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黄埔一期二期名将如云,黄埔三期的黄公略、曾泽生和王耀武、康泽、方先觉也比较有名,黄埔五期之后,名将的比例就大幅下降——这就是“扩招”带来的负面影响:黄埔一期六百多人,二期四百多人,到了第六期,主校加分校学员多达四千三百五十二人,能被大家记住的,也就是戴笠等少数
黄埔一期二期名将如云,黄埔三期的黄公略、曾泽生和王耀武、康泽、方先觉也比较有名,黄埔五期之后,名将的比例就大幅下降——这就是“扩招”带来的负面影响:黄埔一期六百多人,二期四百多人,到了第六期,主校加分校学员多达四千三百五十二人,能被大家记住的,也就是戴笠等少数几人而已。
一般来说,黄埔五期以后的学员,在国共双方的地位都不会极高,黄埔四期除外——我方十大元帅中有一位是黄埔四期生是谁,那是不用说的,在当年的辽沈战役、淮海战役中,黄埔四期生也不少,尤其是那个倒霉的林伟俦,被他在黄埔四期的同姓同学从东北撵到天津活捉,最后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学习到1961年第三批特赦。
这两位同姓同期同学,在黄埔四期同一个宿舍住过上下铺,下铺的同学枪走火,把上铺的林伟俦枕头打了一个洞,“班长”文强拐弯抹角打了小报告,结果被下铺林同学揍了,这件事在《文强口述自传》中有详细描述。
文强虽然说得很委婉,但是睿智的读者诸君一眼就能看出他把下铺那位林同学出卖了:“我没看见谁睡觉的时候打枪,我没看到。就是看到林彪有点神情不安,睡得不好,看见他的手老在枕头后面去摸——枪架在枕头后面。”
下铺林同学被值星官处以禁闭惩罚,在被关起来之前,林同学跟文强打了一架,结果文强明显是以多欺少,林同学不甘示弱,其他同学跟着起哄,那“热闹”场景,我们一看《文强口述自传》就能想象得出:“他一巴掌打上来,打得我的火也出来了,我啪地一下把他打到上铺去了。他不服,还要打。大家起来帮我的忙:‘这个九头鸟,好厉害,敢打班长。’”
这场架的胜负,虽然文强难免吹牛,但我们还是看出了问题:林同学住下铺,文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把林同学一掌打飞到上铺,而其他同学帮文强的帮,显然是文强落了下风,同学们说的“九头鸟”,指的当然就是林同学——他是湖北人,所以他骂湖南文强为骡子,其他同学就叫他九头鸟。
文强参加过南昌起义,在撤退途中,少校文连长与上尉林连长冲锋,相逢一笑言归于好——那次打架,并没有人记仇,反而可能是一段有意思的回忆,这一点可能很多人都有同感。
文强后来因为某种原因与林同学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于是在淮海战役期间,文强就以徐州“剿总”前进指挥部中将副参谋长的身份,被包围在陈官庄,“同村”的还有黄埔四期的李弥,比他们更早成为笼中之鸟的,还有在双堆集被围的黄埔四期生胡琏。
这样盘点下来,在淮海战役期间,被包围的中将级黄埔四期生就至少有三个,有几个少将,那就没办法统计了:黄埔四期两千六百四十五人,步兵科两个团各有九个连,此外还有炮科大队炮兵第一队、炮科大队炮兵第二队、工科大队普通工兵队、工兵大队通信队、经理科大队第一队、经理科大队第二队、政治科大队第一队、政治科大队第二队、政治科大队第三队,别说咱们统计不清,就是黄埔四期学员,可能也连十分之一的“同学”都认不全。
蒋家军衔制度很奇葩:五星特级上将一人,四星一级上将和三星二级上将有定额,死了或退了、免了一个,其他人才有机会递补晋升,而中将和少将却多如牛毛,其军衔又分铨叙军衔和职务军衔,有人铨叙军衔只是上校,当了兵团司令后,就能挂中将军衔,比如廖耀湘、戴笠、孙立人——戴笠和孙立人是1945年3月8日才从步兵上校正式晋升陆军少将,此前他们挂什么军衔,大家翻翻老照片就知道了:孙立人1944年就已升任新一军军长,戴笠是1938年在复兴社特务处扩大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是当了负责全面实际工作的副局长。
戴笠和孙立人最后是什么军衔,估计还要费很多笔墨和读者诸君的时间,咱们还是直接来说淮海战役期间被包围的这三个中将。
文强1945年在戴笠坠机前就在孙连仲和胡宗南联名保荐、戴笠全力运作、老蒋亲自批准并走完晋升中将程序的,所以这个“中将特务”不管是到“长沙绥署”还是“徐州剿总”,挂的都是中将军衔,而李弥和胡琏,他们的中将军衔是不是当了兵团司令和副司令才有的,还真不好说,但在淮海战役期间,很多兵团司令和军长都挂中将军衔,却是有目共睹的事实,这也让名义上负责指挥“徐蚌会战(蒋方对淮海战役的称呼)”的杜聿明很难做——他也是中将军衔。
既然大家都是中将,那么邱清泉和李弥、胡琏就可以给杜聿明面子,也可以不给杜聿明面子,这就注定了三个黄埔四期的中将的不同结局。
黄维和胡琏的第十二兵团,原本不属于徐州“剿总”刘峙和杜聿明麾下,而是归华中“剿总”白崇禧和宋希濂管,但是为了救援被包围在碾庄圩的第七兵团,白崇禧很“大方”的把陈诚的爱将黄维送进了包围圈。
黄维回忆:“(1948年)十月中下旬,白崇禧以第十二兵团(在第三兵团配合下)由驻马店附近地区出发,向泌阳、唐河、南阳间进行扫荡。但是该方面的解放军都转移了,兵团一无所获,不得已于十月底回师驻马店附近,于十一月四日、五日在该地区集结完毕,甫到达驻马店附近,即奉命向徐州进发,并奉严令‘不得以任何借口迟延行动’。”
白崇禧生怕黄维死得慢,胡琏这个原本有望出任第十二兵团司令官,结果却在各方勾心斗角下只当了副司令的中将,也就跟着黄维一同“赴死”——胡琏的赴死当然是嘴上说说而已,真到关键时刻,他就不肯死了。
第十二兵团第十八军军长杨伯涛在回忆文章中说,他之所以没逃掉,完全是被胡琏坑了:“虽然大体上分配了各部队突围的方向和集合的目标,但具体行动并没有认真规定。特别是胡琏规定各部队于黄昏开始行动,这一点事关秘密,非常重要。我在双堆集下达突围命令处理一切后,等待时间,按照命令到黄昏行动。但黄维、胡琏怕坐战车在夜间行动不了,逃不了命,下午四点多钟就命令第十一师和战车部队开始突围,他俩跟着在后面冲出,根本没通知覃道善和我。”
胡琏强令别人黄昏才逃跑,他自己却在四点多就开始逃跑,坐着坦克逃出去的胡琏还沾沾自喜地吹嘘:“突围时,我车上爬满了人,我就用机枪把人扫光,培我(黄维的字)心太软,他不干,怎么出得来?’”
胡琏逃掉了,而且并没有按约定照顾黄维的家属,他可能是一直记恨黄维抢了他的饭碗,所以逃出双堆集后,还危言耸听不让别人去救黄维。时任第二十军第一三四师师长的李介立回忆:“走过大桥前头不远的地方,就遇着第十二兵团副司令官胡琏坐着一架破牛车,很狼狈地单独逃下来了。他听说我们是去解他的围,就对我们说:‘部队都搞光了,你们不要去了。’”
胡琏腿长命大,1958年8月23日炮击金门的时候,蒋军“金门防卫部”三个中将副司令全被炸死,胡琏却抢先跳进防御工事逃过一劫,后来的南北越之战,北越特工已经在胡琏办公室安好了炸弹兵及时引爆,结果胡琏早出去了五秒钟,又没炸死他。
胡琏总是能在命悬一线的时候逃出生天,同为黄埔四期生的李弥也“不差”——他从陈官庄也逃掉了——李弥的演技和逃跑技能,一点也不比胡琏差。
第十三兵团第九军第三师少将师长周藩在《掩护李弥化装潜逃概述》中,描述了李弥精彩的逃跑演技:“李弥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我不能死呀!我死不得呀!我若能回去,对你们的家属我一定要照顾的。你们都可以放心!’他叫甫青云给他找士兵的棉大衣和胶鞋,而且说要负过伤的大衣更好。我知道他是要化装伤兵混出去,到黑夜逃跑。不久,大衣和胶鞋都拿来,他和两个副司令官及团长都换了装,把脱下的皮鞋拿出去给士兵穿。”
胡琏逃出了双堆集,李弥逃出了陈官庄,只可怜他们黄埔四期的同学、徐州“剿总”前进指挥部副参谋长文强,被抓前还跳着脚大骂杜聿明:“杜聿明,杜聿明,你就顾你自己了,连最后跟你说句话都不行!”
文强没有逃出去,但是他的结局,却可能是这三个黄埔四期生中最好的:李弥东奔西跑累得半死不活,在1964年就真的死掉了,享年七十一岁;胡琏多次九死一生,也只活了七十岁,而文强则在2000年世界老人节被评为“世纪老人”——他活了九十四岁。
文强对自己的一生十分满意:“我体会有两句话,第一话是生时问心无愧,第二句话是死时不要有人指着我的头骂我。我觉得自己像年轻人一样,一天到晚不知道什么叫疲劳,不吃烟不喝酒,天天记日记,生活很愉快,很正常。我的子孙无论是在国内的还是在国外的,都生活得很好,都自由自在地发挥着他们的能力,走在我们国家非常正常的道路上。这个幸福不仅在我个人的身上体现出来了,而且在我的子孙们身上也体现出来了。我很乐观,希望在感召着我。”
三个在淮海战役期间陷入重围的黄埔四期中将,就这样走完了他们的人生旅程,读者诸君回顾那段历史,会认为他们三人,谁的能力更强?谁的结局最好?
来源:半壶老酒半支烟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