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龙门古镇这地方，谁来了，大概都得被惊一惊。江南水乡的柔和画卷里，青灰的马头墙像倔强地戳进天际，说什么也跟那一片低调民居不挨着。要是你脚底下踩着那鹅卵石路，溪水哗啦啦的，倒真容易忘记世界外面还有喧嚣和风浪。偏偏就在这静美的角落里，藏着一个让无数人心里打颤的故事—
龙门古镇这地方，谁来了，大概都得被惊一惊。江南水乡的柔和画卷里，青灰的马头墙像倔强地戳进天际，说什么也跟那一片低调民居不挨着。要是你脚底下踩着那鹅卵石路，溪水哗啦啦的，倒真容易忘记世界外面还有喧嚣和风浪。偏偏就在这静美的角落里，藏着一个让无数人心里打颤的故事——女英烈孙晓梅的故居，正安安静静地杵在那里。
孙晓梅的老屋里，既不是名门绚烂的夸张装点，也比寻常人家多出几分决绝的气息。铜像眼里仿佛藏着火，那些泛黄手稿边上随手摞着一本《共产党宣言》旧译本，屋里还有她写的旧信，信纸没完全发黄，读着像她刚离开。每年路过的学生，多多少少会被她那一段峭厉又不屈的经历唬住，倒不是小说里编出来的传奇，而是斑斑点点写进百年血泪的事实。
说她出身好也罢。孙家在龙门镇数得上号，家里的平板轿、银饰瓷器什么不少，可她小时候的老师倒常提到，这姑娘学什么都快，课余要么在溪头帮人洗衣，要么往镇上书铺里钻。一到十六岁那年，龙门大街闹妇女解放运动，她是那群女孩子踩着水田喊口号最带劲的一个。
学生们爱在纪念馆门口拍照，大多数时候遇上讲解员，都会被带进一间小展厅，说孙晓梅23岁时给《东南日报》投过稿，实名写过《妇女的呼声》。真正懂她的人，都明白：她冒着遭人戳脊梁骨的风险，去呼喊“男女平权”，不是嘴里讲善，而是骨子里的同情和不服。在那年代，普通女教师敢上报纸喊号，不是人人有的胆。
1930年前后，龙门人眼里她本来前程无量；可“五一”暴动失败后，孙晓梅跟着一些流亡同志，混迹于省城、乡镇之间。后来甚至跑去杭州人声鼎沸的河坊街，教书掩人耳目，却在夜里偷偷进工厂怼宣传标语。当地里弄里那个绰号“小孙老师”的姑娘，其实转头就能在暗巷里分发传单。有人说，她逃亡那两年，跟地下党接头多次，险些几次被保甲队围堵，靠一双旧布鞋翻过三道围墙。
说来也怪，她亲戚劝她放弃时，她人已彻底决绝。她在日记里写，“鱼死网破，我不认命。”几年里，她教书、写稿、搞组织，还主动申请调任危机四伏的日占区。1937年抗日爆发那会儿，说去前线，她就丢下笔杆直奔皖南新四军。
在新四军里，她并非高官，但一样事无巨细——有老人回忆，那些年她带小队下乡，夜宿篱笆边，蚊虫咬肿小腿也不喊疼。一次路过博望桥，被乡警当成逃兵搜查，她硬是冷静扮作农家妇女，只留下一声叹气：“若能多活一年，也绝不会退缩。”那年新四军军部里早有人传她胆大，连夜带伤员穿过敌人岗哨，胆子大得像不要命。
可惜风口浪尖上，铁打的身子也难敌风刀火棒。1943年二月的夜晚，她被捕那事儿，龙门镇上至今还有老人记得——说她护送过新四军的一批干部，眼看就要靠岸，却在营仿镇遇伏。有人听说，她转身把随身的文件撕碎，塞进河泥里，才被敌人团团掳走。
审讯室是地狱。那帮倭寇对她手段残忍，最开始只是皮鞭蘸了盐水，下手极狠。她左手食指缝里插着炸裂的竹签，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可她硬是咬紧下唇，不肯松口。一个日本宪兵见她这样，端来热汽油和辣椒水混合的液体，压着她灌下去。屋里传出的哼声，邻近铁窗下的看守都吓得额头冒汗。
她不是不怕，就连后来她自己都写，“也曾害怕自己挺不过去。”可她忍下来，一句敌对的信息没泄漏。更丧尽天良的是，敌人用电刑，通上高压，连皮肤都焦了，指甲裂开，昏迷中都还有干哑的低喊。隔壁牢里曾被她救过一次的小战士，头发已白了一半，不止一次悄声说：“晓梅姐要是求饶，就不叫孙晓梅了。”
烈度逐级加剧，她数次晕厥，冷水一捧又被泼醒。零星有看守后来回忆，这姑娘血糊糊一张脸还能瞪人，咬牙骂得一句都不含糊——奇的是，倒把日本人吓得不敢再靠得太近。最后人手被砍断，甚至有老档案里模糊记着，她死前牙齿仍死死咬紧自己的舌根。
南京龙潭老虎山那天，天冷风大。一批同伴被押到凹地，晓梅就那样，披头散发，衣衫破烂，背脊挺得直直的走着。年仅29岁，命就那样断了，却没有一丝低头认命的屈辱。很多年后，南京修纪念馆时，有工人说：“你摸摸那些墙缝还是冰冷，可这人是暖的。”
她到底是怎样的人？有人说，“本可以安稳过富家千金的小日子，干嘛拼到这个地步？”可老一辈总摇头，认定这种不服气，是天生的。有家族里老人和她一起上过学的还记得，她上小学第一回挨打，就因为替同学出头，打抱不平的劲头没人能拦。
五一暴动之后，龙门镇很多人觉得孙家女儿是疯了。可她看过太多世道人心，铁了心要走一条别人不敢走的路。就拿她和稚龄小妹道别那一幕来说吧，她只叮嘱一句：“你长大若还认这个姓孙的姐姐，就别辜负好年月。”
如今故居成了纪念馆，龙门镇的孩子敲开那面老门时，总忍不住吞吞口水——太平年代提及这些苦痛，不忍听，更难想象那时那地，一个年轻女人靠什么硬是一身骨气流芳百世。新四军老战士曾站在铜像前低声说：“晓梅不是神，是我们身边有过的人。”
留给我们回味的，还有她亲手写下的诗。有一页破旧信笺，只写一句话：“愿清溪长流，照我柔肠铁骨。”
她终究没能等到光明的那一刻。但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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