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蔡瑾妍把手轻轻放在依然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她期盼已久的小生命。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温柔的弧度，这是她和丈夫葛宸锋结婚五年来的第一个孩子。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是准备一顿浪漫的晚餐，还是直接把验孕棒放在他面前？她想看他惊喜的样子，
婚姻的裂缝里，有时会开出恶之花。
当我期盼的新生命悄然降临， 他精心构筑的谎言堡垒，却在一夕间轰然倒塌。
源自网络
(1)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车流声，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耳朵。
蔡瑾妍把手轻轻放在依然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她期盼已久的小生命。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温柔的弧度，这是她和丈夫葛宸锋结婚五年来的第一个孩子。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是准备一顿浪漫的晚餐，还是直接把验孕棒放在他面前？她想看他惊喜的样子，想看他像个大男孩一样跳起来拥抱她。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是宸锋回来了。
她站起身，迎向门口，脸上的笑容比窗外的夕阳还要暖上几分。
“宸锋，你回来啦？今天怎么比平时晚了一点？”她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声音里带着轻快的调子。
葛宸锋看起来有些疲惫，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领带也扯松了。他“嗯”了一声，目光有些闪烁，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她一个回家的拥抱，甚至没有多看她的笑脸一眼，就径直走向客厅，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蔡瑾妍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她跟过去，坐在他身边，关切地问：“怎么了？公司的事情很棘手吗？看你很累的样子。”
葛宸锋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烦躁：“没什么，就是有点累。饭好了吗？”
“马上就好，再炒个青菜就行。”蔡瑾妍看着他，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把好消息告诉他。或许等他吃完饭，心情好一点再说？
就在这时，葛宸锋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几乎是触电般地立刻坐直身体，飞快地瞥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微一变，然后拿着手机站起身：“我接个电话，公司的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向阳台，还顺手拉上了玻璃门。
蔡瑾妍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心里那点失落感慢慢扩大了。最近，他接电话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问起来就说是重要的公事，怕打扰她休息。她不是没有过疑虑，但五年的婚姻和一直以来的信任让她选择了压下那些不安。她告诉自己，宸锋只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他是在为他们的未来打拼。
阳台上的葛宸锋压低了声音，眉头紧锁，似乎在和电话那头的人争论着什么。
蔡瑾妍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去厨房把最后一个菜炒好。等她端着菜出来时，葛宸锋已经打完了电话，坐在餐桌旁，脸色比刚才更沉了。
“先吃饭吧。”她把菜放下，给他盛了碗汤。
葛宸锋拿起筷子，却有些食不知味，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宸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蔡瑾妍终于忍不住问道，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我看你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
葛宸锋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眼神有些慌乱，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别瞎想，就是工作上的烦心事。”
他顿了顿，像是为了转移话题，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放缓了些：“你最近好像胃口不太好，人也容易累，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周末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听到他关心的话语，蔡瑾妍心里一软，刚才那点疑虑又消散了些。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等待。她放下筷子，看着他的眼睛，脸上重新漾开温柔而期待的笑容：“宸锋，我确实有点‘不舒服’。不过不用去医院检查了，我已经知道原因了。”
“嗯？什么原因？”葛宸锋有些心不在焉地问，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我们……”蔡瑾妍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和一丝羞涩，“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我怀孕了，今天刚测出来的。”
她说完，便期待地看着他，等待着他预料中的狂喜和拥抱。
然而，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葛宸锋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敲着桌面的手指骤然停下，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他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收缩，里面清晰地倒映出蔡瑾妍含笑的脸，但那眼神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只有巨大的、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恐慌？
是的，是恐慌。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慌，迅速淹没了他原本只是疲惫烦躁的神情。
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下，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像是突然被抽干了所有的血液。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带着剧烈的颤抖，“你怀孕了？！这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你确定吗？”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幅度大到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盯着蔡瑾妍的肚子，仿佛那里面藏着一个会摧毁一切的怪物。
蔡瑾妍被他过激的反应吓到了，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心一点点沉下去。她不解地看着他，声音里带上了委屈和困惑：“宸锋？你怎么了？我们不是一直说想要个孩子吗？你……你不高兴吗？”
“高兴？”葛宸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荒谬感，“我高兴什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怀孕？！”
他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原地来回踱步，完全失去了往常的冷静自持：“不对……这不对……怎么会这么巧……完了……这下全完了……”
蔡瑾妍看着他如同困兽般的模样，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语，一颗心彻底坠入了冰窖。她扶着餐桌边缘，慢慢站起来，声音颤抖着：“葛宸锋，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怀孕’？什么叫‘完了’？我们的孩子来了，为什么对你来说像是灾难？！你到底怎么了？！”
巨大的失望和受伤感席卷了她，让她浑身发冷。她期盼已久的喜悦，在他这里得到的竟是如此不堪的反应。
葛宸锋停下脚步，猛地转向她，脸上血色尽失，眼神复杂地交织着恐慌、懊悔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瞬间刺破了他最后一丝伪装。
他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面色苍白、满眼是泪却强撑着站在那里的蔡瑾妍，巨大的压力终于冲垮了他的理智防线。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了一下，竟然直接滑坐在地板上，双手捂住了脸，发出了一声痛苦又绝望的呜咽。
“瑾妍……我……我对不起你……”他的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破碎不堪，“我……我外面有人了……她……她也怀孕了……已经……已经四个月了……”
轰隆一声——
蔡瑾妍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炸得她耳鸣眼花，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失去了声音和颜色。
她怀孕的喜悦，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被丈夫这突如其来的、残忍至极的坦白，砸得粉碎。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曾经是她天空的男人，此刻像一堆烂泥般瘫在地上，忏悔着最丑陋的背叛。
空气死寂。
只剩下那催命般的手机铃声，和葛宸锋压抑的、绝望的啜泣声。
蔡瑾妍的手下意识地护住小腹，那里原本的温暖此刻变得一片冰凉。
她的身体微微晃了晃，眼前一阵发黑。
(2)
那催命的手机铃声还在响，固执地切割着死寂的空气，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蔡瑾妍的神经。
她看着瘫坐在地上，捂着脸肩膀不断颤抖的葛宸锋，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飘离了身体，悬浮在半空，冷漠地看着这出荒谬绝伦的戏剧。地上的男人，是她爱了五年、嫁了五年的丈夫吗？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会给她一个幸福家庭的男人？
“你……再说一遍？”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不真实的空洞感，“谁怀孕了？四个月？”
葛宸锋不敢抬头，只是把脸埋得更深，呜咽声更大了一些，含混不清地重复：“对不起……瑾妍……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人……我混蛋……”
承认了。
他真的承认了。
蔡瑾妍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像是带着冰碴，刮得她喉咙生疼，瞬间将她从麻木中刺醒。巨大的痛楚和愤怒海啸般席卷而来，让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站起来！”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带着她自己都陌生的嘶哑和恨意，“葛宸锋！你给我站起来！看着我的眼睛说！”
葛宸锋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哆嗦，下意识地抬起头。他的脸上涕泪交加，头发凌乱，西装皱巴巴的，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精英模样，只剩下狼狈和丑陋。
他接触到蔡瑾妍那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震惊、痛苦和彻底的失望，他像是被烫到一样，慌忙又低下头，手脚并用地想要爬起来，却因为腿软试了几次才勉强站直，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是谁？”蔡瑾妍一步一步逼近他，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痛彻心扉，却又异常清醒，“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是谁？！你们在一起多久了？！说！”
“是……是林薇……”葛宸锋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她对视，“公司……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我们……我们在一起快半年了……”
半年？蔡瑾妍的心又被狠狠捅了一刀。这半年里，他有多少个加班的夜晚，多少个出差的周末，是躺在那个叫林薇的女人的床上？他每次回家，抱着她，说“老婆辛苦了”的时候，心里想的又是谁？
“半年……四个月……”蔡瑾妍喃喃自语，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呵……呵呵……葛宸锋，你可以啊！这边哄着我备孕，那边连野种都弄出来了！你把我当什么？！把你这个家当什么？！一个免费的保姆？还是一个给你兜底的傻子？！”
“不是的！瑾妍！你听我解释！”葛宸锋急切地想上前抓住她的手，却被她嫌恶地一把甩开。
“解释？你有什么好解释的？！”蔡瑾妍的眼泪终于决堤，汹涌而出，但她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哭声泄露出一丝软弱，“解释你怎么一边跟我上床，一边爬上她的床？解释你怎么算计着时间，让两个女人同时怀上你的种？！葛宸锋，你让我觉得恶心！恶心透了！”
她的目光落在他依然紧握在手里的手机上，屏幕已经暗了下去，但那个名字像毒蛇一样盘踞在她心头。
“刚才就是她打来的，对不对？”蔡瑾妍的声音冷得像冰，“那个林薇？知道你回家了，所以急着催你？怎么，是胎动不舒服了，还是又想要你过去陪她了？你去啊！你现在就滚去她那里！别在这里脏了我的地方！”
葛宸锋脸色惨白，慌乱地摇头：“不是的……她……她只是……瑾妍，你冷静点，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蔡瑾妍猛地抓起餐桌上的一个碗，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如同他们支离破碎的婚姻。
“那是哪样？！你说啊！”她歇斯底里地吼道，所有的委屈、愤怒和绝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是不是要我把她叫过来，我们三个人当面说清楚？！让她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背着我偷情的？！是怎么计划着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说啊！”
巨大的声响和蔡瑾妍崩溃的模样吓坏了葛宸锋，他彻底慌了神，语无伦次：“没有计划！真的没有！瑾妍，我爱的是你，我只是……只是一时糊涂……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没想过要离婚……她……她那个孩子是个意外……我让她打掉，她不肯……她非要生下来……我最近就是在为这事烦……”
“意外？”蔡瑾妍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话，笑得眼泪直流，“那你告诉我，我肚子里这个呢？对我们期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对你来说又是什么？另一个意外？还是压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葛宸锋被问得哑口无言，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蔡瑾妍苍白憔悴却异常锐利的脸，看着地上狼藉的碎片，看着这个曾经充满温馨此刻却冰冷彻骨的家，巨大的悔恨和恐惧终于将他淹没。
他“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瓷砖地上，抱住了蔡瑾妍的腿。
“瑾妍……老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哭得毫无形象，眼泪鼻涕蹭在她的裤子上，“求你……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这个家……我爱你啊……”
蔡瑾妍僵硬地站在那里，任由他抱着，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彻底沉下来的夜色。爱？这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是多么的讽刺和廉价。
“那她呢？”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心死后的漠然，“那个怀了你四个月孩子的林薇，你打算怎么办？”
葛宸锋的哭声顿了一下，抱得更紧了，声音含糊而绝望：“我……我会处理好的……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把孩子打掉，让她离开这里……瑾妍，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们好好过，我们一起期待我们的孩子出生，好不好？”
蔡瑾妍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处理掉？他说得轻巧。那是一个已经四个月的生命，不是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而他这副急于撇清关系、推卸责任的样子，更是让她从心底里感到发冷和鄙夷。
今天他能这样对林薇，将来有一天，会不会也这样对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无法重建了。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掰开葛宸锋紧抱着她的手。
她的动作很慢，却异常坚定。
葛宸锋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乞求和不祥的预感。
“宸锋，”蔡瑾妍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重重砸在他的心上，“我们离婚吧。”
(3)
“不……不行！我不同意！”葛宸锋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想要再次抓住蔡瑾妍，却被她后退一步，冷冷地避开。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写满了惊慌和拒绝，“瑾妍，你不能这样！我知道我错了，我罪该万死！你怎么惩罚我都行，打我骂我，让我当牛做马都行！但是不能离婚！我们还有孩子啊！我们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没有爸爸？”蔡瑾妍重复着这句话，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葛宸锋，你是不是忘了，你马上就要是另一个孩子的爸爸了？还是说，你打算那个孩子就不配拥有爸爸？”
她的话像冰冷的针，刺得葛宸锋浑身一颤，脸色更加难看。他语塞地站在那里，嘴唇哆嗦着，却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
“而且，”蔡瑾妍的目光扫过他，带着一种彻底的失望和疏离，“你觉得，在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我还能让你做我孩子的爸爸吗？让你教他什么？教他怎么欺骗感情？教他怎么不负责任吗？”
“我不是……我不会……”葛宸锋徒劳地辩解着，声音虚弱无力。
“你不会？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证明你就是这种人！”蔡瑾妍打断他，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但她强压着，不让自己再次失控，“你瞒着我出轨，你让情人怀孕，东窗事发了，你第一反应是恐慌，是隐瞒，现在跪在这里求我原谅，转头却想着用钱去打发那个同样怀着你孩子的女人！葛宸锋，你有一点担当吗？你对你造成的这两个生命，有一丝一毫的尊重吗？”
她的质问，一句句，一字字，都像重锤敲在葛宸锋的心上，让他无处遁形。他颓然地低下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那……那你要我怎么办？”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茫然，“那两个……难道你要我都负责吗？”
蔡瑾妍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疲惫。跟一个永远只想着自己，永远在权衡利弊，永远不知道真正责任为何物的男人，再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那是你的事，葛宸锋。”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去解决。但我的生活，我的孩子，从此以后，都与你无关了。”
她不再看他，转身走向卧室，开始冷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证件，银行卡，几件随身衣物。她的动作很快，没有丝毫犹豫。
葛宸锋慌了神，跟在她后面，堵在卧室门口：“瑾妍，你要去哪？这么晚了你能去哪？你别走！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就算……就算你要离婚，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离啊！你冷静一下！”
“冷静？”蔡瑾妍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我很冷静。从你承认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冷静过。这个地方，多待一秒都让我窒息。”
她拉着行李箱，用力推开他，走向门口。
“你不能走！”葛宸锋死死拉住她的箱子，“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我必须对你负责！”
“负责？”蔡瑾妍猛地回头，眼神锐利如刀，“你唯一需要负责的，就是尽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至于孩子，”她下意识地护住小腹，语气斩钉截铁，“这是我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跟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用尽全身力气夺过行李箱，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
葛宸锋追到门口，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蔡瑾妍那张冰冷决绝的脸，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顺着门框滑坐在地上，双手插入头发中，发出了痛苦又绝望的低吼。
电梯一路下行，蔡瑾妍挺直着背脊，面无表情。直到走出单元门，晚风裹挟着夜的凉意吹拂在她脸上，她才猛地停下脚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无声地疯狂涌出。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瘦削的肩膀因为压抑的哭泣而不断耸动。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寂和无助。
过了好久，她才慢慢平复下来。她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温暖而关切的声音：“喂？妍妍？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葛宸锋那小子又加班不管你啦？”
听到闺蜜苏曼熟悉的声音，蔡瑾妍的鼻子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曼曼……你睡了吗？”
“还没呢，追剧呢。怎么了？你声音不对劲啊？”苏曼立刻察觉到了异样。
蔡瑾妍顿了顿，轻声道：“曼曼，我现在……能去你那里住一段时间吗？”
电话那头的苏曼沉默了一秒，随即声音立刻变得严肃而紧张：“出什么事了？你跟葛宸锋吵架了？他欺负你了？！你现在在哪？站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开车来接你！”
“不用，曼曼，我打车过去就好……”
“少废话！发定位给我！原地等着！”苏曼不容置疑地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蔡瑾妍的心里涌入一股暖流，冲淡了些许寒意。还好，她不是一无所有。
十几分钟后，苏曼的车疾驰而来，一个急刹停在她面前。苏曼跳下车，看到她脚边的行李箱和苍白如纸的脸色，顿时就炸了。
“我靠！蔡瑾妍！到底怎么回事？！葛宸锋那个王八蛋呢？他真敢欺负你？！看我不撕了他！”苏曼一把抱住她，连珠炮似的问道，语气里全是心疼和愤怒。
蔡瑾妍靠在她温暖的肩膀上，一直强撑着的坚强瞬间瓦解，眼泪再次涌出。她哽咽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曼曼……他出轨了……外面那个女人……怀孕四个月了……”
“什么？！”苏曼猛地松开她，眼睛瞪得滚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随即滔天的怒火瞬间席卷了她，“葛宸锋这个杀千刀的畜生！人渣！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他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别去，曼曼……”蔡瑾妍拉住她，疲惫地摇摇头，“我不想再看见他，一眼都不想。我们先回去吧，我好累……”
苏曼看着好友脆弱的样子，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心疼地搂住她：“好，好，我们先回家，回家再说。不怕，妍妍，有我在呢！”
她帮蔡瑾妍放好行李，扶她上车，系好安全带。一路上，苏曼气得咬牙切齿，骂了葛宸锋一路，又不停地安慰蔡瑾妍。
到了苏曼的公寓，给她倒了杯热水，看着她喝下，苏曼才稍微冷静下来，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跟我说说。什么时候发现的？那个女的是谁？”
蔡瑾妍靠在沙发上，将今晚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曼。从葛宸锋反常的表现，到自己怀孕的喜悦，再到他听闻消息后的崩溃和最终不堪的坦白……
苏曼听得火冒三丈，几次忍不住想骂人，又硬生生憋回去，只是紧紧握着蔡瑾妍冰凉的手。
“这个天杀的混蛋！渣男中的战斗机！”听完之后，苏曼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还有脸求你原谅？他还想让你打掉孩子？他做梦！妍妍，你做得对！这种男人绝对不能要了！离婚！必须离！而且不能便宜了他！”
她顿了顿，看着蔡瑾妍依旧平坦的小腹，语气变得担忧起来：“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这个孩子……”
蔡瑾妍的手轻轻覆盖在小腹上，那里似乎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属于新生命的悸动。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我要生下他。”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无论我和葛宸锋之间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他。”
苏曼看着好友眼中重新亮起的光，虽然微弱，却代表着新生和希望。她用力点头：“好！生下来！我陪你一起养！咱们俩还怕养不好一个孩子吗？让那个渣男和他的小三见鬼去吧！”
这一夜，蔡瑾妍躺在苏曼家的客房里，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夜无眠。泪水流干了，心里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荒芜和必须前行的决绝。
而另一边，葛宸锋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几十个未接来电，有林薇的，也有蔡瑾妍的（他后来打的），但他一个都没接。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烟头明明灭灭的光，映照着他扭曲痛苦的脸。
他的人生，在他自以为是的掌控中，彻底脱轨了。
(4)
第二天一早，蔡瑾妍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眼睛又肿又涩，头也昏沉沉的。身侧是陌生的环境，提醒着她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噩梦。
客厅里飘来食物的香气。苏曼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牛奶、鸡蛋和烤好的面包。
“醒啦？快去洗漱，吃点东西。”苏曼看到她出来，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试图驱散好友脸上的阴霾，“你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营养必须跟上！”
蔡瑾妍心里一暖，点了点头。洗漱时，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拍了拍脸颊。蔡瑾妍，你不能倒下，为了孩子，你也必须坚强。
吃完早餐，苏曼坚持要陪她去医院做一次全面的早孕检查。挂号，排队，做B超……当医生指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孕囊，告诉她宝宝很健康，已经有了胎心搏动时，蔡瑾妍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悲伤，更多的是一种成为母亲的感动和责任感。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这个孩子，是她此刻最大的慰藉和勇气来源。
从医院出来，阳光正好。蔡瑾妍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对苏曼说：“曼曼，陪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
“律师事务所。”蔡瑾妍的目光看向远处，眼神坚定而清澈，“我要咨询离婚的事情。”
苏曼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好！早就该这样了！这种垃圾，就该早点分类处理掉！”
而与此同时，葛宸锋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胡子拉碴地出现在了公司。他一夜未眠，脑子里乱糟糟的，充满了蔡瑾妍决绝的眼神和林薇哭泣的脸。
他刚在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内线电话就响了。是他的秘书，声音有些紧张：“葛总……林薇小姐来了，说是有急事一定要见您……”
葛宸锋的心猛地一沉，烦躁感瞬间涌了上来：“说我不在！”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了。林薇穿着一件宽松的连衣裙，小腹已经能看出明显的隆起。她眼睛红肿，脸上还带着泪痕，直接冲了进来。
“宸锋！你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我给你打了一晚上！”林薇带着哭腔质问，声音引来了外面办公区一些员工的侧目。
葛宸锋脸色一变，立刻起身快步过去关上办公室的门，压低声音怒道：“你跑来公司干什么？！胡闹什么！”
“我胡闹？”林薇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找不到你，我担心你啊！你昨天电话里说的不清不楚的，说什么出大事了，然后就联系不上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她发现了？”
葛宸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到窗边，不敢看林薇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是，她发现了。不止发现了你，还发现了你怀孕的事。”
林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那……那她说什么了？她是不是要跟你闹？要离婚？”
葛宸锋猛地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隆起的小腹，又想到蔡瑾妍同样怀着他的孩子，一种前所未有的焦灼和绝望几乎要把他逼疯。
“她也怀孕了。”他声音干涩地说。
“什么？！”林薇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她……她什么时候怀上的？”
“就在最近。”葛宸锋颓然坐回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昨天刚查出来……然后我就……我就全说了……”
办公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林薇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她原本以为，凭借肚子里的孩子，她终于可以逼宫上位，取代蔡瑾妍成为名正言顺的葛太太。她甚至幻想过葛宸锋离婚后，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可她万万没想到，蔡瑾妍竟然也在同一时间怀孕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最大的筹码瞬间失去了优势。葛宸锋会怎么选？一个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和她期盼已久的孩子，一个是一时糊涂的露水情缘和意外而来的孩子……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林薇。她冲上前，抓住葛宸锋的手臂，急切地追问：“那你怎么说的？宸锋，你怎么跟她说的？你是不是答应她什么了？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孩子了？”
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葛宸锋的肉里，声音尖锐而充满恐惧。
葛宸锋被她晃得心烦意乱，猛地甩开她的手，低吼道：“你让我安静一下行不行？！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我哪边都不要行了吗？！”
他的怒吼吓到了林薇，也让她瞬间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可能并不乐观。她愣了一下，随即眼泪流得更凶，开始转换策略，哭得梨花带雨，试图唤起他的怜惜。
“宸锋……你不能这样……我只有你了……宝宝不能没有爸爸啊……”她抽泣着，肩膀微微抖动，“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逼你……可是我是真的爱你啊……我从没想过要破坏你的家庭，我只是想留下我们的爱情结晶……”
若是以前，看到她这副柔弱无助的样子，葛宸锋或许会心软，会内疚。但此刻，他满脑子都是蔡瑾妍那双冰冷失望的眼睛和决绝离开的背影，对比之下，林薇的眼泪只让他感到更加烦躁和压力倍增。
“爱？”葛宸锋嗤笑一声，笑容里充满了嘲讽和疲惫，“林薇，我们之间到底有多少是爱，有多少是各取所需，你心里不清楚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刺破了林薇最后的伪装。她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和怨恨。
“所以……你选择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吗？”林薇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鱼死网破的决绝，“葛宸锋，我告诉你，你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这个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你要是敢不管我们母子，我就去告诉你公司所有人，告诉所有客户，你是个什么样的伪君子！我看你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
图穷匕见。
葛宸锋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瞬间变脸的女人，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惹上的不仅仅是一段麻烦的婚外情，更是一个巨大的、可能彻底毁灭他的陷阱。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牢牢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完了。
他真的完了。
(5)
接下来的日子，对蔡瑾妍而言，是破碎后的重建。她向公司请了长假，暂时住在苏曼家。在律师的指导下，她开始冷静地收集证据，整理财产清单，为离婚做准备。过程很痛苦，每一次触碰那些代表着过去五年婚姻的物品和文件，都像是在揭还未愈合的伤疤。但苏曼一直陪在她身边，给她打气，帮她处理琐事。
葛宸锋期间给她打过无数次电话，发过无数条信息，从一开始的痛哭流涕的忏悔和哀求，到后来的焦躁质问，最后甚至带上了几分恼羞成怒的威胁，威胁她如果敢打掉孩子或者不让他见孩子，他就如何如何。
蔡瑾妍一概冷处理。电话偶尔接一两次，只是为了沟通必要的离婚事宜，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别人的事情。对于他的威胁，她只回了一句：“我的孩子，与你无关。律师会联系你。”然后直接拉黑了他的号码。
她的决绝和冷静，反而让葛宸锋更加抓狂和无力。他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情绪都得不到回应，只能在自己制造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而另一边，林薇的逼迫也越来越紧。她几乎天天去公司堵葛宸锋，或者打电话发信息轰炸，言语间时而哭诉哀求，时而威胁曝光，逼他尽快离婚娶她，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
葛宸锋被两个女人、两个孩子逼得焦头烂额，工作上频频出错，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颓废下去。他试图找朋友喝酒诉苦，但纸包不住火，风声渐渐漏了出去，圈子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异样和鄙夷。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众叛亲离，什么是社会性死亡。
一个月后，在律师的陪同下，蔡瑾妍和葛宸锋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正式商谈离婚协议。
葛宸锋看起来老了十岁，眼窝深陷，西装穿在身上都显得有些空荡。他看着对面安静坐着、气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平静坚定的蔡瑾妍，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蔡女士，葛先生，这是根据你们的情况拟定的离婚协议草案，请过目。”律师将文件分别推到两人面前。
条款清晰：夫妻共同财产分割（明显倾向于蔡瑾妍），子女抚养权（明确归蔡瑾妍所有），葛宸锋需支付高额的抚养费直到孩子成年，并一次性支付一笔补偿金。同时，协议明确限制了葛宸锋的探视权，具体探视方式和时间需由蔡瑾妍同意。
葛宸锋看着那些条款，手开始发抖。他抬起头，看向蔡瑾妍，声音沙哑：“瑾妍……你就这么恨我？一点余地都不留？连孩子……都不让我多见？”
蔡瑾妍抬起眼，目光清冷地看着他：“葛宸锋，我们之间谈恨，太奢侈了。我现在只想和你彻底划清界限，开始我自己的生活。至于孩子，一个背叛家庭、毫无责任感的父亲，不见或许对他更好。如果你还有一点为人父的自觉，就签字，然后处理好你另一边的事情，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母子的生活。”
她的话平静无波，却字字如刀，割得葛宸锋体无完肤。他看着她，终于明白，他永远地失去了这个曾经深爱他、包容他的女人。她不是恨他，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巨大的悔恨和绝望瞬间将他淹没。他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了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律师面无表情地看着。蔡瑾妍只是默默地将视线转向窗外，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安静而坚韧。
最终，葛宸锋还是在那份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像是斩断了他最后一丝奢望。
手续办得很快。拿到离婚证的那天，蔡瑾妍一个人去的。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轻轻挡了一下，然后抚摸着小腹，那里已经微微隆起了。
“宝宝，”她在心里轻声说，“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了。妈妈会努力，给你全部的爱。”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枷锁，虽然前路未知，但脚步却变得轻盈起来。
而葛宸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接到了林薇的电话。电话里，林薇的声音冰冷而强硬：“葛宸锋，离婚证拿到了吧？现在，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了。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立刻跟我结婚，房子车子一样不能少，抚养费按最高标准给；第二，如果你不娶我，那就一次性付清我和孩子到成年的所有费用，数字你自己掂量，否则，明天你公司的邮件系统和行业论坛上，就会出现你的精彩故事。”
葛宸锋听着电话里的最后通牒，看着手里那本冰冷的离婚证，再想起蔡瑾妍刚才那淡漠疏离的眼神，他站在民政局门口，人来人往，却只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终于彻底破防了。
他没有回答林薇，只是缓缓地、缓缓地蹲了下去，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像个孩子一样，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嚎啕大哭起来。
他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家庭，失去了爱人，即将失去财产和名誉，并且，注定要永远背负着对两个未出世孩子的愧疚和罪责。他的贪婪、自私和懦弱，最终换来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无法挽回的悲剧。
(6)
时间是最好的疗药，也是最公正的裁判。
转眼一年多过去。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午后，社区花园里充满了孩子们的欢笑声。蔡瑾妍推着一辆精致的婴儿车，和苏曼并肩散步。车里的宝宝已经十个多月大了，是个漂亮的小男孩，取名蔡安珩，寓意平安珍贵，像美玉一样。小安珩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世界，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
蔡瑾妍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洋溢着柔和而满足的光辉，那是属于母亲的独特韵味。虽然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但有苏曼这个干妈和家里父母的帮衬，她熬过了最难的阶段，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她甚至利用之前的积蓄和离婚获得的补偿，开了一家小小的工作室，时间自由，足以兼顾工作和孩子。
“哎呀，我们家珩珩真乖，看看这小花花，好看不？”苏曼逗弄着小安珩，眼里满是宠爱。
“曼曼，这段时间真是多亏你了。”蔡瑾妍感激地看着好友。
“少来这套！跟我还客气？珩珩可是我干儿子！”苏曼豪爽地摆摆手，随即又压低声音，撇撇嘴道，“哎，你猜我前两天碰到谁了？”
“谁？”
“就葛宸锋那个渣男！”苏曼一脸嫌恶，“啧啧，差点没认出来，瘦脱相了，蔫头耷脑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听说那个林薇果然没放过他，闹得鸡飞狗跳，好像最后还是讹了他一大笔钱才同意分手，孩子生下来了，但好像根本不让他见。他现在在公司也待不下去了，名声臭了，好像混得挺惨的。”
蔡瑾妍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像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曾经那些撕心裂肺的痛楚，如今已经变得很遥远，淡得像天上的云丝。
“哦，是吗。”她淡淡地应了一句，弯腰细心地给儿子擦掉口水，“都过去了。”
她是真的放下了。不爱，也不恨了。那个人过得好与坏，早已与她无关。她的世界很小，现在只装得下她的小安珩和爱她的家人朋友。
“就是！过去了！那种烂人烂事，提都嫌脏了嘴！”苏曼立刻附和，转而笑嘻嘻地逗孩子，“还是我们珩珩最可爱，对不对呀？来，干妈抱抱！”
就在这时，不远处似乎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目光复杂地望向这边。蔡瑾妍似乎有所察觉，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了上去。
是葛宸锋。
他确实如苏曼所说，憔悴不堪，眼神灰暗，手里提着似乎是超市购买的廉价日用品。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婴儿车里白白胖胖、可爱至极的小安珩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渴望、愧疚和痛苦。然后，他的视线移向蔡瑾妍。
蔡瑾妍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目光像看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既没有怨恨，也没有怜悯。
葛宸锋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在蔡瑾妍那彻底平静无波的目光注视下，他像是被灼伤了一般，仓惶地、狼狈地低下头，匆匆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很快消失在小区道路的拐角。
他或许终于明白，他失去的，是此生最珍贵却永无法再得的宝物。
蔡瑾妍收回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她俯身，将儿子从婴儿车里温柔地抱出来，亲了亲他柔软芬芳的小脸蛋。
“珩珩，乖，妈妈在呢。”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充满了力量。
阳光洒在他们母子身上，温暖而和煦。脚下的路还很长，但她的步伐稳健而从容。
她的故事，曾经以浪漫甜蜜开头，中途历经背叛与风雨，最终，她靠着自己，亲手书写了一个关于涅槃重生、独自美丽的结局。
或许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圆满，但对她而言，这已是最好的人生。
来源：舟舟故事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