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小单位(九)》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4-07 12:14 1

摘要:老全给褚宁布置了一个活儿,本省有位诗人获得了一个国家级的奖,让她去采访。褚宁有点奇怪,《女性之友》早就走商业化路线了,很少做严肃领域的访谈,上次的吴总,有话题度全国性的企业家都没发访谈,这次为什么要采没人看的诗歌?

今天股票赔得心都碎了,感觉连载这玩意完全是为了避免盯股票,为什么我就不能正视我命里没有偏财运这件事呢?唉!

老全给褚宁布置了一个活儿,本省有位诗人获得了一个国家级的奖,让她去采访。褚宁有点奇怪,《女性之友》早就走商业化路线了,很少做严肃领域的访谈,上次的吴总,有话题度全国性的企业家都没发访谈,这次为什么要采没人看的诗歌?

褚宁猜测或许与人脉有关,这位诗人的父亲是名老作家,作品一般但很会做官,曾是省里文联常务副主席,老全大概看在老主席的面子。诗人约褚宁去家中采访,诗人的书房并不大,但书柜顶天立地有种逼仄感。

褚宁惊讶于她的外貌。她大概三十五六岁,人是美的,温婉宁静。褚宁不懂诗,聊的都是她的经历以及对当代作家的看法,她经历没什么好说的,有个好爹,人生沟坎自动清除90%,又因为外形在文坛格外出众,有一份社科院闲职,不用坐班,靠社会活动就能把经济和精神过得双重充实。

她没有结婚,少了世俗的侵扰,日常就是看书写诗。褚宁真心喜爱她,因为她过着自己理想中的人生。褚宁看到她书柜上摆着一帧相框,橡木质地,黑白的,一条歪辫松松地搭在肩前,粗如手臂,令人羡慕的发量和至少十年前青春的容颜。背景里有幢白塔,褚宁好奇地问:“这是北海公园吗?”她微笑点头:“对,去北京玩的时候拍的。”照片上有行小字:1990夏,文峰摄于北海,宛妹留念。

褚宁蓦地想起老全的全名是全文峰,原来不只是为了搭建人脉的采访。她担心诗人看穿她的脑电波,半打岔半真心地赞美:“你真的好像许晴啊!”

诗人脸红了,称赞她容貌的男人自然很多,但出自一个年轻女孩嘴里,不是客套,不可不信。

老全接到了诗人的电话,褚宁被采访对象着实夸赞了一番,说老全强将手下无弱兵,带的编辑能干又懂事,老全感受到字字句句都与己有关,不由浑身热热的,梦中女神既然欣赏褚宁,他看褚宁也不由和颜悦色了许多,月末诗人这篇访谈打分把侯主任写的B改成了A,并且在选题会上大加赞赏,他还把杂志亲自给诗人送去。侯主任知道这活是主编派的,但没想到他如此看重,私下问褚宁这位诗人和侯主任什么关系,虽然他显得轻描淡写,但褚宁也没对他交底,只说诗人父亲是老主席,侯主任似乎恍然大悟,下次开会补充要把这篇范文贴布告栏供新编辑学习。

王丽娟对侯主任的浅薄嗤之以鼻,这个编制理论上看似属于侯主任,但他有个致命弱点,来了几个月大酒喝了不少顿,别说封二封底,连个内文铜版纸广告也没拉来过,带着泰国老板相老伴的公关公司也忽悠了他一道,后续黑不提白不提,否则试用期也不能从仨月变半年。它们盘子小,没有专门的广告部,发行部的负责人老张闲闲聊起侯主任,都是“那个二货”,言语中的轻慢还不如对待编辑部的小姑娘。

谁能拉到广告,这个编制就是谁的。王丽娟知道,褚宁知道,侯主任也知道。但这事对于他们的难度,就像你想谋个银行柜员的职,还要自带一亿元定期存款过来。王丽娟不是没想过突破同乡“舅舅”的缺口,她甚至带着她妈烙的枣馍,上他公司找过。前台小姐平静地请她预约了再来,她也平静地说我在外面等我舅一会儿。

那个等待过程是煎熬的,来往的人会不经意瞥她一眼,每一眼都透露着探寻和只有她能体会的轻视。等到快中午了,老板舅舅没有出来,但他秘书送出来一名中年男子,在前台还寒喧了几句,说什么“郝处我就不送你了,明天晚上别忘了提醒周处一定要赏光哈!”

王丽娟突然没有了等待下去的力气,她把枣馍袋子往前台一搁,冷淡地对那个扑克脸小姐说:“我还有事得先走了,这是给我舅的,你和他说一下我就不等他了。”下直着背脊翩然而去。

电梯里,郝处打量了她一下,问:“你是李董的外甥女?” 王丽娟还沉浸在烦躁情绪中,只微微点下头。看她态度傲慢,郝处反而更客气了,出了电梯问她去哪,需要捎她一段否。她说去省报业集团,郝处更加意外,问她做什么。她含糊说做记者,虽然不顺路,郝处还是表示要送她,路上闲聊,王丽娟得知他是某个管盖章部门的副处,立马热情了不少,俩人互加了MSN。郝处问她明天的饭局去不去,王丽娟当然想去,可又怕远房舅舅当场揭穿不认识她的场面,只能抱憾说明晚有事。

这段关系建立之后,王丽娟有一搭没一搭地会和郝处聊天,谈谈最近上映的电影,没有男人会拒绝年轻女生与他谈天说地,尤其当他的工作环境非常压抑。郝处渐渐和王丽娟说一些真话,媲如他是副处,周处才是正处且恋权,不过周处已经五十几,他才三十多,无论如何熬不过他了。

王丽娟也说了自己的苦恼,她不敢泄露自己没有编制,只说想为杂志拉广告获得升迁机会,郝处奇怪她怎么不找李董,王丽娟打马虎眼说李董觉得她这工作就是干着玩的,说过不顺心就去他集团,但她不想依靠舅舅,这种事就没法提。

郝处表示尊重理解,说这事也简单,投谁不是投,随便找个帮他办事的公司打个招呼,不就几万块钱的投放么?王丽娟欣喜道:“真的啊?那我的返点都归你。”郝处笑她说小孩话,他是看重这点钱的人么?不过他说部门里很多事情还是要老周拍板,周这个人没别的,就是喜欢和小姑娘跳舞,他建议王丽娟叫个小姐妹一起来陪周处唱唱歌,跳跳舞。、

王丽娟心领神会,询问是不是要漂亮的,郝处哈哈笑说:“一般漂亮就行,太漂亮的也看不上老头子吧!”她听过褚宁讲泰国老板的相亲故事,假装不经意地问褚宁要不要一起唱歌,有朋友请客,褚宁心有余悸,除了采访晚上不出门,尤其是和王丽娟或侯主任。王丽娟试探后也不强求,她也担心褚宁脾气浮躁坏了她的事。看了一圈实习生,年轻是真年轻,可没有一个好看点的,怕郝处反而责怪她办事不利。

她又想到人事姑娘,姿色是足够了,人也老实,难点在于有老公,不过她老公常年在外地,平时寂寞得很。可是,万一周处动了坏心思,这姑娘是人事的,在自己编制大计上坏事怎么办?她试探着问郝处,她有个闺蜜很漂亮,就是有老公,方便带她去吗?周处不会。。。。。

郝处笑她想什么呢?他们好歹是国家公职人员,怎么会为难小姑娘。王丽娟还是嫩点,放了心,约了时间叫上人事一起去唱KTV。人事小姐姐再钝感,到了包间也觉得别扭。屋里就两个男人,一个是老头,另一个也比她们大十来岁,年轻人看中年人都要老些的,何况公务员更显老。开始还正常点歌唱歌只是无聊,后面那个中年人突然建议跳舞,他和王丽娟跳,让人事陪老头跳。她刚要拒绝,周处点的《珊瑚颂》播了,在这庄严的伴奏下,王丽娟已经和郝处跳上了,人事只能硬着头皮让老头搭着她。那是个小包,黑乎乎极为局促,她猛踩了几下老头的脚,才博得了休息。此时王丽娟举着寻呼机说杂志社呼她,要回去改稿,人事知道他们月刊没有临时加班的,不由也急了,非要和她一起走。王丽娟发现这傻姑娘此时突然不傻了,可是如果让她走,不但得罪了两个处长,把她也得罪透了,还不如保留一方。

她极力安抚让人事留下,但她死活不肯留,王丽娟只好也陪着,后悔还不如找褚宁来。周处看女孩一脸烈士神色,也不好造次,没唱几首歌就结账离开了。但他没死心,要了人事的呼机,时不时给她留言,开始人事看到陌生电话还回电,后来一听是他声音就挂断,气得他在传呼台留言骂她没有教养。

这下郝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不由也迁恨于王丽娟,斥她不会办事。王丽娟也生气,捺住性子说人家是良家妇女,让陪着跳舞怎么和老公交代。郝处冷冷说:你找个有老公的来,周处这次是彻底生气了,广告的事你自己想辙吧!他恶毒地补了一句:去求求你那个不认识你的舅舅吧!原来他在饭局上早问过李董,舅舅表示没听说过有这个外甥女。

王丽娟气得发抖,感情早就知道她是撒谎,为了利用她,把她当作皮条客,这些诡计多端又抠嗦的老男人,还是年轻男人单纯点。自从这件事后,人事姑娘避着王丽娟走,再也不和她手挽手逛街吃饭。王丽娟也感觉这事当面难以启齿,就在网上给她道歉说:那两个老头她是一直叫叔叔的,是她舅舅的朋友,没想到那么坏。她气得和他们断绝关系了,还把郝处大骂了一通,然后有选择地复述她和郝处的对话发她看。然后王丽娟推心置腹地说:“咱俩都是有老公的人,虽然什么也没干,但老公知道了难免会误会,这事就当作我们的一个小秘密吧!咱们都忘了,还像以前一样。”

“以前是回不去了。”可她最后一句话还是提醒了人事姑娘,她想王丽娟拍拍屁股可以换工作,可自己要在这单位干一辈子,自己老公也没她老公那么大度。”她有些伤感,都说同事不能做朋友,这个同事看来不仅局限于一个办公室,甚至一个集团都不可以。

当褚宁和王丽娟试图表现却没表现出成果之时,侯主任也有了新动作。他认识了一位看起来很神气的男人,褚宁她们搞不清这男人做什么的,只感觉他很闲,经常打牌,因此在牌桌上结识侯主任。侯主任提议“情感絮语”采访一下跟这男人形影不离的一位姑娘,保险起见,安排褚宁去采。

这姑娘大约二十四五岁,过去是个空姐。褚宁傻乎乎问她为什么不做空姐,来到他们这里。她笑笑简短回答:“就是不想干了,和朋友出来玩玩。”褚宁又白目问她哪个朋友,她说就是你们见过的那个。褚宁问她以后打算做什么,她说:随缘,再说吧。

这稿件难写之程度超越褚宁的经验,她嗫嚅和侯主任说这女孩子很难采,说不出东西。侯主任不耐烦道:采访对象怎么说重要么?还不是看你怎么写?你管人家俩啥关系,只要能给咱们投放广告就行。

褚宁咬碎了笔头,写了一篇《选择漂泊》,编了一通女孩在天上飞,飞得倦了想落地,于是过上走走停停的日子。她没有提那个男人,因为实在插不进去,遇见了个朋友就跟着走了这事不符合常理。倒是侯主任夸她机灵,当事人也算满意,满意归满意,空姐的朋友还是没有投放。

不得不说侯主任人脉宽广,他又不知通过哪个哥们儿认识了一位曾在前中国首富麾下卖猪饲料的金牌销售,这个销售出来单干,他没有投放广告的需求,然而侯主任脑子灵活,劝他入股杂志,给自己弄个出品人当当。

名义上的负责人老全对这件事持谨慎态度,他们毕竟是省报业集团下面的边缘子刊,理论上讲没有私人入股的可能。尽管这时已经有不少刊物,尤其是时尚、女性类的经营不下去卖刊号,卖完可以说是风生水起,但这种事是要大领导拍板的,他都没有权力让渡刊号。

侯主任劝他:咱们不是资金紧张嘛?又不是真让他经营,一个卖猪饲料的懂个屁的文化,就是让他利用自己的销售网出去替咱们拉广告,大不了给他个广告部经理的头衔。

老全被他的巧舌如簧弄得心乱乱,确实下半年的工资还没着落,他勉强答应让销售试试看,但合同先不要签,起码要等他第一笔广告款进账后才能签。

侯主任两头骗,和猪饲料销售许诺的是让他做出品人,当然主业是广告业务增长。“出品人”新官上任,自己先印了十盒名片,又宣布要在编辑部开一个见面兼动员会。

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侯主任同意了,并且提前向全主编做了汇报,老全那日推托有事就没来。这位白萝卜般的胳膊上带着大金表的销售发现文字工作者很难管。他在自己的小公司里雇了两个女秘书,上班是不允许她们上网看报纸以及任何有字的纸,只能在面前摆一个本子一枝笔,眼观鼻鼻观心心入定,不然就被判定为摸鱼。

可这些编辑们在自己做出重要指示时,不但没有一个拿本子认真记录的,甚至有人还懒洋洋坐在电脑前面,他推测一定是在打游戏。他是冤枉了褚宁,虽然他的讲话一文不值,但褚宁当时在改一篇稿子,因为实在忍受不了浪费时间。

会后“出品人”对侯主任表达了严正不满,特别是打游戏的那个,侯主任也批评了褚宁。王丽娟悄悄笑说:下期咱们封底猪饲料的广告语怎么写啊?褚宁没听见,她正忙着找本子,准备下回开会时画只大猪头。

本子找到了,第二次会议却遥遥无期,销售和侯主任都觉得自己上当了。一个没面子一个没银子,他俩很默契地都不再去相逢的地方打牌。

来源:孟大明白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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