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床上没了耐耐和江野的影子，我愣了一下，翻身看了眼手机，已经十点多了。

翌日醒来。

床上没了耐耐和江野的影子，我愣了一下，翻身看了眼手机，已经十点多了。

从房间出来，就看到耐耐正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厨房时不时发出阵阵声响。

循声望去，江野正穿着粉色围裙，手里拿着锅铲，莫名违和。

耐耐回国的证件比较难办，还有我的结业论文，差不多要在国外待上一周。

「你公司那边要不要紧？」我迟疑地问了句，「如果你忙的话，先回去？」

「我得在这边待一周，才能回国。」

江野淡声道：「我也是人，就算耕地的牛都要休息。」

我小声嘟囔，「哦，我还以为大神都是不食烟火的呢。」

想到江野还没有换洗的贴身衣物，我们决定去逛街。

活脱脱像极了一家三口。

只是，毫不巧合的是，遇到了秦辉陪他妈妈逛街。

他妈一直不喜欢我，当单身母亲。

「秦辉爸爸。」耐耐喊道。

秦辉：「耐耐，好久不见。」

耐耐被江野抱着，搂着他的脖子，介绍道：「这是我爸爸。」

秦辉脸色骤然一沉，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似是探究。

我点头，悻悻道：「这次回去，顺便结了个婚。」

「是嘛，那刻要恭喜叶小姐，终于不用缠着我儿子了。」秦辉的妈妈讪笑着，拉了拉秦辉的衣角，「舔狗也没你那么会舔的。」

她讲话从来都是那么难听。

难得秦辉第一次反驳他妈，「妈，你别在这里添堵行不行。」

我伸手拉着江野，「老公，我们走吧。」

江野嗯了声，和秦辉擦肩而过。

来到男装店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还牵着江野的手，像是被烫到般，立刻收手。

他不语，捏了捏耐耐红扑扑的脸蛋。

本来江野拿了两套换洗的贴身衣物，谁知店员推了亲子装，一下勾起了耐耐的兴趣。

「爸爸，妈妈，耐耐也想穿。」她的眼睛，落在视频里，一家三口，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上面。

耐耐有样学样的撒娇，晃了晃江野的脖子，「爸比～耐耐也想穿。」

我：「江野，我可告诉你，不能娇养孩子。」

江野：「买！」

嘚，我说话就跟放屁似的。

为了满足耐耐的喜好，江野一口气连着买了四套。

直接让人送到公寓。

我有些头疼，早知道就不让江野跟着我过来了。

我们身上穿着一套亲子装，店员十分贴心地给我们拍了张全家福。

照片发在我的手机上。

江野贴着我说：「等下，也发我一份。」

我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瞪了他眼，「你太惯着耐耐了，」

「没事，女孩子就得富养。」

耐耐还小有的不懂，只能跟着江野附和，「富养～」

我被气笑了。

看着俩人亲密的样子，我都开始怀疑，江野是真的讨厌小孩吗？

一周的时间，晃眼就过去了。

幸好有江野在，耐耐也很黏着江野，我才有充裕的时间忙自己的事情。

学校结业会上，江野带耐耐来到我的学校接我。

秦辉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他一个人。

「叶梨，恭喜……恭喜你。」秦辉瞥了眼，在远处等我的两人，「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我：「幸福的。」

秦辉浅笑，「叶梨，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我：「秦辉，你应该知道，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或者将来，我都只把你当朋友。」

即便察觉到他开始侵略我领地的迹象时，下意识地选择逃避。

不得不承认的是，秦辉帮助过我，就冲着这份恩情，就算他妈对我咄咄逼人，我也忍了。

说完，我就走到江野的身边。

江野似乎有些生气，没有说话。

「妈妈，这是爸爸送给你的花花。」

我接过，「谢谢。」

「我觉得秦辉的那束更好看，你去拿他的那束吧。」江野嘴里的话，比自家酿的醋还酸。

我抿着唇，竭力地压着笑，「哦。」

看在耐耐在这里的份上，谈论孩子的问题，总归是不妥的。

回家那天，秦辉和陈茉都来了。

「一路平安。」陈茉说着悄咪咪地给我塞了个红包，低声说：「看来，还是你自己有眼光，秦辉有个刁钻的妈，以后的老婆可得吃苦咯。」

她感叹，冲着不远处的秦辉摇头。

秦辉苦笑，「你说话的声音可以再大点声，我会自己装聋。」

我想把陈茉的红包退回去，但陈茉抓住我的手，「我又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干女儿的。」

「保重，快走吧。」陈茉拍了拍我的手。

我冲他们笑了笑，「你们也保重。」

「叶梨。」秦辉忽然也塞了一个红包给我，面上波澜不惊道：「祝你新婚快乐。」

不等我反应过来，秦辉已经逃走了，原本我是想还给他的，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直到坐在飞机上，我才有些回过神。

「这钱，我帮你保管。」江野捏住红包的一端，没有用力，「怎么？」

「你舍不得给我？」

吓得我下意识地放开手，「没……没啊。」

「你喜欢都给你。」

于是，我把手里陈茉的也一并塞给了他。

我们的婚礼，因那张三个月的同居合同，并没有举办婚礼。

我拿着有些烫手。

飞机一路地，我们双方的父母，都在机场等着。

看似是在迎接我们，实则是在等耐耐，自从江野带着耐耐和他们通过电话后，他们几乎每天都在催促我们赶紧回国。

刚下飞机，天气有些凉，江野先我一步拢了拢耐耐的衣角，「走吧。」

我走在他的身边。

「这里这里，我的耐耐宝贝。」

「耐耐，你好乖啊。」

「就是，比视频里的都可爱。」

「耐耐这颜值，简直就是遗传了……我们梨梨。」

耐耐不懂，眨了眨眼睛，好奇地望着我。

江野：「梨梨是你妈妈的小名，就跟耐耐一样。」

耐耐点了点头，「哦～我懂啦。」

耐耐逐个喊了过去，奶声奶气的嗓音，哄得他们开心不已。

7.

我们在江家吃过饭后，开始打算带着耐耐回家，但双方家长就不乐意的，要求我们回家可以，但是耐耐必须留下。

「耐耐，晚上会闹腾的吧？」我凝神有些不放心，「你们也别太惯着她了，都被江野惯得快成人精了。」我叹了口气。

江野：「可不能赖我。」

「耐耐，今晚不跟你们睡，这段时间，她喜欢跟我们俩睡，明天给你们送过来。」

我：「江野！」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吗？

吃过晚饭后，我爸带着耐耐去后花园玩。

我和江野被带到书房，江父的书桌上，放着一张三个月前的合同协议书。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江父严肃道：「你们该不会是拿婚姻当儿戏，糊弄我们的吧？」

我和江野异口同声，「没有。」

江父乐了，拿起合同，「你们没有，那我就可撕掉了？」

「以后，可别让我看见你们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好。」

在书房里，我还被我妈痛批了一顿，江野也在一旁挨骂。

像极了小时候，我们悄咪咪溜出家门玩，在外面野了一圈，回来一块挨骂的场景。

出了书房，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跟站在我身边的江野说：「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啊？」

江野：「哪里？」

我：「那个合同怎么会落到爸妈手里啊？」

江野嘴角上扬，「我也不清楚。」

傍晚，我们没有着急回家，沿着小区的人工湖绕了一圈，「哇，妈妈，这里好漂亮。」

因为耐耐的长相，吸引了不少小孩子的注意力。

「妈妈，那个妹妹长得好像个洋娃娃。」

「妈妈，我长大以后，能跟她做朋友吗？」

……

我和江野相视一笑。

「爸爸，妈妈，我可以和他们一块玩吗？」耐耐一边说着，脚步已经往小孩堆里走了。

我蹲下身，理了理耐耐的衣袖，「可以，但是耐耐要保证在爸爸妈妈的看得见的地方玩，好吗？」

耐耐疯狂点头。

我和江野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黄昏的暮色，很是漂亮。

这一刻，我感受到从未拥有过的安心。

「江野，你不是说不喜欢小孩吗？」我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江野突然牵着我的手，视线朝我看来，「因为是你。」

「如果耐耐不是你领养的话，就算她长得再漂亮，我也不会喜欢。」江野的耳朵渐渐红了起来，「梨梨，其实那个合同是我故意拿给爸妈看的。」

我的心口一震。

「我们重新开始吧？」江野认真道：「重新谈恋爱。」

我轻颤着，「好。」

8.

耐耐玩得满头大汗，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她还打了喷嚏。

「江思意，你再调皮，以后爸爸妈妈就不带你去玩了。」我有些不悦，敲了敲她的头。

我抬眼，「江野，你……」

江野怔在原地，「你说，她叫什么？」

顿时，我的脸上一燥，「那个……我……」

下一秒，江野将我揽入怀里，喃喃道：「谢谢，梨梨谢谢你，还记着我。」

「你……你不会怪我吗？」

江野蹭了蹭我的脖颈，「为什么要恨你？」

「我从来没想过。」

我抿了抿唇，「江野，对不起啊。」

当年，我和江野恋爱两年，打算毕业后就跟家里摊牌。

毕业前夕，我接到了闺蜜林意的电话，她求我去救救她。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林意已经只剩一口气，她说：「小梨子，对不起，我好像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她说话的声音，虚弱到几乎要我凑到她跟前，才能听到。

「你别说了，不过生个孩子，怎么会这样呢？」我颤抖着手，虚握着，根本不敢用力。

「林意，你要好好活下去。」我吸了一口气，「你的女儿很漂亮，她也很乖。」

「你坚持一下，等你好了去看看她好不好？」

林意扯过一丝牵强的笑意，「小梨子，拜托你照顾一下我的女儿了。」

「她是我的干女儿，我肯定会好好对她的，你这个当妈的，要快点好起来，不然我会揍她的。」

林意张了张嘴，声音是无声的。

明明我不会唇语，怎么就会看懂了呢？

她说：「谢谢。」

林意的尸检报告出来，身上多处骨折，从医院的病历记录来看，林意是遭受长期家暴。

看到那些证据时，我几乎是不敢相信，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林意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已，为什么这一切确实那么的艰难。

她那个重男轻女的爸妈，不顾林意的脸面，当众抓着林意的头发往墙上按时，血液染红了墙。

即使在被人制止后，林意的爸嘴里，没有一句好话，「老子他妈打自己的女儿，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林意说，「我没有偷那一百块，是弟弟偷的。」

「林意，朗朗那么乖，怎么会偷钱？」

父亲的偏爱，母亲的袒护，无一不是令人窒息。

林意脱离不了原生家庭的痛，只能默默忍受着，后来她连书也不读了。

她说：「我想赚钱，去外面看看。」

我爸妈出钱，希望她能继续读书，但被林意拒绝了。

后来，林意说：「小梨子，我好羡慕你的家庭，还有个那么爱你的竹马。」

那一刻，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她抱着我说，「小梨子，别内疚，这跟你没有关系。」

林意总能一眼看穿我的心思。

我没见过林意的丈夫，据说他自杀了。

林意的那个孩子，其实并没有过得很好，一直住在ICU，也没有户口。

江野在外省参加联谊比赛，我并不想让他分心，所以就自己决定，偷偷用他的户口先顶着。

后来打算换回来的时候，又找不到好的借口，一直拖着。

当年我们一起玩游戏，江野大冒险输了，惩罚是偷户口本跟我领证。

江野笑着说：「这哪里是惩罚，明明是奖励。」

9.

恍然想起，我和江野还没有领证，他当然不知道！

「你这些年都不用户口本吗？」

我试探性地问道。

他皱眉，「我不需要。」

「这处房子，是我大学的时候买的，如果你觉得小的话，我可以再买个大的。」

四室一厅的房子，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不，这就够了。」

住大的房子，我没有安全感。

隔天，江野生怕我跑了似的，拉着我就去领了证。

「你不是说，先谈恋爱的吗？」我有些懵，看着手里的红本本。

不过三秒，就被江野拿去。

「你难道就不想给我名分吗？」

我一时语塞，可是他明明说过，和我重新开始的啊！

双方爸妈彻底清楚耐耐的身世后，更加的心疼。

我有些无奈，「真的，你们别给她宠坏了。」

我爸：「放心，我们家的钱足够多，就算十个你都造不完。」

江父：「我觉得非常有道理。」

没办法，我只能看江野，谁知他耸肩，全然一副不关他的事。

耐耐被我爸妈还有江父母留了下来，我担忧地看着耐耐，不忍心，「要不然，耐耐还是跟我们回去睡吧？」

就算不跟我睡，江野也准备了儿童房。

但他们死活不让。

「到底是谁宠孩子，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耐耐开心地扯了扯我的裤脚，「妈妈，爸爸，我想留在这里，看大灰狼。」

江家养了两只狼狗，耐耐十分喜欢。

「注意安全。」我叮嘱道。

黑夜降临。

房子里突然没了耐耐的声音，一时间，我竟还有些不习惯。

「江野，你洗完了？」

浴室的门，开了一条缝。

江野的声音喑哑，「我没拿内裤，你帮我哪条进来。」

顿时，我脸一热，「你就不能自己拿？」

但我的脚很诚实地往卧室去，拿了件黑色的。

走到浴室门口，门没关紧，我顿了一下，立即别开脸，「江野，你的衣服。」

倏地一下，我的手猛地被人拽了进去。

……

直到凌晨五点，江野俯在我的颈部，蹭了蹭，温热的触感激得我连连求饶，「够了。」

再次醒来，已经下午五点。

江野一脸餍足后的表情，「你醒啦？」

声音柔得不得了。

我怔了怔。

旋即，听到他说：「耐耐，今晚不回家。」

我：「！！！」

10.

和江野结婚的第三年，我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江芜。

我爸妈他们倒是希望，我能生个儿子，不是重男轻女，只是希望，耐耐不会离开家。

不过事情的转折是在二十年后。

回家拿文件的我，路过女儿江芜房间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抽噎声。

下一秒，耐耐乖哄的声音传来，「宝宝不哭，我喜欢你就够了。」

11.

往事的记忆浮现，我想到了当年，收拾林意的房间时，才发现她的房间里，多的都是我的东西。

就连我已经用得很旧的发圈也被她小心翼翼的放在盒子里。

林意有本很干净的日记本，是一个牌子的。

要五百块一本。

被林意保护得很好，日记本很干净，翻开里面有一张照片我跟她并肩地合照，还有一句话，【我喜欢你这件事，我知道就好了。】

来源：爱读书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