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华攥紧了那张结婚申请,几乎要将那张纸捏碎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4-07 19:44 2

摘要:“你都快成残疾了,我不嫌弃你,娶你做团长夫人,不比什么调任强,你有什么可闹的?”

调任前十天,陈锦华才知道她的调任函被换给了未婚夫的白月光孙小曼。

他向组织提交了结婚申请,为的是让陈锦华随军,彻底放弃调任。

“你都快成残疾了,我不嫌弃你,娶你做团长夫人,不比什么调任强,你有什么可闹的?”

他不知道的是,陈锦华如果继续留在炮兵团,会彻底聋掉。

于是,她撕掉了结婚申请,换了更偏远的机密调任。

走之前,她将残疾的真相作为最后礼物送给了徐团长和他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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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吗?徐团长撤回了你的调任!”

陈锦华怔愣着,因为助听器前几天被孙小曼的女儿月月踩坏,她听不真切。

“我的调任申请不是已经通过了?调任函都准备下了,怎么还能撤回?”

档案室周大姐笑着抖了抖另一张纸,“你竟然还不知道?徐团长打了结婚报告,也给你安排了随军就业安置,你也没必要申请什么调任了!”

陈锦华的眼神死死定在随军就业安置的岗位那一格。

播音站?他明明知道她听力受损,助听器最怕的就是无线电机器干扰。

“小陈,播音站多好,工作轻松,离家也近,多少人求不来的机会。以后你们结了婚,还能多照应家里,徐团长是真心待你好呢。”

陈锦华攥紧了那张结婚申请,几乎要将那张纸捏碎。

周大姐将结婚申请扯了回去,用力压平,“诶呀,申请书皱成这样,可是要作废的,你守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修成的正果……”

陈锦华这才发现,结婚申请旁边是孙小曼的调任函。

那单位名称分明是她申请的沈市学校。

明明她拒绝了徐永军的软磨硬泡,坚持不肯将这个调任换给他的白月光孙小曼。

但终究,他还是用一纸结婚申请,用团长的身份,将这纸调任换走了。

甚至都没有知会她一声,她今天来取调任函的行为越发像个小丑。

周大姐发觉了陈锦华的目光,急忙将孙小曼的调任函塞进抽屉,打着哈哈,“反正都是喜事,你啊,就等着嫁徐团长享福吧!”

享福?这场婚姻不过是他为了让孙小曼的调任顺利完成罢了。

亏她今日特意带上了自己攒下来的肉票出门,打算包顿饺子和徐永军庆祝自己的调任。

“周大姐,这结婚申请上面我还没签名呢,反正这张也皱了,我去政工处重新打一份,签好再给您一份!”

“这样才对嘛!徐团长年轻有为,你又等了他这么多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她从周大姐手里接过那张被抚平的结婚申请,那熟悉的曾经让她无数次心动的签名,此刻却如同要将她困死的枷锁,让她喘不过气。

出门,她便将那份结婚申请撕了个粉碎,随后直奔检定所所长办公室而去。

她气喘吁吁,“所长,之前说的那个导弹基地机密项目,还没人申请吗?”

“是啊,毕竟得去西北戈壁,一去就是三五年,苦就罢了,升迁还困难,招不到人咯!”

“所长,我能申请吗?”

所长不解,“三五年都是机密状态,没有个人生活,徐团长不会同意……”

“所长,我能做自己的主,希望组织安排!”

“我听说你的调任申请被徐团长撤回了,但你耳朵受伤是因为炮弹事故,组织肯定要给你交代,就算是随军岗位,肯定也有优待……”

“所长,我申请机密调任!”

陈锦华坚定地在申请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甚至把调任时间也选了与之前的一致。

十天用来告别,足够了。

“你是因为巨大冲击造成的耳内损伤,不太适合再在频繁试验的炮兵团,这会加剧你的听力下降”,医生看了看陈锦华已经露出电线的破旧助听器,“助听器还没配上吗?徐团长去沈市随便带一个回来就行。不是我吓唬你,你再这么耗下去,真的会聋的”。

陈锦华胸口一阵发闷。

她才二十三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也不想耗成聋子。

她曾三次拜托徐永军去沈市带回助听器,但孙小曼总能搞出问题。

第一次,助听器才拆封。

孙小曼偏偏为了感谢她,端着汤过来,然后好死不死汤锅划“哗”“一下全翻了!

刚拆封的助听器瞬间报废。

孙小曼跪着向她道歉,徐永军却勒令陈锦华收拾残局,“不就是一个助听器吗,有必要让小曼跪着道歉?”

第二次,助听器还没拆封,孙小曼的女儿月月非要帮忙拆封,拆完盒子,就带去和小伙伴玩,回来的时候已经被踩坏。

而徐永军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小孩子不懂事,下次再买一个就是了”,便不了了之。

第三次,助听器压根就没到她这。

原因竟然是月月出于愧疚打算亲手交给她,但玩得太高兴,将助听器忘在了他们吃饭的国营饭店。

这次徐永军连解释都懒得解释,还是陈锦华问了警卫员才了解到原因。

陈锦华自知不能等徐永军,于是打了外出申请报告,打算自己去沈市购买。

徐永军却不予批准,甚至还以军区试验需要保密的原因要求她避免不必要外出。

陈锦华这时才知道,自己的助听器,在他眼里原来是“不必要”的理由。

那之后,她便申请了沈市学校的调任,毕竟她因公致残,组织也承诺给她补偿优待。

而最后她的调任不明不白地被撤回了。

她曾问过军医,她耳朵恢复的可能性。

“难,你本来就是巨大声波冲击造成的损伤。之前也和你说过,必须静养,避免一切噪音刺激,更别说你还在炮兵团工作,三天两头实验,你这耳朵,聋是迟早的事儿。”

所以,陈锦华在机密项目申请的时候特意写下了自己的病历,希望组织考虑她的情况,她也愿意静默地在戈壁中奉献。

她刚出检定所,碰巧看到徐永军带着孙小曼和月月从军区吉普车上下来。

三个人喜气洋洋,警卫员帮忙搬下来大包小包。

陈锦华却躲无可躲。

孙小曼故意急急忙忙地开始脱身上的毛呢子大衣,“诶呀,弟妹,我路上怕冷才披上的,这是永军给你买的,你赶紧试试”。

那件大衣是孙小曼喜欢的颜色和款式,连尺码都刚刚好。

孙小曼个子比陈锦华矮半头,喜好也千差万别。

陈锦华这一天身心俱疲,实在懒得戳穿。

偏偏,孙小曼却不想放过她,刚脱下一点大衣,她就娇声娇气地打了个喷嚏。

徐永军眼疾手快地把大衣给她拉了上去,“你穿着吧,下次我再给她买”。

月月抱着洋娃娃欢呼,“徐爸爸,沈市可太好玩了,下次我也要跟着去”。

原来,他们去了沈市。

陈锦华嘲讽,“徐团长不是说非必要不出军区吗?”

徐永军不耐烦,“我们当然是有必要才出去的,谁像你,为了买东西就申请外出?”

他脚边还堆着刚从车上卸下来的点心、水果、衣服。

陈锦华心底发冷,合着孙小曼的需求就是有必要,而她的需求都是非必要。

“弟妹,怪我,我这不是要调去沈市嘛,永军心疼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方便,提前和我去看看房子,弟妹千万别多想!”孙小曼眼里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永军他打小就是热心肠,这么多年一直没变呢!”

没变的怕不是什么“热心肠”吧?

陈锦华和徐永军、孙小曼都是在军工厂家属院出生、长大的。

孙小曼打小就好看,跟着做文艺兵的妈妈学跳舞唱歌弹琴,算是那一茬孩子里最出挑的姑娘,但没上成大学,早早跟一个东北的工程师结了婚。

徐永军当年不起眼,多年后却因为在东北做军官,成了距离孙小曼最近的那一个。

偏偏,孙小曼和那个工程师过得不好。

“她那个前夫根本不是东西,竟然因为小曼生了女儿,对她又打又骂的”。

“小曼可太不容易了,咱们多年情分,可不能不管她”。

那时,陈锦华刚和徐永军在大院里摆了酒,虽然没打结婚报告,但是已然将徐永军的事当成自己的,也跟着帮忙。

“徐团长对我可没这么‘热心肠’”,陈锦华话里藏刀。

“陈锦华,你什么意思!?”

孙小曼最会见缝插针,立刻拉了拉徐永军的衣袖,“永军,弟妹她怕是误会什么了,哄哄就是了。”

月月跟着帮腔,“阿姨,妈妈身体不好,你不要惹她生气。”

陈锦华被这母女俩的做派给气笑了,合着这唱念做打一套下来,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陈锦华,别闹了!小曼过几天就要去沈市了,你就消停这几天行不行?”

月月却嘟起嘴,“徐爸爸,去了沈市,我是不是坐不了大吉普了?”

徐永军笑着将月月抱起,“能坐,去了沈市你也能坐,想坐就能坐!”

月月张开小手开心地欢呼。

孙小曼拉着月月的手,娇嗔,“永军,你可别太惯她了!”

如同温馨的一家三口,陈锦华是唯一的外人。

陈锦华曾经因为错过了去往沈市的大巴,请求搭徐永军的车。

他那时当着警卫员,对她严厉警告,“这是团里的车,你怎么能让我给你私用?陈锦华,你这是还没当上团长夫人,就想拿上团长夫人的架子了?”

后面安排警卫员看着她写下了一千字的检讨书,当众朗读,保证不再要求公车私用。

陈锦华清晰地记得她一边念检讨,周围清一色的嘲讽声。

“啧啧,真把自己当军属了,办事公车的便宜也想占?”

那之后,她生怕被人说了闲话,即便是徐母生病的时候,她也硬是顶着烈日走几公里,不问一句派车的事。

然而,对孙小曼母女,随口便可承诺“想坐就坐”。

碰巧,警卫员正好就是看着陈锦华写检讨的那一个。

小警卫员也有些尴尬,偏偏徐永军无知无觉。

“弟妹生气了,你赶紧哄哄去,我和月月先回宿舍了”。

徐永军斜了陈锦华一眼,“她就是闹脾气,不用管她,我先把东西给你送上去”。

说着,三个人带着警卫员带着大包小包进了家属楼。

陈锦华再一次被丢下,风吹起她的工装,她暗暗咬了咬牙。

回到家就她开始收拾东西,房子也不大,但很空荡。

她爸妈早逝,接受安排到东北炮兵团检定所的时候,只背了一个简单的背包。

如今,她将自己的几件衣服又塞回了这个背包。

除了衣服,属于她的只剩下了一个铁盒子,里面是徐永军写给她的信。

她翻出徐永军写给她的第一封信, “陈锦华同志,你好。我是徐永军……”

信写得很规矩,像一份工作汇报,却在结尾处偷偷加了一句:“听说你爱吃糖,我从家里带了一些,你方便的时候来取一下吗?”

她当时觉得好笑,这个木讷的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后来,信里的内容越来越多,字迹也越来越随意,称呼也从“陈锦华同志”变成了“锦华”,再到“华”。

信封里夹着的话梅糖,从一颗变成了两颗,再变成一小包。

她珍藏着每一封信,就像珍藏着他们之间小心翼翼的爱情。

可笑的是,她还留着徐永军追求孙小曼时的“证据”。

那是一张电影票根,夹在徐永军写给她的信里。

那天,徐永军约她去看电影,却临时爽约,只留下一张字条,说是团里临时有任务。

后来,她在孙小曼的桌子上看到了同一场电影的票根,时间和徐永军爽约的时间一模一样。

她当时质问徐永军,他却矢口否认,说是孙小曼的前夫纠缠不清,他只是帮忙解围。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陈锦华将那一盒子信件连同那张电影票,直接丢进了炉子。

火舌上扬,一下子吞没了一切。

仿佛也将她对他的感情烧成了灰烬。

陈锦华将东西收拾好,才发现衣柜里只剩下一件她和徐永军办酒买的呢子大衣。

虽然因为月月拖着去放炮,烧了窟窿,没法再穿。

那时徐永军劝她,“丢了算了,等咱们向组织打结婚报告的时候,我再给你买更好的,咱们就在训练场再摆一场酒,让所有人都看着,我要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家!”

陈锦华总觉得这件大衣是承诺的见证,一直没舍得扔。

如今看来这件破洞的大衣正象征着她与徐永军之间的爱情。

他随意丢了,而她依然好好珍藏着。

只是,破了洞的大衣终究还是要扔的。

她终于狠下了心,将大衣塞进了炉子。

火光噼啪,她的心仿佛跟着一起过了一遍火,灼痛得厉害。

大概是大衣太耐烧了,远远看去仿佛这家做了什么大餐,一直冒着烟。

徐永军带着孙小曼还有月月掐点回来吃饭,却发现什么都没准备,怒不可遏,“陈锦华,你又闹什么脾气,不是你说今天要包饺子吗?”

只可惜,陈锦华忙着烧干净自己与徐永军的过往,连热水都没顾上烧。

孙小曼眼珠一转,“永军,我就说弟妹生气了吧,还不快哄哄去!”

“有什么好哄的,她就是知道我打了结婚报告,以为可以拿捏我了,越是这样,越是不能惯着她!”徐永军大手一摆,“陈锦华,你知不知道,结婚报告就算交上去,我也随时能撤下来,和你那个调任一样,别给我作妖,赶紧做饭去!”

“所以,你承认是你把我的调任换给孙小曼了是吧?”陈锦华攥紧了拳头,“你甚至在我没答应你的情况下,替我做了决定,如果不是我去传达室,我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对,就是我换的!”徐永军一脸的理所当然,“我不是也打算娶你了吗?一个团长夫人不比那个什么调任强?你一个残废,我能娶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饶是已经对徐永军不抱任何期待,他的这句话还是狠狠扎在了陈锦华的心口。

“残疾?”陈锦华耳朵嗡鸣, “徐永军,如果不是你没及时将我送到医院,我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听力损伤?”

孙小曼离婚后,徐永军不知用什么方式给她挂上了计量员的职称,进了检定所。

徐永军担心孙小曼不熟悉业务,于是特意嘱咐了所长,让陈锦华和孙小曼一起负责炮兵团的测距,记录数据后进行实时分析。

陈锦华也看在孙小曼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的份上,对孙小曼格外照顾,让她做轻松的工作。

测试时,孙小曼负责原地发信号,而陈锦华则来回奔跑来测距,记录,而后计算落点,评估模型。

事故当天,寒风凛冽。

孙小曼穿着陈锦华的羊毛围巾手套,站在原地瑟瑟发抖,还不忘抱怨:“这鬼天气,冻死人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陈锦华套着单薄的军大衣,来回奔波于测试场地,冻得鼻涕眼泪直流,但为了数据准确,一遍遍地重复测距、记录、计算。

孙小曼却躲在避风处,看着陈锦华忙碌的身影,心里暗自得意。

她知道不管自己做得多差,只要她装得柔弱一点,徐永军就会心疼她,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她。

测试进入最后阶段,接近月月放学时间,孙小曼怕来不及接孩子,便提前发了信号。

但陈锦华还未到达指定的安全点位。

炮弹几乎在陈锦华旁边炸开,而孙小曼也受到波及。

鲜血染红了陈锦华誊抄数据的纸,她的耳朵疼得仿佛炮弹一直没有停止爆炸。

模糊的视线中,陈锦华看到徐永军抱起了被冲击到地的孙小曼。

孙小曼指着陈锦华身下的纸,期期艾艾,“永军,数据最重要,我,我怎样都没关系,你别怪弟妹……”

说着便昏了过去。

徐永军焦急地将陈锦华压住的数据扯出,“我先送她,医护就在后面,你不会有事的”。

但,陈锦华什么都听不到,只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她拼命想要抓住徐永军,告诉他,“我好害怕,你救救我好不好?”

她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但是她眼眶是酸涩的。

只要徐永军多看一眼,就会感受到她的无助与焦急。

但是,他一眼都没看她。

她绝望地看着他抱起孙小曼快步离开。

那时,她分不清是心更痛还是身体更痛,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随时都可能死去。

终于,陈锦华被救援兵用担架抬起,送往军区医院。

却没想到,到了医院看到的还是徐永军的脸,他满脸焦急,拉着医生一直在问。

医生被徐永军拉住,指着担架上的陈锦华一个劲摇头。

陈锦华感觉自己像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人评头论足。

可陈锦华只能听到嗡嗡的耳鸣声。

终于,医生走到陈锦华身边,简单地检查了一下,眉头紧锁,然后叫护士准备手术。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看到徐永军的脸,他正温柔地笑着,对她说:“锦华,你放心,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她醒来时,被医生告知她的听力严重受损。

接下来的几天,徐永军来看过她几次,但每次都只是匆匆地问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而她也从医生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如果发生事故之后能得到及时处理,她的听力损害可能不会这么严重。

大概徐永军也是愧疚的,于是他积极争取了这次事故的评估结果,“因公负伤致残”这一认定结果也让组织给了几个调任选择。

只不过,被徐永军要求换成孙小曼。

为此,他软磨硬泡了好几天,他甚至没有发现陈锦华没有助听器的辅助,根本听不清长句子内容。

“小曼离婚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学校给分房,在学校可以有更多时间照顾孩子,城里也方便孩子上学。再说,炮兵团演练的时候噪声那么大,会影响月月成长的。”

“本来也是你们两个一起测量的数据,调任机会本来小曼也有份,反正你年纪还轻,也没孩子,总有其他机会”。

“我们结婚行了吧,正式向组织报告的那种,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你耳朵都要聋了,什么都干不了,我养着你有什么不好,你怎么这么拧呢?”

陈锦华听不清,却能从徐永军夸张的嘴型和表情里读出他大概的意思。

她想笑,却笑不出声,想哭,眼泪却早已流干。

明明他只要问一问医生,就知道她因为听力损伤且持续下降的状态,无法继续留在炮兵团。

但是他没有,他心里只有孙小曼生活是否便利,月月能否城里上学。

至于她聋不聋,聋了怎么办,根本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于是,她一字一顿地回答,“我绝不会把调任让给孙小曼!”

徐永军当时甩袖就走了,陈锦华以为他是放弃了,却没想到他“曲线救国”了。

而眼前,月月适时哭闹起来,“我饿了,我要吃饭”。

孙小曼急忙抱起来哄,还不忘拉踩陈锦华,“弟妹,如果不愿意做饭提前说一声,我是无所谓,但永军会胃疼的”。

陈锦华一阵耳鸣,只想找个地方躲清静,“你心疼他,你就给他做吧”。说着就要往外走。

徐永军一把扯住陈锦华,“你要去哪,还带着背包,团里都知道你和我要结婚了,你是想让别人看笑话吗?”

“笑话?我早就是个笑话了,我这个助听器还是那次月月踩坏了重新粘起来的。你去沈市这么多次,忙着买点心水果大衣,可有一点想过我听力受损,还需要助听器辅助?你甚至连随军就业安置岗位都写了播音站,你可有一点想过组织给我调任名额的原因?”

徐永军一时语塞。

孙小曼嘤嘤哭了起来,“我不该拿那件大衣的,我就说弟妹肯定会不高兴……”

“大衣是我要给你的,那些东西也是我送你的,我俩还没结婚,她凭什么管我的钱怎么花,是她不懂事”。

月月也跟着哭,忽然就晕了过去,徐永军和孙小曼顾不上和陈锦华拉扯,急急忙忙抱着孩子往出跑。

每次都是这样,月月打小就会配合她妈演戏的节奏。

他们没演累,陈锦华也看累了。

好没意思。

她想走,却被冲进来的警卫员拽回了脚步。

是来自徐家的电报。

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母病危,速归。

徐母待陈锦华一向很好,陈锦华之前最担忧的也是她解除婚约后徐母接受不了。

可徐永军早就和孙小曼走了。

“嫂子,坐军区车走……”警卫员顿住了,他想起了陈锦华被迫当众念检讨书的事情。

“你去找徐团长,把电报给他,让他……坐军区车走吧!”

天已经很晚,去沈市早没了大巴。

陈锦华让所长帮忙联系了去沈市的物资车,她凌晨才爬上了车,一路颠簸,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到了医院。

只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徐父早就伤心到无法起身,看到陈锦华,微微点了点头,连招呼都懒得打。

徐父也是当了一辈子甩手掌柜的人,见到陈锦华来,便将徐母的后事直接丢给了她。

陈锦华木然地处理着徐母的后事,她就像被隔绝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只有嗡嗡的鸣响和断断续续的杂音。

偶尔捕捉到只言片语,也多是些风凉话。

“永军没见着,怎么就她一个耳朵不好使的姑娘在这……”

“这姑娘倒贴呗。永军可是团长,嫁了他,以后还不是吃香喝辣……”

这么没风没影的事被徐家亲戚们说的有鼻子有眼。

所以,徐永军带着孙小曼进来直接一把掀了陈锦华的饭盘,“你故意不通知我家里的事,非要在亲戚面前显着你了,是不是?”

油腻的菜汤糊了陈锦华一脸。

孙小曼适时地啜泣起来,“永军,你别怪弟妹,她肯定也是太伤心了……”

“我妈生前最疼你,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故意不通知我们,故意让我妈走得不安心,你安的什么心?”

她想反驳,想为自己辩解。

可是,在他的带动下,周围的徐家亲戚也纷纷指责起来,“就是,这姑娘太没良心了!”

“永军啊,你就是太心软了,这种女人,不配进徐家的门!”

陈锦华感觉自己快要窒息,那些曾经对她和蔼可亲的面孔,如今都变得狰狞可怕。

徐永军一把拽住陈锦华的胳膊,将她拖到徐母的灵堂前,“你给我跪下!给我妈磕头认错!”

徐永军用力将她的头狠狠按在地上,大力的撞击让她几乎昏厥。

“你好好在这给我妈嗑几个头,再跪一夜,我就继续咱俩的结婚申请,如果你再闹什么,我就把结婚申请撤回,我徐家的门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徐永军按着她嗑了十个头之后,也累了,张罗参加丧礼的亲戚去国营饭店吃饭。

只留下几乎站不起来的陈锦华。

孙小曼却很快返回,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纸,“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是你父母留给你的那套福利房的证明信,你以为徐永军是为了娶你才打的结婚报告?”

陈锦华原以为自己对徐永军没有期待,便不会再疼。

但是他竟然算计她至此。

她恨恨地咬紧下唇。

她不甘心就这么调任去西北,将自己的一切拱手送了这一对狗男女。

孙小曼继续洋洋得意地拿出了一个玉镯子,狠狠丢在了地上,玉碎划伤了倒在地上的陈锦华的脸,“听说这个玉镯是你和永军的订婚信物,我看这玩意儿碎了之后,你一个残疾还怎么赖在徐永军身边?”

警卫员却在此刻冲了进来,拿着西北调任申请确认电报,“嫂子,你的电报!”

孙小曼却眼疾手快地夺了过去,看到内容发出一阵冷笑,“陈锦华,你花样倒是挺多呀,你猜永军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让你去?”

陈锦华心下惶恐,挣扎着起身要去拿那封电报。

孙小曼将电报折好,还不忘对警卫员嘱咐一句,“你知道的,徐团长会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警卫员立马伸手按住了要继续往前扑的陈锦华。

“算你有眼力见,你继续在这看着她,我去找徐团长好好说道说道”,孙小曼扭着腰肢离开了灵堂。

陈锦华看着孙小曼的离开,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的破灭。

在警卫员的看守下,陈锦华哪都去不了,直到暴怒的徐永军回来,他将电报碎片丢在陈锦华的脸上,而后像拎小鸡一样,将她从地上提起来,狠狠地甩到墙上。

陈锦华被撞得发懵,耳鸣越来越严重。

“我妈尸骨未寒,你却还想着用西北调任要挟我娶你,你一个残疾,还想和我耍心眼?”徐永军咬牙切齿。

“永军,你别怪弟妹,毕竟她无依无靠,不会真的去西北,只是想让你求着她留下罢了!就怕她拿着军属的架子闹到西北军区去,不知道西北那边怎么看永军你,怎么看我们东北军区呢!”孙小曼晃了晃徐永军的手,带着蛊惑,“我看着调任日期就剩下3天了,反正只要没回复确认函,调任到时候自然就取消了,你看她还怎么能拿捏你?”

“没错,我就是惯她太过,这次必须给她点颜色!”徐永军拽着陈锦华的胳膊,将她拖出了灵堂。

恰逢大雨倾盆,陈锦华带着一身雨水,被他丢进了军区医院废弃的器材室。

小黑屋没有窗户,空气污浊,散发着霉味。

“你就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徐永军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并派了警卫员看守。

小黑屋里阴冷潮湿,陈锦华本来就身体虚弱,湿衣服也没换,再加上受了伤,没过多久就发起高烧来。

她头痛欲裂,耳朵嗡嗡作响,浑身无力,而剧烈的耳痛让她几乎无法忍受。

“放我出去!”陈锦华虚弱地呼喊着,无力地拍着大门。

但警卫员却无奈回应,“嫂子,我没权利放你,不然你就给徐团长服个软。”

陈锦华绝望地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可是凭什么,她明明没做错事,如果她死了,那这一切委屈就白受了。

陈锦华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呼喊警卫员:“求求你,如果我死在这,你也要被牵连!”

而后她用力推了一把堆放的杂物。

只听里面一片落地声,警卫员担心闹出人命,也只能开了门,看到的就是脸色发白瘫在地上的陈锦华。

慌乱中背起陈锦华就往医院跑,一路上,陈锦华迷迷糊糊地还在说:“给我哥发电报,让他来……”

把她送到急诊室门口,医生也着了急,“怎么搞成这样才送来,病人现在高烧昏迷,还有严重的耳感染,再晚点命就没了!”

警卫员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医生也懒得再搭理他,赶紧把陈锦华送进了抢救室。

想到徐团长的态度,又怕担责,警卫员只能电报联系了陈锦华的哥嫂。

陈锦华醒来时,已经是一天后了。

“锦华,你醒了!”嫂子赵秀芳拉住了她,但陈锦华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她的嘴唇在动。

哥哥陈燕州则拉着医生进来给陈锦华检查。

医生检查过后,脸色凝重:“病人之前就已经有鼓膜损伤,这次的高烧和耳感染,进一步加剧了听力严重受损,左耳可能永久性失聪,右耳经过长期治疗也许能恢复八成,但后期也需要佩戴助听器才可以……”

陈建军和赵秀芳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陈锦华虽然听不清医生在说什么,但她看到哥哥嫂子惨白的脸色,心里也隐约猜到了什么。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浑身无力。

“锦华,你别动……”赵秀芳想起她听不到,眼圈红了,用手示意她躺下。

陈锦华无力地躺下,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她不甘心,她还没见到徐永军,还没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怎么能就这样变成一个聋子?

陈燕州看着妹妹绝望的眼神,心疼不已。

陈锦华却慢慢冷静下来,她要了纸张,写下了“老屋被徐永军强占给了孙小曼”。

陈燕州怒拍床边柜,赵秀芳也气得站起,“太过分了,结婚报告这么久不打,我们家这点东西他倒是算计得明白,老屋邻居可都是证人,不是他徐永军想给谁住就给谁住的!”

陈燕州攥紧了拳头,“这事我来办,大不了咱们就上法庭,我不信了,军官还能手眼通天不成!”

赵秀芳忙着点头,“妹子,你就先和我们回家,你哥和我钢厂分了两间房,你来住也宽敞得很,咱不回去了!”

陈锦华猜到了嫂子的建议,摇了摇头,继续手写,“西北调任,我还想试试!”

她没等哥哥劝说,“徐永军强占老屋,换我调任名额,又设置私刑将我囚禁,我要一件一件讨回公道!但我技术员的生涯我也要!我不想做个废人!”

赵秀芳狠狠点头,“妹子,我明白你!”

说着就去找医生订了最好的助听器,而后让医生出了听力检查结果报告。

陈锦华结合自身情况重新写了一封申请书,让计量所所长帮忙补了一封证明信,一并发到了西北军区。

计量所所长还特意发了一封电报给他的同学,简短说明了紧急情况。

第二天,陈锦华就收到了西北军区的另一封电报,是预报到函,预报到函要求她她必须到场参加技术员评估,根据评估结果再决定是否确认接收。

这已经是陈锦华能够想到的最好结果,她喜极而泣。

那是她拼尽全力的结果,也是她走向新生的第一步。就算失去了一只耳,她仍旧可以依靠勤奋与智慧继续实现梦想。

哥嫂送她去火车站,陈锦华已经戴上了哥嫂从医院订的新助听器,至少能听到几分。

“妹子,有事给我们发电报。西北没有谁能小看我们东北的女儿!”

陈锦华点点头,“哥,嫂子,等着我带回好消息!”

去往西北的火车徐徐前行,哥嫂的身影渐渐远去。

陈锦华想到上一次哥嫂送自己去军区,那是她还是个怯懦的姑娘,所以才被徐永军拿捏到位。

而这一次,是她自己重新选择了未来。

路上,她提笔写下实名举报信。

下了火车的第一件事,她将这封举报信邮寄了出去。

既然步步退让得不到尊重,不如选择主动出击,这是她对徐永军和孙小曼发起的审判。

来源:影视唐尼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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