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邻居老太找走失的爱猫, 竟找到一座奢华猫咪乌托邦, 真相却是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8-26 17:03 3

摘要:声音属于他的合租室友,陈皮。一个传播学在读博士,理论知识丰富到能把“你瞅啥”分析出十八种跨文化交际障碍,但实践能力基本为零,具体表现为上周试图自己换灯泡,结果导致整个公寓楼跳闸半小时。

白术正搅动着锅里那碗平平无奇的番茄鸡蛋面,窗外传来了三长两短、极富节奏感的敲门声。

“白术!开门!江湖救急!”

声音属于他的合租室友,陈皮。一个传播学在读博士,理论知识丰富到能把“你瞅啥”分析出十八种跨文化交际障碍,但实践能力基本为零,具体表现为上周试图自己换灯泡,结果导致整个公寓楼跳闸半小时。

白术关掉火,慢悠悠地走过去拉开门。

陈皮一脸惊慌地闪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满脸泪痕、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白-白术,”陈皮结结巴巴地指着老太太,“这位是隔壁的盖布尔太太,她的……她的孩子丢了!”

白术的视线落在盖布尔太太身上。她穿着一身得体的粗花呢套装,但此刻却被攥得满是褶皱。她手里紧紧抓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只体态丰腴、毛色雪白的布偶猫,蓝色的眼睛像两颗澄澈的宝石。

【孩子……原来是猫。】白术心里了然,侧身让他们进来。

“别着急,太太,请进来说。”他的声音不高,但有种奇异的安抚作用。

盖布尔太太一进屋,看到白术那张温和无害的东方面孔,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我的肉桂……我的肉桂不见了。”

“肉桂?”陈皮愣了一下,小声对白术嘀咕,“这猫还挺养生。”

白术递给盖布尔太太一杯温水,自己则拉了张椅子坐下,耐心询问:“太太,能具体说说情况吗?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是今天下午,大概三点钟左右。”盖布尔太太啜泣着说,“我让它在后院的草坪上晒太阳,那是它最喜欢的活动。我就回屋泡了杯茶,前后不过十五分钟,等我再出去的时候,它就不见了。我喊了它好久,把整个院子都找遍了,连它最喜欢的灌木丛下面都看了,就是没有……”

说着,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肉桂很乖的,它从来不会自己跑出院子,从来不会……”

这是一个典型的封闭式社区,治安良好,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院子和篱笆。一只恋家的猫凭空消失,确实有些奇怪。

陈皮在一旁义愤填膺:“肯定是被人偷走了!这年头连猫都偷,简直丧心病狂!白术,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报警?”

白术摇了摇头,对盖布-尔太太说:“太太,这个时间段的失踪,警察通常不会作为刑事案件处理。他们只会建议您在社区主页发发帖子,或者去收容所看看。”

盖布尔太太的表情更绝望了。

白术继续道:“不过,我们可以自己先找找。陈皮,你先陪太太在屋里休息一下,我去现场看看。”

【现场……说得跟刑侦似的。】陈皮腹诽一句,但还是乖乖地扶着盖布尔太太坐到沙发上。

白术穿上外套,走进了隔壁盖布尔太太家的后院。

这是一个打理得非常精致的英式花园,草坪修剪得像绿色的天鹅绒,四周环绕着半人高的白色木篱笆。篱笆上开满了蔷薇,没有任何破损或可以钻出去的洞口。院子只有一个通往街道的侧门,此刻也好好地锁着。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着草坪。阳光正好,草地上还留着一个浅浅的凹陷,旁边放着一个空了的猫食盆。看样子,肉桂失踪前,确实在这里悠闲地享受着下午茶。

他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草地、花圃、以及那些灌木丛。他不是警察,也不是侦探,但他有一双远超常人的眼睛和一颗异常冷静的大脑。在国内读本科时,他辅修的专业是痕迹学。

【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拖拽的痕迹,草地很平整,说明“作案人”的动作很轻,或者说,肉桂是自愿离开的。】

但这又与盖布尔太太所说的“它从不自己跑出院子”相悖。

白术的视线停在了院子角落的一处蔷薇花丛下。那里的泥土有些微的翻动,与周围格格不入。他走过去,用手指轻轻拨开泥土。

一枚小小的、雕刻粗糙的木鸟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只木鸟大约只有拇指大小,材质是某种不知名的浅色木料,翅膀和尾羽的线条很写意,带着一种古朴的民间工艺品风格。它不是本地商店里会出售的那种精致玩意儿。

白术将木鸟捏在指尖,若有所思。【这是什么?巧合掉在这里的?还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他回到屋里,将木鸟展示给盖布-尔太太和陈皮看。

“这是在您家院子里发现的。”

盖布尔太太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从没见过这个东西,我的花园里没有这种装饰。”

陈皮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这啥玩意儿?手工课作业吗?看着也不值钱啊。小偷总不能偷了猫,还留个赠品吧?这叫什么?盗亦有道?”

“可能只是附近哪个孩子玩耍时扔进来的。”白术没有下定论,他将木鸟收进口袋,然后转向盖布尔太太,“太太,您别太担心。肉桂是只很漂亮的猫,或许只是哪个邻居看到它太可爱,抱回去玩了,一会儿就会送回来。”

话虽如此,白术的心里却有另一种预感。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送走依旧忧心忡忡的盖布尔太太,回到自己的公寓。陈皮立刻凑了上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我跟你说,我刚刚查了一下,布偶猫,纯种的,价格不菲啊!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盗窃!”陈皮的博士论文选题是“社交媒体时代的谣言传播路径研究”,此刻已经开始在脑中构建一个跨国偷猫集团的犯罪网络了。

白术没理他,径直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他将那只木鸟放在桌上,拍了张高清照片,然后使用了图片搜索功能。

屏幕上跳出了无数个不相关的链接。他皱了皱眉,开始添加关键词:“手工”、“木雕”、“鸟”、“民间艺术”。

搜索结果依然庞杂。他耐心地翻了几十页,就在陈皮已经失去兴趣,开始刷短视频的时候,一张模糊的图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旅游博客的配图,博主正在介绍一个位于东欧内陆国家的小镇市集。照片的角落里,一个老人的摊位上,摆满了与他手中这只风格极其相似的木雕。

【找到了。】

白术点进那篇博客,仔细阅读起来。博主写道,这种木鸟是当地一种古老的护身符,名叫“信使鸟”,传说中它能将人们的思念与祈愿带给远方的亲人或逝去的灵魂。每一只鸟的雕刻手法都略有不同,代表着制作者独一无二的祝福。

一个来自东欧小镇的护身符,为什么会出现在英国郊区一个老太太家的后院里?

“陈皮,”白术忽然开口,“帮我个忙。”

“说!”陈皮立刻来了精神。

“用你的专业知识,帮我检索一下最近半年内,全英国范围内所有关于宠物失踪的帖子,特别是高价值品种的猫狗。看看有没有提到过类似这样的……记号。”白术指了指桌上的木鸟。

陈皮的眼睛亮了:“数据挖掘和模式分析?这个我擅长!等着,给我半小时!”

接下来的时间里,房间里只剩下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白术则继续浏览着关于那个东欧小镇的信息,试图找到更多关于“信使鸟”的线索。

一个小时后,陈皮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我操!白术,你快来看!”

白术走过去,屏幕上是一个被整理出来的Excel表格,上面罗列了十几起宠物失踪案例。失踪地点遍布英国各地,从苏格兰的高地到南部的海滨小镇。

这些案例有几个惊人的共同点:

1. 失踪的都是纯种且价格昂贵的宠物,比如布偶猫、缅因猫、英国短毛猫。

2. 案发时间大多是工作日的下午。

3. 宠物都是在自家的封闭院子里消失的。

4. 最重要的一点,在其中三个案例的评论区,宠物主人都提到了一个奇怪的细节——他们在宠物失踪后,都在院子里发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小东西。

一个主人说,他发现了一枚画着奇怪符号的鹅卵石。

另一个主人说,她发现了一小束用麻绳捆扎的干枯薰衣草。

还有一个主人,在三个月前,于利物浦发帖。

**帖子里赫然写着:我的猫“公爵”不见了,院子里多了一只奇怪的木头鸟。**

下面还附了一张照片,那只木鸟,和白术手里的这只,几乎一模一样。

陈皮的脸色有些发白:“这……这是一个偷窃团伙的系列案件?他们在作案后留下标记,这是某种仪式?还是在挑衅?”

白术的表情却很平静,他滑动着鼠标,看着那张表格。【这不是挑衅,更像是一种……交换。拿走一样东西,再留下一样东西。留下东西的价值远低于拿走的。这不符合任何正常盗窃的逻辑。】

“白术,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陈皮有些激动,“这可是重大线索!我们找到了一个连环偷猫贼的犯罪证据!”

“没用的。”白术摇了摇头,“这些零散的线索,警方不会采纳。他们只会觉得是巧合。而且,我们没有直接证据。”

【小偷为什么要留下记号?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只会增加暴露的风险。除非……留下记号这件事,对他来说比偷窃本身更重要。】

白术的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偷猫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啊?”陈皮没跟上他的思路,“不偷猫他图啥?体验生活吗?”

“我需要验证一件事。”白术站起身,“走,我们再去一趟盖布尔太太家。”

夜色已深,盖布尔太太显然没有睡。她家的灯还亮着,一见到白术和陈皮,她便急切地迎了上来。

“有什么消息吗?”

“太太,我想再问您几个关于肉桂的问题。”白术开门见山,“请您仔细回忆一下,肉桂的生活习惯,或者说,它有没有什么……让您觉得不太满意的地方?”

这个问题让盖布尔太太愣住了。“不满意?没有,肉桂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猫。”

“真的吗?”白术的目光温和而锐利,“比如说,它会挑食吗?或者,它会偶尔抓坏您的家具吗?再或者,它的叫声会不会在夜里打扰到您?”

盖布尔太太的眼神开始闪躲,她沉默了几秒钟,才低声说:“它……它的肠胃是有点敏感,很多猫粮它都不吃,我得每天给它做新鲜的鸡胸肉和三文鱼……哦,对了,它不喜欢我新买的那张天鹅绒沙发,总是在上面磨爪子,我说过它好几次了……”

白术点点头,又问:“您有在社交媒体上,比如脸书或者Instagram,发过它的照片吗?”

“当然!”盖布尔太太立刻来了精神,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给他们看,“我给肉桂开了个专门的账号,有一千多个粉丝呢!你看,这是它上周过生日的照片,我给它订了专门的宠物蛋糕。”

照片上的肉桂戴着生日帽,面前摆着精致的蛋糕,但表情看起来有些……生无可恋。

白术继续引导她:“那您……有没有在上面抱怨过养它的辛苦?”

盖布尔太太的脸色微微一变,滑动手机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点开了一条半个月前发布的帖子。

那是一张沙发被抓出几道划痕的照片,配文是:“哦,我调皮的小坏蛋,妈妈昂贵的沙发又遭殃了。有时候真拿你没办法!”后面还跟了一个又爱又恨的表情符号。

评论区里,有朋友安慰她,也有人开玩笑说“这就是甜蜜的负担”。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白术却从这条看似普通的抱怨中,嗅到了一丝线索。

他辞别了盖布尔太太,和陈皮走在回家的路上。社区的路灯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还是不明白。”陈皮挠着头,“这能说明什么?养宠物的人偶尔抱怨两句,不是很正常吗?我家猫还打碎过我一个限量版手办呢,我当时气得都想把它送走了,后来还不是屁颠屁颠地给它铲屎。”

“正常人是这样。”白术说,“但如果,有一个人,他不能理解这种‘甜蜜的负担’呢?”

他停下脚步,看着陈皮:“如果他认为,任何对宠物的抱怨,都代表着主人‘不合格’,代表着宠物正在受苦。如果他认为,自己有责任去‘解救’这些在他看来‘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动物呢?”

陈皮的嘴巴慢慢张大:“你的意思是……偷猫贼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拯救’猫?”

“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会留下记号。”白术继续分析,“那不是挑衅,而是一种仪式性的‘交换’。他带走了他认为珍贵的生命,所以留下一样在他看来同样具有‘祝福’意义的物品作为补偿。信使鸟、祈福的鹅卵石、安神的薰衣草……这些东西都符合这个逻辑。”

“我的天……”陈皮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是一个有妄想症的‘动物保护者’?一个现代的宠物侠盗罗宾汉?”

“很有可能。”白术的眼神变得深邃,“而且,他能精准地找到这些‘抱怨’的主人,说明他有很强的信息搜集能力。他就在社交网络的某个角落,像一个幽灵,静静地观察着我们每一个人。”

【一个偏执的、以自我为中心的“救世主”。】

“那我们怎么找到他?”陈皮问。

“钓鱼。”白术吐出两个字。

第二天,陈皮的社交账号上,出现了一条新的动态。

他发布了一张自己养的英短蓝猫“煤球”的照片。煤球正趴在一个被它打碎的青花瓷花瓶碎片旁边,一脸无辜。

陈皮的配文充满了“抱怨”和“暗示”:

“天呐,我亲爱的煤球,这可是我从国内辛辛苦苦淘来的古董花瓶!你就这么给我当玩具了?养你真是太费钱了,每个月猫粮猫砂都快赶上我的伙食费了。最近天气不好,它心情也很差,总是在家里乱叫,吵得我论文都写不下去。唉,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头疼的铲屎官 #宠物拆家日常”

为了让戏更真,他还特意在定位里加上了他们公寓的地址。

“这样行吗?”陈皮有些担心,“万一他真来了怎么办?煤球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我们有准备。”白术指了指窗台,“我已经在那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而且,今天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家等着。”

这是一场心理战。他们在赌,那个潜藏在暗处的“审判者”,会看到这条为他量身定做的“罪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天,两天。

陈皮的帖子下面多了几十条朋友的评论,有安慰的,有出主意的,但并没有任何异常。陈皮开始坐不住了。

“他是不是没上钩啊?或者他今天休息?”

“再等等。”白术依旧平静,他正在看一本关于东欧民俗学的书,“这种人有极强的控制欲和使命感,他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目标’。”

到了第三天下午,和肉桂失踪时差不多的时间。

白术的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是窗台的摄像头传来了动态提醒。

他和陈皮立刻凑到电脑前,点开实时监控画面。

一个穿着邮递员制服的男人,推着一辆自行车,停在了他们公寓楼下。他看起来很普通,中等身材,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帽子,看不清脸。

他没有上楼,只是在楼下徘徊了一会儿,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他从邮差包里拿出一个小包裹,并没有放进信箱,而是走到了公寓楼侧面的绿化带旁。

他蹲下身,在灌木丛里捣鼓了一阵,然后起身,若无其事地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

“他没上来?”陈皮很困惑,“也没偷猫啊?”

白术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屏幕,“不,他来了。而且,他留下了东西。”

两人立刻冲下楼,来到那个灌木丛边。拨开树叶,地上放着一个眼熟的小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小袋高品质的进口猫粮,和一小瓶看起来像是安抚情绪的宠物滴剂。

包裹下面,还压着一张卡片,上面用打印机打出了一行字:

“请善待它,它值得更好的。”

陈皮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警告?”

“是考察。”白术的语气十分肯定,“他看到你的帖子,但对你还不够信任。所以先进行第一步,‘帮助’和‘警告’。他想看看你收到这些东西后,会不会‘改正’。”

【这个人的行事逻辑非常严密,甚至可以说,有一种病态的仪式感。他不是冲动的罪犯,而是一个活在自己剧本里的导演。】

“那……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陈-皮有点慌了。

“继续演。”白术说,“发一条新的动态,感谢这位‘好心的匿名朋友’,并且表示你会采纳他的建议,好好照顾煤球。”

陈皮照做了。他在新的帖子里,表现出了一个“知错就改”的宠物主人的形象,还附上了一张煤球正在享用新猫粮的照片。

做完这一切,白术却没有丝毫放松。

【第一步是警告,如果“警告”无效呢?他会采取更激进的手段吗?】

白术看着那张打印的卡片,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卡片的右下角,有一个非常淡的墨水印记,像是一个logo的一角,但因为打印时墨水不足,印得非常模糊。

他将卡片拿到台灯下,用手机放大功能拍了下来,然后导入电脑,用软件进行锐化和图像修复。

经过十几分钟的处理,那个模糊的印记终于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由字母“A”和“O”组成的艺术化logo,旁边还有一行小字:“Ars Longa, Vita Brevis”。

“生命短暂,艺术永恒。”陈皮念出了这句拉丁文格言,“这是一个画廊或者艺术工作室的logo?”

“没错。”白术立刻开始搜索这个logo和这句格言。

很快,一个网站跳了出来。

“阿卡迪亚观察室(Arcadia Obscura)——一个致力于发掘与保护失落民间艺术的私人收藏馆。”

网站的首页上,展示着各种来自世界各地的冷门艺术品,有非洲部落的面具,有南美雨林的陶器,还有……

**一个专门的展区,标题是“林中信使:东欧木雕艺术赏析”。**

点进去,满屏都是形态各异的“信使鸟”。

陈皮的下巴快要掉下来了:“找到了……偷猫贼……不,偷猫的艺术家,居然是个收藏家?”

白术迅速浏览着网站。这个“阿卡迪亚观察室”并非一个公开的场馆,而是一个私人地址,只接受预约制的参观。网站上留下的地址,位于邻市一个以昂贵和私密性著称的富人区。

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一个痴迷于民间艺术的收藏家。他深信这些物品中蕴含的“祝福”和“守护”的力量。同时,他又是一个极端的、偏执的动物保护主义者。于是,他将这两者结合了起来。

他从社交网络上寻找那些他认为“不称职”的主人,然后带走他们的宠物,去过他认为“更好”的生活。作为交换,他会留下一件来自他收藏的、充满“善意”的民间艺术品,作为一种精神上的补偿和仪式。

他不是为了钱,他很有钱。他是在执行自己心目中的“正义”。

“我们现在怎么办?”陈皮的声音有些颤抖,“直接杀过去?还是报警?”

“报警,证据不足,他可以说那只木鸟只是他不小心遗失的收藏品。”白术摇了摇头,“直接过去,我们没有理由,也进不去。”

他看着网站上那个预约参观的按钮,一个计划在心中悄然成型。

“陈皮,你的专业又要派上用场了。”白术微微一笑,“我们要以一个合适的身份,去拜访这位‘艺术家’。”

一天后,“阿卡迪亚观察室”的主人,亚瑟·奥布莱恩先生,收到了一封措辞恳切的邮件。

发件人是两名来自本地大学的留学生,白术和陈皮。他们在邮件中称,自己是民俗学和传播学的学生,正在进行一个关于“民间艺术在跨文化传播中的符号变迁”的研究项目。他们对奥布莱恩先生的收藏,特别是东欧的“信使鸟”系列,抱有极大的学术热情,希望能获得一个参观和采访的机会。

为了增加可信度,陈皮还动用自己的专业技能,煞有介事地编了一份像模像样的研究计划书作为附件。

奥布莱恩先生似乎对这种学术拜访很有兴趣,很快便回复了邮件,同意了他们的请求,时间就定在第二天下午。

第二天,白术和陈皮按照地址,来到了那个富人区。这里的每一栋房子都像一座小型庄园,被高大的树木和围墙隔开,私密性极好。

奥布莱恩先生的“观察室”就是其中一栋。它看起来不像住家,更像一个私人美术馆,设计简约而现代。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穿着考究的男人,正是亚瑟·奥布莱恩。他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金边眼镜,眼神锐利而审慎,浑身散发着一种老派知识分子的气息。

“白先生,陈先生,欢迎。”他的声音温和而有礼。

“奥布莱恩先生,非常感谢您能给我们这个机会。”白术不卑不亢地回应。

进入室内,他们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这根本不是一个家,而是一个真正的博物馆。巨大的落地窗,专业的轨道射灯,恒温恒湿的玻璃展柜,里面陈列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奇特艺术品。

“我的小小爱好。”奥布莱恩似乎很满意他们的惊讶,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带着他们参观,如数家珍地介绍着每一件藏品背后的故事。他学识渊博,谈吐不凡,从符号学聊到人类学,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白术和陈皮绝对会认为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学者和收藏家。

【他将自己的两个世界分割得非常完美。一个世界里,他是优雅的艺术守护者;另一个世界里,他是偏执的动物审判官。】白术一边听着介绍,一边暗中观察着整个房子的布局。

这里空间很大,除了主要的展厅,还有几条通往深处的走廊。但他没有听到任何动物的叫声。

参观完主要的展厅,他们来到了那个“信使鸟”的专属区域。

展柜里,数百只形态各异的木鸟栖息在定制的树枝形展架上,安静而肃穆。

“太壮观了。”陈皮由衷地赞叹。

“它们不仅仅是木头。”奥布莱恩的眼神变得狂热而温柔,“它们是灵魂的载体,是沉默的祈祷。制作它们的人,将自己最好的祝愿都倾注其中。它们是纯粹善意的化身。”

白术看着他,忽然开口问道:“奥布莱恩先生,您相信‘交换’吗?”

奥布莱恩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什么意思?”

“我是说,在很多古老的文化中,人们相信能量是守恒的。当你从自然中取走一样东西,就需要用另一样东西去回馈。比如,猎人会为死去的猎物祈祷,农夫会感谢土地的赠予。您留下这些信使鸟,也是出于类似的原因吗?”

白术的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插进了奥布莱恩心中那道锁的锁孔。

奥布莱恩的眼神变了。他审视着白术,不再是看一个学生,而是在看一个“同类”。

“你……很敏锐,白先生。”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是的,我相信。宇宙间的一切都应该处于平衡。我取走了一些被‘玷污’的东西,所以,我必须留下一份纯粹的‘祝福’作为补偿。”

他终于承认了。

陈皮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白术却依旧平静:“被‘玷污’的东西?您是指什么?”

“那些被忽视、被误解、被当作炫耀工具的无辜灵魂。”奥布莱恩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悲悯,“它们本该是家人,却被当成了配饰。主人们在网络上炫耀着它们的美貌,却又在字里行间抱怨着照顾它们的辛劳。他们配不上那样的爱。他们不配。”

他越说越激动:“我看到了那些抱怨,那些不耐烦,那些把生命当成负担的言语!我听到了那些灵魂在哭泣!所以,我把它们带到了这里,一个真正属于它们的……阿卡迪亚。”

“阿卡迪亚?世外桃源?”白术问。

“是的。”奥布莱恩脸上露出了骄傲而满足的微笑,“想看看吗?”

他没有给他们拒绝的机会,转身走向其中一条走廊,打开了一扇厚重的隔音门。

门后,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世界。

那是一个巨大的玻璃暖房,模拟了最完美的自然生态环境。有潺潺的流水,有高低错落的树木和猫爬架,有温暖的阳光从玻璃穹顶洒下。

而在这个“世外桃源”里,生活着十几只品种各异、毛色亮丽的猫。一只雪白的布偶猫正优雅地躺在柔软的垫子上打盹,它的蓝眼睛像极了盖布尔太太照片上的“肉桂”。一只缅因猫在攀爬架上跳跃,还有几只英短和异短在溪边喝水。

它们每一只都看起来健康、悠闲、自在。这里有最干净的水,最新鲜的食物,最舒适的环境,还有各种各样的玩具。

唯独没有的,是它们原来的主人。

陈皮被眼前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太疯狂了。一个男人,凭着自己的一套逻辑,建造了一个私人的“猫咪乌托邦”,而里面的居民,全都是他从别人家里“解救”来的。

“看,它们在这里多快乐。”奥布莱恩的声音充满了陶醉,“没有抱怨,没有不耐烦,只有纯粹的、无条件的爱。我给了它们应得的一切。”

白术静静地看着那只布偶猫。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睁开蓝色的眼睛,朝门口望了一眼,然后又懒洋洋地闭上了。

“奥布莱恩先生,”白术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暖房里,“您给了它们所有物质上的东西,但您拿走的,是它们最珍贵的东西。”

“最珍贵的?我给了它们最好的,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奥布莱恩不以为然。

“是‘羁绊’。”白术说,“是那个每天为它准备不爱吃的猫粮而烦恼,却还是会变着花样给它做鸡胸肉的主人。是那个会抱怨它抓坏了沙发,却在第二天就买来新的猫抓板放在沙发旁的主人。是那个在网上发着牢骚,但心里却把它当成家人的主人。”

他转向奥布莱恩,目光清澈而坚定:“您看到的只是抱怨的文字,却没有看到文字背后的情感。那种爱,不完美,很琐碎,甚至有点笨拙,但它是独一无二的。就像您的信使鸟,每一只都有不同的刻痕,那才是它们真正的价值所在。”

“盖布尔太太,肉桂的主人,是一位独居的老人。肉桂是她唯一的伴侣。您知道它失踪后,她有多伤心吗?她三天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了。您给了肉桂一个豪华的笼子,却让她失去了一个家。”

白术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您收藏这些民间艺术品,是因为您懂得它们背后所蕴含的人的情感和祝愿。可您为什么却不懂得,动物和人之间,也存在着同样不可替代的情感呢?”

**“您不是在解救它们,先生。您只是在满足您自己对于‘完美’的偏执。”**

**“您建造的不是阿卡迪亚,而是一座华丽的、以爱为名的监狱。”**

白术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奥布莱恩用艺术和理论包裹起来的坚硬外壳。

奥布莱恩的脸色变得煞白。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看着暖房里那些美丽的生灵,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迷茫和动摇。

“不……不是的……我是为了它们好……”他喃喃自语,但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

陈皮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他没想到,白术没有选择报警,没有选择威胁,而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攻心。

白术继续说道:“信使鸟的传说是为了传递思念。您留下了鸟,却切断了思念。这和您收藏它们的初衷,难道不矛盾吗?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守护它们的羁绊。如果您真的爱它们,就应该让它们回到真正思念它们的地方去。”

“让它们回去……”奥布莱恩失神地重复着这句话。

他看着那只布偶猫,又看了看白术,金丝眼镜后的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被一种深刻的痛苦和挣扎所笼罩。他引以为傲的信念世界,正在一寸寸地崩塌。

最终,他颓然地垂下肩膀,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该怎么做?”

事情的结局,比想象中更平静。

奥布莱恩没有被送进监狱。白术和陈皮选择了另一种处理方式。

在他们的“协调”下,奥布莱恩开始匿名联系那些被他“解救”了宠物的主人。他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只是通过一些中间渠道,声称自己是发现了走失宠物的好心人。

一天后,盖布尔太太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告诉她,在邻市的动物救助站,有一只很像她家肉桂的布偶猫。

老太太喜出望外,立刻赶了过去。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眼泪瞬间决堤。

“肉桂!我的宝贝!”

肉桂也认出了她,发出了喜悦的叫声,用头亲昵地蹭着她的手。那一刻,所有的等待和焦虑都烟消云散。

其他的主人,也陆陆续续地找回了自己心爱的宠物。社交网络上,那些抱怨的帖子,都被失而复得的喜悦所淹没。

没有人知道那个神秘的“偷猫客”是谁,这件事最终成了一个社区里的都市传说。

白术和陈皮的公寓里,煤球正躺在陈皮新买的、更昂贵的古董花瓶旁边,懒洋洋地摇着尾巴。

陈皮心有余悸地喝了一大口可乐:“真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解决了。那个奥布莱恩,他真的会把所有动物都送回去吗?”

“会的。”白术正在煮面,锅里依旧是番茄和鸡蛋的香气,“他的信念崩塌了。对于他那种活在自己逻辑世界里的人来说,这比任何惩罚都更有效。而且,他现在有了新的‘赎罪’方式。”

白术说的,是奥布莱恩在他们的建议下,以“阿卡迪亚观察室”的名义,向本市所有的动物救助站进行了一大笔匿名捐款。

“那只木鸟呢?”陈皮问。

白术从书架上拿起那个小小的“信使鸟”,递给了陈皮。“物归原主了。”

他并没有将它还给奥布莱恩,而是在送盖布尔太太去救助站之前,悄悄把它放进了老太太的口袋里。

他告诉她,这或许是肉桂淘气时,从哪里叼回来的小玩意儿,是一个幸运的象征。

盖布尔太太对此深信不疑,她把那只木鸟挂在了家里的钥匙串上,当成了一个守护她和肉桂的护身符。

一份偏执的“补偿”,最终变成了一份真正的“祝福”。

“说真的,白术,”陈皮看着正在认真捞面的白术,由衷地感慨道,“你这家伙,不去当侦探真是屈才了。”

白术笑了笑,将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端上桌。

“我只是个会做饭的留学生而已。”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洒在蒸腾着热气的面碗上,也洒在桌上那只沉默的煤球身上。对白术来说,这起离奇的“连环偷猫案”,不过是留学生活中一个有点意思的奇遇。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面条,味道刚刚好。

【生活,远比任何案件都更复杂,也更有趣。】

而他知道,在这个异国的城市里,更多有趣的故事,或许才刚刚开始。

来源:香脆的坚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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