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白雪回到北京后，分配到北京图书馆工作，她对这个工作很满意，能看很多很多的书。从高中毕业就去当兵，除了跳舞，脑袋里装的墨水太少了，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眼界，心胸都就那么一丁点。所以白雪对自己的未来做了一个规划，眼前自己使劲的补充知识，复习功课，准备参加高考。
第十七章 北京的怀念
白雪回到北京后，分配到北京图书馆工作，她对这个工作很满意，能看很多很多的书。从高中毕业就去当兵，除了跳舞，脑袋里装的墨水太少了，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眼界，心胸都就那么一丁点。所以白雪对自己的未来做了一个规划，眼前自己使劲的补充知识，复习功课，准备参加高考。
白斌，自从心脏病发了，身体就大不如从前，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从司令变为工程局的老总了。新的单位带来了更多的工作任务，忙得团团转，经常就吃住都在办公室。从铁道兵转业到地方，从原来的计划经济一下转为市场经济，所有的人都完全不适应。脑子里一片空白。如何带领这几十万老铁自谋生路，那是一个全新的课题。现在的思路就是广开门路，收集各方面的信息，建立起面对全社会的一个生存体系，从生产到销售，从财务到管理，那是千头万绪，繁如蛛网。不过有铁道兵不怕死的精神，虽然肯定少不了摔跟头，也许会碰的头破血流，那必须要杀出一条血路。
这一辈子，最痛心的事就是失去了白成昆，心脏病的发作就是听到白成昆牺牲的消息那一刻开始。那孩子特别孝顺，从来不顶嘴骂人。家里的事也是啥都干，还特别关爱妹妹。白雪她妈死的时候，很放心不下白雪，让哥哥好好照顾妹妹就是她最后的遗嘱。眼前，除了工作，最担心的还是白雪，自从当了兵，哥哥牺牲后，人是成熟了不少，但是还是个性太倔强，不饶人。从小就是哥哥惯着她，现在没人宠着她了，一切靠自己了。白雪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老大不小了。给她介绍了好几个老战友的儿子认识，她反正就是一个字 “推”，一点也没有当回事。当领导的人，有时真的还不如当兵的，没有时间约束，根本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家。还好，有一点欣慰的事情，白雪刚考入了北京舞蹈学院，那是一个很难进去的地方。
白雪，到了大学才知道自己的学识是多么的浅薄，学习上必须要全心的投入进去，除了继承坚持舞蹈的基本功的提升，最难的还是理论的充实。生活上有了阿拉沟的那些经历，可以说任何困难都不过是小儿科。自己还是有优势的，在铁道兵演出队，参加过那么多的实战演练，从创作到排练，一直到在舞台上演出，特别是学到的和演出过的那些新疆舞，蒙古舞，那些经验和体会，其他的同学是没有的。所以自己立下了主攻的方向，那就是舞蹈教学。自己已经过了上台当演员的最佳年龄，想当一个舞蹈家也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当一个舞蹈教育家那是有希望的。其实白雪对自己的爱情也是有想法的，老爸已经年纪大了，非常想有一个小孙子。自己是唯一的女儿，这个责任别无选择。她的心中还是有些犹豫，不知道再犹豫什么，就是有点打不起精神，对异性不太感兴趣。
白雪，一直和很多战友保持着联系，了解到了一些的情况。最有兴趣的当然还是一个新兵部队出身的战友。朱巧芝已经和张四果结婚了。顾银燕和队长被分配到了蓉城文化馆。姚书娟进了蓉城一家医院，和一个医生结了婚。肖华主任当了蓉城一个军工厂的副书记。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毛少龙居然和小提琴手徐静结了婚，生活在深圳去了。那丁铁军和聂冬青始终是一对搭档，听说他们放弃了军工厂的职位下海经商去了。那个聂冬青已经和原来的农友露露结了婚，只有丁铁军还单身，梅松也是单身，自己也是单身。知道的就是这些，还有几个新兵连的战友都还继续留在铁建的这个行业，有的已经失去了联系。
丁铁军其实给白雪写了很多的信，可是白雪都没有回，丁铁军的心思也是很矛盾的，对白成昆的死表示深深的抱歉，负罪的重量压着他，深夜的噩梦也是纠缠着他，常常想起都非常的后悔。同时也很想对白雪做些什么来报答。其中不乏有深爱的缘由，也有报恩的因素。但是又感觉底气不足，自己已经是有残疾的人，家庭门不当户不对，有些自惭形秽。当她的哥哥有什么能力来照顾她，做她的爱人又拿什么去爱。
白雪不是没想过，丁铁军其实人真的不错，做战友，做哥哥，做丈夫都很好，感情上也不是对他毫无知觉。对丁铁军的爱虽然隐藏得很深很深，情感其实也是很浓很厚，也很真实。只是弟弟的死，在他们中间有一道天然的鸿沟难以跨越。从现实讲，他在四川工作，相隔的距离也实在太遥远了。
白雪强迫自己淡漠下来，别再想他了。
慢慢地丁铁军也就断了信，没再坚持。
最近突然和梅松的信件往来多了起来，梅松职业不太稳定，一直都在动荡之中。心情也是不好，还想来北京闯荡一下，但是没有门路和关系。白雪当然是希望他过来试试，看有没有机会留下来发展，多一个战友在北京肯定是一件好事。白雪答应他到北京后就住在自己家，住多久都行，他老爸绝对不会反对，只要是老铁，看到就亲切，没了儿子，来了一个干儿子，何乐而不为呢，那个哥哥的房间正好留给他。
梅松给白雪的印象是很好的，他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单纯的人，除了跳舞一无所知。他们在一起搭档跳舞非常默契，很享受。不管是白毛女，还是奶茶舞还是其他，他对舞蹈的执着远远超过自己。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没有男女的那种异性的感觉，倒是有点兄妹哥们的味道。当梅松拥抱她的时候也是如此，感情有些涟漪，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冲动。
不久，梅松真的来到北京。这么多年他的性格都一点没有变，连口音都还是那种很乡土的味道。把他安顿下来以后，梅松每天都出去跑，晚上也回来得很晚，买了一大堆方便面之类的东西，糊弄着吃。换的衣服袜子也是到处扔。每个周末白雪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洗衣服和袜子，还要打扫被他弄的乱糟糟的房间。这个哥哥是完全颠倒过来的哥哥，以前的哥哥什么都不让白雪干，随时关心着自己，晚上还要检查被子，关好门窗。见他这个样子，很害怕老爸反悔，白雪就一有机会就回家，来顾这个家。这个哥哥根本就是一个淘气的弟弟，还要给他盖被子，关门窗，简直就是现世报。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好像没什么头绪，原来梅松每天都是去一边找工作，一边去报考文艺单位。什么空政文工团，海政文工团，东方文工团都去了，有的还去了好多次，但是都无果而终。但是梅松绝不放弃，北京的文艺单位太多了，走也走不完。后来白雪就把梅松的事情和老爸商量了一下，其实老爸早已经把梅松的事情，看在了眼里。于是，白总就给一些老战友打电话联系，梅松也按照白总联系的单位一一去争取。可是得到的回复差不多都一样那就是：他的条件不行，岁数也大了，上台形象不佳，教书理论匮乏。有点高不成低不就，好高骛远，眼高手低的味道。很不好安排，很是为难。最后，没办法，还是老爸出手人托人，给梅松在一个郊区的舞校找了一份舞蹈老师的工作。
梅松坚持干了一年多，实在觉得无聊没前途，拍拍屁股辞职不干了，生活又恢复到原来的那个状况。这下，白雪真可难了，再想给他找工作结局也好不了到那里去。白雪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办法。她最近正在学校学习民族舞蹈历史有关的课程，其中讲到很多民间舞蹈面临发展停止的窘况，如不加以整理和继承发掘，就会失去生机活力，而且面临后继无人，失传的风险。白雪也想把这个问题作为毕业论文的基础。
于是白雪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梅松，没想到梅松对这个很是感兴趣，他们找出老爸的地图册在上面用放大镜巡视，最后把目光锁定在四川和云贵的一些少数民族地区。白雪嘱咐梅松，要深入到民间中去，要和人们打成一片。就像丁铁军，聂冬青他们那样，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在农耕生活中，在田间地头，收集到第一手的资料。要带着问题去学习，要有的放矢的去讨论问题，在站在高处眺望远方，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道理，看来白雪在图书馆没白干，在舞蹈学院没有白读，理论素质的进步明显。
梅松真的是个有理想并执着的人，说时迟那时快，他收拾起包包就走人，这一去就是差不多七八年，白雪在这七八年间没有少和他理论争吵，也没有少给他寄钱。在其间，白雪还没结婚那两年，当舞蹈学院放假的时候，白雪还去到四川，和梅松所在的孟文县文工团的宿舍小楼生活了一段时间。她发现：梅松找到感觉了，找到一条正确的道路了，踏实了，对舞蹈的理解大大的提升了，这点让她放心了。
后来，白雪在北京的一次同学会上见到了她的初恋，那个当初的学校篮球运动健将--文杰。他还是强壮威武，气魄轩昂，正是在男性磁力放射关头，正巧他也未婚，于是白雪深藏的柔情终于被点燃了，交往了几个月后，他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一年多以后，白雪诞下一个男孩，取名叫文南疆。
白雪经常做梦，梦见的都是阿拉沟，还梦见弟弟在舞台表演郭建光，不管是表演军民鱼水情，还是表演要学那泰山顶上一棵树，那台上的郭建光老是变幻着面容，一会儿是白成昆，一会儿是丁铁军。醒来以后，发现他们两个都没有，都在她真实的人生世界里，他们双双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床头的舞蹈鞋，鞋尖都磨平了，像磨平的岁月，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形状。（未完待续）
来源：一品姑苏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