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前夫说我捡来的漂亮男人是妖鬼,叫我千万不能与他同房,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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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说我捡来的漂亮男人是妖鬼,叫我千万不能与他同房,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我挠了挠头,讪讪一笑,说晚了,我早就把人吃干抹净了。
前夫哥闻言大惊失色:
「那你感觉怎么样?」
我思索了几秒,如实回答道:
「挺爽的。」
他不知道,我也是鬼,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穷鬼。
牡丹花下死,穷鬼也风流。
1.
温时雨是我捡回来的第二个男人,他黑发如瀑,眉目如画,如画中仙一般,美的摄人心魄,不像活人。
而事实证明,他的确不是活人,而是鬼,妖鬼。
初见面时,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衣衫半解的倚在海棠树下,用尽手段求我带他回家。
我犹豫了很久,直到他倒在我的怀里,温香软玉勾的我心猿意马,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我的床上了。
我父母死的早,是邻居家的阿婆将我一手带大的,她从小就教我,挑选夫婿最重要的就是美貌,光是看着那张脸,后半辈子挥锄子都得劲。
我努力贯彻这个择婿标准,勤勤恳恳地养猪攒嫁妆,可是……全被我捡来的第一个男人骗走了。
所以这一次,我决定先将生米煮成熟饭。
先把这个漂亮男人睡了!再用我仅剩的一只猪崽,画大饼留住他!
嗯!打定主意后!我火速脱掉了他的外袍,可接下来……我就有点……无从下手了……
完蛋了……阿婆没教过我……该怎么睡他……
我只好学着村头油腻小李和他的媳妇一样,亲了两口男人的漂亮脸蛋,再恋恋不舍的离开。
抓药去了。
我心痛地抹了两把眼泪,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姐妹们!
2.
阿婆说的没错,好看的男人躺在家里时,下地挥锄头都给劲。
我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但只要看见他,心就软乎乎的,感觉很甜。
他说他叫温时雨,名字好听,声音也好听。
说不上为什么,在他身边,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贴贴,奇怪,我虽然好色,但也没到这种地步吧?
还是说……我真的太饿了?
饿到对着一个病人,也能兽性大发?
温时雨伤的很重,整整半年,吃什么药也不见好,动不动就西子捧心般的吐血、昏迷。
我有预感,这个漂亮男人,我可能是用不上了。
入夜,我照常打起了地铺。
满屋子都是野百合的香气,是温时雨起了个大早,为我摘来的晨花,那气味,竟让我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阿花,你在想什么?」
他声音轻柔,带着笑意。
「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捡到第三个男人……」
我叹息一声,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赵廷州骗光我的钱跑了,温时雨看起来又活不了多久,不想着下一位,日子哪还有点盼头啊!
唉!我这情路……未免太坎坷了!
温时雨呼吸一滞,良久,才带着一丝愠怒,开口:
「叶小花,你不是说,要卖猪养我一辈子吗?」
……
我一时语塞。
支支吾吾了半天,转念一想,我心虚什么?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在我这白吃白住的!还要质问我?
反应过来后,我有些恼火,噌的一下掀开被子爬上床,把人往下踹:
「你走!我只打算养我夫君!」
「嘶,好疼。」
温时雨捂着心口,表情看起来不太舒服,柔弱又破碎,这么漂亮的郎君,整天看得见,摸得着,就是吃不到。
这日子也太憋屈了。
可是怎么办呢?谁让我叶小花是个好人呢?我只好叹息一声,凑近去看:
「哪疼?我帮你揉揉?」
「这里。」
温时雨回身抱住我,拉着我的手,抚上心口处。
皮肤柔软光滑,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他轻笑一声,一个吻落在颈间,又痒又麻。
我忍不住颤抖,缩了缩脖子,一股陌生的情绪从心底里蔓延开来。
大脑一片混沌,身子也燥热难耐,想推开他,却又舍不得他身上的味道。
唇齿纠缠之间,彼此的衣衫已尽数褪去。
……
3.
阿婆说,睡漂亮男人,是件很快乐的事。
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乐。
就是有点费腿费腰费体力。
整整一天一夜,我才双腿打颤的从床上下来。
别说我了,猪都饿了。
那天过后,我和温时雨拜了天地,成了一对名正言顺的夫妻。
本来我有些犹豫的,毕竟不想以后做寡妇,可我将人家吃干抹净了,不给个名分也说不过去。
可奇怪的是,成婚后,我那药石无灵的美貌夫君,竟然渐渐好了起来。
而且……
晚上做的越久……转天好的就越快……
所以……
我怀疑我的夫君……不是人。
而是鬼,漂亮鬼。
书上怎么说的来着?哦,妖鬼。
一夜温存过后,我拽着温时雨的腰带凶巴巴地问道:
「你会伤害我吗?」
他愣了几秒,美目流转,竟透着几分委屈:
「阿花为何会这样说?」
我狐疑地瞧着眼前这个美貌郎君,片刻之后败下阵来,心软的说道:
「没什么,之前被男人骗过,有些敏感罢了。」
「嗯,我的阿花,是很敏感。」
又是一个吻落在颈间,我忍不住,呼吸乱了几分,嗔怪的盯着他:
「说正事呢!」
温时雨微微一笑,分外温柔,他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欲,挽起我耳边的碎发亲吻道:
「我和他们不一样。」
好吧,我就是这样没出息,他说,我就信。
阿婆死了,我一个人孤独了太久太久。
罢了,牡丹花下死,穷鬼也风流。
像我这种住在荒山野岭,没钱没势的小姑娘,遇到温时雨属于天上掉金子,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只要他不伤害我,管他是人是鬼,我先爽了再说!
可这种神仙般快活地日子还没过多久,那个骗光我嫁妆的赵廷州,就「衣锦还乡」了。
他锦衣华服,坐的马车都快比我的猪圈大了。
开口就是要履行诺言,娶我为妻。
说完,旁边一个护卫打扮的男子跪地痛哭流涕:
「太子三思啊!」
太子?
娶我?
哈?
我挠了挠头,十分抱歉的打断了这对主仆俩: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已经成亲了。」
闻言,赵廷州脸色骤变。
他摇摇欲坠,身旁护卫喜笑颜开。
边扶着破碎的他边冲着我说:
「花姑娘,谢谢啊。」
不客气,但我姓叶。
赵廷州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拉着我的手腕继续求证:
「怎么……怎么会?你明明那么喜欢我……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不!阿花!我不信!你可是还在气我?」
「气是气的……」
他偷了我卖猪的十两银子跑路了!让我变成了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穷鬼!我能不生气吗?我恨不得放猪咬死他!
可眼下……
我连忙甩开他的手,火速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开玩笑。
温时雨那么爱吃醋一个……呃……一个人,姑且算他是人吧,毕竟我也没证据嘛。
上次我不过是帮村东头的小黑搭把手晾衣服,他就好几天不理我。
这要是被他看见了……估计今晚又不让我碰了。
不要哇!我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
这赵廷州怎么就这么烦人!
「我就知道!阿花只是生我的气,不是真的讨厌我了。」
?
怎么下的结论?生气不就是讨厌嘛!
有什么区别吗?
「不是的,我真成亲了,你这样拉拉扯扯的不好!」
「我不相信!你说会杀猪养我的!」
赵廷州话音刚落,另一道声音从背后冷冷响起:
「是吗?」
完蛋了。
我干笑了几声,机械性地转头讨好道:
「夫……夫君……」
温时雨没有回应我,而是继续看着赵廷州,目光阴冷:
「这话,她也对我说过。」
4.
「那个……口头禅哈口头禅,我就随便说说的,你们谁都不要当真哈!」
我连忙跳到两个男人中间,左一句右一句的打算糊弄过去。
谁料赵廷州脑子跟缺根筋似的,朝着温时雨拱手作揖,一脸诚恳地说道:
「这位兄台,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所谓是——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阿花给了我她的全部身家,如此情深义重,我绝不能辜负她,所以烦请兄台,成全我们二人!」
谁成全谁?一个卷了我十两银子跑路的「前夫哥」,在这求我明媒正娶回来的丈夫,成全他?
大兄弟,这还是人话吗?我咋听不明白了呢?
「哦?你就是那个……」
温时雨睨了他一眼,轻笑着继续道:
「偷了我娘子全部家当的……小偷啊?」
赵廷州脸色一僵,红着脸嘟囔道:
「事急从权!那……那怎么叫偷呢?倒是你?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男人!怕是南风馆逃出来的男宠吧?」
「小偷!」
「男宠!」
「小偷!」
「男宠!」
「你们两个!」
我捂着耳朵,凶巴巴地吼道:
「都给我闭嘴!别吵到小美!惊了她的胎!我要你俩的命!」
温时雨乖乖噤声,赵廷州则是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眼色,不敢说话,还是旁边的护卫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小美是谁?」
「老母猪。」
说完,我拉着温时雨回了家,并再三叮嘱赵廷州:
「记得还钱啊!」
5.
我以为我斩桃花斩的足够利落,可温时雨还是醋的厉害。
半日都没同我讲过一句话。
冷着脸坐在一旁,任凭我怎么哄他,竟是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我没了耐心,索性去地里帮阿婶们摘玉米了。
再好看的郎君,总使小性子也是不行的。
阿婶们手里忙个不停,嘴上还不忘帮我分析:
「男人嘛,有几个顶用的!要是总甩脸子,不如踹了换下一个!」
「小温人蛮好的!长得又好看!当做调情嘛!知足常乐!」
「好看咋了?我们小花也好看的呀!又热心又能干!他一个走投无路的穷光蛋!家里连亩地都没有!跟了你是他享福好不好!」
就是就是!
整天情情爱爱的!
这小男人就是不懂我们大女人的苦!
等我忙完一圈回来,天已经黑了。
温时雨不仅没烧饭,还依旧闭着眼睛在床上打坐,一副冷心冷情、谁都不愿意搭理的模样。
我的脾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阿婶们说得对!
男人没一个顶用的!
我辛苦一天回来连杯热水都没有!还要面对一张冰块脸!真是太欺负人了!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他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喜欢了还不行吗!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我把锄头往地上一扔,张嘴就是:
「不过了!我要跟你和离!」
闻言,温时雨终于有了反应,他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声音也有些颤抖:
「为了他……你竟……要同我和离?」
和离咋了?我没说休夫就不错了!
我转过头,学着温时雨的样子,板着脸一言不发,自顾自地整理着衣服。
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很忙,咱也是第一次玩冷暴力,实在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只能假装忙碌。
我已经想通了,郎君千千万,不行咱就换!
虽说我馋他身子,可他若是总用这事来拿捏我,也实在是无趣。
他不给!我还不要呢!
可这番壮志豪言还没抒发出去,我就被温时雨拉进了怀里,他吻的急促又热烈,仿佛像是压抑了许久。
肌肤相亲的那一刻,脑子里一直紧绷的弦,啪的一声就断了,什么和离,什么休夫,通通都不见了。
我被吻的理智全消,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回过神时,指尖已经攀上了他的背。
「夫……夫君……温时雨……」
我眸光迷离,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可温时雨却怔在原地,停了下来。
他眼眶泛红,手指温柔地插入我的发丝,带着些许不甘,苦笑道:
「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喜欢我。」
眼泪如雨。
滴在我的颈间,冰凉的触感让我从情欲中抽离出一些。
约莫是第一次,我见到这般无助的温时雨,心脏像是被人揪起来一样,疼的厉害。
我怜爱地蹭了蹭他的脸,柔声安抚道:
「不和离不和离,那是气话。」
闻言,温时雨哭得更加伤心。
薄唇擦过耳边,顺着肌肤一路向下。
「我真卑鄙。」
温时雨轻声呢喃,唇齿纠缠着,又酥又麻。
我来不及回答,只见他腰身一沉,将我彻底拖入欲海。
他来势汹汹,恨不得将我生吞入腹。
欢愉之下,灵魂融为一体。
我感受到了温时雨的渴求。
他在失控边缘竭尽全力地克制着自己,矛盾又自苦。
直至天光微亮,我才沉沉睡去。
恍惚间,我听见温时雨的声音,他与我十指相缠,贴的格外亲密:
「喜欢我什么都好,只要你肯喜欢我,哪怕……是假的。」
傻瓜,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呀,温时雨。
6.
我和温时雨就这样床头打架床尾和了。
没什么的,男人嘛,总不能十全十美的呀。
有一个方面突出就可以了呀!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没过几天,赵廷州又偷偷找到了我,这一次,他没有带护卫。
自己一个人翻墙进来,在猪圈里潜伏了一整天,才在温时雨出门捡柴火时钻出来,带着一身猪骚味往我身边凑:
「阿花!你快些收拾东西,随我回京城去吧!你那夫君!根本不是人!」
什么?
我脸上一白,惊慌失措的尖叫一声:
「你怎么知道的?」
开玩笑!我会知道,是因为我是他的枕边人。
他赵廷州是怎么知道的?该不会也是……
我打了个寒颤,苍凉的看了他屁股一眼。
这对狗男男……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见到我如刀剑一般凛冽的目光后,赵廷州缩了缩脖子,小声回到道:
「前日,我遇到一位道教大师,他说我身上沾了鬼气,问我是不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可这一路上,除了二壮和你,我就只跟温时雨打过交道!」
「等等!」
我面色凝重,伸出手打断他:
「谁是二壮?」
「哦,我的护卫,他和我一同长大!绝不是鬼!」
二壮……
太子给护卫取名,和我给老母猪取名,原来都差不多哈。
「哎呀,阿花,你听我说完!」
「大师算了一卦,说那温时雨是妖鬼!专门采阴补阳,吸食精魄!你和他……没有发生什么吧?」
我挠了挠头,讪讪一笑:
「晚了……我早就把人吃干抹净了。」
赵廷州大惊失色:
「那你没事吧?身体有没有感觉怎么样?」
「这个嘛……呃……感觉……挺爽的。」
下一秒,赵廷州晕了过去。
我掐了半天人中,他才醒过来,拉起我就往外跑:
「我说这次见你憔悴了许多!原来是那恶鬼作祟!行李也别收拾了!我带你去找无为大师!收了这恶鬼!」
?
嗯?憔悴?我明明壮的像头牛!
温时雨若真想害我,又怎么会到现在都还没动手呢?一个卷款跑路的「前未婚夫」,和一个日夜温存,为我洗衣烧饭的漂亮夫君。
我当然是相信后者啦!
是妖鬼又怎么了?
这年头,做鬼还要被歧视!
想到这,我甩开赵廷州的手:
「胡说八道!什么大师!我看他分明是妖道!你要是不还钱,就滚出我家!不要再来找我夫君的麻烦!」
「叶小花!」
赵廷州愣了几秒,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喊道:
「你真是色迷心窍!不可理喻!我……我再也不要管你了!」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
「爱管不管!还太子呢!路上撞见个骗子就相信!快走!」
我抓起扫帚把赵廷州扫地出门,回身进了房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壶水,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说不紧张是假的。
万一赵廷州不信邪,非得「救我」于水火,真找个什么大师来收温时雨就完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做寡妇。
虽然……从事实层面来讲,和鬼成亲的我……已经是个「寡妇」了。
天可怜见!
本姑娘的情路!也太坎坷了呀!
谁知,我刚抹完并不存在的眼泪,耳畔就袭来一记掌风,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只见天旋地转,脑内一片混沌,我努力睁大眼睛,攥住贼人的衣角,拼了命的想要看清楚。
那人竟是……二壮?
迷迷糊糊之间,我听见赵廷州哽咽的声音:
「想不到,阿花竟一个人偷偷落泪,看来刚才那番恶语相对,也只是怕我被牵连进来,遭恶鬼报复罢了!既如此,我又怎么会舍弃你一人独活呢?二壮,把人带上马车,咱们连夜回京!」
不是?哥们?
我那是自己哄自己玩呢!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了家人……
「可是……殿下……我怎么觉得……花姑娘是真心……」
对对对!是的二壮!继续说下去!我和温时雨是真心的!你们不能强抢民女啊!你家殿下可是太子啊!
「二壮,你给孤想清楚再说。」
「呃,属下的意思是,花姑娘是真心想跟您走,您瞧她,眼角含泪,这是什么?是感动!是喜悦!是对殿下您的深情不悔!」
「说的不错,赏。」
闻言,我彻底晕死过去。
7.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快到京城了。
不知是二壮手劲儿太大,还是马夫驾车技术不行,总而言之两个字,想吐。
很想吐。
我铁青着一张脸,目光呆滞的盯着马车里的某个物件出神,赵廷州在旁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你不用担心,无为大师很厉害,定能助咱们斩妖除魔!你和我都不会有事的!阿花,你看着我……」
赵廷州将我的身子掰过去,强迫我和他对视,只一眼,我就控制不住,张大嘴巴吐了出来。
这一吐,一发不可收拾。
喷的赵廷州满身都是。
他先是怔住,几秒后,尖叫起来:
「我的衣服!」
呵,我瞥了他一眼,抓起桌上的茶杯漱了漱口,再尽数喷到他身上。
「叶小花!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擦擦嘴巴,长舒一口气:
「我这人比较讲素质,不想弄脏马车。」
赵廷州抓狂,双手举过头顶,不知该往哪放:
「那你就弄脏我?」
「冤枉啊殿下,我就是看你这衣服……挺吸水的。」
二壮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而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那样,钻了出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马夫技术不行,还得属下来。」
吐完之后,我精神了许多。
「喂,你放了我吧。」
赵廷州依旧是保持着投降的姿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狼心狗肺!我都说了他是鬼!」
「他不是,你被骗了。」
「他真的是。」
我没了耐心,索性结束了这个问题:
「他不……打住!停止这种没营养的对话吧!他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最清楚的!你说他是妖鬼,难不成,你试过?」
「你!」
赵廷州瞪圆了双眼,目光里竟还有几分委屈:
「你……你敢造本殿下黄谣?」
「那咋了?」
我睨了他一眼,翘起二郎腿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求求你了,看在本姑娘粗鄙无礼的份上,把我扔下马车吧!
「我可是太子!礼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你有几个脑袋敢如此放肆!」
「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皇后呢?太后呢?」
「这个……那个……那三人之下万人之上好了……」
……
换了别人,别说太子,就是镇上的兵长我都不敢这样说话……但赵廷州嘛,真没什么好怕的……曾经在我家养伤的时候,半夜摸进来三个寡妇吃他豆腐,他都没动手,只是一昧的抱着枕头哭。
除了偷过我钱之外,这人好像没什么毛病了。
所以说,人品嘛,勉强过得去。
虽然手脚不干净,但是他脑子干净啊!
唉,我叹息一声。
离开家两天了,也不知道温时雨……现在在做什么……事发匆忙,我什么都没来得及留下,他那个小心眼爱吃醋的性子,会不会以为我真的跟赵廷州回宫做太子妃了?
我忧心忡忡,撩开帘子看向外面。
已经到京城了。
温时雨,不要冲动,千万不要来找我,好好在家,等着我。
最重要的是……小美就要生崽了啊!
夫君!一定要照顾好小美和她的孩子啊!咱们二人今后的生活就靠她们了啊!
我的小美!呜呜呜!该死的赵廷州!想到这里,我放下帘子,回身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这个说不通的蠢男人:
「把手放下来吧!别投降了!看得我眼晕。」
「还不都怪你!吐了我一身!」
8.
我被赵廷州带进了东宫,这里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没有尖酸刻薄的嬷嬷教我规矩,也没有瞧不起我的世家贵族。
他们给我梳了漂亮的发髻,穿上绫罗锦缎,打扮的像庙里的神仙娘娘。
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可我不太适应。
我不喜欢被人伺候着沐浴更衣,也不喜欢宫人奴仆动不动就跪下说自己该死。
唯一喜欢的,是每顿饭端上来的九菜一汤,和无限供应的瓜果点心。
除了猛猛炫饭,这日子真是没有盼头。
才三天我就受不了了,要是真待一辈子,我起码少活二十年。
可赵廷州执意要娶我,甚至请了圣旨,昭告天下要立我为太子妃,我真是欲哭无泪,没处讲理。
在这东宫之中,大家都像活死人一般,每天说一样的话,做一样的事,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思来想去,也只有绝食这一条路。
幸好刚饿了两顿,赵廷州就匆匆赶来,否则我真就坚持不住了!
赵廷州刚下朝,一身官服衬得他人模狗样的,倒显得比平日里机灵许多,他派人在院子里烤了只羊,撒满孜然粉,再配上辣椒蒜片,香喷喷的肉味馋的我口水直流。
可做人不能这么没出息!我叶小花岂能为了几口吃的出卖自己!
我依旧绝食抗议,赵廷州见馋不动我,放下羊腿叹息一声:
「坏了!是真生气了!」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咽着口水没有说话。
他擦擦手,继续说道:
「我虽有私心,但的确是为了救你,那温时雨不是凡人,你可知,妖鬼最擅长引诱人心!挑起情欲!你痴迷他并非出自本心,而是因为你鬼迷心窍!」
什么歪理!
合着我喜不喜欢温时雨我自己不知道?他这个外人倒是知道?
「赵廷州!你口口声声说要救我,可你做了什么?囚禁我?强娶我?这就是你的好?你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又凭什么帮我选择!」
「阿花!人鬼有别!我是怕那妖鬼会害你性命!」
「可他没有伤我!」
我和温时雨相处那么久,若是他别有用心,早就动手了,毕竟我这头猪崽也不能养的更肥了……
我与他日夜纠缠,肌肤相亲。
我们是世间最亲密的爱人,我了解他,也能感受的到他。
面对人我能分出好坏,难道到了妖鬼哪里,我就辩不出善恶吗?
别说伤天害理,就是村子里的猫猫狗狗、花花草草,温时雨都爱惜极了!除了爱拈酸吃醋之外,他没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
凭什么因为他的身份,就主观地判断他会害我呢?
我转过身,冷冷开口:
「赵廷州,你不要以为你智商低,做的错事就能被原谅,不论你有什么借口,现在的你,都是在强迫我,原本我对夫君的爱只有三分,你偏要跳出来棒打鸳鸯,现在好了,我对夫君的爱是十分满分了!」
「你!不可理喻!」
赵廷州拂袖离去,他刚走没多久,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索性抱着被子,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直接开口:
「你来了,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从赵廷州进来的那一刻,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房间里忽然多了一股野百合的馥郁香气。
那是温时雨身上特有的花香。
「你若再不现身,我真就改嫁了啊?」
见我真的动怒,温时雨才匆匆现身,他垂着眼睛,宛若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坐在床边不敢抬头。
可嘴却硬的很,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夫人既然知晓我的身份,难道不怕我害你?」
我看他这幅可怜模样,心里又疼又气。
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我:
「怕!怕死了!所以我来跟你商量改嫁!」
温时雨瞳孔微颤,漂亮的眼睛里慢慢凝聚起水汽,亮晶晶的湿成一片。
他强忍着眼泪,薄唇轻启,欲言又止。
酝酿了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随你。」
死嘴!
你就硬吧!
饿了整整一天不说,又被眼前这人气的头晕脑胀。
我揉了揉胃,没好气地说道:
「行!等回家我就把你休了!」
「你……真的不想做太子妃吗?我看那赵廷州,对你是真心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我考虑一下。」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到。
温时雨的表情闪过一丝破碎,他慌乱无措,下意识抓紧了我的手腕,憋得小脸通红也没憋出一句好话来。
「那那那……那你要和离还是休夫……我都签字。」
闻言,我大脑嗡的一声,彻底爆炸!
死嘴!
看我不亲死你!
我掰过他的身子,一下子扑了上去,捧着他的脸一顿乱亲。
温时雨虽然嘴巴很硬,但身体……
却诚实的很。
我不过是碰了几下,他就熟练的撬开我的唇,抵着舌尖微微吮吸。
纠缠交换的呼吸声在耳畔被无限放大。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属于温时雨的馥郁芳香。
渐渐地,我又深陷其中。
但这一次,我抓紧他的手臂停了下来。
人不能……至少也不应该……
在别人家做这种事!
一想到这里,我就羞耻的头皮发麻,耳根泛红,我攥着温时雨的衣角咬牙切齿道:
「这种时候就别散发……魅力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我控制不了……阿花,我是妖鬼,只要和我在一起,你就会一直是这种状态。」
什么?
一直?
那不是爽死我了?
哦不,我甩了甩脑袋里的黄色废料,认真问道:
「那这样……有什么副作用吗?比如,生病啊短命啊之类的?」
「倒是没有。」
「那不就得了!温时雨!我不知道你在纠结别扭什么!我只知道两个人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分开,还是说……你一直把我往外推……其实是厌倦我了?」
说着,我抽出怀里的帕子抹起不存在的眼泪来。
一个人的独角戏我演够了!今天我得试试有观众怎么演!
谁知我刚抽泣了没几秒,就被他握住了手。
「别闹,阿花,我是认真的,和我在一起……真的很危险。」
「哪里危险?你长嘴了你倒是说啊!你会害我吗?」
「当然不会!」
温时雨急匆匆地打断我,转而又是错开眸子黯然道: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但我怕有一天……控制不了自己。」
「什么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
「我是因欲念而生的妖鬼,为世间不容,经菩萨点化修了五百年无情道……后来我被除妖师盯上,飞升失败,这才遇见了你。」
「阿花,我本就是恶鬼,又清修多年,妄念太深,一见到你我就什么都顾不得了,我怕自己那天克制不住……会伤到你。」
闻言,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就是断欲断了五百年,憋疯了。
「而且,赵廷州说得对,你喜欢我,可能只是鬼迷心窍。」
温时雨移开目光,望向远处。
嘴角挂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我闭了闭眼睛,强压着心头怒火,反复平静,然而……
啪的一声!我一巴掌甩过去!
平静个屁!
「我说你们这些男人的自信能不能分我点?」
「我喜欢谁,我自己不知道?你和赵廷州都知道?」
我指着自己,满脸不解。
他们是住在我脑子里吗?竟然比我自己还要了解自己吗?
我不喜欢温时雨的话,我吃饱了撑的嫁给他?
养个美貌夫君多辛苦啊!
开销都得翻一倍!
我为了他努力赚钱,务农喂猪都这么卖力的!他居然哭哭啼啼地说我不爱他?我看这些人就是吃饱饭太闲了!
温时雨被我这一巴掌打懵了,望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茫然。
「刚刚你都听到了吧?我对你的喜欢已经是十分了。但是现在……」
我话锋一转,又是一脚,将人从床上踹了下去:
「回归零分!老娘要改嫁!你和赵廷州通通去死!我看村东头小黑就挺好!起码他能听得懂人话!」
「你滚!」
话音未落,外面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温时雨欲言又止,很快就消失在半空中。
我重重地倒在床上,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无力感。
门外赵廷州又端来一盘烤鸭,我瞥了他一眼,心头火起!都怪他!
于是,我眼皮一翻,没好气地喊道:
「你也滚!」
9.
赵廷州没有滚,把菜热了一遍端进来。
「先吃饭吧,有事好商量。」
我没有搭理他,将被子拉过头顶装睡。
「叶小花你别不知好歹!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想,就你这乡野村妇,一没钱二没色,怎么会好端端冒出一个男人对你爱的死去活来呢?这不明摆着是陷阱吗?」
哈?听到这我躺不住了。
噌的一下子掀被而起!指着赵廷州的鼻子开骂:
「我怎么了?乡野村妇怎么了?我善良热心,漂亮能干!我这么好一个人凭什么不能被人爱的死去活来的?少拿你们男人那套来打压我!我好的很!再说了,你这么看不起我又何必要上赶着娶我?你放了我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廷州气焰灭了大半,慌乱地挠了挠头:
「我和妖鬼不一样,我一心报恩,你救了我,你就是全天下的恩人,我们喜欢你感激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留在东宫不好吗?以后你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了,想吃什么想玩什么,这里都有最好的,我能一直陪着你!」
不用为了生计奔波,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这样不好吗?我扪心自问,这种日子没什么不好。
它简直太好了。
若我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此刻肯定对未来满是憧憬。
可就像赵廷州说的,我是个乡野村妇,我见过最平凡的喜怒哀乐,也懂得世间万物守恒的定理。
没什么事情,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赵廷州只说了一面,那另一面呢?我今后能否自由出入?在东宫要承担什么责任?学什么规矩?
「说来说去,其实你们男人能许诺的东西,无非是衣食住行,这些我自己就能挣来的东西,没道理用自由来交换。」
我有饭吃,有屋住。
有手有脚有营生。
这些我本来就有的东西,怎么能诱惑到我呢?
「阿花,日子不是吃饱穿暖就算好的。」
「赵廷州,不,太子殿下,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瞧不起我的思想局限,我也不习惯您的强硬做派,我来自乡野,嘴比较笨,有话就直说了,想要报恩的话,方法有很多,您给钱给地就是了,我依然能过上您说的那种好日子,何必强娶我呢?」
一百两黄金就能解决所有难题。
他倒是给啊?
我想要的分文不给,我抗拒的又执意要做。
真讨厌啊,明明暗藏私心,却又包装成是为了我好。
赵廷州摇了摇头,一副不与我争辩的样子,他叹息一声,塞给我几张朱砂符纸:
「你若执意要回去,我也不拦你,留着保命吧。」
见状,我识时务为俊杰。
咽下了所有想要反驳的话,忙不迭地从床上翻滚下来,一边穿鞋一边眉开眼笑地说道:
「多谢殿下!民女告辞了哈!」
「哦对了!」
我跑一半又回来了,看着赵廷州再次亮起的眼睛,我扯了扯嘴角,理直气壮地伸出手:
「十两银子。」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再有难处,他也是偷了我的钱不告而别。
原本还想多要点的,但是嘛,我觉得男人的心眼都不大,他们的东西嘛,能少拿就少拿,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赵廷州两眼一翻,差点晕厥过去,他咬牙切齿:
「拿着我的玉佩,去账房支一百两……」
一百两???
快快快!继续说下去!是什么!
「银子。」
呃……好吧!叶小花!做人不能太贪心!刚怎么说的?拿男人手短!这就算是借一还十了!
给就不错了!
这年头催点债多不容易啊!
我乐呵呵地接过玉佩,他又一次抓紧了我的手腕:
「可是阿花,我不明白,温时雨连衣食住行都给不了你,你又为什么非要选择他呢?」
「他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
「我喜欢他呀!」
人们常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可我觉得,这话不对。
若是图吃穿,我自己就能赚。
若是图富贵,别人随时就能收。
村子里的嬢嬢婶婶,哪一个不是嫁了人日子更苦了?
所以,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一个道理。
和男人在一起唯一的理由,就只有我喜欢他,很喜欢他。
10.
离开东宫没多久,温时雨就悄悄地跟了上来。
我心里有气,没搭理他。
他也一言不发,低眉顺眼地跟着我。
直到出了城门,他指着路边一辆银色雕花、铺满绫罗宝石的豪华马车,说道:
「路途遥远,我们回家再谈。」
我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抢劫去了?」
温时雨低着头,不太好意思地应了一声:
「嗯,来的路上看到山匪劫路,对方还是咱们隔壁县的贪官,我就都给抢了。」
「这是……黑吃黑……吃黑啊!」
隔壁县那个秃胖子!之前还强抢民女扣押奴隶!就欠温时雨这种恶鬼来治!
「夫君,你有这种发财路……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我挽起头发,扭扭捏捏的给了温时雨一拳。
他被我这幅样子吓的抖了一下,随后笑的一脸无奈:
「不怕官府抓咱?」
「不会的,咱现在上面有人。」
忽然,我想起了什么,连忙握紧温时雨的手,小声道:
「你相信我吗?」
他愣了愣,温柔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当然,即使阿花想要我的命……」
说完,温时雨顿了一下,擦掉唇边的鲜血。
紧蹙地眉毛舒展开来。
一字一句,缱绻缠绵,他说:
「我也甘之如饴。」
「温时雨!」
他身子一软,栽倒在我的怀里,鲜血从口中泊泊涌出,我慌乱不已,连忙抽出帕子堵着。
没多久,月白色的绸缎就被血侵透。
「怎么回事?」
我抱着温时雨喃喃自语,他脸色惨白,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哈哈!妖孽!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闻言,我抬起头,一个身着道袍的白胡子笑的一脸得意:
「在下无为,特来助姑娘,斩妖除魔!」
温时雨强撑着,想要站起来,我赶紧把人按在怀里,他看了我一眼,又软绵绵的躺回我的怀里。
我护着温时雨,对无为怒目而视:
「妖道!休得胡言!我夫君才不是什么妖孽!」
无为轻蔑一笑,捋了捋灰白的胡子:
「我给姑娘的符纸乃是朱砂所绘!妖鬼一旦触碰,则会立刻显出原形!瞧!他已经藏不出了!」
我低头一看,温时雨的眉间开出了一朵水红色的莲花,白皙的肌肤上逐渐爬满了妖纹。
「如何?老朽没有欺骗姑娘吧?」
我转了转眼珠,硬着头皮继续道:
「放屁!都怪你这妖道胡言乱语!都给我夫君气成妖鬼了!」
无为噎了一下,不再劝我。
对着温时雨似笑非笑:
「去年让你跑了!这一次,你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嗯?去年?
不就是我捡到温时雨的时候吗?
好啊!合着就是这个老头!害我守了半年活寡!
「原来是你害了我夫君?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是不是?那么多非为作歹的妖精鬼怪你不抓!偏对着我夫君这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男人下狠手!你是不是见不得人家长得比你好看!」
「柔弱不能自理?他断了我三根手指!我不绞杀他!誓不罢休!」
躲在我怀里的温时雨咬了咬唇,委屈巴巴的看着我:
「是他非要抓我回去炼丹做炉鼎!我才砍了他的手指!」
什么?
我瞪圆了眼睛:
「糟老头子你竟然妄想糟蹋我夫君?」
无为白了我一眼,索性露出真面目:
「你护着他,你就也得死!」
「你敢!太子会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那个傻子!我说什么就信什么!到时候我就说,是这妖鬼害了你!又有谁能作证呢?」
说着,他挥动手中拂尘,嘴里念念有词,三清铃叮叮作响。
温时雨头痛欲裂,攥着拳头不停抽搐。
无为掐指捏决!仰天长笑:
「这还得多亏了姑娘和太子殿下啊!要不是符纸限制了妖鬼法力,我怎么会赢得这么轻松?哈哈哈哈哈!这五百年的修为,马上就是我的了!一个妖鬼而已!能助老朽得道升天!可是你的福气!」
终于说出来了!
我就知道他不怀好心!哪有道士正事不干光盯着一个妖鬼收的?
「都听见了吧?二壮!赵廷州!快出来抓住这个脏心烂肺的糟老头子!」
话音刚落,马车帘子被风卷起来,从里面飞出几个人影将我们夫妻护在身后,城墙上鼓声雷雷,一排弓箭手蓄势待发!
见赵廷州从马车上钻出来,无为脸色一白,谄媚笑道:
「捉鬼之事,交给老朽一人即可!岂敢劳烦太子殿下!」
呵呵。
比我还会变脸。
「殿下!他刚刚骂你傻子!」
虽然马车离得不远,但我还是很怕赵廷州会错过这句话,特意扯着嗓子高声重复了一遍。
「听见了!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赵廷州咬牙切齿的瞪了我一眼,随手一个指令,二壮等护卫就飞身而去,擒住无为。
把人带了过来。
赵廷州黑着一张脸,一脚踹向无为心窝:
「你连孤都敢骗?胆子不小啊!」
无为冷汗直冒,跪在地上求饶:
「老朽不敢!刚刚之事被这刁民气昏了头!才口不择言!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刁民?那是孤的太……呃……恩人。」
太恩人?
这辈分还挺高。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赵廷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当孤是傻子就算了!还当孤是聋子!以为孤没听见你说了什么吗?分明是你不怀好意!强抢妖鬼!」
「妖鬼生来就该杀!我为民除害!我有什么错?」
「孤看你这邪修也该杀!孤为鬼除害!你上一边去!」
眼看真相水落石出,赵廷州心情郁闷的很。
时间线拉回到半个时辰前。
当我对赵廷州说出,我喜欢温时雨时,他沉默许久,最后将那沓朱砂符纸从我手上抽走:
「罢了,你走吧。」
见他这个样子,我也明白了几分。
恐怕放我走是假,用我来引温时雨是真。
真是奇怪。
还有上赶着帮人驱鬼辟邪的?
「赵廷州,你有许给无为什么吗?比如收了温时雨封他个国师当当?」
「没有啊,他什么都没要,我就什么都没给。」
好家伙。
白嫖啊?不愧是男的。
「那你不觉得,他太热心了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我第一次遇见他,他都不知道我是太子……倒更像是……闻着温时雨的味儿来的!」
正想着,温时雨再次现身,吓了赵廷州尖叫一声跳上床:
「有鬼啊!」
我抓起盘子里的鸭腿堵住他的嘴:
「别吵!我在思考!」
「别猜了,我修了五百年无情道,他看中我的修为,想吃了我飞升。」
呃?
温时雨说完,我拧紧了眉,一脸严肃地问道:
「哪种吃?」
说完,一旁的赵廷州也假装很忙的竖起了耳朵。
温时雨无奈道:
「进食,以及……你们……想的那种,都有。」
哦豁!
那我可就不困了!
「听见没!我就说那是个妖道!」
赵廷州依旧嘴硬:
「我凭什么相信妖鬼的话!」
「那不如,我们试一试?」
我仔细想了一下,能把温时雨伤成那个样子,想必这无为也有些本事,但也只是对付鬼的本事。
他再厉害,现在也是个凡人。
赵廷州是礼朝太子,身边高手如云,若是能利用他解决了无为,岂不是一劳永逸?
所以我们决定,按照原计划,演一出戏。
证明给赵廷州看,无为就是一个邪修妖道。
他收的了温时雨,可扛不住这么多大内高手的毒打。
「行,叶小花,我答应你。如果温时雨所言属实,对你真心实意,我定送黄金百两,良田百亩,恭贺二位白头到老。」
「一言为定。」
「但若证明了是他撒谎,你就回来,嫁给我,做我的太子妃。」
「啊?再说再说哈!」
小黑还在排队呢。
改嫁也先轮不到你的,殿下。
11.
眼下,我和赵廷州是彻底没戏了。
他有火没处撒。
光在那拔无为的胡子玩了。
我搓搓手凑上前去:
「殿下!黄金别忘了哈!」
温时雨从地上爬起来,替我补上一句:
「百亩良田也别忘了哈!」
说罢,我们跟赵廷州挥手告别。
手挽着手,钻进了马车。
「夫君,这抢来的马车还挺不错的!」
「嗯,今天很适合抢劫呢。」
「诶你刚刚演的真好!血哪来的?吓我一跳!差点没接住戏!」
「哦那个啊!使了个障眼法!还能变很多呢……今晚……给你看!」
我们聊的火热,身后,无为的嚎叫声愈发惨烈了。
温时雨面露不忍,几番欲言又止。
抚着心口叹息一声:
「好残忍的男人!不像我,连只蚂蚁都不敢踩。」
装货!
我瞥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计较:
「别以为你就没事了哈!回家再跟你算账!」
当务之急,是我的小美。
预产期就快到了,我可不能留她一个猪在家受苦!
温时雨捧起我的脸,落下虔诚一吻。
他说:
「好,我们回家。」
【完】
来源:橘子看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