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苏夕止,你又搞什么幺蛾子?这侯府还不够乱吗,你是想要让瑶儿与我们断绝关系你才满意吗?」苏杳行怒气冲冲的向我走来,像是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身后的母亲,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再说了。
「苏夕止,你又搞什么幺蛾子?这侯府还不够乱吗,你是想要让瑶儿与我们断绝关系你才满意吗?」苏杳行怒气冲冲的向我走来,像是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身后的母亲,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再说了。
「哥哥怎能如此说话,今日也是苏瑶然冒然闯进了我的院子,不分缘由便上来给了我一巴掌,我不仅没有还手辱骂于她,还替她求了情,你们可真是良心喂了狗吃!」
「况且父亲与祖母在此亲眼看见了妹妹的作为,哥哥可莫要说是我编的瞎话!」
我的声音哽咽,嘴唇颤抖,眼泪从眼窝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滚落,有几滴挂在了鼻尖上,显得楚楚可怜。
老夫人见状,一拐杖打在了苏杳行的身上,「逆子,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一个外人还能有你的嫡亲妹妹重要?」
父亲恨恨的看着苏瑶然,没曾想这养了十余年的乖女如今竟成了这副泼妇模样。
祖母一向不待见苏瑶然,因为她小时生性顽劣,全被祖母看在眼中,祖母言她往后必是祸害,母亲不信,定要带在身边。
真是造化弄人。
一旁满脸尴尬的母亲扶起地上泪流满面的苏瑶然,看向我讪讪道,「今日是瑶儿的过错,夕止想怎么罚她都行,但瑶儿从小锦衣玉食,没有受过什么苦,希望你这个做姐姐的大方一点,不要让她过于委屈了去。」
呵,不要让她过于委屈了去,那我这些年受的委屈又算是什么?
「罚她?母亲这么护着她,女儿可不敢罚呢!养女欺负了亲生女儿,还要让亲生女儿大方一点,不知晓的还以为她才是您亲生的呢!如今我只希望母亲能管教好你这女儿,今日莫名闯进我的院子给了我一巴掌,明日她就敢拿刀子捅进我的心窝!若到时我失了命,不知母亲会不会在我坟前忏悔?」
我站在祖母身前,神情是与以往不同的冷漠,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在那三人间转了一圈,掩饰不住的嘲弄与讽刺。
身后的祖母听了我此言,回去后直夸我做得好,让我堂堂嫡女不许看低了自己,她会替我撑腰。
「孽障啊孽障,早就说了这养女生性顽劣,往后必是祸害,你们不信!如今夕止才进府几日,就受了她这么多委屈,你说出这话,若是让外人知晓了,可是贻笑大方!」老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却也是明显再也不想多说,牵着我的手转身就要离去。
「往后夕止跟着我过日子,老太婆我在一日,我就护她一日!你们休想再像今日一般羞辱于她!」
看着眼前精神抖擞的老夫人,已经对这家人冷下来的心也渐渐有了温度。
当日,我就搬进了祖母的院子,每日与她谈论天长地短,海阔天空,祖母不许那两兄妹再踏进她的院子,我也再少能见到他们两人。
我每日三点一线,酒楼,父亲的书房以及我和祖母的家。
......
与祖母相处这段时日,我时常感叹。
我的前半生如临深渊,看遍了人性的冷漠和世道的不公,那些于他人而言波澜不惊的日复一日,却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为了生存,我努力生长,以恶意看待着世间的每一个人。而如今,有人在用行动言语告诉我,『你不一定非要长成玫瑰,你可以是向日葵、可以是雏菊,也可以是千千万万不知名小花中的一朵』。
6
京城的天气时好时坏,得了一日太阳,连着两日就定会阴雨连绵,昨日阴沉了一整天,却只下了点零星小雨,今早再起来时,外面的阳光已经透过淡薄的云层撒了下来。
酒楼昨天就已经装潢完毕,只差一点点工程就能收尾了,狐狸每日在酒楼盯着,生怕出了一点差错。
要不是见到侯府焕然一新的模样,我都快忘了祖母替我举办的宴会了。
宴会上我大放异彩,又生的讨人喜欢,祖母同时也在宴席上毫不吝啬的夸赞了我,太后得知后,点了名要我去宫中陪她说说话。
又能压了苏瑶然一头,我自是欢喜前去。
临走前,母亲拉我商量,求我带上苏瑶然一起入宫,我拒绝了。
臣女入宫哪有那么容易,宫墙里、宫墙外好似两个世界,若不得宫里贵人的召唤,怎能轻而易举的走进那扇大门。
她要是想进去,就只能靠自己的本事!
我坐上去往皇宫的马车,透过车窗,看见人群后的苏瑶然正直勾勾的盯着我,脸色有些煞白。
明明上次坐在马车里的人还是她,如今却换成了我。
她费尽心机得来太后的赏识,而我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她怎么会甘心呢?
我掀起帘子,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看向她,眼见她眼里的不甘转化成了一股嫉妒缠上她的心头。
我明白,这是不死不休的前兆。
......
临走时,太后在我手上塞了一个浑身透亮的白玉镯子,看上去就是一个不俗之物,我推脱不了,只能收下。
回到府中时,正巧碰到清乐公主的婢女送来了请贴,邀请我们参与五日后的赏花宴。
苏瑶然很快就应下了。
公主的宴会,我自然也是不能推脱的,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苏杳行竟然也要凑上这个热闹。
太后邀我入宫这一举动已经让苏瑶然嫉妒的心蠢蠢欲动,我不信她会什么都不做。
我在心里盘算着,不至于让自己处于太过被动的局面。
他们想让我身败名裂,没有翻身之地,必定是会在人多嘴杂的地方,宴会就是首选其一。同时,我若是搞砸了清乐公主的宴会,更是罪加一等,且会得罪不少达官贵人,届时父亲母亲必会厌弃于我。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我不会贸然处于被动状态,不管他们有没有下手的准备,我都要为自己谋好后路。
我考虑了不少结果,做足了十全的准备,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7
今年的春多是阴雨连绵,但自那次宴会之后,天气似乎好转了,每日都能见到那盏鲜活的红日跳跃而出,清乐公主庭院中的花也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鲜艳动人。
我刚领着桃玲走进了宴会场,便听到几个叽叽喳喳惹人心烦的声音。
「哟,那不是永平侯府新认的女儿吗?」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是几个眼生的府上小姐,个个穿的花红柳绿,似是来比美的一般。
「多舌妇!」我一记眼刀过去,倒是给她们呛结巴了。
「姐姐怎的如此无理!她们都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可别辱没了她人的名声!」
苏瑶然不知何时从我身后冒出,身边跟着苏杳行以及那日被罚的桃果。
入公主府前,我分明瞧见了苏瑶然领了一个眼生的丫头在石狮子旁,在她耳边低低说着什么,可我现在却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我留了个心眼,暗暗让桃果安排人去寻她,注意她的行踪,若有举动,及时汇报。
「苏小姐,你们侯府的管教看来还是不够严,竟然让一个粗鄙的叫花子进了侯府的门?」
那几人掩着唇轻笑,言语中是毫不掩饰的挖苦。
「她们都是品级不低的官家小姐,可莫要得罪他们。」苏瑶然经过我时,轻声在我耳边好声的细语叮嘱,可我分明看清了她嘴角不善的笑意。
待她走过,鼻尖是一股久久不能散去的令人作呕的脂粉味。
真是俗气!
「好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聚在一起嚼别人的舌根那就是有管教吗?」我转身欲走,不想跟她们有过多的牵扯。
「你......」几位被我呛的说不出话,羞愤的指着我。
彼时清乐公主正好出来主持大局,言语几句后便让我们自由在府中闲逛。
我远离了那群多事的女人,领着桃玲在园中东瞧西逛。
在第二次经过石窟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是苏瑶然在石狮旁与她低语的那个人。
她似乎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一见我就上前要将一个盒子递给我。
我心有戒备,下意识远离了她两步,「何事?」
「大小姐,这是二小姐托奴婢转交给您的,二小姐说先前的事情是她对不住您,以此向您赔礼道歉。」
「你是她什么人?」
「奴婢是大公子身边的人。」
我眼珠上下转动,细细瞧了她一眼,随即点头,表示了然,「这是何物?」
她把盒子打开,往我这递了递,「您看看就知道了。」
是一支样式中规中矩的珠钗。
苏杳行的人......
苏瑶然,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定定的看着婢女紧张的神情,示意桃果接过来。
我们正往前厅走着,此时后院却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侍卫来回踱步的盔甲声以及女子的尖叫。
我听出来那声音是苏瑶然的。
我领着桃玲快步往后院走去,一路的场面都是一片混乱,到处是惊慌失措的人。
我朝着人群最多的地方走去,走到前面才发现,公主寝房前四处散落着陶瓷片,一旁倒着一个木架,一具尸体正躺在寝房门口,脖颈处插着一块陶瓷片,伤口处还在汩汩的冒着血,看起来格外血腥。
那人不是桃果是谁?
屋内还有一只黑猫正趴在座椅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门口的一幕。
公主是最怕黑猫的,它怎会在屋内?
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到时,苏瑶然已经被吓的腿软,此时正靠在苏杳行的怀里落泪,苏杳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苏杳行见我来,空出了一只眼睛瞪了我一眼,还有一副不为明显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此时公主已经晕了过去,被人抬到了一旁的客房休息,御医也正在紧张的问诊,「公主无事,只是受到了惊吓,下臣去开个方子,待公主醒来喝下便好。」
「呀!这里怎么有只黑猫?快来人将它驱走,公主最是害怕这种邪物了!」有人率先反应过来,将它驱逐。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清乐公主最害怕的就是黑猫,那它是怎么进来的呢?
我猜想,这一切应该是苏瑶然与苏杳行针对我的阴谋。
「是她!」
刚刚还在石窟的婢女此时却出现在了人群的另一头,紧张又惊恐的用手指指向我。
我顿时就明白了,我的猜想是对的。
苏瑶然啊苏瑶然,你还真是聪明,竟然能想到嫁祸。
可每一个凶杀现场,凶手总会留下证据的,而我也早早的就在提防你了。
8
等到公主醒来已是傍晚,所有人都在前厅聚集。
我与桃果还有那婢女一同跪在公主面前,听着那婢女的一面之词。
「公主,奴婢发誓,奴婢亲眼看见了苏大小姐从公主寝宫处出来!还......还看到了......」她的神色不安的看向我,似是不敢说出真相。
「看见什么了?快说!」公主在主位满脸怒气,这是头一次能在赏花宴上出事,坏了她公主府的名声。
「看到了......看到了苏大小姐拎了一只黑猫进去......后面桃果也跟着进去了,后来就起了争斗声,隐约听见桃果说让苏大小姐不要这么做......再后来就听到了瓷瓶碎掉的声音,然后奴婢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跑了,没曾想在石窟处又看到了大小姐。」
公主寝宫外面确实是石窟不错。
「臣女有冤,臣女只是在园中瞧了瞧景色,碰巧路过了公主寝宫,并未做其他出格之事。」我面无表情,不卑不亢看着在场所有人。
「是你!一定是你!」苏瑶然悲愤的指着我,声音嘶吼,「先前桃果当街打骂了你,定是你心中不忿才杀了她!桃果跟了我十年!十年啊!我连打都舍不得打她一下,现在就因为这个事情你就要置她于死地!苏夕止,你真的好狠的心啊!」
苏瑶然绵软的倒在苏杳行的怀里,泪眼婆娑,在场所有人都为她们的主仆情谊而感动,只有我漠然的看着她。
「你说我杀了她,那你可亲眼看见了?」
「你还想狡辩什么,她都说亲眼看见了你进去与桃果发生争吵了!」
「哦?你怎知与她起争执的一定是我?」我转头看向那婢女,「你来说说,看清那张脸了吗?」
她结结巴巴回答不上来我的问题。
「可你手上还拿着桃果的珠钗,那是我赏赐给她的,今早我明明还替她戴在了头上,如若不是你害了她,怎会在你手里?」
她挣扎起身抢走了桃玲手上的木盒子,打开来给众人瞧了清楚。
「这珠钗我确实在苏二小姐婢女的发上见过,我那时还在想,一个婢女竟然能还能簪着如此精致的珠钗,原来是苏妹妹亲手簪上的,真是主仆情深啊。」
作证的是尚书府的嫡千金。
「后来我在府中闲逛,在半路碰上了苏大小姐,我与她寒暄了两句,分开时,我确实瞧见她去的方向是公主的寝宫。」
她说这话时眼睛定定的看着我,露出了肯定的神色。
她说的确实没错,我也没有反驳。
「苏夕止,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够了!」清乐公主的眼神在我们二人之间来回试探,「今日所有人不得出府,待明早衙门查出真相。各位不用担心,本宫已派人前去各府报了平安,请各位小姐今晚安心住下。」
「念安,给各位小姐安排住处。」
公主走后,所有人面面相觑,「这死了个奴婢虽事小,但却是死在公主府内,这可就不一般了。」
我看着叽叽喳喳的人群,漠然的扫视过去,转头离去。
苏瑶然的房间在我隔壁,我与桃玲刚熄掉蜡烛后彻夜未眠,终于快要临近天亮时听到了脚步声,是朝着苏瑶然的房间去的。
彼时公主府内还是一片寂静,大家都在熟睡当中。
当听到隔壁近乎没有的关门声后,我与桃玲蒙上鼻口后悄悄的走到了苏瑶然的门前。
里面传来两人声音不大不小的声音。
「哥哥,多亏有你,明天一早,那苏夕止定会完蛋的!以后再也没有人跟我争了!」
「那苏夕止就不该回来,想将我们侯府搅的天翻地覆,那我就先让她身败名裂!」是苏杳行的声音。
屋内点了烛火,两人对坐在桌前交谈甚欢,还饮上了小酒。
在我一旁的桃玲将纸糊的门戳开一个小洞,点燃了一支香,往里不断的扇去。
「哥哥,我好热......这酒这么烈吗?」不过半刻钟,苏瑶然脸颊通红,用扇子不停的扇着,苏杳行也捂着头一脸难受的样子。
苏瑶然见不起作用,便开始不顾体面的解开外衫,而苏杳行也开始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着凉水,两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在房间里打转。
催情香加酒,那可是极品,好好享受吧。
我与桃玲见他们失去理智,开始剥开对方的衣服时,悄悄离开。
不过半刻钟,隔壁就响起了娇媚的喘息声以及床板动摇的声音。
我适时起床,桃玲正准备出门打水给我洗漱,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尖叫声。
我让桃玲先出去看看情况如何,我在屋内慢条斯理的打理着衣衫。
外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我透着门缝朝外看了一眼,几乎所有人都被惊醒,披着外衫紧赶慢赶的往我们这边的方向走来。
我推开门出去,看到苏瑶然的大门居然敞开,两人衣衫不整的窝在床头,好不狼狈。
我上前去将正在看热闹的桃玲拉回身边,假意询问出了何事,桃果躲在我身后通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开口,「小姐......太荒唐了......居然......」
她瞥了一眼众人,难为般的开口,「居然开着门做那档子事,真是不知道羞耻!」
众人唏嘘,震惊之余有人发现端倪,惊呼出声,「啊!那不是侯府的嫡子和次女吗?」
「好像确实是,但他两怎么能厮混到一处去?」
「真是有违人伦常理!」
「不止羞耻的东西!竟敢在公主的府邸干出这档子事,等公主来了,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我在人群后面看着惊慌失措的两人手忙脚乱的想要捞起一旁的衣服穿上,却在众人的注视下不敢动弹。
苏瑶然听着门外七嘴八舌的人群,顿时感觉怒火涌上心头,「看什么看!快滚啊!」
「何事喧哗?」清乐公主领着婢女侍卫往这边走来,我在人群的最外围向她颔首,她向我看来,点头示好。
看来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
9
昨晚前半夜,我去了公主的屋内,与她做了一笔不轻不重的交易,但这却能使她心头爽快,也能让我冤屈洗清,何乐而不为?
「公主,臣女得知二妹在宫中得罪了您,特地前来......」
在我回到侯府之前,苏瑶然曾入宫三次,前两次都与请乐公主存了过节。
清乐公主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向来没有谁能让她吃了亏,然而这苏瑶然却是个狠角色。
入宫第一次就将太后本来要赏赐给清乐公主的一对鸳鸯玉牌给巧舌如簧的夺了去,后来清乐公主口头教训了她两句,她就将此事添油加醋的告知的太后,并表示当时不清楚是本来要给公主的东西。
太后彼时并不知此人秉性,听信了苏瑶然的油嘴滑舌,当场将公主唤来,当着苏瑶然的面教训了一顿,让公主失了颜面,此后京中便流传出了苏瑶然得宠,清乐失宠的谣言。
清乐听闻后本不予计较,可查出是苏瑶然散播的之后,清乐一气之下将此事告知了太后,可谁知太后也是个脾性大的,立即把苏瑶然传进了皇宫,将她臭骂了一顿,并告知她往后不必再来了。
此事虽得了清乐心中痛快,可若能使苏瑶然在整个京城丢了脸面,想必她还是乐意至极的。
她不轻不重的瞥了我一眼,眼神中是不屑以及嘲讽,没等我说完就接了过去,「来做什么?替你那妹妹求情?」
我轻笑着摇头,眼神里是一贯的狠厉,「公主多虑,臣女不过是想以此与公主做个交易罢了?」
「怎么说?」
「臣女帮公主查清那婢女死亡的真相。」
「哦?作为交换,那本宫应该做些什么?」她慵懒的比划欣赏着手上的丹青,好似对此事毫不在意一般。
「臣女想要彻底毁了苏瑶然,需借公主的府邸一用。」
「就这?」她看向手指的眼神顿了顿,下意识向我看来。
「就这!」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我,下一秒却突然轻笑出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本宫应了你,不过你如何查清那桩案件?」
我见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向她缓缓开口,「臣女确实进了那寝房的院子。」
见公主的笑意突然凝滞,我再开口道,「臣女在外听到了一声猫叫,循着叫声臣女走了进去,但是又没有看见院内有猫的踪影,臣女本想退出来,可公主猜猜,臣女在墙角看见了谁?」
「还能有谁?不过是洒扫的下人?」
「不,公主说错了,那人是苏杳行,我的哥哥。」
虽只漏了一片衣角,但我还是认了出来。
「你的哥哥私自闯进本宫的寝房,如今你还讲了出来,你不怕本宫治你们的罪吗?」
「臣女就是来揭穿他的!他此番作为,一定是来栽脏加害于臣女。」
「你怀疑是他杀了那婢女以此嫁祸于你?」
「正是。」
「何来猜想?」
「苏杳行与苏瑶然两兄妹同心,而我早已将他们得罪,他若不做亏心事,为何要躲起来?更何况臣女发现在那婢女的手里拽着一小片布料,只要查看苏杳行的外衣是否破损,就一定能证明到底是不是他。」
她嗤笑一声,似是不认可我的观点,「本宫看着宴会上相同颜色的料子比比皆是,况且今早相府公子与另外几位公子玩耍时也不小心撕坏了衣衫......也是有目共睹的。」
「公主,今早出门时臣女在他们的马车中安排了熏香,此香沾上衣服再撒上些鸡血,会引蛇来。蛇只吃活物,鸡血配了此香,便有活物的味道,自然就引来了蛇。」
她转了转眼珠,看了我一眼,「如果方法可行的话,可以一试。可若不行,就算是苏杳行所为,本宫可要连你一起罚。」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婢女,「念安,派人去衙门试验一下这个方法,尽快回来。」
......
半个时辰后,念安回来在公主的身旁点了点头。
我知道,事情成了。
前半夜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后半夜我又借着夜色让他们失了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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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把所有的事情查出了真相,但并没有公之于众,只简单说了此事与我并没有关联。
这才是我与公主真正做的交易,我替她查清案件、毁掉苏瑶然,她替我压下桃果死亡的真相。
我想要彻底毁了苏瑶然,却不想毁了侯府,侯府杀人的事一旦传出,定然会让侯府成为京城的众矢之的,想要保全侯府,只能压下此事。
如今苏瑶然以及苏杳行两人已经破罐子破摔,苏瑶然也当场承认了自己并不是侯府的亲生女儿,惹得众人哗然一片。
我派人将苏瑶然与苏杳行的床笫之事散播到了京城各处, 再将苏瑶然与苏杳行两人杀死桃果,想要嫁祸到我身上的事情告知了父亲母亲。
不到晌午的时间, 父亲与母亲就气势冲冲的来到了公主府。
父亲脸色铁青, 上来就给两人打倒在地。
此事已经丢了侯府的颜面,父亲能如此对待他们并不稀奇,父亲当场以侯府管教不严之名向公主赔了罪, 并在大庭广众之下断了与苏瑶然的父女之情。
母亲对苏瑶然也彻底失望,任凭她如何呼唤都不再理她。
她如今失了清白, 甚至还与侯府断了关系,更是举步维艰, 但苏杳行却主动出来要将苏瑶然娶为正妻。
「我与瑶儿两情相悦, 若不是这层身份, 早就在一起了, 如今侯府与瑶儿断了关系也好, 那我就将瑶儿娶为正妻,也省的她被人诟病了去。」这不是往侯府的脸上又扇了两个巴掌吗。
本朝不许将养童养媳, 苏杳行此番作为,不是坐实了侯府明面上将苏瑶然作为养女抚养, 实际却是童养媳吗?
苏杳行真是愚蠢,此举真是将侯府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了。
父亲自然是没有同意, 并将苏瑶然逐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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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此事后,京城上下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苏瑶然不堪重负, 已是疯疯癫癫。
后来听说苏杳行买下了一个小院,将苏瑶然养在了里面, 关于苏瑶然再后来的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但自苏瑶然被赶走后,母亲开始每日对我嘘寒问暖, 试图想与我多亲近,而我却不愿与她多说, 每日都敷衍过去。
往后的日子,我与狐狸在京城好好经营着酒楼, 不仅把本钱赚了回来, 还另外小赚了一笔, 父亲知道后, 说我经商时有他的影子。
狐狸听说后大笑, 「他在说什么玩意,难道不是我的功劳居多吗!」
我不以为然,「多亏了我的本钱, 才能有你辉煌的时候!」
「那可不咋的,要是没有夕止妹子, 你都不知道还在哪里做小工呢!」
来人一记核桃敲在了狐狸头上, 狐狸痛的四处逃串,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哈哈大笑。
「嫂子!就该多教训教训他,吹牛的习惯得让他改改!」
......
再然后,我的酒楼成了京城第一, 食客络绎不绝,父亲在朝堂上撑起了面子,气的尚书大人吹胡子瞪眼。
来源:爱读书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