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李桂兰把最后一沓黄纸叠成元宝时，窗台上的吊兰正耷拉着叶子。她抬头看了眼日历，清明前三天，手机里还没等来儿媳赵琳的消息，心里像压了块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的。

李桂兰把最后一沓黄纸叠成元宝时，窗台上的吊兰正耷拉着叶子。她抬头看了眼日历，清明前三天，手机里还没等来儿媳赵琳的消息，心里像压了块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的。

＂王磊，你再问问赵琳，清明到底回不回来？＂ 她对着客厅里看电视的儿子喊，手里的浆糊刷在黄纸上，发出沙沙的响。

王磊趿着拖鞋过来，挠了挠后脑勺：＂妈，琳子说她们公司赶项目，清明节要加班。＂

＂加班？＂ 李桂兰把手里的元宝往桌上一磕，＂去年也说加班，结果我在她朋友圈看见去逛商场了。她是觉得给你爸上坟晦气？＂

＂妈，你别想那么多。＂ 王磊拿起个元宝掂量着，＂琳子怀孕五个月了，来回坐车折腾。再说这房贷每个月八千，她不上班哪行？＂

李桂兰心里咯噔一下。这套三居室是前年买的，首付六十万掏空了她和老伴一辈子的积蓄，月供八千说好是儿子儿媳承担，可自打赵琳怀孕后，就变成她用退休金来填这个窟窿。老伴走得早，她一个人靠着每月四千二的退休金过活，现在每月要匀出大半还房贷，日子过得紧巴巴。

＂她那工作一个月才七千，扣了社保剩六千，不够房贷零头。＂ 李桂兰把浆糊罐子重重合上，＂我这把老骨头，天天去早市捡烂菜叶吃，就为了帮你们还房贷。她倒好，连老爷子的坟都不肯来磕个头。＂

清明节当天，李桂兰揣着纸钱独自坐公交去墓园。刚摆好祭品，就听见身后有两个年轻媳妇聊天。

＂你看赵琳朋友圈没？昨天飞去三亚了，说是什么孕期散心。＂

＂她不是说要加班吗？再说她婆婆不是还帮着还房贷呢？真舍得。＂

李桂兰手里的打火机 ＂啪嗒＂ 掉在地上。她掏出手机，点开那个许久没敢细看的朋友圈 —— 赵琳穿着碎花裙站在椰树下比耶，配文 ＂孕期也要好好爱自己＂，发布时间正是昨天下午。

原来所谓的加班，是去三亚度假。李桂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指冰凉。她想起自己上个月为了凑房贷，把老伴留下的那块老手表偷偷当了；想起赵琳怀孕后，自己每天变着花样炖汤，结果人家嫌油腻全倒了；想起每次提起上坟，赵琳总说 ＂现在都兴网上祭拜，老一套没必要＂。

回到家时，王磊正坐在沙发上削苹果。＂妈，上坟顺利不？＂

李桂兰把包往茶几上一扔，手机 ＂哐当＂ 砸在玻璃面上，正好显示着赵琳的朋友圈。＂顺利，顺利得很。＂ 她扯着嘴角笑，声音却发颤，＂你媳妇在三亚给你爸 ＇ 云祭拜 ＇ 呢，够新潮。＂

王磊的脸瞬间涨红，支支吾吾道：＂琳子说... 是公司奖励的团建...＂

＂团建？＂ 李桂兰抓起桌上的房贷催款单，＂她团建花的钱，是不是我这个月退休金里抠出来的？王磊你给我说清楚，这房贷到底要我还到什么时候？＂

＂妈，再等等，等孩子生下来琳子就去上班...＂

＂我不等了。＂ 李桂兰打断他，从抽屉里翻出存折，＂这五年我帮你们还了四十八万房贷，够意思了。从这个月起，你们自己想办法。＂

她当晚就收拾了个帆布背包，把攒下的两万块私房钱塞进去。第二天一早，趁儿子儿媳还没醒，悄悄锁了门。公交站台的广告牌上，桂林山水的照片看得她心里发痒 —— 那是老伴生前总说要带她去的地方。

坐上南下的火车时，李桂兰给王磊发了条短信：＂房贷你们自己还，我出去走走。别找我，等我想通了自然会回来。＂

车窗外的油菜花开得金灿灿的，她掏出老花镜，翻开旅行社送的小册子。以前总想着省钱给儿子还房贷，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现在忽然觉得，六十岁的人生，也能像这春天一样，重新冒出点嫩芽来。

在阳朔遇龙河上坐竹筏时，她看见岸边有对老夫妻互相搀扶着拍照，笑得满脸皱纹。掏出手机想给王磊发张风景照，犹豫了下又收起来。或许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但她也该有自己的日子了。

晚上住民宿，老板娘送来一碗桂花糕，甜丝丝的味道漫在舌尖。李桂兰忽然想起老伴在世时，总说她是个 ＂闲不住的陀螺＂，这辈子为儿女转，为家庭转，就没为自己转过半圈。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王磊发来的消息，问她在哪，钱够不够用。李桂兰回了个定位，没说别的。月光透过木窗棂洒在地板上，她摸着背包里那本崭新的旅行日记，忽然笑得像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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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为虚构故事，旨在展现一种生活态度和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并非真实事件。］

来源：俊俏面条zteD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