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高二那年的篮球赛记忆犹新。林意邪单手转着篮球踏入球场时,连空气都凝滞了一瞬。黑色球衣衬得他脖颈线条凌厉,后脑勺的粉色皮筋却平添三分俏皮,像暗夜中绽放的樱花。
高二那年的篮球赛记忆犹新。林意邪单手转着篮球踏入球场时,连空气都凝滞了一瞬。黑色球衣衬得他脖颈线条凌厉,后脑勺的粉色皮筋却平添三分俏皮,像暗夜中绽放的樱花。
高三球队的队长故意用球砸向场边铁网,金属震颤声里,林意邪嗤笑一声,食指在唇间轻轻一划。身后十几个队员齐刷刷脱掉外套,露出统一印着"暴打学长"字样的文化衫,看台上顿时笑倒一片。
我攥着矿泉水瓶的手沁出薄汗。他投进压哨三分时,阳光正巧穿透云层,汗珠顺着他锁骨滑进衣领的瞬间,后排女生突然尖叫着撕开应援横幅——"邪神出征,寸草不生"的金色大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喂,新来的经理呢?"他随手将空水瓶抛给场边替补,目光忽然扫向看台东侧。我慌忙低头,却听见他带笑的声音穿透喧嚣:"穿白色蝴蝶结那位,水递一下?"
全场目光化作细针扎在后背。我踉跄着将水扔过去,他接住时指尖擦过我手背,滚烫的温度惊得我后退半步。更可怕的是,他忽然对着我的方向比出射击手势,薄唇无声开合:"砰。"
隔壁班女生撞了撞我肩膀:"林哥今天吃错药了?居然逗新生玩。"我盯着他转身时飞扬的发梢,心脏却像被那声"砰"击穿,弹壳里蹦出的全是粉红泡泡。
谁也不知道,三天前我在教务处见过他。彼时他刚揍完勒索低年级的混混,白衬衫溅了血渍,却还能笑着对主任说:"监控坏了?真巧,我刚买了新内存卡。"教导主任气得摔了茶杯,他弯腰捡碎片时,袖口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腕。
这样的他,却在夜自习翻进教室,把创可贴轻轻放在我磕破的膝盖上。
11
庆功宴的包厢里,劣质彩灯将人影切割成碎片。林意邪被簇拥在沙发中央玩扑克牌,黑色耳钉在暗处闪着微光。我缩在角落数啤酒瓶上的气泡,忽然听见他说:"真心话大冒险没意思,玩点刺激的。"
他抽走我的酒杯时,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敢不敢闭眼三十秒?"他掌心覆盖我眼睛的刹那,隔壁点歌机恰好切到《突然好想你》。黑暗中,他小指勾住我的尾指轻轻摇晃,像在安抚又像试探。
嘴唇相触的瞬间,窗外炸开晚自习下课的铃声。他退开时睫毛轻颤,喉结滚动着吐出白桃味的气息:"这个秘密,帮我守住好不好?"
后来无数个夜晚,我都在后悔当时的怯懦。当他捧着奶茶等在医务室,我却说"学生会要查早恋";当他翻墙送来退烧药,我硬是把钱塞进他口袋。直到那天暴雨,他浑身湿透地拦住我:"你究竟在怕什么?"
我盯着他球鞋上开裂的红色勾标,突然想起教务主任的话:"林家那小子惹了多少祸?他爸今早刚来交第五份保证金。"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攥紧书包带,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忽然笑了,雨水顺着下颌滴进锁骨:"那天的吻,是你先靠过来的。"
手机便是在这时摔碎的。父母厮打的剪影映在碎屏上,像幅荒诞的抽象画。在老家养伤的日子,我每天用铅笔在石膏上画小太阳——他曾在课桌刻过同样的图案,旁边歪歪扭扭写着"要开心"。
12
重逢是在大学城咖啡馆。林意邪西装革履地与客户谈判,袖扣折射的冷光刺得我眼眶发酸。他抬头时钢笔尖在合同上划出长长墨痕,却还能从容微笑:"王总,我想和故人叙旧五分钟。"
他将我堵在消防通道,松木香早已取代记忆中的薄荷味。"当年为什么退学?"他指尖擦过我耳后,那里有道淡粉疤痕,"我找遍所有诊所,有个老大夫说见过绑石膏的姑娘,却怎么都不肯说地址。"
我摸出珍藏的泛黄创可贴,透明部分还能看见他当年写的"笨蛋"二字。他忽然扯松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的纹身——被箭贯穿的小太阳,与当年课桌上的涂鸦一模一样。
"林氏出事那天,我在董事长办公室捡到这个。"他掏出个破旧的篮球钥匙扣,那是我退学时塞进他储物柜的。胶皮早已开裂,露出里面折叠的纸条,上面稚嫩的字迹写着:要成为配得上你的光。
13
烂尾楼交付仪式上,他戴着安全帽给业主鞠躬。有记者突然冲上来:"林总,令尊的案子..."他坦然抬头:"父辈的错不该由受害者承担,但我的罪..."他忽然转向我,"是让某人等了七年才敢说爱。"
当晚他带我爬上未拆的施工架,城市灯火在脚下蜿蜒成星河。他变魔术般掏出枚螺母戒指:"当年你说喜欢工业风,我拿第一个项目的螺丝亲手磨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我们正躲在水泥管里接吻。他抵着我额头笑:"像不像高二逃课那次?"我咬他喉结:"这次我可没带创可贴。"
14
婚礼在篮球馆举办。他坚持要穿23号球衣走红毯,结果被起哄表演扣篮。捧花抛出去的瞬间,当年庆功宴的彩灯忽然亮起,大屏幕循环播放着偷拍片段——我往他课桌塞酸奶的模样,深夜小号聊天的对话框,还有施工架上他单膝跪地的侧影。
最后一幕定格在高中教室。透过积灰的窗户,可见课桌深处的小太阳旁,多了一行新刻的字:谁说笨蛋追不到光?
来源:小小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