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执着于进城,莫言倾向于回乡!如何看待两位作家的创作选择?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14 21:17 3

摘要:在我国特定的历史进程中,户籍制度如同一道无形却坚韧的壁垒,将社会鲜明地分割为城市与乡村两个差异显著的世界。上世纪 50 年代后期,《中华人民共和国户口登记条例》的颁布,正式确立了城乡二元户籍管理体制 ,从此,“城里人” 和 “乡下人” 不仅是地域上的区分,更成

在我国特定的历史进程中,户籍制度如同一道无形却坚韧的壁垒,将社会鲜明地分割为城市与乡村两个差异显著的世界。上世纪 50 年代后期,《中华人民共和国户口登记条例》的颁布,正式确立了城乡二元户籍管理体制 ,从此,“城里人” 和 “乡下人” 不仅是地域上的区分,更成为了身份、资源与机会差异的代名词。

这种户籍制度造成的城乡差距,犹如一道鸿沟,横亘在高加林、孙少平这样的农村青年面前,成为他们人生道路上难以跨越的阻碍,也为他们充满挣扎与奋斗的故事,铺垫了充满无奈与艰辛的社会大背景。

高加林,这位怀揣着远大理想的农村知识青年,自小在陕北那片黄土地上长大 ,心中却燃烧着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他努力读书,满心期待能凭借知识改变命运,走出农村,拥抱更广阔的天地。高考落榜后,他好不容易争取到民办教师的职位,本以为是命运的转机,能让他暂时摆脱土地的束缚,在知识的传播中寻得一丝希望 。

然而,命运却跟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村主任高明楼为了让自己的儿子顶替高加林的教师岗位,动用手段将他从民办教师的位置上挤了下来。一夕之间,高加林又回到了原点,重新成为一名农民,扛起锄头,面朝黄土背朝天。这巨大的落差,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曾经的憧憬瞬间破碎,不甘与痛苦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望着那片熟悉又厌恶的土地,心中满是对命运不公的愤怒,却又无力反抗。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如此努力,却依旧逃不过被命运摆弄的结局 。

在高加林陷入人生谷底时,命运又一次出现了戏剧性的转折。他的叔父从部队转业归来,成为劳动局局长。这一身份的转变,为高加林的人生带来了新的曙光 。马占胜为了讨好高加林的叔父,暗中运作,通过 “走后门” 的方式,将高加林安排进县委通讯组,成为一名通讯干事。

就这样,高加林摇身一变,从一个农民,成为了 “体面人”。他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拿起笔杆子,撰写着一篇篇新闻报道,逐渐在县城崭露头角。走在县城的街道上,人们对他投来羡慕与尊敬的目光,这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作为城里人的荣耀与自豪 。他沉醉在这突如其来的繁华与虚荣中,内心开始膨胀,对未来充满了无限遐想。

但这一切来得太过容易,也注定了它的不稳定。在享受城市生活的同时,高加林内心深处也隐隐不安,他深知自己这份工作的来路不正,可城市的诱惑让他难以割舍,只能在矛盾与挣扎中继续前行,而他与巧珍之间的感情,也在这城市的繁华中悄然出现了裂痕 。

在高加林的生命中,刘巧珍和黄亚萍是两位截然不同的女性,她们代表着两种不同的生活和爱情,也将高加林推向了爱情与道德的悬崖边缘 。

巧珍,这位淳朴善良的农村姑娘,自小在农村长大,没读过多少书,却有着一颗金子般的心。在高加林最落魄的时候,是巧珍勇敢地向他表白,用自己炽热的爱温暖了高加林那颗冰冷的心。她不在乎高加林的贫穷与落魄,只一心希望能与他相伴一生,过上平凡而幸福的生活。她的爱纯粹而无私,为了高加林,她可以付出一切 。她会在高加林劳作时,默默地为他送上饭菜;会在他烦恼时,静静地陪伴在他身边,倾听他的心声。

而黄亚萍,她生活在城市,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开阔的眼界和丰富的学识。她性格开朗活泼,追求浪漫与自由,与高加林有着许多共同的话题和兴趣爱好。在高加林成为通讯干事后,黄亚萍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她对高加林的爱炽热而大胆,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 。她向高加林描绘着城市的繁华与未来的蓝图,承诺能给他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和更精彩的人生。

一边是质朴真挚的爱情,一边是通往城市生活的捷径,高加林陷入了痛苦的抉择。在虚荣心和对城市生活的向往驱使下,他最终选择了黄亚萍,抛弃了深爱着他的巧珍。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真正的幸福和人生方向,却不知,这一选择让他陷入了道德的困境,也为他日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 。

高加林与黄亚萍在一起后,尽情享受着城市生活的美好,他的事业也似乎蒸蒸日上。然而,命运再次对他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张克南的母亲因不满儿子被黄亚萍抛弃,暗中调查高加林,发现了他 “走后门” 获得工作的事情,并向上级举报 。

这一举报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将高加林的生活炸得粉碎。他被撤销了通讯干事的职务,失去了城市户口,不得不再次回到农村。曾经的荣耀与繁华瞬间消逝,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悔恨与迷茫。他看着自己亲手毁掉的生活,心中充满了自责与痛苦 。

回到农村的高加林,不仅失去了事业,也失去了爱情。黄亚萍在他落魄后,最终选择了离开。此时的他,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 巧珍那纯粹的爱。他想起巧珍的善良、温柔与无私,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曾经那个骄傲自信的高加林,如今变得一无所有,只能在黄土地上独自舔舐着伤口,反思着自己的人生 。他站在那片熟悉的土地上,望着远方,心中满是对未来的迷茫,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人生的道路在他面前变得无比黯淡 。

孙少平,这位从陕北双水村走出的青年,与高加林一样,在城乡差距的时代背景下,开启了自己充满坎坷的人生之旅 。

他的求学生涯,是在极度贫困与深深的自卑中度过的。在县城高中,他每天只能啃着难以下咽的黑面馍,就着清水煮萝卜的 “丙菜”,穿着打着补丁、破旧不堪的衣裳。每次去食堂打饭,他总是等同学们都打完后,才偷偷摸摸地去拿属于自己的那份简陋饭菜,生怕别人看到他的窘迫。在那个青春萌动的年纪,贫困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让他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尤其是面对家境优越的同学,自卑的情绪如影随形 。

然而,苦难并未将他打倒,反而成为他觉醒的催化剂。在学校图书馆,他如饥似渴地阅读着一本本书籍,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保尔・柯察金的坚韧,到《牛虻》中亚瑟的勇敢,这些书中的人物故事,像一束束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世界,也点燃了他对外面世界的向往。他不再满足于双水村那片狭小的天地,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渴望摆脱贫困,渴望走出农村,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广阔人生 。

高中毕业后,孙少平放弃了在农村相对安稳的生活,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与迷茫,毅然踏入了黄原城,成为了一名揽工汉 。在黄原城的东关市场,他和一群衣衫褴褛、满脸沧桑的农民工挤在一起,等待着雇主的挑选。这里的竞争异常激烈,为了能揽到一份活儿,他们常常需要早早地去排队,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每一个路过的雇主 。当孙少平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背石头的工作时,他才真正体会到了生活的残酷。

背石头的工作,是对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瘦弱的背上,每走一步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又被太阳晒干,留下一层白花花的盐渍。长时间的劳作,让他的脊背磨破了皮,鲜血渗出,与衣服粘连在一起,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但他从未想过放弃,心中那份对城市生活的向往,支撑着他咬牙坚持。

在揽工的日子里,孙少平不仅要承受身体的疲惫,还要忍受旁人的冷眼与嘲笑。雇主的苛刻、工友的排挤,让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倍感孤独。但他始终坚信,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就一定能在这个城市里立足,实现自己的价值 。他利用休息时间读书看报,不断充实自己,在艰苦的环境中,保持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信念,用辛勤的汗水浇灌着希望的种子 。

经过一番努力,孙少平终于成为了一名煤矿工人,走进了大牙湾煤矿 。这里的工作环境同样恶劣,井下黑暗潮湿,弥漫着刺鼻的煤尘,时刻都面临着瓦斯爆炸、透水等危险 。但孙少平没有退缩,他深知这份工作对他的重要性,这是他改变命运的机会。

在煤矿,孙少平凭借着自己的吃苦耐劳和勤奋努力,很快赢得了工友们的认可和尊重。他总是主动承担最艰苦、最危险的任务,在井下一干就是十几个小时。尽管工作辛苦,但他从未抱怨过,反而在劳动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和尊严 。

除了努力工作,孙少平还始终保持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精神世界的追求。他与田晓霞的爱情,是他在黑暗中最温暖的慰藉。田晓霞带给他外面世界的信息,与他分享书籍和思想,让他的精神世界更加丰富。然而,命运却再次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田晓霞在抗洪抢险中牺牲,这对孙少平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

但他没有被悲痛击倒,而是带着田晓霞的期望,继续坚强地生活。他在煤矿中努力工作,不断提升自己,还帮助照顾师傅王世才的遗孀和孩子,展现出了担当与善良 。在黑暗的煤矿岁月里,孙少平始终没有放弃对光明的追求,他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生命的坚韧与不屈,在平凡的世界里,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不凡人生 。

高加林与孙少平虽都出身农村,怀揣着对城市的向往与改变命运的渴望,但他们的性格却大相径庭,而这种性格差异,如同命运的舵手,引领他们走向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

高加林性格中,虚荣与急功近利的色彩浓重。在民办教师职位被夺后,他满心不甘,却又在命运的安排下,轻易接受了 “走后门” 获得的工作,毫无愧疚之感。进城后,他陶醉于城市的繁华与他人的艳羡目光,虚荣心极度膨胀。面对爱情,他在巧珍与黄亚萍之间摇摆不定,最终为了城市生活和所谓的前途,抛弃了善良质朴的巧珍,选择了黄亚萍 。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被虚荣冲昏头脑的行为,使他逐渐迷失自我,陷入道德与现实的困境。当 “走后门” 的事情败露,他失去了一切,才如梦初醒,却已追悔莫及 。

反观孙少平,坚韧不拔是他性格的底色。求学时,面对贫困带来的自卑与窘迫,他没有自怨自艾,而是凭借顽强的毅力坚持学习,从书中汲取力量 。进城揽工,面对繁重的体力劳动和恶劣的生活环境,他从未想过放弃,用汗水和努力换取生存的机会。在煤矿工作,他同样不惧危险与艰苦,凭借踏实肯干赢得尊重 。他自尊自强,拒绝他人不恰当的帮助,坚持依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生活。即使面对田晓霞的离世,他也没有被悲痛打倒,而是带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信念,继续坚定地前行 。

在爱情、道德与理想的十字路口,高加林与孙少平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这些选择背后,是他们各自价值观的深刻体现,也铸就了他们不同的人生结局 。

高加林在爱情面前,更多地考虑自身利益和前途。他与巧珍在一起,起初是因为巧珍的爱给予他精神慰藉,但当城市生活和黄亚萍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实现理想的捷径时,他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巧珍 。在他的价值观里,爱情可以成为实现理想的筹码,道德的底线也可以为了个人利益而被突破 。他一心追求城市生活,渴望成为城里人,这种狭隘的理想观使他在追求的过程中,不惜违背道德准则,最终失去了爱情和事业,陷入了人生的低谷 。

孙少平的价值观则建立在对爱情的忠诚、对道德的坚守和对理想的执着追求之上 。他与田晓霞的爱情,纯粹而真挚,不受身份和地位的束缚。尽管两人之间存在巨大的差距,但他始终努力提升自己,希望能与田晓霞并肩同行 。在道德方面,他坚守底线,即使面对生活的困境,也绝不投机取巧。他的理想不仅仅是摆脱贫困,更是追求精神上的富足和人生的意义 。他在城市中努力打拼,用自己的劳动和汗水,诠释着对理想的追求,虽然历经磨难,但他的内心始终坚定,赢得了他人的尊重和敬佩 。

在创作《人生》与《平凡的世界》时,路遥并没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批判高加林的虚荣与急功近利,而是将他置于城乡差距的时代背景下,展现他的无奈与迷茫。他理解高加林对城市生活的向往,那是一个农村青年试图改变命运的本能渴望 。尽管高加林在追求理想的过程中迷失了自我,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但路遥仍给予他一定的辩解,让读者看到他性格形成的社会根源 。

同样,对于孙少平,路遥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与同情。他赞美孙少平在苦难中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同情他在追求理想道路上所遭受的种种磨难 。路遥通过细腻的描写,展现了孙少平内心的矛盾与挣扎,让读者看到一个真实而立体的农村青年形象。

路遥执着于 “进城”、莫言倾向于 “回乡”,看似是个人选择的对立,实则是二人成长轨迹、时代语境与文学诉求交织形成的必然结果,

成长体验不同:路遥的 “进城” 渴望源于底层生存的现实焦虑。他出生于陕北贫困农村,少年时因家庭贫困被过继给伯父,从乡村到县城求学的经历,让他深刻体会到城乡差距带来的身份落差。对他而言,“进城” 不仅是地理空间的迁移,更是摆脱贫困、实现自我价值的 “突围之路”—— 无论是《人生》中高加林对城市的执着,还是《平凡的世界》中孙少平离开双水村闯荡黄原,都映射着路遥自身对 “城市” 的向往:城市象征着知识、机遇与阶层跃升,是改变命运的 “出口”。

而莫言的 “回乡” 倾向,源于乡土记忆的精神滋养。他成长于山东高密东北乡,童年虽经历饥饿与苦难,但故乡的民间故事、乡土风情已内化为他的精神底色。即便离开乡村,他笔下的 “高密东北乡” 始终是创作的核心场域 —— 对莫言而言,“回乡” 不是物理空间的回归,而是重返文学创作的 “源头”:乡村承载着他对生命、历史的原始认知,是挖掘人性深度、构建文学世界的 “根基”。

时代语境不同:路遥的 “进城” 选择契合 80 年代中国的转型语境。彼时,改革开放开启了城乡流动的闸门,“知识改变命运” 成为时代共识,“进城” 代表着对现代化、对理想生活的追求。路遥作为 “改革文学” 的代表作家,始终关注 “普通人在时代变革中的奋斗”,他的 “进城” 渴望本质是对 “个体通过努力实现价值” 的理想信念的投射,呼应了当时社会对 “进步”“发展” 的集体期待。

莫言的 “回乡” 倾向则源于 90 年代后的历史反思语境。随着市场经济的推进,乡土社会面临转型阵痛,同时文学界也兴起 “重写历史”“关注人性” 的潮流。莫言跳出对 “城市 / 乡村” 的二元对立认知,将 “乡村” 视为反思历史、审视人性的载体 —— 他笔下的乡村不仅有温情,更有苦难与暴力,“回乡” 本质是对 20 世纪中国历史褶皱中人性复杂性的深度挖掘,契合了新时期文学 “向内转” 的反思诉求。

创作诉求不同:路遥的创作以 “现实主义” 为根基,他需要 “进城” 来观察城乡变革中的社会百态,捕捉普通人的生存困境与精神追求 —— 从《人生》中的城乡冲突到《平凡的世界》中跨越城乡的奋斗史,“进城” 的经历为他提供了书写时代变迁的现实素材,让其作品更具 “贴近时代、贴近大众” 的真实感。

莫言的创作则以 “精神扎根” 为核心,他需要 “回乡” 来激活民间叙事的想象力。乡村的民间故事、神话传说、乡土习俗,为他的 “魔幻乡土” 书写提供了丰富养分 —— 如《红高粱家族》中充满野性的乡村传奇,《丰乳肥臀》中融合民间智慧的生命叙事,“回乡” 让他的文学创作始终扎根于民族文化的土壤,避免了因过度追逐 “现代性” 而导致的精神空疏。

来源:细看历史三棱镜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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