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保温桶的提手勒得我虎口生疼。我站在玄关外，门内传来玻璃杯相碰的脆响，混着林小棠甜腻的笑："周总，您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
保温桶的提手勒得我虎口生疼。我站在玄关外，门内传来玻璃杯相碰的脆响，混着林小棠甜腻的笑："周总，您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
钥匙插进锁孔的动静让那笑声戛然而止。推开门的瞬间，我正撞见周明远从卧室走出来，林小棠跟在他身后半步，指尖还搭在他后颈——那是我从前帮他系领带时才会有的位置。
"老...老婆？"周明远的声音抖得像被风吹的芦苇，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目光扫过我手里的保温桶，"你不是说今天加班？"
林小棠已经退到玄关角落，浅粉色真丝睡裙裹着她纤细的腰肢，发梢还滴着水，显然刚从浴室出来。她冲我笑，那笑里带着刺："苏姐，周总说今天要陪客户，我来帮他拿换洗衣物。"
我盯着她脚边的LV手包——那是上周周明远说"出差"时，我亲手给他收拾的行李包。
保温桶"哐当"砸在地上，红枣银耳汤溅在米色地砖上，像一滩凝固的血。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客户？哪个客户需要脱外套？需要进卧室？"
周明远上前要拉我，我猛地后退。他的手悬在半空，额角渗出细汗："晚晚，你听我解释，是小棠她......"
"周总解释什么？"林小棠突然开口，声音甜得发腻，"苏姐，您不知道明远最近多辛苦吗？公司资金链出问题，供应商天天堵门，他昨晚在办公室只睡了四小时......"她撩了撩湿发，"我就是看他可怜，来给他煮碗面。"
我望着周明远。他眼下的青黑是真的，衬衫领口那抹淡粉唇印，也是真的。三个月前他说"出差"时，我在他西装内袋摸到的酒店房卡；上个月他说"陪客户"却在凌晨两点发的"今天好累"的微信——这些碎片突然在脑子里拼成完整的画面。
"小棠说得对，我最近确实忙。"周明远伸手扶我肩膀，被我拍开，"你别多想，我们真的什么都没......"
"周明远。"我打断他，"上个月十五号，你说在酒店陪张总谈项目，可那天我在商场看到你和林小棠。"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记得吗？"我一步步逼近，"你说要给我买新钻戒，说等项目谈成就补求婚三周年纪念日。结果我在周大福门口，看见你帮她挑项链——她脖子上现在还戴着那根蓝钻的。"
林小棠的指尖掐进掌心，脸色发白。
"还有上上周三。"我从包里抽出手机，翻出监控截图，"你说在公司加班，可物业监控显示你八点就出了写字楼，和林小棠进了'云栖'酒店。"
周明远后退两步，后腰抵在玄关柜上，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突然笑了，眼泪却掉下来。三年前婚礼上，他说"我会用一辈子证明你选我没错"；两年前我怀孕流产，他在手术室外哭着说"晚晚，我们不拼了"；一年前我辞去设计总监职位，他说"我养你"时眼里的光——原来都是假的。
"苏晚，你听我说......"他伸手要碰我手机，我迅速收起来。
"说什么？说你爱她？说你只是压力太大？"我擦掉眼泪，"周明远，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回家吗？"
他摇头，喉结动了动。
"因为陈总给我发了邮件。"我点开手机里的邮件，"他说'星芒'的设计方案被否了，而那个匿名提交的新方案，他看了眼就拍板。你猜是谁做的？"
周明远的脸瞬间惨白。
"是我。"我一字一顿，"在你让我'别操心公司'的日子里，我每天等你到凌晨，然后去工作室画图。你说'我养你'，可你知道我接了多少私单吗？"我指着茶几上的设计图，"这些是给'尚美'的高定系列，他们昨天发了合作确认函。"
林小棠突然冷笑："就你？苏姐，周总说你辞职后天天打游戏，连方案都写不明白......"
"那你看看这个。"我调出聊天记录，"上周三凌晨两点，周明远让我把'星芒'的核心设计发给他，说'别让林秘书知道'。"我又翻出转账记录，"这半年，他以'项目备用金'的名义转了八十万给我，备注是'别问'。"
周明远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手忙脚乱接起，刚喂了一声，就脸色骤变："什么？财务说那笔款根本没到账？"他看向林小棠，"小棠，不是说你哥的公司能......"
"周总，您该找的人不是我。"林小棠抓起手包，"苏姐，我先走了。"她经过我身边时，压低声音，"你以为他真的爱你？要不是你爸当年投资了他的公司，他早被那些供应商逼死了。"
我盯着她消失在电梯口，转头看向周明远。他瘫坐在沙发上，手机掉在地上，屏幕亮着，"明远，我爸说最多只能借三百万，剩下的......"
"晚晚，我错了。"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是小棠她......她爸能帮我解决资金问题，我就是一时糊涂......"
"所以你就用我的钱去填补窟窿？"我甩开他的手，"那八十万是我接私单赚的，你转走的时候，知不知道我为了那笔钱在客户面前跪了三个小时？"
他愣住。
"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会？"我弯腰捡起保温桶，"你总说我像温室里的花，可你忘了，我爸教我的不只是如何穿高定，还有怎么在商海里翻云覆雨。"我掏出离婚协议，"财产分割我让律师算过，你挪用的公款，我会让警察来问你。"
他猛地站起来："晚晚，你不能这么对我！公司现在离不开我......"
"公司？"我笑了，"陈总刚才给我发消息，说'星芒'的新总裁是他亲自选的，而你，已经被董事会停职了。"我指了指他身后的电视，"你看，新闻里说你挪用公款的证据被查到了。"
他的脸瞬间煞白。电视里，财经新闻主播正在播报："据可靠消息，星芒科技近期因财务问题被证监会调查，疑似存在挪用项目资金......"
"苏晚，你什么时候......"
"从你第一次夜不归宿开始。"我转身走向卧室，"我早该明白，婚姻不能当饭吃。"我打开衣柜，取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明天早上十点，民政局见。"
"晚晚！"他追过来，"我们结婚三年，你就这么狠？"
"三年？"我停住脚步，"第一年，你说'我养你'；第二年，你说'等我忙完这阵'；第三年，你说'别管那么多'。"我转身看他，"周明远，我狠吗？是你先把我当傻子的。"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这个住了三年的家。玄关处还挂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周明远笑得那么甜。可现在，那相框上的灰已经积了半指厚。
"对了。"我摸出那枚蓝钻项链，"这是你送林小棠的，还给你。"我扔给他，"还有，我爸的遗产公证我昨天办好了，你没资格分。"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我走进去，看着周明远的身影越来越小。手机在包里震动，是陈总的电话："苏设计师，'尚美'的高定发布会定在下个月，您什么时候来签合同？"
我按下接听键，阳光透过电梯门的缝隙照进来。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三个月后，"尚美"高定发布会现场。我穿着自己设计的银杏金礼服，站在聚光灯下。大屏幕上播放着设计手稿，最后一页写着："致每一个不被定义的自己。"
人群中突然传来骚动。我转头，看见周明远被两个警察架着带走，林小棠跟在后面哭嚎。闪光灯亮起时，我听见主持人说："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本次发布会的设计师——苏晚女士！"
掌声如潮。我望着台下的陈总，他冲我举了举酒杯。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礼服的珠片上，像撒了一把星星。
原来，离开错的人，连风都是自由的。
来源：白兔望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