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如卿:二十七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11 09:18 1

摘要:萧池的身影,连顿都没顿一下,人若初心背离,便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指引,再也无法找到归途,她赌错了人心,输了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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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送礼

萧池的身影,连顿都没顿一下,人若初心背离,便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指引,再也无法找到归途,她赌错了人心,输了全部。

江云握在手里那尖锐的发簪,最终还是没能往心口扎去,而是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傅家退婚一事传开后,人人称好,有人甚至激愤到跑到萧家门前去叫骂,泼粪。

幸好萧老夫人跑得快,早已离京回了老家,否则,非被气死不可。

江云知道萧池离京的消息时,整个人失了魂,当场就晕了过去了被侍女叫醒后,悲从心来。

“这都是我的错吗?”

“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是萧池许了她一个家,许给她未来,她只是想紧紧抓住而已,有什么错?

侍女无奈,只得劝着:“大夫人别再折腾自己了,等流言一过,萧将军会回来的。”

再说,萧将军不在,她寻死觅活给谁看呢?

要不是卖身契在萧家,侍女也想走了,这萧家几年如一日,死气沉沉的,好不容易来个三姑娘,像小太阳一样给这个家带来了些明亮和温暖。

结果,他们就这般欺辱人家。

侍女又替傅晚儿高兴,之前,她人微言轻,许多话不敢说,其实心里是替善良的三姑娘捏着一把汗的。

这下好了,就让大夫人自己在这火坑里慢慢折腾吧。

了去退婚一事后,傅家开始操办起了老夫人头七一事。

傅晏修的案子虽然还没判下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三皇子撑腰,傅家倒不了,是以,宗亲旁支也有人主动来帮忙。

这日,周礼孝又上门了,不止人来了,还拉了一马车的东西,有给傅问舟的药材,给温时宁的各种书,更多的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药材自是稀有的,书也是温时宁想看的话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惹得禾儿漫儿纷纷好奇,爱不释手,就连彩铃都没能管住眼睛,滴溜溜地瞄了一眼又一眼。

躲在傅晚儿怀里的来福就更不用说了,激动地跳下来,拱着一个带响的小圆球满院子的开始撒欢。

只能说,周礼孝是懂送礼的,且人家还传了圣上口谕,是天家赏赐,不想要都不行。

傅问舟不好说什么,傅晚儿却是个忍不住的:“圣上真是贴心,只是这份赏赐,未免太过突然,让人受宠若惊。连来福都有,可惜来福不懂事,未能谢恩,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周礼孝尴尬地呵呵:“来福又不会说话,三姑娘玩笑了。”

傅晚儿:“是呀,来福不但不会说话,还听不懂人话,真让人无奈。”

傅问舟眸光一扫:“晚儿,不得无礼。”

傅晚儿语气倔强:“我说错什么了吗?”

谁不知圣上现在正在病中,宫中事务都是三皇子说了算,她都说了,他的善意对她来说是压力,他还是这样,这不是以权压人是什么?

到底要她如何?

傅晚儿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不是因为萧池,也不是因为受到折辱,或顾虑名声什么的。

她就是想收拢自己的心,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将它交付出去,犯一次傻,足够了,她认了。

可周礼孝这个人真是烦的很,成天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一双眼睛撩拨来撩拨去,还当所有人都是傻子。

周礼孝表示有些冤枉,他天生桃花眼,看谁都多情,当然,看傅三姑娘着实是过分热烈了些。

他也想克制,但心和眼睛是一伙的,根本不受他控制啊!

“那个,无妨。”

周礼孝挠挠头,强行圆场:“三姑娘说的没错,来福它本就不是人……但它通人性啊,所以是条好狗。不像人,有时不通人性的话,狗都不如。”

在场众人:“……”

这三皇子确实是个奇人,狠起来自己都骂,傅晚儿都给整不会了,轻哼一声,喊:“来福!”

来福玩球玩的高兴,装听不见,气得傅晚儿扭头就走。

不等傅问舟递眼神,温时宁和彩铃忙跟上去。

“小妹性子直,又被家里给宠坏了,不懂规矩,还请殿下见谅。”傅问舟这样说着,目光却是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周礼孝道:“直率些好,总比憋在心里好......二爷你别这样看我,我发誓,我对令妹没有恶意,我是真心诚意的想帮忙。”

“三姑娘的心情我也理解,萧池不干人事儿,谁遇到这种事都会窝火,在你们面前还要装作无所谓不在乎的样子,我看着都累。”

“所以,她想骂便骂,想无礼就无礼,我反正脸皮厚,绝不会往心里去。”

傅问舟哭笑不得:“殿下你这是为何?”

“你说为何?”

周礼孝翻他一个白眼:“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但你放心,我懂规矩。三年孝期内,我保证恪守规矩,半个字都不提。”

傅问舟拧了眉:“若晚儿不愿意呢?殿下莫非要强求?”

“那倒不会....”

周礼孝被他给说郁闷了,挑眉道:“二爷就这么不看好我?我能比那萧池差?”

傅问舟摇着头:“不是这么比的。”

“且,作为兄长,我也不希望晚儿和皇家扯上关系。她性子单纯,应付不来。”

周礼孝表情瞬间认真:“这些我考虑过,我也不喜欢皇家,待太子回京,江山稳固,我把自己该做的做了,我就继续去做我的绿林豪侠......绿林豪侠,你不介意吧?”

傅问舟:“.……”

接触越多,他越觉得三皇子脑子似乎是有点什么问题,一根筋,说不通,睿亲王究竟怎么教的?

但偏偏他眉目俊郎,生得好看,神情又端正虔诚,莫名令人信服,傅晚儿若不是他亲妹妹,傅问舟都要动摇了。

傅问舟气得一笑,摆摆手:“这些先不谈,还请殿下知分寸才好,不然,我可得找到睿亲王跟前去,好好说道说道。”

周礼孝:“行,我本也没想现在谈。”但说出来就好爽啊!

傅问舟:“....”

“对了,我今日来其实是接你们去监牢的,都安排好了。”

周礼孝终于说到了正事上。

第174章误会

前几日,周礼孝提温家人时,傅晚儿和温时宁就商量过了,要一起去。

无论如何,在祈雾山时,温子羡是怀着救人的心思去的,该谢就谢,两不相欠才好。

尤其是傅晚儿,现在除了对她二哥二嫂外,谁都是这个态度,且越来越高冷,也不爱说爱笑了。

接连经历人生变故,性情大变很正常,但看在傅问舟和温时宁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见傅晚儿和彩铃拎着一些吃食和被褥什么的,周礼孝忙上前帮忙。

“三姑娘也去呀!”

有人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去了,傅晚儿不冷不热:“可以吗?三殿下。”

“当然可以,欢迎欢迎!”

话落,周礼孝又觉不妥,以假笑掩之,看着反正多少有点傻。

傅晚儿骂也不是,笑也不是。

彩铃这时强行挤到他们中间,冷着脸道:“殿下身份尊贵,还是我来吧。”

她刚抢过周礼孝手里的东西,一道身影便飞身欺来。

彩铃眉眼一凛,扔东西,拔短刀,闪身刺之,反应迅速,一气呵成,转瞬间,两个人影儿就打成了一团。

但很明显,彩铃落于下风。

随后陪着傅问舟和温时宁出来的穆九,脸一沉就要上前帮忙,还好周礼孝喊的及时。

“回风!”

“你在干什么!”

“住手!”

因太着急,都喊破音了。

回风用的软剑,本已将彩铃缠在其中,听到命令,像收回泼出去的水似的,那剑风又以原来的轨道收回。

彩铃也因此得到机会,狠狠一脚就将回风踹飞在地,回风一骨碌爬起来,和彩铃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相互不服气。

众人都看呆了,堂堂三皇子,不可能独来独往,身边有影卫很正常,但大家想不通的是,为何能和彩铃打起来?

傅问舟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等他问,周礼孝忙道:“误会误会。”

“回风!”

回风:“回风在。”

周礼孝厉色:“你怎么回事!谁让你动手的?!”

少年长着一张圆脸,表情有些呆萌:“主子不是说,你和三姑娘说话时,让我将......”

“大胆!不许胡说!”

周礼孝差点忘了这茬,气得差点仰倒,他是让他把人引开,不是上来就干架,这下好了,尴尬了吧?

“回风知错。”虽然,回风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但众人倒是看明白了,傅晚儿简直无语,冷哼一声上了马车,傅问舟和温时宁对视一眼,心情都有些复杂,这三皇子怎么说呢?

有点难评,这么一来,他们怎敢放心将傅晚儿留在家里?

周礼孝头皮都快抓破了,强行挽尊:“这回风理解能力实在太差,我是让他保护三姑娘,他居然自己人也防,真是气死我了!回头我好好教训他,二爷二夫人莫要这副表情,我真不是有意的......”

“唉,算了,先去办正事吧。”

话落,热情又固执地非要帮傅问舟抬轮椅。

这次穆九和彩铃愣是没让他得逞,反正双方都有点儿较着劲了。

随后,大家都上了马车,当然,周礼孝只能自己一辆。

他愁啊,睿亲王自己也是个大老粗,除了武功兵法,能教他的其实不多,尤其不会教他如何交朋友,如何讨好姑娘。

倒是说过一句,喜欢就要大胆去追,莫要错过了再后悔。

可他老人家也没说怎么追啊!

夫子也请过,但夫子只会讲忠孝仁义,大是大非。

大道理他也会讲,他的学问虽然不算太深厚,但对于国家大事、道义常纲,他也有着自己的见解。可在小情小爱面前,他却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在处理个人情感、细微人际关系的问题上,显得很笨拙,很愚蠢。

可咋整?

回风不知主子在愁什么,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心里想的是,那个叫彩铃的武功那么弱,也不知道主子怕她做什么?

另一辆马车上,傅晚儿托着下巴,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时宁和傅问舟交换了下眼神,由温时宁开口道:“晚儿妹妹,要不过几天你跟我们走吧?”

傅晚儿回神:“为什么?”

温时宁抿抿唇:“那三皇子怪怪的,你留家里我们不放心。”

“我不怕他。”

傅晚儿说着,失笑:“你们不觉得他傻傻的吗?”

初见,他一句‘姑娘撞到我的心了’,让她误以为他就是个满腹花花肠子的登徒子。

但其实接触下来,好像也还好,就是说话做事时常不合时宜。分寸还是有的,诚意也是有的。

至于,被人家撩得脸红心跳,兴许只是自己心不定而已,傅晚儿反倒生出了几分自我挑战的勇气来。

“你们放心,我能处理好。”

见哥嫂犹豫,傅晚儿轻叹:“傅家还没倒,总不能没人吧。”

很现实的问题,禾儿漫儿沈家是不会要的,都带走吗?

那傅家就真没人了,留给宗亲照顾又不放心,傅家的祖辈在这里,根也在这里,母亲尸骨未寒......

傅晚儿再次坚定地摇了摇头:“至少在孝期,我不会离开京城。”

温时宁还想劝,傅问舟先开了口:“那便依她吧,晚儿长大了。”

能勇敢承担,是好事,至于周礼孝,他倒也不是很担心,大不了多留几个人帮忙看着些。

马车突然停下,穆九的声音传来:“二爷,有人拦车。”

“可否请二爷二夫人说几句话?”

有妇人的声音紧跟着传来,温时宁眼睛一亮:“是凤姨娘!”

凤姨娘是她初到京城时,温家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这份恩情,无论如何不能忘,温时宁激动地跳下车,见马车旁立着一妇人。

妇人身着素色道袍,黑发挽在头顶,慈眉善目地望着她笑:“二夫人。”

“凤姨娘,真是你!”

妇人单手竖掌于胸前,微微低头:“贫道带发修行,法号亦空,请二夫人就叫我亦空吧。”

人亦空,思亦空,人生本就是一场空。

温时宁眼眸发热,还是遵循地行了道教之礼,改口为:“亦空仙姑。”

傅问舟这时也被穆九搬了下来,同样以礼见之。

第175章亦空

亦空长久地注视着温时宁,眸光温和,清透,明镜一般:“贫道不会看错,二夫人是有福之人,只是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而已。”

她又看向傅问舟,满意欣慰地点了点头:“二爷福泽无边,愿二位自化,自显,自生,自常在。”

温时宁听不太懂,但也知眼前这位,再也不是那个亲近和善的凤姨娘了,道已不同,境界不同,反而生出了不见形的隔阂。

以及,她突然拦路,总不可能只是为了说两句令人费解的道语吧?

温时宁有些无措地看向傅问舟,傅问舟眉目温和,但话语直接:“不知仙姑拦路是为何事?可是为了温子羡?”

到底是生母,也是人之常情。

亦空却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两封信来递给傅问舟:“这桩尘缘早该了的,今日就交由二爷代劳吧。”

话落,她微微颔首,转身要走。

温时宁快语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温子羡说吗?”

亦空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他的选择就是他的造化。”

看着亦空走远,温时宁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就像心里念着的旧人,终于相见,却已经不是彼此原来的模样,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只能说世事无常吧。

傅问舟轻唤她:“时宁,走了。”

而后,轻握她的手,柔声道:“凤姨娘说的对,选择即是造化,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造化。”

温时宁点点头:“起码她的选择是对的,躲过了温家带来的灾难。”

傅晚儿好奇:“什么信?谁写的信?”

傅问舟大概猜到了,便将信递给她,傅晚儿拉着温时宁一起看。

片刻,二人双双惊得变了脸色。

刑部监牢,一间间的牢房,用寒铁间隔,冰冷而坚硬,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气息。

温家人男女分开,几人一间紧挨着,起初几天,所有人吵的不可开交。

后来狱卒烦了,直接饿了他们一天后,都老实了。

他们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天了还牢房里向来昏暗,只有天气很好的时候,从高高的窗户中透进来的光线,才能勉强照亮这阴森的空间。

囚犯们或坐或躺,有的沉默不语,眼神空洞,似乎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有的则在低声交谈,用言语来抵御这无尽的孤独和恐惧,偶尔,传来铁链拖动的声音,会让每个人的神经随之紧绷。

温书妍和往时一样,醒来就静坐在一角,静静看墙壁上,挂着的水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看角落里,几只老鼠在偷偷摸摸地寻找食物,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不像其她女眷,没事就哭,好像眼泪根本流不完似的。

从头到尾,温书妍都是这样平静,平静的好像她笃定了自己能出去一样。

温夫人早已失了从前的高贵和优雅,看到她这样,忍不住又恨恨咒骂:“都是你这贱蹄子害的!若不是你,温家怎么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不是说要活埋你吗,怎么还不拉走?你这种人,死了也该下去地狱里,永世不要超生,免得投生到谁家,谁家又要遭祸害。”

温书妍扭头看着她,眼神有些诡异:“我是哪种人?不都是嫡母你教的吗?”

“是你亲自选的我,你说,到底谁该下地狱?”

她话音轻飘飘地,荡在这阴森的空间里,莫名瘆人,温夫人心尖一颤,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几个还未出阁的庶女缩成一团,既怕温夫人,更怕温书妍,隔壁温庆宗听到吵声,不耐烦道:“都给我闭嘴!还想再饿一天吗?”

温夫人带着哭腔:“侯爷!”

“侯爷个屁!”

温庆宗烦躁地闭上眼睛,如今连圣上都不行了,更别说老太后,温家这次是真栽了!

温家第二个表现出平静的人,是温子羡。

从进来那天起,他不吵不闹,话也很少,甚至还朝狱卒讨要了两本书,翻来覆去的看。

温庆宗睁眼见他又要看,忍不住一脚踹过去:“都看八百遍了有什么好看的!你倒是想想办法呀!”

温子羡被踹得身子一歪,书没拿稳,掉落在地,他先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方才抬眸看向温庆宗。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温家选择安王那天起,就该想到这个结果的。”

换言之,若安王真的得了势,多少人又将活在温家的耀武扬威之下?

福祸本相依,善恶终有报,没什么好想不开的,一切不过是选择而已。

温庆宗愣愣:“你就知道说屁话!”

若早知道安王是那副鬼德行,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选,何况那是他选不选的问题吗?

分明是安王挑选的温家。

想起当初,温庆宗又一次的想起了温时宁,他这个做父亲的,前十几年想起温时宁的次数,都没这几日多。

对!温时宁如今是傅家二夫人,傅问舟又是这场斗争的胜利方,他说话一定有份量。

温庆宗又一次的激动站起来,拍打着铁栏:“我要见傅问舟!我是他岳丈!”

“有人吗?劳烦帮我传个话,我要见温时宁,我要见傅问舟!”

听到这两个名字,温夫人和温书妍眉心同时跳了跳,前者眼里浮上一抹复杂的情绪,似悔恨,又似不甘,后者讥讽地扯了扯唇。

见傅问舟,做梦吧,要见也只会见她。

事到如今,温书妍依然有把握傅问舟会见她,虽然不想承认,他是为了温时宁那个贱女人。

“吵什么吵!”

温庆宗成功引来狱卒,狱卒见又是他,举起刀鞘就在铁栏上猛敲几下。

“再吵就把你拖水牢去!”

水牢在底下一层,地狱中的地狱,传说进去的人,至今没人能活着出来。

温庆宗吓得闭嘴,就在这时,听闻有人慌张道:“三殿下来了。”

温庆宗此时还不知道此三殿下,非彼三殿下。

原来那个三殿下,他和温夫人去宫里看望老太后时,曾打过照面,难不成是老太后让他来的?

第176章 质问

温庆宗一时又激动起来,抓住铁栏,伸长脖子的张望,就连温子羡都不由意动,三皇子,是哪个三皇子?

心思转念间,几道人影已出现在眼前,为首的正是祈雾山的绑匪首领的紧跟其后的,还有傅问舟和温时宁,以及傅晚儿。

温子羡第一反应竟是想逃离,想躲起来,不让他们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可身处这逼仄之地,如何躲藏?

“问舟,时宁,你们也来了。”

温庆宗晃眼看那三皇子,熟悉又陌生,一时恍惚,但紧跟着就看到傅问舟他们,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天神助也。

他努力克制住兴奋,努力显出老父亲的慈爱和惆怅:“问舟,你这腿还没好吗?”

“时宁……我们家时宁长成大姑娘了,为父差点没认出来。”

所有人都冷冷看着他表演,尤其是温时宁,冷漠中,又带着一丝讥诮的疑惑,他何曾记得过她的样子?

她又何曾是他们家的?

听到傅问舟和温时宁也来了,温夫人和温书妍瞬间起身,也努力地伸长脖子从铁栏里张望:“我在这里!”

温书妍再也平静不起来了,毫无形象地探出手来挥舞着,大喊着。“傅问舟,我在这里啊!”

他真的来了,他真的相信她,就知道他不会不念旧情。

温书妍泪如雨下。她在心里发誓,只要傅问舟能将她弄出去,她一定好好做人,她再不和他置气了,是她错了,做妾也好,做个粗使丫鬟也好,她愿意伺候他照顾他。

总之,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比起温书妍的疯魔,温夫人反而平静了,她遥望着温时宁,用目光丈量抚摸着她的眉眼。

一年不见,那丫头长开了许多,似乎还长高了,五官眉眼看着,真是像极了她年轻的时候。

她真是灾星吗?

温夫人不由看了眼温书妍,到底谁更像灾星?

这些天,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温夫人心里,不敢说,不可说。

若真是错了,那也是她的错,这错,她承担不起,是以,这一刻温夫人突然又坚定了起来。

是的,温时宁就是灾星,刑克双亲,祸及全家,都没有错,事实就摆在眼前,错就错在她一时心软,留灾星活命......

对,就是这样,是老天不长眼,是灾星祸乱,是命,是温家和她的劫数.……不是她错了。

温家人如何想,没人在乎。

周礼孝像个局外人似的,环抱双臂,冷冷道:“傅二爷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话就如实招来。”

温庆宗忙不迭地点头:“我说,我们一定说。”

无非就是关于安王那些事,反正他知道的也不多。

傅问舟沉幽的眸望来,问的却是:“当年,你们为何笃定时宁是灾星?”

温庆宗愣了愣,这还用说吗?都知道啊!

但傅问舟好不容易来了,且愿意和他搭话,温庆宗很想把握这次机会。

于是,温庆宗如实道:“当年她出生时,府上百花一夜凋零,我们请了大师来,是大师预言她是灾星降临,会刑克双亲,祸及全家……”

他不太自然地看了眼温时宁,又说:“按大师的意思,灾星降临,就该立即送走.…….本是该送回她该去的地方,可到底是条命,我们不忍心,便只送远了些。”

温时宁惨淡地笑了笑,所以,她该感谢他们仁慈,手下留情吗?

傅晚儿这时伸手握住她,低声说:“莫往心里去,只当听故事罢了。”

温时宁听话地点了点头,她不会往心里去的,只是觉得,即便是当成故事听,也很匪夷所思。

傅问舟是觉得可悲,语气沉道:“何处来的大师?”

温庆宗回忆说:“好像是从外地来的,听说很灵。”

傅问舟又问:“何人找来的?”

“是……是谁呢?”

温庆宗翻眨着眼睛,想不起来了,扭头扬着声问温夫人:“你还记得吗?”

温夫人神色冷漠:“不记得了。”

最好谁也不要记得,即便是错,也要错到底。

“我知道!”

温书妍这时急道:“我知道那大师是怎么回事,我可以说!”

她期望傅问舟能看她一眼,就仿佛,只要他们目光对上,就能心意相通一样。

傅问舟也确实看了过来,他的眉目依然清润,只那双眼睛,如寒雪隆冬天结了冰的湖面,不带一丝温度,也没有一丝情绪,寒冽,干净,像镜子,照着她的狰狞,也照着她内心的黑暗和肮脏。

温书妍顿时有种无处遁形的窘迫,她眼神躲闪了下,不该是这样的,他眼里应该有情绪的,比如遗憾,怜悯,哪怕是痛恨和厌恶呢?

他们曾是全京城公认的金童玉女啊!他们差一点就成了枕边人,怎会这样无动于衷呢?

“说。”傅问舟口吻也是淡淡的,和问温庆宗时的口吻一模一样。

温书妍强忍慌乱,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她镇定道:“我不能在这里说,你先让我出去......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话到最后,她语气里带着卑微的请求,这次是真心的。

只要她能出去,她一定不会骗他,知道什么都会说。

温夫人是了解她的,顿时紧张:“你都知道些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敢胡说八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温书妍只灼灼地望着傅问舟,像只被遗弃的小狗,试图勾起新主人的同情心。

可男人的心真是狠啊,傅问舟神色未变,冷漠地收回视线:“那你不必说了,自有人说。”

闻言,温书妍眉心又是一跳,还有谁知道?

是温子羡吗?

有可能,他生母凤姨娘可不是一般人,能在温家平安无事地活下来,又能在灾难来临前及时跳出去,与温家彻底划清界限逃过一劫,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但这个功劳,她绝对不可能让给温子羡,于是,温书妍急道:“我说!”

“那大师是假的,是阮氏找来的!”

阮氏正是她生母。

温夫人心一紧,头皮发麻,那大师其实是她的贴身嬷嬷找来的,但那嬷嬷没过多久便说身体不好,离开了温家。

若那嬷嬷是被阮氏收买......温夫人脸色惨白。

温书妍看着她这样,心里生出痛快之感,继续道:“阮氏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用我多说吧?”

第177章 报应

温书妍越说神态越癫狂:“哈哈哈……可阮氏也是个蠢的,她万万不会想到,大度贤淑的温夫人,会是个吃人的魔鬼!”

温夫人望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心里有股冲动想掐死她,可她动不了,像是被什么法术给定住了似的。

当年,她和阮氏一前一后生产,都是女儿,凭什么她生的就是灾星?

就算是又如何?谁也别想动摇她在温家的地位,她们再生多少又如何?只要她想,都可以是她的孩子。

她想要谁就要谁,想谁死,谁就得死!

只怪那阮氏太高调,仗着女儿聪慧漂亮,就成天的炫耀,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有想做主母的野心,她不死谁死?

恰恰,温庆宗就是个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他听到这里,人都还是懵的,一脸茫然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温书妍笑得更加疯狂:“说你又蠢又坏啊,只生不管!枉为人父!”

“说你头上冒绿光还浑然不知!”

“说你把别人的孩子当宝,自己的孩子当杂草,哈哈哈......”

温庆宗如遭雷劈:“你说什么?”

就连温夫人也震惊万分:“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温书妍看着他们,那种可以掌控全局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兴奋地原地转了两圈,搔首弄姿地摆了个自以为优雅又嚣张的造型。

“想听?那我就讲给你们听听......”

温书妍娓娓道来。

阮氏是在她两岁左右时死的,两岁的孩子,是能记住些事情的,阮氏死前,曾好几次紧紧抱着她,疯疯癫癫地说:“若我死了,就是大夫人干的!妍儿你要记住,你要替我报仇!”

没过多久,阮氏病死。

温书妍被记在了温夫人名下,成了温家倍受宠爱的嫡长女,也许温夫人觉得,只要给足了好,就没有换不来的真心。

何况还是个两岁的孩子?

果然,那孩子也是个聪慧的,不到半个月就忘了自己的亲娘是谁,张口闭口的母亲,喊得她的心都快化了。

十几年母女情,温夫人自认都是真情,因为她确实是全心全意付出了的话便也理所当然地以为,温书妍也是如此。

可她不知,在温书妍心里,早就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

其实温书妍起初,并没有想过报仇,什么仇不仇的,有奶就是娘,死去的人,不过尘土罢了,可替她谋不了前程和幸福。

所以,那一声声的母亲,是心甘情愿的。

直到傅问舟受伤,婚事有变,温时宁回京......命运像是突然就改变了齿轮,不受控制地朝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去。

她满心欢喜和期待地嫁给了安王,却被当成了发泄邪火的工具,一颗没用就会碾碎的棋子。

她步履维艰,日日惶恐,一边被裹挟着走,一边开始想着为自己谋后路,于是,她又想起了阮氏,想起了温时宁的身世。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借着安王之势,居然找到了当年的大师。

那假大师得知她的身份后,居然痴心妄想,想借她攀附权势,于是说出他和阮氏的苟且和计谋。

阮氏和假大师本是露水夫妻,机缘巧合下勾搭上温庆宗,便奔着温家主母的位置去了。

温书妍还没讲完,温夫人‘砰’的一声栽倒在地,几个庶女吓得惊叫起来,温庆宗更是傻了好半天后,突然暴跳如雷。

“你胡说!”

“一派胡言!你个不孝女,为了独活,居然能编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来!”

“你不配为我温家女,你个孽畜!”

温时宁也是怔愣了好半天,被傅晚儿紧了紧手方才回过神来:“时宁,你没事吧?”

对上傅晚儿关切的眼神,温时宁懵懵地道:“这也太离奇了。”

谁说不是呢?

傅晚儿瘪瘪嘴:“是他们活该!”

连亲生骨肉都可以随意弃之的人,一点都不冤枉。

傅问舟也担心地回头看温时宁,温时宁笑了笑:“我真没事。”

就感觉是在听人说书,她一点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傅问舟还是敏锐地从她眼神里,看出了一丝释怀。

见他们深情对望,温书妍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她悲戚地喊道:“傅问舟,这下,你能理解我了吗?”

“当初,我不是不愿意与你同甘共苦,我只是怕......怕有一日真相揭穿,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无处可去,无人可依,我......”

傅晚儿突然出声打断她:“你是鱼变的吧?”

“你刚刚不是说,你是嫁给安王后内心不安,才开始调查的吗?和我二哥有什么关系?”

“自己贪慕虚荣,薄情寡义还不认,真是又当又立,当谁是傻子呢?”

温书妍的表情很精彩,眼神锋利的能杀人,看戏的周礼孝唇角一勾,赞赏地看了眼傅晚儿,还得是三姑娘,看戏归看戏,该清醒的时候照样清醒。

若是对他,不那么清醒就更好了。

温书妍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被傅晚儿打断后,脑子一时有些空。

这时,又听傅问舟淡声问道:“那大师有没有说,百花一夜凋零是怎么回事?”

温书妍嘲讽一笑:“不过是算着日子,提前使了药粉罢了,之后花死了,温家人自己吓得半死,迫不及待地挖走扔远,即便有人查,药效一过,如同粉尘,也查不出什么来。”

“还有温夫人您,当真以为是普通的难产吗?”

此时的温夫人,刚在几名幼女的呼唤下醒转过来,听闻此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产当然也是别人做了手脚的,她能活下来纯属侥幸.………

又或者,被她厌恶遗弃的孩子,实则是福星降临,才能庇佑着她,逃过生死大难。

温夫人闭上眼,泪水湿了脸颊,报应,都是报应。

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傅问舟扭头问温时宁:“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温时宁摇摇头:“没有。”

她一直都知道,肯定是他们弄错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是灾星,因为她从未想过害任何人。

第178章大师

傅问舟冷目扫过温家人,想说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不过是一群愚昧又恶毒之人,狗咬狗时,伤及了无辜。

可若换个角度来看,也幸好时宁因祸得福,早早的远离温家。

就这样吧,总算是还了时宁清白,往后不复相见,时宁心里那根刺会慢慢拔出的。

傅问舟和温时宁无话可说,温庆宗却还是无法接受,他嚷嚷着:“你们胡说!证据呢?证人呢?你们休想给温家乱扣罪名!”

尤其是这样的污名,他不背!

当年预言温时宁是灾星的大师,傅问舟其实早就找到了,温书妍原本将那人关起来的,结果被那人寻到机会逃出,正好落下穆九布下的天罗地网。

傅问舟原本想等一个时机,去替温时宁讨回公道,可温家转眼就遭了报应,否则,温书妍就是望瞎眼睛,也不可能等来傅问舟。

如此,倒也省去了审问那假大师的时间,不等傅问舟发话,周礼孝威仪道:“将人带上来吧。”

不一会儿,假大师被带了来。

温书妍激动道:“对,就是他!”

那假大师之前吃过她的亏,呸一声:“不孝女,看到爹都不知道喊,温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温庆宗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双目猩红地瞪着那人,假大师破罐子破摔,嘿嘿一笑:“哟,这不是温老爷吗?别来无恙啊!”

“我要杀了你!”

温庆宗认出他确实就是当年的大师,不信也得信了,他激动地拍打着铁栏,目眦欲裂,像只发怒的老虎。

周礼孝拢了下眉,吩咐狱卒:“就将此人和他们关在一起吧,有什么恩什么怨,让他们自己慢慢说道去,别弄出人命就成。”

“是,殿下。”

狱卒领命,打开牢门,将假大师扔了进去,温庆宗立即扑了上去:“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假大师可不是省油的灯,江湖乱招还是会一些的,轻而易举就翻身骑在温庆宗身上,猛扯他头发。

“你个老王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也不想想,若不是老子,你能生出那么聪明漂亮的女儿?”

“女人给你睡,女儿给你养,你还有脸杀我,你个废物东西!”

同关一屋的另外两名庶子忙上前去拉,被温庆宗喝开:“滚开?我今日要与他同归于尽!”

两个大男人相互扯头发抓脸,场面不忍直视,傅晚儿这时想起证据,又将亦空给的信扔了进去。

“你自己小妾的字还记得吧?自己看吧。”

那是阮氏和假大师私通的书信,至于凤姨娘是怎么得到的,又是什么时候得到的就不得而知了,若不是入了道门,想彻底斩断尘缘,想必凤姨娘是打算烂在肚子里的吧。

人心隔肚皮,念起念灭,往往连自己都琢磨不定,旁人又如何能揣摩?

全程,温子羡都像个局外人一样沉默,温庆宗和那假大师就在他身边打起来时,他也无动于衷。

直到,傅晚儿和温时宁上前,他低垂的眼睫颤了颤。

傅晚儿将带来的吃食摆在狱卒准备的小桌上,往铁栏边推近,推在温子羡眼前:“我相信你那日去祈雾山,是想救我的......我们认识多年,说真的,我一直不理解你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直到今日碰到你母亲,她说你的选择便是你的造化,我好像有些懂了。”

少女语气有些惆怅:“可能有时候真是命中注定,心不由已吧。”

温子羡突然抬眸,嘴唇颤了颤:“凤姨娘她......她来了吗?”

温时宁回答他:“她现在是亦空仙姑,已经斩断过去…应该希望你也能做到吧。”

至于温家的那些腌臜,温时宁是愿意相信凤姨娘没有参与与,因为不屑。

以凤姨娘之智慧,若真图点什么,温家早就变天了,大抵也就是隔岸观火罢了,反正最终得利者,是她儿子。

但温子羡被养成这样,凤姨娘应该是没想到的,所以干脆一切斩断,眼不见为净,也顺势将自己抽离了出来。

温子羡突然泪目,连生母也对他失望透顶了。

温时宁蹲在傅晚儿身边,一起看着他:“那日在祈雾山,我迁怒你打了你,今日给你说声抱歉。”

温子羡苍白地摇头,是他活该,明知走了一条不归路,目光所及,明明看到的都是阴暗和恶毒,却还是执迷不悟,一步步深陷其中。

其实,温时宁刚回温家时,从温家每个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些东西的……

可那时,他是怎么做的?

他同流合污,理所当然地一起欺负一个无辜又无助的可怜女子,这女子还与他流着同样的血......

温子羡突然痛哭,像个知道错了又无可奈何的孩子。

傅晚儿和温时宁对视一眼,这可没法劝,她俩便默默将东西交给狱卒,乖乖回到傅问舟身边。

该了的都了了。

傅问舟朝着周礼孝拱手道:“多谢殿下。”

周礼孝下巴扬一下,大大咧咧道:“你我之间不必客气,都说完了?说完了就走吧。”

这种地方待久了晦气,他又鄙夷地扫了眼温子羡,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以为三姑娘是那种对谁都会心软的人吗?

笑话!是就好了。

一听他们要走,女眷那边顿时热闹了起来,温书妍惊慌不甘地喊:“傅问舟?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不能不管我!你放我出去!”

温夫人泪眼婆娑地看着温时宁,终于认了错:“娘错了.……可娘也被蒙在鼓里,这些年,娘的心也痛啊!”

几名幼女哭着喊姐姐救命。

温庆宗这边也不打了,推开假大师,踉跄着扑到铁栏边,带着哭腔道:“是呀时宁,爹的好闺女,是爹爹错了.…….爹爹当时被蒙骗,也是无心之举,你原谅爹爹好不好?”

几名幼子也跟着哭喊:“长姐,长姐你救救我们。”

连那假大师也不知哪儿来的脸,竟大言不惭道:“要不是我,你就被温家给毒害了!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得救我呀!”

第179章母女

傅晚儿和周礼孝都给气笑了,笑完,目光莫名对上,前者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后者乐得合不拢嘴。

他和三姑娘可真的默契啊!

傅问舟正欲回应,温时宁推着他,脚步不停:“从小奶娘就教我,遇到疯狗叫,千万别理会,得赶紧走。”

傅晚儿赞同道:“时宁说的对!疯狗可不比来福,听得懂人话。”

“温时宁!”

温庆宗急了:“你别忘了,你姓温,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就算没有养恩,生恩你总得还吧!”

温时宁停了脚步,转过身来,眼角上挑的弧度如薄刃般,刺向温庆宗:“我出嫁前,被你们反复敲打,出了温家门,就别想再回来,夫家没落也好,我丧夫也罢,温家不会为我兜底,也不会有人欢迎我.….我如你们所愿,便是还了生恩,这不是早就说清楚了吗?”

温家人个个表情僵硬,这还是那个唯唯喏喏的乡野女子吗?

当初他们是这么说过,甚至说的更难听,可那......那不是笃定了傅问舟命不长吗?

温庆宗心虚地看了眼傅问舟,傅问舟眸色凛冽,如寒刃般扫向温家人们他少有这样戾气外显的时候,那眼神危险而残酷。

就连几名幼子幼女都看懂了,他本可以就这样算了,但他们若再相逼,即便他一副残身,温家人施加给温时宁的痛苦,他也有的是办法加倍讨回来。

他可是傅问舟啊,杀伐果断,一路淌着血,踩着死神走过来的,岂会是任人拿捏的主。

温书妍的心一沉,难道是她又失算了吗?

温时宁的声音继续:“百家姓,是天下人的,我还姓温,是因为我不在乎自己姓什么,不在乎所谓姓氏和血脉的传承。我可以叫小猫小狗,只因我愿意欢喜,而不是为了旁的谁而去改变......”

“你们承认了我是灾星,就已经否认了我身上的血脉,如果生恩只是将一个人带到世上,却没有给予应有的关爱和教育,那么这样的生恩又有何意义?你们要我还,还什么?若是还因果,那你们现在得的,就是我还的。”

“还有,你们让我救,且不说我愿不愿意,你们自己也长着脑子,是不是该想想,我有没有这个能力?”

“律法是我定的吗?牢狱是我开的吗?就算我是灾星降临,我也没有通天的本领啊!”

说着说着,她摇着头,嘲讽地笑了笑,仿佛是在对牛弹琴,没意思透了。

“二爷,我们走吧。”温时宁这次,真是头也没回。

“傅问舟!你不能走!”

温书妍哪里甘心,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可她刚开口,突然被温夫人死死捂住嘴。

“你想害死我们吗?”

温夫人眼神恶毒,“别费心思了,实话告诉你吧,就算傅问舟没成废人,他也不会娶你……不得不说,傅二爷还真是火眼金睛,早早的就看出你是个脏蹄子,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种!”

傅问舟最后一次出征前,三五好友在酒楼给他送行,许是喝多了,在几人轮番吹捧他和温书妍是如何的郎才女貌时,傅问舟淡淡一句:“看到的未必是真。”

恰好那日,温夫人就在隔壁,本想听听他们如何夸她亲自培养的女儿,却将这句话听得真真切切。

那时她就知,傅问舟对温书妍是不满意的,只是天家赐婚,若无变数,他无法推脱。

可笑的是,怕温书妍伤心,这么多年,她只字未提。

后来傅家退婚,一次又一次,明着是为温书妍好,可也许是傅问舟顺水推舟呢,总之,阴差阳错,天注定的。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温书妍奋力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含泪的双眼里喷射着怒火,温夫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她死死压住,神情开始可怕的癫狂。

“好女儿,你时日不多了,让母亲再好好的疼疼你.....”

女囚均是披头散发,浑身上下无一饰品,可人若是变成鬼,就能长出獠牙来。

温夫人怜爱般贴着温书妍,喊着乖女儿,诉说着母女情。

温书妍瑟瑟发抖,呜呜地叫着,愤怒的眼神换成了卑微讨饶,突然,剧痛传来,温书妍眼睛陡然瞪大,额头上青筋暴起,随之晕死了过去。

温夫人嘴里含着她血淋淋的耳朵,吃吃地笑了起来,既然母女情都是假的,那只当没听过吧。

几名幼女吓得哇哇大哭,狱卒气得砸了铁门几下:“大胆毒妇,将她扔水牢去!”

温夫人很快被拖走,温庆宗无动于衷,连看都没看一眼,只颓败地仰躺在地,已绝望心死。

他这一生,就这么完了,且是被几个女人给玩完的,这要传出去,非笑死几个人不可。

从牢狱往外走时,光线越来越明亮,等出了牢狱大门,阳光洒在每个人身上,带来舒适的温暖。

周礼孝本欲感慨两句,缓和一下气氛的,突然发现,回风和彩铃怎么又打起来了,同样没进去的穆九,在一旁又急又跳地指挥彩铃。

“你攻他下盘!”

“出招要狠,别犹豫!”

“对,快狠准,你才有机会。”

但实力悬殊有些大,看得出来,回风完全放弃了进攻,只是在想办法躲而已,周礼孝气得咬牙。

“回风!”

回风一个跃身,落在他跟前:“回风在。”

“谁让你动手的?”

回风很无辜:“我没有,是她要动手的。”

傅问舟淡淡瞥了眼穆九,穆九嘿嘿两声:“两孩子等的无聊,切磋切磋。”

傅晚儿和温时宁有些紧张地去查看彩玲:“可有受伤?”

彩铃摇头,小脸涨红,气呼呼道:“还是打不过。”

温时宁:“打不过就打不过,你还小。”

彩铃指着回风:“他也小。”凭什么他武功就能那么好?

而且打不过,就不能保护三姑娘,她急。

彩铃什么心思,傅晚儿当然明白,她恼怒地瞪向周礼孝。

周礼孝微举双手:“我没有仗势欺人,绝对没有。”

可她们还是避不了不是?

傅晚儿拉着彩铃就走了彩铃没受伤,傅问舟总不好追究吧,只好没什么表情地告辞,和温时宁一起上了马车。

都走了,周礼孝无语地看着回风:“你行,你真行!”

凭一己之力,直接把他本就很难开的桃花给掐死了。

回风着实无辜,他真没动手,但主子这么愁,是他失职。

回风想了想:“要不,我去把三姑娘绑来?”

傅问舟一系列打击,身体能否支撑下去?众人又会如何?预知后续,精彩明日继续……

来源:九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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