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正好在屋里喝茶,听见“林桂芝”这个名字,脑子一下子被拉回了二十多年前。林桂芝啊,是我们村出了名的“狠角色”,从年轻到老,得罪的人比她吃过的米还多。她死的时候七十出头,听说是脑溢血,一个人在屋里躺了两天才被发现。那天正好刮大风,邻居闻见她家飘出怪味,才破门进去
那天清早,村头广播刚响,我就听见邻居王婶嘀咕:“哟,林桂芝死了?还真是现世报啊。”她一边说,一边把菜篮往胳膊上一挂,转身就往菜地走,连站都没站一下。
我正好在屋里喝茶,听见“林桂芝”这个名字,脑子一下子被拉回了二十多年前。林桂芝啊,是我们村出了名的“狠角色”,从年轻到老,得罪的人比她吃过的米还多。她死的时候七十出头,听说是脑溢血,一个人在屋里躺了两天才被发现。那天正好刮大风,邻居闻见她家飘出怪味,才破门进去看。
村里人一听她死了,别说悲伤,连去她家看热闹的人都不多。她家门口冷清得很,只有两个老房东还在她家地里干活的老头站在一边抽烟,说:“活该啊,作孽太多了。”
林桂芝年轻时长得其实挺水灵的,大眼睛瓜子脸,还爱打扮,一口一口“城里话”,走哪都挺风风火火。她嫁给村东头的赵三后,刚开始日子还算过得去,可不到两年,她就变了。有人说是她嫌赵三太老实,不会赚钱;也有人说她在镇上找了个有钱的男人,从那之后眼睛就不朝下看了。
她开始管家里钱,一分钱都不让赵三碰,说是“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赵三憋着气干活,挣钱都交给她,她却常常去镇上打麻将、买衣服、串关系,连孩子都不怎么管。有一次,她儿子发烧烧到四十度,她在麻将桌上还说:“再打一把就走。”等送去医院,孩子都快抽过去了。
村里人看不过眼,背后议论得多了,她干脆连邻居也不理了,谁说她坏话,她就拿砖头砸人家窗户。有一次,老李家的狗跑到她地里拉了一泡屎,她二话不说,提着铁锹就把那狗给打死了,还骂骂咧咧地说:“狗都学你们家不要脸。”
后来赵三忍不住跟她吵,她一怒之下砸了锅碗,扔了行李,说自己要搬去城里,和那个姓何的老头住。赵三求她,她撂下一句:“老娘不是给你当免费保姆的。”真走了,孩子也不管了。那年孩子才十一岁,瘦得像根柴火棍。
她去了城里几年,听说真让那个姓何的男人养了她,还开了个小饭馆。可好景不长,那老头后来生意破产,林桂芝就像变脸一样,直接把人赶走,饭馆转手卖了,自己带着点钱又回了村。
本以为她回来会低调些,结果更嚣张了。她回来的第一天就去找赵三,嫌他没本事,说要重新收拾这个家。赵三不愿意,她就闹,说他“没本事还不许别人回来帮你管家”。邻居看不过去,她一骂十,嘴快得跟机关枪一样,谁也吵不过她。
后来赵三实在受不了,搬去儿子那儿住了。她一个人住老房,白天还是穿金戴银,背着皮包晃来晃去,谁都不理。偶尔跟村干部打交道,也是把人吼得一愣一愣的,说什么“你们这帮人一辈子都爬不上城里去”。
她活得倒是够张扬,可真到老了,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儿子从小对她就有怨气,长大后去了外地打工,结婚都没告诉她,十年没回来过。听说也换了手机号,压根就不联系她。林桂芝嘴上不说,背后悄悄托人找过好几次,儿子就一句话:“我妈早死了。”
她也不是没后悔过,有次村里老太太看见她晚上一个人坐在村口的石凳上,抹眼泪。可第二天早上,她照样高跟鞋哒哒哒地在路上走,跟谁都不打招呼,好像昨晚的哭不是她。
她去世的那天,村干部头都大了,通知亲属来料理后事,却发现除了儿子一个远房亲戚都没有。她儿子电话打了三天才打通,那头冷冰冰地说:“我很忙,没空回去。”
连丧假都不请。
村里找人抬棺材都难,好几个人一听是她的丧事,直接拒绝。
最后还是村里请了两个外地打工的,说给一天一百五,他们才肯出手。送葬那天,整个灵堂冷清得跟冬天的坟地似的,连纸钱都没几张。村里有个老光棍喝了点酒,走过去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她活着的时候这么横,死了连八个人都凑不齐来送她一程。”
埋她那天,我也去了,就当是看个结局。她躺在那棺材里,脸化得白白的,嘴巴抿着,那副倔强的劲儿还在。可旁边连一声哭都没有,就像是送走一个陌生人。老赵也没来,听说早就搬到城里去当保安了,再也不愿提起她。
那天风特别大,纸钱一撒就飞远了,有的粘到树上,有的进了沟渠,没人去捡。村干部还得强颜欢笑地说:“都烧点吧,算是对她的一点交代。”可众人都知道,这个“交代”,不过是做给人看的。林桂芝这一生,得罪的人太多,太狠,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回家路上,我对王婶说:“你说她这么精明一辈子,到头来图个啥?”
王婶嗤了一声:“人活着不能太绝,走路别只看眼前,得想想身后有没有人给你抬棺。”
这话我记了很久。林桂芝这一生,嚣张、强势、算计,谁都不放眼里,可到头来,连个真心送她一程的人都没有。她赢了面子,输了人心,活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人啊,活一辈子,最怕的不是没钱没势,而是你走那天,连个愿意喊你一声“走好”的人都没有。
来源:莎莉说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