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座椅下时常出现奇怪的泛着黄色的黏稠液体，整个教室里也开始弥漫着腥臭味。

我装作全然不知的样子，眯着眼睛看向他。

他现在喉咙里卡着蜈蚣，吞下去不是，拽出来也不是。

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鸭子，脸色憋得通红，像极了猪肝。

「小天？小天，你没事吧，怎么不说话，你是在吃什么吗？」

弟弟试了两下，发现咽不下去，最后一发狠在喉咙上打了一拳。

「没看到，没吃。」

他的声音像是被沙砾磨过，难听又虚弱。

我眯了眯眼睛，一如既往给他留了钱，吃完饭便离开了家。

当天晚上，弟弟开始偷偷咳血。

而且这次不管怎么用药，都排不出东西，肚子越来越硬。

6

这一世没了我多管闲事，但是别人也不瞎啊。

而且我弟弟这次的行为，实在是太生猛了一点。

老师发现弟弟上课时总是频频走神，而且旁边的同学总说少东西。

不仅如此，他还总抚着肚子，在凳子上扭来扭去。

一开始老师还以为他得了痔疮，告诉他不要害羞，积极就医。

甚至给他推荐了药膏，弟弟都乖乖地点头答应了。

然后该咋的还咋的，到后面居然在课堂上开始「漏油」。

座椅下时常出现奇怪的泛着黄色的黏稠液体，整个教室里也开始弥漫着腥臭味。

原本老师还想顾及他的脸面，结果弟弟今天把同桌养的小仓鼠给生吃了。

这下说什么也白搭，只能叫了家长。

「余天妈妈，最近小天的行为变得有些异常，我担心他可能已经养成了一些不良的习惯，建议你们尽早采取措施加以干预。

「年轻人有些好奇心和探索欲是很正常的，但作为父母，你们应该加强对孩子的关注，不能对他放任自流。」

班主任老师说话的声音很小，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在，她想要给孩子和家长都留点面子。

听了老师这么说宝贝儿子，我妈立刻就像炸了。她拍着桌子跳起来大吼：

「你说谁有不良习惯？你当老师的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们小天聪明又帅气，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我家小天干的？

「我家小天看过面相的，那是要当大官的，肯定是有些阿猫阿狗的丧良心玩意儿眼红欺负他，故意尿在他的位置上的。

「作为老师，你不去处理问题，竟然还来冤枉我儿子！你信不信我会投诉你？把你领导叫过来。」

我拽了拽我妈，开口：「妈，人家老师没说我弟尿，她的意思是我弟拉。」

「你也给我滚一边去，哪都有你的事，再吵连你一起骂。」

我妈的眼睛差点没喷火，我立刻维持人设，可怜兮兮地缩到弟弟身旁。

在我妈的卖力吆喝下，门口看热闹的围了一圈又一圈，都好奇这里的事情。

原本关在班级内里的小事，一下变成了学校里尽人皆知的大新闻。

我妈看着有这么多人，气势更盛，大喊着要查监控，看看是哪个杀千刀的敢在她儿子的位置上拉。

我缩在旁边也不忘提醒：「妈，还有那个老鼠头。」

我妈立刻反应过来，拍着桌子喊：

「对，还有那个老鼠头，说我儿子吃人家那个破老鼠，我家是给不起他饭吃吗？查，一起查！」

听说我妈要去调监控，我弟脸都吓白了。他赶紧摇我的手，示意我帮忙。

「弟弟你摇我干嘛？哦，你是觉得，大家都是同学，不想计较是吧？你可太乖了。」

虽然意思可能出现了一点偏差，但我弟立刻疯狂点头。

「对，妈，别搞得太难看了，大家都是同学。」

我妈还以为自己有个多么懂事的好儿子，一脸心疼地拉着他。

「小天，你这个孩子各方面都很好，就是心太软了。要是你能有你姐一半的狠毒，学校里没人敢欺负你！

「你放心，今天妈妈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谁敢欺负我儿子，绝不会放过！」

我妈一脸正气凛然。

得了，我又是狠毒了。

而我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几乎是吼着说：

「你别闹了！」

7

妈妈看上去有些畏惧弟弟发火。

「小天，妈妈只是想……」

弟弟此刻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

「是我干的。」

她愣在原地，声音颤抖地问他：

「是拉还是吃？」

「都是我，好了吧。」

这一句，也是弟弟吼出来的，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最后颓然地坐在地上。

我妈的动作彻底僵硬，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她现在就是一场笑话。

「啊，妈，你看小天的裤子。」

这个时候大家才注意到，办公室内不知何时传出了一股熟悉的臭味。

我妈立刻慌了神，这可是他的心肝宝贝。

「小天，小天你怎么了？」

结果我弟一脚就给我妈蹬开。

「你走开，我不要你。」

然后可怜兮兮地看向我。

「姐，我肚子疼。」

长期的纵容教育目前已经有了效果，在不影响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弟弟心里的天平已经发生了变化。

虽然心疼我的车子，不过也只能开车把他送去医院。

一路上我妈总是不放心地去按弟弟的肚子，疼得他满头细汗，偏偏又没力气去反抗，只能怨毒地瞪着她。

我把弟弟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神情严肃地找到我们。

「病人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根据检查结果，他的肚子里堆积了很多异物，不仅如此，长期服用排泄药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肠道健康。」

我妈顿时愣住了，满是震惊和不解。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啊，我儿子是乖孩子，他、他不可能这么做啊。」

医生叹了口气。

「经过我们检查，病人这种情况应该属于长期的行为积累，已经导致他的身体出现了不可逆的损伤。这种情况如果不尽快控制，可能会引发更多并发症。今天只能先做紧急处理，后续必须进行手术，你们谁过来签字？」

我妈的脸色变得苍白。

「小天！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你告诉妈，是谁逼你的！」

然后她想到了在角落的我，立刻红着眼睛就要来扯我的头发。

「是不是你！余菲，你个贱人敢害我儿子！」

我立刻撒丫子就跑，我妈在追，医生在旁边劝。

最后我躲到弟弟旁边，我妈一拳没打稳，直接砸在了弟弟的肚子上。

哗，这下可热闹了。

除了医疗费，还得赔人家病床的几条床单，加上医生的衣服。

8

心疼的妈妈眼泪汪汪地抱着她的宝贝，叫我滚远点，到时候让我爸来收拾我。

病房臭气熏天，我跑得飞快，赶紧回家收拾东西，连夜搬走，我可不想伺候他们。

这段时间我爸回家过一次，不过我借故出差没有回去。

经过治疗，我弟恢复得其实还不错，我妈怕我爸怪她没有管好孩子揍她，也就没敢吱声。

他们在饭桌上其乐融融，都是骂我的。

我爸待了两天就又出门干活了，而我弟那次进医院好像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

他好像迷恋上了肠道出异物的感觉，吃的东西愈发奇怪。

甚至还开了个吃播，人气还挺高的，据说是他们那个圈子的「顶流」。

吃播没办法戴口罩，加上我弟根本不怕暴露容貌或者家里的布局和位置。

这下可就热闹了，弟弟的榜一二三四五号大哥开始频繁出入我家。

声音大到上下楼的邻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还是整天整夜地响。

每天消耗的烂水果不计其数，最后还全部进了我弟弟的肚子。

我妈还要给他们做早饭，让他们轻点，别把我弟给弄坏了。

打开房门，看到房间各处都是使用过的道具，还有躺在床上满脸幸福的儿子。

「造孽啊，我造孽啊！」

我妈现在出门但凡看到别人上下嘴唇动两下，她都觉得是在蛐蛐我们家那点破事。

这个时候我妈也总算觉得，我弟弟的行为属于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做的范畴。

于是这次周末，她喊我回家吃饭，顺便问问我这个我们家学历最高的人。

我扒着饭，一问三不知，含糊其词。

然后私底下又找到弟弟。

「妈让我劝你，不过姐跟你说。这是你的自由，我尊重你的选择。」

听到我的话，弟弟喜出望外，因为我是家里唯一一个认同他的人。

「我和姐姐天下第一好。」

他想抱我，被我躲开了。

「你现在是大小伙子了，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地抱姐姐的。」

拒绝了我妈让我回家住的要求，吃完饭我就跑了。

后来的一段日子，我妈看到弟弟确实健健康康的，而且直播还赚了不少钱。

渐渐地她也就不多问了，拿着弟弟的钱出门去一些离得远的小区打麻将。

有事没事买买买，见人就夸她的宝贝儿子。

不用管家里的破事，我很快获得了工作上的成功，加上有上辈子的经验。

我简直强得可怕，总部的调任已经下来了，下个月就可以过去上班。

我的工作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弟弟可以快乐地吃想吃的东西，妈妈可以在她新的小姐妹面前快乐炫耀。

我偶尔会回去吃一趟饭，妈妈摆烂，弟弟放纵，一切都看似很美好。

只有我爸，还在外面努力地工作。

我心里想着，应该也差不多是时候让他ṱùₔ也见见世面了。

9

那天我爸下班，看到工友都聚在一起看视频，他就有些好奇地过去也看了一眼。

内容是很猎奇的吃播ṭṻ₃，男主播的穿着骚得没边，直播风格一言难尽，观众弹幕奇形怪状。

我爸对这种东西的态度，一贯都是不陌生，不排斥，同样也不接受。

只是房间背景看着还怪熟悉的……

当主播露出脸的时候，我爸只觉两眼一黑。

直播画面里我弟的屁股后面插着一条尾巴，扭着屁股在几个老男人的帮助下吃牛瘪猪血肠。

那玩意儿又粗又长，加上红黑绿的诡异配色，我弟被塞得都翻白眼了，却依旧不舍得松手。

我爸把他们看直播的设备给砸了，连夜坐火车回家。

到家后也不管弟弟还在直播，抽出七匹狼就打，那几个老男人跑得飞快，根本不管弟弟的死活。

我爸的皮带让我弟清醒过来，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害怕了。

「妈……救我……要死，真的要死了！」

我妈看到弟弟这样，立刻哭天抢地地冲进去抱我爸的腰，怕他真把我弟给打死。

我爸是谁啊？家暴小能手！

怎么可能这样轻易收手，当即揪着我妈一起打。

弹幕刷得飞快，无数的乐子人打赏。

我在家里直播和监控画面两边疯狂切换着看，像是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我爹这次是真的下了死功夫，每一抽都几乎用尽全力。

我弟上次在医院被我妈的那一拳打出了新的 XP。

这次也没让我失望，这一顿抽直接给弟弟抽爽了。

我爸在后面气喘吁吁，弟弟叫得无比放荡，我妈已经整个人都傻了。

这下一闹，我们家彻底红了，虽然直播间很快被封，但是依旧有不少手快的留存了视频。

热搜上挂了七八天，原本还只是出门被附近的人指指点点一下。

这下随着短视频的传播，恐怕全城的人都认识了这奇葩的一家。

10

这一顿打，不光给弟弟打爽了，连「后门」也彻底关不上了。

被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医生表示无能为力，后半辈子只能靠插管辅助那方面的功能了。

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我爸正在暴揍我妈，保安拦都拦不住。

「妈的，臭娘们，老子天天在外面拼命赚钱，你带个孩子都带不住。」

我努力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躲在旁边拍视频。

弟弟醒来之后，看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彻底崩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的门呢！」

我爸强忍着火气，他怕忍不住直接把我弟弟打死，走到外面抽烟。

我妈就可劲地哭，话都说不利索。

只有我这个做姐姐的最贴心，我来到弟弟身旁，轻声安慰：

「没事的弟弟，其实挺多人就喜欢你这一款。」

不知道我的安慰有没有用，反正我弟出院后玩得更花了。

他那些榜一二三五大哥倒真不嫌弃他，只有四号销号跑路。

这下家里的小号算是废了，我爹妈又想起了我。

「菲菲，我给你介绍的那个看得怎么样？你赶紧选一个差不多的，年前就把事情给办了吧。」

他的意思我自然明白，让我赶紧在这群 50 岁起步的人里面挑一个嫁了。

收个几十万的彩礼，用弟弟的那个做个试管婴儿，不能让老余家断了香火。

我这边随便他说什么，都「嗯嗯嗯」「好好好」地答应着。

然后手机关机，接过空姐递来的午餐，美美地享用。

不好意思家人们，我上岸了。

11

弟弟自从手术后已经放弃了最后一丝羞耻，开始及时行乐，玩得越来越花，甚至敢当着家人的面夹着尾巴在家里到处乱走。

我家的丑闻太大，我爸直接被工地开除，我妈当了这么多年的家庭主妇，什么都不会。

两人现在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我弟弟。现在不管他做什么，他们都管不了。

直到这天，我爸接到医院的电话，我弟弟被人送过去时已经快不行了，现在需要家人签字手术。

我爸妈赶到的时候，看到我弟弟趴在病床上，脸上带着潮红，下半身一条粗壮的黄鳝正在疯狂地扭动着身体。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癫狂的画面，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我爸妈感觉他们的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医生看他们心情好像还不错，于是又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

「病人身上出现了 17 种性病的病变特征，属于医学上非常特殊的例子。只要同意你们采集数据, 医药费我们可以打折。」

我爸点烟的手微微颤抖。

「那坏消息呢？」

医生掏出几份文件。

「坏消息是病人刚刚确诊了艾滋, 这是告知书和承诺书。等病人醒了, 麻烦让他签署一下。」

这下天是真的塌了。

我弟弟现在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生化母体，这段时间和他朝夕相处的我爸妈无一人幸免。

他们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甚至跑到派出所去闹。

「老子是她的爹, 她凭什么不管老子！」

他闹得动静挺大，我们家的事情又一次上了热搜。

这个时候, 我正好把我手里的一些东西全部给匿名分享了出来。

都是些视频、录音之类的东西，地点包括家里、学校、医院等。只要是我有的, 都拿了出来。

吃瓜网友飞速整理出了整个事件的始末, 我们家也成了赫赫有名的奇葩家族。

暴躁的爸, 咆哮的妈，有尾巴的儿子，吃瓜的猹。

后来，当我再次听到家里消息的时候，是警方打来电话，喊我回去认尸。

我的飞机刚落地, 还没去认尸，我弟就被抓住了。

死者是我爸妈，死状极其凄惨，浑身烧伤, 还少了几块肉。

有些年轻的警察都不忍直视。

我看着他们的遗体，心中没有多少波澜。

比起我上辈子，他们的尸体算完整的, 起码还能认出谁是谁。

尸体让警察带走验尸, 我去见了我弟。

12

说来也凑巧, 今天正好是我上辈子死的那天。

只不过，这次身份调换了。

弟弟面容消瘦, 皮肤上布满了明显的疱疹、溃疡和各类病变, 血迹和脓液渗出来。

身上有着各类奇怪的疤痕和伤口, 一些从长时间未愈合的伤口处流出的液体腐蚀了皮肤。

隔着玻璃，我都能闻到他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没有我的干涉, 他没了上辈子的人模狗样。

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丧家之犬。

他看着我, 没有惊喜, 没有愤怒, 眼神很平静。

「姐，你也重生了对吧？」

我微笑地看着他。

「自由的感觉如何？」

「我想姐姐了……想得根本睡不着……」

他忽然暴起，双手被手铐控制着，癫狂地冲着我笑。

「姐姐, 我想你！那两个老东西一点也不好吃，姐姐, 我好想你！」

「那最后这段时间, 就好好想我吧。」

我挥了挥手，离开这个地方, 身后是弟弟的嘶吼：

「我会回来找你的, 下辈子, 我一定要吃了你！」

把父母的骨灰倒进臭水沟，弟弟的死刑也已确定。我离开了这座城市，再也没有回来。

从此以后,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我终于摆脱了曾经束缚我的阴霾与恐惧，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广阔天地。

-完-

来源：小桃子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