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天,我拖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站在这个我付出了十年青春的家门口。
那天,我拖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站在这个我付出了十年青春的家门口。
屋里,是我那曾经爱到骨子里的丈夫孙浩,和他那永远高高在上的妈,赵琴。
他们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胜利的微笑。
“滚吧,你这种女人,离了我们孙家就是个废物!”
我没回头,因为我知道,我的新生,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他们以为我一无所有。
他们以为我输得一败涂地。
他们不知道,我失去的只是枷锁。
而我即将得到的,是整个世界。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一个消失了整整八年的名字,在屏幕上疯狂跳动。
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刻,我知道,这场好戏,该我来导演了。

01
“姜禾,你还在磨蹭什么?离婚协议签了,这个家就跟你没关系了,赶紧滚!”
婆婆赵琴尖利的声音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我慢慢地,一笔一划地,在离婚协议书的最后一页签下我的名字——姜禾。
孙浩,我的丈夫,不,现在是前夫了,就站在他妈身边,一脸的不耐烦。
他曾经对我说过的情话仿佛还在耳边,可现在,他的眼里只剩下厌恶和冷漠。
“妈,跟她废什么话,让她快点走,晓菲还等着我们去庆祝呢。”
孙晓菲,他的宝贝妹妹,我的小姑子。
也是这十年来,仅次于婆婆,给我最多白眼和难堪的人。
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三个人的脸。
一张张曾经让我以为是“家人”的脸,此刻却写满了“解脱”和“幸灾乐祸”。
十年。
整整十年啊。
我二十二岁大学毕业,不顾父母的反对,远嫁给了当时一无所有的孙浩。
我们住在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夏天没有空调,冬天没有暖气。
我陪着他吃泡面,陪着他挤公交,陪着他为了一个项目熬得双眼通红。
我用我第一笔工资,给他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块手表。
我用我所有的积蓄,加上娘家给的嫁妆,凑够了这套房子的首付。
房产证上,写的是他孙浩一个人的名字。
他说:“禾禾,我们是一家人,写谁的名字都一样,你还信不过我吗?”
我信了。
我这个傻子,彻头彻尾地信了。
后来,他的事业有了起色,我们搬进了新家,也把他妈和妹妹接了过来。
我以为好日子终于来了。
没想到,那才是我噩梦的开始。
赵琴从进门的第一天起,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她嫌弃我出身小城市,配不上她“出人头地”的儿子。
她嫌弃我做的饭菜不合胃口,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她嫌弃我花钱买新衣服,说我就是个败家娘们,不知道心疼她儿子赚钱辛苦。
我买的水果,她会阴阳怪气地说:“哎呦,这水果看着真贵,我们家条件不好,可吃不起哦,还是留着给亲家自己吃吧。”
我洗的衣服,她会重新丢进洗衣机,当着我的面说:“一股子穷酸味,怎么洗都洗不掉。”
而我的丈夫孙浩呢?
他永远只有一句话:“我妈她不容易,你多让着她点。”
“她年纪大了,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
“禾禾,家和万事兴,你就不能懂点事吗?”
每一次,都是以我的道歉和退让收场。
我以为我的忍耐,能换来家庭的和睦。
我以为我的付出,能让他看到我的好。
可我错了。
我的忍耐,只换来了他们的变本加厉。
小姑子孙晓菲,更是个中好手。
她会当着我的面,挽着孙浩的胳膊,亲密地撒娇:“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不像有的人,嫁到我们家就是来吃白食的。”
她会偷偷用我的口红,然后弄断,再反过来指责我小气,说一支破口红有什么了不起。
她会把朋友带回家,然后对着满屋子的人介绍我:“这是我哥家的……保姆。”
那些刺耳的哄笑声,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心上。
在这个家里,我的地位,真的连保姆都不如。
保姆还有工资,而我,每个月的工资都要原封不动地上交给婆婆赵琴。
美其名曰:“你花钱大手大脚,我帮你存着。”
可当我妈生病住院,我急需用钱,跟她开口时,她却翻着白眼说:“你妈生病,找我们家要什么钱?你当咱们家是开银行的?”
我去找孙浩,他却不耐烦地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块钱丢给我。
“就这么多了,公司最近周转不开,你别烦我。”
我看着他手腕上那块价值几万的新表,心,一瞬间凉透了。
那天晚上,我哭着给我唯一的闺蜜陆曼打电话。
可电话那头,永远是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从八年前开始,陆曼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
我失去了我在这座城市里,唯一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卑微。
我以为,只要我再忍一忍,等孩子出生了,一切就会好起来。
可我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因为下雨地滑,不小心摔了一跤。
孩子没了。
我在医院里躺着,身边没有一个人。
孙浩在出差,婆婆和小姑子说,家里走不开,就不来了。
她们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感受着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一点点流逝,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一起死了。
从医院回来后,他们对我的态度,更是差到了极点。
赵琴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就是个扫把星!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我们孙家娶你回来有什么用!”
孙浩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冷漠,变成了彻底的嫌弃。
他开始夜不归宿。
我从他衬衫的领口上,看到了不属于我的口红印。
从他晚归的身上,闻到了陌生的香水味。
我质问他,他却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姜禾,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人老珠黄,死气沉沉,哪个男人看了会喜欢?”
那一巴掌,彻底打醒了我。
也打碎了我对他最后的一丝幻想。
哀莫大于心死。
我提出了离婚。
他们没有半分挽留,甚至迫不及待。
赵琴更是洋洋得意地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协议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女方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净身出户。
“签字吧,”孙浩把笔丢到我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施舍,“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那个破行李箱,可以带走。”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孙浩被我笑得有些发毛:“你笑什么?疯了?”
我摇摇头,拿起笔,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孙浩,你会后悔的。”
我说。
孙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后悔?我孙浩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跟你离婚!我告诉你姜禾,离开我,你连活下去都难!”
婆婆赵琴也在一旁帮腔:“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赶紧滚,别脏了我们家的地!”
我没有再跟他们争辩。
我站起身,拉过角落里那个陪我嫁过来的,已经磨破了皮的行李箱。
打开门,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十年了。
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我终于走出来了。
就在我一只脚踏出门外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陌--生--的,来自国外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
然后,一个我熟悉到刻骨铭心,却又遥远到仿佛隔了一个世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确定,响了起来。
“……禾禾,是你吗?”
02
是陆曼!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我混沌的记忆。
我的眼泪,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曼曼?真的是你吗?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我的声音哽咽,激动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以为她已经把我忘了。
电话那头的陆曼似乎也哭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禾禾,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言难尽,回来再跟你细说。你……你现在还好吗?我听说……你结婚了?”
我擦了擦眼泪,回头看了一眼屋里那三张错愕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结了,不过,就在刚刚,又离了。”
“什么?!”陆曼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离婚了?孙浩那个王八蛋,他敢欺负你?!”
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怒火。
这才是我的闺蜜,无论过了多久,无论身在何方,她永远是那个会毫无条件站在我这边的人。
“他人呢?你把电话给他!我今天非骂死他不可!”陆曼怒气冲冲地说。
我转过身,将手机递向孙浩。
“我闺蜜,陆曼,要跟你说话。”
孙浩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和鄙夷。
“陆曼?就是那个八百年前就消失了的穷鬼闺蜜?她能说什么?隔着电话骂我?呵,我等着。”
他一把抢过手机,嚣张地开了免提,似乎想让全家人都听听,我这个“穷鬼闺蜜”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喂?我就是孙浩,你想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陆曼,听到孙浩的声音,瞬间冷静了下来,语气变得冰冷刺骨。
“孙浩,我记得你。当年那个追在禾禾屁股后面,哭着喊着说会爱她一辈子,结果连顿像样的饭都请不起的穷小子。”
孙浩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陆曼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我问你,禾禾跟你结婚这十年,是不是把工资卡都交给了你妈?”
孙浩眼神闪躲:“那又怎么样?一家人,钱放在谁那里不一样?”
“不一样。”陆曼冷笑一声,“我再问你,你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首付是不是用了禾禾的嫁妆和她工作头两年的全部积蓄?”
“是又怎么样?”婆婆赵琴忍不住插嘴,声音尖锐,“她嫁到我们孙家,她的人就是我们孙家的,她的钱当然也是!这是规矩!”
“好一个规矩。”陆曼的声音更冷了,“那你们逼着她签下净身出户的协议,又是什么规矩?”
孙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这些陈年旧事,陆曼竟然一清二楚。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姜禾她自己愿意净身出户,你管得着吗?”他开始色厉内荏地咆哮。
“我是管不着你们离婚。”陆曼的语气突然一转,带着一丝玩味和怜悯,“我只是打个电话来,通知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孙浩下意识地问道。
“哦,也没什么大事。”
陆曼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通过免提,传遍了整个客厅。
“就是通知你们,从下个月开始,准备搬家吧。”
孙浩和赵琴、孙晓菲三个人都愣住了。
“搬家?你什么意思?”孙浩皱着眉问。
“字面意思。”陆曼轻笑一声,“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这栋‘景园华府’小区,以及其背后开发商‘天启集团’的,新任首席执行官。”
“而你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连同这整栋楼,甚至整个小区,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我个人全资收购了。”
“所以,作为房东,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这套房子,我不租了。限你们一个月之内,搬出去。”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孙浩、赵琴、孙晓菲,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像是调色盘一样,从错愕,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惊恐。
孙浩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结结巴巴地,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说什么?这……这不可能!你骗人!你一定是骗人的!”
赵琴更是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孙晓菲则是指着我,声音尖锐地叫道:“哥!妈!她肯定是找人来演戏的!她那个闺蜜,我记得,当年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怎么可能买得起我们整个小区!”
“哦?是吗?”陆曼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弄。
“孙晓菲小姐,是吧?我记得你,当年最喜欢抢禾禾的东西。巧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帮我闺蜜,把别人抢走的东西,加倍地,抢回来。”
“顺便再提醒你一句,你现在供职的那家‘风尚’杂志社,上个星期,刚刚被我们‘天启集团’收购了。人事部的裁员通知,应该明天就会到你的办公桌上。”
“啊——!”孙晓菲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陆曼没有理会她的崩溃,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孙浩先生,赵琴女士,你们也不用怀疑。如果不信,你们可以现在就去查,‘天启集团’的法人代表,以及‘景园华府’的产权所有人,是不是我,陆曼。”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陆曼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已经濒临崩溃的孙家人,不得不竖起耳朵听着。
“孙浩,你引以为傲的那个‘副总监’职位,你们公司最大的甲方,好像……也是我们‘天启集团’吧?”
“我刚刚跟我的助理说了一声,我们集团,决定单方面中止和你们公司的一切合作。”
“我想,你的老板,应该很快就会打电话给你,跟你聊一聊关于‘引咎辞职’的事情了。”
陆曼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孙浩的心上。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他的房子,他的工作,他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在这一瞬间,被一个他曾经压根看不起的“穷鬼”,轻描淡写地,全部摧毁了。
他终于明白,我刚才那句“你会后悔的”,是什么意思了。
这不是一句气话。
这是一个,他根本无法承受的,事实。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乞求。
他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我从他手里,缓缓拿回我的手机,关掉了免提。
“曼曼,谢谢你。”我轻声说。
“傻瓜,跟我客气什么。”陆曼的声音温柔了下来,“出来吧,我在小区门口等你。黑色的劳斯莱斯,车牌号是五个8。”
挂掉电话,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三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
我没有说任何嘲讽的话。
因为我知道,对他们来说,最大的报复,不是恶毒的诅咒。
而是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个被他们踩在脚下十年的“废物”,如何一步步,走向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我拉着我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家门。
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巨响。
我没有回头。
但我知道,那是孙浩。
他瘫在了地上。
03
走出单元楼,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我心中最后一丝阴霾。
我眯着眼,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黑得发亮的劳斯莱斯。
车身线条流畅而优雅,在阳光下闪烁着昂贵的光泽。
车牌上那五个明晃晃的“8”,宣告着车主非凡的身份和财力。
一个穿着精致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恭敬地站在车边,看到我,立刻迎了上来。
“请问是姜禾女士吗?”
我点点头。
“陆总在车上等您。”
司机帮我把那个破旧的行李箱放进宽敞的后备箱,然后为我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车门打开的瞬间,我就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陆曼瘦了些,也成熟了许多,褪去了大学时的青涩,浑身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自信和从容。
但那双看着我时,亮晶晶的眼睛,还和从前一模一样。
“禾禾!”
她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再也忍不住,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放声大哭。
这十年来的委屈,不甘,痛苦,绝望,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全部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陆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像小时候一样,无声地安慰着我。
哭了不知道多久,我才慢慢平复了情绪,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她怀里退出来。
“看我,妆都哭花了,真丢人。”
“丢什么人。”陆曼从一旁的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递给我,又抽了纸巾帮我擦眼泪,“在我面前,你永远都可以做个爱哭鬼。”
她的话,让我的心又是一阵温暖。
“曼曼,这八年,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喝了口水,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问。
陆曼叹了口气,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这件事,说来话长。”
原来,八年前,陆曼家里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她的父亲,也就是当时“天启集团”的创始人,被人设计陷害,公司濒临破产,还欠下了巨额的债务。
为了保护陆曼,她的父母连夜将她送出了国,并切断了她和国内所有的联系。
“我当时走得太匆忙,手机也被我爸收走了,他说对方势力太大,怕他们通过我找到他。”
“我到了国外,举目无亲,语言不通,身上只有我妈偷偷塞给我的几千美金。那段时间,我真的以为我快要活不下去了。”
陆...曼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刷过盘子,当过服务员,睡过公园的长椅,也被人抢过身上最后一点钱。”
我无法想象,当年那个娇生惯养,连瓶盖都拧不开的大小姐,是怎么熬过那些艰难的日子的。
我的心,揪得生疼。
“后来呢?”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贵人,也是我爸当年的一个合作伙伴。他很看好我的商业天赋,资助我读完了大学,并且教了我很多东西。”
“毕业后,我进入了华尔街,从最底层的分析师做起。那几年,我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拼了命地学习,工作,投资。”
“幸好,我的运气还不错。”陆曼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着那些足以拍成一部励志电影的经历,“三年前,我终于赚够了钱,不仅帮我爸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还将‘天启集团’重新买了回来,并且查出了当年陷害我爸的幕后黑手,让他们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处理完这些事,我第一时间就想回国找你。可我查到,你已经结婚了,嫁给了孙浩。”
陆曼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心疼。
“禾禾,对不起。我派人去了解你的情况,得到的消息是,你过得很幸福。孙浩事业有成,对你呵护备至。我怕我突然出现,会打扰你平静的生活,所以……我犹豫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幸福?那都是他们演给外人看的。”
我把我这十年的生活,像倒豆子一样,全都告诉了陆曼。
从婆婆的刁难,到小姑子的排挤,再到孙浩的冷漠和最后的背叛。
陆曼越听,脸色越沉,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车内的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王八蛋!一群混蛋!”她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劳斯莱斯发出一声低沉的鸣笛,“禾禾,你太傻了!你为什么不早点离开他们!”
“我能去哪儿呢?”我自嘲地笑了笑,“我父母早就不在了,你又失去了联系。我以为,那个家,是我唯一的归宿。”
“放屁!”陆曼气得眼圈都红了,“有我在,你永远都有家!那个破地方,也配叫家?”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转过头,无比认真地看着我。
“禾禾,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从今天起,没人再能欺负你。”
“天启集团,我一个人管不过来,太累了。你来帮我,好不好?”
我愣住了。
“我?我不行的,曼曼。我这么多年都在做家庭主妇,早就跟社会脱节了,我什么都不会。”
“谁说你什么都不会?”陆曼拉起我的手,目光灼灼,“我可记得,当年大学里,那个年年拿一等奖学金,带着团队拿下全国大学生商业策划大赛金奖的人,是谁?”
“那个把所有专业课都研究得透透的,连教授都对你赞不绝口的人,是谁?”
“姜禾,你不是什么都不会。你只是被那一家子吸血鬼,磨平了棱角,消磨了自信。”
“你是一颗蒙尘的钻石,现在,只需要擦掉灰尘,就能重新绽放出比以前更加耀眼的光芒。”
陆曼的话,像一束光,照进了我黑暗了十年的内心。
是啊。
我曾经也是骄傲的,是优秀的。
只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家”,我心甘情愿地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光芒,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围着锅台转的黄脸婆。
现在,我离开了那个家。
我是不是,也可以重新找回那个曾经闪闪发光的自己?
“可是……我真的可以吗?”我还是有些不自信。
“你可以的。”陆曼的语气斩钉截铁,“我信你。”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天启集团的副总裁。我会给你配最好的团队,给你最大的权限。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
“至于住的地方,”她发动了车子,劳斯莱斯平稳地驶入车流,“我名下有套别墅,就在江边,一直空着,你先住过去。密码是你的生日。”
她看着我感动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
“别跟我说谢。当年要不是你把你的饭票分给我一半,我早就饿死在大学食堂了。现在,轮到我养你了。”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栋美得像童话城堡一样的江景别墅前。
陆曼带我走进去,里面的装修低调而奢华,所有的家具家电一应俱全,甚至连衣帽间里,都挂满了最新款的名牌服饰和包包,吊牌都还没拆。
“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陆-曼说。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江面,和远处璀璨的城市夜景,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一天之内,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弃妇,变成了一个住着江景别墅,即将上任集团副总裁的职场女性。
这一切,都因为陆曼。
我转过身,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
“曼曼,谢谢你。真的。”
“傻瓜。”陆曼拍拍我的背,“我们之间,不说这个。”
“对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我,“这个,是给你的另一份礼物。”
我疑惑地打开文件袋。
里面,是一份股权转让协议。
“天启集团30%的股份?”我看到上面的内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曼曼,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这可是天启集团啊!市值千亿的商业帝国!30%的股份,那是一个我连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必须收下。”陆曼的态度不容置疑,“当年我爸的公司能起死回生,多亏了你爸留下来的那个投资项目。可以说,没有你爸,就没有天启的今天。这些,本就是你们姜家应得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陆曼打断我,“签字吧。从现在开始,你不仅是天启的副总裁,更是天启最大的个人股东之一。姜禾,欢迎回家。”
我拿着笔的手,微微颤抖。
眼前的陆曼,和记忆中那个爱笑爱闹的小姑娘,已经完全不同了。
她变得强大,果断,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力量。
我知道,我不能再拒绝了。
因为她给我的,不仅仅是财富和地位。
更是一份让我可以挺直腰板,面对未来的底气。
以及,向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发起反击的,最强有力的武器。
我深吸一口气,在协议上,郑重地签下了我的名字。
签完字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回到了大学时代,我和陆曼并肩站在演讲台上,意气风发。
台下,掌声雷动。
醒来后,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整个房间。
我知道,梦,该醒了。
新的生活,和新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04
第二天,我换上了陆曼为我准备的香奈儿套装,化了一个精致干练的妆容,准时出现在天启集团的总部大楼。
这是一栋耸入云霄的摩天大楼,地处城市最繁华的CBD中心。
光是站在楼下,就能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和精英气息。
我深吸一口气,踩着高跟鞋,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厅。
陆曼的首席秘书,一个叫陈琳的干练女性,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姜总,早上好。陆总正在开一个跨国视频会议,她让我先带您熟悉一下环境。”
“好的,麻烦你了。”我微笑着点点头。
“姜总”这个称呼,让我有些陌生,但也有一丝异样的兴奋。
陈琳带着我参观了公司,给我介绍了各个部门的负责人,最后,带我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那是一间位于顶层的,几乎和陆曼的办公室一样大的独立办公室,拥有着整面墙的落地窗,可以将大半个城市的景色尽收眼底。
办公桌上,早就准备好了全新的苹果电脑和所有办公用品。
旁边,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我最喜欢喝的蓝山咖啡。
“姜总,这是您的办公室。您的助理团队已经在外面等候,您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吩咐他们。”陈琳恭敬地说。
“好的,谢谢。”
陈琳走后,我一个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和蝼蚁般的人群,心中百感交集。
就在昨天,我还被困在那个小小的,充满争吵和压抑的房子里,以为我的一生就要这样过去了。
而现在,我却站在这里,即将掌管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人生,真的比戏剧还要荒诞。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职业装,看起来十分精明能干的年轻女孩。
“姜总您好,我叫周静,是陆总为您安排的首席助理。这是今天需要您过目的文件,以及接下来一周的行程安排。”
她将一叠厚厚的文件和一个平板电脑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我点点头,坐了下来,开始翻阅文件。
虽然已经脱离职场十年,但我的专业知识和商业嗅觉并没有完全退化。
大学时打下的坚实基础,让我在看到那些复杂的财务报表和项目策划案时,并没有感到太过吃力。
相反,一种久违的,掌控一切的感觉,让我体内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周静站在一旁,看着我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和佩服。
她原本以为,这位空降的,据说和陆总是闺蜜的副总裁,只是一个好看的“花瓶”。
没想到,她看文件的眼神,提出的问题,都精准而犀利,完全不像是一个脱离职场十年的家庭主妇。
看来,陆总的眼光,果然没错。
一个上午的时间,我处理了大部分的紧急文件,对公司的基本运营状况有了初步的了解。
中午,我和陆曼在公司顶层的私人餐厅吃饭。
“怎么样?还习惯吗?”陆曼切着牛排,笑着问我。
“还好。”我喝了口汤,“就是十年没碰这些,有点手生。不过还好,底子还在。”
“我就知道你没问题。”陆曼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对了,孙浩那家公司,我已经让法务部去处理了。不仅中止了所有合作,我们还揪出了他们好几个违规操作和税务问题。估计这会儿,税务局的人已经上门去喝茶了。”
我握着刀叉的手,顿了一下。
“那……他会怎么样?”
“怎么样?”陆曼冷笑一声,“公司破产是板上钉钉的了。他作为主要负责人,偷税漏税,挪用公款,数额巨大,下半辈子,估计就要在牢里过了。”
我沉默了。
说实话,我恨孙浩。
恨他的背叛,恨他的无情。
但我从没想过,要让他坐牢。
陆曼看出了我的犹豫,放下刀叉,认真地看着我。
“禾禾,我知道你心软。但你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们一家是怎么对你的?把你当牛做马,榨干你最后一滴血,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你扔出门。你生病,他们不管。你流产,他们连句安慰都没有。这种人,值得你同情吗?”
“他们毁了你十年的人生,现在,只是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已。这,不叫报复,这叫,天道好轮回。”
陆曼的话,字字珠玑,敲在我的心上。
是啊。
我为什么要同情他们?
在我最痛苦,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何曾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我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曼曼,你说的对。是我太天真了。”
“你能想通就好。”陆曼欣慰地笑了,“下午有个重要的项目竞标会,对手是城南的‘宏发集团’,一直跟我们不对付。本来是我去的,现在,交给你了。”
“我?”我有些惊讶,“我才刚来第一天,就接手这么重要的项目,会不会……”
“不会。”陆曼的语气不容置疑,“这个项目,是你重新站起来的第一战,必须打得漂亮。我相信你,资料我已经让周静发你邮箱了,你准备一下。”
看着陆曼信任的眼神,我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好。
那就战吧。
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不辜负陆曼的期望。
下午,我带着我的助理团队,准时出现在了竞标会现场。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坐在主位上的,是这次项目的甲方,市里的一位重要领导。
而另一边,则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宏发集团”的代表。
当我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有惊讶,有好奇,也有不屑。
尤其是“宏发集团”那边,一个看起来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看到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哟,天启没人了吗?怎么派了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来?陆总呢?”
他的语气,充满了挑衅。
我还没开口,他旁边一个年轻的女职员就捂着嘴,故作惊讶地叫了起来。
“呀,王总,您不认识她吗?她好像就是那个……前几天刚被孙家赶出来的媳妇儿,叫……叫姜禾来着?听说还是净身出户呢,真可怜。”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听到。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变得玩味起来。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我看到,甲方那位领导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显然,他们也听说了我的“八卦”。
我的助理团队,个个脸色都变得很难看,想要起身反驳,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我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仿佛没有听到那些议论一样。
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个油头粉面的王总。
“王总,是吗?”我微笑着开口,“天启派谁来,好像还轮不到您来操心。您还是多关心一下,贵公司这次的竞标方案,做得够不够好吧。别像上次一样,漏洞百出,被人当成笑话。”
我一句话,就戳到了他的痛处。
上次一个项目,宏发集团就是因为方案里的数据错误,输给了天启,成了业内的笑柄。
那个王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
“我什么?”我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下去,“王总,这里是竞标会现场,不是菜市场。如果您是来吵架的,恕不奉陪。如果您是来谈项目的,那就请拿出你的专业素养来。”
我的气场,瞬间镇住了全场。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女人,说起话来,竟然如此犀利,毫不留情。
那个王总被我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坐了回去。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竞标会开始之前,就已经分出了高下。
接下来,就是方案的阐述。
宏发集团先讲。
不得不说,他们这次准备得确实很充分,方案做得也很漂亮。
讲完之后,场上响起了一阵掌声。
那位王总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仿佛在说:小丫头,看你怎么赢我。
轮到我了。
我没有急着上台,而是先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我们团队对项目地进行的实地考察,以及对周边居民的随机采访。
真实的数据,鲜活的案例,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然后,我走上台,没有念稿子,而是脱稿,用最简洁明了的语言,阐述了我们方案的核心优势。
我的声音不大,但清晰有力,充满了自信。
我分析了宏发集团方案里几个隐藏的风险点,并且给出了我们天启的解决方案。
我从市场前景,讲到用户体验,再讲到社会效益。
我的每一个观点,都有扎实的数据支撑。
我的每一次论证,都逻辑清晰,无懈可击。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我的演讲,深深地吸引住了。
当我讲完最后一个字,鞠躬下台的时候,场上先是静默了几秒。
随即,爆发出了比刚才热烈数倍的掌声。
那位一直很严肃的甲方领导,带头站了起来,为我鼓掌。
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精彩!太精彩了!姜总,你的方案,有深度,有温度,更有远见!这个项目,我们决定,交给天启集团了!”
结果,毫无悬念。
我赢了。
赢得了我重回职场的第一战。
会议结束后,那位王总灰溜溜地带着他的人走了,连句场面话都没敢说。
甲方领导更是亲自走过来,握着我的手,大加赞赏。
“姜总真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陆总能有你这样的得力干将,真是天启的福气!”
我谦虚地回应着,心中却是一片坦然。
走出会议大楼,外面阳光正好。
我拿出手机,正准备给陆曼报喜,一个陌生的号码却打了进来。
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我既熟悉又厌恶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是孙晓菲。
“姜禾……嫂子!不,姜小姐!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哥……我哥被抓走了!公司也完了!我们家……我们家什么都没了!”
“我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跟陆总说一声,让她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情分?
我差点笑出声。
我们之间,有什么情分?
是她指着我鼻子骂我是“吃白食的”情分?
还是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是“保姆”的情分?
“孙晓菲,”我的声音冷得像冰,“现在知道求我了?当初你们把我像垃圾一样赶出家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给我留一条生路?”
“我……我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孙晓菲在电话那头嚎啕大哭,“只要你肯放过我们,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不必了。”我冷冷地打断她,“我嫌脏。”
挂掉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心中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他们,终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而我,也终于可以,彻底和那段不堪的过去,说再见了。
可我没想到,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个更大的阴谋,和一桩牵扯到我父母的陈年旧案,正在不远的前方,等着我。
而揭开这一切的钥匙,竟然,就藏在那个我以为早就消失了的,陆曼送给我的旧手机里。
那个手机,我一直以为在八年前就坏了,所以一直收在箱底。
可那天收拾行李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把它带了出来。
我找到充电器,插上电。
没想到,屏幕,竟然亮了。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来自八年前的,未读短信。
发件人,是我的父亲。
而短信的内容,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我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禾禾,快跑!小心孙家!他们和当年害了陆家的是一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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