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但两个月前可不是这样,那时候中央军委说先别打大仗,华野的人刚从开封那边打完,
1948年夏天,豫东打完一仗,解放军一下子消灭了九万多敌人,
这是解放战争到现在,一次战役抓的人最多的。
但两个月前可不是这样,那时候中央军委说先别打大仗,华野的人刚从开封那边打完,
累得枪都快扛不动,黄百韬、邱清泉、胡琏三个国民党兵团正盯着,个个都不好惹。
这种时候,粟裕怎么敢在作战命令上写"坚决打"?
华野刚打完开封,战士们的绑腿还沾着城墙根的血泥,
有的胳膊上缠着没换的纱布,肚子里揣着半截凉窝头就靠在路边睡,
连续二十天没正经合眼,连炊事员都累得挑不动担子。
中央军委的电报早到了,白纸黑字写着:
“目前打很大规模的歼灭战,主客观条件都不成熟,故须避免”,
意思再明白不过:先歇口气,别硬碰。
可豫东这地方,哪容你歇?
东边黄百韬兵团刚从徐州调来,坦克炮管子擦得锃亮;
西边邱清泉兵团离得最近,机械化部队四个小时就能冲到眼前;
南边胡琏兵团更难缠,号称“千里驰援”,正沿着铁路线往北赶,
三路敌人像三条狼,把华野主力夹在中间,谁都知道这时候再打,就是往狼嘴里送肉。
华野前指的油灯熬了半宿,参谋们围着地图争论,有人拍了桌子:
“部队连打二十天,伤亡没补充,弹药快见底,现在再打,是拿人命填!”
有人指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蓝箭头:“邱清泉的五军离这儿就三十里,黄百韬的二十五军正往西插,咱们夹在中间,打起来两边一夹,不成夹心饼干了?”
更多人低着头抽烟:“稳妥点,先撤到鲁西南休整,等补充上来再说”的话,
在烟雾里飘了一圈又一圈。
粟裕没说话,指尖划过睢杞那片三角地。
区寿年兵团刚从民权往睢县挪,跟邱清泉兵团拉开了二十里空档,这就是老天爷递过来的刀。
他猛地抬头:“中原僵局拖了快一年,就等这个口子!咱们三个纵队不过江,在江北打大仗,不就是等这样的战机?现在撤,敌人缓过神来,下次再想找这么个空档,难了!”
粟裕心里清楚,这时候收兵,上下左右都会说“稳妥”,战士们也能喘口气。
可战机这东西,就像地里的麦子,熟透了不割,风一吹就落了,再等一年。
他没再争辩,抓起桌上的红蓝铅笔,在作战地图上的睢杞地区重重画了个圈,就打区寿年!
转身回到油灯下,铺开电报纸,提笔疾书。
“为争取时间,立即发起睢杞战役,围歼区寿年兵团。”
写完,他没犹豫,先在电报稿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粟裕”两个字力透纸背。
他把电报递给作战参谋:“立即发出去,抄报中央军委和刘陈邓。”
参谋接过电报,见纸上除了粟裕的签名,其他前委同志的名字还空着,愣了一下。
粟裕摆摆手:“军情紧急,我先签。打胜了,功劳大家分;打败了,我一个人担着。”
电报员的发报声在寂静的夜里嗒嗒响起,像一把钥匙,即将插入中原战局的锁孔。
电报发出的第三天,回电到了。
刘、陈、邓先回了电报,说南边阻击压力太大,
想一口吃掉区寿年兵团,怕是贪多嚼不烂,建议还是分散了打保险。
毛泽东在西柏坡收到电报时,桌上的煤油灯正结着灯花,
他盯着地图上睢杞那个红圈看了半晌,回电只有四个字:“部署甚好。”
还特意加了句:“在睢杞通许这块地方,先敲掉区寿年一路,很对路。”
刘、陈、邓那边收到军委回电,知道中央是铁了心支持粟裕,
也就不再坚持分散歼敌的意见,只回了句:“按粟计划执行”。
粟裕没等侦察营把区寿年兵团的具体部署摸透,华野主力就像一把淬了火的钢刀,
唰地插进了邱清泉、区寿年两兵团之间的缝隙。
"先打弱的!"他在电话里对各纵队司令下令,
指挥三纵、八纵、十纵像铁桶一样围住区寿年的兵团部和整编75师,
四纵、六纵负责阻击西边的邱清泉兵团,两广纵队和地方武装则死死拖住东边的黄百韬兵团。
战斗一打响,华野战士们才发现区寿年的防御比预想的要坚固,
每个村庄都成了堡垒,敌人躲在土围子里用机枪扫射,手榴弹像冰雹一样往下砸。
粟裕在指挥部里盯着电报,铅笔在地图上飞快地画着,
一会儿让部队往左挪两里,一会儿让预备队顶上去,硬是在敌人的夹缝里撕开了一道口子。
睢杞战役打了6天,华野战士咬着牙往前冲,硬是从区寿年兵团手里啃下5万多人头。
算上开封那4万多,豫东这两仗,前前后后共歼敌9万余人,这数字往上报的时候,
连中央军委的参谋都揉了揉眼睛,解放战争以来,单次战役歼敌纪录,就这么被撕开了个口子。
这一仗打完,南线战局彻底活了。
之前中原战场上敌我双方拉锯的僵局,像被人狠狠踹开的木门,
解放军从“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开始转向主动寻歼敌人重兵集团,
豫东战役,成了从战略进攻往战略决战拐的第一个弯。
刘伯承后来见了粟裕,拍着他肩膀笑:“这样的仗,我是不敢下决心打的。”
陈毅更直接,在干部会上扯开嗓子喊:“粟裕同志浑身是胆!”
说到底,那时候谁都知道险,可粟裕偏敢从风险的缝里,
把那点“机”给抠出来,战场主动权这东西,从来就不是等来的,
是敢赌、敢拼、敢在别人说“不行”的时候,偏说“我打”,打出来的。
来源:分享人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