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我能感觉到锋利的剑刃切开皮肉,斩断骨头。温热的血溅在脸上,混合着泪水滑落。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赵明辰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和漫天飞舞的梨花。
剑光闪过的那一刻,我闭上了眼睛。
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我能感觉到锋利的剑刃切开皮肉,斩断骨头。温热的血溅在脸上,混合着泪水滑落。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赵明辰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和漫天飞舞的梨花。
"表妹,别怨我。"他擦去剑上的血迹,声音温柔得像是哄孩子入睡,"早在你嫁给我之前,姑母就为你选好了葬身之地。"
我想尖叫,想质问,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黑暗吞噬意识前,我听见泥土落在身上的闷响,和远处传来的、嫡姐李霜华娇媚的笑声。
"明辰哥哥,快点嘛,人家等不及了......"
"哗啦——"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
"三姑娘醒了?"一张刻薄的脸凑到眼前,是嫡母王氏的贴身嬷嬷,"老爷和夫人等您多时了,还不快起来梳洗!"
我怔怔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指尖颤抖着触摸脸颊——没有血,没有伤,我还活着?
铜镜中映出一张十七岁的脸,正是我出嫁前的模样。
"今日是......"我声音嘶哑。
"三姑娘睡糊涂了?"嬷嬷不耐烦地拉扯我的头发,"今日老爷要为您议亲,全府上下都等着呢!"
议亲?那不就是我被许配给赵明辰的日子?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今日,嫡母假惺惺地表示要为我觅得良缘,实则早已与赵家勾结,将我许配给表哥赵明辰。婚后不到半年,我撞破他与嫡姐李霜华的奸情,当夜就被剁成碎块埋在了赵府梨树下。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这不是梦,我重生了,回到了命运转折的那一天。
"我自己来。"我挡开嬷嬷的手,自己挽起长发,在素白裙衫外套了件藕荷色比甲。镜中人眉眼清冷,与前世那个怯懦的李家三姑娘判若两人。
正厅里,父亲李崇义与嫡母王氏端坐主位,两侧站着嫡姐李霜华和几位姨娘。见我进来,王氏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
"雪见来了。"她招手示意我上前,"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一夜,决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虽说你是庶出,但到底是李家的女儿,嫡母愿舍万贯家财替你寻觅良夫。"
前世,我就是被她这番"掏心掏肺"的话感动,跪下磕头谢恩,从此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抬眸直视王氏的眼睛,声音清晰:"谢嫡母厚爱,但女儿已决定入佛门为尼,一生不嫁。"
满堂哗然。
"胡闹!"父亲拍案而起,"你才十七岁,出什么家?"
王氏脸色阴沉:"三姑娘这是嫌弃嫡母为你选的夫婿?"
我知道她在暗示什么。前世她就是用这种手段,让我以为拒绝婚事就是不识好歹,逼我就范。
我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块铁券,双手呈上:"父亲容禀,这是生母留下的丹书铁券,先帝御赐,持此物者可自行选择婚嫁或出家。女儿心意已决,望父亲成全。"
厅内瞬间安静。丹书铁券是先帝赐给有功之臣的凭证,见券如见君,连父亲都不敢违抗。
丹书铁券乃是当年生母以身为皇帝挡剑换来的。
王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没料到我这招。父亲接过铁券仔细查验,最终叹了口气:"既然你有此物,为父也不便阻拦。但出家非小事,你且在府中佛堂修行一年,若心意不改,再正式落发。"
我知道这是王氏的主意——她需要时间谋划对策。但对我而言,这正合心意。复仇需要时间准备,而佛堂,将是我最好的掩护。
"女儿遵命。"我恭敬行礼,眼角余光瞥见李霜华嫉恨的眼神和王氏紧握的拳头。
离开正厅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回廊传来。我浑身一僵,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赵明辰,那个前世将我碎尸万段的凶手。
"姑父姑母安好。"他温润如玉的声音让我胃部痉挛,"小侄特来请安,顺便......看看表妹。"
我强忍颤抖,转身行礼:"表哥。"
赵明辰穿着月白色长袍,面如冠玉,任谁看了都会赞一声翩翩公子。只有我知道,这张俊美皮囊下藏着怎样的恶魔。
"听说表妹要出家?"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可是因为......"
"佛门清净,适合修行。"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表哥若无他事,妹妹先行告退。"
走出几步,我听见李霜华娇嗔着迎上去:"明辰哥哥,你怎么才来呀......"
我没有回头,但指甲已经深深掐入掌心。
佛堂位于李府西侧,常年无人问津。我跪在蒲团上,看似诵经,实则观察四周。这里将是未来一年我的栖身之所,必须熟悉每一寸空间。
傍晚时分,我在佛像底座发现一道几不可察的缝隙。轻轻一推,竟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本残缺的账册和一枚玉簪——那是我生母的遗物!
账册只有后半本,密密麻麻记载着一些数字和代号,还有几个"赵"字格外醒目。我心头一跳,这或许就是母亲被害的原因?
窗外传来窸窣声响,我迅速将东西藏好。透过窗缝,我看见赵明辰鬼鬼祟祟地往后院方向走去,而那个位置,正是李霜华的闺房所在。
月光下,梨树摇曳,恍惚间我仿佛又看见自己被埋葬的场景。
"这一次,"我抚摸着账册,轻声自语,"埋在梨树下的,该是你们了。"
清晨的佛堂弥漫着檀香气息,我跪在蒲团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半本账册。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泛黄的纸页上,那些数字与代号仿佛活了过来,在我眼前跳动。
"兵甲三百...银两五千...赵..."我低声念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将账册藏入袖中,拿起木鱼轻敲。门被推开,是府里的小丫鬟春桃。
"三姑娘,夫人让奴婢来问,您需要些什么?"她低着头,眼睛却不安分地四处打量。
"替我谢谢嫡母关心。"我垂眸道,"只需每日送些清水素斋即可。"
待春桃离去,我立刻检查藏账册的地方——有人动过了!虽然对方极力掩饰,但我在暗格边缘撒的香灰被蹭掉了一角。
午后,我以需要佛经为由去了府中藏书阁。这里积满灰尘,显然少有人来。我迅速翻找可能与账册有关的记载,却在一本《金刚经》夹层中发现一张字条:"秋月知太多,不可留。"
秋月?我生母的贴身侍女!母亲去世后,她就不知所踪。
回到佛堂,我故意高声诵经,然后悄悄从后窗溜出。府中西北角有个老花匠,曾受过我母亲恩惠。
"张伯,"我将一块碎银塞进他手中,"可知道秋月姐姐的下落?"
张伯警惕地四下张望,低声道:"被发配到西郊庄子上了,听说...快不行了。"
我必须见到秋月!
次日清晨,我向嫡母请求出府祈福。"女儿昨夜梦见生母,想去大觉寺为她做场法事。"
王氏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却假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让春桃跟着去吧。"
大觉寺位于城西,去西郊庄子正好顺路。我跪在佛前佯装诵经,趁春桃不备,从侧门溜出,直奔西郊。
庄子破败不堪,秋月躺在柴房里,奄奄一息。见到我,她浑浊的眼中突然迸发出光彩。
"小姐...你长得真像夫人..."她颤抖着抓住我的手,"夫人不是病死的...是被害死的!"
我浑身发冷:"是谁?"
"王夫人...她发现夫人知道了...账册..."秋月剧烈咳嗽起来,"那天夜里...她们大吵...第二天夫人就..."
"账册上记的是什么?"我急切地问。
秋月摇摇头:"夫人只说...关系到边关将士性命...啊!"
她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我身后。我猛地回头,只见春桃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三姑娘,该回府了。"她声音甜得发腻。
秋月当晚就断了气。回府路上,我心神不宁。经过一处茶肆时,一队人马突然冲出,我的轿子被撞得歪斜。
"姑娘受惊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轿外传来。
掀开轿帘,我看到一张俊美如谪仙的脸。男子约莫二十出头,一袭墨蓝锦袍,腰间玉佩显示他身份不凡。
"在下萧景珩,惊扰姑娘了。"他拱手致歉,却在递还我掉落的帕子时,故意让一封信滑落。
待他的队伍离去,我捡起那封信,上面赫然写着:"李崇义与赵家勾结,军械以次充好..."
我心头剧震,这正是账册上记载的事!
回府后,我发现佛堂被人翻了个底朝天。好在账册一直贴身藏着。那晚,我做了一个决定——既然王氏要害我,不如主动出击。
次日,嫡姐李霜华突然造访佛堂。
"妹妹真是虔诚呢。"她假笑着,目光如毒蛇般在我身上游走,"听说昨日去祈福,怎么连经书都没带?"
我平静地敲着木鱼:"心中有佛,胜过万卷经书。"
"是吗?"她突然凑近,"那妹妹心中...可有别的东西?比如...账册?"
我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姐姐说笑了。"
"今晚佛堂闹鬼,妹妹小心些。"她阴森森地笑着离开。
果然,入夜后佛堂外传来诡异声响,窗户无风自动,还有女人哭泣声。我知道这是李霜华的把戏,索性推开门大喝一声:"何方妖孽!"
躲在窗下装鬼的丫鬟吓得尖叫出声,提着灯笼的李霜华暴露在众人面前,狼狈不堪。
"姐姐深夜来佛堂,可是心中有鬼需要超度?"我故意提高声音,引来巡夜家丁。
李霜华脸色铁青地离去,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夜深人静时,我仔细研究账册和那封密信,渐渐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父亲与赵家勾结,将劣质军械卖给朝廷,从中牟取暴利。而我的生母,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王氏害死。
佛堂"闹鬼"事件后,李霜华安静了几日。但我发现,赵明辰来府上的次数越发频繁,而且每次都会去父亲书房待上许久。
这日清晨,我在佛堂后的小径上"偶遇"了赵明辰。
"表妹。"他拱手行礼,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听闻佛堂闹鬼,表妹无恙否?"
我强忍恶心,还礼道:"多谢表哥关心,鬼怪之说,不过是心虚之人自扰罢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回应。前世的我见了他总是羞怯低头,哪敢这般直视对答?
"表妹近日...变了许多。"他探究地看着我。
"佛门清净,使人明心见性。"我淡淡一笑,"表哥常来父亲书房,可是有要事相商?"
他神色微变:"不过请教些诗书罢了。"
"是吗?"我故作天真,"我还以为是与兵部事务有关呢。听说最近边关军械出了些问题..."
赵明辰脸色骤变,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听谁说的?"
"表哥弄疼我了。"我挣开他的手,"不过是昨日路过父亲书房,偶然听到几句罢了。"
他勉强笑道:"表妹听错了。女子还是少打听这些为好。"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知道自己戳中了要害。回到佛堂,我在佛像后找到一个暗门,通往一条狭窄的密道。这密道竟通向父亲书房后的夹墙!
当晚,我潜入密道,听到父亲与王氏的对话。
"...那丫头越来越不对劲,怕是知道了什么。"王氏声音阴冷。
"她能知道什么?"父亲不以为然,"不过是个庶女,翻不出什么浪来。"
"老爷别忘了,她娘是怎么死的!若她查出真相..."
"住口!"父亲厉声喝止,"那件事永远不要再提。至于雪见,既然她要出家,就随她去。倒是你,管好霜华,别让她总跟明辰厮混,传出去像什么话!"
"明辰怎么了?"王氏不服,"赵家如今圣眷正隆,霜华嫁过去是她的福气!"
"妇人之见!"父亲拍案,"赵家做的那些勾当,迟早要出事。我已决定将雪见送去慈云庵,免得她碍事。"
我心头一凛——他们想把我永远关起来!
次日,我以添置香烛为由再次出府,径直去了城南的墨韵轩——萧景珩上次遗落的信封上有这家书店的印记。
果然,我刚踏入店内,就被人引至后堂。萧景珩正在品茶,见我进来,唇角微扬。
"李姑娘,恭候多时了。"
我直视他:"殿下好算计,那封信是故意落下的吧?"
他挑眉:"姑娘好眼力。不错,我查李家多时,直到看见姑娘从庄子回来,才确定你也在查此事。"
"为什么是我?"我警惕地问。
"因为只有你——李家的局外人,又有足够的理由恨他们。"他放下茶盏,"我需要一个内应,你需要复仇,我们各取所需。"
我心跳加速:"殿下想要什么?"
"证据。"他目光锐利,"李崇义与赵家勾结,以次充好贩卖军械,导致边关三战三败。父皇震怒,命我暗中调查。"
我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那半本账册:"这个够吗?"
萧景珩翻阅账册,眼中闪过惊喜:"这正是我需要的!但只有半本..."
"另半本应该在父亲书房。"我犹豫道,"但我进不去。"
"我可以帮你。"他靠近一步,身上清冽的松木香萦绕鼻尖,"三日后,李崇义会入宫赴宴,那是你的机会。"
回府路上,我思绪万千。与虎谋皮固然危险,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三日后,父亲果然入宫。我借口身体不适闭门不出,实则潜入密道。书房防守严密,但我发现西窗插销松动——这是萧景珩的安排!
潜入书房后,我迅速翻找,终于在暗格中发现了另半本账册。正当我要离开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慌忙躲到屏风后,看见赵明辰鬼鬼祟祟地进来,从书架上取下一封信塞入袖中。他离开后,我立刻检查那个位置——是边关将领的密报!
带着两半账册和密信,我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王氏的声音:"三丫头不在佛堂,到处找找!"
千钧一发之际,我注意到书房后有一扇小门,通向花园。我闪身而出,却迎面撞上一人——
"三妹妹这是去哪儿啊?"李霜华阴笑着拦住去路,"手里拿的什么?交出来!"
我急中生智,指着她身后大叫:"有蛇!"
趁她回头,我猛地推开她,冲向佛堂。身后传来李霜华的尖叫和杂乱的脚步声。
回到佛堂,我将账册和密信藏入佛像底座,刚坐下喘息,王氏就带着人闯了进来。
"三丫头,你刚才去哪儿了?"她目光如刀。
"女儿一直在诵经。"我平静地敲着木鱼。
"撒谎!"李霜华冲进来,"她刚才从父亲书房偷了东西!"
王氏厉声道:"搜!"
她们翻遍了佛堂却一无所获——我早已将证据转移。王氏不甘心地盯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娘是怎么死的,你很快就能去陪她了!"
她们离去后,我浑身发抖。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尽快行动。
深夜,我通过密道再次潜入书房,想找回证据,却听到父亲与王氏的密谈:
"梨树下埋的东西要尽快处理...十五年前的事绝不能泄露..."
"怕什么?那丫头活不过下个月..."
我毛骨悚然。十五年前,正是我母亲去世的时间!梨树下...难道除了我的尸体,那里还埋着其他秘密?
晨雾弥漫,我站在梨树下,铁锹在手中发颤。
昨夜听到的对话让我彻夜难眠。这棵梨树下除了埋葬过我的尸体,还藏着什么秘密?趁着天未大亮,我决定一探究竟。
泥土被一层层挖开,铁锹突然碰到硬物——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我颤抖着打开它,里面是一封泛黄的信和一块染血的帕子。
信是母亲笔迹:"崇义,我已知晓你与王氏合谋,借兵部职务之便,将劣质军械售与边关。更可怕的是,赵家背后竟是二皇子...若此事败露,李家九族不保!我已将证据藏好,若我遭遇不测..."
信到此中断。那块帕子上绣着凤纹,角落有一个"芸"字——这是我母亲的小名!
我瘫坐在地,终于明白母亲为何被杀。她不仅发现了军械贪腐,还牵扯到皇子夺嫡!而父亲和王氏,为了掩盖罪行,不惜杀害发妻。
将铁盒重新埋好,我匆匆返回佛堂,心中已有计较。萧景珩是当今三皇子,若二皇子牵涉其中...
午时,春桃送来素斋,眼神却闪烁不定。我假装没注意,等她走后,将饭菜倒掉——菜里有毒!
当夜,我再次潜入密道,听到更惊人的对话:
"二皇子已经安排好了。"父亲声音紧绷,"下月皇上五十大寿,届时太子会因谋逆罪被废,二皇子将取而代之。"
"那我们..."王氏急切地问。
"从龙之功,何愁富贵?"父亲冷笑,"只是那丫头...她若出家,恐生变数。三日后慈云庵的人会来接她,路上会出'意外'..."
我倒吸一口冷气。他们不仅要谋害太子,还要对我下手!
次日,我以最后祈福为由出府,直奔墨韵轩。萧景珩听完我的发现,面色凝重。
"果然如此!"他拍案而起,"二哥勾结赵家,不仅贪腐军资,更意图谋反!边境刚传回战报,因兵器断裂,我军又败,死伤过万!"
"我三日后就要被送去慈云庵。"我急道,"他们计划在路上杀我灭口!"
萧景珩沉思片刻:"将计就计。你假装中计,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同时,我需要你拿到更多证据——特别是二皇子与赵家的往来书信。"
"在父亲书房。"我回忆道,"赵明辰前日偷走了一封边关密报,可能与此有关。"
"赵明辰..."萧景珩冷笑,"他表面是赵家嫡子,实则是二皇子的娈童,专门负责传递密信。"
我恍然大悟——难怪前世赵明辰能轻易杀我,原来背后有二皇子撑腰!
回府后,我发现气氛异常。张伯偷偷告诉我,王氏今日大发雷霆,下令加强佛堂看守——我可能被怀疑了。
更糟的是,李霜华突然宣布与赵明辰定亲,婚期就定在下月皇帝大寿当日!这绝非巧合,而是赵家与王家要借联姻巩固同盟。
当晚,我冒险再次潜入书房,却差点被巡夜家丁发现。仓皇间,我躲进一间废弃厢房,竟发现墙上挂着一幅母亲的画像!轻触画框,后面竟有一个暗格,里面是一本完整账册和母亲的信:
"雪见,若你读到这封信,娘已不在人世。娘发现的秘密太大,牵涉皇子夺嫡。王氏是二皇子乳母之女,她嫁入李家就是为了监视你爹..."
信中还提到,太子实则是先帝指定的正统,而二皇子生母曾毒害先帝未遂。若这秘密公开,二皇子一党必将覆灭!
我如获至宝,将账册与信贴身藏好。正要离开,突然听到门外脚步声。
"三姑娘好大的胆子。"王氏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来人,把她绑起来!"
四个粗壮婆子冲进来按住我。王氏狞笑着走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跟你娘一样不知死活!"
她一把扯开我的衣领,露出那本账册:"果然在你这里!"她翻看内容,脸色大变:"那贱人竟然...全部记下来了..."
"你杀了我娘。"我直视她的眼睛,"就因为她发现了你们的谋反证据!"
"闭嘴!"王氏狠狠扇了我一耳光,"把她关进柴房,等老爷回来发落!"
我被五花大绑丢进柴房,嘴里塞了布条。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我知道,这次凶多吉少。
但我不怕。账册虽被夺走,母亲的信还在我贴身小衣里。更关键的是——我已将复本交给了张伯,让他转交给萧景珩。
只是没想到,王氏行动如此之快。柴房门被推开,赵明辰手持利剑走了进来。
"表妹,好久不见。"他温柔地笑着,剑尖却抵住我的喉咙,"姑母让我送你上路。放心,这次我会把你埋得更深些,就像十五年前埋你娘那样..."
剑尖刺破皮肤,一滴血珠滑落。赵明辰的笑容在闪电映照下如同恶鬼。
"表妹别怕,"他凑近我耳边轻语,"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就像当初'照顾'你娘那样..."
我瞳孔骤缩——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他得意地挑眉,"十五年前那个雨夜,是我亲手掐死了你娘...她挣扎的样子,真是美极了..."
怒火烧尽了我的恐惧。我假意挣扎,暗中磨蹭着腕上的绳索。
"为什么?"我含糊不清地问,试图拖延时间。
"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赵明辰的剑移到我心口,"就像你现在一样。二皇子的大事,岂容你们这些蝼蚁破坏?"
一声惊雷炸响,借着噪音掩护,我终于挣松了绳索!
当赵明辰的剑刺下的瞬间,我猛地侧身,同时抽出藏在靴中的玉簪——母亲留下的那支,狠狠刺入他的大腿!
"啊!"他惨叫一声,剑锋偏斜,只划破我的手臂。我趁机扯出口中布条,大喊:"救命!杀人啦!"
赵明辰面目扭曲:"贱人!"他举剑再刺,我抓起地上的柴火砸向他面门。
混乱中,柴房门被撞开,张伯带着几个家丁冲了进来。赵明辰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三姑娘!"张伯急忙给我松绑,"老奴来迟了!"
"不,正好。"我喘着气,"东西送出去了吗?"
"按姑娘吩咐,已经送到三殿下手中。"张伯低声道,"还有,老爷刚回府,正大发雷霆..."
我眼前一亮:"带我去见父亲!"
前厅里,父亲正在怒斥王氏:"蠢货!谁让你擅自动手的?现在三皇子的人已经盯上我们了!"
王氏哭诉:"那丫头知道了全部...不得不除啊!"
"父亲!"我冲进前厅,扑通跪下,"女儿有要事禀报!"
父亲一愣,王氏则尖叫起来:"你怎么在这里?明辰呢?"
"表哥要杀我。"我抬起流血的手臂,"因为我知道了二皇子的秘密!"
父亲脸色大变:"胡说什么!"
"女儿有证据!"我取出母亲的信,"二皇子并非皇上亲生,他的生母毒害先帝,如今他又要谋害太子!父亲若继续追随,必遭灭门之祸!"
父亲读完信,双手发抖:"这...这不可能..."
"老爷别听她胡说!"王氏扑上来抢信,"这丫头疯了!"
"疯的是你!"我厉声道,"你为了荣华富贵,害死我娘,如今又要害我!父亲可知,十五年前我娘并非病死,而是被赵明辰活活掐死,就埋在那棵梨树下!"
父亲如遭雷击:"什么?"
"他胡说!"王氏歇斯底里,"老爷,快杀了她!否则二皇子怪罪下来..."
"闭嘴!"父亲一巴掌将王氏扇倒在地,"原来真是你...害死了芸娘..."
局势瞬间逆转。我趁机加码:"父亲,三皇子已掌握全部证据。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
父亲颓然坐下,老泪纵横:"晚了...一切都晚了..."
就在这时,府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声。一个家丁慌慌张张跑进来:"老爷!不好了!禁军包围了府邸!"
大门被轰然撞开,萧景珩一身戎装,带着禁军冲了进来:"李崇义、王氏接旨!"
所有人跪倒在地。萧景珩展开圣旨:"查兵部侍郎李崇义勾结赵家,贪腐军资,意图谋逆,着即刻拿下!"
王氏尖叫着被拖走,父亲面如死灰。萧景珩走到我面前,轻声道:"多亏姑娘的证据,二皇子一党已全部落网。皇上口谕,念在李姑娘大义灭亲,特赦无罪。"
我泪流满面地叩首谢恩。
一个月后,二皇子谋逆案尘埃落定。赵家满门抄斩,王氏被判凌迟,父亲因戴罪立功被流放边疆。至于赵明辰,他在逃跑途中坠崖身亡——有人说看见是被一个酷似李霜华的女子推下去的...
深秋,我站在梨树下,将母亲的信物焚化。萧景珩不知何时来到身旁。
"接下来有何打算?"他问,"还要出家吗?"
我摇摇头:"母亲大仇得报,我想做些有意义的事。"
"我在城南办了所善堂,收留因战乱流离的女子。"他犹豫片刻,"若姑娘不嫌弃..."
"荣幸之至。"我微笑颔首。
梨花纷飞中,我仿佛看见母亲欣慰的笑脸。这一世,我终于挣脱了命运的枷锁,迎来了真正的新生
来源:九月秋风影视汇聚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