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再等等吧，可能路上堵车。"方雨轩爸爸安慰道，但语气里也透着不安。

"陈老师怎么还没来？"周晨曦妈妈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半了。

"再等等吧，可能路上堵车。"方雨轩爸爸安慰道，但语气里也透着不安。

"他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有家长摇着头，困惑地说。

空椅子就这样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秘密。

六月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在课桌上，高三(7)班的学生们正在收拾最后的物品。

距离高考结束已经过去了十天，成绩马上就要出来了。

"周晨曦，你觉得咱们班这次能考怎么样？"方雨轩一边往书包里塞着复习资料，一边问坐在前排的班长。

周晨曦回过头，推了推眼镜："我也不知道，感觉还行吧。不过你看陈老师这几天的表情，好像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了？"韩逸飞放下手中的笔，加入了讨论。

"就是感觉他心情不太好，而且总是在看手机。"周晨曦皱着眉头说道。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讲台，陈志华正在整理着什么文件，神情专注得有些不寻常。

这个45岁的男人个子不高，头发已经有些花白，平时总是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衬衫。

他带着这个班已经两年了，从高二开始就是他们的班主任。

高三(7)班在整个年级里一直都不算出色。

十二个班级里，他们的排名通常在第八到第十之间徘徊。

其他老师私下里都叫他们"平凡班"，意思是成绩平平，没什么特色。

学校的重点关注对象永远是高三(1)班和高三(2)班，那两个重点班聚集了全年级最优秀的学生。

"同学们，明天上午十点成绩就出来了。"陈志华抬起头，声音低沉地说道，"不管结果怎样，大家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教室里安静了下来。每个人心里都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决定命运的时刻。

"老师，您觉得我们班能有多少人上一本线？"李婷婷怯生生地问道。

陈志华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扫过教室里的每一张脸："尽力就好。成绩不是衡量一个人价值的唯一标准。"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给大家打预防针，让学生们心里更加忐忑。

下午放学的时候，周晨曦故意走得慢一些，想和陈老师聊几句。

其他同学都走光了，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老师，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周晨曦鼓起勇气问道。

陈志华正在收拾桌上的试卷，听到这句话手停了一下："没有什么心事。你快回家吧，明天是重要的日子。"

"老师，不管成绩怎样，我们都很感谢您这两年的照顾。"周晨曦真诚地说道。

陈志华抬起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们都是好孩子。好了，快回家吧。"

周晨曦点点头，背起书包走向门口。

快要走出教室的时候，她听到陈老师在身后轻声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声音太小，她没有听清楚。

第二天上午，学校门口聚集了大批的学生和家长。

高考成绩查询的时间定在十点整，现在才九点半，但是已经有很多人等在那里了。

"我紧张得要死。"方雨轩搓着手说道，"你们说万一考砸了怎么办？"

"别瞎想了。"韩逸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已经考完了，紧张也没用。"

周晨曦站在人群里，视线在寻找着什么："你们看到陈老师了吗？"

"没有啊。"方雨轩四处张望，"可能还没来吧。"

九点五十分，校长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成绩单。

他走到公告栏前，开始往上面贴成绩单。

人群瞬间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往前挤，想要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成绩。

"高三(1)班的成绩出来了！"有人喊道。

"高三(2)班也出来了！"

周晨曦努力往前挤，想要找到自己班的成绩单。

过了几分钟，她终于看到了"高三(7)班"几个字。

她的眼睛快速扫过名单，首先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当看到分数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642分！"她忍不住叫了出来。

这个分数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她继续往下看，方雨轩585分，韩逸飞612分，李婷婷578分......

每一个分数都比平时的模拟考试高出了很多。

"我的天哪！"方雨轩挤到了成绩单前面，"我居然考了585分！我平时模拟考试最多也就520分啊！"

"韩逸飞612分！"李婷婷激动地叫道，"你肯定能上重点大学了！"

越来越多的高三(7)班学生挤到了成绩单前面，每个人看到自己的分数都惊喜不已。

更让人震惊的是，当有人计算出班级平均分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平均分562分！"周晨曦的声音都在颤抖，"我们班平均分562分！"

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

562分的平均分，在全年级绝对是前三的水平。

"快去看年级排名！"有人提议道。

校长这时候刚好贴出了年级整体情况的统计表。

当看到上面的数字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年级平均分排名： 第一名：高三(1)班 平均分567分 第二名：高三(7)班 平均分562分
第三名：高三(2)班 平均分558分

一本上线率排名： 第一名：高三(1)班 92% 第二名：高三(7)班 85% 第三名：高三(2)班 83%

"我们是年级第二！"方雨轩激动得声音都变调了，"我们超过了高三(2)班！"

"85%的一本上线率！"韩逸飞用力拍着手，"这简直是奇迹啊！"

周围的其他班级学生和家长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高三(7)班的这群学生。

平时最不被看好的班级，居然在高考中爆发出了这样的能量。

"陈老师呢？陈老师在哪里？"李婷婷兴奋地四处寻找，"我们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所有人都开始寻找陈志华的身影，可是找遍了整个学校门口，都没有看到他。

"可能在办公室吧。"周晨曦提议道，"我们去办公室找他！"

一群学生冲向教学楼，直奔办公室。

可是办公室里空空的，陈志华不在那里。

"陈老师去哪里了？"方雨轩着急地问其他老师。

"我也不知道。"语文老师张老师摇摇头，"今天早上我就没看到他。"

"他的电话能打通吗？"韩逸飞建议道。

周晨曦立刻拨通了陈志华的手机号码，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打不通。"周晨曦皱着眉头，"这太奇怪了。在这么重要的时刻，陈老师怎么会不在呢？"

就在这时，校长走进了办公室。

看到这群学生，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们几个就是高三(7)班的学生吧？"校长的语气很和蔼，"你们班这次考得非常好，给了我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校长，您知道陈老师去哪里了吗？"周晨曦急切地问道，"我们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校长的表情有些尴尬："陈老师今天请假了。他说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

"私人事情？"学生们面面相觑，"什么私人事情这么重要，连高考成绩公布都不来？"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校长摆摆手，"你们先回去庆祝吧。过几天开同学聚会的时候，陈老师应该会出现的。"

学生们带着满腹疑惑离开了学校。

高考成绩这么好，本来应该是最开心的时刻，可是找不到陈老师，让大家心里都有些不踏实。

下午的时候，高三(7)班的家长们都知道了这个好消息。

微信群里消息不断，大家都在庆祝和感谢。

"我们得好好感谢陈老师！"周晨曦妈妈在群里发消息说，"如果没有他这两年的辛苦付出，孩子们不可能有这样的成绩。"

"对！我们组织一个庆功宴，请陈老师和孩子们一起庆祝！"方雨轩爸爸立刻响应。

"我同意！在最好的酒店办，一定要让陈老师感受到我们的诚意！"韩逸飞妈妈也表示支持。

很快，家长们就商定了庆功宴的时间和地点。

时间定在三天后的晚上七点，地点选在市里最高档的金辉大酒店。

周晨曦妈妈主动承担了联系陈老师的任务："我来给陈老师打电话，邀请他参加庆功宴。"

可是当她拨打陈志华的电话时，得到的还是同样的回复："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奇怪，为什么一直打不通？"周晨曦妈妈嘀咕着，"我试试给学校打电话，让他们转达一下。"

她打通了学校办公室的电话，可是得到的答复是陈老师这几天都在请假，学校也联系不上他。

"这就奇怪了。"周晨曦妈妈对女儿说道，"陈老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失联呢？"

"妈妈，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周晨曦担心地问道。

"应该不会。可能是有什么紧急的家事吧。"妈妈安慰她说，"我们先按计划准备庆功宴，到时候他应该会出现的。"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庆功宴这天，金辉大酒店的金辉厅被装饰得喜气洋洋。

红色的横幅上写着"祝贺高三(7)班高考大捷"，长长的餐桌摆满了各种美食。

晚上六点半，学生们陆续到达了酒店。

每个人都穿着最正式的衣服，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家长们也都盛装出席，大家的心情都非常好。

"陈老师还没到吗？"周晨曦一进门就问道。

"还没有。"周晨曦妈妈看了看手表，"不过还没到七点，可能在路上呢。"

"我们再给他打个电话试试。"方雨轩爸爸拿出手机，拨打陈志华的号码。

"还是打不通。"他摇摇头，"这太不正常了。"

七点整，庆功宴正式开始。

可是主桌上为陈志华准备的座位依然空着。

"要不我们再等等？"李婷婷妈妈建议道，"可能陈老师路上堵车了。"

"已经七点了。"韩逸飞爸爸看着空荡荡的座位，"陈老师如果要来的话，应该已经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七点十分，七点二十分，七点半......陈志华始终没有出现。

学生们的心情从期待变成了疑惑，从疑惑变成了担忧。

家长们也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陈老师不来的原因。

"会不会是我们没有通知到位？"有家长提出疑问。

"不可能。我们给学校打过电话了，而且陈老师的手机号码也没变。"周晨曦妈妈坚定地说道。

"那为什么他不来呢？这可是他的学生们创造的奇迹啊！"方雨轩妈妈的语气里带着不解。

八点钟的时候，大家终于决定不再等待，开始正式用餐。

可是没有陈老师在场，这个庆功宴总感觉缺少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我提议，我们先为陈老师的辛苦付出干杯！"周晨曦爸爸举起酒杯，"虽然他今天没能来，但是我们不能忘记他的恩情！"

"为陈老师干杯！"所有人都举起了杯子。

可是在举杯的那一刻，很多人心里都有一个疑问：陈老师到底去哪里了？

用餐过程中，学生们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时不时地看向门口，希望能看到陈志华的身影出现。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周晨曦对坐在旁边的方雨轩说道，"陈老师不是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有事不能来，他一定会提前说的。"

"我也这么觉得。"方雨轩点点头，"而且他的电话为什么一直打不通？"

"要不我们明天去他家看看？"韩逸飞提议道，"我记得他家的地址。"

"好主意。"周晨曦立刻同意，"我们几个人一起去。"

庆功宴在一种略显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

本来应该是最开心的夜晚，却因为陈老师的缺席而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二天上午，周晨曦、方雨轩、韩逸飞和李婷婷四个人约好一起去陈志华家里。

他们坐公交车来到了城南的一个老旧小区。

"就是这栋楼。"韩逸飞指着一栋六层的老楼说道，"三单元四楼。"

四个人爬上楼梯，来到了陈志华家门口。

周晨曦按了按门铃，里面没有回应。

她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动静。

"看起来没人在家。"方雨轩说道。

"我们问问邻居吧。"李婷婷建议道。

他们敲响了隔壁的门。

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开了门，看到几个学生有些疑惑。

"阿姨您好，我们是陈老师的学生。请问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周晨曦礼貌地问道。

"陈老师啊。"阿姨想了想，"他好像几天前就不在家了。我看到他拖着行李箱出去的，还以为是出差呢。"

"拖着行李箱？"学生们面面相觑，"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四五天前吧。就是你们高考成绩出来的前一天。"阿姨回忆着说道。

这个信息让学生们更加困惑了。

为什么陈老师要在高考成绩公布前离开？而且还带着行李箱，看起来不像是短期出差。

"谢谢阿姨。"周晨曦向邻居道谢，然后和同学们走下楼梯。

"这太奇怪了。"四个人站在楼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们去学校问问吧。"方雨轩提议道，"也许校长知道更多的情况。"

他们又坐车回到了学校。

正好是周一，学校里有老师在上班。

他们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我们想了解一下陈老师的情况。"

周晨曦开门见山地说道，"他为什么没有参加庆功宴？"

校长看着这几个学生，神情有些复杂："你们坐下吧。关于陈老师的事情，我想你们有权知道真相。"

学生们紧张地坐下来，等待着校长的解释。

"陈老师确实向学校提交了调动申请。"校长缓缓开口，"他要调到外地的一所学校去。"

"调动？"学生们惊讶地看着校长，"为什么要调动？"

"具体的原因我不太方便说。"校长摇摇头，"这涉及到他的私人生活。"

"那他什么时候走？"周晨曦急切地问道。

"应该已经走了。"校长的语气有些沉重，"调动手续上周就办完了。"

"已经走了？"四个学生都站了起来，"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

"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校长叹了口气，"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陈老师也不容易。"

庆功宴的那个晚上，当所有人都在等待陈志华出现的时候，他正坐在开往外地的火车上。

车窗外的夜景飞快地掠过，陈志华靠在座椅上，脸上的表情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他的手机静静地躺在包里，已经关机两天了。

他知道会有很多电话打进来，但是他不敢接。

不是不想接，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些学生们兴奋的声音。

三十年的教书生涯，这是他带过的最后一个班。

也是给他最大惊喜的一个班。

可是在这个应该分享荣耀的时刻，他却选择了逃避。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四个学生的心情都很沉重。

他们没想到，在这个最值得庆祝的时刻，陈老师居然选择了离开。

"我们得找到他。"周晨曦坚定地说道，"我们要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这样做。"

"可是他已经走了，我们上哪里去找？"方雨轩沮丧地说道。

"我去档案室查查他的调动资料。"韩逸飞想到了一个办法，"也许能知道他去了哪个学校。"

他们来到了学校档案室。

管理员是一个老师傅，认识这几个学生。

"我们想查一下陈志华老师的调动资料。"周晨曦说道。

"这个......"老师傅有些为难，"人事资料是保密的，不能随便给学生看。"

"师傅，我们是陈老师的学生。"李婷婷恳求道，"我们就想知道他去了哪里，想给他写封信。"

老师傅看着这几个诚恳的学生，最终心软了："那你们就看一眼，不能拍照，也不能告诉别人是我给你们看的。"

他从档案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让学生们快速浏览了一下。

调动申请表上写着：申请调动到江南省宁河市第三中学。申请原因：家庭团聚。

"江南省宁河市。"周晨曦默默记住了这个地址，"谢谢师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走出档案室后，方雨轩问道。

"买火车票，去找他。"周晨曦的语气很坚决，"我们一定要当面问清楚。"

"真的要去？"李婷婷有些犹豫，"那么远的地方......"

"去。"韩逸飞也支持周晨曦的决定，"陈老师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不能就这样让他走了。"

当天下午，四个学生就买好了去宁河市的火车票。

他们告诉家长说要去同学家里玩几天，没有说出真正的目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坐上了开往宁河市的火车。

火车在铁轨上飞驰，带着四个年轻人去寻找他们的老师。

火车行驶了八个小时，下午两点到达了宁河市。

这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城市，比他们所在的省会城市要小一些。

"宁河市第三中学在哪里？"下了火车，周晨曦向出租车司机问道。

"在城东，要二十分钟车程。"司机回答。

"走吧，我们打车过去。"方雨轩说道。

到了宁河市第三中学，他们直接去了门卫室。

"我们找陈志华老师。"周晨曦对门卫说道。

"陈志华？"门卫想了想，"哦，你说的是新来的那个老师吧？他今天没来学校。"

"那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韩逸飞问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们可以去教务处问问。"门卫指了指办公楼。

他们来到教务处，向工作人员询问陈志华的住址。

"你们是什么人？"教务处的老师有些警惕。

"我们是他原来的学生。"周晨曦解释道，"从很远的地方来看他。"

教务处的老师看了看这几个年轻人，最终给了他们一个地址："他住在学校安排的教工宿舍，就在学校后面的小区里。"

按照地址，他们很快找到了陈志华的住处。

这是一个新建的小区，环境比他原来住的地方要好很多。

周晨曦按响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陈志华出现在门口。

看到学生们，陈志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深深的愧疚。

"你们......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老师，我们想问问您为什么要走。"周晨曦直接问道，"为什么在我们最需要庆祝的时候离开？"

陈志华沉默了很久，然后让学生们进屋坐下。

"你们喝点水吧。"他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沙发上，"我知道你们心里有很多疑问。"

"老师，我们的成绩您知道了吗？"方雨轩问道，"我们班是年级第二，85%的一本上线率。"

"我知道。"陈志华点点头，"校长给我打过电话。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那您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庆祝？"李婷婷的眼中含着泪水，"家长们准备了盛大的庆功宴，所有人都在等您。"

陈志华低下了头，过了很久才开口："因为我觉得自己不配。"

"不配？"学生们都不理解，"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要走了。"陈志华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在你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选择了离开。我怎么有脸去参加庆功宴？"

"为什么要走？"周晨曦问道。

陈志华站起身，走到窗前。

外面是陌生的街道，和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完全不同。

"我的妻子在这里工作，已经五年了。"他缓缓说道，"我的儿子也在这里上高中。这五年来，我们一家人分居两地。"

学生们安静地听着，没有人打断他。

"最开始，我们觉得这只是暂时的。可是时间越来越长，问题越来越多。"

陈志华的声音变得沙哑，"我妻子多次提出让我调过来，但是我一直舍不得离开原来的学校，舍不得我的学生们。"

"后来呢？"韩逸飞轻声问道。

"后来我儿子出了点问题。"

陈志华转过身，脸上写满了疲惫，"他在学校和同学打架，被记了处分。老师说是因为缺少父爱，心理有问题。"

学生们终于明白了陈老师的难处。

"我妻子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陈志华苦笑着说道，"如果我再不过来，她就要带着孩子离开，我们这个家就彻底散了。"

"所以您就申请调动了？"周晨曦问道。

"对。申请是一个月前递交的。"

陈志华点点头，"我本来以为你们班的成绩不会有太大突破，我可以悄悄地走，大家不会太在意。"

"可是我们考出了这么好的成绩。"方雨轩说道。

"是的。"陈志华的眼中闪过一丝骄傲，但随即又被愧疚取代，"我没想到你们会有这样的表现。

当我听到成绩的时候，我既高兴又痛苦。

高兴的是你们终于证明了自己，痛苦的是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为什么不能？"李婷婷不解地问道，"您完全可以参加完庆功宴再走啊。"

"我不敢面对你们。"陈志华摇摇头，"我怕看到你们失望的眼神。我怕你们问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所以您就选择逃避？"周晨曦的语气有些严厉。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陈志华低下头，"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消化着这些信息，理解着陈老师的处境。

过了一会儿，周晨曦开口了："老师，我们理解您的难处。家庭和事业之间的选择，确实很难。"

"但是我们希望您知道。"方雨轩接着说道，"不管您在哪里，您永远都是我们最尊敬的老师。"

"您教会我们的不仅仅是知识。"韩逸飞说道，"更重要的是做人的道理。虽然我们舍不得您走，但是我们支持您的选择。"

"老师，您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李婷婷擦着眼泪说道，"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舍不得，就阻止您去照顾自己的家人。"

听到学生们的话，陈志华再也忍不住了。

这个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对不起。"他哽咽地说道，"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

"您没有让我们失望。"周晨曦走到陈老师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您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

"是的。"其他学生也围了过来，"您永远是我们心中最好的老师。"

"我会想念你们的。"陈志华抬起头，眼中还含着泪水，"我会一直关注你们的发展。"

"我们也会想念您的。"方雨轩说道，"我们会经常给您写信，告诉您我们的近况。"

"那太好了。"陈志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希望你们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学，都能有美好的未来。"

"我们会的。"学生们齐声说道。

晚上，陈志华请学生们在附近的餐厅吃了一顿饭。

这是他们和陈老师的最后一次聚餐，每个人都很珍惜。

"老师，我们给您准备了一点东西。"周晨曦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相册，"这里面有我们班所有同学的照片和留言。"

陈志华接过相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每一张照片都让他回想起和学生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还有这个。"方雨轩拿出一个录音设备，"我们录了一段话，希望您有时间的时候听听。"

他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了高三(7)班所有学生的声音：

"陈老师，谢谢您这两年的照顾......"

"老师，您是我们遇到过的最好的老师......"

"陈老师，不管您在哪里，我们都会记住您......"

"老师，希望您在新的地方一切顺利......"

一个个熟悉的声音，说着真挚的话语。

陈志华听着，眼泪又一次模糊了视线。

"谢谢你们。"他紧紧抱着相册和录音设备，"这是我收到过的最珍贵的礼物。"

第二天早上，学生们要回去了。陈志华亲自送他们到火车站。

"老师，您要好好照顾自己。"周晨曦在月台上对陈志华说道。

"你们也是。"陈志华看着这几个学生，心中满是不舍，"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下去。"

"我们会的。"方雨轩点点头，"您也要坚持下去。"

火车进站了。学生们依依不舍地上了车，通过车窗向陈老师挥手告别。

看着火车慢慢驶出车站，陈志华在月台上站了很久。

直到火车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他才转身离开。

回到学校的路上，四个学生的心情都很复杂。

他们找到了陈老师，也明白了他离开的原因。

虽然不舍，但是他们理解和支持老师的选择。

"我们要把真相告诉其他同学吗？"李婷婷问道。

"要的。"周晨曦点点头，"大家都有权知道真相。而且我觉得同学们会理解陈老师的。"

回到家乡后，他们把陈老师的情况告诉了其他同学和家长。正如周晨曦预料的那样，大家都表示理解和支持。

"陈老师做得对。"周晨曦妈妈说道，"家庭和睦比什么都重要。"

"是啊，他为了我们已经牺牲了很多。"方雨轩爸爸也表示赞同，"现在该是他为自己家庭考虑的时候了。"

从那以后，高三(7)班的学生们经常给陈志华写信，汇报自己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陈志华也会回信，关心着每一个学生的发展。

虽然分别了，但是师生之间的情谊并没有因为距离而淡化。

在每个人心中，陈志华永远是那个最好的班主任，而高三(7)班的学生们也永远是他最骄傲的学生。

来源：博学天空BfHzz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