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村子依着一棵千年古树而建,盘根错节的枝干上搭建着层层叠叠的树屋,村民们世代居住于此,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相传在明朝时期,云南的云雾深处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古树村。
村子依着一棵千年古树而建,盘根错节的枝干上搭建着层层叠叠的树屋,村民们世代居住于此,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村里有个流传百年的规矩:凡家门不幸,男子早逝,其兄弟必续娶遗孀,谓之"接房"。
老族长常在月夜下对后生们娓娓道来:
"你们看那屋檐下的燕子,"他指着古树村特有的金丝燕说道,"母燕若失了伴,总有其他雄燕来接替哺育雏燕。咱们人也是一个理儿。让寡妇改嫁外姓,就像把雏燕推出窝去,自家的血脉就流到别人田里了。"
万历十二年的秋天,巴荣——村里最出色的采药人,在悬崖边采集珍稀药材时不幸坠崖身亡,留下年仅二十岁的妻子苏秀茹和刚满周岁的儿子小宝。
秀茹抱着幼子,跪在丈夫的灵前,泪水早已哭干。
"阿荣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撇下我们娘俩..."
三天后,族老们聚集在巴家破旧的树屋里。
年过七旬的老族长拄着拐杖,沉痛地说:"秀茹啊,按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你得嫁给巴武。这也是为了小宝好,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
秀茹猛地抬头:"族长!阿荣才走三天啊!俺...俺实在..."
站在一旁的巴武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搓着衣角。
这个二十岁的年轻猎户,从小跟着哥哥长大,对秀茹一直怀着敬重之情。
"族长,让嫂子再守些日子吧..."他小声哀求道。
老族长拐杖一顿:"糊涂!这才是对你大哥最好的交代!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秀茹改嫁,小宝管别人叫爹?让你大哥这一支绝后?"
规矩就是规矩。在这个封闭的山村里,祖宗的规矩大过天。
婚礼办得极其简陋。
秀茹穿着一身素衣,头戴白花,仿佛不是出嫁而是送葬。
巴武穿着打补丁的猎装,局促不安地站在祠堂中央。
"一拜天地——"司仪高声喊道。
秀茹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勉强躬身。
"二拜祖宗——"
巴武偷瞄秀茹惨白的脸色,心里一阵酸楚。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而立,却都低垂着头,谁也不愿看谁。
夜晚,新婚的树屋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油灯忽明忽暗,映照着两人尴尬的身影。
"嫂子..."巴武终于打破沉默,声音干涩,"俺...俺会好生待你和小宝的。你就把俺当亲兄弟看..."
秀茹抬起泪眼,看着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叔子,心中百感交集:
"巴武,俺知道你是好人。可这心里,实在...实在过不去这个坎儿啊!你大哥他才走三天,俺就..."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嘈杂的人声。
"开门!快开门!"是老族长严厉的声音。
巴武急忙打开门,只见老族长带着几个举火把的村民闯了进来,个个面色凝重。
"秀茹!"老族长直呼其名,语气冰冷,"巴荣死得蹊跷,有人看见你那天早上给他送的饭食里下了药!你说!是不是你害死了亲夫?"
秀茹如遭雷击:"什么?您……您说什么?俺怎么会害阿荣?"
人群中的马婆子挤上前来,尖声道:"俺亲眼所见!就是你往巴荣的饭里撒药粉!"
"你胡说!"秀茹气得浑身发抖,"那是我给阿荣准备的伤药,他前几日采药时划伤了手!"
马婆子叉着腰,唾沫星子横飞地嚷道:"哎哟喂!大家快瞧瞧!这毒妇还敢狡辩!"
她抖着手里的药包,像是握着什么烫手山芋,"俺可是看得真真儿的!这白乎乎的粉末被你偷偷撒到那碗白粥里头!"
她转向围观的村民,绘声绘色地表演起来:"当时俺就觉着奇怪,这秀茹平日里送饭都是大大方方的,那日怎么鬼鬼祟祟的?俺就留了个心眼,躲在树后头瞧——果不其然!"
王大户适时地站出来,捋着山羊胡子,阴阳怪气地说:"要我说啊,这女人心,海底针。巴荣平日里待她不薄,谁知她是不是早就存了别的心思?"
他故意顿了顿,扫视了一圈众人,"听说前些日子,还有人看见她和外村的货郎眉来眼去呢!"
"胡说!你们空口白牙陷害人!"秀茹险些站立不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俺整天在家带孩子,连村子都很少出,哪见过什么货郎!"
巴武一个箭步挡在秀茹身前,黝黑的脸庞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王大户!马婆子!你们休要血口喷人!秀茹的为人,全村都清楚!她待兄长如何,大家有目共睹!"
他转向老族长,语气恳切:"族长明鉴!秀茹若是真有二心,何必等到今日?兄长采药时常遇险境,她若有心害人,早就可以下手,何须等到现在?"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议论纷纷。
有的村民觉得巴武说得在理,小声嘀咕:"是啊,秀茹不像那样的人..."
但更多的人却被马婆子和王大户煽动,对着秀茹指指点点。
马婆子见势不妙,立刻哭天抢地起来:"哎哟俺的老天爷啊!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俺亲眼所见还有假?莫非俺老眼昏花了不成?你们要是不信,大可去问问赵老三和大河媳妇,他们都看见秀茹最近老往后山跑,采些稀奇古怪的草药!"
被点名的赵老三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地说:"俺...俺是看见过几回...但俺可不知道采的是什么..."
大河媳妇是个没主见的,见众人都盯着她,只好小声附和:"是...是有这么回事..."
老族长的眉头越皱越紧,手中的拐杖重重顿地:"够了!都别吵了!"
祠堂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老族长身上。
他沉吟良久,终于开口:"既然有人证物证,此事就不能等闲视之。秀茹,你先在祠堂里住几日,待我们查明真相。"
"族长!"巴武急得跪了下来,"祠堂阴冷潮湿,秀茹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了?再说小宝还小,离不开娘啊!"
王大户冷笑道:"怎么?这就心疼上了?果然是有私情吧!说不定早就背着你哥……"
"你!"巴武气得就要扑上去,被几个村民拉住。
秀茹泪流满面,却强自镇定地说:"巴武,别求了。清者自清,俺相信族长会还俺一个公道。"
她深深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小宝,"只是...求你们好生照顾小宝..."
祠堂的大门在秀茹身后沉重地关上,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
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霉味和香火气。秀茹蜷缩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泪水终于决堤。
"阿荣...你若在天有灵,就显显灵吧...俺是冤枉的啊..."她对着空荡荡的祠堂哭诉,回应她的只有从窗缝钻进来的冷风。
第二天一早,马婆子就带着几个妇人来到祠堂外。
她们故意提高嗓门,生怕秀茹听不见。
"要俺说啊,这种毒妇就该沉塘!留着也是祸害!"马婆子的声音尖利刺耳。
"就是就是!看着挺老实,没想到心这么毒!"另一个妇人附和道。
"听说她早就想勾引巴武呢!真是不要脸!"
污言秽语如同冰冷的刀子,一刀刀割在秀茹心上。她捂住耳朵,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中午时分,巴武送来饭食。看守的村民却拦住了他:"族长有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大哥,行行好!"巴武塞过去几个铜钱,"就让俺给嫂子送口热饭吧!这大冷天的..."
看守掂了掂铜钱,终于松口:"快点!别让人看见了!"
巴武急忙走进祠堂,看见秀茹蜷缩在角落里的模样,心都要碎了:"嫂子...你受苦了..."
秀茹抬起苍白的脸,急切地问:"小宝呢?他好不好?哭没哭?"
"小宝很好,娘帮着照看呢。"巴武拿出还温热的饭菜,"你快吃点东西。"
秀茹却抓住他的衣袖,泪如雨下:"巴武,俺是冤枉的!马婆子她为什么要陷害俺?"
巴武重重叹气:"俺知道...俺都知道...你放心,俺一定会查明真相!"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秀茹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祠堂里,只有巴武每天想方设法送来饭食。
有时是几个窝头,有时是一碗稀粥,虽然简陋,却让秀茹在绝望中感受到一丝温暖。
而马婆子和王大户却变本加厉。
马婆子经常故意在祠堂外大声嚷嚷,说秀茹是"狐狸精转世""克夫命";
王大户则时不时"路过",阴阳怪气地说些风凉话。
三个月过去了,秀茹日渐消瘦,眼神也变得空洞。只有巴武每天来看她时,她才会露出一丝生机。
"巴武,又给你'嫂子'送饭啊?"王大户经常故意在路上拦住巴武,"要俺说,这种女人不值得你这么费心!"
巴武总是冷冷地回答:"秀茹是清白的。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
然而,就连这样的坚持也引来了闲言碎语。有些村民开始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巴武是被秀茹迷了心窍。
秀茹得知后,对巴武说:"要不,以后你别来了...俺不能连累你..."
巴武却坚定地说:"嫂子,你说什么傻话!大哥不在了,俺更要好生照顾你和小宝!俺相信老天有眼,绝不会让好人蒙冤!"
就在秀茹被关押的第三个月,巴武在母亲日日以泪洗面的哀求下,终于松口娶了邻村姑娘玉兰。
"儿啊,你也得为自个儿想想,"巴母抹着眼泪劝道,"秀茹这案子说不清道不明,你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啊!还得传宗接代呐!"
巴武闷头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了疙瘩:"娘,秀茹肯定是冤枉的。这时候娶亲,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吗?"
"那你让娘怎么办?"巴母哭得更凶了,"眼看着你都二十了,村里像你这般大的,娃都会跑了!再说那玉兰姑娘,俺打听过了,模样周正,干活利索,配你绰绰有余!"
最终,巴武拗不过母亲,一场简单的婚事就这样仓促办成了。
新婚之夜,玉兰穿着大红嫁衣,得意地在新房里踱步。
她摸着崭新的棉被,打量着屋里每一样物件,最后停在巴荣和秀茹的婚床前。
"明天就把这床搬出去,"她对巴武说,"晦气!俺要换张新的。"
巴武闷声道:"这是大哥和嫂子..."
"什么嫂子!"玉兰尖声打断,"那是个害人精!幸好关起来了。以后这个家俺来当家!"
巴武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秀茹是清白的,你别乱说!"
玉兰被他吓了一跳,随即撇撇嘴,心里却打起算盘。这个秀茹,人都关起来了还能让丈夫这么维护,留着她迟早是个祸害。
第二天一早,玉兰就偷偷找到马婆子,塞给她一锭银子:"马婆婆,您可得帮俺盯着点祠堂那边。那秀茹有什么动静,立刻告诉俺。"
马婆子掂掂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放心吧新媳妇!有俺在,那个毒妇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这日,巴武又像往常一样上山打猎。
近几个月来,他越来越喜欢独自进山,只有在这寂静的山林里,他才能暂时忘记家里的烦心事。
"秀茹肯定是冤枉的,"他一边检查陷阱,一边自言自语,"可证据确凿,该怎么帮她洗刷冤屈呢?"
正当他愁眉不展时,忽然听见一阵凄厉的鸡鸣声从密林深处传来。那声音异常急促,带着明显的惊恐。
巴武立刻警觉起来,握紧猎弓循声而去。拨开层层灌木,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只色彩斑斓的山鸡被一条碗口粗的蟒蛇紧紧缠住,美丽的羽毛凌乱不堪,眼看就要窒息而亡。
那山鸡似乎通人性,看见巴武,眼中竟流露出求救的神色。
巴武不及细想,搭弓射箭,"嗖"的一声,箭矢精准地射中毒蛇七寸。
那蟒蛇吃痛,松开山鸡,窜入草丛逃走了。
获救的山鸡并没有立即飞走,而是蹒跚着走到巴武面前,竟然开口说起人话:"恩公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巴武惊得目瞪口呆,手中的猎弓"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山鸡继续道:"吾在这深山修炼千年,今日恰逢天劫,功力大减,才会被那蟒蛇所困,幸得恩公仗义相救..."
说着,山鸡抖落一枚金光闪闪的蛋,那蛋壳上布满奇异的花纹,在阳光下熠生生辉:"此乃吾一部分修为所化的金丹,恩公带回去好生供奉,可保家宅平安,逢凶化吉。"
巴武颤抖着接过金丹,只觉得入手温润,一股暖流顺着手臂传遍全身。
"切记,"山鸡郑重嘱咐,"此金丹有灵性,能辨善恶。心术不正者得之,反受其害;心地善良者得之,必得福报。"
说完,山鸡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山林之中。
巴武呆立良久,若不是手中的金丹真实存在,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握着这枚神奇的金丹,巴武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也许这金丹,能帮秀茹洗刷冤屈?
他小心翼翼地将金丹揣入怀中,快步向山下走去。
回到家后,他将金丹恭恭敬敬地供在堂屋正中的神龛里,每日清晨上香叩拜。
自那以后,巴家果然时来运转。
先是持续了数月的旱情突然缓解。
那天夜里,一场甘霖悄然而至,细细的雨丝滋润着干裂的土地。
第二天清晨,村民们惊喜地发现,原本枯黄的庄稼竟然泛起了绿意。
"怪事!真是怪事!"一个老农蹲在田埂上,摸着重新挺立的禾苗,啧啧称奇,"俺种了一辈子地,从没见过旱成这样还能一夜回春的!"
更神奇的是,村里闹了半个多月的鸡瘟竟然不药而愈。
那些原本病怏怏的鸡鸭,一夜之间都精神抖擞起来,就连王大户家那头快要病死的黄牛,也在路过巴家门口后奇迹般地康复了。
很快就有村民发现了金丹的存在,跑来巴家打听:"巴武啊,你家这是得了什么宝贝?"
巴武只是憨厚地笑笑:"哪有什么宝贝,就是运气好罢了。"
但玉兰却看在眼里,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这天夜里,她趁着巴武熟睡,偷偷爬起身来,蹑手蹑脚地走到神龛前。
"不就是个破鸡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嘀咕着,伸手就要去拿金丹。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金丹时,一道微弱的金光突然闪过,玉兰只觉得指尖一阵刺痛,慌忙缩回手。
"邪门!"她啐了一口,但还是贪念作祟,找来一块红布包着手,硬是将金丹取了下来。
她将金丹藏在梳妆盒的最底层,心里美滋滋地想:"这下好了,宝贝是俺的了!以后看谁还敢小瞧俺!"
谁知当晚,玉兰就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梦中,一只巨大的金鸡怒目圆睁,厉声呵斥:"大胆妇人!竟敢窃取金丹!你心术不正,必遭天谴!"
玉兰吓得魂飞魄散,醒来时浑身冷汗淋漓。
她连滚带爬地跳下床,手忙脚乱地翻出梳妆盒,将金丹放回原处,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鸡精娘娘饶命!俺再也不敢了!俺再也不敢了!"
从此,玉兰对金丹又怕又恨,更是将这一切都归咎于秀茹:"定是那个妖妇使的妖法!等俺找到机会,一定要她好看!"
说来也巧,就在金丹显灵后不久,马婆子突然病倒了。
她高烧不退,胡话连篇,总是在梦中惊呼:"饶命啊!俺再也不敢诬陷好人了!"
这天,马婆子的病情突然加重,她挣扎着爬下床,跌跌撞撞地跑到村中央的老槐树下,当着众多村民的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俺有罪!俺对不起秀茹啊!"马婆子涕泪横流,狠狠抽着自己耳光,"是王大户!是王大户给了俺十两银子,让俺诬陷秀茹往巴荣饭里下毒!那药包也是他给俺的,根本不是从秀茹房里搜出来的!"
围观的村民一片哗然。
"王大户一直垂涎秀茹的美色,"马婆子继续哭诉,"求亲被拒后怀恨在心,就想了这么个毒计!他还让俺散布谣言,说秀茹和外村货郎有染……都是假的!全是假的啊!"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巴武得知后,激动得热泪盈眶:"俺就知道!俺就知道秀茹是冤枉的!"
他立刻去找老族长:"族长!您都听见了!秀茹是清白的!快放她出来吧!"
然而,有一个人却对这个消息感到惶恐不安——那就是玉兰。
"完了完了..."玉兰在房里急得团团转,"秀茹要是被放出来,哪还有俺的位置?巴武心里一直惦记着她,到时候肯定要把俺休了!"
她越想越怕,最后狠下心来:"不行!俺得想个办法..."
当天夜里,玉兰偷偷溜出家门,摸黑来到王大户家后院,轻轻叩响了窗户。
王大户推开窗,看见是玉兰,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玉兰压低声音:"王大户,俺知道你现在处境不妙。马婆子把你供出来了,族长肯定不会轻饶你。"
王大户脸色阴沉:"那又怎样?"
"俺可以帮你,"玉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不是一直想要秀茹吗?俺有办法让你得到她,但是...你得帮俺!"
王大户眯起眼睛:"怎么说?"
玉兰怕隔墙有耳,凑近了耳语。
王大户听完,上下打量着玉兰,突然笑了:"最毒妇人心啊……好!就这么办!"
祠堂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刺眼的阳光让秀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三个月的幽禁让她面色苍白,步履蹒跚,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澈明亮。
"娘!"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只见小宝摇摇晃晃地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
秀茹颤抖着蹲下身,难以置信地抚摸着小宝的脸庞:"小宝...娘的乖宝...你都会走路了..."
泪水夺眶而出,她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母子俩的哭声让围观的村民无不动容。
巴武站在一旁,眼圈通红:"嫂子……受苦了..."
玉兰挤出一副笑脸上前:"哎呀,秀茹姐可算出来了!这些日子可把俺们担心坏了!"
她亲热地挽住秀茹的胳膊,声音却故意提高,"快回家歇歇吧,俺特意给你炖了鸡汤呢!"
秀茹感激地点头:"多谢弟妹..."
吃饭时,玉兰果然给秀茹盛了满满一碗鸡汤:"秀茹姐多喝点,补补身子。"
秀茹不疑有他,结果才喝一口就吐了。
玉兰气得咬牙,却还得僵笑着演下去:"哎呀,是不是在祠堂里饿坏了身子?俺就说那些剩饭剩菜不能吃嘛!"
巴武急着要去请郎中,玉兰却拦住他:"大惊小怪什么?就是吃坏肚子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后来,巴武担心秀茹吃不好,顿顿亲自做好送去。
玉兰气红了眼,只恨没机会再下毒。
好不容易把身子养好了一些,秀茹便强撑着起来织布,想给小宝做件新衣裳。
谁知玉兰趁她做饭时,偷偷用剪刀把织好的布剪得七零八落。
"天啊!这布怎么成这样了?"玉兰故意大声惊呼,"秀茹姐,不是俺说你,这手艺也太差了吧?好好的一块布就这么糟蹋了!"
秀茹看着心血被毁,心疼不已:"俺明明织得好好的……"
"你的意思是俺弄坏的?"玉兰立刻哭闹起来,"巴武你看啊!俺好心收留她,她反倒冤枉起俺来了!"
巴武忍无可忍:"玉兰!秀茹已经够苦了,你就不能宽容些吗?"
玉兰顿时炸了:"好啊!你现在心里只有她!俺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是不是巴不得俺早点死,好把她扶正?"
这样的戏码几乎日日上演。秀茹为了家庭和睦,总是忍气吞声,这让玉兰越发得意。
这天,秀茹在河边洗衣,忽然听见惊呼声。
只见王大户的闺女小兰在河边玩耍时失足落水,正在急流中挣扎。
"救命啊!救命啊!"小兰的呼救声越来越微弱。
秀茹想都没想就跳进河里,奋力向小兰游去。春寒料峭,河水冰冷刺骨,她很快就觉得体力不支。
岸上的玉兰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喜。
她非但不呼救,反而躲到树后,眼睁睁看着秀茹和小兰被急流越冲越远。
"让你逞能!"玉兰咬牙切齿地低语,"最好淹死在外头!"
直到看见有村民路过,玉兰才装出惊慌失措的模样跑出来:"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秀茹姐为了救人也跳下去了!"
村民们闻讯赶来,七手八脚地沿着河岸搜寻。
终于在下游的河滩上找到了两人,但小兰已经没了气息,秀茹也昏迷不醒。
王大户扑到女儿身边,嚎啕大哭:"俺的兰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突然,他猛地抬头,指着秀茹厉声骂道:"都是这个妖妇害的!要不是她,兰儿怎么会落水?那金丹定是妖物!招来这些灾祸!"
愤怒的村民被煽动,纷纷冲进巴家要砸毁金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金丹突然爆发出万道金光,将整个屋子照得如同白昼。
金光中,一位身着金衣的仙子缓缓现身,正是当日巴武所救的鸡精娘娘。
"诸位乡亲,"仙子的声音清越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都被蒙蔽了。秀茹是清白的好人,那日她舍身救人,险些丧命,是吾用最后法力救了她和小兰。"
只见金光闪过,小兰悠悠转醒,秀茹也缓缓睁开眼睛。
"爹..."小兰虚弱地开口,"是秀茹婶子救了俺...她跳下来把俺往上推,自己却沉下去了..."
鸡精娘娘的目光转向瑟瑟发抖的玉兰:"你因嫉妒心生恶念,见死不救,险些害了两条性命。若不是秀茹替你求情,今日必遭天谴。"
玉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嫂子,俺对不起你!是俺鬼迷心窍...俺见巴武哥总是护着你,就怕...就怕你们不要俺了..."
秀茹虚弱地摇摇头,伸手扶起玉兰:"傻妹子,咱们是一家人啊..."
鸡精娘娘欣慰地看着这一切:"恩公当日救命之恩,今日已报。吾要重归天界了,这枚金丹就留给古树村做纪念吧。"
说完,她化作一道金光直冲云霄,那枚金丹则化作一块温润的鸡形玉石,永远保佑着古树村。
王大户羞愧难当,当众向秀茹叩头谢罪。马婆子也坦白了自己收钱作伪证的罪行。
玉兰主动提出离开巴家:"嫂子,俺没脸再待下去了..."
秀茹却拉住她的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还是一家人,一起把小宝抚养成人。"
从此,古树村年年风调雨顺,秀茹和巴武相敬如宾,玉兰也改过自新,三人共同将小宝抚养长大。
后来小宝考中进士,成为古树村第一个做官的人,永远铭记着母亲的教诲:心存善念,天必佑之。
来源:月醒醒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