摘要：50岁时老公坦白在外养了小三，全家都以为我闹脾气提离婚，我却直奔民政局，隔天他冠心病住院求我回来照顾，我冷笑：找你的老情人去
50岁时老公坦白在外养了小三，全家都以为我闹脾气提离婚，我却直奔民政局，隔天他冠心病住院求我回来照顾，我冷笑：找你的老情人去
本文纯属虚构
“沈阿姨，您真的决定要离婚吗？在您这个年纪，离婚可不简单哦。”电话那头的周律师声音里满是疑惑。
“还有，您跟您丈夫和儿子谈过这事儿了吗？”他继续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答：“是的，就算再复杂，我也要离婚。”
“那好，周律师，请您尽快帮我起草离婚协议书，具体要求我会发给您。”
挂断电话，我凝视着镜中自己那苍白的脸和满头的白发，心中涌起一股不甘。我换上了新买的裙子，今天是我五十岁的生日，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五下午。
明天儿媳会带孙子去他们姥姥姥爷家，晚上也不需要我去接。周末我不用陪孙子上补习班，难得有了自己的时间。
原本计划和陆瑾川一起补过生日，但现在，一想到他，我就感到恶心。我骑着共享单车，独自来到海边。海风轻拂，海边浪漫，可我望着无边的大海，却想哭。
昨天，孙子玩完丈夫的手机，没锁屏，我无意中发现有人给他发信息，称呼他为“老公”，叫他晚上过去吃饭。
我好奇地点开微信，看到了长长的聊天记录和相册里的照片，拼凑出丈夫和年轻时的白月光之间未了的情感。
年轻时，他们母子游历了祖国的山川，为了她，他甚至允许那个孩子叫他爸爸。现在，即使年纪大了，他还是每天去陪白月光带孙子，他们去过我梦想中的巴黎，留下浪漫回忆。而这些日期，都与我年轻时的相夫教子、伺候公婆、家务和照顾孙子的日子相吻合。
昨晚，我把手机递给他，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我和她还有年轻时的情分，她有困难，我不能不管。”
我无言以对，他竟然怒骂我是神经病。昨天，原本幸福的家陷入了混乱，只有我一人站在对立面。我的母亲、出轨的丈夫、辛苦养大的儿子、疼爱的儿媳，都站在他那边。我的母亲打电话斥责我，劝我不要这么固执。
我不愿再回想昨晚的争吵，太累了，累到精神崩溃，想要大哭。我在海边枯坐了一整晚，和昨夜一样，我想明白了。
三十年的辛苦，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五十岁，只是新生的开始，我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我在海边回忆了我的三十年婚姻生活，想明白了，也释怀了。
沿着海边散步，看着别人小情侣散步，看着一家三口欢声笑语，看着有人虽然孤单却面带微笑，我仿佛也找到了自己未来的方向。
我一踏进家门，就看到陆瑾川铁青着脸，独自坐在阳台上吞云吐雾，好像专门在那儿等着我。他一见我今天的打扮和平时大相径庭，眼神明显愣了一下，接着眉头紧锁：
“你这是怎么了？跑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
我并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换着鞋子。他似乎更不高兴了，走过来盯着我，语气中满是责备：
“昨晚的事已经翻篇了，你就别给大家脸色看了，行吗？”
“今天是你的生日，家里都在餐厅等你呢。你电话不接，信息不回，难道非要让大家都不高兴，你才高兴吗？”
我还是没理他，直接走到沙发坐下，这才掏出手机。两小时前，儿子和儿媳确实发来了信息。儿子发来的定位信息：
“妈，我们在这家餐厅，你快点过来。”
“别忘了去东街那边订个蛋糕，乐乐想吃。”
不到四十分钟，儿媳又发来催促的信息：
“妈，你怎么那么慢啊？你要是不来就算了，我们自己先吃了。”
四十分钟内，无论是从家赶到儿媳单位附近的餐厅，还是绕道去东街拿蛋糕，都是不可能的。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根本没考虑过？即使想明白了，心里还是像被针扎一样，痛得我半天喘不过气。这些年来，我的付出似乎只感动了我自己。如果不是为了孙子想吃蛋糕，这个所谓的生日蛋糕也许根本就不重要。
更别提他们订的海鲜餐厅了，我对海鲜过敏，从来就没吃过。我想我的丈夫和儿子应该都知道这一点。至于儿媳，嫁进这个家六年了，她喜欢海鲜，我愿意为她做，但我自己却从未动过筷子。
六年了，难道她就没注意到这一点吗？我关掉手机，起身走进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长寿面，煎了个蛋，还煮了个鸡腿。陆瑾川从阳台抽完烟，又一次走到我面前，满脸烦躁地追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昨晚那事你就过不去了，是吗？”
我抬头看着他，尽管他已是满头白发，但比起同龄的老头，他的确更有魅力。身姿挺拔，风度翩翩，别有一番风味。只是现在，我满脑子都是他穿着我买的、洗的、熨的衬衫，和外面的女人牵手拥抱的画面。我赶紧收回目光，怕自己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这是我给他的回答。他气得脸色铁青，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我，仿佛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我的口中。
但我也是跟他学的。无论是年轻时还是现在，我对他一直都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我从没想过要调查他的行踪，限制他的自由，查看他的手机。
就连他手机密码换了，我都不知道。我从未想过，我全心全意爱了一辈子的丈夫，竟然背着我和另一个女人纠缠了三十年。
今天是我50岁生日，我期待这一天已经整整一周了。我曾满怀憧憬地对他说：“50岁生日，也是我们结婚30年纪念日，我们去拍一组纪念照吧。”
“结婚时条件差，只拍了两张红底照片，这次我们像年轻人一样浪漫一把，拍婚纱照怎么样？”我满怀期待地提议。
“对了，我还看了个夕阳团旅行，价格和服务都不错，孙子上幼儿园了，孩子下班去接也来得及。”我继续说着，眼里闪着光。
“我们下半年出去旅游吧，这辈子都在忙碌，从没好好享受过。”我握着他的手，温柔地说。
“现在我们身体还好，条件也允许，就去那些年轻时想去却没去成的地方看看吧。”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然而，他只是轻蔑地笑了一声，浇灭了我所有的期待。“都这把年纪了，你是有钱没地方花吗？”他冷冷地说。
“别瞎折腾，搞得像神经病一样。”他的话语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这是现实，不是电影，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他的话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那次争吵后，我们冷战了两天，谁都不理谁。最后还是我先妥协了，因为他的三高。那两天他连药都不吃，我担心他的身体。
尽管心里不舒服，我还是咽下了委屈。现在想想，我真是傻啊！他竟然说我出去旅游拍纪念照就像个神经病。
可是他呢？年轻时他带着他的白月光母子游山玩水，老了又和白发苍苍的白月光看遍山川美景。那些记录美好瞬间的照片填满了他的手机相册、微信。
他的通讯录里备注的老婆都是白月光。更别提那些聊天记录里满是他深情款款的叮嘱、问候。多么感人至深啊，但对我来说，这是多么残忍。他不是不愿意拍照、不愿意旅游，只是不愿意和我而已。
我努力抬头看着天花板，不让泪水流下来。但心痛呢？心痛是抑制不住的。一颗心仿佛要撕裂一般，酸涩窒息，从昨晚一直折磨我到现在。我知道，我为自己感到不甘，那30年的付出，他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没关系，往后我一个人也能过得更好。垃圾而已，我不要了。白月光喜欢就送给她吧。
我端着加了蛋和鸡腿的面坐到饭厅时，陆瑾川又晦气地站到了我对面。“沈瓷，你怎么这么自私？光自己吃，不知道问我一下吗？”他不满地说。
不等我开口，他又烦躁道：“算了，我懒得跟你一般计较。”
“我明天还要去参加学术讲座，帮我准备好正装。”他说完，准备回书房。昨晚他就是在书房睡的。看着他的背影，左手无名指上那金晃晃的婚戒，再一次让我的心刺痛不已。
在他的手机相册里，我无意间翻到了他和白月光紧握双手的照片，那一瞬间，我注意到白月光手上那枚璀璨的婚戒，正是我曾梦寐以求的款式。然而，回想起我们结婚时，我只得到了一枚朴素的银戒指，我却一直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珍藏着。后来，随着经济状况的改善，我在纪念日时为我们俩准备了一对精致的婚戒。当我满怀期待地递给他时，他却只是皱了皱眉，让我将它们收好。他的理由是：“我经常用笔，戴这些首饰不方便。”
“就像你做家务时戴着首饰也不方便一样，既然你都买了，那就好好保管吧。”我回应道。
多么讽刺啊！他不是不方便，而是根本不愿意和我共同佩戴这对婚戒。为什么他当时不直接告诉我呢？为什么他一边享受着我对他的好，一边却又看不上我，让我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光？
他那理所当然的要求，让我感到更加可笑。于是，在他即将踏入书房的那一刻，我冷笑着平静地说：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或者你可以让宋语汐来帮你整理你的正装，我没有任何意见。”
“总之，以后你的事情不要来麻烦我。”
“你这么急着回书房和小三打电话，怎么还有脸来命令我像保姆一样伺候你呢？”
他的脚步突然停住，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我，那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不复存在：
“沈瓷，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什么小三不小三的！”
“以前不都是你准备的吗？”
“我回书房只是为了准备明天的讲座流程，你能不能别在这里发神经？”
以前工作时，他下班回家后除了吃饭，就是钻进书房，以工作忙碌为借口。直到深夜才上床，背对着我很快入睡。
现在退休了，他的生活除了吃饭，偶尔和孙子玩耍，依旧还是躲进书房，以看书为借口。我从未怀疑过他，所以也没有多想。
然而，昨晚的聊天记录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脸上，让我看清了自己的愚蠢和可笑。根据聊天记录显示的时间，他们一直在视频聊天，即使视频结束后还要聊上很久。他们就像热恋中的情侣，总有说不完的话。
他会主动关怀，温柔地诉说情话，表现得像一个深情的丈夫。而宋语汐，那个明知故犯的白月光，也总是扮演着一个体贴的好妻子，从不与他争吵。
而与我，我们之间的对话似乎从未超过30句，每次都只是关于家务的官方对话。此刻，他眼中充满了不耐烦，情绪激动地向我发泄：
“沈瓷，我真的不明白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下次别再让我听到你这样没教养地称呼别人。”
“我和语汐年轻时就是朋友，老了也是，朋友之间偶尔见个面，说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再说了，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能做什么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轻叹一声，把目光从窗外收回，低头咬了一口煎蛋。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宋语汐视频中那细嚼慢咽的优雅模样，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平静地开口：
“陆瑾川，我们离婚吧。”
“昨晚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不想和你继续下去了。”
他看到我坚定的眼神，脸色骤变，怒气冲冲地走到我面前，伸出左手指着我，怒吼：“沈瓷，我看你是疯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离婚？这是能开玩笑的大事吗？”
“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真是让人笑话。”
“离婚？呸，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不怕被人耻笑吗？”
我站起身，冷笑着直视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颤抖。我指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苦笑道：
“笑话？你也怕别人笑话啊。”
“那你呢？这30多年来，你不是一直拿我当笑话吗？”
“当初我给你买的婚戒，你一直不肯戴，说不方便，可现在，你和别人的婚戒却戴得那么珍惜，连洗澡都不肯摘下。”
他脸色涨红，急忙把手缩回身后，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我继续质问：
“陆瑾川，你恶心了我一辈子，以为现在你把手藏起来就能掩盖事实吗？”
他怒目圆睁，声音突然提高：
“你竟然监视我？沈瓷！我们夫妻一场，你竟然敢监视我？”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信任了你一辈子，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
“我和宋语汐年轻时确实有些情分，但现在我们只是朋友，知己。”
“难道人这一生就不能有几个好朋友吗？就算我是你的丈夫，我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有追求自己人生的权利，你有权利干涉吗？”
“再说，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做什么？”
“你能不能别这么肮脏地想事情？”
结婚30年来，我们几乎没有争吵过，除了昨晚和今天。我轻声说：“嗯，你说的对，是我不懂事。”
“那就别过了。”
“分开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我不想再和他争吵，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没有任何意义。陆瑾川一向冷静，情绪从不表露在脸上，但这两次争吵，他每次都恼羞成怒。他愤怒地甩给我一个脸色：“你这是无理取闹！”
“除了我，还有谁能忍受你？”
说完，他摔门而去。家里又剩下我一个人，不过我早已习惯了。这些年，只要不需要带孙子，我都是一个人。
陆瑾川总是说他很忙，忙着见朋友，忙着和圈子里的人一起学习进步，忙着成为一个优秀的退休教授。我和陆瑾川开始了第二次冷战。从他摔门离去开始，整个周末他都没有回来。
周六，我早早地来到了律师事务所，与之前预约的律师进行了一上午的详细交谈。通过这次谈话，我心中总算有了一些底气，也拿到了一份我认为非常公平的离婚协议。
下午，我特意去了4S店，看中了一辆适合自驾游的车子。它无论是性能还是外观，都让我心动不已。当我试驾的时候，心里却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苦涩。
旁边的销售小哥看着我驾驶，不禁赞叹道：“阿姨，您真是宝刀未老，看来年轻时您一定很出色。”
“虽然您说您已经很久没有开车了，但您每一步都开得很稳，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他继续夸奖。
我只是微笑着，没有回应。心底却是无尽的酸楚和苦涩在蔓延。回想起和陆瑾川结婚之前，我也曾经是个开着车上下班的白领女性，有着自己的爱好，偶尔自驾游，或是去户外爬山，或是去茶楼看书。
但是自从和他恋爱结婚后，我渐渐失去了自我。以前，我被困在家里，伺候公婆，相夫教子，几乎没有出去的机会。
就连陆瑾川的副驾驶，我也很少坐过。后来儿子长大成人，我开始带孙子，虽然有了一点点自由，但每次一家人出去聚餐，我总是打车赶过去。很少有人开车来接我，更别提是自己开车了。
聚餐结束后，孩子和儿媳忙着送儿媳的父母回家，陆瑾川又总是借口有事要晚点回家。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带着孙子打车回家，或者独自乘公交车回家。
现在想想，手握方向盘的感觉真好，至少我想走就能走，不必害怕被任何人丢下。那种所有人都走了，只有自己还在原地的凄凉感，我再也不想体验了。
我看好了车子，打算等离婚的事情解决后就去提车自驾游。拿着离婚协议回家的路上，我路过了以前工作时常去的那家老火锅店。
这家店已经开了很多年，仿佛恍惚间我都能看见当年穿着漂亮裙子，踩着高跟鞋，长发披肩的自己和同事相谈甚欢，走进火锅店。一时之间，我感慨万千，怀念起年轻时的自己，也怀念那鼻尖飘香的火锅味。
于是我学着年轻人的样子，走进这家已经很多年没有去的火锅店，给自己点了麻辣锅，又点了一些自己爱吃的食材。
看着桌子上摆满自己喜欢的东西，心底再一次得到了些许安慰。我学着年轻人那样举起手机拍照，发朋友圈，安安静静地品尝这份只属于自己的美食。
只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一家人出去吃火锅的画面。儿媳妇总是第一个点菜，她点完后就是儿子，儿子会记得他爸喜欢吃什么，却没有人记得我爱吃什么。我都是跟着大家一起吃，甚至没有人问我想吃什
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打开手机，发现朋友圈里收到了不少赞。我儿子的评论让我心头一紧：
【妈，你一个人确实挺自在的，我爸被你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滋味。对这个儿子，我已经无话可说。陆瑾川，他气得吃不下饭也好，饿死也罢，都跟我没关系了。我回家后，洗漱完毕，敷了个面膜，躺在床上，随手翻看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正打算发到家庭群里，却先看到了儿子的朋友圈。
他晒了一桌子的美食，我点开图片，发现是实况图。儿子拍照时，那个漂亮的宋语汐正坐在我丈夫陆瑾川的旁边。她看起来温柔端庄，就像电视剧里的大家闺秀。
陆瑾川则表现得彬彬有礼，宠溺地夹起肉，主动去掉肥的部分，再把瘦肉放进她碗里。他温柔地说：“语汐，你尝尝，多年没下厨了，不知道我的手艺还合不合你的口味？”
“你孙子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照顾好的。”
儿子也在一边笑嘻嘻的：
“宋阿姨，今天多亏了您，不仅吃到了我爸亲手做的饭，我那个项目也多亏了您的引荐才顺利拿下。”
“我敬您一杯，感谢您对我的支持。”
他们看起来那么和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人呢。我和陆瑾川结婚三十年，他从没进过厨房，更别提主动帮忙带孩子，喂孙子吃饭了。我以为他只是不会这些，没想到他只是不愿意为我做。
现在看来，我真是个笑话。他不是不会，而是不愿意为我做！再看我的儿子，周四晚上我们大吵一架，他也知道了他的爸爸背着我和这个女人纠缠了三十多年。
他明明知道这个女人破坏了我的婚姻，却还是对她尊敬有加。或者说，我的儿子可能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他不仅选择了视而不见，还在帮他爸爸瞒着我。
从头到尾，只有我像个笑话一样。我默默地给他的朋友圈点了个赞，然后关了手机，准备睡觉。
但这一夜里，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即使睡着了，梦里也是那讽刺又荒唐的过去三十年。以前以为相敬如宾也是一种幸福，但现在呢？真的挺没劲的。于是梦醒后，我第一时间把离婚协议书发到了家庭群里。
洗漱、做早餐、吃饭，这期间手机一直在响。直到我慢悠悠地吃完早餐，我才看了一眼手机，全是儿子打来的。
他还发了很多条信息，但我没有打开。我不想听他说，让我忍一忍，让我不要无理取闹。只是反观昨晚我点赞的那条朋友圈，已经被他删除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发过一样。但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痕迹呢。今天是周日，中午又是我一个人吃饭。
午后的阳光洒在阳台上，暖洋洋的。儿媳妇儿拎着一袋水果回来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妈，别太往心里去，有些事情不值得。”她轻声细语地说，把水果放在桌上，“这是给你的，记得吃哦。”
“我也和爸谈过了，他今晚应该会回来。我休假这几天，打算带乐乐出去放松一下。”
“你们俩好好谈谈，别总吵架了。”她边说边整理着孙子的生活用品，然后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我依旧静静地望着窗外，仿佛变成了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夜幕降临，陆瑾川如约而至，我已吃过晚饭。他阴沉着脸，目光如炬地盯着我，终于打破了沉默。
“屋里这么黑，怎么不开灯？”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
“你一晚上都在忙什么？晚饭都没做？”他继续质问。
我冷冷地瞥了一眼空空的餐桌，轻蔑地笑了笑：“我做什么，你管不着。”
“你要是饿了，自己动手。不然就等着饿肚子吧。”我补充道。
“我看你给宋语汐做饭的时候挺积极的。”我讽刺地说道。
他又一次被激怒，气急败坏地指着我，满脸失望：“沈瓷，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没闹够吗？”
“你到底要胡说八道到什么时候？”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主动跟你说话，主动服软，主动给你台阶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
我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见了，那一圈痕迹清晰可见，仿佛在提醒我，戒指是他故意摘掉的。他似乎真的在向我示弱，但我并不领情。我站起身，准备回卧室，不想再和他多说一个字。他也气呼呼地走进书房，狠狠地关上门。是不是又在和宋语汐打电话，我已经不关心了。
接下来的一周，我们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成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彼此视而不见。
我做饭时不再考虑他，而他也不愿意进厨房，每天不是吃泡面就是点外卖。至于那些三高的药，没有我的催促，他更是碰都不碰。
结婚这30年来，洗衣、做饭、做家务，陆瑾川从来不沾手，于是他的书房在这一星期里变得乱七八糟。脏衣篓里也堆满了他的各种衣服。就连他身上穿着的衬衫也是皱皱巴巴的，不知道穿了第几回了。
他每次站在洗衣机旁，沉着脸傻站着半天，举起的手仿佛不知道往哪按。就故意调大手机声音，在网上搜怎么样用海尔的全智能洗衣机。
眼神还是不时的扫向我的方向，我全程无视，权当没看见。他洗了好几回，一次都没成功。吃完的外卖盒子、泡面桶，堆的垃圾桶里满满当当的。
向来有洁癖的陆瑾川又一次沉着一张脸站在垃圾桶旁，仿佛正在面对极大又艰难的挑战一般，迟迟下不去手。
经过了漫长的十天等待，我终于得知了老县城那间小铺面要拆迁的消息。我找朋友帮忙估算了一下，拆迁后我能拿到的补偿金，足够让我后半生无忧无虑。这个好消息让我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虽然从我决定离婚那一刻起，我就没有害怕过，但毕竟年纪不小了，工作也难找。现在有了这份保障，也算是老天给我的另一种恩赐。
我打算加快步伐，在拿到拆迁款前把离婚手续办妥。我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准备等陆瑾川今晚回家时，和他进行最后一次对话。
然而，儿媳结束了假期，带着孙子来看我。孙子手里拿着他的棒棒糖，主动拆开，塞到我嘴里：“奶奶，你这几天是不是不开心啊？”他奶声奶气地说，“我们老师说了，吃个糖，心里就变甜了。”
“奶奶，这是乐乐出去玩的时候专门给你买的糖，有好多呢，以后奶奶不开心的时候就吃。”“奶奶，乐乐都想你了呢，你这几天都没有给乐乐打电话，也没有问乐乐好不好。”孙子的声音和拥抱，让我疲惫的心感到了一丝安慰和温暖。
我陪着孙子玩了很久，直到他睡着，我才回到客厅。儿子陆恒手里拿着那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显然他已经看过了，协议被他攥得皱巴巴的。
见我从卧室出来，他把协议扔到桌子上，脸色难看地看了我好几眼：“妈，一把年纪了，你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儿媳也神色复杂地看了我几眼，试探性地开口：“妈，这几天爸表现不是挺好的吗？每天都按时回家。”“我以为你想通了，跟爸相处的不错呢。”
儿子烦躁地点了一根烟，指着垃圾桶里的外卖盒子，怒目圆睁：“哼，你看看这也叫相处的不错吗？”
“一天到晚的也不给我爸做饭，他一把年纪了吃外卖多不健康。”“妈，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你是老了，老糊涂了吗？”
“我爸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照顾你的情绪，主动给你台阶下。”“你倒好，饭也不做，家务也不做，我爸的身体健康也不照顾了，是吗？”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心底对这个儿子越发失望了。我自认这一辈子没有哪一点愧对过他。怎么拼命生下来的儿子，对我就这个态度呢。
还不如当初生个叉烧出来都比他好。这对父子俩真让我有种30年付出喂了狗的错觉。也就是这时，陆瑾川从外面回来，我拿了离婚协议递给他。
顺带着还有笔：“陆瑾川，签字吧。”“我们之间走到头了。”陆瑾川气得脸色铁青，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份离婚协议。
儿子陆恒看不下去，站起来气冲冲地指责我：“妈，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吗？爸刚回来你就这么恶心他？
“我真的不明白，这么点小事，你至于闹得不可开交吗？”
“你们都多大年纪了，这时候离婚，不就是给人看笑话吗？”
“就算爸这些年确实和宋阿姨走得近，但他大多数时候还是回家的。”
“他人在家里，心自然也在，你有必要这么较真吗？”他的语气逐渐变得不耐烦，好像我无理取闹，让他失去了谈话的兴趣：“这些年爸和宋阿姨的友谊我也略知一二。”
“之所以没告诉你，是怕你胡思乱想，让家里不得安宁。”
“宋阿姨人温柔大方，对我工作上也帮了不少忙，我爸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没别的，你真没必要拿离婚来威胁我爸。”
“非得让他们断交，你才满意吗？”
我抿唇冷笑：“就因为她帮你工作上的小忙，你就对她感恩戴德，甚至不认为她是破坏你母亲婚姻的第三者？”
“既然你们都这么喜欢她，那就赶紧离婚吧，让你爸娶她进门，给你带孙子。”
“我退出，这个家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我回到卧室，拉出行李，再次看着陆瑾川严肃地说：“麻烦你在离婚协议上签个字。”
“当然，你要是不签，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这些年你和她的破事，我只要花点钱找个侦探，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到时候我照样可以走法律程序，告你婚内出轨，然后离婚，我还能拿到一大笔赔偿。”
“毕竟婚内出轨的人是要净身出户的。”
“现在我已经给了你足够的面子，如果你还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陆瑾川气得浑身发抖，他涨红了脸，撕碎了离婚协议，红着眼眶看我，半天才喃喃道：“小瓷，别老拿离婚来威胁我。”
“也别拿自己的一辈子来无理取闹。”
“我们是夫妻，是一起走过半生的伴侣，不是仇人，没必要这么狠。”
“我们都年纪大了，到了养老的时候，离婚你要想清楚。”
“也别和儿子闹僵，后半辈子还要靠儿子给你养老。”
他说完这句话，颤颤巍巍地进了书房。又是书房，好像只有那里才是他的家。我站在客厅，冲着书房喊道：“陆瑾川，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我会让律师送新的离婚协议过来。”
“三天内你如果不签，就别怪我走法律途径了。”
我拉着箱子准备离开时，儿子追到门口拦住我，指着我破口大骂：“妈，你来真的？”
“不是我说，你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这么为老不尊，这天底下哪有你这么自私的人！”
“就算我爸做错了，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就你这任性妄为，像市井泼妇一样，怎么能让文人墨客的爸爸为你收心？”
“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我爸只是有了一个红颜知己而已，对你又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你有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陆瑾川再次从书房出来，原本挺直的背弯了不少。
他看着儿子，低声呵斥：
“好了，陆恒你少说几句，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母亲。”
陆恒气得面红耳赤，抱上刚刚被吓醒的孙子拉着儿媳摔门离去：
“行，你们老两口的事情我不管了。”
“你们要是不怕街坊邻居亲戚朋友笑话，就使劲折腾吧。”
儿子一家离去后，陆瑾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双唇蠕动半天，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我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废话，毅然离去。
跟陆瑾川冷战的日子我也没闲着，早就为自己定了一家不错的老年大学。
学费不是很昂贵，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我到老年大学门口交完费用后，立马就有热心的工作人员全程一对一服务：
“沈阿姨，我先带你去入住吧。”
“根据你填的性格报表，我们给你制定的房间在竹园那边，那边平时比较安静空气也很清新，适合养老。”
我笑着点头，欣赏着老年大学的风光。
自从发现陆瑾川出轨后，心口就好像堵了一个大石头一样，如今这个郁结之气也算是彻底散了。
“沈姨，你看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卧室采光是最好的。”
“我们这边都是独居室，配备了松软的床，床垫也是按照腰部穴位专门定制的，你躺着也舒服，不用害怕床太软会睡出什么毛病来。”
“大大的落地窗，晚上可以坐在这里看星星，白天也能在这个躺椅上晒太阳。”
“卧室不管是干湿分离的卫生间还是衣柜都是一应俱全的，生活用品也早就给您备好了，你要是还有什么缺的，随时可以联系我们工作人员。”
“还有外室这边给你配了一个小小的书桌，这些书都是一些养生修心之类的书籍，你要是有特别喜欢的书籍也可以去阅览室自己借回来，在那边或者在这边读都可以。”
“茶几，茶具是全新的，茶叶也配了好几种，看您个人喜好，自己选。”
“还有这个按摩椅特别简单好用，到时候我在你手机上安装个软件，你可以直接语音操控，不另外收取任何费用。”
......
随着工作人员的介绍，我越发喜欢这里。
在他们的帮助下，我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生活用品。
我有了很大很软的床，我年轻时也曾幻想过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大大的床，大大的落地窗。
没想到操劳了一辈子，竟然会在这个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的老年大学完成了这个小小的愿望。
不管是跟陆瑾川结婚后，还是有了儿子以后，我的房间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布置。
但是这里可以，而且不用再当保姆。
收拾好房间，我跟着工作人员去看餐厅以及各种休闲的地方。
我对这里的每一处都很满意，这里很符合我对养老所有的期待。
“沈姨，我们的这些餐食都是请了专门的营养师负责搭配的，可以预防三高，味道也很不错，分为好几个区，用餐可以挑自己喜欢的区域。”
“当然如果沈姨我还想自己动手做，也有专门的爱心厨房，里面就跟超市一样，所有的用品一应俱全。”
“沈姨虽然说是老年大学，但学的都是一些修身养性的东西，可以自己选，想学哪个，不想学哪个。”
“另外旅游活动每年有四次，春夏秋冬每个季度都有，每次长达20天，会有同龄的伙伴一起出发，有专门的老师和导游带领，一路吃穿住行都包含在学费里面。”
“沈姨，以后这里就是你的第二个家。”
......
听见家这个字时，我眼眶有些湿润了。
这一夜，是我有史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在老年大学里的这两天，我每一天都过得很滋润。
当然也没忘了让律师去找陆瑾川处理离婚的事情。
明天是最后一天，如果他不愿意签，我一定会起诉。
这个婚非离不可。
今天好久没联系的老同学来我这个城市旅游，和我一起住，我们一起在餐厅吃完饭，一起回我的房间泡脚。
两个人正在聊天时，我接到了陆瑾川打来的电话。
本来不想接，但想着离婚的事情最终还是选了接通。
电话接通半天他都不说话，在我的耐心即将耗尽时，电话那头传来他带着些许委屈的哑声：
“小瓷，回来吧，我离不开你。”
“我的衣服脏了，我出去没有衣服穿，我不想吃外卖了，我想念你做的饭。”
“陆瑾川，你凭什么觉得在我发现你出轨以后，还会像以前那样低人一等，继续给你当保姆呢？”
这一次他的声音都带上了些许颤抖：
“对不起，小瓷，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瞒你这么多年。”
“可是没有告诉你也是因为怕你误会，怕你生气。”
“但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离婚，这些年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在一起30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低下高傲的头颅道歉。
陆瑾川身上一直有一种文人风骨，就算是自己错了，也不见得会承认的那种。
可这次他带着明显带着哽咽，颤抖的道歉已经没办法打动我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表达自己的坚定：
“陆瑾川，明天是最后一天，签好字以后就来民政局，10点我希望准时能在民政局门口看到你。”
“不要挑战我对你的忍耐性。”
“你可以不签，也可以不来，那就要试试看你这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能不能承受得起到了晚年身败名裂的风险了。”
我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良久的沉默后，好友一脸无奈的看着我，也叹了一口气。
“怎么？你也觉得我到了这个年纪不应该离婚吗？”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或许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我太较真了吧。
可是主角是我，一辈子太漫长了，我不想那么恶心，那么膈应的继续僵持下去。
委屈了自己半辈子，难道剩下的这段时光还要继续委屈下去吗？
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后悔此时此刻做过的决定。
朋友递给我剥好的橘子，笑了笑，认真的开口：
“想什么呢，我没有那个意思。”
“相反我觉得你很棒，小瓷，你能跨出这一步已经特别厉害了。”
“女人这一生作为妻子，作为母亲，总是在被这个身份来捆绑，很难活出真正的自我。”
“我就觉得你现在真的很好，比以前自由，比以前充满活力。”
“我们也不过才50岁而已，未来充满无限可能，并不是要把自己的一辈子全都围绕着老公，围绕着儿子孙子转。”
我眼眶再度湿润，只是这一次，吃到嘴里的橘子很甜很甜。
这一夜我跟宋妍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星星聊天。
两个人回忆过去，憧憬未来。
“小妍，好想念大学的时候啊，如果人生能够重来就好了。”
她笑着打趣我：
“你呀，估计是想念，没有遇到陆瑾川的时候吧？”
“小瓷，你现在很棒，特别棒。”
这一夜的梦都是甜的。
因为我知道陆瑾川会妥协的，他这个人太爱面子了。
当然他也爱宋语汐，要不然也不会把她藏在身后，藕断丝连30多年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在宋妍的收拾下，穿上了昨天和她一起在商场选的旗袍，浅绿色很显年轻。
也化了淡淡的妆容，看着不显妖艳，但很衬气色。
我慢慢悠悠的吃了早餐，往民政局赶去，路上宋妍一直在给我加油打气：
“小瓷，今天的你很美，你没错，你的往后会越来越好。”
“就像我一样，我一辈子都在不同的人指指点点，说个不停，家人不理解我为什么不要孩子，他们觉得不婚思想就是自私自利。”
“街坊邻居也笑话我一辈子都是一个人，老了都没个依靠，可我觉得我这一辈子活的很尽兴。”
“起码我赚的钱够我花，我能富养我自己，我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我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也不想到别人家里去伺候公婆，所以我就一个人活了大半辈子，潇洒且又肆意。”
“虽然偶尔会孤单，但是这种孤单每个人都会有，不一定结了婚的人就不会孤单。”
“你看现在很多人结婚的意义是什么呢？”
“钱要自己赚，家务还要自己一个人做，老公还给不了情绪价值。”
“养大的孩子就跟个白眼狼一样，一辈子为家庭操劳最后什么好处都没落到。”
“我也永远不后悔我自己的决定，我觉得你这所大学不错，等我过两天回去收拾一下，过来和你一起上这所老年大学。”
“一直住到老死了为止，到时候谁走在前面，另一个人就多去烧些纸钱。”
“沈瓷，你别怕，我与你同在。”
心底暖洋洋的，今天是很令我身心愉悦的一天。
我们到达民政局时，陆瑾川已经在等着了。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家子全来了。
除了孙子以外，连我那高寿坐着轮椅的母亲都被请过来了。
她一见我就拄着拐杖，一个劲地往地上敲，嘴里一直嘟囔着：
“糊涂！你怎么就这么犟呢？”
儿子脸色难堪到了极点，一见我就是劈头盖脸的指责：
“妈，你倒是过得潇洒，你看看你身边跟你同龄的人谁像你这样？”
“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这么善妒？我爸还不能有自己的朋友了吗？”
“这些天在家里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拉着一群人在外面陪你丢人现眼。”
“我真搞不明白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妈！”
儿媳妇拉了拉他，示意他不要这么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但是他更恼怒了，声音愈发大声尖锐：
“妈，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你已经很多年没有工作了，如果你真跟我爸离婚了，靠那30万的婚姻补偿费，你又能生活多久呢？”
“虽然我们也需要你帮忙带乐乐，但是你要是离了婚，跟我们一起住也不方便啊，现在和公婆一起住矛盾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妈，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撂在这里，你也别怪我狠心威胁你。”
“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只要你真敢跟我爸离婚，往后你的养老我就不会负责！”
纵然一直在强忍着，但眼眶还是没忍住红了。
我养了他28年，可是他呢？对我一点母子情分都没有。
或许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保姆，就应该一味的对他们付出。
真不如养一条狗！
我攥紧手心，冷着脸一字一句道：
“我的生活，我的养老，甚至是我死了也不用你来埋。”
“今天过后，我权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
陆恒气的面红耳赤，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我，仿佛怎么也不相信我会说出这种话一样。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陆瑾川拉住。
陆瑾川佝偻着背走到我面前，深深的朝我鞠了一躬：
“小瓷，今天大家都在，我为我自己犯的错很认真的给你道个歉。”
“但是小瓷，儿子都这么大了，我们之间也有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在，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不能因为那点对你并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的事情，就给我判死刑啊。”
“小瓷，跟我回家吧。”
“这30多年来我虽然在外面糊涂了，可是各方面也没有委屈到你，不管怎么说，我都养了你一辈子......”
他话音刚落，宋妍的鳄鱼包就直接砸到了他脸上。
宋妍将我护到身后，指着陆瑾川怒骂：
“狗男人，年轻时我就看你不顺眼！”
“没想到老了你竟然还这么无耻，自己找屎吃，还要恶心一下别人。”
“有种再说一下你养了沈瓷，没给她委屈受这一点试试？！”
宋妍一向暴脾气，见她护在我面前，我心底的委屈被无限放大。
不过心间暖暖的，我吸了吸鼻子，准备站到她身边。
我也不是懦夫。
我自己的事情不能让她一直为我出头。
陆瑾川被包包砸中额头，他那双浑浊的老眼复杂的看着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恒急眼了，指着我跟宋妍怒骂：
“妈，我就说你这段时间怎么大变样了呢？原来你跟这个女人学坏了啊！”
“妈，你简直糊涂，你就这么放任着一个外人对爸动手吗？”
“果然我爸说的没错，你这人就是不可理喻，又蛮不讲理！”
我安静的听他说完，这才抬手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别再狗叫！”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生你不如生个叉烧。”
这一刻我脑海里闪过无数情景，他还没上小学的时候，体质差春冬总是感冒发烧。
无数个陆瑾川借口要忙工作的日日夜夜，都是我独自背着他去医院。
有时候不好打车，就在寒风中紧紧的护着他走几里地。
那时候他也曾扬起通红不已的小脸，哭着跟我说暖心的话：
“妈妈，这个世界上我最爱您。”
“妈妈，我以后一定赚好多好多钱，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送给你。”
“给你买大房子，给你买豪华的车子，让你再也不用受苦受累。”
可惜说的这些话只有听的人记得。
亲手养大的儿子，一天天看着他长大，一时之间竟然无从分辨他到底是从何时变成白眼狼的。
明明以前他最黏的也是我，对陆瑾川这个没有给过他多少父爱的父亲总是冷漠疏离的。
可不知不觉中在长大后，一切都变了。
他喜欢去讨好这个能在工作上给他带来便利，给予他帮助的父亲。
陆恒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我：
“你竟然敢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我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既然你这么不想认我这个儿子，那以后我也当没有你这个妈。”
“不过就算你们再怎么狡辩也没用，我爸也没说错，你这一辈子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我爸给的？”
“现在倒好，在外人的挑拨下心野了，为了那么点小事就跟我爸勒索了30万，你真以为这30万能养活你到老到死吗？”
我再一次扬起巴掌，他一脸难堪的后退。
还准备骂些什么，却被儿媳妇死死拉住，呵斥了句：
“好了，你少说两句。”
“妈也很不容易，她对你的好，你现在是一点都不提。”
我拉着宋妍无视这些人往民政局走去时，脸色苍白的陆瑾川再次追了上来。
他企图拉我的胳膊，被我嫌弃的躲开。
“小瓷，别再吵了，好不好？跟我回去。”
“我们过了一辈子，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大不了以后我跟你保证跟那边断绝关系，不再来往，小瓷如果你不满现在当保姆的日子，我可以花钱请保姆回家，你什么都不用做。”
“年轻的时候我能让你不上班养你到老，现在就算你每天什么都不做，我也能一直养你，让你后半生享福的。”
“别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颠沛流离......”
我再一次甩了陆瑾川一耳光，冷笑不已：
“够了，陆瑾川，别再恶心人了！”
“你永远都是这样，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也不会去改，没有一点担当。”
“一辈子太漫长了，你改不了，我也忍不了了，我们之间只有到此结束。”
“你养我？说的多好听啊，瞧把你高尚的。”
宋妍也挽上我的胳膊，看着被打的眼镜掉落在地上的陆瑾川冷笑：
“呵，狗东西，这一巴掌你挨的是一点都不冤。”
“沈瓷的这一生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的清清楚楚。”
“她原本可以有更好的人生，专拼事业，活出自己来，那一年她却在最适合拼搏的年纪遇到了大她七岁的你，她为你放弃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那个时候我们几个舍友还调侃她是个恋爱脑，一头钻进了上天为她安排好的劫难里面。”
“我们也很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为了你放弃自己的事业，当时也劝了她很多次，她说她原生家庭不好，她爸爸从来没有给过你想要的关爱。”
“你这个狗东西的出现让她觉得很温暖，很有安全感，她想和你有个家，你们几乎是闪婚，婚后我们联系就少了。”
“每一次聚会她总是缺席，她就为了成全你的事业，放弃了自己的大好未来，在家照陆你那行动不方便的爸妈。”
“你好好想想，你爸妈住院的时候是沈瓷在那边端屎端尿的伺候，你爸妈病了三年，她伺候了三年。”
“可是你呢？你在干什么？背着她跟别的女人鬼混吗？”
“陆瑾川，你真的很不是个东西，你怎么有脸说养这个字啊？就一点都不害臊吗？亏你还是个文人教授。”
“你自己好好算一下，医院护工一个月1万，家庭保姆一个月8000，这些年就算是请个保姆都不一定有沈瓷尽职尽责。”
“她不是非要你养，而是为了你的前途放弃了自己一个月一万四的工作，他愿意赌上一切在你身边做家庭主妇，可是你呢？怎么就这么恶心呢？”
陆瑾川低着头，一言不发，神色复杂到了极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同样肿着脸的陆恒双唇蠕动半天，似乎想说些什么，去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宋妍又指着陆恒怒骂：
“还有你这个连叉烧都不如的白眼狼。”
“你没有失忆，脑子也没病，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得，初中高中总该记得吧？”
“你妈对你付出了多少，你眼瞎吗？看不到也感受不到吗？”
“果然你算是遗传到了你爸的劣根基因，这辈子算是废了，你妈就算是养两条狗都比伺候你们半辈子来的好。”
“听说你现在还对那个小三毕恭毕敬的，就因为他在工作上给予了你一点点小小的帮助吗？”
“你是不是忘了？你这个傻逼父亲在你和你妈最需要他的时候，背着你们在给别人上赶着当爸。”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不配去指责你妈！”
陆恒愣在原地，他低着头攥着手心神色复杂，抬起头看我的那一眼，竟然隐隐带着一丝愧疚。
不过我都不稀罕了。
他们这对父子，我都不要了。
我拉住了还打算训人的宋岩往民政局走去。
经过我那高寿的母亲身边时，我没有再去看她。
也没有理会她的欲言又止。
这一次我不会再被任何人绑架，我只想活出自己。
陆瑾川最终还是跟了进来，他颤颤巍巍的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流程很顺利，在即将盖上钢印时，他突然拉住我的手，眼眶湿润，那双浑浊的眸子慌乱无措的看着我：
“小瓷，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那些事情真的没有严重到这个程度，你为什么就不肯原谅我呢？”
“夫妻半辈子，为什么就不能试着理解一下我呢？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怎么就非得到了这个年纪，走到这一步呢？”
来源：溪边畅快玩水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