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父母这个活儿,往往是谁一直在跟前伺候,谁最落不到好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10 14:54 1

摘要:不是天气冷,是屋里没人气儿。客厅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昏暗,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药油味儿,混着没散尽的饭菜气。

引子

我推开门,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不是天气冷,是屋里没人气儿。客厅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昏暗,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药油味儿,混着没散尽的饭菜气。

“爸,妈,我回来了。”我把手里拎着的排骨和青菜放到厨房的旧木桌上。

没人应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往卧室走。妈正坐在床沿上,呆呆地看着窗外那棵老槐树。爸坐在她旁边的小马扎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脚边落了一地烟灰。

“怎么了这是?”我走过去,推开窗户,让阳光照进来,“俩人怎么不开灯啊,闷着不难受吗?”

妈缓缓地转过头,眼神有点空,看了我好几秒,才像是认出我来。“卫国啊,”她开口了,声音干涩,“你……看见那叠钱了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什么钱?”

“就是……就是我放褥子底下的,一万块。”妈的嘴唇哆嗦着,“我昨天还摸了摸,在呢。今天早上再摸,就没了。”

我爸猛地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卧室,走到了阳台上,背对着我们。那背影,像一座被风雨侵蚀得快要垮塌的石碑。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谁打了一闷棍。爸妈一个月退休金加起来不到六千,这一万块,是他们攒了小半年的活命钱。

妈还在看着我,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一丝探寻,还有一丝我不敢深究的……怀疑。

我叫李卫国,今年四十二,是家里的老大。在一家半死不活的国企里当个小组长,一个月工资拿到手四千出头。弟弟卫强,小我三岁,在南方做点小生意,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

爸妈这套两居室的老房子,就在我们单位分的家属院里,跟我家就隔着两条街。自从五年前爸心脏搭了支架,我就基本上一天三趟地往这儿跑。早上送早饭,中午送午饭,晚上下班再过来看看,收拾收拾。

可以说,这五年,我比在自己家待的时间都长。

妈还在盯着我,她的眼神像两根细细的针,扎得我心里发慌。我每天都来,有这房子的钥匙,也只有我,能这么不声不响地进出。

【内心独白】

我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团湿棉花,又沉又冷。我伺候了他们五年,风雨无阻,连我儿子高考我都没耽误过一天。到头来,家里钱没了,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这算什么事儿啊。喉咙里火辣辣的,像吞了一把沙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妈,”我强压着心里的火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您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放别的地方了?或者……是不是记错了?”

“不会记错的!”妈的调门一下子高了,“用红纸包着,就压在褥子最底下,我每天睡觉都能硌着。昨天晚上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没那么硌了,今天一早就没了!”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爸在阳台上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声音嘶哑。

我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可对着妈那张布满皱纹和委屈的脸,我一个字也吼不出来。我能说什么?说我没拿?这种话说出来,本身就是一种耻辱。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嗡嗡作响,像一只被困在瓶子里的苍蝇。

我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卫强。

第1章 那通电话

我捏着手机,像是捏着一块烫手的山芋。

“谁啊?”妈吸了吸鼻子,问道。

“卫强。”我低声说。

“快接,快接,”妈立刻来了精神,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笑意,“这孩子,好久没来电话了。”

我走到阳台,把玻璃门拉上,隔绝了客厅里压抑的空气。我爸还站在那儿,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没回头。

我划开接听键。

“喂,哥。”卫强那特有的,带着点南方口音的普通话传了过来,永远那么热情洋溢。

“嗯。”我应了一声,没什么情绪。

“干嘛呢,哥?听着没精打采的。最近挺好的吧?爸妈身体还行?”他一连串地问,熟练得像是背了稿子。

“还行。”我说,“你呢?打电话有事?”

“哎,你看你这话说得,没事就不能给哥你打个电话,关心关心家里了?”他笑呵呵地说,那笑声隔着电话线都显得有点假。

我没接话,等着他的下文。我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果然,他顿了顿,语气稍微放低了些,“那个……哥,我这边最近周转上出了点问题,你看……能不能先挪个三五万给我用用?下个月,不,最多两个月,我肯定还你。”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早不来电话,晚不来电话,偏偏在这个时候。家里刚丢了一万块,他就打电话来要钱。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

【内心独白】

一股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哀的情绪涌了上来。我这个弟弟,从小就嘴甜,会来事儿,把爸妈哄得高高兴兴的。可一到真章儿上,他就躲得远远的。我在家当牛做马,他在外头风光。现在倒好,家里出了事,他第一个跳出来要钱,这不等于是在我伤口上撒盐吗?

“我没钱。”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肯定是那种惯有的,带着点不屑和惊讶的表情。他大概觉得,我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哥,你这是什么话?”卫强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这可是遇到坎儿了,你当哥哥的,拉我一把不是应该的吗?三五万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吧?”

我气得差点笑出声。

三五万?对他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对我呢?我老婆一个月三千,我四千,儿子上大学一年开销就得两三万,我们俩省吃俭用,一年到头能攒下几个钱?

“卫强,我再说一遍,我没钱。”我的声音也硬邦邦的,“你要是真缺钱,自己打电话跟爸妈说去。”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身,正看着我,眼神复杂。

“卫强要钱?”他问。

我点了点头。

“你别理他。”爸又点上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更加苍老,“他那个生意,就是个无底洞。给他多少都填不满。”

我没说话。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爸这话,是在替我开脱,还是在暗示什么?他是不是也怀疑钱是卫强通过什么法子拿走的?可卫强远在千里之外,怎么可能?

除非……他回来过?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回到客厅,妈已经不在床边了。她正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洗我刚买回来的排骨。

“妈,我来吧。”我走过去,想接她手里的活儿。

“不用。”她没看我,只是低着头,用力地搓着排骨,水花溅得到处都是,“你上班也累了。今天中午,就在这儿吃吧。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她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

可我听着,心里却比她大吵大闹还难受。这感觉,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无处发泄,只能憋在胸口,闷得我喘不过气。

【内心-独白】

她越是这样,我心里越不是滋味。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平静得让人害怕。她是不是觉得,用一顿饭,就能把这件事抹过去?还是她觉得,钱是我拿的,她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我,让我良心发现?我宁愿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一顿,也比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好受。

我默默地退出了厨房,坐在客厅那张掉漆的木沙发上。

沙发套是老婆晓莉前年给换的,蓝色的格子布,已经洗得有些发白。茶几上,我的那个搪瓷杯还放在老位置,里面泡着半杯凉透了的茉莉花茶。

这一切都和我昨天离开时一模一样。

可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就像这杯茶,虽然看着还是那个样子,但已经凉了,凉到了底。

第2章 妻子的怀疑

晚饭我是在爸妈家吃的。

一顿饭,三个人,谁都没怎么说话。妈做的红烧排骨,肉炖得很烂,可我吃在嘴里,却像在嚼蜡。

爸喝了两杯闷酒,脸喝得通红,吃完饭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我收拾完碗筷,跟妈说了一声,就回家了。

推开自己家的门,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老婆晓莉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儿子住校,家里就我们俩。

“回来了?”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这么晚?又在你爸妈那儿忙活?”

“嗯。”我换了鞋,把一身的疲惫扔在沙发上。

“吃饭没?我给你留了汤。”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走出来,放到我面前。

我看着碗里那块和我晚上吃的一模一样的排骨,胃里一阵翻腾。

“吃过了。”我把碗推开,“吃不下了。”

晓莉解下围裙,在我身边坐下,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怎么了?耷拉着个脸,跟谁欠你钱似的。又跟你爸妈闹别扭了?”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晓莉,”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她,“咱爸妈家……可能丢了点东西。”

“丢东西?丢什么了?”

“一万块钱。”

晓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一万块?什么时候的事?报警了没?”

“今天早上发现的。”我摇了摇头,“我妈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爱面子,家丑不可外扬,哪肯报警。”

“糊涂!”晓莉一拍大腿,“这可是大事!钱放哪儿了?怎么丢的?”

我把妈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晓莉听完,沉默了。她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眉头紧锁。

“卫国,”她忽然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你今天……是不是接到卫强的电话了?”

我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晓莉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是不是跟你借钱了?”

我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后背有点发凉。我这个老婆,有时候聪明得让人害怕。

“他要多少?”

“三五万。”

“呵。”晓莉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这边刚丢钱,他就打电话来要钱。你觉得,这事儿跟他有没有关系?”

【内心独白】

晓莉的话,就像一把锥子,把我心里那个不敢触碰的脓包给捅破了。我也怀疑卫强,可他是我亲弟弟。怀疑他,就等于是否定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这种感觉让我既羞愧又愤怒。我宁愿相信钱是凭空消失了,也不想去面对这种最丑陋的可能性。

“不可能。”我立刻反驳道,声音比我自己预想的要大得多,“他在南方,离这儿十万八千里,他怎么拿?”

“谁知道呢?”晓莉撇了撇嘴,“他那种人,滑头得很。万一他偷偷回来过呢?或者,他唆使了谁?你别忘了,他以前上学那会儿,为了钱干过多少荒唐事。”

晓莉说的是卫强上高中的时候,偷了家里的钱去游戏厅,被爸逮住,用皮带抽了一顿。那是我们家最大的一次地震。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提它干嘛。”我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

“我这是提醒你,别太傻了,李卫国!”晓莉的火气也上来了,“你天天跟个老妈子似的伺候他们,人家把你当什么了?钱一丢,你妈第一个看的是谁?是你看家的儿子,不是她那个在外面风光的宝贝疙瘩!”

她的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插在我最痛的地方。

“你别说了!”我吼了一声。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我们俩就这么对视着,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过了好一会儿,晓莉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卫国,我不是要跟你吵架。”她说,“我就是心疼你。你看看你这几年,头发白了多少?人也瘦了一圈。你为这个家掏心掏肺,可到头来呢?落到好了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我心里一酸,所有的火气都烟消云散了。我知道,她是为我好。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可能再也没有人会这么赤裸裸地为我抱不平了。

【内心独白】

我看着晓莉泛红的眼眶,心里又暖又愧。她跟着我,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我们这小破房子,住了十几年了,连个像样的装修都没有。她嘴上厉害,可心里比谁都软。她说的都对,可我能怎么办?那是我爸妈,是我弟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日子,就像那台老旧的抽油烟机,嗡嗡响个不停,看着转得挺快,其实啥也没改变。

“我知道了。”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粗糙,常年做家务,磨出了一层薄茧。

“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办?”晓莉问。

“我再看看吧。”我疲惫地说,“明天,我再去我爸那儿探探口风。我觉得,我爸……他好像知道点什么。”

我爸那沉默的背影,又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第3章 老爸的沉默

第二天中午,我又拎着饭盒去了爸妈家。

一进门,就看到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戴着老花镜,看得极其专注。电视开着,放着他最喜欢的京剧,咿咿呀呀地唱着。

“爸,妈呢?”我把饭盒放在桌上。

“跟你王阿姨她们,在楼下打牌呢。”爸头也没抬,眼睛还盯着报纸。

王阿姨是我们的老邻居,跟妈关系最好。

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妈能出去打牌,说明情绪缓过来了。

我在爸身边坐下,“爸,昨天那事……”

爸翻了一页报纸,发出“哗啦”一声响,打断了我的话。“什么事?”

“就是……钱的事。”我硬着头皮说,“您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爸终于放下了报纸,摘下老花镜,用手指揉了揉鼻梁。他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像刀刻的一样。

“钱丢了,还能有什么?”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你妈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说不定是她自己放忘了,或者……花掉了不记得了。”

“花掉了?”我愣住了,“一万块钱,怎么可能花掉了不记得?再说了,我妈平时买棵葱都要跟人讲半天价,她能上哪儿花这么多钱?”

“那谁知道呢?”爸说着,又拿起了报纸,摆明了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是怀疑。

【内心独白】

爸不是个会撒谎的人,但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他这种刻意的回避,让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就像一个守着城门的老兵,明明城里已经起了火,他还在城墙上站得笔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他到底在隐瞒什么?是在保护谁?保护我妈,还是……保护卫强?

我站起身,走到阳台上。

爸种的那几盆君子兰,叶子有点发黄。我拿起喷壶,给它们浇了点水。水珠顺着肥厚的叶片滚落下来,像一滴滴眼泪。

“爸,”我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昨天卫强打电话,说生意上缺钱,要借三五万。”

爸捏着报纸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我没借给他。”我继续说,“我跟他说,我没钱。”

爸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

“你做得对。”他终于说,声音有些沙哑,“我们老李家,不欠别人的,也别让别人欠我们的。他自己的路,让他自己走。”

这话听起来大义凛然,可我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就在这时,门开了,妈拎着一小袋青菜,哼着小曲儿回来了。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卫国来了啊。正好,妈今天打牌赢了五块钱,中午给你加个菜。”

她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脸上红光满面的,好像昨天那个因为丢钱而掉眼泪的人不是她。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发毛。

这太不正常了。

一个把一万块钱看得比命还重的老人,丢了钱,第二天就能若无其事地哼着小曲儿?

除非,钱找到了。

“妈,”我试探着问,“钱……是不是找到了?”

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什么钱?”她茫然地看着我。

我爸在客厅里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没什么。”我赶紧说,“我是说,您今天手气不错。”

“那可不。”妈又高兴起来,拎着菜进了厨房,“你等着,妈给你炒个你爱吃的。”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妈是真的不记得了。她不记得丢钱的事了。

【内心-独白】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这比丢钱本身更让我害怕。一个人的记忆,怎么能像黑板上的字一样,说擦掉就擦掉了?昨天还那么撕心裂肺,今天就云淡风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妈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她变得很陌生。而我爸的沉默,就像一堵墙,把我所有的疑问都挡在了外面。

我没心思再待下去了。

跟爸妈打了声招呼,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家。

走在楼下,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我的心里,却像是结了冰。

我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罩住了。网的这一头是我,那一头是爸、妈,还有远在南方的卫强。我们每个人都被牵扯其中,谁也挣脱不了。

而我爸,那个沉默的老人,他就是那个拿着网的人。

第4章 钱的去向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

妈好像彻底忘了丢钱的事,每天照常买菜、做饭、打牌,甚至还拉着我,兴致勃勃地讨论我儿子找对象的事。

爸还是老样子,话不多,每天雷打不动地看报纸、听京剧。

只有我知道,那根刺,还深深地扎在每个人的心里,只是被一层薄薄的“遗忘”给掩盖了。

而卫强,自从那天被我挂了电话,就再也没了消息。

晓莉催了我好几次,让我再去问问,或者干脆想办法查查。

“你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背着个黑锅啊!”她说。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乱成一团麻。怎么查?从哪儿查起?

这天是周六,我不用上班,一大早就去了爸妈家,想着帮他们把家里彻底打扫一下。

爸妈出去遛弯了。我一个人在屋里,把家具一件件挪开,清扫着积攒的灰尘。

当我拖动爸卧室里那个老旧的五斗橱时,一张折叠起来的纸片从柜子底下飘了出来。

我捡起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消费凭证。

是一家名叫“金色江南”的饭店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家饭店我知道,是市里有名的高档餐厅,人均消费好几百。我爸妈一辈子省吃俭用,连肯德基都没进去过,怎么会去这种地方消费?

我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日期,就是我妈说丢钱的前一天。消费金额,一千二百八。

我的手开始发抖。

这太不合常理了。

我把凭证揣进口袋,心神不宁地继续打扫。当我擦到爸床头柜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拉开了最下面的那个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些杂物,几盒没开封的药,一个坏了的收音机。

我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在抽屉的最深处,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我的呼吸都停滞了。

那是一个深红色的塑料封皮,上面印着“中国工商银行”的字样。

是一本存折。

这本存折,我从来没见过。

【第三人称视角】

而在千里之外的一座南方城市里,李卫强正烦躁地挂断一个催债电话。

“妈的!”他一脚踹在办公桌上。

他的妻子从里屋走出来,脸上带着愁容。“又是催债的?”

“还能有谁!”卫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抓了抓油腻的头发,“那批货出了问题,全砸手里了。现在银行的贷款,供应商的货款,全都压过来了。再不想办法,就得破产了!”

“那你……给你哥打电话了吗?”妻子小心翼翼地问。

“打了。”卫强一提起这个就来气,“那个死脑筋!一分钱都不肯借!还跟我摆架子,说什么靠自己。他懂个屁!他一辈子窝在那个小破厂里,能有什么出息!”

“那……爸妈那边呢?”

卫强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别提了。上次我打电话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我爸那个老顽固,一听我要钱,话都不肯多说一句。估计我哥早就跟他通过气了。”

他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不行,”他停下脚步,眼神变得狠厉起来,“我得回去一趟。当面说,他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第一人称视角】

我捏着那本陌生的存折,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我颤抖着手打开它。

里面的记录不多,都是些零零散散的存取。直到最后一页,一个刺眼的数字让我瞳孔猛地收缩。

取款:壹万元整。

日期,正是我妈说丢钱的那一天。

取款方式:凭密码。

【内心独白】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存折,密码取款,一万块。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人——我爸。是他取了钱。可他为什么要取钱?取了钱又用在了哪里?为什么他要瞒着所有人,甚至不惜让我妈怀疑我?那个“金色江南”的消费凭证又是什么?难道是他……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成型,让我不寒而栗。

我爸是个极其传统和要强的人。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家庭和脸面。

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把存折和消费凭证都放回了原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但我知道,那个被刻意掩盖的真相,已经露出了一个狰狞的角。

我必须弄清楚,那一万块钱,到底去了哪里。

第5章 破碎的记忆

自从发现了存折的秘密,我就像一个怀揣着炸弹的间谍,每天在爸妈面前演戏。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我妈。

以前我只觉得她年纪大了,有点啰嗦,有点健忘。现在我才发现,事情远比我想象的严重。

这天中午,我给她盛了一碗米饭。她接过碗,很自然地拿起桌上的盐罐,往饭里撒了一大勺盐。

“妈,您干嘛呢?”我惊得叫出声来。

她愣愣地看着我,又低头看了看碗里的盐,一脸茫然。“我……我以为是糖。”

我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一把夺过我妈的碗,沉着脸说:“不想吃就别吃了!”

我妈被他吼得一哆嗦,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心里堵得难受,赶紧打圆场:“没事没事,妈,我给您重新盛一碗。”

那天下午,我陪着妈在客厅看电视。一部电视剧,她看了不到十分钟,就问了我三遍:“这男的是谁啊?好人还是坏人?”

我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了三遍。

她听完,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指着电视问:“卫国,这女的,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那女主角,是她最喜欢的演员。

【内心独白】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这不是简单的健忘,这是一种……崩塌。她的记忆,像一座被风沙侵蚀的沙城,正在一块一块地剥落、消失。我突然明白了爸的沉默。他不是在隐瞒什么罪恶,他是在守护一个正在破碎的世界,一个只有他和我妈的世界。他怕我们知道了,会害怕,会嫌弃。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敲打在窗户上,像是在为这个家哭泣。

我看着妈那张茫然的脸,第一次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这比怀疑我偷钱,比跟卫强反目,要可怕一万倍。那是一种眼睁睁看着亲人离你远去,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晚上,我把我的观察和猜测告诉了晓莉。

晓莉听完,半天没说话。

“卫国,”她良久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说……妈会不会是得了那个……老年痴呆?”

“阿尔茨海मर病。”我替她说出了那个我一直不敢面对的词。

晓莉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

“我明天就带妈去医院检查。”我下定了决心,“不能再拖了。”

“钱呢?”晓莉忽然问,“那存折和一万块钱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沉默了。

如果妈真的病了,那这一万块钱的去向,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是她自己花掉了,然后忘了?还是……被别人骗走了?

那个“金色江南”的饭店,像一根鱼刺,卡在我的喉咙里。

【内心独白】

我不敢去问我爸。我怕一旦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那故作坚强的伪装就会彻底垮掉。他就像一只年迈的狮子,拼命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不愿让任何人看见他的脆弱。我如果强行把他拖到阳光下,会不会反而伤了他?可不问清楚,我这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我请了假,想带妈去医院。

我好说歹说,我妈就是不肯去。

“我没病!去什么医院!浪费那个钱!”她激动地挥着手,像是在驱赶什么不祥的东西。

我爸也沉着脸,说:“你妈身体好着呢,不用去。你上你的班去,别瞎操心。”

他们俩,一个真糊涂,一个装糊涂,筑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把我挡在外面。

我没办法,只能先离开。

走到楼下,我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窗户。我爸正站在阳台上,看着我。他的眼神,充满了疲惫、无奈,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恳求。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厉害。

第6章 存折的秘密

我没有放弃。

我知道,强行带妈去医院是行不通的,只会激化矛盾。我决定从我爸这里寻找突破口。

那个周末,我特意买了瓶好酒,几样我爸爱吃的下酒菜,晚饭时分去了爸妈家。

妈吃完饭,早早就回房睡了。客厅里只剩下我和爸两个人。

我给他满上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爸,喝点。”

爸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爸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他开始说起年轻时在厂里的光辉岁月,说起他和妈是怎么认识的,说起我和卫强小时候的淘气事。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我许久未见的光彩。

我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爸,”我轻声说,“妈的记性,是不是越来越差了?”

爸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脸上的光彩瞬间黯淡了下去。

“人老了,都这样。”他含糊地说。

“不只是记性差。”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她会把盐当成糖,她会不认识电视里的熟人,她甚至……会忘了昨天发生过什么。”

爸的嘴唇开始哆嗦,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我偷偷复印的“金色江南”的消费凭证,和我用手机拍下的存折取款记录的照片。

我把手机和复印件,轻轻地推到他面前。

“爸,这一万块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那张纸和手机屏幕,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

他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内心独白】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甚至能听到爸粗重的喘息声。我感觉自己像个残忍的刽子手,亲手撕下了他最后的遮羞布。我看到他那双曾经能扛起整个家的肩膀,此刻在剧烈地颤抖。我的心揪成一团,我后悔了,或许我根本不该这么逼他。

“你……你都知道了?”爸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点了点头。

爸闭上眼睛,两行浑浊的泪,顺着他深刻的皱纹,缓缓地流了下来。

这个在我记忆里,一辈子没掉过一滴眼泪的男人,哭了。

“是我……是我没用……”他哽咽着,一拳一拳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我没照顾好你妈……我没用……”

“爸!”我冲过去,抓住他的手,“您别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告诉我!”

爸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椅子上。

他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那个被他深埋在心底的秘密。

原来,妈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大概半年前,她就开始出现明显的认知障碍。有时候会把陌生人认成亲戚,有时候会一个人跑到外面,然后忘了回家的路。

那天,她一个人偷偷跑去银行,用她还记得的密码,取了一万块钱。

因为她前一天在小区里碰上一个骗子,那人花言巧语,说自己是她远房的侄子,做生意周转不开,需要借钱。我妈信以为真,就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取了出来。

她不仅把钱给了那个骗子,还被骗子带到“金色江南”吃了一顿“大餐”。

等我爸发现不对劲,找到她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坐在饭店门口的台阶上,一脸茫然,连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都忘了。

而那一万块钱,早就不翼而飞。

【内心独白】

我听着爸的讲述,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揉碎了。我无法想象,我爸在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内心是何等的绝望和无助。他要面对的,不仅是毕生积蓄被骗光的愤怒,更是妻子心智慢慢丧失的巨大痛苦。而他,选择了一个人扛下所有。

“那您……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的声音在发抖。

“告诉你们有什么用?”爸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自责,“给你说,你压力就更大了。给卫强说,他远在天边,除了跟着着急,还能干什么?这是家丑……我不想让外人知道,你妈……她病了……”

他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我终于明白了。

他不是怀疑我,也不是偏袒卫强。他是在用他那老派而笨拙的方式,维护着这个家的完整,维护着我妈最后的尊严。

他宁愿让我误会,也不愿让我和我妈之间产生隔阂。

他宁愿自己背负所有的秘密,也不愿让我们跟着他一起痛苦。

第7章 真相大白

就在我和我爸相对无言,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时,门锁“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

我和爸都愣住了。

这个时间,会是谁?

门被推开,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卫强。

他拖着一个行李箱,风尘仆仆,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

“爸,哥,你们都在呢?”他看到我们,似乎也有些意外,但随即就换上了一副笑脸,“我这不是想着好久没回来了,特地回来看看你们。”

我爸迅速擦干了眼泪,站起身,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回来干什么?”

卫强被我爸的态度弄得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爸,你这是什么话?我回来看看你们,不应该吗?”

他说着,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哥,我听说……家里最近出了点事?”

我心里一沉。他知道了。肯定是哪个邻居跟他嚼了舌根。

“是啊,”卫强自顾自地把行李箱放在墙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我听王阿姨家的儿子说,咱妈放褥子底下的一万块钱,不见了?”

他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哥,你天天在家,这事……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他这话,就像是往烧得正旺的火堆里,又浇上了一勺油。

我所有的委屈、愤怒、心疼,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李卫强!”我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有脸回来!你除了会往家里添乱,会张口要钱,你还干过什么!”

“哟,哥,你这是心虚了?恼羞成怒了?”卫强站了起来,跟我针锋相对,“我再怎么着,也不会干出偷爹妈养老钱的事!”

“你!”我气血上涌,扬起手就要打过去。

“够了!”

我爸一声雷霆般的怒吼,震得我们俩都停住了。

他走到卫强面前,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卫强的脸上。

卫强捂着脸,彻底懵了。从小到大,爸最疼的就是他,别说打,连句重话都很少说。

“你这个……混账东西!”我爸指着卫强的鼻子,嘴唇哆嗦着,“你哥为了这个家,当牛做马!你呢?你人在外面,心也在外面!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说关心,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怀疑你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爸……”卫强被打傻了,喃喃地说,“不是……不是哥拿的吗?”

“拿?”我爸惨笑一声,眼泪又流了下来,“钱,是你妈自己送给骗子的!她病了!她连自己是谁都快不记得了!你知不知道!”

我爸把所有的事情,都吼了出来。

卫强呆立在原地,脸上的红印越来越明显。他的表情,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巨大的羞愧和悔恨。

卧室的门开了,我妈穿着睡衣,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她被外面的争吵声惊醒了。

“吵什么呢……”她迷迷糊糊地问,“大半夜的……咦,卫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看到卫强,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卫强看着我妈那张天真又茫然的脸,“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妈……”他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头一下一下地磕着冰凉的地板。

“哎,这孩子,你这是干嘛呀,快起来,快起来。”我妈慌了神,想去扶他,却被我爸拉住了。

我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弟弟,看着手足无措的妈妈,看着身心俱疲的爸爸,我的眼泪,也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个被秘密和猜忌折磨了这么多天的家,在这一刻,所有的伪装和隔阂都被撕得粉碎,只剩下血淋淋的真相,和无法言说的疼痛。

【内心独白】

真相大白了,可没有一个人感到轻松。我没有因为洗清冤屈而高兴,卫强没有因为找到“真凶”而得意。我们都输了,输给了时间,输给了一种叫做“遗忘”的病。原来,这个家里最大的敌人,不是贫穷,不是猜忌,而是我们谁也无法战胜的,衰老和疾病。

尾声: 一碗面条

那晚之后,家里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卫强没走。他把南方的生意交给合伙人,自己留了下来。他用一种近乎赎罪的方式,包揽了所有照顾我妈的活儿。喂饭、擦身、陪着散步,笨拙但却无比认真。

我带妈去医院做了最全面的检查。结果和我预想的一样,阿尔茨海默病,中早期。医生说,这种病无法治愈,只能通过药物和陪伴,延缓它的进程。

拿着诊断书的那天,我们一家人,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没有争吵,没有指责。

卫强把他卡里仅剩的五万块钱,转给了我。“哥,这钱你拿着。给妈看病,家里的开销,都从这里面出。我……我对不起你。”

我没收。我把卡推了回去。“钱你先留着。你的生意也需要周转。家里的事,我们一起扛。”

我爸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烟。等我们商量完,他掐灭了烟头,说:“以后,都别瞒着了。一家人,有什么事,就摊开来说。”

说完,他起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出来三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

一人一碗。

面条很简单,就是清水煮的面,卧上一个荷包蛋,撒上几点葱花。

我夹起一筷子面,吸溜一口,很烫,却暖到了心里。

卫强埋着头,吃得很快,我看见有泪水滴进他的碗里。

晓莉没再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她把我们家一张不用的旧照片拿了出来,是我和卫强小时候,被爸妈抱在怀里的黑白照。她擦干净相框,摆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日子还在一天天过。

我妈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时进时退。有时候,她能清楚地叫出我们每个人的名字,跟我们聊起小时候的事。有时候,她会对着我,怯生生地问:“同志,请问……厕所在哪里?”

每当这时,我爸就会走过去,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像哄孩子一样说:“老伴儿,走,我带你去。”

那个曾经沉默如山的男人,变得爱说话了。他会一遍一遍地,不厌其烦地,给我妈讲她已经忘记了的故事。

这天下午,阳光很好。我扶着我妈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散步。

她走得很慢,像个刚学步的孩子。

“卫国啊,”她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我,眼神是难得的清明,“妈知道……妈现在,有时候会糊涂。”

我心里一酸。

“妈,没事。”

“妈对不起你。”她用那双干枯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照顾我们老两口,辛苦你了。这个活儿……我知道,谁一直在跟前伺候,谁最落不到好。你弟弟……他有他的难处。你别怪他。”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她什么都忘了,却还记得心疼我。

“妈,”我哽咽着说,“我不辛苦。您和爸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她笑了,脸上的皱纹像一朵绽放的菊花。

“那就好,那就好。”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我们身上。不远处,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笑声清脆。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也很难。

但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心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因为家,不只是一个房子,一堆家具。

家是那碗深夜里的热汤面,是那双默默牵起你的手,是那句“我不辛苦”背后,所有的理解和担当。

来源:育儿宝母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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