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天傍晚,我翻看自家祖上传下的一堆老照片,看到一张民国的女子肖像,身上穿着艳丽绸缎,像极了戏台上的花旦。对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我突然想起自己外婆年轻时讲的那些往事——也许,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了被历史记住的,有些人呢,哪怕只活在几张昏黄的合影里,也会偷偷发光。民国,
那天傍晚,我翻看自家祖上传下的一堆老照片,看到一张民国的女子肖像,身上穿着艳丽绸缎,像极了戏台上的花旦。对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我突然想起自己外婆年轻时讲的那些往事——也许,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了被历史记住的,有些人呢,哪怕只活在几张昏黄的合影里,也会偷偷发光。民国,真的是一个怪得很的时代:刀光剑影与脂粉气混杂,街头巷尾能碰见背着枪的兵、骑着马的将,也能瞧见跑乱了街角的票友、爱流连于茶楼戏园子的才女。谁能想到,看似平静的生活里,其实藏着无数人的命运转折呢?
说到命运转折,我总会想到张学良。他以前总喜欢穿一身考究的军服,听说在沈阳当少帅时,少年气盛,哪怕下雨天也要骑马巡视城头。后来发生大事,倒不是打仗赢了或丢了城池,而是他在西安和蒋介石碰了头。那年冬天,张学良干脆卷起铺盖,拉着杨虎城闹了个大名鼎鼎的“兵谏”,藏蒋于冰天雪地之中,让人瞪大了眼看权力的拉锯。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最终还是宋美龄、宋子文等人赶到西安调停,闹剧收场,蒋介石被软硬兼施放回南京。可惜,人情冷暖变得分外清晰——张学良从此成了俘中之俘,几十年不曾自由。后来,蒋介石躲过一次又一次暗杀,西装革履时常拄着拐杖和夫人宋美龄一同现身,但说到往事,他嘴唇紧抿,几乎从来不提西安那个冬天了。
有时候你会发现,历史里不是只有英雄豪杰。像武汉1938年,正是大撤退后最紧张的时候。我曾听父亲讲起过一些抗战老兵的片段,有个名叫李正的青年,穿着打补丁的棉军服站在操场上,大太阳晒得脸皮发黑,肩膀却一丝不弯。他不是什么大帅,也不是高官,就是千千万万普通士兵中的一员。他说,“只要日本人还没滚回去,我绝不收枪回家。”有人觉得这句话很傻,可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傻气恰恰支撑着整个城市没有垮掉。时过境迁,这样的正气反倒成了老照片里最打动人的部分。
武汉那个冬天,还有些让人摸不准的人物混在群众里。就说那对穿着中山装的男女,后来有人认出来了——是日本的作家鹿地亘夫妻。你要知道,那时候日本侵华,许多日本人来中国并不是什么好事。但鹿地亘这些人,却在华中各地组织反战演讲,有时甚至冒着枪口劝自家的同胞不要再杀人。他们经常混在报馆、教会里,墙上还时常留着“反战”手写横幅。置身战火,这样的日本人难得一见。他们的故事,这些年渐渐被提起,我总觉得,比起那些惯用的“泱泱大国气度”,这种悄悄做对的勇气,格外难得。
要说民国的市井气——最能代表那个年代的啊,恐怕就是马路边拉洋车的车夫了。他们天一亮就等在街头,穿着补丁衫,脖子上挂个红布口袋,拉着的那顶洋车也许是借的也许是买的。老天津、老北京,都能看到他们掐着点抢客的架势。谁家新媳妇出门、哪家少爷赶赴会所,这些拉车的师傅都能一手包办,一路瞧尽人生百态。有人说,洋车夫的日子一天没一天,但他们的眼睛最亮——什么小道消息、风吹草动,最先知道的不是警察,是他们。那时天一黑,车夫们聚在棚子下抽口旱烟,比谁的故事更悬乎。
讲到大人物陈毅,我脑海里的画面总是他伸长胳膊给人签名,大约是建国十年后。他背有点驼,衣裤宽大,笑起来眉毛飞扬。一旁有人让他讲评一句,他只是摆摆手,“多看看大家的经验。”也是那个年代的风气,总觉得伟人和咱们一样——会咧嘴笑,也会半夜担忧。人和人终究是有温度的。往后再想起,他也会是那种,你能想象得到拉家常的将军。
说重庆的空袭,那时候蒋介石和宋美龄几乎成了神仙眷侣。每逢日本飞机来袭,报纸总会登出一张他们躲在防空洞旁边的合影。蒋介石喜欢拄着手杖,宋美龄则总是穿着裁剪合身的旗袍。有人笑说,这两位即使避难也要优雅端庄,可想而知内心的紧绷——其实宋美龄有几次还偷偷溜去医院照顾伤兵。城里炸弹响过后,街头巷尾还残存着硝烟味。重庆冬天的雾气,混着焦味,至今让老一辈人忘不了。
换个悠闲的画面,江南水乡的渔夫和鸬鹚,到了晚上,渔夫点亮一支淡黄的灯,鸬鹚整整齐齐蹲在舢板边。即使炮火年代,小日子还是能悠悠过去。有人说这叫“太平本无事,庙中有人烧高香”——可人啊,都是要活的。
再看看上世纪七十年代,草原上的女知青。她们扎着羊角辫,骑在马背上,牛角包和羊皮袄混在一块。每天清晨,她们和牧民一同赶着牛羊出圈,晚上点灯织毛衣。有人形容,那时年轻人心里装得下整个大地,但回头一看,自己的家却早已模糊。远比书里写得更孤独、更热闹。
说到中山先生去世后的事,很多人只知道中山陵殊荣无比。殊不知,其实那套衣帽还被封存回了封塔,北京香山的碧云寺里,那座耸立的小塔至今静静矗立。家国英雄归老,终究只剩一方黑白世界。祭拜的时候,蒋介石和宋美龄穿着黑西服,几乎不语,只是行礼。气氛压抑而庄重,香炉的烟雾缠绵上升,也像是替那些未完的心愿送去天际一样。
那个年代的照片,总少不了几个抱手风琴的年轻人。七十年代的某个春天,一个北京知青往塞北屯子里一站,人群中把风琴一拉,歌声一喊,所有的不安都藏进旋律里去了。他们唱乡愁、唱未来,也唱“苦尽甘来”。可有几个人,能真的把苦熬到头呢?
再看回民国时期的学生毕业照,那神情总是神气十足。南京路边,青年男女一字排开,他们的理想仿佛就写在脸上。可世界随时天翻地覆,不是谁想读书就能安心毕业。
八路军那个纺线的镜头我还记得。打仗归打仗,大伙为了补给昼夜织布。有的老师傅一边纺线,一边给小辈讲抗日道理,嗓音沙哑又温和。对比当年国民党的大喇叭,“拥护领袖”四个大字喷在地图边一角,似乎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那片光。
说到陈毅元帅,还有一段和外宾的佳话。1962年,雪莉·格雷厄姆·杜波依斯来北京访问。与陈毅握手那一瞬,相对无言,两人相视一笑。异国友人到访中国,那时候的礼仪既温和又带着点家常气息。周总理见惯了风雨,见到杜波依斯也只是微微颔首,又让人大方倒了壶好茶。
崇文门外老照片,车水马龙,鸦片馆酒楼一个不少。爱因斯坦,有一年到上海讲学,一副“理想主义的老头模样”,记者围着问各种奇怪的问题,他偶尔也会笑。他的有一句话倒是真的让人琢磨半天:“你要是让鱼去爬树,它一辈子也懊恼得不得了。”这话搁在民国,甚至现在,都是至理。
晚清时分,李鸿章登门收拾局面的时候,旁边站着的女眷端庄又矜持。那批前清的名媛,衣角盈香,有人后来竟活到了民国,她们看尽了朝代更迭,嘴角微扬,却少有言语。
北洋时代,警察手持大令巡街。说是行刑,其实常常是震慑,真正喊打喊杀的却往往是百姓身后的流氓团伙。独木桥下的湍流,是人心的缩影——三人结绳过桥,因为没人想掉下去,那年月,最难的是众志成城。
蒋介石的讲话总是带着家乡口音,外地人听着别扭。有人笑话他说话南腔北调,但在大事上却有股执拗美学。1938年那个春天,他在日记里记下“雪耻”,然后突然写起感叹生命意义。我猜他那天情绪可能不大好——忧国忧民,我辈不及。至于他说“生命的意义是创造宇宙继起之生命”,其实绕来绕去,不过是希望继续繁衍、延续香火。可人各有志,谁也说不清天赋使命到底是什么。
孙中山、毛泽东,延安那会儿,斯诺写着《西行漫记》,和宋庆龄见面把酒言欢,顺便道一句“你们活得真不容易”。外国人看中国,总觉得又苦又甜,事实上真有人能苦中作乐。
我还见过老上海街头的小乞丐,穿着烂棉袍,冬天在垃圾箱边冻得直哆嗦。民国家庭合影的时候,却总想笑着遮住一切苦难。世事无常,最是可怜这些浪迹天涯的小人物。
后来有杜波依斯来访,周总理如对家人般亲切,“别担心,北京的春天最美。”到了战争年代,大批逃难者涌入上海码头,衣不蔽体,也有一线生机。日本战俘押解路上,眼里再无半点骄横,只剩茫然。
空军志愿队组建,陈纳德风头一时无两。爱国心和金钱名誉混杂在一起,那一代美国佬有的动真情,有的则各打算盘。
北洋时期的官员照片里,西装夹袄混在一起。顾问、名流、政客全上台,或得意或失意,皆只是大潮中一叶扁舟。又有日本顾问、有贺长雄在座,其实那会儿的中日关系,说穿了,是你唱罢我登场,谁也没占到永远的便宜。
最后的告别,是战争结束的宣言纸片,写满“日本已经投降!”的字样贴在巷口,也许那一刻真有老百姓掩面哭泣,不想再流离失所。
蒋介石与美国人扯在一起合影,若有若无的矜持。晚清的青岛,打听得到几位神秘的日本女子,楼上楼下总有闲话。宋美龄帮美国军人发奖章,有老照片为证,海峡两岸评论各一套,公说公有理。
曾有国军士兵在沙袋后拼死守上海虹桥,后来郭沫若在会场上笑容满面。他们谁的人生更圆满?谁又能说得清。陈纳德与陈香梅在家收拾衣物,也许只是想过过平静的日子罢了。
所以说,历史里的大人物小人物,悲欢离合、荣辱升沉,往往就藏在那些褪色的照片与随口道出的旧事中。我们如今再看,不过是一声唏嘘、一阵冷热。而那个唱着小曲的民国姑娘,终究会在某个斜阳下,笑着走远,留下这一地残影和无穷的寂寞猜想。
来源:历史那些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