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宁枝一笑，惨白的脸上仿佛开出了花:“金铃儿，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我的花。”
宁枝一笑，惨白的脸上仿佛开出了花:“金铃儿，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我的花。”
“不只我，大家都很喜欢，所以你要好起来，大家都在等你。”
宁枝大喘气了一下之后，像是放下了什么:“金铃儿，小心枫苒，金铃儿......下辈子我们当姐妹好不好?我们拉钩。”
“我们这辈子就可以当姐妹！别睡，宁枝，别睡......”我哭得话都要说不利索。
宁枝钩住了我的小指:“不哭，金铃儿，不哭，我好困，我要睡啦.…….”
宁枝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在我的怀中好像睡着了一样。
“宁枝，别走太快，等等我。等我给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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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枝死了。死在了她生辰前一月。她不过十七岁。
我同萍姨娘，还有婉姨娘偷偷给她烧纸之时，桃夭突然闯了进来。
她见到这沉重的气氛，原本清脆的声音也低沉了起来:“我就说了吧，那个枫苒不是什么好东西!”
桃夭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纸钱投进了炉中，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恨那狐媚子，竟用这么阴毒的法子害人！我陆桃夭同她不死不休!”
随即，她抱着我哭成了泪人:“那日我本要去寻她的，要是我去了就好了。”
许是被桃夭带动了情绪，萍姨娘也跟着偷偷哭了起来，婉姨娘一吸鼻子:“我们要振作起来，否则谁给宁枝报仇？我还不信了，我斗不过一个一直进不了府门的外室!”
而枫苒的小产仿佛是一种信号，自从她小产之后，贺矜更是把她捧在心尖尖，对她百依百顺。
我的人也给我递了消息回来，果然，枫苒是西域的人。
我先是把宅院中的人全部都换成了自己的，至于那个陷害宁枝的丫鬟，在枫苒面前很是得势，我暂时还不能动她，否则会打草惊蛇。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我把消息告诉了我的公爹，他勃然大怒，就要去捉拿枫苒。
这是要牵连整个家族的事情，若是没有处理好，是要株连九族的，可是，贺矜那个蠢货，却带着枫苒说是出门散心去了。
我心中暗道不好，没想到被贺矜搅了局。
公爹进宫递了折子，上报有西域人混进了京城，之后请了御林军一起去捉拿枫苒，事发丞相府，因此丞相府少不得被盯梢。
在枫苒和贺矜没有归来之前，我们都不得出府门，变故发生在公爹带着老夫人进宫面圣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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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盯梢的人似乎换了一批，我看着十分面生，我心中暗道不好。
“你们先从暗道走。”
我唤来了几个姨娘：“走得越远越好，这些是金银细软，你们出去了就自由了。记住，往后丞相府的事情都与你们无关!”
她们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这次来的士兵，是西域的反贼。
“不行，我们要是走了，你怎么办？你才是相府的顶梁柱，你是当家主母!”婉姨娘最先开口。
“就因为我是当家主母，所以我要保护好你们!”我听着外头的动静，直把她们往外推。
桃夭却道:“你是我们的脸面，只有你安全了，才能去找救兵。”
在这紧急关头，桃夭十分清醒:“夫人，桃夭虽然有个秀才爹，却大字不识。可即便如此，桃夭也知道，夫人待我们都是极好的。”
“所以，夫人，你一定要安全出去，然后找到救兵来救我们!”
门外的脚步越来越近，她们把我给她们准备的金银细软放到了我怀中，婉姨娘还把自己藏金子的地方告诉了我。
“夫人，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游清婉。”她粲然一笑。
“我叫汪絮萍。我家在杨枝巷，大家都叫我爹叫老汪头。”
她们似乎还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只剩下一句:“金铃儿，保重!”
说完之后，她们将我推进了地道，我听到了陆桃夭去打开门，用娇媚的嗓子喊:“各位爷，要不要看桃夭跳一曲《十六天魔舞》呀?”
紧接着，是游清婉和汪絮萍，她们出去，拖住了那些官兵。
我听到了狎言浪语响起，那些士兵们在问宋金铃的下落。
“宋金铃?早就跑啦。”是桃夭的声音。
“你们不是贺矜的妾室吗?”
“呵，谁能给我荣华，谁就是我的主子。”是清婉的声音。
“各位爷来尝尝我做的糕点吧。”这是絮萍。
我忍住了眼泪，只要我早点搬来救兵，她们就可以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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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地洞出来之后，到了朱雀大街旁的小巷中。此时，京城已经四处都是西域人，要靠近皇宫，实在是有些难。
但是，我已经失去了宁枝，我不能再对不住她们。
我到了自家的铺子中，换了一身行头，换了男装之后，我走上了街。
我突然想起了清婉同我说的，她埋金子的地方，她不会突然说这个。
我小心避开了西域人之后，发现这赫然是一个通往城外的洞，如今扶西大将军的士兵们就驻扎在京城外等着城内的消息，我必须要传递消息出去。
我从狗洞钻了出去之后，已经是灰头土脸，可我不能停下来，我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否则别说救人，我自己都可能被西域人发现。
从闺阁到嫁人，我都不曾走过这般远的路，我的脚已经开始渗血了。
在我快要晕倒的时候，我总算到了扶西大将军的军营，我拿出了丞相府的令牌:“将军，如今皇城之内都是西域人，可瓮中捉鳖!”
这令牌，是先前我从贺矜那边拿来的，好在这个令牌没有被拿走。
将军安排了一些士兵乔装打扮进城，疏散了百姓之后，准备开始剿杀西域人。
“他们已占领了丞相府。”将军的人带消息回来说。
“丞相府中的人…”那名士兵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不忍。
“府中的人怎么了?”我有些急切，顾不得什么仪态。
“听说三个姨娘，一个吞金自尽，一个妄图给西域人的首领下毒，被凌迟了。”
“还有一个，在跳舞的时候妄图行刺，被当场斩首。”
我眼前一黑。为什么，为什么不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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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的西域人很快就被清剿了，而贺矜和枫苒也被带了回来，贺矜被枫苒下了毒，这倒是让他洗清了勾结外邦的嫌疑。
再见到我，枫苒有些惊讶: “你竟然没死?”
我看着她，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很失望吧。”
我看着她：“你最后不也要落到我手中?”
她残忍一笑:“听说你们丞相府的姨娘，死得都很惨？你没死没关系呀，她们死了。”
“你不配提到她们。她们是为了自己的家国而死的。游清婉，为了不让丞相府的机密落入敌手，把记着机密的纸连同金子吞入腹中。而你们这些愚蠢的西域人，还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陆桃夭，跳着亡国之舞，为了自己的家国，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拿起了她不敢拿的刀子，刺杀敌军，在这之前，她连虫子都害怕。”
“汪絮萍，为了给她们报仇，在糕点中下毒，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不少叛贼，都死掉了吧?”
“还有，被你害死的宁枝，她用死，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我一个一个地说出了她们的名字。
“你呢，以色侍人，最后被自己人抛弃。你真可悲。”
我嘲弄地看向她：“你们那不成器的首领，投降了呢。还说，把你枫苒交由我们处置，他们愿意永远俯首称臣。”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枫苒，她的面色慢慢发白。
“不会的，可汗不会放弃我的。”她摇着头，状若疯癫。
“你们可汗，因为你落掉了他的种，记恨着你呢。”
枫苒跌坐在地上，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是啊，那个贺矜宝贝得很的胎儿，根本不是他的。
“放心吧，我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你死掉的。”
我绑住了枫苒，把她带到了大牢内，我让枫苒，看着她的可汗，为了自己活命，在皇帝面前三叩九拜。
“都是那个妖女蛊惑的!”他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枫苒身上。
枫苒面色惨白:：“如果为了可汗的话，那就都怪我吧。”
还挺痴情，还没完呢。
原来这个可汗，喜欢的是男人。
皇帝走后，我让枫苒亲眼看着，她的可汗是如何同男子苟合的。
枫苒几欲疯魔，可这才哪到哪啊?
“你不是很喜欢以色侍人吗?”我在枫苒的耳边轻声道。
然后，我对那些苟活下来的西域人道:“这女的，赏给你们了。记住，留个活口给我。”
西域人为了活命，一个个朝着枫苒的身上扑去。可是不够，还不够。
我亲手，戳瞎了枫苒的双眼:“你的眼睛有点像我的桃夭，你不配。”
说完之后，我将水银灌入了她的耳朵：“享受现在还听得到的时候。”
我要让她，慢慢地失去听觉，毕竟我是毒妇，我有的是手段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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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之后，圣上夸我有勇有谋，要许我一个愿望。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我请求一封和离书。
可是，贺矜到此时，却说他早就心悦我，他错了。
“金铃儿，不要，求求你，别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了!”
看着贺矜的模样，我突然改了主意，是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贺矜。
“好啊，我改主意了。”
我微笑：“皇上，我想自己成立情报组织。”
我们世家女子，甚至于我们女子的未来，不该止步于嫁人。
圣上允了，而我同贺矜回到了家中。
“对不起，金铃儿，都是我的错。不然的话......不然的话......”贺矜满脸痛苦。
这就痛苦了？那她们呢。她们死之前，该有多痛啊。
我笑着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贺矜的眼中燃起了希望，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听闻贺矜前去花街柳巷，所有人都说，贺矜是浪子回头了。
所以，如今我跟贺矜，是琴瑟和鸣，金风玉露，我跟贺矜的事情，成为了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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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面前瘫痪在地上的贺矜，念着下人们传来的消息，如今，贺矜被我以休养之名，圈禁在了城外的庄子里。
至于他瘫痪，那是枫苒下的毒，同我有何关系呢?
贺矜被我割掉了舌头，他惊恐地看着我。
“你看，外人说我们多恩爱啊。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有个心悦你的女子，名唤陆桃夭?”
“还有个为了你做了一手好糕点的女子，家住杨枝巷，叫汪絮萍。”
“被你救下来，又害死的宁枝，帮你打理着府中中馈，却不曾被你正视的游清婉。”
我指了指贺矜的面前:“好好瞧着，这都是被你害死的女子。”
我让贺矜，每日都要在都要在她们的牌位前忏悔，什么时候她们原谅他了，我就给他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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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秋雨后，我成立的情报组织也算是有声有色，拦截了好多心怀不轨之人。
又是一年冬，我裹紧了大氅，下人给我送来了糕点，只一口，我便僵住了。
是絮萍做的糕点的味道，被我压下去的情绪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是......谁做的?”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杨枝巷的老汪头。”
杨枝巷......是絮萍的家。
我一直不敢面对，只遣了下人每个月去给絮萍的爹送银子，但是今日我迫切地想去替絮萍看看，看看她爹。
“夫人，今日糕点卖完啦！人老了,也做不了多少糕点了。”他摆了摆手，他已然驼背。
“汪伯，我是萍姑娘的朋友。相府不好进出，她托我来看看你。”我忍住了眼泪。
汪伯笑着道:“絮萍啊，她最近怎么样啦?我好几次托人给她送糕点呢。”
“她，她过得很好呢！就是府中如今太严苛啦，她的主母待她不好，所以让我偷偷出来找您呢。”
“那就好，那就好。”
汪伯摆了摆手：“我要收摊啦，夫人。”
走了几步之后，汪伯突然回头:“夫人，絮萍不在了，对吧?”
我正准备说话，汪伯却颤巍巍拿出了几张纸:“这是我们家糕点的配方。絮萍给我托梦啦，她说要是哪天我也不在了，你就吃不到这个味道了，让我把这个留给你。”
第二日，我便收到了汪伯的死讯，他是寿终正寝，走得很安详，换上了一身新衣裳。
邻居说，汪伯那日说他的女儿要接他享福了。
我厚葬了汪伯。
那日，我在乱葬岗，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地找过去，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她们三个人，我将她们葬在了一起。
如今，她们身边又多了一座新冢。
我学着做糕点，可终究没有那个味道，是夜，我梦到了自己到了一家客栈。
“金铃儿，你来啦，看看我的客栈气不气派?”
清婉拉住了我：“她们现在，果然要来给我打白工呢!”
宁枝、汪絮萍、陆桃夭，她们都在。
“我……我也可以.……”
谁知，清婉却推开了我:“去去去，我们几个人打马吊刚刚好，你别来啊。”
“我真的好想你们啊......”我哽咽。
“放下吧，金铃儿，我们也放下了。”
清醒后，我泪流满面，耳边似乎萦绕着谁人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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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结了贺矜，对外宣称他毒发身亡，在一片唏嘘声中，我选择了离开京城。
我要去看看更大的世界，以后告诉她们几个，人世间还有好多她们没见过的风景。
天地辽阔，我的人生刚刚开始。
(全文完)
来源：一颗小白菜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