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照片总能勾起一段尘封的家族往事，特别是那种一大家子人凑在一起，面带微笑，仿佛世界只有眼前简单温暖的样子。可照片外的人生啊，往往没有定格下来那么省心。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台北士林官邸，蒋家的后花园，也曾定格过这样的温情瞬间——只不过，那张照片上的主角，不再是人们常
老照片总能勾起一段尘封的家族往事，特别是那种一大家子人凑在一起，面带微笑，仿佛世界只有眼前简单温暖的样子。可照片外的人生啊，往往没有定格下来那么省心。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台北士林官邸，蒋家的后花园，也曾定格过这样的温情瞬间——只不过，那张照片上的主角，不再是人们常说的蒋中正，也不是那位威严的蒋经国，而是他的孙女蒋孝章，这个被家里视作掌上明珠的女孩，夹在两个意气风发的弟弟中间，明艳得像一朵春天里盛开的蔷薇。
说来也奇怪。那时台北街头的姑娘，不少都爱穿素净的洋装，偶尔胆大点的才试试旗袍。而蒋孝章倒是喜欢穿那种满是花色的旗袍，配上一根珍珠项链，细细地衬托出她那种“家世好却又不自矜”的漂亮。人们总说，照片能骗过时间，却骗不过一个人内心的隐秘心事。你看，她高高将头发挽起，像是把自家的小小烦恼也一并藏进发鬓深处。两边的弟弟蒋孝文和蒋孝武，气质倒也互不相让，眉宇间藏着点莫斯科老克拉夫的混血味道。他们笑得阳光，可其实这一家人的命运，从不是轻轻松松的人间美谈。
要说百年大族里头的男女有别，蒋家自然也逃不开。蒋孝章虽说不如哥哥弟弟们闯荡得风风火火，她却是爷爷蒋中正的手中宝。小时候，蒋中正最喜欢拉着小孙女去花园里看孔雀。她起初不敢靠近，后来喜欢上那叽叽喳喳的热闹劲，每次都给爷爷一把小松果“当奖品”。说起来，小姑娘天性里那股温顺，说不上来是她自己的选择，还是在蒋家高墙的影子底下，自小学会的懂事。
其实，外头传说蒋孝文、蒋孝武少年张扬，不谙世事，那也是有出处的。孝武曾热衷赛车，凡事不按规矩走；孝文倒是温和，但成绩一向平平，最拿得出手的事竟是写得一手标准的俄文。被拿来同蒋孝章一比较，外人都觉得她才是教科书里的“优秀女儿”。可蒋孝章这人，据说心气极高，表面乖巧背后骨头硬。蒋经国原本盼她走正统路线，将来或许也能嫁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结果她偏偏一路向西，去了大洋彼岸念书，选了一条不招蒋家待见的路。
人说“闺门深似海”，蒋孝章这样的人家，婚姻自然是全家头等大事。若论蒋家的婚姻故事，世人印象最深的是蒋家男人的“巅峰对决”，很少有人记得那个悄无声息逆流而上的蒋家女儿。她在美国竟然恋上了俞扬和——要说这人，既不是政坛名流，也不是世家子弟，偏偏比她大了足足十四五岁，还带着“离过婚”的名声。外头议论纷纷。“哎哟，这蒋家孙女咋就想不开呢？”老家熟人私下这样嘀咕。
其实大家未必知道，蒋孝章跟俞扬和认识，是在加州一个朋友的茶会上，彼时两人先聊的竟是台湾文史，那种感觉很意外。俞扬和会弹吉他，是个文艺青年，还曾给她讲过早年在上海当记者的轶事。蒋孝章喜欢安静，一次去旧金山唐人街，就为了吃一碗家乡口味的米粉汤，俞扬和陪了半小时，只为看着她开心地笑。这种平平淡淡的小日子，倘若不是身在蒋家，换哪个女孩不打心眼儿喜欢？
可问题就卡在出身。蒋经国彼时铁了心反对。那段日子，蒋孝章常常一个人在旧金山湾边发呆，她写了好多信，信里没有豪言壮语，全是自言自语。“我想简单地过日子”。据说有一次蒋经国亲赴美国，见了俞扬和，面无表情，就像在审查一个新提拔的政务官。结果磋磨了近一年，父女关系差点断在异国。那时蒋经国软硬兼施，甚至搬出母亲蒋方良来劝，说“我们家传百年，不可毁于一旦”。可女儿就是咬着不松口。
人家说父爱如山，其实最多也就是山脚下的小溪，遇到固执的女儿，也只能绕路。后来蒋经国终于叹口气，答应了这门婚事。结婚那一天，蒋孝章穿着一身米色旗袍，俞扬和则戴着一支很老的金表。蒋家没来几个人，只有她那位最疼她的舅舅低调赶来送上祝福。有人说，这段婚姻其实就是蒋孝章对自己命运的一次撤退——不争权不问政，宁可守着柴米油盐。
你要说她就此丧失了家中的温度和依赖，其实也不全是。婚后，她在美国过得极简，一个月最多和台湾家里通一两次电话。蒋家每年办中秋宴，她最多寄几封信回去。日子一久，亲情总归稀薄了。她母亲晚年身体每况愈下，蒋孝章本想赶回来，可那年临近春节，她刚从医院做完手术，实在撑不过来。她后来说：“有时候，人要为自己做的决定买单。”这句话，只有那些被大家族裹挟过的人才懂。
如今，蒋家老一辈都已成往事。孝章，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野。据说她近年身体不好，最喜欢做的，是在家里摆弄老照片，听点老台湾的民谣。有台湾老友忆起她，说她拍照时，一定要屋里静悄悄，不许人乱动，连猫都不能喵一声。或许那会儿，她就想着，命运这东西啊，不如静静地守着眼前的安稳。
旁人问，蒋孝章会不会后悔？谁又能说得清呢？有时人生的一刹那选择，像是一枚石子，丢进湖中悄悄泛起涟漪，到最后，谁记得石子从哪来的。一辈子的顺从，换来一次倔强的“我愿意”——这大概也是很多人都会羡慕又迷惑的大人物“普通日子”罢了。人生到老，风起时有没有一点遗憾，谁心里没有个答案呢？
来源：云海中逍遥的漫游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