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审视彝族医药在中国传统医学中的历史地位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17 15:52 1

摘要:中国传统医学发展到今天,很有必要重新认识、重新定位、重新审视彝族医药学在中国传统医学中的地位。只有明确了彝族医药在中国传统医学的地位与贡献,才能真正做到制定发展战略规划时,有效地保护与传承彝族医药文化遗产。

王敏 王舒怡

中国传统医学发展到今天,很有必要重新认识、重新定位、重新审视彝族医药学在中国传统医学中的地位。只有明确了彝族医药在中国传统医学的地位与贡献,才能真正做到制定发展战略规划时,有效地保护与传承彝族医药文化遗产。

我国著名的社会学家、人类学家费孝通先生对中华民族如何形成曾经论述过:中华民族的先人在文明曙光时期,公元前五千多年至前两千年之间的三千年中还是分散聚居在各地区,分别创造他们具有特色的文化,这是中华民族格局中多元的起点。在这多元格局中,同时在接触中也出现了竞争机制,相互吸收比自己优秀的文化而不失其原有的个性。

费孝通先生认为:因为当时各族群间存在着广泛、深入的文化交流与互动,彼此融合、借鉴,使得本属多元的格局越来越凝聚与团结,从而呈现出“一体”的特征与格局。历史告诉我们,中华民族文化的早期源头并非是如今的“一体”,而是“多元”的。“汉族”作为族称不能早于汉代,华夏这个民族集团在经历夏、商、周、秦等历史过程后逐步实现多元向一体的过渡,“汉族”作为具有凝聚的核心也逐渐形成,“汉”作为族称也在汉代和其后中原的人和四周外族人接触中也就产生了。中华民族文化实现了由汉以前各历史时期的“多元性”向“汉”以后“一体化”的转变。

彝族作为西南地区的土著族群,在中华民族文化形成的源流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与地位?中华民族文化是多元的与本土的,但其主流源头又在何处呢?云南省楚雄彝族文化研究所原所长刘尧汉教授有过精辟的论述:中外学术界前所未知、前所未论的中国文明的源头。它出人意料,竟然出自金沙江两侧滇、川、黔山区,历来被认为文化落后的彝族社会里。

其实认真的想一想,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世界上任何民族都是民族分化与融合的结果,任何文化的形成也是民族分化与融合的结果。中华民族在形成的过程中,之间必然存在接触、混杂、联合和融合的过程,存在你来我去,我来你去的现象。

这种情况正如费孝通先生所说:过去对历史上民族之间互相渗透和融合研究得不够,特别对汉族融合入其他民族的事实注意得不够,因而很容易得到片面的印象:似乎汉族较复杂,而其他少数民族较纯。其实所有民族都是不断有人被其他民族所吸收,同时也吸收了其他民族的人。……汉族在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大量吸收了其他各民族成分的同时,不应忽视汉族也不断给其他民族输出新的血液。从血统上讲,中华民族这个“一体”经常在发生混合、交杂的作用,没有哪个民族在血统上可以说是“纯种”。

我们可以这样认识:中华民族“一体”中的各个民族单元都不是“纯种”,存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现象,试想在此情景之下形成的各民族医药会是“纯种”吗?答案是否定的。武断的认为汉族医药是中国传统医药的源头,这种看法是片面的甚至是错误的。要知道汉族是以西戎东夷为主体的各少数民族混血形成的,这是有所定论的。那么中医药文化的源头,我们应当去哪里寻找呢?对中华民族的源头,杨堃教授在《彝族天文学史》序一文中对此有深入论述:古史说:“中国失礼,求之四夷”,它的意思是说,汉族失掉的文物制度,可以从少数民族中找回来。换句话说,少数民族的文化,是从汉族学来的。现在看来,这种看法是不符合历史的。实际上,中国上古的科学文化,是来源于汉族产生之前的“夷、戎、蛮、狄”等“四夷”。

如果中国上古史上的科学文化,是来源于汉族产生之前的夷、戎、蛮、狄,那么秦汉之前的医药文化来源于哪里呢?《黄帝内经》所引用的古代医书达二十一种,但这些古代医书至今已经亡佚,对《黄帝内经》的研究者缺乏文献之间的相互印证和衔接。其中的许多疑问如何解答呢?汉族文献中解释不了的问题,少数民族文献能不能解答呢?刘明武先生在《换个方法读》一书中说:“汉族解释不了的难题,少数民族的文化能否解答呢?中华民族是一个大家庭,源头的文化,应该是民族融合的产物,我们解释不了的,未必少数民族解释不开,我们失传了的,少数民族未必失传。

刘明武先生的论点是有道理的。要知道,彝族是远古氐羌遗裔,而三代时期的夏宗室亦出自西羌,共同的族源使二者具有共同的文化起源。彝族与汉族同样崇拜伏羲,同样拥有阴阳五行文化,具有“同根同源”的共通性文化基础。彝族生存地域的相对封闭,决定了保留的文化能够更多地维持原真性。中华文化是民族融合的产物,源头的民族文化中,保留着异常珍贵的基因,要想解开中华民族文化之谜,无论如何不能忽略彝族文化。

由此可见,汉族医药虽然可视为中国传统医学的主干主力与集大成者,但不能视为中国传统医学的源头。源头性的中国传统医学应该是各民族文化融合的结果。在费孝通先生“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和“中国失礼,求之四夷”的启发下,我们认为很有必要重新审视彝族医药在中国传统医学中的历史地位。

徐士奎、罗艳秋两位医学博士在长期研究上古时期的彝族医药时,遵循费孝通先生和彝族刘尧汉教授的研究思路,他们在深入研究中,逐步理清了历史脉络,得到了三个出人意料的发现:(1)彝族传统医药秉成中华上古医药理论,是打开秦汉以前医药理论的重要窗口;(2)彝族传统医药与《黄帝内经》具有相同的天文历法观测标准和模型;(3)彝族医药与汉医药同源异流,传承着中华上古时期的“二元论”医学文化。彝族医药在中国传统医药发展历史中独特的地位,决定了其在思维模式、诊疗方法及用药特色等方面均与其他民族医药间存在着根本性差异,探索适合并反映彝族医药自身发展规律的文化遗产工作方式与方法成为彝族医药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的重要内容。这些研究工作做好了,在现代社会生活中,对继承和创新彝族医药将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历史上的彝医药、汉医药是属“同源异流”的关系,追溯彝医和汉医理论的历史和源头,我们就发现彝医和汉医在上古时期,是同宗同源的。二者的同源性在于:彝医和汉医都把“阴阳五行”作为重要的理论基础,历史上传统的彝医与《黄帝内经》具有相同的天文历法观测标准等等。

历史上的彝医与汉医是同源异流的关系。为什么这样说呢?从古代文献典籍中可以看出:彝医理论的产生年代早于《黄帝内经》产生时期。据彝文典籍《土鲁历咪》(意为“宇宙太极历理”)记载:彝医阴阳理论起源于乾阳运年(公元前45世纪至公元前27世纪)时期。彝医理论秉承了中华上古医药理论,是对春秋战国时期以前中国传统医药的有益补充。源头的彝、汉祖先是同源,到了公元前2600年左右,彝族和汉族才逐步分开。在中国族群里,有南北二国,南国世系逐步发展为彝族,而北国世系逐步发展为汉族为主,并建立了夏朝。在此时彝族的医学理论开始从中医学中分离而发展,除保留了阴阳五行等重要理论外,开始朝自己医学领域如气浊、哎哺、宇宙八角、天地五行、五生十成、十生五成、八方位年、尼能遮辞等方面发展,形成了同源异流的格局。这一理论的产生是受伏羲八卦和太阳历的影响。彝汉同源异流的变化至此可以清晰了。彝医学源头的祖先是伏羲而不是黄帝,汉医学起源于黄帝时期,《黄帝内经》产生于春秋战国时期,史料证实,“医实首于伏羲”,彝汉医家都认可这一说法。彝族和汉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彝族同源异流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选择。

伏羲是中华上古文明的创始人,是中华民族的共同始祖,彝族的主要来源是古夷人与古羌人。汉族文献也证实自己的先祖夏宗室起源于西羌。这就是彝汉文化同根同源的历史依据。彝汉祖先是同源的,后来才分为南北二国,南国发展为彝族,北国发展为汉族,建立了夏朝。至此,我国的历史文化才分为彝族文化和汉族文化,在此基础上又分为彝族传统医药和汉族传统医药。汉族传统医药在此基础上广泛吸纳其他民族的医药精华,由黄帝、岐伯、鬼臾区等人构建出了《黄帝内经》,成为以汉族为代表的中医药理论体系,代表了如今中国传统的先进的中医药理论。中医药学是我国56个民族中最优秀的、杰出的代表,是我国的主流医学。

在横向比较中,能看出彝族与汉族具有同源异流的关系。从文字考古和民族源流的角度,我们可以看出彝汉文化是同源的。故而,研究彝族医药的发展历史势必不能脱离对汉族医药的研究。彝医和汉医就像是同一个点向两个不同方向发射出来的两根线,两个医种虽然是按照各自文化特性在发展,但其早期的认识理论基础是共同的,伏羲八卦是他们共同源头。彝汉医药之间的这种“同源异流”关系与其他民族医药之间的关系具有天壤之别。以藏医与蒙医药关系为例,藏医药理论是藏医在本教医药知识基础上, 吸收古印度医学、中医学等理论形成的高原医学,而蒙医药却是藏医理论在内蒙古地区传播与延续,是藏医药的再发展,故蒙医将藏医典籍《四部医典》原原本本地译为蒙文,作为必修课程以供习医者学习。藏医与蒙医如同父子关系,而彝医与汉医却是如同兄弟关系,二者是各自独立的医学种类。却因为共同的根源又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如果对比彝文典籍《哎哺啥呃》(是指《西南彝志》的译音3-4卷,《西南彝志》全书共有26卷,论述医药的主要是3-4卷,所以彝医就用《哎哺啥呃》加以区别,说明此书在彝族医药方面的重要性)和《黄帝内经》就会发现,前者以“气浊二元”立论,通篇讲述气浊的升降浮沉,讲“天地五行”与“宇宙八卦”的运转,讲“五生十成”与“十生五成”等天地之数,而后也在讲气的升降浮沉与阴阳五行。可能有人会问,彝族医药与中医药究竟是什么关系?二者在不同地域发展,为何会具有如此众多的相似之处?就是因为二者存在共同的根源。故而,《哎哺啥呃》《宇宙人文论》等彝文典籍与《黄帝内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二者可谓相得益彰,互参互应,可将中国传统医学的精髓完完整整地展现出来,不仅能够体现中华民族伟大的医学创造,也将推动一切全人类对生命、对宇宙的新认识。

彝医学是彝族先民根据所创制的太阳周天历法运行规律,将人体与时空的关系放入宇宙八角这个术数布局之中,结合“四时八节、二十四节气、七十二候”气候时节的“阴阳状态”,推算生命的“首萌长遍退藏”在一日、一月、一年的节律变化,在此基础形成以气浊的升浮降沉的圆运动变化规律阐述生命——时空关系为核心的阴阳疗疾医学理论体系。太阳周天历法是彝族医药理论得以构建的方法论基础。凡是处于天体运动之下的各种事物必然蕴含着与古天文学。古气象学共通的规律,在此天人共律的影响下,彝族先民将这些方法和规 律引入医学领域并创造出了独特的彝族传统医药理论,我们将这些方法和规律称之为彝族传统医药理论构建的哲学基础。在天文历法这个严密的数理体系中,彝族先贤运用气浊、哎哺、五生十成、十生五成、青线赤线、宇宙八卦、天地五行、六色、天干地支、八方位年等原属彝族古代哲学范畴的理论来思考生命与疾病,贯穿整个彝族医药文化体系的生理、病理、诊断、治疗等各个方面,体现的是彝族医药本质属性与原创性思维。正是因为彝族传统医药将生命与疾病放入时间与空间中探究,不仅认识到人体生命活动的本质性规律及人与自然社会的互动关系,并发展出用于预防、治疗疾病和保健的各种医疗实践、知识经验技能,形成了彝族医药特有的学术内涵,这是彝族医药体系区别于其他医学体系的根本区别,充分体现了彝族传统的哲学观念、认知方式、价值观及其对生命与疾病的研究方法。

为什么说彝医药在中国传统医学的地位和贡献是十分重要而不可忽视的呢?这是因为彝医药理论源于伏羲先天易学与古代天文历法,秉承了中华上古医药的理论,与汉医药属“同源异流”关系。彝医药学是中华上古时期医药理论的发扬者,是中国传统医学的集大成者。试想,其他少数民族的医药能做到这一点吗?单凭以上两点重要的核心内容,就足以说明我们对彝医药研究具有重要的意义,对整个中国传统医学研究同样有重要的补充、完善与借鉴作用。这就是为什么,到了近代以来彝医药的重要性备受人们关注的重要原因。

我国的传统彝族医药走到今天,已进入了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新的发展时期,我们要把握时机,重新审视彝族医药在中国传统医学中的历史地位,有计划有步骤的推动我国的彝族医药更好更快的走向世界,让彝族医药在新时期更加熠熠生辉,重现彝族医药历史悠久,享誉国际的影响力和知名度。

作者简介:

王敏,主任医师,云南省名中医、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的专家、楚雄州彝族民间医药学会会长。

王舒怡:楚雄齐苏堂彝医馆馆长、政协楚雄州第十一届委员会委员、楚雄州彝乡产业技术领军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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