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印钞机”如今的“老破小”,客运站真的被时代抛弃了吗?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4-05 10:39 1

摘要:它承载了几代人的迁徙记忆,见证了城乡流动的壮阔图景,却在短短二十年间,从门庭若市走向门可罗雀。

在中国交通发展的长卷上,公路客运站曾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它承载了几代人的迁徙记忆,见证了城乡流动的壮阔图景,却在短短二十年间,从门庭若市走向门可罗雀。

2023年,全国超过2000家客运站关停或转型,某省会城市客运集团年报显示,旗下主要客运站年亏损高达1200万元。

这些冰冷的数字背后,是一个时代的悄然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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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醒了沉睡的中国大地,人口流动的闸门一旦打开,便势不可挡。

彼时的中国铁路网尚不发达,飞机更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奢侈选择,公路客运站自然成为亿万中国人出行的首选。

1985年,全国公路客运量达到惊人的47亿人次,是铁路客运量的3倍有余。

客运站的候车大厅里,永远挤满了扛着编织袋的农民工、提着公文包的出差族、背着书包的学生,以及各种叫卖零食饮料的小贩。

空气中混杂着汗味、泡面味和劣质香烟的味道,人声鼎沸中不时传来检票员的吆喝声。

这种独特的“客运站生态”,构成了改革开放初期最具烟火气的中国图景。

当时的客运站设计也极具时代特色。

以1992年投入使用的郑州汽车站为例,其候车大厅面积达5000平方米,却只配备了30个发车位。

“那时候的车都是老式柴油车,速度慢、故障多,乘客等上三四个小时是常事。”曾在该站工作过的退休职工回忆道。

这种“大候车室、小停车场”的设计理念,恰恰反映了那个运力不足、效率低下的年代。

车站里的长条木椅总是坐满了人,地上堆满行李,广播里循环播放着“开往某某方向的班车即将检票”的通知。

进入新世纪后,公路客运迎来了最后的辉煌。

2008年春运期间,全国道路客运量突破21亿人次,创下历史峰值。

那时候,每个客运站都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昼夜运转。

售票窗口前排起长龙,黄牛党在人群中穿梭叫卖,站外的小旅馆老板举着“住宿”的牌子招揽生意。

在互联网尚未普及的年代,客运站不仅是交通枢纽,更是信息集散地。

农民工在这里打听沿海工厂的招工信息,小商贩在这里交换各地的物价行情,甚至连相亲的年轻人都会约在客运站见面,因为这里永远热闹,永远不会冷场。

02

然而,盛极而衰的转折来得猝不及防。

2011年,京沪高铁开通运营,时速300公里的“和谐号”动车组将北京到上海的时间缩短至5小时以内。

这对公路客运来说无异于一场降维打击。

数据显示,高铁开通后,京沪沿线公路客运量在一年内下降了60%。

这仅仅是开始,随着“四纵四横”高铁网络逐步成型,500公里以内的中短途客运市场迅速萎缩。

到2019年,全国公路客运量已跌至130亿人次,不及巅峰时期的一半。

与此同时,另一个“杀手”正在悄然崛起——私家车。

2009年,中国私家车保有量突破6000万辆;到2023年,这个数字已经飙升至3.8亿辆。

再加上网约车、顺风车等新兴出行方式的普及,“门到门”的服务体验让传统客运站相形见绌。

“现在回老家,直接在手机上约个顺风车,司机到小区门口接,直接送到村口,价格和客运大巴差不多,谁还愿意拖着行李去客运站折腾?”

90后上班族小张的话代表了很多年轻人的选择。

多重夹击之下,公路客运站的生存状况急转直下。

某中部省份交通运输厅的统计显示,2022年该省三级以上客运站平均上座率不足35%,部分线路甚至出现“空车运行”的尴尬局面。

更严峻的是成本问题,柴油价格较二十年前上涨了3倍,司机月薪从3000元涨到10000元,而票价受政策限制涨幅有限。

某地级市客运集团负责人算了一笔账,一辆45座大巴跑一趟200公里的线路,油费、过路费、司机工资等成本约2000元,按票价60元计算,需要满载33人才能保本。

“但现在平均每班车不到20人,跑一趟亏一趟”。

03

面对困境,各地客运站纷纷尝试转型求生。

在成都,五块石客运站改造成了“客货邮”综合服务中心,利用客运班车的闲置运力捎带快递进村,日均处理包裹超过1万件。

在云南大理,快速客运站推出了“景区直通车”服务,捆绑销售车票和景点门票,上座率回升至60%以上。

在广州,芳村客运站的部分区域被改造成新能源汽车展示厅,既赚取场地租金,又为潜在客户提供试驾服务。

这些创新虽然无法扭转行业整体颓势,但至少为这个夕阳行业注入了一丝活力。

更令人唏嘘的是那些位于城市黄金地段的客运站。

它们大多建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当时还是城市边缘地带,如今却成了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由于建筑老旧、容积率低,这些“躺在金矿上”的客运站反而成了烫手山芋。

武汉宏基客运站占地80亩,按周边地价估算价值超过30亿元,但涉及职工安置、债权债务等复杂问题,改造计划一拖再拖。

类似的情况在全国比比皆是,既反映了转型的艰难,也折射出时代变迁的无奈。

在这场大撤退中,最让人动容的是那些被时代改变命运的小人物。

58岁的大巴司机老王在最后一班车到达终点后,默默擦了三次方向盘,“这辆车跟我十年,跑了150万公里”。

售票员李姐考取了导游证,转行做旅游大巴讲解员,“现在每天要说七八个小时的话,但至少不用担心下岗了”。还有那些在客运站周边开小餐馆、小旅馆的商户,他们像候鸟一样,随着客运站的兴衰而迁徙。

当然,公路客运不会完全消失。

在高铁和飞机无法覆盖的偏远山区,客运班车仍然是当地居民出行的生命线。

贵州毕节的某个乡镇客运站,每天只有两班车发往县城,却承载着山货出村、学生上学、病人就医的重任。

“我们这里通高铁至少还要十年,客运班车就是乡亲们的腿。”站长说。

为此,国家在2023年专门安排了20亿元专项资金,支持农村客货邮融合发展,让班车在载客的同时也能运送快递,提高运营效率。

回望公路客运站的兴衰史,就像翻阅一本厚重的相册。那里有改革开放初期人潮汹涌的震撼场景,有农民工扛着编织袋追逐梦想的坚韧身影,也有在时代变革中艰难转身的落寞背影。

当高铁和私家车让出行变得越来越便捷舒适时,我们或许不必为传统客运站的衰落而过分伤感。

毕竟,交通方式的每一次升级,都意味着更多人能够更自由地走向远方。

正如一位交通史研究者所说:“我们怀念的不是那个需要排队买票、挤大巴车的年代,而是那个年代里,人们对远方的渴望和勇气。”

站在被改造成文创园区的老客运站前,看着斑驳的墙面上“安全正点、优质服务”的褪色标语,恍惚间还能听到当年广播里循环播放的《祝你一路顺风》。

那些曾经在这里上演的悲欢离合、聚散别离,那些关于出发与到达的故事,都将随着车轮的转动,永远铭刻在时代的记忆里。

客运站或许会消失,但关于远方的梦想永远不会落幕。

来源: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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