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换了我和堂妹的婚事,我下嫁给穷苦举子,而堂妹做了国公夫人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14 06:35 1

摘要:可偏偏在这一天,外祖母和马夫的私情被外祖父的妾室当众揭发——更不堪的是,亲自带人撞破这一切的,竟是外祖父本人。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母亲换了我和堂妹的婚事。

我被迫下嫁给穷苦举子,而堂妹却做了国公夫人。

经年过去,我夫君一路高升,位极人臣。

国公府却获罪下狱。

多年来对我不闻不问的母亲。

第一次求到了我面前。

1

外祖母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

那一天,原本是母亲的及笄礼,是她人生中最风光的日子。

她是太师府的独女,京中贵女的典范,向来骄傲矜贵,从不低头。

可偏偏在这一天,外祖母和马夫的私情被外祖父的妾室当众揭发——更不堪的是,亲自带人撞破这一切的,竟是外祖父本人。

高朋满座,宾客如云,满堂皆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勋贵。

外祖母当晚“自缢”于房中。

可那颈间的勒痕之下,分明藏着手指用力的掐痕。

母亲察觉到了不对,却因惧怕流言、耻于声张,最终掩下了真相。

因外祖母的丑事,母亲被太子退婚。

外祖父迅速将那告密的妾室扶正,妾室所出的女儿——我的姨母,顶替母亲嫁入东宫,成了太子妃。

母亲恨得咬牙切齿,却终究无能为力。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外祖父将她下嫁,给一位四品官员做续弦。

我出生后第三日,按礼洗三。

姨母——如今的太子妃,在一群勋贵夫人的簇拥下驾临。

她从前在太师府为庶女时,处处被我母亲压过一头,如今翻身做了太子妃,又怎会放过折辱母亲的机会?

她笑吟吟走近,俯身看我,忽然掩唇惊道:

“哎呀,这孩子耳后竟与柳氏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红痣呢!”

母亲脸上的笑意霎时僵住。

——自那桩丑事之后,外祖母便被太师府除名,世人只称她为“柳氏”。

母亲死死攥着木盆边缘,目光如刀,狠狠剜向我耳后那颗红痣。她咬紧牙关,眼眶通红,浑身发抖。

太子妃却笑意更深,声调扬得清脆:

“都说外孙女似外祖母。柳氏当年可是名动京城的美人,这孩子将来容貌定也不差。”

说罢,她轻笑着摘下一对耳珰,置于案上。

“父亲从前总夸柳氏耳垂生得精巧,我瞧这孩子,倒更胜一筹。”

“这对耳珰,就当作姨母送你的洗三礼罢。”

众夫人纷纷附和,笑语之间,皆摘下耳饰相赠。她们唇边眼角的讥诮,如针如刺,毫不遮掩。

母亲气急攻心,竟一口气噎在喉间,当场晕厥过去,成了全京女眷口中的笑柄。

她醒来后,便似疯魔。

持一把匕首,将我按在榻上,亲手剜去耳后那颗红痣。

我痛极嚎哭,她却恍若未闻,反举起利刃,对准我的喉咙,喃喃低语: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若不是奶娘拼死扑来拦下,我早已丧命。

父亲与祖母闻讯震怒。

可无论他们如何训诫劝解,都消解不了母亲对我的憎恶。

她一见我便咒骂不绝。

奶娘跪地哭求:“夫人,这只是一颗痣啊!小姐是您亲生骨肉,您莫中了旁人算计,让亲者痛、仇者快!”

母亲崩溃大哭,指着我喊:“她分明是柳氏转世投胎!”

祖母见我血流不止的耳朵,怒斥:“你真是疯了!”

之后,祖母放心不下,将我带在身边抚养。

我日渐长大。

姨母每回来访,总不忘笑语几句:

“这孩子眉眼出落得越发像柳氏了呢,姐姐真是好福气。”

母亲脸色铁青,看我的眼神除了厌恶,竟还染上几分恐惧。

每年外祖母忌日,母亲都会请法师入府办法事。

她命我跪在法坛前,受柳枝鞭打驱邪。

可每次见我遍体鳞伤却仍活下来,她便愈发焦躁,追着法师逼问:

“当真不是那贱人投胎??”

年复一年,连法师都不忍,拂袖叹道:“夫人,小姐只是您的女儿。”

“不!不可能!定是你道行不够!”

母亲还要再寻高人,却被姨母暗中讥嘲,只得作罢。

我也因此,侥幸少受了许多苦楚。

七岁那年,父亲带回了堂妹林如锦。

他说,叔父离家经商,将女儿托付给我们。

林如锦是祖母的亲孙女、父亲的亲侄女,他们自然无有不依。

但令人吃惊的是,母亲竟也一口答应,还将如锦接进自己院中居住。

她说,要亲自教导。

祖母起初担忧,连我也偷偷拉住堂妹,告诉她:

“母亲脾气很差,对我非打即骂。你吃饭时千万别出声,少夹菜,等母亲吃完再去厨房找吃的……”

我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却没想到,母亲待她与待我,截然不同。

如锦说,母亲待她极好,同桌吃饭、亲自夹菜、关心课业、夜里为她掖被子……

我不信,同她争执起来。

她哼了一声,叫我自己去看。

我躲在门缝后,真真切切看完了她们一整顿饭。

母亲嘴角含笑,目光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

我双腿僵麻,眼睛酸涩得几乎睁不开,逃也似的跑了。

之后,我再不肯理如锦。

我嫉妒她,嫉妒得心口发疼。

我多想她也离开,又多想……母亲也能那样对我。

我开始笨拙地讨好母亲。

用尽心思,掏空心意。

可她始终冷淡,终于有一次,她不耐烦地说:

“你烦不烦?没事少在我眼前晃。”

初春寒重,我和如锦先后染了风寒。

母亲怪罪是我传染给了如锦。

可明明是她先病的。

我委屈辩解,却只换来母亲的责骂。

她守在如锦床前不眠不休,却对我不闻不问。

见如锦高烧不退,她竟放下骄傲,去求她最憎恶的姨母,请来太医为如锦诊治。

如锦病愈后,撒娇说想见识京中宴会,求母亲带她去。

母亲自嫁人后,因外祖母之事常年闭门不出,不赴聚会。

可她却答应了如锦。

那是多年来,母亲第一次接下外帖。

自此,京中各类花宴、诗会、马球赛,如锦一场都未曾错过。

祖母和父亲看不下去,劝道:“你也带阿月去吧,她年纪不小,该见见世面了。”

如锦拉着母亲的手,乖巧笑道:“婶娘,您就带堂姐去吧,不然别人该以为我才是您亲女儿啦。”

“你就是我的亲女儿呀。”

母亲笑得温柔,却在瞥见我的一瞬骤然冷脸:

“丢人现眼的东西!年纪轻轻就同妹妹攀比,自私狭隘!”

我眼泪涌出,转身欲逃,却被母亲一把拽回,狠狠扇了两耳光,勒令跪在院外。

“你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做给谁看?!”

“难道想让人以为你妹妹欺辱你不成?!”

“小小年纪心思恶毒!还敢撺掇你父亲祖母来做说客!”

我脸颊滚烫,泣不成声,却无论如何也辩不清。

直到天降大雨,我才被祖母带离。

我扑在祖母怀中放声大哭,一遍遍问:“为什么?为什么母亲不喜欢我?为什么她对堂妹那么好?”

祖母一边为我拭泪,一边肃容告诫:

“阿月,你是姐姐,心胸不可狭隘。万万不能记恨堂妹,知不知道?”

“她比你小,父母远行,比你可怜得多。你们血脉相连,你要待她更好些。”

我怔住,眼泪却止不住地落。

满腹委屈堵在喉间,一句也说不出。

这场大雨几乎要了我的命。

我连烧三日,祖母跪求母亲去请太医。

母亲却冷漠道:“生死有命,何必强求?”

“明知我与那人不睦,还来逼我——这孩子生来便是我的劫!死了倒干净!”

祖母哀泣至晕厥,母亲仍无动于衷。

大夫摇头:“准备后事罢。”

母亲似是松了口气。

可我没死成。

命硬如我,终究活了下来。

如锦蹦跳着来看我,怀中抱着暖炉,笑盈盈地说:

“这是婶娘特意给我做的呢,姐姐应该也有吧?”

她拉起我的手,故作惊讶:“堂姐怎么哭啦?”

“你病的这些天,可吓坏我了,家里连白事都备好了呢。”

“母亲以为你醒不来,已请族长将我记在她名下。往后我们就是亲姐妹啦,你开不开心?”

她笑声清脆欢快,我却如坠冰窟,浑身发抖,心口似被刀剜。

我咬牙咽下泪,强扯出一抹笑,睁眼看她:

“是吗?那真好,姐姐也替你高兴。”

我不再躲闪,目光清定,直视她的眼睛。

悲到极处,恨意翻涌,反而生出活下去的倔强。

如锦愣了愣,依旧抿嘴笑:“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她又凑近些,眨着天真眼眸:“话本里老有抱错孩子的故事……你说,会不会我才是婶娘亲生女儿呀?”

我猛地盯住她,头一回心生杀意,脱口而出:

“我母亲容貌出众,怎会生出你这般平庸的女儿?”

她气鼓了脸,眼珠一转,反嘲道:

“堂姐再美又如何?不过像你外祖母!”

“知道婶娘为何厌你吗?就因你长得像她!像那个偷人的柳氏!”

她妒忌地瞪我:“一样的狐媚相!”

“狐媚子,也强过你貌似无盐。”

她装不下去,哭着去找母亲告状。

我不再坐等挨罚,立刻请祖母过来。

我将如锦的话复述一遍——或许不止自保,还藏着一丝阴暗的报复。

母亲拉着如锦赶来时,我当着祖母的面,一字一句反问:

“母亲,我当真如外祖母一般不堪吗?您这些年的憎恶折磨,只因我容貌似她?”

“那你为何要生下我?为何不当初杀了我?!”

“还是您想杀我,却怕脏了自己的手?”

我步步紧逼,仗着祖母在场,撕破她所有体面。

母亲怒极,反手一耳光扇在如锦脸上,厉声道:

“谁准你嚼这些舌根?!往后府中谁敢再议柳氏、再传闲话,一律发卖打死!”

她仓皇离去,如锦被关禁闭。

祖母默然半晌,轻声问我:“出气了?舒服了?”

我泪如雨下:“祖母,我只是死心了。”

这场大病之后,我开始思虑自己的将来。

夫子阅过我的课业,满意颔首:

“阿月,你或许有望考入女学。”

“女学?”

夫子讶异:“你竟不知?”

我从未出过家门,无闺中密友,身边只有奶娘做伴。

她向我细细解释,眼中带光。

女学乃太宗所创,规制严苛,极难卒业。

历来能通过第六年终考者,屈指可数。

但一旦毕业,便是平步青云,逆天改命。

“考入即免束脩,每月还发银钱。”

“若通过六年大考,朝廷更赐黄金千两。”

“只是难如登天,至今成功者,不过两人。”

考女学,成了我逃离唯一的出路。

我开始拼命读书。

焚膏继晷,夜以继日。

每一次学堂考核,我都压倒如锦。

策论、诗词、琴棋书画,她皆不如我。

父亲见状叹息:“你若为男儿身该多好……你是子女中唯一传我读书天分的。”

加上夫子从旁劝说,父亲重金聘来致仕太傅,为我授课。

夫子离府那日,我敛裙下跪,含泪叩首三个响头:

“老师,多谢您。”

他微笑颔首:“阿月,我才学有限,只能送你至此。”

“你是个好孩子,将来会有人赏识你、珍惜你。”

“莫困于恨,莫失爱的勇气。”

我心头震颤,抬头时,他已转身离去。

唯见一袭青衫背影,渐行渐远,终不复见。

三年后,我以头名考入女学。

太傅盛赞我的策论。

父亲祖母欢喜不已,唯独母亲面沉如水。

因为如锦落选了。

“你就非要争强好胜?把你妹妹都气哭了!”

“让让她又如何?!”

我按下讽刺,故作疑惑:

“母亲不知吗?我与堂妹之间差了近三百个名次。我就算让她,她也考不进啊。”

母亲脸色一白,如锦羞愤跑走。

而我紧握着那份朱笔甲等的卷纸,如同握住了救命稻草。

我终于能离开了。

入女学后,才知此处艰难远超想象。

每年一次大考,不过即退。

六年学制,几乎无人熬到最后。

可我偏要做那第三人。

待了几日,我更发觉这里宛如朝堂缩影,并非只闭门苦读即可。

同窗中有公主、郡主、县主,有巨富之女,亦有世家垄断行业之裔。

而我父亲只是四品小官。

入学头名,惹来众多权贵子女眼红不服。

半年间,我吃尽苦头,受尽羞辱。

却也学会藏锋敛芒,韬光养晦。

每次考核,我不前不后,既不拔尖,也不落后。

渐渐地,无人再留意我。

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女学中人日渐减少。

我却次次留下。

渐渐地,提亲的人家踏上门槛。

母亲一概回绝,反倒向外人盛夸如锦。

一次情急,她竟说出我在家“顽劣不堪、难以管教”。

父亲同她大吵一架。

因如今的我,早已不是那个无力自主、无法为家族带来价值的幼女。

我的婚事,可为家族、为兄长带来助益。

母亲对我的恶意,已触及父亲的利益。

他再不能坐视不管。

原来,他也并非死人。

女学第五年大考,仅我一人通过。

我那不为世人所容的野心,唯有师长们懂得。

我是她们的同路人,亦是接班人。

我留下的消息顷刻传遍京城。

尹国公府抢先上门提亲,为世子聘我为妇。

父亲应下了。

我知道,尹国公世子是京中有名的纨绔。

尹国公家,不过是要一个懂事理、能持家、又能容忍他们儿子荒唐行径的儿媳罢了。

第六年,我通过终考,毕业归家。

尹国公府亲自派车驾来接我。

车到府门前,母亲不得不出来和国公府的人交际。

六年未见,她依然是记忆里的模样。

刻薄,貌美。

我向她行礼问安,平静道。

“母亲,我回来了。”

2

送走尹国公府的人后,母亲冷眼睨我,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大小姐如今好大的派头,我是不是该跪下迎你回来?”

“想借国公府的势压我?等你真嫁进去再说罢!”

我面上笑意温婉,轻声应道:“母亲说的是。”

她一口气噎在喉间,脸色青白交加,终究愤然拂袖而去。

国公府很快前来下聘,祖母喜不自胜,与母亲商议我的嫁妆。

母亲漠然拒绝:“我的嫁妆早已定下是如锦的,哪还有给她的份?”

“她既有本事攀上高枝,就让国公府给她备嫁妆去!”

祖母气得连连咳嗽,父亲更是暴跳如雷。

可他们终究奈何不了母亲——外祖父仍是当朝太师,她背后有人撑腰。

祖母只得将自己全部嫁妆悉数赠我。

堂妹得知后大闹一场,祖母疲惫道:

“如锦,你拥有的已够多了。”

“你姐姐什么都没有,只有我了。”

堂妹愤然离去。不久叔父来信,请父亲母亲为如锦择一门亲事。

父亲为她相中一位名叫殷谏的寒门举子。

此人虽出身贫苦,却才学出众。

我曾去书房为父亲送茶,无意听见父亲考较他学问。

殷谏从容不迫、对答如流。

我瞥见他案上策论,文采斐然、见解深刻,心下不由暗叹。

堂妹真是好命。

以殷谏之才,科考取三甲如探囊取物,不过是在状元与探花间抉择罢了。

难怪父亲要趁他尚未发迹抢先定亲——分明是在押一注稳赚不赔的前程。

父亲再三向母亲担保殷谏非池中物。

母亲一字不听,甚至与父亲撕扯起来:

“不是你的骨肉你便不心疼!那样贫寒的人家,你竟要如锦嫁去?”

“你黑心烂肺!是要逼死如锦不成?她怎过得惯那种苦日子!”

尽管母亲百般阻挠,父亲仍执意定下亲事,叔父也觉甚好。

堂妹哭闹不休,甚至以死相逼,母亲心疼得晕厥数次。

原以为她们终会认命,未料母亲竟胆大包天,私下将我与堂妹的庚帖互换。

更将我俩婚期定于同一日。

花轿行至巷口,未转向国公府方向时,我已察觉不对,却佯作不知,依旧与殷谏拜堂成亲。

尹国公府虽门第显赫,世子却荒唐暴戾——国丧期狎妓、殴毙平民,恶行累累。

若有的选,我宁嫁殷谏。

既不必做家族攀附权贵的工具,也不必应付那蠢钝暴虐的夫婿。

殷谏掀开盖头,看清我面容那瞬,明显一怔。

他即刻向我致歉,欲带我去国公府挽回,说此刻尚来得及。

我故作惊慌无助,随他而出。

却见殷家大门外,早已立满手持兵刃的侍卫。

母亲自出嫁后便与太师府断绝往来,如今为助堂妹,竟连太师府的府兵都动用了。

殷谏是聪明人,顷刻明白一切。

他握住我的手重返屋内,沉默良久。

夜至三更,堂妹那边,想必已圆了房。

大局已定,再无转圜。

卯时初,殷谏起身走至我面前,替我卸下钗环,语气平静:

“家母早逝,唯有老父在堂。我乃独子,家中有田数十亩,勉强糊口。”

“你若愿嫁我,我必不负你。”

“若不愿,待我科举殿试后,将亲向陛下陈情,还你公道。”

我微讶:“你怎笃定自己能入殿试?”

“本届考生中,容貌胜我者或有,才学胜我者却无。探花不敢断言,但状元必我囊中之物。”

世上竟有比我更傲于学业之人。

我抬眸看他,斯文白俊,一副书生相,倒也顺眼。

“孤男寡女共度一夜,纵使殿前陈情,又能改变什么?”

“殷公子,我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夫君。”

次日,门外侍卫悄然撤去。

我携殷谏回门,恰遇国公府的人从家中出来。

堂妹迎面撞见,朝我扬起倨傲的笑。

我便知母亲已为她打点好一切。

“堂姐过惯清苦日子,嫁去殷家也算如鱼得水。”

殷谏冷声截断她:“若不想人尽皆知你抢了姐姐姻缘,最好闭嘴。”

堂妹咬唇瞪我,忿忿离去。

殷谏转向我,目光坚定:“我会为你挣诰命,不让你受苦。信我。”

“我信。”

我自然信他。

殷谏虽出身寒门,祖上亦曾为官,何况他才学确实出众。

见到母亲,她毫无愧色:

“既成事实,你好生与你夫君度日,备战科考便是。”

我漠然道:“母亲,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大可敲登闻鼓鱼死网破,一头撞死御前,看太师府与国公府颜面何存!”

“您不要脸面,他们呢?堂妹呢?国公府可会放过她?”

母亲脸色骤沉。

我轻笑:“可鱼死网破终是不值。殷谏家贫,我成婚您未给嫁妆。”

“我要的不多——堂妹所得,您翻倍予我便是。”

“母亲,我终是您亲生女儿。”

她怒斥:“休想!”

“好,那便不必谈了。”

我起身便走。

“殷谏,击鼓去。”

殷谏毫不迟疑:“是,夫人。”

将至门外,母亲不甘的声音终于响起:

“……我答应你!”

我并无喜悦,反觉悲凉彻骨——这便是我的生母。

殷谏轻轻握住我的手腕。

他眼中不忍与怜惜,令我鼻尖一酸,恨恨道:

“看什么看!娶了我,你可发财了!”

他眼底漫开笑意,温声应:“嗯。”

“别哭,我不花你的银钱。我能挣,也能养你。”

“宋月,你等着,我定考个状元给你看。”

殷谏言出必践。

放榜日,他高中三甲,父亲欣喜不已,连连盛赞。

殿试后,他摘得状元头名,走马游街那日,我候在门外。

他笑将胸前红花抛入我怀,意气风发:

“今你是状元娘子,来日,我必让你成一品诰命夫人。”

我接花在手,心口柔软,却又不服:

——我读书也不差,若我去考,探花定是我的。

毕竟我生得比他好看多了。

“诰命,我自己也能挣。”

殷谏授官之际,尹国公府暗中作梗。

他被外放至并州边陲为官,离京日竟与获罪流放的三皇子同行,因此多了押解之责。

我与殷谏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三皇子外祖,乃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临行前,堂妹特来“送行”:

“堂姐,别再回来了,母亲不想见你。”

“日后母亲有我照料,你放心去吧。”

我回望京城繁华街巷,心中默念:终有一日,我必归来。

途中刺杀不断,我方悟堂妹临别之言深意。

幸而沿途护卫三皇子的人手亦护住我们,方得保全。

在并州五载,我骑射功夫渐长。

并州初时荒凉,自殷谏上书开设互市后,日渐繁盛,竟不逊京城。

边境武将云集,磨去殷谏几分文气,添了些杀伐果断。

某夜,殷谏忽将一纸和离书递给我:

“三皇子当年为太子所害,如今五年蛰伏,欲起事反扑。”

“我与他早已同舟,若败则满门抄斩,若成则一步登天。”

“我派人送你去塞外,这些银钱你收好。若胜,我接你归来;若败……望你珍重。”

我收好和离书,应道:“好,早日来接我,我想吃你做的酱牛肉。”

他笑了:“知道,知道。”

并州五载安稳,至此终结。

我将所有钱财兑为粮草,送至殷谏面前。

他又急又气:“不是已送你走了?”

我早知不签和离书他难安心,不过先稳住他罢了。

“莫多说这些,好生行事,我还等着做一品诰命呢。”

他背身拭泪,声却带笑:“知道,知道!”

历经一年杀伐,太子死,姨母殉葬,太师府满门抄斩。

其间我知悉诸多秘辛。

三皇子登基为帝,殷谏擢为天子近臣,掌大理寺,主审太子余党。

尹国公府全家下狱,堂妹亦在其中。

六年来对我不闻不问的母亲,首次登门,竟为求我放过堂妹:

“国公府该死便死,但你堂妹无辜!”

“只要世子写封和离书,她便能出狱。这对殷谏不过举手之劳。”

我含笑点头:“确是小事。如今他掌大理寺,纵改供词、放人杀人,皆易如反掌。”

母亲不悦:“说到底,殷谏本是你堂妹夫婿,是你占了她姻缘。”

“如今她狱中受苦,皆是代你受过!你可知她在尹家过的什么日子?”

“她夫君嫖妓染病,传给了她……都是你‘好婚事’所致!”

说到此处,她眼圈泛红,满目怨毒。

我轻抚怀中暖炉——炉套是殷谏亲手所制,淡声道:

“母亲莫非疯了?这婚事是您当年费尽心机抢去给妹妹的。”

“我本打算嫁入国公府,有孕后便弄死世子。”

“若堂妹亦如此,至少如今她夫君不至被划为太子党下狱,国公府也能保全。”

“自作孽,难不成怪我?”

她脸色一僵:“你堂妹心地纯善,岂似你这般恶毒!”

我起身逼近,与她四目相对,轻笑:

“母亲还看不清形势么?”

“您是在求我,还是训我?这是求人的态度?”

“外祖家已倒,您再无依仗。以为父亲为何还未休您?”

“回去想清楚,何时明白了,再来与我说话。”

我转身入内,任她在院中咒骂。

后我如愿通过考核,入女学任教。

传道授业,唯有诗书方能令我真正宁定。

堂妹在狱中吃尽苦头,母亲数次求见,我皆闭门不理。

她日渐憔悴,父亲待她越发冷漠。

她求告无门,探监见堂妹惨状后当场晕厥。

醒后,她倾尽所有钱财打点。

作为女儿,我最后一次提醒:

“这些是您最后的保命钱。留着它们,尚可购一小院度此残生。”

“滚!虚伪东西!若非你,你堂妹岂会入狱?当初我就不该生你!”

我笑了,这一次,是由衷的快意:

“您终于知道了啊。”

“是,她本不必进去——托您的福,她才落得如此。”

她怔住:“何意?”

我望她斑白鬓发与日渐苍老的容颜,缓声道:

“因您待她好,我嫉妒啊。”

“她若死了,我便不嫉妒了,也不难过了。”

“母亲,我总困在旧日噩梦里,不得解脱。”

“或许她死了,我便能走出来,您说呢?”

母亲如遭雷击,猛抓住我的手:“你不能杀她!”

我甩开她,目光冷极:“等着替她收尸罢。”

父亲前来为堂妹说情,称她终究是我血亲。

“她是你堂妹,你们血脉相连!”

他不说倒好,此言一出,我更不愿容她。

本想容她多活几日,如今——

不必了。

我亲至狱中送堂妹最后一程——凭这四分血缘,我该送她。

却见她跪在殷谏面前,紧抓他袍角痛哭:

“殷谏,当初议亲的本是我!我知错了,往后定好好补偿你……”

“世子已予我和离书,是姐姐撕了!是姐姐害我,要我的命!”

我一向温文尔雅的夫君俯身,朝她笑了笑:

“那你就死啊。”

“你活着,我夫人见你便想起旧日之苦,便会不快。”

“我可不舍得夫人不快——她不快,我便没好日子过。”

堂妹脸色惨白,瘫软在地:“不!我不要死!母亲救我!”

殷谏蹙眉,吩咐狱卒:“处理干净。”

转身刹那,他看见我,眸光一颤,无措道:

“你怎么来了?可用过饭?我回去做……”

我佯作未见方才种种,只道:“尚未,正等你归家做饭。”

“好,好,夫人稍候,我净手便来。”

母亲散尽家财,只领回堂妹尸首。

她哭至双目几瞎,竟欲敲登闻鼓告我。

如今我乃家中最有出息的孩子,未等殷谏出手,父亲已阻下她:

“疯了这些年还不够吗!阿月才是你亲生女儿!”

父亲将她锁入房中。

堂妹下葬那日,殷谏陪我同去。

上香后,我至母亲院中。

此处破败萧索,无人照料。

她披发缚于床侧,形容枯槁,再无往日矜贵。

下人置椅,我坐她面前,环视房中陈设:

“幼时,我极爱来您房中。”

“您总说我贼眉鼠眼乱瞟,上不得台面。”

“其实我只是在偷看您——我想我母亲真美,怎么看都看不够。”

“我不懂您为何恨我……非是厌,是彻骨的恨。”

“难道只因我似外祖母?”

“可如今我明白了。”

我絮絮说着,母亲始终垂目不睬。

直至提及外祖母,她蓦然抬头,目光淬毒:

“贱人!”

我知道,她骂的是外祖母,非我。

我蹲身替她拨开乱发,扶正她的脸,共对镜中:

“母亲,我见过外祖母画像——比起她,我其实更似您,不是吗?”

“您为何从不这般想?”

我贴近她耳畔,声冷如刃:

“因外祖母是您掐死的,对么?您怕我是她托生,来向您索命,对么?”

她浑身剧颤,惊嚎:“不是!我没有!不是我……”

“是您啊。”

我轻笑低语:

“外祖父本只想送她去庄子上……因那马夫本就是外祖父安排的。”

“他比谁都知外祖母冤枉,不过为陷害她。”

“他只想扶正青梅竹马的妾室,给他最疼的女儿一个嫡女身份,替您做太子妃罢了。”

“他根本就没想要外祖母的命,是你嫌丢人,掐死了外祖母,又挂起白绫,伪装成她自缢。”

“母亲,你看着我这张和外祖母相似的脸,又恨又厌又怕。”

“那你日夜看着你自己这张和外祖母如出一辙的脸,你不害怕吗?!”

她疯了般推开我,大声喊道。

“不是的,你骗人!你骗人!是她不要脸,她做出丑事,她把我害成这样!”

“我本来是太子妃!我本来那样光彩夺目,都是因为她!”

我鄙夷地站了起来。

“外祖母疼你爱你,她被人陷害,你不去调查为她平反报仇,却只觉得她让你丢人。”

“母亲,你真的很懦弱,只敢将你的恨意和恐惧发泄在小时候的我身上。”

“你不敢反抗外祖父,只敢折磨年幼无力反抗的我。”

“我看不起你。”

我不再理睬她,而是让人在她房中挂满外祖母的画像。

房内日夜灯火通明。

她捂着头大喊大叫,终有一日她疯了。

她死后没多久,我被查出来有了身孕。

我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

终有一日,我会为人母,可我会好好爱我的孩子,护她一世无忧。

来源:清爽西柚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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