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有一双鬼手,能织出人心善恶 我曾是江湖最神秘的杀手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13 09:58 4

摘要:我绣的牡丹能招蝴蝶,绣的寒梅能凝霜气,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双手最擅长的,是让负心人在梦里哭断肝肠。

齐倾辞有一双“鬼手”,绣花针下能织出人心善恶。

她曾是江湖最神秘的杀手,却因一场背叛隐姓埋名。

直到那个纨绔世子司空羽找上门,逼她重拾绣针。

这一次,她要绣的不是花鸟,而是天下负心人的命!

1

我绣的牡丹能招蝴蝶,绣的寒梅能凝霜气,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双手最擅长的,是让负心人在梦里哭断肝肠。

南城旧巷的青石板总带着潮气,我的“阿辞绣坊”就窝在巷尾第三家,门楣上挂着褪色的蓝布帘,像个怕见人的旧梦。

此刻我正给一幅《百鸟朝凤》收针,指尖银针穿破最后一层绢布时,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这声音太脆,太张扬,和这条巷子里的吱呀木门、昏黄灯笼格格不入。

蓝布帘被人用折扇挑开,带进来一阵金桂香的熏风。

来人穿着月白锦袍,腰间挂着双鱼玉佩,折扇“啪”地展开,露出一张被京城贵女们追捧的脸。他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护卫,衬得他越发像只误入穷巷的孔雀。

“齐倾辞?”他慢悠悠地念出这个名字,尾音拖得像戏文里的腔。

我捏着绣花针的手顿了顿,针尖刺破指尖,一滴血珠落在绢布的凤凰眼里,竟像活了过来。

三年了,除了坟里的人,该没人记得这个名字。

2

“你认错人了。”我低头用绢帕擦去血珠,声音尽量平和,像对待寻常问价的客人,“这里只有阿辞,做些绣活糊口。”

他轻笑一声,折扇敲了敲案几,上面的绣绷晃了晃。

“是吗?可我听说,‘鬼手’的针,既能绣出满堂春色,也能绣断人的三魂七魄。”他俯身靠近,我闻到他衣料上的龙涎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尤其是那些负心薄幸之徒,死在你针下的,坟头草该有三尺高了吧?”

姜婆婆端着刚蒸好的米糕从隔壁过来,见这阵仗吓得脚步发软:“阿辞,这是……”

“老人家,借一步说话。”他没回头,目光始终锁在我脸上,像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旧物。

我怕姜婆婆受惊,起身挡在她身前:“这位公子,若要买绣品,我给您看样册;若要寻仇,出门左转是衙门。”

他忽然从袖中摸出个东西,“啪”地拍在案几上。

那是枚青玉佩,边角缺了一块,上面还沾着早已发黑的血迹——是“影阁”的信物,当年我从师兄胸口拔出来的那枚。

姜婆婆“呀”地低呼一声,我反手将她推出门外,关上门的瞬间,指尖银针已经抵在了他咽喉。

“你是谁?”我的声音冷得像冰,三年来刻意藏起的戾气全涌了上来,“影阁覆灭时,你还穿开裆裤吧?”

他竟不怕,反而用折扇轻轻拨开我的针:“家父曾是影阁外围供奉,可惜站错了队,被你那位好师兄一刀抹了脖子。”

他指尖划过玉佩上的血迹,“这血,一半是你师兄的,一半是我爹的。”

3

我捏着针的手在抖。

不是怕,是恨。

当年师兄为了坐上影阁阁主之位,亲手毒杀了师父,又在我背上捅了三刀,把我丢进乱葬岗。

若不是姜婆婆路过,我早成了野狗的口粮。

“说吧,你想要什么?”我收回针,指尖的血珠滴在《百鸟朝凤》上,晕开一小团暗红。

“杀个人。”他直起身,恢复了那副纨绔模样,仿佛刚才谈及杀父之仇的是别人,“吏部侍郎张谦,强占了商户的女儿,逼死了结发妻子,如今正纳第三房妾室。这种人,该入你的‘负心录’了吧?”

影阁时期,我确实有本小册子,记着那些背信弃义之徒。

可我早已不是那个以杀证道的“鬼手”,我只想守着这绣坊,看姜婆婆晒被子,听巷口卖花的阿婆吆喝。

“我早已不碰那些事。”我转身收拾绣线,声音硬邦邦的,“公子请回吧。”

他却不急,慢悠悠地踱到绣架前,看着那幅未完成的寒梅图:“张谦下个月要升任尚书,到时候他那商户女儿的爹,还有他发妻的弟弟,怕是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他忽然伸手,指尖擦过我腕间那道狰狞的旧伤——那是当年被师兄用铁钩划破的,“你躲得掉吗?当年你没杀成的人,如今换个身份,照样在人间作恶。”

4

我猛地攥紧拳头,针尾深深嵌进掌心。

张谦的名字我听过,上个月那商户女儿苏白夜来绣坊,哭着要我给她绣块护身符,说爹被张谦打断了腿,自己马上要被强娶。

我当时只能塞给她些碎银,劝她去告官。

可官官相护,哪有她的活路?

“事成之后,”他抛出诱饵,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帮你把影阁剩下的余孽,一个个找出来。”

这句话像针,精准刺中我最软的地方。

三年来我夜夜做噩梦,梦见师兄站在我床前,笑着说“小师妹,你跑不掉的”。

我抬头看他,他眼底没了刚才的轻佻,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我叫司空羽,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不能让张谦活着。”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巷子里亮起第一盏灯笼。

我看着案几上那枚染血的玉佩,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鬼手的针,该绣世道清明,不该绣江湖仇杀。”

或许,我欠师父的,欠那些被辜负的人,一句迟来的公道。

5

“我要他死得像个笑话。”我拿起那枚沾了我血的银针,在烛火下看了看,针尖泛着幽蓝的光,“不能见血,不能有外伤,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遭了报应。”

司空羽挑眉:“这才是‘鬼手’的手段。”

“别叫我那个名字。”我将银针别在发髻上,开始解围裙,“三日后,你去城西破庙,给苏白夜带二十两银子。”

他应了声好,转身要走,又忽然停下:“张谦府里有个老嬷嬷,是他发妻的奶娘,你可以从她那里找机会。”

我没回头,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潜入张府。

影阁教我的不仅是杀人,更是如何像影子一样钻进人心的缝隙里。

张谦贪色,府里女眷多;

他自负,总觉得没人敢动朝廷命官。

这两样,足够我绣出一场好戏了。

6

司空羽走后,我关了绣坊的门,从床底拖出个木箱。

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些锈迹斑斑的工具:浸过麻药的丝线,能引虫蚁的香料,还有一枚磨得极细的骨针——那是师父送我的第一件礼物,说能“绣出人心底的鬼”。

我摸着骨针,忽然想起师兄当年也是这样,总爱拿我的“负心录”取笑:“师妹,这世间负心人多如牛毛,你绣得过来吗?”

那时我信他,信影阁能替天行道。

直到他亲手把毒酒递到我面前,我才明白,最该被绣进册子的,是他自己。

烛火摇曳,我将骨针藏进袖中,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

镜中的女人面色平静,眼底却燃起三年未灭的火。

7

穿针的时候,指尖总想起张谦那张油光满面的脸。

三日前在绣坊见过他一面,他带着新纳的妾室来挑嫁妆绣品,眼角的褶子里都堆着得意,仿佛这世间女子的眼泪,都能化作他升官的垫脚石。

我换了身灰布衣裳,头发挽成普通妇人的髻,跟着送绣活的婆子进了张府。

府里正忙着张谦纳妾的事,红绸子挂得像烧起来的火,丫鬟仆妇来来往往,没人留意我这个补绣屏风的“阿婆”。

老嬷嬷住在后院西厢房,窗台上摆着几盆快蔫了的兰草。

我借着送茶水的由头进去时,她正对着一张泛黄的画像抹眼泪——画上是个素衣女子,眉眼温婉,想必就是张谦的发妻。

“嬷嬷,这绣线颜色旧了,我给您换簇新的青黛色吧?”我放下茶碗,拿起她手边绣了一半的荷包,那针脚歪歪扭扭,倒像是用心绣的。

她抬头看我,眼里满是警惕:“你是谁?”

“前院新来的绣工,听说您这儿有旧活要补。”我指尖轻轻抚过荷包上的并蒂莲,“这花样,是故去的夫人喜欢的吧?”

老嬷嬷的手猛地一颤,针线掉在地上。

我弯腰去捡,趁机将一枚浸过安神香的银针对着她袖口蹭了蹭——不是害人,是让她待会儿说真话时不那么紧张。

“夫人走的那年,才二十四……”她果然松了口,声音发哑,“张大人从前不是这样的,他对着夫人发誓,这辈子只疼她一个……”

我静静听着,指尖的绣线在指间绕成圈。

男人的誓言,有时比蛛丝还轻,风一吹就散了。

8

摸清了张谦的作息,他每晚亥时必喝一碗参汤,由老嬷嬷送去书房。

我算准时辰,在厨房外的廊下“偶遇”端着汤碗的老嬷嬷,假装脚下打滑,手里的绣花绷子正好撞在她手腕上。

“对不住对不住!”我慌忙去扶,指尖的银针快如闪电,在汤碗边缘一抹,那浸了特殊药草的丝线便融在了参汤里。

这药草不会致命,却能勾起人最深的恐惧,尤其是那些藏在心底不敢见光的龌龊事。

老嬷嬷没察觉异样,只嘟囔了句“毛手毛脚”,便匆匆往书房去了。

我躲在石榴树后,看着张谦的身影映在窗纸上,他接过汤碗一饮而尽,随后便开始在屋里踱步,像是在烦躁什么。

月亮爬到中天时,书房里忽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看见老嬷嬷跌跌撞撞跑出来,脸色惨白:“快来人!大人……大人他……”

9

我混在涌去的仆役里,挤在书房门口。

张谦趴在书桌上,背弓得像只煮熟的虾米,眼睛瞪得滚圆,嘴角还挂着涎水,手里攥着半张写了“苏氏”的纸——想必是苏白夜的名字。

“吓死我了……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叫起来,说什么‘别找我’……”老嬷嬷抖得像筛糠,却偷偷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冲她微不可察地摇了头,示意她少说。

仵作来了又走,最后只说是“中了邪祟,惊悸而亡”。

张府乱成一锅粥,新纳的妾室哭哭啼啼要回娘家,那些攀附张谦的官员躲得比谁都快。

我趁着混乱溜出后门,袖口还沾着刚才帮老嬷嬷整理衣襟时蹭到的香灰。

巷口的石阶上,司空羽正等着我。

他换了身藏青便服,手里把玩着枚玉佩,倒少了些纨绔气。

“比我想的快。”他递过一个钱袋,“这里是五百两。”

我没接,反而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把这个交给苏白夜,让她带着爹远走。”

里面是我这几年攒的积蓄,加上刚才从张谦书房顺手牵羊的几张银票——都是他刮来的民脂民膏。

10

他挑眉看我,接过油纸包掂了掂:“你倒不像传闻里那样只认人命不认钱。”

“我杀的是负心人,不是印钞机。”我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

“周万里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他声音沉了些,“那人比张谦更狠,当年把结义兄弟的家产卷空,还逼得人家娘子卖了孩子还债。”

我脚步顿住。

卖孩子这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

影阁覆灭那年,我在乱葬岗见过被丢弃的婴孩,小小的身子冻得硬邦邦的。

“地址。”我没回头,声音冷得像冰。

司空羽报了个绸缎庄的名字:“他明面上是做丝绸生意的,实际上……”

“不必多说。”我打断他,“三日后给你消息。”

回到绣坊时,姜婆婆正坐在门槛上纳鞋底,见我回来,慌忙把手里的东西藏起来。

我眼尖,瞥见那是块眼熟的布料——和影阁当年的夜行衣料子一模一样。

11

“婆婆,这布哪来的?”我走过去,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

她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捡……捡的,看着结实,想给你做双鞋。”

我没再追问,转身去烧热水。

铜镜里映出我平静的脸,可心里却翻江倒海。

姜婆婆是个普通的孤老,怎么会认得影阁的料子?

她当年救我,真的只是偶然吗?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三下,已是三更天。

我坐在绣架前,拿起司空羽送来的周万里画像。

画上的男人看起来斯文儒雅,嘴角还带着笑,可那双眼睛里藏着的贪婪,和当年的师兄如出一辙。

我抽出一根银线,在烛火上烤了烤,线尾立刻蜷成个小小的钩子。

这是影阁的“缠魂线”,能随着血脉游走,勾出人心底最恐惧的记忆。

12

银线在指尖转了三圈,突然绷直,针尖正对着周万里的画像。

这张脸我已看了三日,眉骨高突,眼尾下垂,笑起来时总像在算计什么——司空羽说得没错,这种人的心早就被铜臭泡烂了。

戏楼后台的脂粉气混着汗味,我蹲在角落里修补白伶的戏服,眼角余光却盯着二楼雅间。

周万里今晚又来了,还是那身石青马褂,手指在茶盏边缘敲着奇怪的节奏,目光黏在台上的白伶身上,像苍蝇叮着蜜。

“阿辞姐,这凤冠上的珍珠掉了颗,您看能补吗?”小丫鬟捧着个鎏金冠子过来,声音里带着怯。

她是戏班班主捡来的孤女,总怕做错事。

我接过凤冠,指尖抚过那处缺口:“用米珠代替吧,更衬白老板的肤色。”

说话时,银线已顺着指尖缠上小丫鬟的袖口,“你去给白老板送壶新茶,就说润嗓子。”

小丫鬟应声去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雅间门口。

周万里果然伸手去接茶盏,指腹擦过小丫鬟的手腕——那正是我缠了银线的地方。

他浑然不觉,指尖已沾了些微不可察的粉末,那是我用曼陀罗花粉和蛇床子磨的,单独用harmless(无害),混着他常喝的参茶,却能勾出心底最深的魇。

白伶在台上唱到“君既无情我便休”,周万里突然笑出声,拍着桌子叫好。

我低头穿针,针尾在烛火上燎了燎,针尖立刻泛出幽蓝。

13

三更散场时,周万里没像往常一样纠缠白伶,反而急匆匆地离开了。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马车拐进富商聚集的芙蓉巷。

街角的醉汉吐了一地,酒气冲得人发晕,我却在那股酸腐气里闻到了别的——是影阁特有的“牵机香”,淡得像初春的雪,却能让中了曼陀罗粉的人,把幻觉当成真的。

谁在帮我?

回到绣坊时,姜婆婆正坐在灶台前烧火,火光映着她的白发,像结了层霜。

我刚要开口,她却先递过一碗姜汤:“夜里凉,暖暖身子。”

碗沿还带着她的体温,烫得我指尖发麻。

“今天去戏楼,见着个熟人。”我试探着说,眼睛盯着她的手。

那双手布满老茧,却异常稳,当年给我包扎背上伤口时,也是这样不抖不颤。

她添柴的手顿了顿:“老眼昏花,记不得什么人了。”

灶膛里的火星溅出来,落在她布鞋上,她浑然不觉。

14

周万里疯了的消息是在第五天传来的。

听说他在自家宴会上突然掀了桌子,抱着柱子哭喊,说看到挚友的鬼魂来索命。

那些被他卷走家产的商户堵在门口,扔烂菜叶和石头,他竟赤着脚冲出去,一头撞在石狮上,脑浆溅了满地。

我站在巷口听卖报的小孩吆喝,手里捏着刚买的桂花糕。

甜香漫进鼻腔时,忽然想起影阁的地牢,师兄也是这样,被师父发现私吞密令后,疯疯癫癫地喊着“不是我”,最后被乱箭射死。

“滋味如何?”司空羽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手里把玩着块玉佩,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刺眼的光。

我把桂花糕递给旁边的乞儿:“不如你父亲死时,你尝到的滋味。”

他脸上的笑僵了瞬,随即又漫开:“至少他们都还了债。”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影阁余孽查到了些踪迹,在西郊废园。”

15

姜婆婆是在我收拾行囊时不见的。

灶台上的粥还温着,锅盖歪在一边,像是走得很急。

门闩上别着张字条,墨迹洇了边角,是用左手写的:“西郊废园,单刀赴会。”

我捏着字条的手在抖,纸边缘割得掌心生疼。

这字迹我认得,当年师兄在乱葬岗给我留的绝笔,也是这样歪歪扭扭——他故意用左手,怕我认出他的笔迹。

司空羽的马在巷口嘶鸣,我冲出去时,他正勒着缰绳等我。

“别去。”他皱眉,“是陷阱。”

“她是为了我。”我翻身上马,裙角扫过马镫,带起一串火星,“三年前她救我时,就该想到有今天。”

马蹄踏过青石板,我忽然想起姜婆婆总在夜里缝补的衣裳,针脚细密,和影阁的夜行衣如出一辙。

想起她看我腕间旧伤时,眼里一闪而过的痛惜,那不是对陌生人的怜悯。

16

废园的门虚掩着,推开门时,铁锈摩擦的声音在暮色里格外刺耳。

姜婆婆被绑在老槐树上,嘴里塞着布条,看到我时拼命摇头。

树底下站着个穿黑袍的人,背对着我,手里把玩着枚青玉佩——和司空羽给我的那枚,一模一样。

“小师妹,别来无恙?”那人转过身,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

是师兄。

他没死。

我握着针的手突然稳了,指尖银线自动绷直:“当年乱葬岗的野狗,没把你啃干净?”

他笑起来,刀疤跟着扭动:“托你的福,被姜护法救了。”

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你以为她真是好心救你?她是奉了师父的命,看管你这颗‘鬼手’棋子。”

姜婆婆呜呜地挣扎,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

我看着她,忽然想起那些寒夜里,她总把暖炉塞进我被窝,说“阿辞,别总熬夜”。

银线在暮色里划出冷光,这一次,我要绣的,是迟到了三年的清算。

17

师兄脸上的刀疤在暮色里像条扭动的蛇,我盯着他手里那枚青玉佩,忽然想起当年他把毒酒灌进我嘴里时,也是这样笑着的。

“小师妹的针术越发精进了,”他用靴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杀张谦用‘牵魂线’,对付周万里用‘蚀心粉’,可惜啊,这些都是师父当年教你的,如今却成了你的杀人利器。”

姜婆婆在树上拼命摇头,眼泪把布条都浸湿了。

我握紧袖中的同心绣针——那是师兄当年送我的,如今针尾的银珠被我磨得锋利如刀。

“师父要是知道你用他教的本事滥杀无辜,怕是要从坟里爬出来。”师兄啧啧有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木牌,上面刻着“影阁”二字,“看见没?这牌子现在归我了,只要你跟我回去,副阁主的位置还是你的。”

我笑了,笑得肩膀发颤:“当年你捅我三刀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副阁主的位置?”

他脸色一沉,刀疤狰狞起来:“那是你不识抬举!师父偏心,把‘鬼手’的名号传给你,凭什么?我比你早入门三年!”他突然扬手,数枚毒针朝姜婆婆飞去,“既然你不肯回头,这老东西留着也没用!”

我早有防备,银线如流星破空,精准缠住毒针的尾端,反手一扯,毒针尽数钉在师兄脚边的泥土里。

“姜护法当年偷偷把你从乱葬岗救回来,可不是让你跟我作对的。”师兄盯着姜婆婆,语气阴狠,“她本可以杀了你,却违抗我的命令,你说,我该怎么罚她?”

18

“她不是你的护法。”我慢慢后退,将姜婆婆护在身后,“她是姜婆婆,是给我缝棉衣、煮姜汤的人。”

姜婆婆突然用力挣开布条,嘶哑着喊:“阿辞,走!他在酒里下了药,你的内力……”

话音未落,我果然觉得丹田一阵绞痛,眼前阵阵发黑。

是刚才回来喝的那碗姜汤!

“姜是好姜,就是加了点‘软筋散’。”师兄笑得得意,“姜护法亲手煮的,味道不错吧?”

我咬着牙站稳,指尖银线突然缠上他的脚踝。

他没想到我中了药还能动,踉跄着后退几步,正好撞在老槐树上。

“你以为这点药就能困住我?”我冷笑,当年在影阁,比这厉害十倍的毒我都熬过,“师兄,你忘了师父说的,‘鬼手’的厉害,从不在内力。”

19

银线在我掌心飞速旋转,织成一张细密的网。

这是“天罗网”,当年师父教我的最后一招,专缠人心魔。

“你卷走影阁秘银,勾结外敌,害死十七个同门的时候,夜里睡得着吗?”我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你霸占师弟的未婚妻,逼得她跳河的时候,敢不敢看水里的倒影?”

师兄脸色煞白,额头青筋暴起:“你胡说!我没有!”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银线突然收紧,勒进他的皮肉里,却不流血,只渗出些黑汁——那是他常年用毒留下的痕迹,“这网里,有你杀过的人的血,有你辜负的人的泪,你好好看看,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他突然惨叫起来,抱着头满地打滚,嘴里喊着“别找我”“我错了”。

我知道,他看见那些被他害死的人了,就像张谦看见怨妇,周万里看见挚友。

20

“阿辞,快住手!”姜婆婆扑过来想拉我,却被我避开。

“您早就知道他没死,对不对?”我看着她,眼眶发烫,“您留着影阁的布料,给我喝加了药的姜汤,都是为了他?”

姜婆婆老泪纵横:“老阁主临终前嘱咐,一定要保住你和他……他是被猪油蒙了心,可他毕竟是……”

“他是杀了师父的凶手!”我打断她,银线又收紧几分。

“也是你亲哥哥!”姜婆婆的话像惊雷,炸得我头晕目眩。

师兄在地上抽搐,断断续续地喊:“小……小妹……哥错了……”

我手里的银线“啪”地断了。

师父临终前说的“你还有亲人”,是这个意思?

师兄当年总把最好的伤药留给我,不是假的?

21

司空羽的剑突然破空而来,直刺师兄后心。

我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挡在前面,剑尖堪堪停在我咽喉前。

“你要救杀父仇人?”司空羽的剑在抖,眼里满是震惊。

我看着地上气息奄奄的师兄,又看看满脸痛苦的姜婆婆,突然笑了。

这世间的恩怨,比最复杂的绣样还难理清。

“把他交给官府。”我捡起地上的银线,转身解开姜婆婆的绳索,“影阁的债,该用王法来算。”

师兄被拖走时,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块绣了一半的平安符,针脚歪歪扭扭,像极了当年我初学绣活的样子。

回到绣坊时,天已经亮了。

姜婆婆收拾了包袱要走,说去给老阁主守坟。

我没拦她,只把那块平安符塞进她手里。

司空羽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朵刚开的栀子花:“听说城南新开了家点心铺,要不要去尝尝?”

我看着窗台上重新抽出嫩芽的兰草,拿起绣花针,开始绣一幅新的绣品——不是寒梅,不是牡丹,是万里河山,风平浪静。

从此,阿辞绣坊只绣日月,不绣恩怨。

【完】

来源:墨者三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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