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是主任保证，只要我肯去他们学校，他可以破例让我弟进他们学校的初中部。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从小到大，我妈都对我奉行鼓励式教学。
幼儿园时，她夸我聪明，让我自己回家。
⼩学时，她夸我独立，让我读寄宿学校。
初中时，她夸我节俭，⼀分零花钱也不给。
没钱买文具的我剑走偏锋。
代写作业一份五元、错题册一本十元、考前必备一次二十……
怕被老师发现代写影响我赚钱，我学会模仿他⼈笔迹。
怕自己实力不够被同学们嫌弃，我每次考试年级第一。
感谢同学们的热情帮助，让我成绩飙升，⾼中状元。
中考后，几所知名学校的招生办主任亲自来我家挖人。
三年学费及学杂费全免是基础。
最终，我妈选定了收费最贵、进校门槛最⾼的私⽴高中。
我妈不是为我好。
是主任保证，只要我肯去他们学校，他可以破例让我弟进他们学校的初中部。
当然，我弟的学费免不了，除非他能考进年级前十。
2
开学前一天，我妈愁眉苦脸。
「楠楠，弟弟交了快二十万学费，家里实在没钱。」
「你能体谅妈妈的，对吧？」
我犹豫地点了下头。
我妈递给我一百元。
「这个月你辛苦点，妈妈先给你一百生活费。」
「老师说只要考上年级前十，学校就有奖金。」
我不太想接。
我妈有点生气：
「楠楠，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好。」
之前兼职还剩 500 元。
一月 600 足够了。
我再次向我妈妥协。
第二天，我独自去了学校。
初中部和高中部不在一个校区，爸妈忙着送弟弟，没时间送我。
还没进班级，我就被班主任截住了。
班主任背着手叮嘱我几句：
「花楠同学，你是个好苗子，老师看好你。」
「高中三年，希望你能无愧于心，节节高升。」
班主任点到为止，我俩一前一后进了教室。
座位是提前排好的，我找到自己座位坐下来。
同桌谢懋是个长相出众的女孩。
我俩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不多一会儿，同学来得差不多了。
班主任点了几名高个子男生跟着她去搬书。
等人一走，教室里热闹起来。
同学们大多都是初中部直升，很多都认识。
前桌宁萌转身和谢懋蛐蛐。
黑黑的宁萌抱怨道：
「我靠，我哥把我丢非洲看矿，看把我晒的。」
谢懋噗嗤一笑：
「我跟着我爸去南极探险。」
「南极好冷啊，我都冷白了。」
宁萌张牙舞爪地伸手挠谢懋。
谢懋一个后仰，后桌的许同学加入聊天。
「你们真幸福，我整个暑假都在我舅公司打工。」
「我舅抠死了，累死累活干了快三个月，他只给我……」
许同学比了个十。
宁萌哇哇大叫：
「不错了！我哥为了惩罚我，一分不给。」
「我爸妈不仅不骂他，还停了我的卡，呜呜呜。」
许同学嘻嘻笑：
「谁让你烂好心，活该！」
话题含金量太高，我不敢贸然开口。
谢懋突然问我：
「同桌，你暑假在干嘛？」
我抬头，下意识回道：
「打暑假工。」
「可惜只打了三天。」
我弟成绩太差，我妈不让我继续，让我回家给我弟补课。
24 小时免费服务。
宁萌有点羡慕：
「是在自家店里体验生活吗？」
「不是，其实我是特招生。」
我有点难堪地低下头。
三名同学的眼睛一下亮了。
宁萌伸手握住我的手：
「我丢，原来你就是那名数理化全满分的特招生。」
「花什么来着？」
谢懋回她：
「花楠。」
宁萌嗯嗯两声：
「花篮同学，以后求您多多关照！」
许同学切了一声：
「你别败坏花篮同学的名声。」
「就你个吊车尾，还关照……」
宁萌被刺激得不行。
「姓许的，我高中一定努力。」
「别的不说，超过你没问题。」
许同学不屑：
「就你？下辈子吧。」
五分钟后，两人签订了对赌协议。
赌注：一万。
赌约：宁萌成绩排名是否能超过许同学。
没多一会儿，班主任领着搬书的同学回到了教室。
教室恢复安静。
3
学前考试，许同学比宁萌总分多了三分。
宁萌首败。
她有些不服：
「别慌，咱们月考见真章。」
许同学挑眉：
「谁怕你，交出你的小金库！」
宁萌愤然：
「给就给。」
定好班干部后，生活委员挨个收班费。
一人五百。
我只有六百。
上交五百后，我只剩一百。
一百一月生活费，太少了。
几名相熟的同学中，住校的只有我和宁萌。
我俩同寝。
两人间的寝室空间很大。
宁萌边收拾边抱怨：
「房子好小。」
「比我家拉克的房间还小。」
一点也不小。
小学和初中，同样大小的房间，能住八个人。
安顿好后，宁萌请我帮她补习。
了解她情况后，我花三天给她制定了学习规划。
宁萌抱着我一顿啃，随手送我一颗原石。
「别嫌弃，我卡被停了，只有几颗石头还算值钱。」
我小心翼翼地将原石藏起来。
并在心里暗示自己，同学的心意不能卖！
至少现在不能。
现在卖准被坑。
一百元真的不经花。
半个月不到，就见底了。
我不是没想过兼职。
但新学期才开学，我和同学们都不熟。
彼此不熟的情况下，兼职寸步难行。
周六周日回家还要免费给我弟补习。
真没时间赚钱。
为省钱，我早上吃馒头，中午去食堂蹭免费汤，晚上喝水饱腹。
就这样，一直坚持到月考。
由于太饿，我考试发挥失常。
班上第一，年级十五，错过了年级前十的奖金。
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
「花楠，有难处可以告诉老师。」
「你和别的同学不同，他们有很多试错的机会，你没有。」
我饿得头昏眼花，只顾点头。
「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班主任的话很直白，也很现实。
我也想正常发挥。
但我真的很饿。
谢懋问我怎么了。
仅有的自尊不允许我坦白。
我笑着冲她摇头。
宁萌很开心。
这次月考她比许同学多了三十分。
一雪前耻的她请我吃了顿大餐。
饿了许久的我狼吞虎咽。
肠胃受刺激太多，当晚就上吐下泻。
第二天饿得更凶。
买馒头的钱都没了后，我盯上了班里的桶装水。
饥饿使我疯狂喝水。
不知道第几天，我在接水时，水杯被人夺走。
生活委员不太客气地和我讲道理：
「花同学，这是用班费买的水。」
「大家都交班费，凭啥你喝最多？」
「花同学，你能理解吗？」
我有些难堪地低下头。
肚子发出巨响，热气直冲脑门。
「我饿。」
我有气无力地回了句。
生活委员啊了一声：
「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那个，这个……」
另一个同学有些不服：
「饿你就有理了？」
「减肥不是你这样减的······」
生活委员将水杯还给我：
「你很瘦，真的不用减肥。」
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我脑子嗡嗡的。
「对不起，我真的饿，没钱买食物。」
「不好意思以后我……我尽量控制不喝水。」
眼泪不要钱地往下砸。
都快饿死了，就别让同学误会我贪婪。
围在我周围的同学顿时安静下来。
再抬头，周围已经没人了。
不敢面对同学的我请假出了校。
漫无目的的我回了家。
门是我妈开的，看见是我后，她有些慌张。
「你怎么回来了？」
她拦住我，不让我进门。
屋里飘出卤香味，我肚子咕噜叫个不停。
「妈，你在卤肉吗？」
我妈有些心虚地摇头：
「家里哪有钱买肉，肯定是邻居家。」
我向我妈伸手：
「我没钱了。」
我妈有些挂脸：
「你们不是月考没多久吗？」
「我年级十五。」
我妈提高音量，抱怨我。
「什么？你怎么考的？」
「昨天我领导还提出让你帮她女儿补习一下数学呢。」
「多少钱？」
我平静地开口。
我妈有些诧异：
「帮忙补课什么钱？」
「你这孩子哪里学的？钻钱眼子里去了？」
我破罐子破摔：
「所以为什么我要白帮忙？」
我妈高声盖过我：
「你问我为什么？」
「花楠，你是我女儿，我让你帮忙，你好意思给我提钱？」
我摇头拒绝：
「没钱我不帮。」
「好啊你，翅膀硬了就不服管了？」
「不帮忙你就别回家。」
这是我妈第一次向我卸下伪装，露出真容。
我早该清醒的。
我妈爱弟弟，爱爸爸，爱家，就是不爱我。
不，她只是嘴上爱我，行动上爱弟弟。
这个家，没有我的位置。
被我妈赶走后，我在街上游荡。
热闹的城市、繁忙的人群。
独我，快饿得辟谷。
我一定要给自己一个家。
我在心里发誓。
「咕噜。」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出声。
算了，还是先想想怎么活下去。
「真是的，老是乱扔垃圾。」
「到处都是塑料瓶。」
路过的清洁工嘀嘀咕咕抱怨着。
塑料瓶？
我双眼放光地盯着她嫌弃的塑料瓶。
对啊，我还可以捡瓶子卖。
说干就干。
这一天，我翻了不知多少个垃圾桶。
拿着捡瓶子的五十元，去面馆点了碗 3 两的素面。
素面 10 元，还剩 40 元。
今天周二，周五放学，一天 13 元，足够了。
吃饱喝足后，我神清气爽地回了学校。
天已黑，我直接回的宿舍。
月考后宁萌就没住宿舍了，目前宿舍就我一人。
洗完澡后，我躺床就睡。
饱暖瞌睡来啊。
4
有钱的我从不亏待自己。
早餐一个包子、一碗稀饭外加一颗水煮蛋。
昨天的尴尬，换来今天的磨蹭。
我和早自习老师一前一后进教室。
谢懋同往常一样和我打招呼。
坐下后，我伸手去抽屉拿书。
嗯？
不对劲？
低头一瞧。
我抽屉里全是零食。
谢懋递给我一张纸条：
「生活委员塞的，说是赔礼道歉。」
「昨天你一直没回教室，她找不着人，只得塞你抽屉里。」
昨天？
她又没错。
为啥要道歉。
我本就不该一人喝一桶。
昨天我是羞饿交加，一时没忍住才哭的。
世上不是谁哭谁有理。
早自习在我胡思乱想间结束。
老师一走，宁萌就转身讨零食。
我有些为难：
「不行，我得还给别人。」
宁萌切了一声：
「还什么还？」
「不就一桶水吗？还管人喝多喝少，惯得。」
路过的生活委员恰好听到这句话。
她红着眼和我道歉：
「花楠同学，昨天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情况。」
「我以为你是······」
「是什么是。」
「花楠才不是那种人。」
宁萌阴阳怪气回道。
我将零食从抽屉里拿出递给生活委员：
「这我真不能收。」
「你根本就没错，没理由和我道歉。」
生活委员更加无地自容：
「你不收就是不原谅我。」
这倒是把我为难住了。
收了就承认她的错。
不收就是不原谅。
真没想到，平时好脾气的生活委员还是个倔脾气。
没办法，我只好收下。
我挠挠头，红着脸说：
「那啥，我只有成绩拿得出手。」
「你要是学习上遇到难题，可以找我。」
生活委员破涕为笑：
「行，我正好有几个大题不会。」
谢懋让开了自己的位置：
「来我这坐。」
生活委员摆手：
「中午再说。」
5
午饭后，生活委员迟迟没来找我。
山不就我，我就山。
我拿着草稿本去找她。
她一脸茫然：
「啊，哦哦哦，好。」
她翻开书随意指了两道还没学过的大题。
不难。
五分钟后，生活委员惊叹：
「你脑子怎么长的，太聪明了。」
「不愧是学霸。」
「以后我有不懂的可以找你吗？」
「随时恭候。」
我笑着回答。
她有点犹豫地开口：
「初中部的花耀你认识吗？」
我点头：
「嗯，我弟。」
她更犹豫了。
「没事，你想说就说。」
还没开口，她眼睛就红了。
「他和我弟同班。」
「他妈妈经常送吃的给他，我弟都吃过不少。」
「花楠同学，我······」
我无所谓地摇摇头：
「我都习惯了。」
从小到大，除了口头鼓励，我妈没对我做过什么。
她的眼泪砸在桌面上：
「我真不是人，还怀疑你别有用心。」
「你都饿成那样了，呜呜呜……」
「好啦，没关系，我现在不会饿啦。」
「你这样我会愧疚的。」
我又是递纸巾，又是安慰，许久才将人哄好。
哄好人后，我去办公室找班主任。
「你要申请周末住校？」
班主任有点诧异：
「你父母同意吗？」
他们当然不会同意。
我妈还等着我周末回家给我弟免费补课呢。
「我想请老师帮我个忙。」
班主任挑眉：
「说吧，什么忙。」
将自己计划和盘托出后，班主任更加疑惑：
「你父母对你不好？」
我摇头：
「我还有个弟弟。」
不知想到什么，班主任最终点头。
「行，我来解决。」
得到班主任首肯后，我总算松了口气。
时间一晃到了周五。
同学们兴高采烈地说着周末要去哪玩。
放学铃声一响，同学们像冲出笼子的鸟儿。
我也跟着出了校门。
这时的瓶子很多。
周六周日我上午学习，下午出校捡瓶子，晚上回宿舍。
捡来的钱恰好够一周的生活费。
生活委员很是愧疚，每次找我解题都会劝两句。
「同学们不会说的。」
「你喝就行。」
「我不想憋尿。」
狂喝水不能解饿，只会憋尿憋到怀疑人生。
我那是没办法才那样。
现在又不用饿肚子，没必要喝水占胃。
就这样，我捡了两周瓶子。
第三周周五放学，我妈找上了门。
准备出校捡瓶子的我被她堵个正着。
她仿佛忘了那天的事，恢复成以往模样。
「楠楠还没原谅妈妈吗？」
我妈语气很是温柔。
我退后一步，不想和她争辩。
从小到大，她都这样。
每次都是，只要我想逃离她的掌控，她就给一颗糖哄我。
校门口人多眼杂，有认识的同学和我打招呼。
我妈很是委屈，当着同学的面问：
「楠楠你为什么一直不回家？」
「妈妈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惩罚我？」
说着说着，她眼角就红了。
班里同学边界感都很强。
我妈刚开始表演，打过招呼的同学就一溜烟跑路。
没打招呼的直接略过，当没看见。
我妈有些愣神。
这是她第一次卖可怜失手。
我被她拦着脱不了身。
「妈，我没钱，我要赚钱。」
我妈擦擦眼角，继续表演慈母：
「楠楠从小就让妈妈省心，不像你弟弟，总是操不完的心。」
「学习也不上进，昨天老师打电话批评，说他小考又垫底。」
「楠楠，和妈妈回家，帮弟弟补习吧。」
「弟弟有出息，你以后嫁人才会有靠山。」
我妈循循善诱。
以前的我或许真会妥协。
但快饿死过的我不会。
「我们还没月考。」
「我要赚钱。」
我妈从包里抽出两百元：
「你这孩子真是的，没钱不会告诉妈妈？」
「妈妈怎么忍心让你饿着呢。」
「这是妈妈找舅舅借的，你要记住舅舅的恩情。」
我没接。
我妈想硬塞给我：
「妈，从小到大，我欠了舅舅不少恩情。」
只要表姐不要的东西给我，我妈都让我记住舅舅的恩情。
我妈很欣慰：
「是啊，我家楠楠最孝顺了。」
「我不想再欠舅舅的恩情，所以这次就算了。」
我妈脸有些僵。
这要不是在校门口，她的慈母假面肯定都碎了。
「妈，你回家吧。」
我将卤猪蹄放地上，径直回了学校。
今日诸事不顺，不宜捡瓶子。
6
我妈说不动我，直接找上了班主任。
周一，刚上完早自习，我就被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我妈背着门正对班主任哭诉：
「老师，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找您的。」
「楠楠从小就倔，生活费不要，家也不回。」
「上周五还和我说自己有办法赚钱。」
「您说说，这么小一个姑娘，她能赚什么钱？」
「上次月考也没考好，我真怕这孩子走上歪路。」
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是我嫌生活费少吗？
是我不回家吗？
是我自己想这么小就赚钱吗？
她凭什么，凭什么这么污蔑我！
我刚准备进去和她理论一番，坐我妈对面的班主任就冲我轻轻摇了下头。
她将纸巾放我妈跟前。
「爸妈是可以绑定学校校园卡的。」
「生活费花楠不收，你可以直接给她充校园卡。」
哭声停止，我妈有些慌张地解释：
「楠楠根本不告诉我她的卡号。」
班主任实话实说：
「身份证就行，不需要卡号。」
「听说花楠同学的弟弟在初中部。」
「我们学校小初高的系统都是一样的。」
我妈有些恼羞成怒：
「她连家都不回，我怎么管？」
「老师，您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班主任也没好脸色：
「这位家长，你今天是来干嘛的？」
我妈自觉失言，压低声音恳求：
「我不想楠楠学坏，她每周必须回家。」
「不行。」
班主任直接拒绝。
「为什么？我女儿是在你们学校上学，不是卖给你们学校，你们没资格不让她回家。」
我妈声音很急切。
班主任声音很平静：
「花楠是特招生。」
「我们学校对特招生的成绩有要求，达不到标准······」
我妈气愤地打断班主任的话：
「当初合同可是说好了，除生活费外，免除所有费用。」
「招生那边说好了的。」
「你们不能出尔反尔。」
班主任抽出当时签好的合同，指给我妈看条款。
「合同上也说过，特招生成绩达不到标准是要被劝退的。」
「而且学校有权收回之前答应的所有条件，包括学生名额。」
最后几个字戳到我妈心窝。
她喃喃道：
「那怎么办？」
「她弟弟刚好适应，可不能被劝退。」
班主任似笑非笑：
「这边建议家长不要让她分心。」
「三次考不进年级前十，会被学校劝退。」
我妈慌张地从包里掏出一沓钱：
「行，我不打扰她学习。」
「这有一千元，请您转交给她。」
「您记得劝她不要找乱七八糟的兼职，学习为主。」
班主任笑着点头：
「那是自然的。」
「我对花楠同学寄予厚望。」
说完，老师对办公室门口站着的我说：
「花楠同学，过来拿钱。」
我妈愕然，下意识开口：
「这钱是你……」
「妈，我不要，我说过我不想欠舅舅恩情。」
我妈忍着脾气改口：
「是你爸爸刚发的奖金。」
「没钱直接打电话给妈妈，不要去乱……」
「花同学，还有一分钟上课。」
班主任打断我妈的长篇大论。
「谢谢。」
从我妈手里接过钱，我转身就跑出了办公室。
「老师，您说说这孩子。」
身后，我妈笑着抱怨。
「我有课。」
班主任干脆利落地打断。
7
有钱后，我用不着捡瓶子了。
整个周末都在学习。
第二次月考，我正常发挥。
年级第七，班级第一。
奖金四千。
我妈知道后，又来校门口拦我。
她讨好地递给我一份自己卤的猪蹄。
见我接过猪蹄，她委婉地提出家里的窘境。
「楠楠，你很节约的，花不了那么多钱。」
「这钱给妈妈一半，等以后家里有钱会还你的。」
还？
用嘴还吗？
我善意提醒：
「妈，我压岁钱还在你那呢。」
「要是没钱，就暂时用我压岁钱吧。」
我妈脸上闪过几许尴尬：
「那……压岁钱妈妈用完了。」
「还有弟弟的呢。」
我妈着急道：
「你弟弟压岁钱存着娶媳妇呢，哪能乱花。」
「再说，妈妈只是借用，又不是不还。」
「楠楠难道不信妈妈吗？」
我双手一摊，学着我妈的腔调回道：
「不是不信妈妈，是楠楠没钱。」
「楠楠买了网课，3999 元，还剩一块，妈妈要吗？」
我没骗我妈，我确实买了英语网课。
3999 元的网课，我找了三个人拼，一人 999 元。
「妈妈，我快没生活费了……」
我妈彻底破防：
「你是猪吗？那么能吃！一千元那么快就没了？」
「我不管你了，你爱干嘛干嘛！」
「只要不影响你弟弟。」
说完，她扭头就走。
走前还不忘从我手中抢过特意给我带的卤猪蹄。
我转身，和宁萌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
宁萌答非所问，很是气愤。
「你妈怎么这样呢！」
「太过分了！」
「妈妈怎么还能是这样的呢？」
说完，她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我······
我妈对我不好，她哭什么啊。
校园门口人来人往。
怕她丢脸，我一把将她按在我胸前。
「别哭啦。」
「我没事的，真的。」
不抱希望就不会奢望。
我只想超过目前的年级第一。
他比我高 18 分，英语满分，多我 19 分。
我要一分一分地补上那 19 分。
8
月考后，宁萌重新住校。
我俩每晚都在宿舍听英语网课。
听完她还不忘评价：
「讲得不错。」
我诧异：
「你怎么知道？」
宁萌嘿嘿一笑：
「我妈妈就是英语老师啦。」
「她从小就教我……」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没了。
忙着刷题的我没注意她情绪不对。
等我回神，人都哭完了。
我有些赧然。
「怎么了？」
刚还悄咪咪哭的宁萌嚎了一声：
「呜呜呜，我想我妈妈了。」
啊？
昨天她妈妈不是刚来宿舍找她吗？
两人有说有笑半天。
宁萌那声妈喊的那个甜哟。
不知真相的我不敢随意安慰。
只能默不作声地拍拍她的头，递给她一本错题册。
「这是你的错题，我整理出来的。」
「你看看，下次同类型的别犯。」
宁萌抬头，两颗眼泪要掉不掉：
「我这么伤心，你就想着让我看错题册！？」
她不理解我的无情。
而我只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难道你还想被停卡？」
宁萌哼一声，擦干泪，打开错题册，就在草稿本上画画画。
「无情的花同学！」
在我的鞭策·不·督促下，宁萌的数理化进步飞速。
期末考试，吊车尾的她首次出现在成绩名单中间。
「我进了全校前百，班级 20。」
许同学气得撕毁赌约：
「我输你四次，不来了。」
「暑假好不容易赚的被你薅走三分之一。」
嘚瑟的宁萌很大度，敲诈许同学十顿大餐才同意赌约作废。
我和谢懋乐得看她们打闹。
我也很高兴。
年级第三，班级第一，8000 元奖金。
比年级第一少 6 分。
我相信，我很快就能超过他。
9
寒假学校不留住宿生。
我的身份证在我妈手里，没办法住酒店，只能回家。
我都准备好我妈冷脸赶我走，然后我向她索要身份证的戏码了。
谁知她一见我就笑弯了眼。
「楠楠回来了？」
「快，正好家里有客人。」
进屋后，我见着一大一小两位客人。
瞬间警铃大作。
我妈热情又恭敬地给客人介绍我：
「刘姐，这就是我女儿，楠楠。」
「楠楠，快叫刘阿姨。」
互相打过招呼后，我妈直奔主题。
「楠楠，你寒假没事就帮刘阿姨家小玲补习下。」
「妈妈说的是。」
「楠楠，别不懂事……你说什么？」
我妈惊讶地朝我看来。
我笑着重复：
「我说，妈妈说的是。」
我妈脸上的笑真诚了几分：
「我就说楠楠最懂事。」
我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妈妈，我需要用下身份证原件。」
我妈有些警惕：
「好端端的，拿身份证干嘛？」
我神态自然：
「学校填资料，需要身份证原件。」
「关于下学期奖学金的。」
「只有今天一天。」
我妈放松警惕，蹙眉说：
「必须今天吗？」
「只有今天。」
我乖巧地开口：
「妈妈不愿意，那我就不填。」
「听说那奖学金挺多的。」
我妈笑呵呵地说：
「哪能不愿意，是怕你把身份证弄丢了。」
「我去给你拿，你先陪陪刘阿姨说话。」
刘阿姨有些矜持地开口：
「听说你中考数理化满分？」
「嗯。」
「有你帮小玲补习，我放心。」
「等小玲成绩提升，阿姨给你包个大红包。」
「谢谢刘阿姨。」
可惜要让你失望了。
补课是不能补课的。
很快，我妈就拿着身份证从屋里出来。
「你早去早回。」
「好的，妈妈。」
我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从我妈手里接过身份证。
走到玄关处，我妈突然开口：
「你还背着书包干嘛？」
「不嫌重啊。」
说着，她笑着向我走来，走到近处，她重重按了下我肩膀，低声警告：
「别耍花招，早点回家。」
我不情不愿地放下书包。
「好的。」
我妈满意地拿走我书包。
拿走就拿走。
反正书包里只有一堆试卷。
没了再复印。
出门后，我直奔小区门外的小卖部。
回家前我多了个心眼，将行李箱暂时放在小卖部里。
老板娘认识我，放她那很安全。
现在我只佩服自己未雨绸缪。
喘匀气后，我借老板娘手机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
向她说明填资料的事。
「好，知道了。」
「你要没住的地方，可以来我家，我家有多余的房间。」
班主任友好邀请。
我拒绝三连。
虽然我成绩好，但我还是怕老师。
是个人都怕老师。
10
我拖着行李箱去了高铁站。
买了最近一趟去南省的高铁。
快十个小时的行程。
下高铁后，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
她快气疯了。
「你在哪？怎么是南省的手机卡？」
「南省。」
我妈压着火气哄我：
「楠楠你不是答应我帮小玲补课吗？」
「怎么和妈妈撒谎呢？」
「快回来帮小玲补习，别让妈妈难做。」
我用她的腔调回：
「妈妈，我不是说过不免费补课吗？」
「是妈妈先让我难做的呢。」
我妈略显焦急：
「楠楠，听话，回家，妈妈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
「是不是有人带坏你了？」
我噗嗤笑出声：
「妈妈，别这样行吗？」
「弟弟出生后，除了口头爱我，您还爱过我吗？」
「我是您的女儿没错，但我不是您的工具。」
撕下面具的我妈朝我大吼：
「花楠，别给脸不要脸！」
「你现在还没成年，别逼我找警察带你回来。」
我啧了一声：
「妈妈想找就找，我想，学校应该不会要这么离经叛道的小孩吧。」
「就是不知我被劝退后，弟弟还能不能读。」
弟弟是我妈的死穴。
果然，那边安静了。
「行，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
「你等着，有你求我的时候。」
说完，不等我回话，啪的一下挂断电话。
我乐得自在。
我找了家只接待女客的民宿住下。
没人打扰的寒假，我过得很轻松。
寒假，我又拼了几门网课。
每天都用宁萌借给我的笔记本上课。
上完课就总结刷题。
简直不要太爽。
寒假就在我上网课、刷题中度过。
开学前一天，我买高铁票回了自己城市。
开学第一天，同学们又在讨论自己寒假做了什么。
宁萌终于白了回来。
「我陪宁妈妈去瑞士度假，那风景真不错。」
谢懋有些疲倦：
「我家规矩多，寒假都在走亲访友。」
许同学更疲倦：
「我舅用我用上瘾了，员工放假我不放。」
「呜呜呜，最后工资还没舅妈包给我的红包大。」
许同学抬头，咦了一声：
「花楠，你气色挺好啊。」
「因为我这个寒假过得还不错！」
宁萌眼睛亮晶晶：
「你没回家？」
我点头：
「嗯，我跑去南省呆了一个寒假。」
「哇···」
「你一个人吗？」
我骄傲地点头。
「好厉害！」
「暑假还去吗？」
「不出意外，应该会。」
家回不了一点。
「到时我们一起。」
许同学哟嚯一声：
「加我一个。」
「那破班，谁想上自己去上。」
路过的生活委员：
「还有我。」
我们在畅想暑假的过程中，暑假来了。
高一下学期，我收获蛮大的。
期中考试后，我的成绩排名稳居年级第一。
每次都有一万奖学金。
我办了张银行卡，将钱全存进卡里。
目前除去开支，余额还有 6 万。
真好。
刚一放假，许同学就被奴役了。
不甘心的她将我带去了她舅舅的公司。
「这就是你口中的小破公司？」
我指着面前的高楼。
许同学挠挠头：
「哎，和我本家比起来，这的确不算大。」
「我俩只是打杂，你这么爱学习，多学学总没错。」
没错个屁。
累死了。
我每天忙里偷闲抽空学习。
两个月的暑假，将我养了半年的肉全减了下去。
不过好在受益不浅。
我得到的不止 10w 打杂费。
还有成人中的为人处世、职场里的人情世故。
暑假胖了一圈，黑了几度的宁萌很嫉妒。
她闹着寒假也要跟着许同学去打杂。
「婉拒，我舅只要优等生。」
宁萌气恼。
许同学逗她：
「其实你也可以去。」
宁萌眨着双眼：
「真的吗？」
许同学点头：
「你先去算下八字。」
宁萌蒙圈：
「干嘛？」
「看看适不适合当我舅公司的吉祥物啊。」
「许蝉，受死！」
宁萌炸毛。
11
高二寒假，我同样跟着许同学去打杂。
5 万到手。
准高三的暑假很短。
十五天假期，我们五人去了南省。
我带着她们直奔上次我住的民宿。
许同学大手一挥，包下了整个民宿。
我们说平摊。
「看不起我？」
「这点小钱和我平摊？」
好吧，有钱任性。
玩了三天后，我们捡起课本。
许同学不想学：
「我要出国。」
「出国也要成绩。」
我反驳。
「我也出国。」
宁萌举手。
剩下两个全都举手。
我按下她们四人的手：
「那也得学。」
「别出国当文盲被人笑。」
「咱不给国人丢脸，乖。」
剩下十一天，她们被我鞭策得差点和我绝交。
最后一天，我们恋恋不舍地上了飞机。
飞机上的视野很辽阔。
前路，我来了。
12
或许真的怕我成绩不保害弟弟被劝退。
我妈这两年都没敢太作妖。
只偶尔给我打电话，说家里很困难。
想从我这要点钱。
我就笑着回：
「行啊，那我退学。」
几次之后，我妈电话都不打了。
高考时间越来越近。
班上的同学有的保送，有的出国。
有合同在，我必须参加高考。
关键时刻，不能出岔子。
我的成绩在某个点上稳住了。
每次都比曾经的第一名高 20 分左右。
宁萌重新住校，依旧和我同寝。
我跟着她吃上了营养餐。
每天早起我俩就去操场跑步，下雨就在寝室运动。
身体素质不能落下。
考完那天，我整个人都松快了下来。
她们四人陆续出国，独留我一人。
有银行卡余额托举，我直接坐飞机去了南省。
南省是我心中的净地。
现在的我非常需要它。
13
高考成绩出来时，我还在飞机上。
到学校后，班主任脸上全是欣喜的泪水。
「花楠，老师没看错你。」
「你不只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名，还是全省第一。」
「恭喜你，状元。」
我给班主任一个熊抱：
「谢谢您，老师。」
是您的支持，让我有勇气和爸妈抗衡。
是您的劝导，让我认清只有强者才有主导权。
也是您，让我学会自己疗伤。
「是你自己厉害。」
14
五人群里，大洋彼岸的她们同样在恭喜。
高考后，她们一人出几千，送我个手机。
还没推辞，她们就开口。
「不要我就送你原石。」
「我送你一块金砖。」
「我送你点我自己的股份。」
「我送你一万桶水。」
好吧，只有手机最便宜。
我也是有手机的人了。
生活委员再次和我道歉：
「高一我真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啊。」
宁萌第一次没因这个话题呛她。
「其实她是有原因的。」
谢懋：
「嗯，之前初中一个特招生爱装穷。」
「总喝矿泉水，人问就说没钱买食物。」
许同学：
「你知道的嘛，我们学校的同学人傻钱多。」
宁萌：
「就数许傻子被骗得最多。」
许同学：
「好意思说我，某人都被骗停卡了。」
我：
「那你们怎么不觉得我在骗？」
宁萌：
「那颗原石你一直没卖。」
「你最饿的时候都没想着卖，所以我就信了啊。」
「你又没骗过我钱，还免费补习我三年。」
其他三人：
「同上。」
我哭笑不得。
原来那颗原石是试探。
还好我不懂货，不敢轻易卖。
后面饿得受不了，哪还有心思想原石。
我趁机将自己的情况全都说了。
宁萌：
「那有啥，其实我只是宁家养女。」
「我哥是我未婚夫，他有女朋友。」
谢懋：
「我爸喜欢养蛊，我兄弟姐妹十多个，只有我一个婚生子。」
「毕业后我就回国争夺家产。」
许同学：
「我爸爱小老婆，我妈把我往我舅那送，为了让我提前适应职场。」
「我毕业也得回国争家产。」
生活委员：
「我家还算正常，上头有三个哥哥。」
「哥哥们厉害，很宠我。」
「他们让我出国玩玩，回来给我个公司玩。」
我：
「够了, 资本家们，请闭嘴！」
15
我回了趟家。
我已成年, 有些事该解决了。
家里热火朝天，围满了人。
亲戚们都在说我爸妈教导有方, 教出个状元。
爸妈脸上显出几丝心虚，又很快掩住。
见我回来后, 亲戚们把自家还没高考的孩子往我跟前送。
「花楠啊，你帮弟弟妹妹们说下怎么学的呗。」
我看了眼爸妈。
我妈有些紧张。
「全靠我妈教得好。」
我妈有些受宠若惊：
「哪里, 是这孩子聪明。」
又是一番客套恭维。
没过多久，亲戚们陆续离开。
我爸出门送人，我妈则在家试图和我缓和关系。
「楠楠, 要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我径直往我曾经的卧室走。
我妈想拦没拦住。
卧室早已大变样，没床的卧室堆满了杂物。
我冷笑：
「不用。」
「妈, 有想对我说的吗？」
我妈闭眼, 不再做表面功夫：
「你弟弟成绩不过关, 没能初升高。」
「中考成绩也不行, 压根进不了。」
「你能帮帮他吗？」
「可以。」
我答应得很快。
我妈高兴坏了：
「真的吗？」
「妈妈就知道, 你一定会帮你弟弟的。」
「但我有条件。」
我妈的笑容戛然而止：
「什……什么条件？」
「我要迁户口。」
「不可能！」
我妈直接拒绝。
「那就算了。」
「弟弟成绩连普通高中线都没上。」
「妈妈，我就不劳您费心了, 您先给弟弟找个好点的职高吧。」
「你一定要这么狠心吗？」
我妈问我。
「妈妈, 狠心的不是我。」
「您忘了初三老师家访的事吗？」
我读的初中也有高中院校。
初中班主任也很看好我。
她想把我留在本校读高中。
可以直升, 不用参加中考。」
我妈死活不同意。
我问她为什么。
那时的她还没被我揭穿真面目。
她温柔地说：
「妈妈想让楠楠的人生完美。」
「人生重要的考试，妈妈不想楠楠错过。」
中考成绩出来后, 我们班主任亲自来我家, 想让我读本校高中。
我妈冷笑拒绝：
「我女儿，要读就读最好的。」
她选了那所赫赫有名的私立高中。
学校从幼儿园开始招生。
每年只收少量成绩优秀的外校学生。
我妈不是为了我。
她是用我给我弟的未来铺路。
可是凭什么？
都是她生的。
我弟能经常啃猪蹄。
而我。
为了不被饿死, 我狂喝水。
还被同学误会我装穷。
要不是，要不是我内心足够强大。
可能早已崩溃。
我妈最终还是同意了迁户口。
迁户口前, 她要我给她写个保证书。
我带她去找高中招生处主任。
在主任点头后, 我们去了市政。
迁户口的流程很繁琐。
好在一天能搞定。
我和爸妈分了户。
我妈看到我户口上的地址：
「你买房子了？」
嗯，我用这几年攒下的奖金在同一个镇上买了套老破小。
老破小便宜，买完还有余钱。
不为别的, 只为能迁户。
没了户口约束的我是自由的。
「楠楠，你是不是一直恨着我们？」
分别前, 我妈问我。
我笑着回她：
「妈妈，有的子女和父母缘分浅。」
「我是其中之一。」
考上状元后，我先在五人群里说想用学校的百万奖金换一个学生名额。
生活委员：
「那什么，我大哥是校董，这事我来解决。」
「一百万呀！你在想什么！」
「就当我给那件事道歉吧。」
我·····
「你都为那件事道了多少歉？还没完啊。」
生活委员：
「但你当时哭得真的好惨，绝望无助。」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我谢谢您。」
生活委员：
「不客气。～」
「完「」我弟高考失利，连三本都没考上。
爸妈嫌丢脸, 休年假带我弟出门旅游。
朋友圈都没发一个。
清大毕业后，五人群里除了生活委员都回了国。
许同学：
「大小姐回国抢夺家产了。」
谢懋：
「蛊王来矣，速速撤退！」
宁萌：
「今晚聚餐，我带男友。」
生活委员：
「德国留子，在线祝福。」
许同学；
「花摄政王, 大小姐有情，年薪七位数。」
谢懋：
「干嘛和我抢人！她是我的！我的！」
我：
「各位是不是忘了, 我们合开了家公司。」
「你们出钱，我出力，老奴力不从心。」
来源：霜霜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