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10年,湖广总督张之洞病逝,清廷急忙派来满族亲信——博尔济吉特·瑞澄接任这个重要职位。当时摄政王载沣可能还在庆幸两湖地区重新回到了满人手中,却不知这个决定正在为清朝的覆灭敲响丧钟。
一本神秘名单、一次仓皇出逃,竟成为压垮大清江山的最后一根稻草!
1910年,湖广总督张之洞病逝,清廷急忙派来满族亲信——博尔济吉特·瑞澄接任这个重要职位。当时摄政王载沣可能还在庆幸两湖地区重新回到了满人手中,却不知这个决定正在为清朝的覆灭敲响丧钟。
1911年的武昌革命党人,用今天的眼光看颇有些“山寨”色彩。他们自封“中华同盟会华中总会”,但这个组织从未得到东京同盟会总部的正式承认。
领导这群“乌合之众”的原本叫孙葆仁,为攀上孙中山这层关系,他连名字都改了。孙中山名文号逸仙,他就改名孙武号遥仙,对外公然假冒孙中山的亲弟弟。
这个看似不正规的组织内部还派系林立,分文学社和共进会两大山头,彼此瞧不上眼。按理说,这样的组织难成大事。
更让人不解的是起义地点的选择——武汉被称为“九省通衢”,是清政府在南方的重要军事中心。北京派兵几天就能赶到,长江水路更方便清军调动和海军支援。
然而历史就是这样吊诡:这个最不适合起义的地方,这个最不靠谱的革命组织,却成功点燃了终结中国二千年帝制的革命烈火。
1911年10月9日中午,汉口俄租界突然传来爆炸巨响。原来是孙武在装配炸弹时不慎引发爆炸,俄国巡捕应声而至,搜走了全部起义材料:炸药、旗帜、符号、文告和印信。
实际上瑞澄早已收到来自各方的警告——清廷外务部、民政部的密电和英美领事的秘密通知都已提醒他革命党可能起义。
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瑞澄下令紧闭城门,大肆搜捕革命党。革命党人决定当晚12点提前起义。然而就在起义前,清军警突袭了起义军总指挥部,几乎粉碎了起义计划。
这时,有人为领赏向瑞澄递交了一本武汉革命党人名册。面对这份名单,瑞澄的幕僚们分成了两派:师爷张梅生主张立即按名单抓人,全部处决;汉阳知府陈树屏则认为名单真伪难辨,可能牵连无辜,建议学习曹操官渡之战后焚毁名单的做法,以安定军心。
瑞澄陷入两难:如果听从张梅生,万一错杀有背景的新军军官,自己的仕途可能就到头了;如果听从陈树屏,名单万一是真的,朝廷追责同样承担不起。
经过深思,瑞澄选择了最糟糕的第三条路:只杀了已抓获的32人中的3个“确凿”的革命党人;向北京报功请赏;只给满洲旗兵配发弹药,汉人新军不予发放。
瑞澄的处理方式在武昌城引发恐慌。谣言迅速传播:“瑞澄已经掌握了一份真假难辨的革命党人名册。政府准备有计划、有组织,有预谋地进行抓捕活动,抓到了就直接砍头。”
只给旗兵发放弹药的做法,更加验证了人们的猜疑。新军中大量人员与革命党有联系,谁也不知自己是否在名单上,人人自危的气氛笼罩全军。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在这种恐慌氛围中,一些刚烈的新军在革命党人引导下统一了思想:“与其死于旗人手,毋宁举义而死!”
瑞澄的沉默给了革命党宝贵动员时间。一本真假难辨的名册,竟成了武昌起义最好的动员令。历史就是这样讽刺——一个试图维护统治的决定,反而加速了统治的灭亡。
武昌起义爆发当晚,实际参加起义的革命党人并不多。甚至到起义成功后,革命官兵总共才四千多人,而当时仅武昌新军就有一万五千人之多。
如果瑞澄能够稳定军心、沉着应战,结局难以预料。但瑞澄再次做出了令人瞠目的选择。
总督府内,官员们再次分为两派:师爷张梅生主张坚守抵抗;楚豫轮的管带陈德龙则提出“和稀泥”方案——逃到停在江面上的楚豫轮上指挥,这样既不算离开辖区,又能方便逃命。
压倒瑞澄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他的爱妾廖克玉。在关键时刻,廖克玉发话了:“师爷是个书呆子,只知道尽忠报国,不知道随机应变。乘现在还能走,赶快逃出去,到了兵轮上,不是照样可以指挥吗?”
于是瑞澄决定逃命。外面枪炮齐鸣,一行人不敢走大门,陈德龙提议在后花园墙上打个狗洞出去。吓破胆的瑞澄立即同意,带领家人钻狗洞逃走。
地方最高领导的临阵脱逃产生了极其恶劣的示范效应。大多数本来忠于清廷、准备抵抗的军人,见状也纷纷作鸟兽散。
按照清朝法律,疆臣失守省城必须殉职,否则必遭诛杀。清朝御史们纷纷强烈要求摄政王载沣缉拿瑞澄。
但瑞澄上面有人——他的亲姐夫是皇族实权人物载泽。在姐夫的力保下,摄政王载沣从轻发落,只是将瑞澄革职,仍令他掌握总督职权,希望他戴罪图功。
当时革命军只攻克了武汉三镇中的武昌,汉口和汉阳仍在清军手中。作为湖广总督,瑞澄有权立即调动湖南、湖北两地的清军,联系武昌城内的残存力量进行反攻,形势或许还能挽回。
但已经吓破胆的瑞澄根本不作抵抗,乘兵舰由汉口逃至芜湖、九江。10月29日,瑞澄逃至上海,还向清廷奏报称“因兵舰煤尽而至九江,因九江兵变而至上海”。
清政府此时才下令上海当局捉拿瑞澄,但瑞澄又跑到了日本,逃避了惩罚。有清一代,以封疆之重而溃逃千里,瑞澄为第一人,且没受到清廷相应的惩罚。
满清遗老们对此痛心疾首:“徇一己之私心,废祖宗之成法,与自弃其国何异”。瑞澄给清王朝各地官员率先奔逃开了恶劣先例。武昌之后各省相继起义,清廷官员很少尽力抵抗。
近三百年的大清帝国在短短一月间,半壁江山尽属革命党。《清史稿》痛心疾首地回忆这段历史:“武昌变作,始仅工程营数十人,他军无应者。瑞澄遂逃兵舰,省垣无主。于是各营皆起,拥立都督黎元洪,称军政府,独立。各省督抚遂先后皆不顾,走者走,变者变,大势乃不可问矣。呜呼!如瑞澄者,谥以罪首,尚何辞哉?”
《清史稿》总结得一针见血:“如瑞澄者,谥以罪首,尚何辞哉!”历史有时就是这样讽刺——一个最想保全自身的人,反而成了帝国覆灭的催化剂;一个最缺乏勇气的人,却永远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来源:木易读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