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和傅司野共同度过了七年的时光,然而他最终却与他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我和傅司野共同度过了七年的时光,然而他最终却与他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他甚至强迫我继续留在他的世界中,为他诞下后代。
我做出了一个决定:通过假死来逃离他的掌控。
与傅司野相恋七载,当他订婚的消息传来,我强忍心中的苦楚,向他提出了分手。
分手之际,我告诉他,我们应当友好地结束这段关系。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在分手后的半年,当我与相亲对象在家乡筹备婚礼时,傅司野突然出现了。
我从婚纱店的试衣间走出,
发现等待我的并非相亲对象林叙,而是傅司野。
他身着一套黑色的高级定制商务西装,显得高贵而不可一世,仿佛神明般高不可攀。
整个婚纱店内一片寂静,我感到既困惑又焦虑。
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我,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但很快,他的眼神变得沉着,说道:“江鹿溪,把婚纱脱了。”
“我已经预订了餐厅,想带你去用餐。”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理所当然。
然而,我和他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我抑制住内心的不安,紧握着裙摆,轻声回绝:“对不起,我已经和我的男友有约了。”
傅司野突然向前迈了一步,伸手摘下了我头上的玫瑰花。
他的声音平静:“他现在可能没有时间。”
我心里猛地一跳,紧接着,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林叙打来的电话。
他确实说:“对不起,江鹿溪,公司与京市傅氏集团合作的项目突然遇到了一些问题。”
“今天不能陪你吃饭了,改天可以吗?”
电话挂断后,我刚好看到傅司野面无表情地将玫瑰花扔进了垃圾桶。
他还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
七年的恋爱让我对傅司野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
他生气了。
傅司野是京市财阀的巨头,只需轻轻一跺脚,与他为敌的人第二天就会面临破产的危机。
我只是一个孤儿,若非迫不得已,我真的不想与他翻脸。
我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眼帘,表示妥协:“我去换衣服。”
从婚纱店出来后,我上了傅司野的车。
他带我到了一家餐厅,点的都是我喜爱的菜肴。
他为我剥虾,
为我剔除鱼刺。
为我沏茶。
他的细心体贴,仿佛我们从未分手过。
在这几年的恋爱中,傅司野对他的父母都显得冷漠无情,他周围的人都说,他把唯一的温柔留给了我。
因此,当我提出与傅司野分手时,许多人都认为我太愚蠢了。
愚蠢就愚蠢吧,我有我的原则。
这顿饭吃得如同嚼蜡。
终于等到用餐结束,我拿起包准备离开:“傅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傅司野皱着眉头,语气冷峻:“在外面玩了半年,你也该收心回家了。”
我心中一震,苦涩感涌上心头。
我低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为什么要回去?”
傅司野轻笑一声,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而锐利。
“分手?江鹿溪,跟我七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我确实很天真。
半年前,一向行踪透明、从不夜不归宿的傅司野,突然变得神秘莫测,行踪不明。
我的闺蜜兴奋地告诉我:“我撞见傅司野买了很多花,送到了教堂,那是京市求婚结婚的圣地!”
“你们已经谈了七年恋爱,他肯定在准备向你求婚!怕被你发现!”
我信以为真,兴奋不已,连“我愿意”这三个字都练习了无数次。
但当我练好了台词,我却在新闻上看到了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
那是一场高调的豪门联姻,媒体争相报道。
而我直到那天才知道。
他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
原来他的神秘行踪,是为了准备和别人的婚礼。
婚礼那天早上,他还给我发了信息:【乖,今天有事,明天回来陪你。】
至今,我都无法形容当初看到新闻,得知真相后那一刻的心情。
震惊,难过,难以置信。
后来,我崩溃地质问,得到的却只是傅司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溪溪,除了婚姻,我什么都能给你。”
但没有婚姻,我和他的关系又算什么?
现在傅司野来找我,要我和他回去,他又把我当成了什么?
我紧握着包,竭力保持镇定。
我说:“傅先生,以你的身份,愿意跟随你的女人数不胜数。”
“但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我用尽全身力气,挺直了腰板离开了。
我能感觉到,身后那冰冷的视线一直凝视着我。
我有些不安,
但又心存侥幸地想,傅司野出身于百年豪门世家,又是金融巨头。
他那样的家世,那样的地位,自负之人。
分手后仍追寻至我故乡,此事令人诧异。
再次被我断然拒绝,他或许不会再纠缠。
我安抚自己,情绪平复时,夜幕已降临。
我回到与林叙的新房,输入密码开门之际,身后突现一个高大身影。
我尚未反应过来,已被拉进屋内,门随即关闭,紧接着是热烈的亲吻。
是傅司野!
我震惊,正欲挣扎呼救,门外却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
我的伴侣林叙归来了。
我既惊又羞,身体僵硬。
偏偏傅司野低头,在我耳边沙哑问道:“你想让你的男友目睹这一幕吗?”
“等他进来,我会如实告诉他我们的七年,告诉他你曾多么爱我。”
室内未开灯,但月光洒落,明亮异常。
傅司野眼神深邃地凝视着我,并无戏谑之意。
我的眼眸逐渐湿润,他怎能如此欺凌?
深爱七年,他瞒我与人成婚,我方知他从未打算娶我。
我强忍痛苦将他从心中拔除,历经半年才得以恢复。
我刚刚开启新生活,他却再次搅扰。
我的泪水,滴落在傅司野的手背上。
男子表情一怔,皱了皱眉,几秒后,他叹气,似乎妥协地打了电话。
他轻描淡写地吩咐:“给林叙打个电话,让他回公司一趟。”
电话结束后,门外很快响起离去的脚步声。
傅司野伸手,点亮了室内的灯光。
灯光亮起的瞬间,我捕捉到傅司野眼中的决心。
屈辱如刀割般刺痛我心,我感到无助,愤怒至颤抖。
“傅司野,你是要逼我至死吗?”
傅司野伸手轻拭我眼角的泪珠,言语却强硬冷漠。
“你死易如反掌,但你的好友,伴侣,都要随你而去。”
“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
我咬唇沉默,目光失焦,连傅司野何时离开也未察觉。
就这样直至天明,我决定搬离新房。
我不想牵连林叙,他何其无辜。
我找了家酒店暂住,疲惫地躺在床上,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半年前,与傅司野分手的情景。
我眼含泪光,凝视着他。
“傅司野,你两年前出差遭遇雪崩,是我不顾生死,背着你在雪地中跋涉了一天一夜,才救你一命。”
“你醒来时说过,会答应我一个请求,永不反悔。”
“我一直没想好让你答应我什么。”
“现在我决定了,我什么都不要,只希望我们彻底了断,好聚好散。”
当时傅司野深深望着我,未发一言。
我以为这是他的默许。
因此,我浑浑噩噩回到故乡,闺蜜劝我向前看时,我才选择相亲。
但傅司野一出现,一切又回到起点。
接下来的三天,我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我时不时盯着手机,害怕傅司野的电话响起。
但他并未再联系我。
直到第四天清晨,我如常前往舞蹈室工作,却发现整个舞蹈室被人破坏。
这个舞蹈室,是我和闺蜜半年心血的结晶,投入了我们所有积蓄。
如今一切化为乌有。
破坏者说:“好好想想你们最近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我突然一惊,尽管站在炎热的阳光下,我却汗流浃背,感到如坠冰窖。
我得罪的人,除了傅司野,还会有谁?
只有他知道,我和闺蜜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她是我最亲近的人。
我曾经对他的坦诚,却变成他刺向我的利刃。
心如刀绞,我忍着悲伤安慰闺蜜后,独自联系了傅司野。
电话一拨通,他便接起,似乎预料到我会联系他。
我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傅司野,我们谈谈。”
傅司野平静地说:“到你酒店的顶楼套房来。”
我心一紧,紧握手机。
原来傅司野这几天就住在我入住酒店的顶楼,目睹了我这些天的煎熬。
他像猫戏老鼠一样,我的挣扎和努力在他面前显得多么可笑。
我沉重地回到酒店,上到顶楼,推开半掩的门走进去。
傅司野身着浴袍,倚窗吸烟。
他的目光侵略而狎昵地看向我。
我未发一言,径直走向浴室,从浴室出来时,我一丝不挂。昔日的柔情轻吻已不复存在。
“请表现得更乖巧,我们的关系会恢复如初。”
我侧过头,避开了他的亲吻,冷冷地问他。
“傅司野,我感到极度疲惫……”
“如果你答应了我的要求,我能否获得自由?”
傅司野的眼中爱意瞬间消失。
我们对峙着,伪装的亲密消散,室内变得寒冷。
过了许久,傅司野才低沉地说道:“既然你选择放弃尊严,那么我也不再对你心软。”
“恰好我的妻子不能生育,你替我生育一个孩子,我将放你离开。”
从此,我七年的感情彻底变得面目全非。
如果早知道我们的关系会变得如此,我绝不会将心交给傅司野。
我感到失望且无力,沉默片刻后,我自嘲地笑了。
我无奈地问:“这次,你能保证履行承诺吗?”
傅司野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签订一份协议。”
为了生存,我别无选择,只能同意。
我缺乏金钱和权力,无法与这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抗衡。
短暂的屈辱总好过被他控制一生。
不久,傅司野亲自准备了一份生育协议。
我在协议上签字时,傅司野注视着我,说:“这个孩子将来会成为傅家唯一的继承人。”
我没有回应,只是紧握着钢笔,认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以为我能够保持冷静,但签名却被泪水模糊了。
我惊讶地摸了摸脸。
才意识到,我竟泪流满面。
我随意擦去泪水,放下笔后,便打电话与男友林叙分手。
到了这个地步,我无法心安理得地与林叙继续婚姻。
电话结束后,傅司野抱起我,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
却说:“以后,不要在我面前为其他男人流泪。”
他摘下我中指的婚戒,扔进了垃圾桶。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左手无名指。
傅司野的婚戒依旧戴在那里。
我的心如同注满了水,让我呼吸困难。
傅司野的手触摸着我的皮肤,他深深地凝视着我。
声音有些沙哑:“溪溪,主动一些。”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的样子。”
……
一夜的混乱。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收到了闺蜜发来的消息。
闺蜜说舞蹈室的问题已经解决,破坏者已经赔偿。
我看着消息,笑了笑,眼眶又不由自主地红了。
曾经缠绵的爱情,现在已沦为庸俗的交易。
傅司野带我回到了京市。
当晚京市有一个聚会,他照常带我参加。
傅司野的朋友们也都在场,他们对我的态度依然亲切。
看到我,立刻有人说:“嫂子来了,她受不了烟味,大家快把烟灭了。”
其他人便纷纷熄灭了烟。
在过去的七年里,我自以为是与傅司野自由平等地相爱,对他有很多要求。
我要求安全感,他便从不在外过夜。
我不喜欢烟味,傅司野便从不将外面的烟味带回家。
我心血来潮打电话查岗,无论何种场合,他都会接我过去。
有我在的场合,傅司野也会让其他人自觉熄灭烟。
当时,我以为这是傅司野爱我的表现。
现在看来,他只是像对待宠物一样哄着我。
我从未在他那里得到过尊重。
因此,我现在已经有了金丝雀的觉悟。
我只是淡淡地对那些熄灭烟的人说:“你们以后不用在意我,随意就好。”
众人面面相觑,傅司野的脸色变得阴沉。
聚会的气氛变得僵硬。
傅司野阴沉着脸带我回家,回到了我们共同居住了七年的别墅。
别墅的摆设与我离开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变化的只有我和傅司野。
他狠狠地向我索取,尽管得到了他想要的,但他的眼神依旧冷漠。
“溪溪,不要跟我对抗,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但我连挤出的笑容都显得难看,更无法像以前那样热情地缠着他。
傅司野不满意,就会变得更加粗暴。
只有当我实在无法忍受时,我才会像一个活人一样踢他、咬他、骂他。
但从床上下来后,我依旧像一潭死水。
不哭不闹,不笑不撒娇。
于是我们开始陷入一种莫名的僵持。
在忍受身体上的痛苦的同时,这让我有一种心理上的报复快感。
直到有一天吃饭时,看到满桌我爱吃的食物,我突然感到恶心。
傅司野立刻带我去医院检查。
医生告诉我们:“恭喜,江鹿溪小姐已经怀孕一个月了,胚胎发育得很好。”
在回家的路上,傅司野非常高兴,他的手轻抚着我平坦的小腹。
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这是我的“我绝不会亏待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我轻轻抿了抿嘴唇,没有回应。
这个孩子是他渴望的,对他好是傅司野应尽的责任,而不是用一种施恩的口气告诉我他会善待孩子。
他对我的孩子如何,与我无关,因为我们已有协议,孩子出生后我就会离去。
怀孕期间,傅司野没有再强迫我做任何事。
怀孕初期,我孕吐严重,吃什么都吐,精神状态也很差。
傅司野索性将工作带回家,陪伴在我身边,亲自一勺一勺喂我进食。
我也不想让自己的身体与他对抗,态度逐渐软化。
反正几个月后,生下孩子,我就能离开了。
我们的关系因此缓和了很多,看起来仿佛回到了过去。
直到有一次,傅司野与朋友在书房讨论事情,我无意中路过。
听到傅司野提及了我的名字——
“我七年前策划与江鹿溪的邂逅,故意找人欺辱她再出面相救,你们都得守口如瓶。”
“当初参与演出的那个人快要出狱了,等他出来就封住他的嘴,让他离开京城。”
“以免他干扰我和江鹿溪未来的生活。”
有人插话:“傅哥,江鹿溪还有六个月就要生产了。”
“你们不是签了合同,说好生完孩子就让她走吗?怎么还会有未来?”
紧接着,傅司野冷漠至极的话语传来——
“女人一旦怀孕,就离不开孩子,我从没想过让江鹿溪离开。”
对话继续着,我听着,我的世界逐渐崩塌。
“傅哥真是深情,当初看上江鹿溪,硬是让我们陪他演了大半年的戏。”
“一边给江鹿溪制造困境,一边出面解救。”
“江鹿溪可能还不知道你们签订的那份生子合同,其实是没有法律效力的吧?”
傅司野轻描淡写地回应:“陪她演一场戏,安抚她的心,也算是值得。”
我感到自己如同跌入冰窖,心脏仿佛被撕裂般疼痛。
七年前,我差点被拖进巷子里遭受侮辱,是傅司野如同光芒般出现,救下了我。
我的舞蹈作品被诬陷抄袭,是傅司野在背后为我澄清。
我兼职时遭遇不公正待遇,也是他意外出现救下了我……
每次我遭遇困难,他都恰好出现。
原来那些光是他给的,困难也是他给的。
但我江鹿溪何德何能,值得傅司野这样的男人如此费尽心思,只为了得到我?
我迷迷糊糊地回到卧室,疲惫地倒在床上。
我闭上眼睛,突然想起对傅司野爱意最浓烈的那一年,我甚至愿意为他牺牲生命。
那时,傅司野出差遭遇雪崩,被大雪掩埋。
搜救队的人都说,在零下二十度的雪崩中,傅司野没有生还的可能。
只有我冲进了雪山。
我要救他,如果救不回他,我宁愿与他一同长眠于这片雪地。
后来,我找到了他,背着他走了一天一夜,终于获救。
但我的腿却因此废了,从此不能再进行高强度的舞蹈,一受凉就剧痛难忍。
我失去了腿,也失去了前途。
但今天,我却发现我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我为了这份爱情牺牲的前途,换来的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欺骗。
半夜,我从梦中哭醒,枕头都被泪水浸湿。
睁开眼睛时,看到床边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为我按摩腿部。
见我醒来,傅司野紧紧抱住我,耐心地按摩我的腿,温柔地安慰我。
“溪溪,你哭得这么厉害,是不是腿又疼了?”
我闭了闭眼,沙哑地说:“是的,我很疼……”
但疼痛的不仅是腿,还有被他伤透的心。
我腿部受伤后,傅司野学会了一套按摩技巧。
每当我的腿伤发作,他就会为我按摩。
这一次也不例外,这个掌握权势的男人单膝跪在床边,为我细心按摩。
熟悉的温馨场景,却如同利刃,刺得我心口生疼。
这个男人伪装得太好了。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地想要离开傅司野。
我决定对他伪装,我哭得很伤心。
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傅司野果然更加心疼了。
他吻去我眼角的泪水,问我:“溪溪,要怎样才能让你不再哭泣?”
我拉着他的衣袖,含泪哽咽。
“既然你不能给我名分,那就给我钱吧,我需要很多很多钱。”
傅司野低头亲吻我的嘴角,我的要求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
傅司野毫不犹豫地转了一亿给我。
“我说过,除了傅太太的位置,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之后,他又将我们现在居住的别墅过户给了我。
“溪溪,除了傅太太的位置,我什么都愿意给你。”你总自诩为无根之人,无家可归,今后这里便是我们的归宿。”
“未来,我将每日归来,与你相伴,孩子亦将随我一同陪伴你。”
我依偎在他的怀抱中,低垂双眼,隐藏眼中的冷漠。
然而,我规划的未来里,并不包含傅司野。
金钱的力量无穷无尽,傅司野未曾察觉,我将他赠予的一亿,立刻联系了一个提供假死服务的团队——
“请为我安排一场假死。”
与假死服务团队达成协议后,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机。
随着我的肚子日益膨胀,我表现得越来越温顺。
傅司野每日守护着我,心情也日益愉悦。
胎动之后,他最常做的事,便是拉着我,与腹中孩子对话。
他可能认为,我会屈服于母性,最终被孩子所束缚,无法离开他。
孕晚期时,他提及未来,不再提及让我离去,连伪装都不做。
他说:“溪溪,待你生产后,我会在京城为你开设一间舞蹈室。”
“你若想继续跳舞,便可继续。”
他又道:“你坐完月子,养好身体,我会带你和孩子一同出游,观赏极光。”
“你曾说,极光下许愿的情侣,将会恩爱到老。”
曾经深爱傅司野时,我确实喜欢与他一同观赏极光。
只因传说,在极光下许愿的情侣,将会白头偕老。
而如今,我不愿与傅司野共度余生。
我只想逃离他。
……
自我怀孕以来,傅司野从未缺席过任何一次产检。
直至我怀孕第三十九周,临盆前的最后一次产检。
他突然声称公司有事,让助理陪同我产检。
巧合的是,我完成产检后,在医院偶遇了傅司野和他的妻子。
这是我与傅司野的妻子苏韵首次正面交锋。
苏韵面带病容,半倚在傅司野怀中,宛如病西施。
傅司野见到我,脸色骤变,显然未曾预料到此番偶遇。
苏韵注意到傅司野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我,眼神温和。
她微笑询问:“司野,你认识这位女士吗?”
尽管苏韵脸上毫无敌意,我却感到羞愧难当。
傅司野淡淡回答:“不认识。”
苏韵信以为真。
看来,这位温柔如水的女子,比我更容易被欺骗。
她注视着我的孕肚,眼中满是羡慕:“拥有自己的孩子,真是幸福。”
“我是为了调养身体而来求医,虽然我身体欠佳,但仍渴望拥有孩子。”
傅司野的目光深沉地落在我身上。
我咬着嘴唇,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很好,祝你们好运。”
傅司野似乎不愿我与苏韵多谈。
他低头对苏韵说:“医生叫到你的号了,我们走吧。”
苏韵与我告别,两人亲密无间地离去。
远远望去,宛如一对佳偶。
然而,我的手机很快收到了傅司野的短信。
【你先回家安心养胎,我忙完就回去陪你。】
【苏韵不会动摇你和孩子的地位】
他又向我账户转入一亿,作为安慰。
我没有回应。
影响我的,从来不是他人,而是傅司野。
我不会回去了,我现在就要生下孩子。
今天傅司野无暇跟随在我身边,是逃离的绝佳时机。
我直接联系了假死服务团队,向他们表达了我的需求。
假死服务团队迅速回复——
【江小姐请放心,我们会根据您的要求,在您提前生下孩子后,确保您安全离开京城。】
【无论何人调查,都会相信您已经去世。】
……
另一方面。
傅司野将苏韵送回苏家后,一直心神不宁。
从不信仰神佛的他,破例前往寺庙,跪拜了999级台阶,求得一枚护身符。
他跪在佛前,虔诚低语:“愿佛祖保佑江鹿溪母子平安。”
话音刚落,电话响起。
他刚一接听,便听到助理惊恐地呼喊——
“总裁,不好了,江小姐不慎摔倒,羊水破裂,要提前生产了!”
傅司野紧握护身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那时,我正要被送入产房。
他紧握我的手,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我,声音略带沙哑:“溪溪别害怕,一切都会顺利。”
“我会在外面等待你和我们的孩子。”
“不要紧张,等你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我。”
他让我不要紧张,但他的声音颤抖不已,手也冰冷颤抖。
我从未见过傅司野如此慌乱。
这样的他,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他爱我至深。
我从未见过傅司野如此慌乱。
这样的他,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他爱我至深。内心已无波澜。
遭到欺骗,被迫留在他身边,我毫无喜悦,只感受到耻辱。
我甚至想知道,当他得知我“去世”的消息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我希望他感到极度悲伤。
这样,才能对得起我被遗弃的情感。
在进入分娩室的最后关头,我故意问他:“傅司野,这个孩子是你期望的。”
“如果我遭遇不测,你会好好照顾他吗?”
傅司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别胡思乱想。”
他颤抖着将一枚黄色的护身符放入我的掌心:“这是我为你们母子特别求来的护身符。”
“你紧握在手心,它定能保佑你们母子平安。”
我紧握着被汗水浸湿的护身符,凝视着他眼中满溢的期待。
忽然觉得,如果我们从未相遇,该有多好。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
直到分娩室的门完全关闭,我没有再和傅司野说过一句话。
……
分娩室的灯光亮起。
傅司野僵硬地站在门外,紧盯着分娩室的门。
他不知在外站立了多久。
灯光拉长了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
此刻的傅司野不再是那个在金融界叱咤风云的巨头,
他只是一个担忧妻子和孩子安危的普通男人。
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
两小时后。
分娩室的门终于打开。
傅司野急忙上前,却见护士双手沾满鲜血,令人触目惊心。
护士告诉他:“孩子胎位不正,产妇难产大出血。”
“请家属签署病危通知书,做好心理准备!”
傅司野头脑一阵轰鸣,他曾签下无数巨额合同,手从未颤抖。
此刻却手颤着,艰难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红着眼望向护士,声音都在颤抖。
“请你们一定要保住我的爱人。”
“告诉她,只要她平安,她想要的我都会给她!”
护士没有迟疑,拿了签署的病危通知单,匆匆进入手术室。
傅司野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颓废地靠在墙上,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分娩室外鲜红的灯光,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就这样凝视着,不敢眨眼。
直到助理带着离婚协议来到他身边。
“总裁,按照您的指示,我已让苏小姐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您和苏小姐并未正式登记,离婚协议一经签字即刻生效,你们的婚约便解除。”
“您现在已恢复单身。”
傅司野恍若梦中惊醒,伸手缓缓接过离婚协议,目光再次转向分娩室。
他的父母是商业联姻。
从小到大,他一直认为婚姻只是一场利益交换。
但如果,一张结婚证书能让江鹿溪感到安心,那么给她又何妨。
爱情给她,名分也给她。
等她出来,看到这份离婚协议,应该会感到高兴吧?
正这样想着,分娩室的门缓缓打开。
护士抱着哭泣的婴儿走了出来。
“溪溪!”
傅司野激动地冲上前,却看到——
一张被白布覆盖的手术床被推了出来。
白布下露出的一只手,还紧紧握着一枚黄色的护身符……
傅司野身体剧烈摇晃,眼睛几乎要裂开,几乎跪倒在地。
他全身开始颤抖,甚至没有看那哇哇大哭的孩子一眼。
他轻轻握住白布下露出的手,那么冷,那么柔软……
“我不信!溪溪,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你生气了对不对?我已经离婚了,我和苏韵只是名义上的婚约!”
说着,傅司野将手中的离婚协议展示给江鹿溪看。
但病床上的人静悄悄的,这份安静让傅司野的心逐渐变冷。
“溪溪,你醒醒,我们去结婚!你不要不理我,求求你……”
他的心脏仿佛碎成了千片,鲜血充满了胸腔。
粘稠的窒息感紧紧扼住了傅司野的喉咙。
助理看不下去,红着眼说:“傅先生,请您节哀……”
“什么节哀?!”
傅司野突然激动起来,眼眶猩红,嘶哑地喊道:“病床上的肯定不是江鹿溪!不可能是她!”
说着,傅司野半跪在病床边,颤抖着手想要揭开白布——
白布揭开到一半。
傅司野却捂着胸口,低头吐出一大口血。
“傅先生!”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傅司野彻底昏死过去。
……
傅司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还是江鹿溪在京大读书的时候。
他们刚刚在一起不久,傅司野经常去京大看望江鹿溪。
因此,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那次是京大举办舞蹈比赛,傅司野被安排坐在最前排。
江鹿溪跳了一支古典舞。在光影的交错中,江鹿溪身着一袭鲜红的纱裙,轻盈地舞动着。
她的舞姿如同燃烧的火焰,深深触动了傅司野的心弦,令他的血液沸腾。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音乐声和傅司野自己心跳的回响。
江鹿溪荣获一等奖,却有人质疑这是暗箱操作的结果。
“有个有权有势的男朋友就是不一样,轻轻松松就拿奖!”
“我也觉得江鹿溪的舞蹈表现平平,不过是因为有关系罢了。”
傅司野对江鹿溪的消息格外关注,听闻这些议论后,立刻指示助理处理。
然而江鹿溪却握着他的手,笑着说:“没事,不要激动。”
傅司野皱眉回应:“我不会让他们这样污蔑你。”
江鹿溪平静地说:“你若插手,他们会更加不服。”
“要让他们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更出色的成绩说话。”
她的眼神平静而坚定,闪烁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后来,江鹿溪参加了国家级舞蹈比赛,不出所料地获得了金奖。
自此,再无人质疑她的成就。
她的实力远超傅司野的预期。
傅司野曾计划为江鹿溪打造一个专属的舞蹈工作室。
动用所有的资源和人脉,将她从众多舞者中脱颖而出,
让她在他的庇护下,绽放光彩。
但为了救傅司野,江鹿溪在风雪中跋涉了一天一夜。
她的舞蹈生涯和未来就此毁于一旦。
傅司野四处寻找名医,但医生们都表示:“只能慢慢调养。”
江鹿溪的腿可以等待恢复,但她的舞蹈事业却等不起。
看着傅司野沉重的脸色,江鹿溪反过来安慰他:“没事,救你,我无怨无悔。”
“别说是双腿,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独自活下去。”
傅司野在勾心斗角中长大,从未有人如此真诚地将心交给他。
他紧紧拥抱江鹿溪,渴望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
他嘶哑地说:“溪溪,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梦境突然消散,梦中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傅司野突然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这才意识到,江鹿溪已经离世。
他违背了对江鹿溪的承诺。
傅司野昏迷了三天三夜。
当他醒来,踉跄着去见江鹿溪时,
才得知江鹿溪已经被火化,骨灰被她的闺蜜林悦带走。
傅司野去找林悦,想要回江鹿溪的骨灰。
林悦泪眼婆娑地说:“傅司野,你害死了江鹿溪,难道连她的骨灰也不放过?”
“溪溪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不会把她交给你。”
傅司野无言以对。
只能在林悦家门口站了很久,面色苍白而颓然。
直到助理打电话来,告诉他:“傅总,您和江小姐的孩子在医院。”
傅司野深吸一口气,面色灰败,开车去了医院。
然后签字,将孩子接了过来。
是个小女孩,眼睛很圆。
傅司野不由自主地笑了:“眼睛像她……”
下一秒,热泪落在了婴孩的脸颊上。
但傅司野真正想要的,是江鹿溪的全部。
傅司野带着孩子回家了。
他为孩子请了月嫂和保姆。
将孩子的事情全权交给了他们。
而他,在林悦将江鹿溪下葬后,频繁前往墓园。
或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抱着江鹿溪的照片默默哀伤。
傅氏集团失去了傅司野的领导,自然陷入了混乱。
助理无奈之下,只好联系江鹿溪最亲近的人,林悦。
林悦本不愿来,但为了孩子,还是来了。
看到面色灰白的傅司野,林悦不屑地说:“傅司野,你把孩子给我养吧。”
“孩子是你想要,溪溪也是你害死的,你现在不想着弥补,后悔有什么用?”
傅司野目光深沉地看着林悦。
声音低沉:“不可能,这是她留给我的……”
也是她唯一留给他的。
林悦冷笑:“那你倒是好好养她,把她健康养大,这是你唯一能为江鹿溪做的事情了!”
林悦说完,转身离去。
这些话,傅司野听进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勉强振作起来,回到了公司。
傅司野看着孩子,偶尔会有恨她的念头。
恨她的出生夺走了江鹿溪。
但很快他又醒悟过来。
他该恨的是他自己,孩子是他要的。
他就算要去陪江鹿溪,也要先把他们的孩子养大。傅司野为婴儿取名小雨,负责孩子的日常照料,包括换尿布和冲奶粉,他不信任其他人来照顾孩子。
小雨两个月大时,傅司野的父母曾试图探望孙子,但被傅司野阻止。
傅母质问为何不能见孙女,傅司野回应说,他不记得父母曾承认江鹿溪是儿媳,并提醒他们曾后悔过。
傅父傅母无言以对,之后便不再来访。
傅司野决心独自抚养他与江鹿溪的孩子,以此作为他一生的赎罪。
假死团队在收到报酬后,迅速而谨慎地将我转移到港城,并抹去了我在内地的个人信息,但我在港城的身份信息依然有效。
这意味着傅司野在京市无法查到有关我的任何消息,直到五年后,我在内地的信息才会逐步恢复。
到那时,傅司野或许已经放下了我。
我在港城购置了房产并暂时定居,很少关注京市的消息。
尽管我并不缺钱,但我还是开设了一家舞蹈室,继续追求我的梦想。
偶尔,京市的林悦会分享一些关于傅司野和孩子的最新消息。
“傅司野和苏韵并未正式登记结婚,只是举行了婚礼,是基于协议的婚姻。”
“傅司野给孩子起名为傅思雨,我见过那个孩子,他对孩子很关心。”
“傅司野似乎已经与傅家断绝了关系,很少回家。”
“……”
当我再次听到傅司野的名字时,内心已经非常平静,不再关心他与苏韵的婚姻真假。
毕竟,他瞒着我结婚是事实,对我的伤痛也是真实的。
而我,将开启我全新的人生。
一年后,林悦悄悄来到港城,参观了我的舞蹈室。
她来之前,特意去探望了我的孩子,并为我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傅司野穿着正装,准备外出,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抱着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儿。
虽然照片模糊,却让我回想起过去。
我和傅司野在一起时,偶尔会讨论未来和孩子。
我曾问傅司野:“我们结婚后,工作都很忙,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傅司野回答:“多请几个保姆。”
我故意挑刺:“那不行,保姆虐待孩子我们都不知道。”
傅司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说:“那就带到公司,让她和我一起上班。”
我当时以为他在开玩笑,毕竟没有带孩子上班的。
但他真的这么做了。
得知他对女儿很好,我也放心了。
林悦的到来,让我的舞蹈室正式运营。
她看着我的腿,有些遗憾:“溪溪,你的腿,真的没希望了吗?”
“要不要再去多找几个医生看看?”
我默不作声。
我其实也很不甘心。
我的腿不是不能跳舞,只是不能跳太久,跳久了会痛很久。
我怕自己的腿彻底废掉,所以不敢跳太久。
在林悦的鼓励下,我还是去看了医生。
医生检查了我的腿后,惊讶地说:“你的腿恢复得很好,你经常自己按摩吗?”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傅司野经常跪在床前为我按摩双腿,一按就是一整夜。
我低声应了一声。
医生说:“其实恢复的可能性很大,你的康复治疗做得很好。”
“多按摩,热敷,适当增加运动时间,会慢慢好转。”
医生给我开了两种神经营养药物,并要求我每月复查一次。
得知这个消息,林悦比我还要激动。
“江鹿溪,你是舞蹈天才,如果你不跳舞,那将是舞蹈界的一大损失!”
我预约了附近有名的按摩馆,坚持腿部训练。
来港城的第二年,医生告诉我我的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我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再次登上舞台。
从医院出来后,我和林悦紧紧拥抱,泪流满面。
来港城的第三年,我开始尝试接一些舞蹈活动,但我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戴面具。
没想到,这个特色反而让我变得受欢迎。
各种活动纷纷邀请我。
我不敢接太多活动,担心被傅司野发现。
因此,我沉寂了一段时间。
直到有人提出愿意支付一百万的学费,希望我能亲自教她跳舞。
没想到,我遇到了一个旧相识——苏韵。
苏韵看起来似乎比上回见面时更加消瘦,面色苍白。
苏韵见到我时,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反而露出了轻松的微笑:“真没想到会是你,上次宴会上的舞蹈让我感到有些眼熟。”
我诧异地问:“苏小姐曾经看过我跳舞?”
苏韵轻轻一笑,却透露:“是我偶然看到傅司野看过。”
“我在寻找文件时,意外地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许多你的舞蹈录像。”
我顿时陷入了沉默。
那时傅司野与苏韵结婚后,我怀上了傅司野的孩子。
虽然是在强迫之下,但我内心始终觉得对苏韵有所亏欠。
在我们三人之中,只有她是最无辜的。
我轻声说:“对不起,当时在医院,我并不是有意欺骗你的……”
苏韵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直截了当地说:“没关系,我和他本就是基于利益的关系。”
“但看来,最终他对你的爱,还是超越了对权力的渴求。”
我苦笑一下,摇头说:“我和他之间,早已成为过去。”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苏韵:“苏小姐想要学习舞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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