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明朝洪武年间,江南水乡有个叫杨柳村的地方,村里有个手艺精湛的木匠名叫张鲁班。这人年近四十,手艺是祖传三代的本事,不管是做新房梁柱,还是打家具修物事,无一不精,附近乡邻都爱找他干活。
明朝洪武年间,江南水乡有个叫杨柳村的地方,村里有个手艺精湛的木匠名叫张鲁班。这人年近四十,手艺是祖传三代的本事,不管是做新房梁柱,还是打家具修物事,无一不精,附近乡邻都爱找他干活。
张鲁班为人忠厚老实,干活从不偷工减料,遇上穷苦人家还常少收工钱甚至分文不取。妻子早逝,他未再续弦,独自将一儿一女拉扯大。如今儿子已在镇上成家立业,女儿也嫁到了邻村,他一个人守着祖传的老宅和木匠铺,日子倒也清闲。
这年梅雨季节刚过,村里王媒婆急匆匆来找张鲁班。
“张师傅,村西头的李寡妇家床塌了,想请你去修修。”王媒婆摇着蒲扇说,“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容易,工钱可能给不了多少,你看...”
张鲁班放下手中的刨子,擦了把汗:“李寡妇?是不是去年丧夫的那个李家媳妇?”
“正是正是。”王媒婆压低声音,“说起来这李氏也是命苦,嫁过来不到三年就守了寡。她丈夫李秀才去年进京赶考,回来的路上遇上土匪,人就没了。”
张鲁班点点头,这事他记得。李秀才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全村人都以为他会有大出息,谁料竟遭此横祸。
“我这就去瞧瞧。”张鲁班收拾好工具箱,“都是乡里乡亲的,工钱看着给就是,不够也不要紧。”
王媒婆连声道谢,又说:“这张师傅真是菩萨心肠。不过有件事得提醒你,听说那李寡妇最近行为有些古怪,村里人都在背后议论呢。”
“哦?怎么个古怪法?”张鲁班随口问道。
“有人说半夜看见她家亮着灯,窗纸上映出两个影子;还有人说见她天不亮就去河边洗男人的衣服,可她家里明明没男人啊。”王媒婆神秘兮兮地说,“最怪的是,她家院墙上不知何时贴了张黄符,像是辟邪用的。”
张鲁班笑笑不以为意:“寡妇门前是非多,怕是有人嚼舌根罢了。”
告别王媒婆,张鲁班背着工具箱往村西头走去。时值初夏,路两旁稻田翠绿,蛙声阵阵。可他越走近李寡妇家,越觉得四周安静得出奇,连蝉鸣声都稀疏了许多。
李寡妇家独门独院,青砖灰瓦,看起来比普通农家要讲究些,毕竟是秀才家的宅子。院门虚掩着,张鲁班叩了叩门环,高声问道:“家里有人吗?我是张木匠。”
不多时,一个身着素衣的年轻妇人开了门。张鲁班记得李寡妇本姓赵,名婉娘,原是邻村赵铁匠的女儿,生得颇有几分姿色。如今虽穿着孝服,未施粉黛,却依然掩不住秀丽容貌,只是脸色过于苍白,眼下带着乌青,像是许久没睡好觉。
“张师傅来了,快请进。”婉娘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疲惫,“真是麻烦您跑这一趟。”
“不麻烦不麻烦。”张鲁班跟着进了院子,注意到墙上的确贴着一张黄纸朱砂符,看起来有些日子了。
婉娘见他盯着黄符看,忙解释道:“前些日子老是睡不安稳,求了张安神符贴着。”
张鲁班点点头没多问。干木匠这行的,走家串户多了,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进了卧房,张鲁班看见那张塌了的雕花木床。这是当地常见的婚床样式,红木打造,雕着鸳鸯戏水图案,应该是李秀才成亲时置办的。
“昨晚睡到半夜,突然‘咔嚓’一声,床就塌了半边。”婉娘站在门口说,似乎不愿进卧室,“幸亏没伤着人。”
张鲁班放下工具箱,开始检查床的损坏情况。床榻左侧的支撑柱断裂了,像是承重过大导致的。他有些纳闷,这婉娘身形纤细,怎会把结实的红木床睡塌?
“这床我得拆开重修,怕是得费些工夫。”张鲁班说道。
婉娘点点头:“有劳张师傅了。厨房备了茶水,我去给您倒一碗来。”
待婉娘离开,张鲁班开始拆卸床板。当他掀开铺盖时,不由得愣住了——床板上沾着一层滑腻腻的黏液,闻起来有股腥气,不像寻常汗渍。
张鲁班用手指沾了点黏液搓揉,只觉异常滑腻,且带着一股阴冷之气。他心中警铃大作,想起师父生前传授的经验。
老木匠曾说过,有些东西看似是家具损坏,实则是宅子不干净。若是遇到异常滑腻的床板或被褥,很可能是被“脏东西”沾过了,千万要小心。
张鲁班又从工具箱里取出罗盘,只见指针微微颤动,竟指向床榻不动了。他暗道不好,这宅子果然有邪祟。
正当他沉思之际,婉娘端着一碗茶水回来了。张鲁班注意到她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像是腿脚不便,一瘸一拐的。
“大嫂的腿受伤了?”张鲁班接过茶碗,随口问道。
婉娘神色慌张地拉了拉裙摆:“没、没什么,前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张鲁班眼尖,瞥见她脚踝处有一圈青紫色的淤痕,不像摔伤,倒像是被什么紧紧抓住留下的指印。
喝过茶,张鲁班不动声色地继续干活。他拆下断裂的床柱,发现断裂处不仅有用刀刻划的痕迹,还有几根不属于人类的黑色毛发缠绕其中。更让他心惊的是,床底下的地面上撒着一层薄薄的香灰,上面印着不是人也不是动物的奇怪脚印。
“大嫂,这床塌得有些蹊跷。”张鲁班试探着说,“您最近可遇到什么怪事?”
婉娘闻言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窗棂咯咯作响。
婉娘浑身一颤,慌忙道:“没、没什么怪事。张师傅您修床便是,问这些做什么?”说罢匆匆离开卧室,像是害怕什么。
张鲁班心知必有隐情。他想起王媒婆说的黄符和村民的议论,又联想到床板上的黏液和香灰上的怪脚印,断定这宅子怕是进了不干净的东西,而且缠上了婉娘。
作为木匠,张鲁班祖传的手艺不仅包括做木工活,还有些辟邪镇宅的法子。他师父曾说,有些邪祟专找阳气弱的人纠缠,尤其是独居的寡妇鳏夫。
中午时分,婉娘端来饭菜。简单的两菜一汤,却做得精致可口。用饭时,张鲁班注意到婉娘食量惊人,吃了整整三大碗饭,却依旧身形消瘦,面色苍白。
“大嫂胃口真好。”张鲁班笑道。
婉娘愣了一下,看着空碗似乎自己也感到惊讶:“怪了,往常吃半碗就饱了,近来却总是饿得慌。”
饭后,婉娘说要去邻村借些东西,嘱咐张鲁班好好修床,便匆匆离开了。张鲁班觉得这是个探查的好机会。
他在宅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厨房水缸旁堆着不少鱼骨肉渣,像是连夜吃剩的;卧房衣柜里竟有几件男人的衣物,却不是李秀才生前穿的样式;最奇怪的是在书房桌上,摊着一本李秀才的日记,最新一页上写着几行字:
“四月初三,婉娘近日行径越发怪异,食量大增,夜半常与空气言语。疑是那日从河边带回的不洁之物作祟。明日需去道观求符...”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张鲁班记得李秀才正是在去年四月初四遇害的,据说是在去道观的路上遭遇了土匪。
张鲁班心中已有几分猜测。他回到卧室,从工具箱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包着一撮精盐——这是老木匠传下的规矩,盐能净化不洁,出门干活总要带些以防万一。
他将盐撒在床板滑腻处,只听“滋滋”轻响,那黏液竟如活物般收缩起来,冒出丝丝白烟,散发出难闻的腥臭。这下他确信无疑,婉娘是被什么邪物缠上了。
傍晚时分,婉娘回来了,手里提着一条活鱼和一壶酒。
“劳烦张师傅修床,没什么好招待的,炖条鱼给您下酒。”婉娘笑着说,但那笑容僵硬不自然。
张鲁班注意到她裙角沾着泥水,像是又去了河边。想起日记所说“那日从河边带回的不洁之物”,他心中警醒。
“大嫂太客气了。床已经修得差不多了,今晚再加固一下就能完工。”张鲁班说道,“只是材料不够,我得回铺子拿些东西。”
婉娘一听他要走,顿时急了:“天色已晚,张师傅何必奔波?要不...要不明天再完工也不迟。”
张鲁班越发觉得可疑,坚持道:“不远,我去去就回。再说修不好床,您今晚睡哪儿?”
婉娘神色变幻,最终勉强点头:“那您快去快回,我炖好鱼等您。”
张鲁班背着工具箱离开李家,却没回木匠铺,而是直奔村东头的土地庙。庙里住着个瞎眼的老庙祝,据说懂些驱邪之法。
老庙祝听了张鲁班的描述,沉吟良久才开口:“听你所言,那李家媳妇怕是被‘河泥鬼’缠上了。”
“河泥鬼?”张鲁班从未听过这名目。
“原是淹死河中之人,怨气不散,化作淤泥中的恶鬼。”老庙祝解释道,“它们不能离水太久,需附在活人身上吸取精气,最爱找独居之人。被附身者会食量大增,身上出现淤痕,床榻也会有黏液。”
张鲁班想起床板上的滑腻和婉娘脚踝的淤青,连连点头:“正是如此!请问老师傅,该如何破解?”
老庙祝摸索着从神像后取出一个小布包:“这是香炉灰和朱砂混合的法药,你撒在卧室四周可阻那鬼物入内。但要彻底驱除,需用至阳之物逼它现形。”
说着又取出三根红绳编成的细绳:“这是用黑狗血浸过的捆妖索,一旦那物现形,捆住它便能制服。记住,河泥鬼最怕盐和铁器,你可多备些。”
张鲁班谢过老庙祝,匆匆返回木匠铺,取了一包铁钉和剩下的盐,又带上常用的铁锤,这才赶回李寡妇家。
此时天已全黑,弯月如钩,星光稀疏。李家宅院静悄悄的,只有卧室透出昏暗的灯光。张鲁班推开院门,只觉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比白天更加森寒。
婉娘正在堂屋摆碗筷,桌上放着炖好的鱼和烫热的酒。她见张鲁班回来,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张师傅回来了,正好鱼刚炖好,快趁热吃。”
张鲁班暗中警惕,嘴上应着:“有劳大嫂了。我先去把床最后收拾一下,完活儿再吃也不迟。”
他走进卧室,假装整理工具,悄悄将香炉灰撒在门窗下方。婉娘跟了进来,劝道:“活计不急,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就在这时,张鲁班突然发现床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他定睛一看,竟是一团黑乎乎的泥状物,正慢慢向婉娘脚边移动。
婉娘似乎也察觉了,脸色骤变,慌忙要退出卧室。说时迟那时快,张鲁班一把掏出盐包,向那团黑泥撒去!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团黑泥猛地缩回床底。婉娘同时瘫软在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大嫂得罪了!”张鲁班知道这是驱邪的关键时刻,取出捆妖索就要上前。
突然,床底下涌出大量黑泥,迅速凝聚成一个人形。那物通体漆黑,面目模糊,只有两只白茫茫的眼睛没有瞳孔,浑身散发着河底的淤泥腥气。
“多管闲事!”那物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嘴里灌满了水,“这女人自愿带我回家,你凭什么阻拦?”
张鲁班握紧铁锤,厉声道:“妖孽害人,天理不容!李秀才是不是也是你害死的?”
河泥鬼发出咯咯怪笑:“那个书生?他非要找道士收我,只好推他落水了。”话音未落,它猛地扑向张鲁班!
张鲁班侧身躲过,只觉一股腥风扑面。他反手将铁钉撒出,河泥鬼被钉子击中,发出痛苦的嘶吼——铁器果然有效!
就在这时,婉娘悠悠转醒,见到那可怖的景象,吓得尖叫起来:“就是它!就是它一直缠着我!”
原来婉娘一直知道这鬼物的存在。据她哭诉,去年清明她去河边祭奠亡夫,见水中漂着一个精致的木匣,捞上来打开后便是一团黑泥冒出,从此就被缠上了。这河泥鬼白天躲在水缸或床底,晚上就附在她身上,控制她的言行。
“它逼我每天去河边取水,喂它鱼虾,还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婉娘泣不成声。
河泥鬼怒吼一声,又要扑来。张鲁班急忙撒出剩下的盐,鬼物被盐粒击中,身上冒出白烟,动作迟缓了许多。
张鲁班看准时机,将捆妖索抛出,正中鬼物。那绳索仿佛有生命般自动缠绕,将河泥鬼紧紧捆住。鬼物发出凄厉的惨叫,在地上翻滚挣扎,身形渐渐消散,最终化为一滩黑水,渗入地底不见了。
卧室里顿时恢复了正常的温度和气息,那股阴冷黏腻的感觉消失了。
婉娘跪地痛哭,感谢张鲁班的救命之恩。她说出真相:李秀才确实是被河泥鬼所害,那鬼物怕他去道观求援,就制造了意外落水的假象。之后它一直附在婉娘身上,不仅吸食她的精气,还逼迫她提供食物和庇护。
第二天,张鲁班帮婉娘请来了道士做法事超度,彻底净化了宅院。婉娘也逐渐恢复了健康,脸色红润了许多。
为表感谢,婉娘将李秀才留下的几本珍贵古籍赠予张鲁班。其中最古老的是一本《鲁班秘术》,记载了许多木匠的辟邪之法与机关技巧。
张鲁班推辞不过收下古籍,后来潜心研读,不仅木匠手艺更加精湛,还成了小有名气的辟邪师。而他撒盐驱鬼的故事也在当地流传开来,老人们常说:要是家里有什么不干净,就找张木匠来看看,准没错。
至于婉娘,半年后搬到了镇上居住,后来开了家绣庄,日子渐渐好了起来。每年清明,她都会同时祭奠亡夫和感谢张木匠的救命之恩。
而张鲁班经历此事后,在工具箱里永远备着盐和铁钉,以防万一。他常对徒弟说:“木匠不只是修家具,更是修家的安宁。有些东西肉眼看不见,但不代表不存在。”
从此,杨柳村的木匠行当多了个规矩——出门干活必带盐袋,这个传统一直延续了好几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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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小豪民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