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接上文,"我们试管不会发生什么"一月后他见我孕肚,我:也是试管!他气疯了,前文点击头像进入主页合集查看)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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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林蕴窈气的都说不出措辞,平复了好半晌才重新开口,“你现在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就是赎罪。”
段闻延怔了怔,倔强的开口,“那不是我的赎罪方式。”
林蕴窈直接气笑了,“好,那你说你的赎罪方式。”
段闻延自信开口,“帮你分担工作,以后你的工作就我来做吧,以我的能力肯定能做好的。”
这话林蕴窈倒是没法反驳,毕竟段闻延工作能力真的很强,但是自己也不差啊,不然黎总怎么会愿意让自己来英国分部当经理。
而且自己工作本来就不多,就是跟客户谈谈合作,应酬应酬而已,突然想起来段闻延根本不喝酒啊。
她挑眉看了段闻延一眼,“可以啊,不过我的工作可是要经常出去喝酒的,你能干?”
段闻延闻言一愣,他从不喝酒,林蕴窈当然也知道,所以拿这个理由拒绝他,想等他自己乖乖回去。
结果段闻延下一句话让她张大了嘴巴。
“如果能赎罪的话,那么我可以。”
段闻延坚定的说出了这句话,林蕴窈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
“你会喝酒?”
“不会。”
林蕴窈翻了个白眼,不会在这添什么乱,喝醉了还得自己抬他回去。
她已经没心情跟他拉扯了,“行了,你干好自己的事吧,在公司离我远点。”
段闻延明白这是愿意自己留下来了,便不再多说,出门干自己的工作去了。
林蕴窈无奈扶额,仰天长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追着人家的时候,人家不稀罕,终于被伤够了,愿意走出来开启新生活了,他又阴魂不散的缠上来了。
之后,段闻延偶尔买些零食放林蕴窈家门口,偶尔买一些首饰要送她。
毫不例外全都被林蕴窈送了回去。
这天下班,段闻延要和林蕴窈一起走,说自己学会了做饭,要让她去尝尝自己的厨艺。
林蕴窈果断躲去了【迷雾】。
没想到在那里见到了好久没见的朋友——谢路衍。
谢路衍无论何时都是绅士优雅,有条不紊的帮她倒茶,看着她气不顺的样子询问。
“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而且最近的诗词聚会也不去,我都好几次没看见你了。”
林蕴窈最近确实忙着躲避段闻延,把这个事忘的一干二净。
别说聚会了,写生也没去过,连照片墙上最近都没有新照片加入了,越想越心烦,烦躁都要溢出来了。
谢路衍看着好笑,“怎么了这是?烦躁成这样。”
林蕴窈无奈开口,“上次你见到的那个人,没错,我前夫,他搬我对面了,而且还和我进了同一家公司。”
林蕴窈一脸生无可恋。
谢路衍闻言紧张了一瞬,“他要干嘛?需要帮忙吗?”
林蕴窈看着他这个姿势觉得他可能想歪了,赶紧解释,“没有什么危险,就是有点烦。”
谢路衍才放下心来,点点头,“那你准备怎么解决?复合吗?”语气带着连他自己未曾察觉的醋味。
林蕴窈摇摇头,“我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了。”
谢路衍松了一口气。
空空端上两碗面条,拉了个凳子过来坐下。
“怎么前两天见你生机勃勃的,这才几天,就死气沉沉的了。”
林蕴窈一副别说了,很烦躁的表情大口吃面,并不理他。
空空也不在乎,自顾自的吃起面条。
吃了几口,开口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个最近都不用过来我这边了,我要关门一个月。”
闻言两人同时抬头。
“咋啦?客人太少干不下去了?”林蕴窈率先开口询问。
其实她一直都挺好奇他这个店的,装修各方面一看就是上等,花了不少钱的,味道也特别好,就是没什么人,可能是开的太偏僻的缘故。
但是老板看着也不像是靠这个赚钱的,不然早就饿死了,哪里来的钱天天穿定制。
空空闻言一笑,“没有,我的店干的好的呢,只是我需要出门去处理一些事情,最快的话也得一个月。”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浓浓的哀愁。
饭桌上的气氛一瞬间down了下来,虽然说认识的时间不久,但是离别总是让人伤感的,更重要的是,他们俩最起码一个月都吃不到好吃的面了啊。
这对在英国的中国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两人难过归难过,嘴里的面一口没停,一会儿就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了。
空空无奈,“我算是知道你们两个刚才伤感什么了?你们只是单纯伤感你们的胃。”
林蕴窈心虚的笑笑,“我们当然也伤感和你的离别,舍不得你。”
看着空空眉间的忧愁,林蕴窈觉得应该是不小的事情,想询问,但又觉得不礼貌,既然他没有自己说,就说明不想让别人知道。
“万事小心,一切顺利,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联系”,谢路衍笑着开口。
空空点点头,气氛再次沉默。
林蕴窈与谢路衍约定了下次的诗社聚会,然后三人分别,各自回了家。
她想清楚了,一味地逃避不是办法,她要去找段闻延说清楚。
林蕴窈到家之后敲响了段闻延家的门。
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打开门的瞬间,林蕴窈看到了段闻延眼中的错愕,明显是没想到她会敲自己的门。
“你怎么来了?”
“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林蕴窈淡定开口。
段闻延侧身,“那……进去坐坐?”
林蕴窈想着在楼道里谈也不像样子,便进去了。
段闻延家其实装修的更简单,就是灰色墙壁和必要的一些家具,林蕴窈怀疑他可能没动过,搬进来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坐”,段闻延拉开了一把椅子,家里连沙发都没有。
林蕴窈坐了下来,段闻延在她对面坐下。
“你想聊什么?”段闻延期待的开口。
林蕴窈开门见山。
“我不想在我的生活中再次见到你。”
“我说了我是爱你的,只是我现在才知道”,段闻延据理力争。
林蕴窈回怼,“所以呢?我已经不爱了。”
段闻延握了握拳,“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声音低低的,“我只是想赎罪。”
“你赎罪可以不来打扰我了吗?段闻延,我不该为你的错误买单”,林蕴窈强忍着怒气。
段闻延眼神暗了下去,良久才开口,“我知道了。”
林蕴窈说完就离开了,并没有多作停留。
接下来几天,段闻延果然没有再来打扰她,在公司非必要不和自己说话,回家之后也是自己待着,没有再给她送过什么东西。
林蕴窈也恢复了自己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之后该去写生、拍照、诗会朗诵,一个都没拉下。
最近她还跟着谢路衍爱上赛车。
没想到谢路衍看着温温柔柔、文文静静的,居然会喜欢赛车,刚开始是他带着林蕴窈赛了一圈,林蕴窈觉得刺激好玩。
然后自己慢慢爱上了,开始自己赛,刚开始还很慢,后面越来越熟练,速度也越来越快。
她很高兴自己又找到一个新的乐趣,她在不断探索人生的可能。
这天,她和谢路衍约定好去赛车,一下班就迫不及待的去了赛车俱乐部。
两人穿上赛车服,林蕴窈一身红,张扬又明媚,谢路衍一身蓝,微分碎盖随意散落,遮住了半只眼睛,看着平添了一丝痞气。
两只大长腿跨进车里,系好安全带,戴好头盔,随着一声枪响,多辆赛车快速冲出。
林蕴窈看着与自己并驾齐驱的谢路衍,加速将他甩在身后,随即谢路衍又追了上来,多次重复之后,谢路衍一脚油门,不见了踪迹,将林蕴窈远远甩在身后。
林蕴窈加速想要追他,但没想到前面有障碍物,一时不察,赛车直直撞上了前面的障碍物,翻了车,意外的降临总是这么猝不及防。
赛车本来就是危险运动,林蕴窈又是新手,翻车或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林蕴窈的伤说严重,与现场的凶险情况比起来也不算严重,但是要说不严重,还是挺严重的,因为小腿骨折了。
从那天之后,林蕴窈便住进了医院,跟着她一起住进医院的,还有段闻延和谢路衍。
谢路衍说是自己带林蕴窈去赛车才导致了她摔断腿的,简直愧疚的不行,非要天天来医院照顾她,一定要照顾到她康复才行。
段闻延说林蕴窈受伤了,自己一个人在英国无亲无故的,自己这个法律上的丈夫理所应当的要来照顾她,毕竟他根本就没有签署离婚协议。
虽然愿赌不服输不是君子所为,但是这件事情上,他就不做君子了。
而且他也早就知道了林蕴窈并没有和谢路衍在一起。
两人明争暗斗,非要争个高下谁把林蕴窈伺候的更好,一个换点滴瓶,一个就削苹果,一个买饭,一个就买水果。
鉴于他们两个相互烦的时候没人烦着林蕴窈了,她也乐得清闲,没有去管两人,安心养病。
公司那边也请了假,她完全闲下来了。
醒了就捧着书看看,看累了就画画,阳光好的时候被两人推出去晒太阳,日子过的那叫一个逍遥快活。
这天下午,两人再次吵起来了,因为林蕴窈想出去晒太阳,但是谁推轮椅这件事争论不定。
“她说了她不喜欢你打扰你,请你减少触碰”,谢路衍死死把住轮椅,语气温柔但是不容拒绝。
段闻延在说话这方面就吃了大亏,憋了半天,脸都涨红了,才说出一句“我是她合法丈夫。”
林蕴窈简直要无语死了,懒得再听他们争辩,再这样下去她觉得她可能就晒不到太阳了。
“你俩一人推一段,好了,走吧。”
干脆利落的发布了命令。
于是两人熄火,乖乖的推着她去晒太阳了。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舒服的她只想眯上眼睛,微风吹过来的时候空气中都带了甜味,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享受过阳光了。
以前将自己困于方寸之地,后来来了英国之后又为了抓紧时间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一直疾速的忙碌。
虽然很快乐,但是还是疲惫。
她急于用一个又一个兴趣爱好来填满自己的生活,但是忘了停下来给自己放个假,好好的去晒晒太阳,偶尔浪费一下自己的生命,虚度一段光阴。
人生从来就没有要求每时每刻都要有意义。
她躺在轮椅上,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很小的时候,最喜欢跟着奶奶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学着奶奶摇一把蒲扇。
椅子一晃一晃的,外面的喧嚣于吵闹全都与自己无关,舒服的闭上眼睛,耳边是夏天的蝉鸣和摇椅摇晃的声音,偶尔还会传出电视里的声音。
那段时间真的就是单纯的快乐,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
林蕴窈还记得自己问奶奶,“奶奶,为什么大人们看起来很匆忙?为什么他们不能像我们一样?在这里躺着多舒服啊。”
奶奶是怎么回答的?她说,“你现在快乐,是因为你在时间外头,我快乐,是因为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但是他们不行,因为他们都是被困在时间里的人。”
是啊,长大了都成了被困在时间里的人,长大真是一件无人生还的事,林蕴窈想着。
从艳阳高照一直待到了夕阳西下,直到空气中带了冷意,三人才回了病房。
这样高枕无忧的日子渡过了两周,医生告诉林蕴窈可以出院了。
一个新的问题诞生了。
林蕴窈并没有完全恢复,行走依然要靠拐杖,也就是说还是需要有人照顾。
段闻延嘴角扯起一抹笑容,“我住窈窈对面,接下来的时间我肯定会照顾好她的。”
谢路衍不服输,转头对着林蕴窈。
“要不还是住我家去吧,独栋大别墅,只有我和阿姨两个人,你过去房间随你挑选,住到你完全恢复再离开,不然我过意不去。”
林蕴窈一阵头疼,住自己家吗?那就意味着要天天和段闻延见面,虽然说现在也没有刚开始那么尴尬,但是她不想让自己再次做出什么后悔的决定。
但是住到谢路衍家里又算怎么回事?这事儿本来就跟他没关系,总不能真赖上人家。
林蕴窈在这里头脑风暴,另外两个人一脸期待的等着她的回复。
微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太阳透过窗户将光晕洒在病房内,暖光笼罩着整个房间,窗台边的鲜花熠熠生辉。
她抬头看了看两人,“我回自己家。”
段闻延脸上浮现笑意,谢路衍的眸光黯了黯。
办好出院手续,两人将林蕴窈送到家里,将她安顿在床上,在床头柜上摆上了水,要吃的药,水果等等。
将她日常可能需要的东西尽可能的摆放在她的四周。
谢路衍给她坐了个简易按铃器,连接到了段闻延家里,她有什么需要,只要按下按钮,段闻延就可以过来帮她,两人可谓是安排的事无巨细。
林蕴窈内心一丝暖流流过,但是同时又泛起哀伤,以前她不是没有病过,只是段闻延从来不曾这样照顾过自己。
两人前前后后的跑了许久,才终于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增加的了,而夜色也早已悄然降临了。
谢路衍看了一眼墙上的闹钟,缓缓开口。
“窈窈,你看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帮你布置好的吗?”
林蕴窈摇了摇头。
谢路衍接着开口,“天色已晚,那我们就走了,你有事按铃就行,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林蕴窈点点头。
谢路衍踌躇许久,窗外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他才告了别。
“我真的得走了,明天再过来给你做饭,陪你复健。”
“其实你没必要过来,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她”,段闻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路衍摇摇头,“我不太信任你的能力。”
段闻延想反驳,但又无话可说,毕竟以前都是林蕴窈照顾他,他自己甚至连洗衣做饭都不会,虽然后面努力在学了,但是在这方面又怎么能比的过留学的谢路衍。
林蕴窈抬头,“其实你真的没必要过来,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自己也可以照顾自己,别耽误学业。”
谢路衍坚定的摇摇头,“不耽误,我一定得照顾到你痊愈,不然我良心不安。”
林蕴窈看着他这么固执,便也没有再坚持,由他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蕴窈每天醒来都能吃到段闻延做的早餐和谢路衍做的午晚餐。
两人每天任务分配的很合理,既不耽误段闻延上班、谢路衍上学,也不耽误照顾林蕴窈。
林蕴窈每天坚持复健。
几人又如此过了一段时间,林蕴窈可以下地走路了。
伦敦也迎来了第一场初雪。
林蕴窈起床的时候,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有些恍然,自己来到伦敦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吗?
时间总是流逝的太快,当你猛然发觉的时候,才发现又是一年过去了,困在时间里的人总是被时间推着走的,或快或慢的走向死亡。
林蕴窈能下地之后第一时间去了公司恢复工作,将公司这一段时间的资料都整理查看了一遍,作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完全跟上公司的进度之后,林蕴窈就从高度的工作状态中抽离了出来。
这个天气其实是很时候滑雪的,林蕴窈想,她也很想尝试这项运动,但是目前小腿的状况让她不敢去冒险,只能等下一年。
没关系,反正接下来还有很长的时间,她这样安慰自己。
寒冷的天气不适合外出,所以林蕴窈也放弃了写生,买了一些书籍,开始认认真真的看起书来。
她以前其实是不爱看书的,她觉得书本枯燥,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就慢慢的很喜欢看书了,很喜欢看尽书中百态。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林蕴窈起身开门,谢路衍一脸兴奋的站在外面,“我听说【迷雾】老板回来了,一起过去?”
林蕴窈才猛然想起,老板说自己一个月左右回来,这都过去三四个月了,自己一直忙着没去那边,倒是把这事忘了。
她点点头,回房穿上了大衣,带上围巾出了门。
因为【迷雾】离林蕴窈家里很近,所以两人选择了步行,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两人推门而入,店内空无一人,空空正上半身赤裸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里,艰难的给后背上药。
两人赶紧跑过去帮忙。
空空的后背新旧伤痕交叠,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后背,看上去触目惊心,林蕴窈目光触及的时候,怔了一下。
空空看到有人进来连忙将后背转向了墙。
“你们怎么来了?”他冷冰冰的开口。
林蕴窈愣了一下,“我们听说你回来了,就……”
“需要帮忙吗?”谢路衍看着那满桌子的药瓶艰难开口。
“不用了”,空空说着已经穿上了衣服。
两人不欲开口多问,只能点点头,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最后还是空空主动的打破了尴尬。
“你们坐吧,我去给你们下面条。”
林蕴窈抬手阻止,“不用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而且你……”指了指他的后背,“这也不方便。”
空空发出一声嗤笑,“这算什么?等着吧。”
说完两人转身进了厨房。
两人只得坐下来等,林蕴窈有点担心老板的伤,想跟谢路衍聊聊,又觉得不太礼貌,但两人干坐着也不是办法。
显然谢路衍也是这个想法,索性聊起了自己学校的事情。
“我要跟你分享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谢路衍一脸神秘的说。
林蕴窈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事情?”
“受你启发,我在参加完聚会活动之后,回学校便跟学校提议了组建诗社,前两天,老师告诉我终于被批复下来了,老师说因为是我提议的,就由我直接当社长。”
林蕴窈一脸惊喜,“这很棒哎,你可以将更多的中国诗词讲给你的同学们了。”
谢路衍一脸骄傲的点点头,“是的,我们中国诗词的优美值得全世界知道。”
两人就后续诗社发展和运行方式展开讨论,聊得热火朝天。
空空端着三碗面坐了下来。
两人同时噤声了,空气安静了一瞬。
空空莫名其妙的看了两人一眼,“你们继续啊。”
两人也觉得这个场面有些尴尬,再次继续聊起来,空空偶尔插几句嘴,发表一下意见。
几人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提到伤,一顿饭吃的倒也融洽。
吃完饭,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林蕴窈和谢路衍便起身告辞了。
谢路衍照常送林蕴窈回家,两人聊了一些最近读到的诗词歌赋,分享了一下自己找到的小众旅游点,然后约定下次可以一起出去玩。
冷风在夜里呼啸,两个穿着大衣的高挑身影在路上并排走着,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无限拉长。
两人一路走到林蕴窈家门口,撞上了门口守株待兔的段闻延。
“你们两个这是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看在医院期间的照顾,林蕴窈对段闻延的态度也早已没有了剑拔弩张,她淡淡开口,“去吃饭了。”
段闻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不爽的哼哼了几声。
谢路衍看着窗外的天色,向两人告了别。
林蕴窈转身要进房间,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询问段闻延。
“算算时间,蒋佳佳是不是要生了?”
段闻延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已经住进了医院,预产期就在这几天。”
林蕴窈点点头,垂眸不知道再想什么。
半晌之后开口,“我们回国一趟吧。”
段闻延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蒋佳佳要生产,没有一个人陪护肯定不行,而且我们回国刚好把离婚手续办完了”,林蕴窈淡淡的开口。
段闻延握着的拳头紧了紧,“我和蒋佳佳什么都没有,我上次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捐精的忙帮完之后我们就不用再联系了”,语气无比苦涩。
林蕴窈沉默良久,“其实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段闻延,你不是说你要赎罪吗?”
段闻延抬头看向她,等了很久,才等来她的下文。
“那么,放我自由好不好?”
段闻延浑身一震,想说什么但哽住喉头说不出来,随即无奈的点点头。
林蕴窈刚要转身,段闻延声音苦涩的开口,“是因为谢路衍?”
她好笑的看着段闻延,摇摇头,“与他没关系。”
段闻延僵硬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回去我会签署离婚协议的。”
林蕴窈等到了他的回答,便头也不回的开门进了自己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段闻延脸颊两行泪滑落。
林蕴窈靠在门上缓了很久,才起身向卧室走去。
两人向公司告了假,买好机票便上了路。
飞机降落的时候,不知道下了多久的积雪掩盖的白茫茫一片。
林蕴窈站在机场上看着熟悉的景色,拢了拢身上的大衣,两人向着机场大厅走去。
提取完行李,打车回了家里。
林蕴窈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没想到这才多久,她就又一次站在了这扇熟悉的大门前。
屋子里因为很久无人居住而显示出一丝冰冷,但是屋子和她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很干净整洁。
林蕴窈眼细的发现,除了她带走的个人衣物,其它扔掉的个人物品都买了一份新的摆回了原位,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她哑然失笑,一阵苦涩漫上心头,这又是何必呢?
由于在回来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段闻延这次也没有犹豫,很快便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两人走完了所有离婚流程。
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刻,林蕴窈觉得自己无比轻松,好像这么多年套在身上的隐形枷锁终于取下来了,以后的她真正自由了。
“接下来什么打算?快春节了,要过完年再走吗?”
段闻延声音略带苦涩的开口。
林蕴窈愣了一下,心里只想着走离婚程序了,都没意识到已经新年了。
她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不了,春节的意义是阖家团圆,我早就没有家了。”
“我明天去见一趟绵绵,然后就飞回英国了。”
段闻延踢了踢面前的雪,点了点头。
“那你呢?还回英国吗?”林蕴窈接着开口询问。
段闻延点点头,“佳佳父母三天后回来,我等他们回来就回英国。”
“其实你们可以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的。”
段闻延怔住。
远处的寒风卷起飞雪肆意飘洒,树枝的落雪跟随风落回地面,有些承受不住积雪的小树枝断裂,路人踩着树枝咔嚓作响。
“我对她从来就没有那种感情,就不去祸害她了,不然罪孽就真的赎不清了”,段闻延缓缓开口。
林蕴窈闻言点头。
……
第二天一早,医院便打来电话说蒋佳佳要生产了。
段闻延便去了医院,林蕴窈收拾好就去约定地点找赵绵绵。
两人好久不见,聊不完的天。
一起逛街、吃饭,后面又去酒吧小酌了两杯。
结束的时候已经深夜了。
林蕴窈打车回了家,进去才发现家里没人,段闻延没回来,不知道蒋佳佳有没有平安生产,她在心里想着。
上楼收拾了自己带回来的物品,将离婚证装起来,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遗漏物品,安心的睡了。
次日凌晨,林蕴窈坐车去了机场。
落地伦敦的时候已经深夜,和上次差不多的情况,但是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林蕴窈到家的时候,遇上了不知道等了多久的谢路衍。
谢路衍倚在她家门框上,眼神中是藏不住的疲惫,还带了些愤怒。
“你去哪了?”
林蕴窈愣了一下,拖着行李箱僵在原地,没有回答。
“我问你去哪了?”谢路衍不依不饶,声音中还带了一丝委屈,“怎么就不告而别呢?而且你俩还同时消失了。”
林蕴窈哑然失笑,开口解释,“回了一趟国内,办了一些事。”
“办什么事去了?”放在以前,谢路衍肯定不会继续追问她的私人事情,他这次这么不依不饶,林蕴窈属实是没想到。
愣了一下便开口解释,“去办理离婚。”
这下愣住的人变成谢路衍了,“去办理……离婚”,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脸上瞬间就笑开了,变脸比翻书都快。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谢路衍便告辞回家了。
林蕴窈坐在床上,目光空洞的盯着自己的照片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谢路衍居然喜欢上她了。
可是她想不通为什么,谢路衍一个留学高材生,前途无量,自己只是一个离过婚的人,全身上下毫无亮点,难不成只是因为自己和他同来自中国。
她觉得有些荒谬,一头栽倒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后,林蕴窈开始刻意躲避谢路衍,每天上完班之后就回家,不去诗歌聚会,也不去【迷雾】,谢路衍发消息约她,她也总是以在忙的理由回绝他。
平安无事的过了几天,林蕴窈出门的时候看见对面的门开着,段闻延回来了。
段闻延告诉她蒋佳佳平安诞下了一个女儿,她爸妈也都从国外飞回来了,后续她也答应和她爸妈一起去国外生活。
林蕴窈闻言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两人一阵无言,此时,谢路衍来了。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以后都待在国内呢”,谢路衍看着段闻延震惊。
段闻延摇摇头,“国内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还有罪没赎完?”
“什么罪?”
林蕴窈不想听段闻延的这一套理论,对着谢路衍开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果然谢路衍不再关心其他的了。
他有些幽怨的开口,“你最近都不理我,我感觉你最近在躲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蕴窈心虚的瞟着地面,“没有啊,你想多了。”
“还有其他事吗?没事我就要出门了。”
谢路衍挡住她的去路,“你要去哪?”
其实林蕴窈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随便出去逛逛,被谢路衍一问哽了一下。
随即说了句,“迷雾。”
谢路衍嘴角扯起笑容,“我刚好也要去迷雾,一起吧。”
林蕴窈捏了捏拳头,早知道说个别的了。
只有段闻延一脸懵,“迷雾是哪里?你们去哪干嘛?”
谢路衍震惊的看着林蕴窈。
“你没告诉过他?”
林蕴窈点点头,“这是需要什么广而告之的事情吗?”
谢路衍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段闻延是声色有一丝焦急,“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哦,就一个餐厅而已”,谢路衍假装不在意的回答。
段闻延眼神带着一丝探究,“哪个正经餐厅会叫这个名字?”
“可能不是很正经,但确实是餐厅,老板做饭很好吃”,林蕴窈解释道。
段闻延半信半疑的点点头。
两人转身就走,段闻延抬了抬手,貌似也想跟上去,但最终没有开口。
林蕴窈跟谢路衍走在路上,谢路衍笑的如沐春风,林蕴窈暗自后悔早知道当时说个别的地方了,但现在说都说了,也没办法再反悔。
终于到了目的地,林蕴窈一脚踏入门里。
“老板,猜谁来了?”
空空从后面探出头,“你的声音还用猜吗?”
林蕴窈失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空空去后面给两人做饭去了。
她坐下了才发现今天的店里并不是空无一人,靠窗的角落里坐着几个女孩子,看长相应该也是中国人。
其中一个女孩转头撞上林蕴窈的视线,对着她微笑了一下便又转回去了。
女孩皮肤白皙,身材高挑,面部线条柔和,但是鼻梁高耸,妥妥的中方美人长相。
林蕴窈偷偷在心里赞赏了一通,结果瞥见那女孩跟旁边人说了几句什么之后,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了。
林蕴窈还没搞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就看那女孩子已经到了眼前。
大大方方的将手机展示在谢路衍面前,“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谢路衍一口茶喷了出来,喷了人家女孩子一手机,连忙道歉,拿着纸开始擦拭她的手机和桌子。
“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手机多少钱,我赔给你。”
女孩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是我贸然打扰了,手机没坏,不用赔偿。”
两人在那头一阵兵荒马乱,林蕴窈在这头端着茶杯吃瓜。
终于水泽都擦拭干净了,女孩微笑着再次开口,“所以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
林蕴窈在心里想,虽然她看起来是很害羞的长相,但是这性格是真干脆利落啊,一边想一边点头。
“不好意思,可能不太行……”谢路衍礼貌开口。
林蕴窈怔了一下,就看到谢路衍看向了自己,然后再次开口。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噗呲”,林蕴窈刚喝进口里的水全都喷了出去,呛的她咳嗽了半天。
女孩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不好意思”,道了声歉便离开了。
林蕴窈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谢路衍也再次将桌子上的水收拾干净了,定定的看着她。
她慌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恰好空空将面端来上来。
林蕴窈说了一声“好饿”,便端起面大口吃了起来,谢路衍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开始吃面。
空空觉得她俩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但是说不出来哪里怪,便也没有深想,端起面开吃。
一顿饭吃的前所未有的沉默,空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终也没有开口。
结束之后,林蕴窈匆匆与两人告别,称家里有事,都没让谢路衍送。
谢路衍拦了一下,没拦住。
她心绪杂乱的走在路上,猛然听见身后有响动,转过身才发现一只猫从草丛里跳了出来。
回家之后,林蕴窈捂着自己的心口跌坐在床上,心脏砰砰直跳。
这样下去不行,要更加离他远一点了,林蕴窈想,要是谢路衍真的捅破那层窗户纸的话,她要怎么回绝才不会伤害他呢。
林蕴窈烦躁的在船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脑子中过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想不通谢路衍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第二天,林蕴窈带着两个大黑眼圈去上班,吓得同事以为她出什么事了,询问她要不要请假回去休息。
林蕴窈当然是没有同意,她还要赚钱去环游世界呢。
她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上了一天班,到家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刚下班的段闻延。
“怎么了这是?我今天一天都没在公司看到你,你怎么……”
林蕴窈说只是昨晚没睡好,便关门回了房间。
一进卧室她就一头栽在了床上。
从开始她就追着段闻延跑,所有人都知道,所以从来没人对她动过心思,或者有人动过也没让她看出来。
她这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三犹豫,打给了远在国内的闺蜜。
铃声没响几声就被接起来了,赵绵绵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这个点,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刚下班吧,刚下班就给我打电话,怎么,在公司受欺负了?”
林蕴窈失笑,“没有,只是有件事得需要你给我出出主意。”
“说来听听。”
林蕴窈尽量的组织语言,“就是……怎么说呢……有个小我很多岁的弟弟可能喜欢我。”
“什么?”对面传来明显兴奋的声音。
林蕴窈就手机拿的离自己耳朵远了点,“你冷静点。”
然后对面的兴奋根本停不下来,“然后呢?你快说故事啊。”
林蕴窈大概将这段时间的情况向闺蜜转述了一下。
赵绵绵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林蕴窈,“那你是什么想法?”
林蕴窈苦笑,“我现在只想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活着,就是想问你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好像一直躲着也不好。”
赵绵绵想了一会儿,“要不先这样吧,正常相处,他没说,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那他要是说了呢?”
“说了就到时候再拒绝吧。”
林蕴窈一想也是,又和闺蜜聊了一些近况,便挂断了电话。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之后,她没有在刻意躲避谢路衍,段闻延也没有过界,就按普通朋友一样相处着。
一切都相安无事,林蕴窈又过了一段相安无事的日子。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溜走,树叶渐渐抽出了新芽,枯草也在慢慢焕然一新。
等林蕴窈意识到的时候,随处可见已经都是绿色了,春天来了。
春天代表着万物伊始,代表新生,是一切的新开始。
林蕴窈闻着空气中的香甜,心情大好,拿着她的相机出门了,她要开始新一年的拍摄了。
她找了一个很适合踏青的地方,满目绿色蔓延,不带一片云的蓝天和不带一点杂色的绿形成了绝美的景色,像宫崎骏漫画里的世界。
可能由于地方比较偏僻,整片山谷里只有她一个人,刚好适合她一个人撒欢。
她在草地上奔跑,翻滚,拍各个角度的照片。
终于玩累了,她准备回家,在河边蹲下准备洗手,突然,她看到水里映出了一个影子,在她背后。
她的后背瞬间绷紧了,河里的影子离她越来越近,然后一个抬手,林蕴窈就昏过去了。
“谢路衍,林蕴窈和你在一起吗?”段闻延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没有啊,怎么了?窈窈没回家吗?”谢路衍的声音不由得也带了一丝急躁。
“没有,我一直没看到她回来,去她房间看了也没有人。”
“你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知道我还会打电话问你吗?”
谢路衍一拍脑壳,“真是忙中出错。”
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这么晚,她能去哪?谢路衍神色焦急,先开口安抚比他更急的段闻延。
“你先别着急,我先去迷雾看看,万一她在哪里呢?”
“发我位置,一起去。”
两人匆忙赶到迷雾的时候,空空已经睡下了,两人没办法,只得大力敲门,将门敲得震天响。
不一会儿,空空便穿戴整齐的来开门了,看着不像睡觉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大晚上的什么事这么着急?”
段闻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窈窈在你这吗?”
空空眉头一凝,“林蕴窈?她出什么事了?”
“窈窈不见了,一天都没有回来,打她电话关机,直接联系不到人”,谢路衍尽量声音平和的叙述。
“她不见了?”空空眉头皱的更紧,突然想到了什么。
面色一凛,眼眸森然,“或许我知道她在哪里?”
“什么?”两人同时惊呼出声。
“这件事情你们不用管了,我会安全把她带回来的”,声音冷若冰霜。
两人同时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但还是坚定出声,“不行!我们报警吧。”
空空满是寒冰的眼神扫了两人一眼,“不行,谁都不许报警。”
吓的两人说话都有点结巴。
“我们不不……不报警。”
“看不到她安全,我放心不下,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找她”,段闻延坚定的说着,谢路衍重重点头,显然和段闻延是一个意思。
空空看着两人,语气不容置疑,“这是我的私人恩怨,将林蕴窈卷进来已经很抱歉了,我不会再让你们两个跟着冒险的。”
说完没再给两人说话的余地,回屋拿了车钥匙,跨上摩托车就走。
两人对视了一眼,飞速上了车,谢路衍追着摩托车的身影疾驰而去。
越走越荒凉崎岖崎岖的山路,谢路衍满头大汗,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后槽牙紧紧咬着,但是死死的跟着摩托车的身影,硬是没拉下一丝一毫。
空空看着紧紧跟在身后的车,挑眉一笑,一把将油门加到底,摩托车入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谢路衍见前车突然加速,狠狠一踩油门,段闻延吓得闭紧双眼,手死死抓住车门把手。
两人一路追到半山腰,车子彻底无法前进,只能下车。
他们打着手电,仔细辨认地上的摩托车胎印,顺着痕迹徒步上山。
植被越来越密,根本没法开车,终于在路边发现了被丢弃的摩托车。
又摸索了好一阵,才在杂草丛中发现有人走过的痕迹,立刻追了上去。
黑夜仿佛没有尽头,把一切都吞进黑暗里,两人越走越心慌,始终看不到任何人的踪影。
“砰!”一声枪响惊起一群飞鸟,扑腾着四散逃离。
谢路衍和段闻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惧,随即朝枪声方向狂奔。
疼,全身像散了架一样疼。
林蕴窈睁开眼,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她试着动了动手,发现双手被反绑在背后。
挪了下身体,碰到了一个铁桶,发出声响,她意识到这可能是废弃的仓库。
她被绑架了,关在了这种地方,可为什么?是她惹了谁?还是对方只想图钱?
她吓得发抖,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
试了试手上的绳子,绑得很紧,靠自己挣不开。
现在怎么办?只能等死吗?林蕴窈心里一片绝望。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外面传来说话声。
“你来得挺快啊,看来我没猜错,这女人对你挺重要”,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响起。
“谈不上重要,但我们的事,不想牵扯外人。”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林蕴窈心想。
她跪着往门口挪,想听清楚些。
门突然被推开,刺眼的光线瞬间照进来,她整个人暴露在光下。
院子中央站着一个人,穿着中式长衫,手里盘着佛珠。
林蕴窈瞳孔骤缩,“老板!”
男人转头看向她,眼神冰冷,盯着拖她出来的手下,“谁绑的她?”
手下吓得后退一步,求助地望向坐在破屋檐下的老人。
老人笑了笑,“别生气,我只是请这位小姐来做客,没想为难她。”
“那就放了她。”空空一字一句地挤出这句话。
“可以,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她没事。”老人脸上挂着笑。
“我说过,别逼我。”空空死死盯着老人,眼里燃着怒火。
老人笑容一僵,挑眉看他,“那别怪我不客气。”
他使了个眼色,一把刀立刻架到林蕴窈脖子上,吓得她浑身发抖,连呼吸都不敢重。
空空看着这一幕,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怒意更盛。
他一步步往前走,老人眼里闪过慌乱,几个保镖握刀的手都在抖。
离老人还有五米时,他停下脚步,屋檐下的几人刚松了口气。
还没来得及喘匀,空空突然暴起,速度快得没人看清他怎么动的。
等尘埃落定,几个保镖全倒在地上,他的枪已抵住老人脖子。
老人慌了,连声求饶:“你要杀你亲爹吗?你这个不孝子!”
林蕴窈如遭雷击,“爹”?这人竟是老板的父亲?
空枪又往前顶了顶,老人浑身一颤,他声音冷得像冰:“我不是说了别再逼我?我不会接手你的生意,你那些脏钱我一分都不会碰。你再敢这样,别怪我报警抓你,你清楚自己值多少悬赏。”
老人瞳孔猛缩:“你要把你爸送进监狱?”
“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你再这么干,大可以试试。”
“现在,放人。”
老人闭了闭眼,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解开绳子。
人一松绑,林蕴窈立刻冲到空空身边,双腿发软。
“没事吧?”
林蕴窈摇摇头。
空空一手控制着老人,一边后退,突然朝天空开了一枪:“谁敢追,后果自负。”
林蕴窈被吓得一僵,还是紧紧跟上。
三人迅速往山下撤离,老人边走边喘气,试探着开口:“这姑娘真不是你对象?”
“不是。”
“不是对象你大半夜来救她?”
“我说过别把我和你的事扯上别人。”
林蕴窈屏住呼吸,死死跟着前面的人。
老人轻笑:“不这样,你怎么会来见我?而且我知道你不会真动手。”
“我知道,但我要是不来,现在上山的就是警察。不想出事就闭嘴。”
三人一路疾行,天边开始泛出微光。
“窈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段闻延和谢路衍终于赶到,看到眼前场面愣住了:“这是……”
“别啰嗦,带她走”,空空一把把林蕴窈推给两人,“你们先下山。”
三人快步离开,空空和他父亲僵持原地。
林蕴窈被拉着往前跑,脑子一片空白。
不知跑了多远,她喘着气停下,回头望去,段闻延也跟着转身,瞳孔猛地一缩:“小心!”
他猛地扑向林蕴窈前方。
砰!
一声枪响,子弹击中他胸口。
太阳冲破云层,洒下第一缕光,惊起一群飞鸟,树影剧烈晃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谢路衍立刻冲到两人身边蹲下查看。
空空和老人脸色骤变,“我没让人开枪”,老人急忙辩解。
空空脸色铁青,飞速朝林蕴窈他们冲来。
林蕴窈抱着段闻延,手上全是血,连哭都忘了。
“什么情况?到底怎么了?”空空跪在段闻延身边。
“一直在流血,情况很危险。”
“快打120,让他们在山下等。”
说完抱起段闻延就往山下冲,林蕴窈眼神发直地跟在后面。
“快!”
“准备呼吸机!”
“病人情况不稳!”
“马上进手术室!”
医生护士迅速围上来,有序地把段闻延推进手术室,门刚开灯就亮了,三人站在外面焦躁地转圈,心悬在半空。
……
“你的执念未断,但业已还清,接下来的路,全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了无大师?你怎么在这?我死了吗?
段闻延望着眼前这片荒凉,心想,我应该是死了吧。
脑海里浮现出林蕴窈的笑容,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阳光灿烂地冲他笑,他忍不住想伸手碰碰她的脸。下一秒,画面突变,她面无表情地擦着桌子,早已没了当初的活力。
是什么把你变成这样的?段闻延想问,可林蕴窈听不到。场景再次切换,她拿着离婚协议,语气冷淡:我们离婚吧。
不,别走。段闻延在心里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画面再变,林蕴窈独自旅行,尝试各种热爱的事,看似孤单却活得真实又热烈。
原来离开我之后,你是这样生活的。原来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段闻延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下。
“快看,他流泪了!应该快醒了!”谢路衍激动地喊出声。
林蕴窈和空空紧紧盯着他。
段闻延慢慢睁开眼,看到三个人围在床边。
“医生!”
“医生,他醒了!”谢路衍立刻冲出去找人。
林蕴窈蹲在床边,轻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段闻延眼神涣散,呆呆地看着她。
医生很快进来检查了一番,宣布他已经脱离危险,接下来只需好好休养。
大家点头,医生交代几句后离开。
谢路衍和空空跟林蕴窈打了个招呼,便出门买东西了。
原本热闹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林蕴窈坐在床边,和段闻延默默对视。
“我刚才梦到你了。”许久,段闻延低声开口。
“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个爱笑的女孩,因为嫁给我,变得死气沉沉。”
林蕴窈喉咙一紧,不知如何回应。
段闻延继续说着:“原来我对你造成了这么多伤害,可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别说了,都过去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恢复。”
又是长久的沉默。
窗外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走廊人来人往,喧闹不断,病房里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没过多久,谢路衍和空空回来了。
他们给林蕴窈带了高蛋白食物补充体力,段闻延只能吃流食,就只买了粥。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四个人的病房里,只有咀嚼声,再无其他动静。
直到吃完,空空才打破沉默。
“林蕴窈,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林蕴窈跟在她身后走到走廊尽头。
“对不起,把你卷进来,让你承受了这么多。”
林蕴窈没说话。
“段闻延所有的治疗费我都结清了。我马上要走了,那间店留给你,用的都是好材料,你想留着经营,或者卖掉都行。”
林蕴窈抬头看着她。
空空继续说道:“除了这些,我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弥补你了。”
“我能知道我为什么遭遇这些吗?你到底是谁?”林蕴窈终于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空空转过身,背对着她,沉默了很久。
就在林蕴窈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终于开口。
“我出生在缅甸,一个遍地罂粟花的地方。其他的我不能多说,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缅甸、罂粟,这两个词在林蕴窈脑中炸开。
空空继续说:“他只是想逼我露面,让我回去。他没想伤你,段闻延的事是意外,手下擅自行动,已经处理了。连累你们,我很抱歉。”
他说到这个份上,林蕴窈也无话可说,只能点头。
“你什么时候走?”
空空抬头看了看天:“快了,这里已经被发现了,不安全。”
“好,一路平安。”
空空转过身看着她:“好,有缘再见。”
段闻延在医院住了一周后出院,期间一直是谢路衍和林蕴窈轮流照顾。
出院当天,三人聚在段闻延家,林蕴窈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庆祝大家平安度过劫难。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绑你的人是谁啊?”谢路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林蕴窈苦笑了一下:“别问了,这事翻篇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谢路衍见她不愿多说,也没再追问,点了点头。
林蕴窈举起酒杯:“来,庆祝段闻延顺利出院。”
“干杯!”
三人碰杯,段闻延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谢路衍情绪复杂,一会儿开心,一会儿低落,喝得特别猛,没多久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蕴窈轻笑:“第一次见他喝酒,没想到这么不胜酒力。”
段闻延看了眼谢路衍,没说话。
“窈窈,”段闻延犹豫了很久才开口。
“嗯?怎么了?”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出下半句:“我打算辞职回国。”
林蕴窈一愣,随即点头:“你的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我想回去就直接出家,在寺庙里过完下半生。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也终于懂了你想要的自由是什么。”
“阿姨会同意吗?”
“我会尽力说服她。”
林蕴窈点头,安静地等他继续说。
“以前是我太自私,不懂珍惜,后来又想强行挽回,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真的很抱歉。”
林蕴窈摇头:“别说这些了,你不是也救了我吗?”
段闻延笑了笑:“好,那我们就两清了。”
林蕴窈笑着点头。
两人再次举杯,轻轻碰了一下。
……
段闻延的离职手续办得很快,东西也不多,很快就把回国的事都安排好了。
离开那天,阳光明媚,天空湛蓝。
林蕴窈和谢路衍一起到机场送他。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回国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在伦敦待着。”
谢路衍搭着段闻延的肩,语气里透着不舍。
“这边的事处理完了,该去忙别的了。”
谢路衍手臂收了收,“可你真打算出家?”
段闻延点头。
谢路衍神情复杂,却也没再多劝。
段闻延温柔看向林蕴窈,“我走了。”
林蕴窈点头,“安顿好了发个消息,我会去看你。”
段闻延笑着应下,“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段闻延拖着行李箱,没再回头,径直走进机场。
林蕴窈和谢路衍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
两人这才转身离开。
“老板走了,段闻延也走了,以后就剩我们俩了。”
谢路衍叹了口气。
林蕴窈抬头看天,“是啊,就剩我们俩了。”
谢路衍低头看着她,眼神柔软,“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接下来……”
“存够钱去环游世界!”
林蕴窈说完,朝停车场跑去。
谢路衍笑着追上去,“跑什么,等等我啊!”
或许人只有经历得多了,才能真正看清过去的执念,学会放下,继续往前走。
三天后,谢路衍约林蕴窈去跳伞。
林蕴窈早有这个念头,两人一拍即合。
早上九点。
谢路衍准时开车到她楼下接人。
林蕴窈迅速收拾好,车子驶出市区,一路奔向目的地。
这次的场地和行程全是谢路衍安排的。
少爷选的地方自然不差,环境好、设备新、安全性高。
刚到基地,林蕴窈就闻到了一股“有钱味”。
两人坐上直升机,各自配了教练,仔细检查并系好所有安全装备。
飞机爬升,视野逐渐开阔。
上次林蕴窈玩的是峡谷蹦极,这次谢路衍带她体验的是海边跳伞。
当飞机升到足够高,地面景物都成了小方块时,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
舱门打开,强风瞬间灌入,吹得人脸都变形。
谢路衍和教练先跳了下去,林蕴窈紧随其后。
从高空跃下的瞬间,她感觉整个人在下坠,吓得立刻闭眼。
教练在合适高度拉开降落伞,带着她在空中缓缓滑行。
林蕴窈察觉身体平稳了,才慢慢睁眼。
海水延伸到天际,微风吹起细浪轻拍沙滩,远处有人在晒太阳、散步。
她感受着降落伞缓缓下降,景物越来越清晰。
比起上次蹦极那种“向死而生”的刺激,这次跳伞更像是温柔地抚平内心的褶皱。
落地后,谢路衍他们已经在等了。
谢路衍一看到她就快步上前,“怎么样?怕不怕?”
林蕴窈笑着,只说了一个字,“爽!”
两人笑作一团。
教练在远处收拾器材,谢路衍和林蕴窈并肩站着,海风拂过,平静的海面泛起层层涟漪。
谢路衍迎着风开口。
“窈窈,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想以后一直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这句话像是酝酿了很久,他脸上泛起微红,仔细看,还能发现他后背因紧张而微微僵硬。
林蕴窈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缓缓呼出一口气,像是没料到他会在这时开口,又像是一直在等这句话。
她转过身,直视谢路衍的眼睛,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胸口。
“谢路衍,认真听,你听得到它在说什么吗?”
谢路衍紧盯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它说,它想要自由!”
她望着他,语气平静却坚定:“但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谢路衍紧绷的情绪一点点瓦解,眼神里的失落藏不住,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后来,林蕴窈终于实现了走遍世界的梦想,一有空就着手安排下一站旅程。
她的足迹遍布富士山、挪威森林、丹麦小镇、南极大陆……几乎每个角落都留下她的身影。
她的照片墙从一面墙蔓延到整个房间,最后贴满了整间屋子,全是各地的风景和人文瞬间。
无论聊到哪个地方,她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像一本会走路的旅行指南。
来源:苏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