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父亲重病无人帮,可我参军提干后,七大姑八大姨却不请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10 10:11 2

摘要: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新闻联播激昂的片头曲,像一块石头投入本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却没能盖过厨房里传来的,妻子苏岚压低了声音的抱怨。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根精准的绣花针,一下下扎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新闻联播激昂的片头曲,像一块石头投入本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却没能盖过厨房里传来的,妻子苏岚压低了声音的抱怨。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根精准的绣花针,一下下扎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林建军,四十二岁,刚刚接到军分区转业办的电话,正团级待遇,安排地方实职。在部队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这算是对我前半生最好的交代。父亲林卫国坐在我对面,眼神有些涣散地盯着电视,屏幕的光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明明灭灭。他耳朵不好,音量35是他能听清的最低限度。

我起身,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棕色的信封,里面是我刚取的一万块钱。当我把信封推到父亲跟前时,他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他没接,只是摩挲着那张老旧的掉漆的餐桌边缘,那是他的标志性动作,每当他心里有事,就会这么做。

“爸,给你零花。”我说。

“我一个老头子,要什么零花。”他嘴上推辞,眼睛却没离开那个信封。

“拿着吧,别让苏岚看见,省得她又念叨。”我把信封塞进他粗糙的手里。

父亲的沉默有些反常。往常,他会絮絮叨叨地跟我说部队里的事,问我最近的训练,或者讲讲他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但今天,他只是沉默地盯着电视,仿佛那里面有千军万马。

“建军,”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过两天,你大姑他们……可能要来。”

我的心猛地一沉。大姑。这个称呼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咯吱一声,打开了我记忆里最不愿触碰的那个房间——1976年的冬天,雪下得像要把整个世界埋葬。父亲重病,高烧不退,家里连买一针青霉素的钱都凑不出来。母亲拖着我去敲遍了所有亲戚的门。大姑家的门,隔着门板,我听见她对我妈说:“嫂子,不是我不帮,我家那口子你也知道,死薪水,孩子还小,实在是……”门没开。二舅家,他隔着窗户,一边搓着手,一边为难地说:“姐,我这刚买了辆永久牌自行车,手头紧得很,要不,你再问问别家?”

那天,我和母亲在风雪里站了很久,直到全身冻僵。最后,是邻居,也就是苏岚她爸,一个跟我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木匠,把准备给苏岚买新棉袄的钱塞给了我妈。他说:“先给老林看病,孩子衣服明年再买。”

那年我十二岁,那一幕,刻进了我的骨子里。

“来干什么?”苏岚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显然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的语气很平淡,但平淡里藏着冰。

“就……来看看我。”父亲的声音更低了,不敢看苏含的眼睛。

“呵,来看你?”苏岚把果盘重重地放在桌上,几块苹果掉了出来,“爸,你忘了76年了?还是建军忘了?人家现在是看你吗?是看建军头上的帽子,看他转业后的位置!”

“苏岚!”我低喝一声。

“怎么?我说错了?”她眼圈红了,“林建军,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他们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

父亲欲言又止,最后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年我病了,其实……”他没说下去,只是摆了摆手,把电视音量又调高了两度,调到了37。嘈杂的新闻声,瞬间淹没了一切。

我知道,这个家,要变天了。

我的预感没有错。两天后的周末,门铃响了。打开门,大姑那张堆满菊花般笑容的脸就撞了进来。她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紫色外套,手里拎着一箱牛奶和两袋水果,都是最便宜的那种。

“哎哟,我的大侄子,出息啦!”她一把握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当大官了,就是不一样,瞧这房子,真亮堂!”

她身后,跟着大姑父,还有他们已经三十岁的儿子,我的表弟,王浩。王浩低着头,眼神躲闪,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大姑,姑父,快请进。”我维持着表面的客气,心里却像吞了只苍蝇。

苏岚从房间里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来了。”

“哎,小岚也在家啊。”大姑像是没看到她的冷淡,自顾自地换了鞋,像巡视领地一样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建军啊,你不知道,我跟你姑父多为你骄傲!我们王家,不,我们林家,总算出了一个人中龙凤!”

父亲从房间里被吵闹声引了出来,看到大姑,他局促地搓着手:“大姐,你来了。”

“弟弟!”大姑立刻换上一副心疼的表情,过去拉住父亲的手,“看你,瘦了。建军这孩子也是,自己当官了,也不知道把你接到身边好好享享福。你看你这气色,不行,我得好好说说他!”

她这番话,说得好像她才是最关心父亲的人。苏岚在旁边冷笑了一声,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我知道,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抗议。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成了大姑的个人表彰大会。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她是如何在外面跟邻居炫耀我这个侄子,是如何“从小就看出”我不是池中之物。那些虚伪的、夸张的言辞,让我感到一阵阵生理性的不适。

晚饭时,气氛更是诡异。大姑不停地给我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多吃点,在部队肯定吃苦了。”那亲热劲儿,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那道冰冷的门板。

我默默地吃着饭,苏岚全程一言不发,只是照顾着儿子小宇吃饭。父亲则显得很矛盾,他既享受着这久违的“亲情”,又带着一丝愧疚和不安,不停地看我和苏岚的脸色。

饭后,苏岚收拾碗筷,大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过去。

“建军啊,”她压低了声音,终于要入正题了,“你看,你现在出息了,当了这么大的官。你弟弟小浩,你也知道,从小就不开窍,现在还在厂里干临时工,一个月就那么点钱,连个对象都找不到。”

我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大姑,有话您就直说吧。”

“哎,还是一家人才爽快!”她一拍大腿,“你看,你转业到地方,肯定认识不少人。能不能给你弟弟安排个工作?不用太好,铁饭碗就行,哪怕是市里扫大街,那也是正式工啊!”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理所当然”的脸,一股火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扫大街?她说得轻巧。一个正式编制,是多少人挤破头都得不到的。

“大姑,这事儿我办不了。”我冷冷地回答,“现在不比以前,所有事情都要按规矩来。”

大姑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建军,你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嘛!你帮外面的人是帮,帮自己亲弟弟就不是帮了?你忘了你小时候,是谁给你买糖吃的?”

买糖?我只记得那扇紧闭的门,和母亲在雪地里绝望的眼神。

“我没忘。”我盯着她的眼睛,“大Gū,我什么都没忘。”

我的语气很重,大姑愣住了,一时没接上话。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时,我六岁的儿子小宇跑了过来,他仰着头,天真地问:“爸爸,你不是说要教爷爷用那个会说话的手机吗?”

我心头一软,所有的火气瞬间被这童稚的声音浇熄了一半。我摸了摸儿子的头,对,我答应过父亲,要教他用智能手机。

我从房间里拿出新买的手机,拉着父亲坐下。

“爸,你看,这个绿色的,是微信。点一下,就能看到我了。”我耐心地给他演示。

父亲戴上老花镜,凑得很近,手指在屏幕上笨拙地戳着。他要么点不开,要么就点错了,急得满头是汗。

“哎呀,这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难!”他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推开。

“爸,别急,慢慢来。”我重新把手机拿过来,“你看,就这么轻轻一点……”

“我学不会!老了,没用了!”他突然提高了声音,眼睛里泛起一层水光。

我心里一酸。眼前的父亲,不再是那个能把我举过头顶的山,他老了,脆弱得像一件旧瓷器,连一个小小的手机都能让他感到挫败和无力。这让我想起了他生病那年,他躺在床上,也是这样无助的眼神。

人只会在两种情况下想起你:要么需要你,要么看不起你。有时候,两者是一回事。

我深吸一口气,握住父亲的手,他的手干瘦而冰冷。

“爸,没关系,我以后天天教你,总能学会的。”我放柔了声音,“学会了,我就是去天边,你也能天天看到我。”

父亲的喉咙动了动,他没说话,只是用力地回握住我的手。

客厅里,大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大概没想到,我宁愿花时间教父亲用手机,也不愿跟她谈她儿子的“正事”。

“建军,”她终于忍不住了,站了起来,“你到底什么意思?给个准话!这事儿你办还是不办?”

苏岚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正在擦拭。她走到我身边,把菜刀“当”的一声放在茶几上,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大姑,”苏岚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建军的意思是,这事儿,办—不—了。你要是来看我爸,我们欢迎。要是为了别的事,那门在那边。”

大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指着苏岚,嘴唇哆嗦着:“你……你一个外姓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是林建军的妻子,这个家的女主人。你说我有没有份?”苏岚毫不退让。

一场家庭战争,一触即发。我看着眼前的闹剧,第一次感到,原来升官发财,带来的不全是荣光,还有无穷无尽的麻烦。而这些麻烦,全都打着“亲情”的旗号。

大姑最终是骂骂咧咧地被姑父和王浩拖走的。临走前,她站在门口,指着我的鼻子喊:“林建军,你行!你出息了,六亲不认了!你等着,我看你能风光到什么时候!别忘了,你身上流着我们林家的血!”

“我倒是希望没流过。”苏岚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世界总算清静了。

父亲一直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小宇被刚才的阵仗吓到了,躲在苏岚身后,探出个小脑袋。

“爸,”我坐到他身边,“你别往心里去。”

“建军,”父亲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愧疚,“是我……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他们来。”

“不怪你。”我摇了摇头,心里却堵得慌。我知道,父亲渴望亲情,渴望弥补当年的裂痕。他以为我的“出息”能成为一个契机,却没想到,这反而成了一块引来饿狼的肥肉。

那个晚上,我和苏岚谁也没睡好。

第二天,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我低估了“亲情”的粘性。

上午刚到单位,就接到了二舅的电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谄媚的笑意:“建军啊,我是二舅。听说你大姑昨天去你家了?嗨,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二舅可不一样,二舅是真心为你高兴啊!”

我捏着电话,一阵无语。

“二舅,有事吗?”

“哎,也没什么大事。”他顿了顿,开始了他的表演,“就是吧,我最近琢磨着做点小生意,还差个几万块的启动资金。你看你现在手头宽裕,能不能……先借二舅应应急?等我赚了钱,加倍还你!”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又是钱。一个要工作,一个要钱。他们把我当成什么了?提款机?还是万能的阿拉丁神灯?

“二舅,我没钱。”我直接拒绝。

“怎么会呢?你都当那么大的官了……”

“我的工资是死的,转业费有规定用途,一分都不能乱动。就这样吧,我还要开会。”我不等他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血缘,是无法选择的债务。有的人用一辈子来还,有的人用一辈子来讨。

我以为我的强硬态度能让他们知难而退。但我又错了。

下午,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建军,你快回来一趟!你二舅来了,在你大姑家,他们……他们把我叫过去,说我不配当爹,养了个白眼狼……”

我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蹿了起来。他们竟然敢这样对我父亲!

我立刻请了假,驱车往大姑家赶。那是一个老旧的小区,楼道里堆满了杂物。我一脚踹开大姑家的门,屋里坐满了人,大姑、二舅,还有几个我叫不上名字的远房亲戚。他们把我父亲围在中间,一个个义愤填膺,唾沫横飞。

看到我进来,屋里瞬间安静了。

父亲看到我,像看到了救星,挣扎着站起来:“建军……”

我扶住他,让他坐到我身后。然后,我环视了一圈屋里的人,目光像刀子一样。

“谁?刚才谁说我爸不配当爹的?”我冷冷地问。

没人敢出声。二舅搓着手,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建军,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就是……跟大哥拉拉家常。”

“拉家常?”我冷笑,“把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围在这里,指着鼻子骂,这就是你们林家的家常?”

“林建军!”大姑又跳了出来,“你别不识好歹!我们是为你好!你现在刚转业,根基不稳,正需要家里人帮你撑腰!你不拉扯我们,以后谁拉扯你?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在社会上站稳脚跟?”

“撑腰?拉扯?”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问,“1976年,我爸躺在床上快死了的时候,你们谁来撑腰了?谁来拉扯了?我妈去你家借钱,你连门都没开!二舅,你宁愿买自行车,也不肯借钱给我爸看病!现在,你们有什么脸站在这里,跟我谈‘一家人’?”

这番话像一颗炸弹,在屋里炸开。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大姑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二舅的脸涨得通红。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时候……谁家不困难啊……”二舅小声地辩解。

“困难?”我上前一步,逼视着他,“苏岚她爸就不困难?他一个木匠,拉扯一个家,他把准备给女儿买棉袄的钱拿出来救我爸的命!他姓林吗?他跟我们是一家人吗?”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拉起父亲:“爸,我们走。这个地方,我们以后再也不来了。”

父亲浑身颤抖,他看着眼前这些所谓的“亲人”,老泪纵横。

我扶着父亲走出那栋令人窒息的楼,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我把父亲扶上车,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流泪。

回到家,苏岚和儿子小宇正在客厅玩积木。看到我们回来,小宇高兴地跑过来:“爸爸,爷爷,你们回来啦!”

他跑到父亲面前,仰起小脸,用稚嫩的声音问:“爸爸,为什么爷爷生病的时候,大姑奶奶他们不来看他呀?老师说,家人是要互相帮助的。”

童言无忌,却最是伤人。

父亲的身体猛地一颤,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苏岚赶紧抱起小宇,把他带回了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父亲。还有那台被调到35音量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一部吵闹的喜剧,可我们谁也笑不出来。

有些伤疤,时间会让它结痂,但亲人会负责一遍遍把它揭开。

那天晚上,父亲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也没出来吃。苏岚劝了我几次,让我去看看,我都没动。我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不仅是对那些亲戚,也是对自己。我恨自己为什么不够决绝,为什么还要顾念那点可笑的血缘情分,让父亲再次受到伤害。

“林建军,你跟我出来一下。”苏岚的语气很严肃。

我跟着她下了楼,坐进车里。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什么怎么办?就这么办!以后谁也别想再登我们家的门!”我没好气地说。

“说得轻巧!”苏岚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你以为你今天去闹了一场,他们就会罢休?我告诉你,他们只会变本加厉!他们会去你单位闹,会去军分区闹,会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说你不孝,说你六亲不认!你刚转业,你想让你的新领导怎么看你?”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我终于爆发了,“把工作给王浩?把钱给二舅?满足他们所有无理的要求?然后让他们像蚂蟥一样,趴在我们身上吸血,直到把我们吸干为止吗?”

我的声音很大,在密闭的车里回荡。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林建军,你混蛋!”

“我混蛋?”我气得发抖,句子变得很短,“你讲道理!”

“我没讲道理?”

“他们那样对爸!”

“我知道!”

“那你还让我忍?”

“我没让你忍!”苏岚的眼泪掉了下来,“我是让你想个办法!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不是像个愣头青一样,到处点火!”

“我没办法!”我吼道,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鸣。

我们都沉默了。车里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苏岚才幽幽地开口:“建军,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出息了,就应该光宗耀祖,就应该把所有亲戚都拉扯起来,才算对得起你头上的帽子?”

她的话,像一把锥子,扎进了我心里最隐秘的角落。

是的,我承认。我的内心深处,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我渴望得到他们的认可,渴望用我的成功,去洗刷童年时因为贫穷而遭受的屈辱。我以为我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衣锦还乡,然后所有人都对我笑脸相迎,众星捧月。我这个核心的缺陷,这个可笑的虚荣心,让我从一开始就落入了被动的局面。

“我……”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回去吧。”苏岚推开车门,“爸还在家等着呢。”

她下了车,没有回头。看着她走进楼道的背影,我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我们结婚十五年,这是我们吵得最凶的一次。

我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在车里坐了很久。我点了一根烟,看着烟雾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呛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拿出手机,翻出二舅的号码,想打过去,把他们所有人都痛骂一顿。但当我看到屏幕上苏岚和小宇的合照时,我又犹豫了。苏岚说得对,我不能再像个愣头青一样了。我需要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请问是林卫国先生的家属吗?他刚刚在家里晕倒了,现在正在送来我们医院的路上……”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冲上楼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救护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远。我抓起车钥匙,疯了一样地往医院赶。

医院的走廊,永远都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冰冷而刺鼻。

父亲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脸色灰败。苏岚守在旁边,眼睛红肿。

医生说,是急火攻心,加上年纪大了,血压急剧升高,引发的轻微中风。幸好送来得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住院观察。

我站在病床前,看着虚弱的父亲,心里充满了无尽的自责和悔恨。如果不是我处理不当,如果我能更早地看清那些亲戚的嘴脸,父亲就不会遭受这一切。

婚姻里最冷的不是争吵,而是我在你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我自己。我和苏岚吵架时,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而此刻,我在父亲的眼睛里,看到了生命的脆弱。

苏岚去办住院手续了。我一个人守在父亲身边。过了一会儿,他醒了过来,眼神慢慢聚焦,看到了我。

“建军……”他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爸,你别说话,好好休息。”我握住他的手。

“我……我没事。”他喘了口气,说,“别……别怪你大姑他们。都……都是我的错。”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为他们开脱。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大姑和二舅冲了进来。

“弟弟!你怎么了?”大姑扑到床边,干嚎起来,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大哥,你可不能有事啊!”二舅也一脸“悲痛”地凑过来。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亲戚,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我看着他们精湛的演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谁让你们来的?”我冷冷地问。

“建军,你这叫什么话?我们听说你爸住院了,能不来吗?我们可是一家人嘛!”大告理直气壮地说,她的口头禅在此时显得无比讽刺。

“医药费要多少钱啊?建军,你先垫上,我们……我们回去给你凑。”二舅搓着手,眼睛却在四处打量病房的设施。

我明白了。他们不是来探病的,他们是来确认父亲的病情,是来计算这场病需要花费多少钱,以及,这些钱该由谁来出。

苏岚办完手续回来了,看到这一屋子的人,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她走到我身边,把一张单子递给我:“先去把费交了。”然后她转身,对大姑他们说:“爸需要休息,各位请回吧。”

“哎,小岚,你这就不对了。我们是来探病的,怎么能说走就走?”大姑不依不饶。

“就是,我们还想在这儿陪床呢。”二舅附和道。

“陪床?”苏岚冷笑一声,“行啊。住院费、医药费、护理费,你们几位是打算AA制,还是轮流制?”

一提到钱,所有人都哑火了。大姑和二舅交换了一个眼色。

“那个……建军现在不是有钱吗?他先出,我们……我们以后还他。”大姑小声说。

“以后是多久?等我爸下次住院的时候吗?”苏岚的语气咄咄逼人。

我拿着缴费单,一言不发地走出病房。我需要冷静一下。我走到楼梯间,点了一根烟。冰冷的水泥墙壁,似乎能吸走我身上的一些火气。

我正抽着烟,忽然听到楼梯下面传来苏岚压低了声音的通话声。她大概以为这里没人。

(第三人称视角)

苏岚背对着楼梯口,拿着手机,声音里带着哭腔和疲惫:“妈……嗯,我没事……爸他……住院了……建军他那些亲戚,又来了……我真的快撑不住了。妈,你知道吗?当年林叔叔生病,我爸把给我买新衣服的钱拿出来,我一点都没生气。我觉得我爸做得对,救人一命比什么都重要。可现在,那些当年见死不救的人,一个个都回来了,张嘴就是要工作,要钱。建军他……他心里也苦,他就是……就是太想证明自己了,想让所有人都高看他一眼,结果把自己逼到了墙角。我跟他吵了一架,我不是真的想跟他吵,我就是心疼他,也心疼他爸……妈,我该怎么办啊……”

(视角切回第一人称)

我在楼梯的阴影里,听着苏岚的每一句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原来,她什么都懂。她懂我的虚荣,懂我的挣扎,懂我的痛苦。她跟我吵架,不是因为不理解,恰恰是因为太理解,所以心疼。

而我,却还在为那些根本不值得的人和事,伤害着最爱我的人。

我掐灭了烟,慢慢走下楼梯。苏岚听到脚步声,慌忙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来。

看到是我,她愣住了。

我们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楼梯间的声控灯灭了,我们陷入一片黑暗。

“我都听到了。”我沙哑地开口。

“……”她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

我走上前,轻轻地把她拥进怀里。

“对不起。”我说,“苏岚,对不起。”

她在我怀里,身体先是僵硬,然后慢慢地放松下来,最后,她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发出了压抑了很久的哭声。

那一刻,我做了一个决定。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回到病房,大姑他们还在那里,围着父亲,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父亲的脸色越来越差。

我走过去,平静地说:“都出去。”

“建军,你……”

“我让你们都出去!”我加重了语气,眼神冰冷地扫过每一个人。

他们被我的气势镇住了,面面相觑,不情不愿地走出了病房。

我关上门,世界总算安静了。

“爸,”我坐到床边,看着父亲,“有些事,我必须跟您问清楚。”

父亲看着我,点了点头。

“1976年,大姑和二舅,到底是怎么对您的?您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我。”

父亲沉默了很久,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痛苦的回忆。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还带着浓重的乡音,那是他情绪激动时才会有的表现。

“那年……雪下得真大啊……我烧得人事不省,你妈背着你去敲你大姑的门。门没开,你大姑在屋里喊,说你姑父单位查得严,借钱出去要写借条,还要……还要算利息。你妈说行,只要能救命。你大姑又说,怕我们还不上……最后,就没下文了。”

“你二舅……你妈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擦他那辆新买的永久自行车。他说,这车花了他所有的积蓄,手里一分钱都没了。可后来我病好了,听人说,他买车后,还剩了二十多块钱。那时候的二十多块钱啊……能买多少针青霉素……”

“还有你三叔……他说他家孩子多,也要用钱……”

父亲说着,老泪纵横,他抓住我的手,用力地攥着,指甲都快陷进了我的肉里。

“建军……他们不是人呐!不是人呐!”他用方言嘶吼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我听着,心如刀绞。这就是我一直想要“光宗耀耀”的亲人,这就是我一直渴望得到他们认可的家人。

医院的走廊,比教堂听过更多真诚的祈祷,也见过更多虚伪的眼泪。而我父亲的病房,却让我听到了最残酷的真相。

我扶着父亲躺下,给他盖好被子,直到他因为疲惫和激动而沉沉睡去。

我走出病房,苏岚在门口等我。

“怎么样?”她担忧地问。

“我都知道了。”我看着她,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我给所有亲戚都打了电话,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让他们晚上来我家里,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晚上七点,我家客厅里,坐满了人。大姑、二舅、三叔……所有沾亲带故的,都来了。他们大概以为,父亲的病让我“良心发现”,准备满足他们的要求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得意和期待。

苏岚把小宇和父亲都安排在房间里,不让他们出来。

客厅里,只有我,和他们。

电视开着,音量依然是35,新闻联播正在播放。吵闹的声音,填充着诡异的安静。

我走到电视机前,“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

客厅里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环视了一圈,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

“这里是五万块钱。”我平静地说。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二舅下意识地搓了搓手。

“建军,你这是……”大姑激动地问。

“听我说完。”我打断她,“这五万块钱,不是给你们的,是还给你们的。”

他们都愣住了。

“还?”

“对,还。”我拿起桌上的一个账本,这是我花了一下午,根据我妈生前零星的日记和我的回忆整理出来的。

“大姑,我小时候,你给我买过五次糖,每次一分钱,一共五分。算上通货膨胀,我还你五十块。”

“二舅,你帮我家挑过两次水,算你一百块工钱。”

“三叔,你送过我一本旧的小人书,算你二十块。”

……

我一项一项地念着,每念一项,他们的脸色就难看一分。那些他们挂在嘴边,用来标榜自己“恩情”的陈年旧事,被我用金钱量化后,变得如此可笑和廉价。

“算清楚了。”我合上账本,“这些所谓的‘恩情’,加起来,不到五百块。我给你们凑个整,算一千块。剩下四万九,是我林建军,替我爸,买断我们之间这层血缘关系的。”

“林建军!你疯了!”大姑尖叫起来。

“我没疯。”我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可怕,“疯的是你们。你们拿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往事,就想来我这里予取予求。你们把我爸逼得住院,还像没事人一样跑到医院去演戏。你们的亲情,到底值多少钱一斤?”

“我们是一家人嘛!”大姑还在用她的口头禅做最后的挣扎。

“别跟我提‘一家人’!”我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跳了起来,“我爸快死的时候,你们这帮‘家人’在哪里?苏岚她爸,一个外人,救了我爸的命。在我心里,他才是我爸的兄弟!你们,什么都不是!”

亲情不是一张可以无限透支的卡,刷爆了,就只剩下一堆没用的塑料。

“这钱,你们拿走。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你们过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家的门,你们永远别再踏进一步。王浩的工作,我不会管。二舅的生意,我一分钱不会出。如果你们敢去我单位或者找我爸闹,我就把1976年的事,写成大字报,贴满你们整个小区!”

我的话,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刀子,扎进他们每个人的心里。

他们彻底呆住了。大姑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二舅的脸,像调色盘一样,青红皂白。

最终,他们还是拿起了那个信封,灰溜溜地走了。像是打了败仗的军队。

他们走后,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瘫倒在沙发上。

苏岚从房间里走出来,递给我一杯水。

“都结束了。”她说。

“嗯。”我点点头,“都结束了。”

第二天清晨,我醒得很早。走到阳台上,看到苏岚也站在那里,晨光洒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在想什么?”我从身后抱住她。

“在想,以后我们家的电视,是不是可以不用开那么大声了。”她靠在我怀里,轻声说。

我笑了。是啊,再也不用了。

父亲出院后,精神好了很多。虽然身体不如从前,但脸上的笑容却多了。他不再唉声叹气,也不再整天盯着电视发呆。他开始跟着楼下的大爷们学下棋,学打太极。

周末,我陪着父亲在客厅看电视。电视里放着他最喜欢的京剧,音量开在22,刚刚好。

“建军,”父亲忽然说,“把音量……再调小一点吧,有点吵。”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拿起遥控器,把音量调到了18。

这是父亲第一次,主动要求把电视音量调小。

因为他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的转业手续很快办了下来,在市里的一个清水衙门,工作不忙,但很安稳。我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小宇从父亲的房间里翻出了那本旧相册,他指着一张已经泛黄的全家福。那是很多年前拍的,照片上,有年轻的我,有大姑,有二舅,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

他跑到我面前,仰着小脸,天真地问:“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再拍一张这样的照片?”

我看着照片上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又转头看了看正在厨房里和苏岚一起包饺子的父亲,他们正说着笑话,笑声像温暖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屋子。

我张开嘴,想回答儿子的问题,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多余。

我只是伸出手,把他紧紧地,紧紧地,搂在怀里。

【互动引导】

朋友们,这个故事说完了。

有人说,血浓于水,亲情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断的;也有人说,不懂感恩的亲戚,不如一个善良的邻居。

如果你是林建军,在事业有成之后,面对这样一群曾见死不救,如今却上门索取的亲戚,你会怎么做?是像他一样,快刀斩乱麻,彻底断绝关系?还是会为了父亲,为了所谓的“家庭和睦”,选择退让和妥协?

欢迎在评论区留下你的看法,我们一起聊聊这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情。

来源:俊俏香瓜8I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