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张是原图,露水盈盈;另一张,花瓣周围P上了一道歪歪扭扭的彩虹光晕。
人老了,最怕的不是身体锈了,是心里那盏灯,暗了。
那天清晨,小花园里两个老人,像两面镜子。
一个举着儿童观察镜,对着一只蜗牛看了老半天。
他说那壳上的纹路,像极了他小时候老屋檐下的砖缝。
阳光照在他有点斑驳的手背上,却盖不住他眼里的光。
几步外,另一个老人靠着树,攥着瓶没开的矿泉水,昏昏沉沉。
问他怎么不活动活动,他眼皮都懒得抬,说:“活动给谁看?”
一样的年纪,一个在鲜活地老去,一个却在安静地枯萎。
我忽然觉得,人活到最后,拼的哪里是体检报告上的数字。
拼的是那点不甘寂灭的“瘾”。
有这口“瘾”吊着,九十岁也不算尽头。
一、脑子锈了,人就先老了
我姑妈,七十三岁。
去年,她的新玩具是手机修图。
她发来两张月季花的对比图。
一张是原图,露水盈盈;另一张,花瓣周围P上了一道歪歪扭扭的彩虹光晕。
配文理直气壮:“给我家花仙子穿了条新裙子。”
我夸她技术快赶上我闺女了。
她立刻来劲,追着问我“滤镜叠加”怎么弄,抱怨自己试出来的效果像糊了一层浆糊。
那股劲儿,像个拿到新玩具不肯撒手的孩子。
可我也记得张叔。
六十八岁,退休八级钳工,一双巧手曾经摸过无数精密的零件。
如今,他的世界只剩下电视屏幕的光。
我去看他,他正对着一部重播了第三遍的抗战剧抹眼泪。
我说:“叔,用手机学学打太极吧,活动活动。”
他几乎是恼怒地摔了遥控器:“学那有啥用?我又不去比赛!”
后来,他查出了轻度抑郁。
医生说,除了身体,更是“认知封闭”。
脑子长久不用,比机器锈死得更快,更无声无息。
人是怎么变老的?就是从心里觉得“没什么好学的”那一刻开始的。
相反,我八十二岁的表舅公,至今还在社区教毛笔字。
他笑嘻嘻地跟较劲的学员比划:“手腕要悬!不是让你端碗!”
他还会自嘲当年把墨汁泼在校长身上的糗事。
他把“教”当成乐子,把“错”变成故事。
于是,他的手机总是叮咚作响,一半是学员,一半是书友。
他那脑子,越用越灵光。
所以,别信什么“老了就该清静”。
当你觉得学手机支付太烦,看短视频太吵,那不是年纪到了,是你主动把自己活成了世界的“局外人”。
去学点“没用”的吧。
给孙子的画本涂个颜色,跟着视频扭一段完全不像样的舞,或者固执地研究怎么能煮出一颗完美的溏心蛋。
你会感觉,那点微小的成就感,像一根火柴,嚓一声,又把心里的灯点亮了。
二、心要是没了挂念,人就凉了
我们楼下,住着两位老太太。
刘奶奶老伴走了十年,孩子在外地。
她每天雷打不动去老年食堂“上班”,帮忙摘菜、擦桌子。
她说,小厨师闺女考上了好学校,保洁阿姨膝盖疼,她得记挂着,塞一包艾草贴。
王奶奶儿女就在同小区。
她每天下午准时去“巡查”,看孙子作业,帮儿子理菜,临走自然不忘顺两个橘子。
人家笑她,她一瞪眼:“我看看他们血压计放哪儿了不行?得空还得熬粥呢!”
一个在主动惦记别人,一个在主动去被人惦记。
两种“瘾”,都让日子冒着热气。
但赵爷爷就让人心里发酸。
老伴走了,孩子在国外。
房子很大,很空,很干净。
他的一切都井井有条,却又毫无生气。
他会买鱼干去喂流浪猫,抱怨道:“它吃完就走,怎么就不亲我呢?”
那语气里的失落,听得人鼻子一酸。
人活一辈子,山珍海味、高楼大厦,到头来图的不就是有个能惦记、也被惦记的“窝”吗?
我姥姥去世前,总爱在傍晚坐在阳台等我们回家。
有一次我加班到很晚,发现她抱着我的童年照片在藤椅上睡着了。
我轻轻抱她,她迷糊着醒来,第一句话是:“妞妞回来啦,糖饼在锅里,还热着。”
锅里的饼早就凉了,但这句话的暖意,足够我记一辈子。
老了,更别把自己活成孤岛。
打个电话给老哥们,骂他两句棋艺还是那么臭;给女儿发张你刚煮的菜,抱怨盐好像放多了;甚至就去菜市场,固定在一个摊买菜,跟摊主唠两句家常。
这些看似无用的“惦记”,是穿堂风里的一件旧毛衣,暖人不暖身,但刚好能护住心口那点热气儿。
三、日子太“正确”,反而没味了
我们小区的孙爷爷,七十五岁,癖好是捡“破烂”。
不是值钱的,是别人眼里的垃圾:生锈的铁皮小汽车、有裂纹的瓷碗、甚至半块花纹模糊的旧砖。
他回家把它们洗净,当宝贝一样供在阳台上。
他指着一块瓷片跟我煞有介事地分析:“这牡丹纹,肯定是民国碗,说不定是大户人家小姐用的呢!”
我笑他:“孙爷爷,您这捡的不是垃圾,是故事。”
他特别得意:“对啊,人活着,不就是攒故事嘛!”
另一个极端是周阿姨。
她家一尘不染,一切井井有条,拒绝一切“麻烦”。
社区发的毛巾她转手送人,因为“占地方”。
女儿叫她去旅游,她说“累,不如在家躺着”。
后来,她病了。
医生说,这种过于“干净”和“正确”的生活,抽干了脑子的活力,也是一种伤害。
人活着,需要一点“乱糟糟”的烟火气,需要一点不为什么的“瞎折腾”。
我老伴在时,就特别能“作”。
春天非要种满一阳台不开花的太阳花,夏天钓鱼空手而归还夸水波纹好看,秋天非要自己腌酸菜,说机器做的没灵魂,冬天堆个丑雪人,非说是给孙子留的“雪爷爷”。
当时觉得烦,现在想起来,全是金子般的日子。
所以,别把自己活得太“明白”。
老了,更要理直气壮地“犯傻”。
能点外卖,却偏要花半天包一顿可能会破皮的饺子。
能坐电梯,却偏要爬楼梯,顺便看看楼道窗外的夕阳。
能早点睡,却偏要撑着等一个也许不会打来的电话。
这点“傻气”,才是生活里最珍贵的佐料。
它让日子不是一张平滑的纸,而是有了褶皱、纹理和温度。
最后的话:
我姥姥说过,人活一世,活的是个“劲儿”。
这劲儿是什么?
是看到一朵云,还想知道它像什么的好奇心。
是听到一个笑话,还想讲给另一个人听的分享欲。
是吃到一口好吃的,还想下次和他一起来的热乎劲。
只要这“劲儿”还没散,你就永远年轻。
就像我姑妈说的:“人最怕的不是老,是魂儿先走了。你心里还装着事,眼里还亮着光,你就不是在变老,你是在重新活。”
所以,如果您看见——
我姑妈又在给照片P上夸张的彩虹;
孙爷爷又在阳台摆弄他捡来的“古董”;
看见哪个老人又在做着什么“傻”事……
请您一定笑着打个招呼:
“嘿,您这瘾,可真不错!”
因为他们,正活成了生活最本真、最蓬勃的模样。
来源:生活简单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