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刚要开口解释，她的助理就上前一步拦住我，语气带着疏离：“这位先生，江影后现在很忙，而且她已经有交往对象了，请您不要再来打扰她。”

妻子的新戏开机发布会现场，作为编剧的我，才有机会第一次踏入她工作的片场。

可她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劈头盖脸的斥责：“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过，不准出现在我工作的地方吗？”

我刚要开口解释，她的助理就上前一步拦住我，语气带着疏离：“这位先生，江影后现在很忙，而且她已经有交往对象了，请您不要再来打扰她。”

我扯了扯嘴角，正准备坦白自己的身份，助理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冰水，浇得我浑身冰凉：“江影后，您和章导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啊？网上都在传，您接这部戏，就是为了章导才来的呢！”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妻子一直不让我来片场，是因为早就有了新欢。

我将手里的剧本狠狠撕成碎片，扔在地上：“等你们结婚的时候，记得请我喝杯喜酒。”

1

片场的灯光格外刺眼，落在脸上带着灼热的温度。

我站在场记板旁，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工作人员——这部电影，是我耗时三年写就的心血，改了整整十二稿，今天终于迎来了开机时刻。

“陈老师，这边请，导演在等您。”场务小哥热情地带我往监视器的方向走。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是江梦辰在和人对戏。她穿着精致的戏服，和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布景前，两人说说笑笑，姿态亲昵得像一对情侣。

那个男人我认得，是章涛——圈内新晋的导演，去年刚拿了金马奖最佳导演。自从他获奖后，江梦辰就推掉了所有其他邀约，执意要接他的这部戏。

“这场戏的情绪把控太准了，”江梦辰仰头看着章涛，眼里闪着崇拜的光，“只有你，能抓住人物最细微的心理变化。”

章涛温柔地笑了笑，语气宠溺：“对了，今晚杀青宴我订了米其林餐厅，到时候带你去尝尝。”

我站在原地，心脏像被攥紧——这样的场景，我早就见过无数次。每次来探班，都能看到他们这样亲密无间。可每当我提出质疑，江梦辰总说我不懂“演员和导演之间的专业默契”。

“江老师，这位是……”化妆师走过来，好奇地打量我。

江梦辰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职业化的微笑：“哦，大概是剧组新来的场务吧。”

她的语气淡漠得像在说一个陌生人，仿佛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从来都不存在。

章涛也看向我，目光带着审视，语气带着不屑：“这位先生，是来送盒饭的吗？”

我手里紧紧攥着刚修改好的剧本，喉咙发紧，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两个副导演走了过来，笑着打趣：“江老师、章导，你们刚才对戏的感觉也太好了吧！我们都等着，等你们拿金鸡奖的时候，顺便公开关系呢！”

江梦辰抿着嘴笑，没有否认，只是若有若无地瞟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得意，像一根针，扎得我生疼。

我终于明白，在这个剧组里，所有人都默认她和章涛是一对。而这种“默认”，显然是江梦辰精心设计的结果。

“陈老师？”场务在旁边轻轻提醒，“导演和投资方都在等您过去讨论分镜呢。”

我回过神，机械地点点头，跟着他走向监视器。

监视器前坐着几位投资方，正翻看着我的剧本。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开始讲解故事的核心梗概和人物设定。

半小时后，我走出片场，江梦辰和章涛已经不见了踪影，但他们刚才的笑声，还在我耳边反复回荡。

保姆车的车窗上，映出我疲惫的侧脸——身上的西装挺括，发型也梳理得一丝不苟，和来时一模一样。可这些刻意维持的体面，在妻子那句“新来的场务”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又讽刺。

我发动车子，看着后视镜里的片场渐渐变小、消失。这一次，我没有像以前那样，追着她要解释，也没有发信息要求她澄清——我累了。

外面下起了小雨，我把车停在路边。远处，我看见江梦辰和章涛并肩走向他的保时捷，她的笑声清脆响亮，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她找到了新的归宿。

2

直到夜幕降临，我才回到家。推开家门，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玄关的感应灯亮着微弱的光。

打开客厅的灯，我发现茶几上摆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金色的烫印在灯光下格外耀眼，角落还印着金马奖的标志。

我掀开盖子，里面是一本限量版的电影画册，画册里夹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感谢江梦辰老师对《无间》的完美诠释，这本拍摄手记，是专门为您定制的。——章涛”

我翻开画册，扉页上还有一行娟秀的钢笔字：“谢谢你，让我的镜头有了灵魂。”

看到这句话，我的心猛地一沉——两个月前，我也曾把自己的剧本集送给江梦辰。那本集子里，收录了我十年来创作的所有作品，每一页都有我亲手写的创作笔记，连装订都是我自己一点点完成的。

可她连翻都没翻完，就扔到了一边，语气带着嫌弃：“这些故事也太老套了，现在的观众谁会看这种陈词滥调？一点新意都没有。”

我还记得当时自己的辩解：“这些剧本都是口碑很好的作品，之前改编的剧收视率也很高……”

“收视率高就是好剧吗？”她冷笑一声，打断我的话，“你看看章导的电影，每一部都在突破，都在创新，都在挑战观众的认知。你再看看你，永远都在重复过去的套路。”

从那天起，我的剧本集就消失了——大概，是和她扔掉的其他“没用的垃圾”一起，被丢进了垃圾桶。

可现在，章涛送的一本画册，却被她郑重其事地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像一件珍贵的圣物。

我一页页翻看着画册，不得不承认，里面的构图和用光确实出色。每张照片旁边，都有江梦辰用红笔写的感想，字里行间全是对章涛的崇拜。

上周，我还把新剧本的大纲拿给她看，她只看了开头就皱起眉头，说我的故事“太过传统”，让我多学学章涛的表现手法：“你看章导的镜头，每一帧都充满诗意，既有力量又有温度。你什么时候能写出这样有深度的故事？”

我合上画册，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城市的夜色越来越浓，远处的霓虹灯光勾勒出繁华的轮廓，可我的心里，却只剩下一片荒芜。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江梦辰发来的消息：“今晚不回家了，要和章导一起讨论新片的人物小传，晚点还要改剧本。”

看着这条信息，我想起她昨天夸赞章涛电影“有诗意”的样子——是啊，他的电影确实有诗意，可我们的婚姻，却早已失去了所有韵味，只剩下一地鸡毛。

我走进书房，从书柜最底层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这些年我真正满意的剧本——或许算不上惊艳，但每一部都倾注了我的心血，每一个人物都有自己的灵魂。

这些作品，我从来没给江梦辰看过。一开始是因为自卑，后来是害怕被她嘲讽。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不是我的故事不够好，而是在她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章涛的光环——无论我多努力，都只能是她眼中“平庸的垫脚石”。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拍打着玻璃，仿佛要把这座城市的喧嚣和我的委屈，都冲刷干净。

3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江梦辰的声音从玄关传来，还带着另一个男人的脚步声：“章导，随便坐，我去给你泡茶。”

“麻烦江老师了。”是章涛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熟稔的随意。

我从书房里走出来，看见章涛正站在客厅中央，打量着我们的家。他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手里把玩着那本限量版的电影画册——正是我白天看到的那本。

“陈老师。”他朝我点点头，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你家布置得挺温馨，就是……”他扫了一眼沙发旁的书架，“这些剧本和影评堆得到处都是，显得有点杂乱，缺乏艺术感。”

他口中“杂乱”的东西，是我珍藏多年的电影资料，每一本都写满了我的批注和心得，是我十几年职业生涯的心血。

江梦辰端着茶具从厨房出来，听到章涛的话，立刻附和：“我早就跟他说过，这些东西又旧又乱，放在家里太影响格调了，可他就是不听。”

章涛接过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然后转向我：“陈老师，关于《无间》的剧本，江老师觉得需要做些调整。说实话，你最近的写作状态，确实不太理想。”

“我建议，换掉主创编剧。”江梦辰直接打断章涛的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的故事太过生硬，完全无法表现出人物的层次感，根本撑不起这部电影。”

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就因为我的写作风格，和章导不一样？”

“不是风格的问题，是能力的问题。”章涛放下茶杯，语气里的傲慢几乎要溢出来，“你上周给的人物小传，连最基本的人性洞察都没有，台词更是干巴得像白开水，毫无感染力。”

江梦辰连忙点头，眼神里满是认同：“你整天就知道看些老掉牙的电影，写出来的东西当然跟不上时代。你看看章导，人家现在都在研究元宇宙题材了，你呢？永远都在原地踏步。”

“所以呢？”我冷笑一声，压着心里的怒火，“就因为我不写科幻片，就要被踢出自己组建的创作组？”

“陈景天！”江梦辰突然提高音量，语气带着怒意，“你这是什么态度？章导是为你好，想帮你提升，你别不知好歹！”

“为我好？”我指着茶几上的画册，声音忍不住发抖，“他送你限量版画册是为我好？他默许外界传你们的绯闻是为我好？江梦辰，你能不能别自欺欺人了！”

章涛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摊了摊手：“陈老师，你这话就太过分了。我对江老师，只有专业上的欣赏，没有其他想法。”

“够了！”江梦辰猛地站起来，指着我，“你要是再这么无理取闹，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看着她盛气凌人的样子，突然觉得一阵心累——这段婚姻，早就被她磨得没了温度。“那你想怎样？”

“从明天开始，你只负责剧本的修改和润色，故事主线和人物设定，由章导来定。”她的语气不容反驳，仿佛这个决定早已尘埃落定。

“我拒绝。”

江梦辰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地反抗：“你说什么？”

“我说，我拒绝。”我一字一顿地重复，声音坚定，“这个故事是我筹备三年的心血，编剧团队也是我一手组建的，凭什么让我退居二线，给别人做嫁衣？”

章涛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惋惜”：“陈老师，你这就不懂事了。能参与这个项目，已经是江老师在照顾你。现在让你专注细节工作，是为你的职业生涯考虑，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章导说得对，你就是不识抬举！”江梦辰指着门口，声音带着决绝，“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人，从明天起，这个项目再也不用你参与了！”

我看着她指着我的手指，突然笑了——笑自己的天真，笑这段婚姻的荒唐。“你们想换掉我？可以啊。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把这个剧本的底稿和大纲，全删掉。”

“你敢！”江梦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都在发抖。

“有什么不敢的？”我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剧本的云端存储界面，“反正在你们眼里，我的作品一文不值，不如干脆毁掉，省得碍了你们的眼。”

4

章涛和江梦辰走后，我独自坐在昏暗的客厅里，连灯都懒得开。窗外的雨点敲打着玻璃，将城市的灯火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斑，像极了我此刻混乱的心绪。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圈内好友发来的消息：“兄弟，快看微博热搜！你家那位又上热搜前排了。”

我点开微博，江梦辰的最新动态发布于二十分钟前。照片里，她和章涛坐在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包间里，烛光映着她精致的妆容，两人面前摆着精致的甜点和红酒。配文写着：“与最懂我的导演深夜探讨角色，期待《无间》带给大家惊喜。”

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粉丝们疯狂刷屏：

“这是什么神仙CP！金马奖最佳导演配顶流影后，锁死！”

“章导快官宣吧！我们都等不及了！”

“这氛围也太甜了吧，说是探讨角色我才不信！”

江梦辰对这些暧昧的留言照单全收，甚至还回复了几个粉丝的“催婚”评论，发了个“比心”的表情。这种把戏我早就见怪不怪了——每次我们发生争执，她都会发这种模棱两可的动态，暗示我她随时能被更优秀的人抢走，逼我低头求和。

从前的我看到这些，总会慌得不行。我会连夜赶到片场，发无数条信息道歉，甚至托人买她最爱的马卡龙送到酒店，只为换她一句“别闹了”。她就是算准了我的软肋，等着看我低声下气的样子，然后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可这一次，我只觉得可笑。我关掉微博，打开电脑，继续修改新的剧本大纲——这个故事我构思了很久，不能让这点破事影响我的创作。

手机还在不断震动，全是江梦辰打来的电话。我太清楚她在等什么了——等我像以前一样，慌慌张张地联系她，祈求她的原谅，承诺再也不“惹她生气”。

“滴”的一声，“怎么了？又在跟我赌气？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我没理她。

“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出来啊，别憋着自己难受。”

“你到底什么意思？连电话都不接？陈景天，你成熟一点！”

“陈景天！你再这样冷战，我就真的生气了！”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专注地敲击键盘。直到凌晨三点，新的人物小传终于完成，我才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重新打开手机，江梦辰打了42个未接来电，最新一条微信带着威胁的意味：“你要是再不回我消息，我就直接接受章导的邀约，搬去剧组住了！”

看着这条信息，我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曾经的我总怕失去她，怕她真的选择别人，怕这段婚姻走到尽头。可现在我才明白，我早就失去她了——或者说，我从来就没得到过她的真心。

我走到露台上，点燃一支烟。雨已经停了，月光穿透云层，洒在潮湿的街道上，泛着清冷的光。就在这时，手机又亮了起来，这次是一位知名制片人发来的信息：“陈老师，听说你在找新的项目？我这边有个IP改编权，题材很适合你，有兴趣聊聊吗？”

5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书房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正在电脑上修改新剧本的细节，门外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江梦辰回来了。

空气中飘来一阵熟悉的香味，是她最拿手的红烧鱼。从前她很少下厨，只有在我获奖或者她心情极好的时候，才会走进厨房。

“在忙吗？”她的声音轻柔得不像话，完全没有了昨天的盛气凌人，“我跟片场的大厨学了好久，做了你最爱的红烧鱼，还有老火靓汤。”

我推开书房门，餐厅里果然布置得很温馨：餐桌上铺着碎花桌布，摆着两副精致的餐具，中间还放着一小束新鲜的玫瑰。江梦辰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看起来温柔又贤惠。

“快来尝尝，”她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推到我面前，“这汤炖了四个小时，放了你喜欢的玉米和排骨。”

我端起汤碗，香气扑鼻——确实是我熟悉的味道。记忆中上一次她这样为我做饭，还是在我拿到第一个最佳编剧奖的那天。后来她成了顶流影后，就再也没踏进厨房半步，连早餐都是助理准备好的。

“你瘦了好多，”她坐在我对面，眼神里满是“关切”，“是不是最近写剧本太累了？别太拼了，身体要紧。”

我抿了一口汤，没说话。

见我沉默，她又给我夹了一块鱼肉：“那天在片场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否认我们的关系，让你受委屈了。”

我放下筷子，看着她：“然后呢？”

“然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她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看起来格外可怜，“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至于章导，我们真的只是工作关系，你别多想。”

我注视着她，这一幕太过熟悉。每次我们闹矛盾，她都会用同样的招数：温柔的语气、真挚的认错、精心准备的美食，再加上几滴恰到好处的眼泪，总能让从前的我心软妥协。

“嘀嘀嘀——”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章导”两个字，是视频通话请求。她看了我一眼，飞快地按下了拒接键。

可没过几秒，电话又执着地响了起来。

“接吧，别耽误了工作。”我说。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击了接听，语气瞬间变得紧张：“喂，章导？怎么了？”

“什么？投资方要临时改剧本？现在就要讨论？”她的表情越来越慌，“好的好的，我马上到，您等我十分钟！”

挂断电话，她急匆匆地站起身，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对不起，剧组那边出了急事，我必须过去一趟。”

“投资方改剧本，章涛一个人搞不定吗？”我打断她。

她换鞋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慌乱：“我是女主角，剧本改动涉及我的戏份，我得亲自去确认。”

“江梦辰，”我叫住她，“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愣住了：“什么日子？”

“我们订婚五周年。”

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焦急取代：“对不起，我真的忘了...等我从剧组回来，一定好好补偿你，好不好？我们去吃你最爱的那家日料。”

望着她匆忙的背影，我淡淡开口：“不必了。”

“什么？”她停下脚步，转头看我。

“我说，以后都不必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我的意思是，我们离婚吧。”

6

下定决心离婚后，我开始找新的工作。没想到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华纳影业的面试邀请——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机会。

坐在华纳影业会议室里等待时，我看着墙上挂满的金像奖、奥斯卡奖杯，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陈先生，久等了。”面试官是一位干练的外籍女性，手里拿着我的资料，“我们对你之前的剧本创作非常感兴趣，特别是那部《暗夜》的故事架构，逻辑严谨又充满人文关怀，很令人印象深刻。”

我微微一怔——《暗夜》是我三年前写的剧本，因为题材过于沉重，一直没找到投资方，我也从未对外发表过，她怎么会知道？

“您好像很惊讶？”她笑了笑，“我们做了充分的背景调查。您的很多作品虽然挂着‘联合编剧’的名字，但核心故事框架、人物设定，甚至关键台词，都出自您的构思。包括最近那部获得金像奖最佳编剧提名的《无间》，我们也查到，原始剧本是您半年前就完成的初稿。”

我露出苦涩的笑容：“可《无间》的编剧署名，是章涛。”

“章涛？”她翻了翻手中的资料，“您说的是那个在开机前，强行要求更换编剧署名的导演？据我们了解，他只是在您的初稿基础上，修改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场景，就把所有功劳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我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原来我一直怀疑的事是真的。难怪当初试镜会上，章涛对人物的背景故事、心理变化了如指掌，甚至能说出我埋在剧本里的伏笔；难怪江梦辰一直劝我“别太计较署名”，还说“章导能带你入行，是你的福气”。

这次面谈进行得很顺利。临别时，面试官递给我一份合作意向书：“如果您决定加入华纳，我们将给予您完全的创作自由，包括IP改编权和剧本终审权。当然，片酬也会是您现在的三倍。”

走出华纳大厦，我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压在心里多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可回到家，却看到江梦辰正坐在沙发上等我，脸色很不好看。

“你去哪儿了？”她的语气带着质问，“剧组打了你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章导都快急疯了！”

我没理会她，径直走向书房。

她紧跟着进来，挡住我的去路：“我听说你在联系其他制作公司？陈景天，你疯了吗？《无间》的续集马上就要开拍了，章导还说要让你当主创编剧！”

“续集？”我转身看着她，眼神冰冷，“你是说，章涛准备继续盗用我的故事创意，再拿一个‘最佳编剧’奖？”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你在胡说什么？《无间》的剧本明明是章导...”

“江梦辰，”我打断她，“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拿出手机，调出一份文件，“你把我的原始剧本交给章涛，让他在开机前换掉我的署名，还说服投资方‘章导的名气更有号召力’。这些事，你以为能瞒我一辈子？”

她沉默了片刻，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你听我解释，当时真的是投资方的意思，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知道章导在好莱坞有多少人脉吗？只要你配合他，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打开邮箱，调出华纳影业发来的合作意向书，递到她面前：“不需要了，我已经有更好的选择。”

她看清邮件内容后，脸色瞬间惨白：“你要去华纳？”

“是。”

“不行！你绝对不能去！”她猛地合上我的手机，声音带着惊慌，“你知道章导和华纳的制片人有多大矛盾吗？他们可是死对头！你去了华纳，以后在这个圈子里还怎么立足？”

我重新打开手机，语气平静：“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陈景天！”她抓住我的胳膊，眼神里满是威胁，“你要是敢签华纳，我就...”

“就什么？”我直视她的双眼，“再发一张你和章涛的亲密合影，暗示我们感情破裂？还是让章涛再‘不小心’泄露我的剧本，让我再也接不到工作？”

她愣在原地，眼中满是慌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在她脸上投下长长的阴影，让她看起来格外陌生。

7

“你真的决定要去华纳？”江梦辰的声音微微发抖，抓着我衣袖的手也用了力。

我推开她的手，继续整理桌上的剧本资料：“对。”

“你不能这么做！”她突然激动起来，眼眶都红了，“你难道不知道章导和华纳的总裁有多大仇吗？他们当年因为一个项目闹得满城风雨，章导甚至放话，只要他在这个圈子里一天，就不会让华纳好过！”

我抬起头，看着她：“所以，我要为了维护你和章涛的关系，放弃华纳这个机会？”

“这根本不是维护关系的问题！”她的眼泪掉了下来，看起来格外委屈，“我是真心为你着想！留在现在的剧组，有我和章导帮衬，你的编剧之路会很顺畅...华纳那边虽然名气大，但他们根本不了解国内市场，你去了只会被当成棋子！”

“帮衬？”我嘲讽地笑了，“就像你们‘帮衬’我拿到金像奖提名，却把署名换成章涛一样？”

她低下头，不再说话，肩膀微微颤抖。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她面前：“既然你这么替我考虑，不妨看看这个。”

“什么东西？”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警惕。

“离婚协议书。”

江梦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猛地抓起协议书，又狠狠摔在地上：“你疯了吗？陈景天！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说离婚就离婚？”

我弯腰捡起协议书，重新放在她面前：“感情？在你把我的剧本交给章涛，看着他抢走我的功劳时，我们的感情就没了。在你当着全剧组的面，说我是‘新来的场务’时，我们的感情就没了。”

“绝对不行！我不同意离婚！”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歇斯底里，“你真以为没有我，你能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我可是影视协会理事的女儿，章导现在是金牌导演，我们只要打个电话，就能让你以后再也接不到任何剧本！”

我看着她，平静地问：“所以，这是在威胁我？”

“我是在给你提个醒！”她的声音里满是怒火，“你觉得就凭你那点写作水平，真能入得了华纳的眼？他们找你，不过是想借你打击章涛而已！没有我和章涛，你连个三流编剧都算不上！”

我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女人——曾经我深爱的人，此刻却像个陌生人。过往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突然串联成线：她从来没真正欣赏过我的作品，只是把我当成“能写出合格剧本的工具人”；她跟我结婚，或许只是因为我“听话、好控制”，能在她需要的时候，成为她和章涛感情的“遮羞布”。

“江梦辰，你说得没错。”我轻轻点头，语气平静。

她的表情渐渐舒展，以为我回心转意了：“你总算想通了？那就...我们把离婚的事忘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好啊。”我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她刚才的声音：“我可是影视协会理事的女儿，章导现在是金牌导演，我们只要打个电话，就能让你以后再也接不到任何剧本！”“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写作水平，真能入得了华纳的眼？”

她的脸瞬间失去血色，身体晃了晃：“你...你怎么会...”

“从你第一次把我的剧本拿给章涛看的时候，我就开始录音了。”我收起录音笔，把离婚协议书推到她面前，“里面还有你承认‘故意让章涛替换编剧署名’的对话。现在，我们可以认真谈谈离婚的事了吗？”

江梦辰跌坐在沙发上，眼泪终于决堤，她看着我，声音带着绝望：“陈景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我只是终于找回了我自己而已。

8

“难道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江梦辰的声音带着哽咽，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窗外的暴雨还在肆虐，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语气平静：“你觉得，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轻轻向我靠近一步，声音带着哀求：“五年的感情，你真的舍得就这样结束？我们曾经那么好...”

我转过身，直视着她的眼睛：“舍得？江梦辰，这些年里，你可曾有过一次，舍不得伤害我？”

她怔在原地，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声音微弱：“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把我的梦想当玩笑，把我的心血当礼物，随意送给别人，对吗？”我打断她，“你何时真正把我当成过伴侣？在你眼里，我或许只是个能写出剧本、又听话的工具人。”

“我知道错了...”她垂下眼帘，肩膀微微颤抖，“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改的，我再也不会帮章涛了...”

我缓缓摇头：“已经太迟了。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她猛地抬头，目光里带着一丝怨怼，“是因为那个华纳的女制片吗？你们私下早就有联系，对不对？所以你才这么坚决要离婚！”

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竟然派人调查我。“你让人跟踪我？”

“我...我只是担心你，怕你被人骗了...”她紧咬着嘴唇，眼神躲闪。

“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和她纠缠，将离婚协议推到她面前，“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该你了。”

“不可能！”她死死攥着协议的一角，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除非你保证永远不去华纳，永远不再和章导作对，否则我绝不会签字！”

看着她失控的模样，我只觉得无比疲惫——她到最后，想的还是如何控制我，如何维护她和章涛的利益。“江梦辰，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她带着哭腔喊道，“我承认我做了很多混蛋事，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能没有我？”我发出一声冷笑，“还是不能没有一个能给章涛提供故事灵感的‘素材库’？”

她的身子明显晃了一下，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签吧。”我将钢笔放在她手边，“这样对我们都好。”

她颤抖着拿起钢笔，手指悬在签名栏上方许久，终于还是落下了名字。墨水透过纸张，在纸上晕开一小片痕迹，像是这段感情最后的印记。

“拿去吧。”她将协议推向我，嗓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从此，你就自由了。”

我收起协议，转身准备离开房间。她在背后突然唤我：“陈景天，你就这么恨我吗？”

雨声渐渐小了些，天边隐约透出一丝微弱的光。我没有转身，只是轻声说：“我不恨你，只是终于看清了真相，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我没有回头——这段消耗我多年的感情，该结束了。推开房门时，我瞥见客厅茶几上那盘红烧鱼，早已凉透，就像我们之间的温度。

9

一年后。

“陈导，首映礼的流程已经确认好了，您看一下。”助理小林推门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流程表，“对了，刚接到组委会通知，《无间》剧组也会出席今晚的活动，章导会亲自带队。”

我从一堆剧本策划中抬起头，指尖还夹着笔：“《无间》剧组？”

“是啊，就是您之前参与创作的那部。”小林压低嗓音，“听说江小姐也会来，您要不要...重新安排一下嘉宾席位？”

我微微颔首，将流程表放在一边，继续修改文稿：“不用，维持原方案就好。”

这一年里，我在华纳执导的三部电影都取得了票房和口碑的双丰收，创新的叙事手法还在业内引发了热议。今晚的首映礼，更是为了庆祝我刚获得的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奖——讽刺的是，去年这个奖项，正是章涛凭借那部盗用我剧本的《无间》斩获的。

晚上七点，我提前一小时抵达影院。大厅里已经汇聚了不少影视圈名流，记者们举着相机，四处捕捉着镜头。

“陈导！”一位记者率先围上来，“听说您这次的新片，故事架构比之前更有突破，能和我们分享一下创作灵感吗？”

我刚要开口，会场入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转头望去，章涛和江梦辰正携手走进来——章涛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江梦辰则身着一袭香槟色礼服，妆容精致，引得不少镜头纷纷对准他们。

江梦辰的视线在人群中快速搜寻，最后定格在我身上，瞳孔微微一缩，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平静地看着她。

“许久不见，陈导。”章涛率先走上前，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语气却带着一丝揶揄，“听闻您在华纳发展得不错，连威尼斯奖都拿到了，真是可喜可贺。”

我举起手中的香槟杯，轻轻示意：“章导过奖了，只是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章涛轻笑一声，目光扫过不远处的电影海报，“只是这部新片的剧情，怎么看都有些眼熟，该不会又是从我们《无间》剧组‘借鉴’来的吧？”

他的话刚说完，我身旁突然传来一个温婉的声音：“章导这话，说得可就不太合适了。”

是我们的制片人林雪。她端着香槟，优雅地走过来，嘴角挂着浅笑：“难道章导忘了，去年那部‘借鉴’来的电影，本该署谁的名字？”

章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林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故意找茬吗？”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林雪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酒液，语气平淡，“只是提醒章导，有些话别说得太满，免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毕竟，当初陈导的原始剧本，我们华纳还保留着备份呢。”

江梦辰上前一步，挡在章涛身前，眼神警惕地看着林雪：“你到底是谁？凭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吗？”林雪看向我，眼中带着笑意，“我是去年面试陈导的人。怎么，江小姐不记得了？那时你还让人跟踪过我和陈导，想看看我们是不是有什么‘私下交易’呢。”

江梦辰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陈导，”林雪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时间差不多了，该去后台准备开场致辞了。”

我对着章涛和江梦辰微微颔首，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江梦辰带着委屈的声音：“陈景天，原来你当初选择华纳，是为了她...”

林雪停下脚步，回眸看向江梦辰，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江小姐误会了，我和陈导只是合作伙伴。不过，我确实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当初放走了这么优秀的导演，华纳怎么会遇到这么好的人才呢？”

10

首映礼结束后，我正在化妆间和制作团队商讨下一部电影的细节，门口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打开门，江梦辰站在门外，神色平静得有些反常。

“可以和你谈谈吗？就几分钟。”她说。

林雪投来询问的目光，我轻轻点头：“你们先去宴会厅吧，我随后就到。”

化妆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化妆品香味。江梦辰环顾着房间，目光最后落在墙上挂着的电影海报上——那是我第一部独立执导的作品。“你现在很成功。”

“还好，只是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我靠在化妆台边，语气平淡。

“那个林雪，”她微微蹙眉，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你们...真的只是工作关系？”

我摇头：“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没有其他关系。”

“是吗？”她向前走了几步，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可我刚才看到，她看你的时候，眼神不一样...”

“江梦辰。”我打断她，“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讨论我的私人关系吧？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章涛准备和我结婚了，他上周向我求婚了。”

我怔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那恭喜你们，希望你们能幸福。”

“就这样？”她直视着我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你听到这个消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不难过，不遗憾？”

“你希望我有什么感觉？”我反问，“难过你嫁给别人，还是遗憾我们没能走到最后？”

“陈景天！”她的音调陡然升高，眼眶瞬间红了，“你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每一天都在懊悔，懊悔当初为什么要帮章涛骗你的剧本，懊悔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否认你，懊悔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你！”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我拒绝了章涛的求婚。”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再次滑落，“因为我发现，我始终忘不了你。阿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我恍然想起一年前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那时的她，也是这样带着哭腔恳求我留下，可转身就又投入了章涛的怀抱。

“你想知道，这一年我最大的领悟是什么吗？”我轻声问。

她抬眸看我，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什么？”

“真正的爱情，不是互相禁锢，不是一方依附另一方，而是在彼此成长的道路上，互相扶持，互相成就。”我语气平静，“而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爱情。”

“我可以改的！”她急切地说，“我现在看得很清楚，你比章涛优秀太多了。你看你在华纳多么耀眼，你的电影那么受欢迎，我...我想陪在你身边，见证你的成功。”

“停下吧，江梦辰。”我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你依然没有明白。你现在想回到我身边，不是因为你还爱我，而是因为我现在是‘金牌导演’，身上有了你想要的光环。如果我现在还是那个默默无闻、只能写些小剧本的小编剧，你还会站在这里，跟我说‘重新开始’吗？”

她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答案，我们都心知肚明。

门外传来叩门声，林雪的声音传来：“陈导，投资方和几位制片人都在等你，该去宴会厅了。”

“马上就来。”我整理了一下领结，看向江梦辰，“保重。”

走到门边时，她在身后唤我：“陈景天，真的...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我没有回头，轻轻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有些路，一旦选择了，就不能再回头；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只能放手。

11

庆祝酒会进行到深夜，大部分宾客已经离开，章涛却突然找到了我。

“陈导，介意陪我去天台聊聊吗？”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瓶，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

夜风微凉，吹在脸上很舒服。远处的摩天大楼灯火璀璨，将夜空映照得格外明亮。

章涛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酒杯，倒满红酒，递了一杯给我。我摆手谢绝：“不了，我戒酒了。”

“是吗？”他笑了笑，自己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听说，梦辰来找过你？”

我倚在玻璃栏杆上，望着远处的夜景：“嗯，聊了几句。”

“她拒绝了我的求婚。”章涛放下酒杯，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你应该知道原因。”

“章导，不必跟我说这些。”我语气平淡，“我和江梦辰已经结束了，她的选择，与我无关。”

“呵。”章涛自嘲地笑了笑，“说实话，去年那部《无间》的剧本，我心里一直存着愧意。我知道，那是你的心血，却被我冠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侧目看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所以，我想向你道歉。”他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我，“也请你，别再为难梦辰了。她这一年过得很不好，真的很懊悔。”

“章导，”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江梦辰为什么会拒绝你的求婚？”

他微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因为还想着你吗？”

“不全是。”我望向远方的星空，“更重要的是，你已经不是她眼中最耀眼的那个人了。就像当初，她因为你是‘金马奖最佳导演’，而选择抛弃我这个‘小编剧’一样。现在，我成了她眼中更耀眼的存在，所以她才想回到我身边。”

章涛沉默了良久，终于轻轻叹了口气：“你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

“每个人都会成长，不是吗？”

回到宴会厅时，小林兴奋地迎上来：“陈导，好消息！奥斯卡的提名名单刚出来，您的新片入围了最佳外语片！而且...评委会还说，您之前那些被盗用版权的剧本，可以重新提交审核，确认归属权！”

我微笑着摇头：“不必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可是...那是您的心血啊！”小林有些着急。

“我知道。”我拍拍他的肩膀，“但我们不能总沉溺于过去，要着眼未来。下一部电影的剧本，才是我们现在该专注的事。”

宴会散场时已近凌晨。林雪走过来，问道：“需要帮你叫代驾吗？”

“不了，想自己散散步，吹吹风。”

“好。”她点点头，又补充道，“对了，如果江梦辰以后再来找你...”

“她不会了。”我打断她，“她追寻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而是她幻想中那个‘成功、耀眼’的我。一旦她发现，我还是那个会为了一个剧本熬夜、会为了一个镜头较真的普通人，她就会再次离开。”

林雪笑了笑：“看来你真的放下了。”

我沿着街头慢慢走着，往事像潮水般涌上心头——想起初遇江梦辰时的心动，想起一起为了梦想打拼的日子，想起她当众否认我时的刺痛，想起签下离婚协议时的释怀。路过一家还在营业的深夜影院，我停下脚步，买了一张最近场次的电影票。

年轻的售票员正对着屏幕上的预告片感叹：“这部电影看起来也太惊艳了吧！听说导演是华纳刚签的新人，第一次独立执导就拿到了威尼斯奖，太厉害了！”

我笑着接过票，没有告诉他，我就是那个“新人导演”。

走出影院时，晚风习习，带着初夏的暖意。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雪发来的信息：“明天上午九点剧组研讨会，别迟到了，大导演。”

我站在路边，抬头望着满天星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一年，我失去了一段早已变质的爱情，却找回了最真实的自己，实现了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

前方的红绿灯转成绿色，我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走去。夜色虽浓，但城市的灯火依旧明亮，为我指引着通往未来的道路。

来源：颜如玉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