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从丑菊里，我读懂了低谷的勇气

摘要：待岗第32天的深夜，我对着电脑屏幕删掉了第11版文章草稿。后台数据停留在“阅读18，点赞2”，手机里弹出老婆的消息：“要不明天去看看楼下超市的招聘？写这些东西又不能当饭吃。”直播间里只有一个顶着“深夜失眠”ID的观众挂着，背景音循环到赵传那句“我很丑，可是我很

待岗第32天的深夜，我对着电脑屏幕删掉了第11版文章草稿。后台数据停留在“阅读18，点赞2”，手机里弹出老婆的消息：“要不明天去看看楼下超市的招聘？写这些东西又不能当饭吃。”直播间里只有一个顶着“深夜失眠”ID的观众挂着，背景音循环到赵传那句“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时，我突然没忍住红了眼——这歌是我刚毕业时爱听的，那时候租着10平米的小单间找工作，也是半夜睡不着，就靠这首歌的旋律给自己打气，没想到几十年后，在待岗的夜里，它又陪了我一次。转头看向桌角的丑菊，它被我白天碰断的一片锯齿叶还蔫着，顶端那枚淡紫色花苞却挺得更直了，像在昏暗里举着一点小小的光，忽然就不想放弃了。

桌角这盆“没人要”的丑菊，陪我熬过待岗的深夜。断叶冒了新绿，花苞也快开了，像在说“再撑撑，会好的”。

初识这丑菊，是在小区花店清库存的架子上。老板娘用抹布擦着花盆上的灰：“这花叫丑菊，皮实是真皮实，就是模样差了点，摆了半个月没人要。”它的叶片边缘不是寻常花草的顺滑，是带着毛刺的锯齿，摸起来硬邦邦的，沾着没清理干净的泥土；茎秆也生得歪歪扭扭，往花盆外探着，像个在人群里缩着肩膀的孩子。那天我刚从面试场回来，HR那句“你这个年纪转行写文，风险太大”还堵在心里，看着丑菊这副“不被看好”的模样，鬼使神差就把它抱回了家。

带回家没几天，就遭了两次“嫌弃”。表妹来做客，刚进门就指着丑菊笑：“哥，你这花也太寒酸了吧？我上周买的玫瑰，朋友圈发出去点赞都破百了。”老婆端水果过来时也跟着说：“早知道你买花，还不如买盆绿萝，至少看着清爽。”我没反驳，只是把丑菊挪到了书桌旁——那里能晒到清晨的太阳，也能陪着我写文到深夜。就像赵传刚出道时，有人说他“长得不好看，站在舞台上没气场”，可他还是抱着吉他，把“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唱进了无数人的心里。我们都懂，“不被喜欢”从来不是自己的错，只是没长在别人的“期待模板”里。

表妹笑我的丑菊“寒酸”，老婆说不如买绿萝，可这花没长在别人的“期待模板”里，却长在了我需要的温柔里。

真正让我记挂住这丑菊，是那次投简历连续被拒后。那天我坐在书桌前翻着拒信，越看越心冷，眼泪没忍住砸在键盘上。抬手擦眼泪时，手背碰到了丑菊的叶子——之前被我碰断的那片叶子，居然冒出了一点新绿，顶端的花苞也比昨天鼓了些。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出差，忘了给花浇水，回家时其他盆栽都蔫头耷脑，唯独丑菊，叶片虽泛着干皱，却没舍得掉一片。后来我还养成了个小习惯：每天写文前会摸一摸它的花瓣，有点粗糙，却带着点潮气，像在跟我说“今天也加油”；要是卡文卡得心烦，就给它浇点水，看着水珠从锯齿叶上滚下来，心里堵得慌的劲儿也会跟着散一点。

投简历被拒那天，我对着丑菊掉眼泪，它断了的叶子冒出新绿——原来低谷里的坚持，都有“偷偷开花”的力量。

有天深夜直播，我对着镜头絮絮叨叨说写文的难处，说待岗的焦虑，直播间里的“深夜失眠”突然发了条评论：“主播，你桌角的花好像要开了。我奶奶以前也种过，她说这花虽然丑，却最懂人心，你难的时候，它总会开花给你看。”我转头望去，丑菊的花苞正悄悄舒展，淡紫色的花瓣裹着鹅黄色的花芯，没有牡丹的雍容，没有茉莉的皎洁，甚至连花瓣都带着点粗糙的纹路，可在台灯的暖光下，那朵小小的花却透着一股格外动人的认真。凑近闻时，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甜香，清浅得像奶奶煮的玉米粥，一下子就暖到了心里。

那天之后，身边人的态度也悄悄变了。老婆路过书桌时，会下意识往丑菊那边瞥一眼，偶尔还会说“今天好像比昨天开得大一点了”；昨天跟妈妈视频，她没再提找工作的事，反而问“你桌角那盆花，最近浇水了吗？我看你直播时，它好像又要开花了”。原来家人的“否定”从不是恶意，只是藏在“担心”里的牵挂，而这份悄悄软化的关心，和丑菊的花一样，都在低谷里给了我慢慢往前走的底气。

直播间只有1位观众时，是丑菊和那句“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帮我扛过了想放弃的时刻。

现在丑菊的第二朵花又要开了，我写的文章偶尔也能有几百的阅读量，“深夜失眠”成了直播间的常客，还会和我分享她奶奶种丑菊的故事。我依然没找到工作，却不再像以前那样焦虑。因为丑菊教会我，“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从来不是一句自嘲，而是给所有“不被看好的人”的底气——你可以说我普通，说我不够好，却不能否定我坚持的意义，不能抢走我心里的那份温柔。

就像赵传唱了三十年，那首歌依然能在深夜里打动人心；就像丑菊不被偏爱，却能在角落里开出属于自己的花。我们或许都曾被质疑，被否定，或许都在低谷里熬过漫长的夜，但只要像丑菊这样，不慌不忙攒着力气，认真对待每一个日子，总会有属于自己的“开花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