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年,我陪表姐去相亲,他俩没成,我俩却看对了眼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3-31 07:20 1

摘要:1992年谷雨那天,国营饭店的吊扇转得像个醉汉。李海黑瘦的手擦过我指尖,橘子汽水瓶"咣当"砸在印着红双喜的搪瓷盘上。"对、对不住!"他掏出的手绢角上,"安全生产"四个红字像火苗般烫眼。表姐苏梦的红色高跟鞋在桌下狠碾我脚背:"晚晚你陪李同志聊”。她逃得比听到紧急

1992年谷雨那天,国营饭店的吊扇转得像个醉汉。李海黑瘦的手擦过我指尖,橘子汽水瓶"咣当"砸在印着红双喜的搪瓷盘上。"对、对不住!"他掏出的手绢角上,"安全生产"四个红字像火苗般烫眼。表姐苏梦的红色高跟鞋在桌下狠碾我脚背:"晚晚你陪李同志聊”。她逃得比听到紧急集合哨声还快,眨眼就没了踪影,只留下我和李海。我对着李海指甲缝里的煤灰发呆。谁能想到,这杯三毛钱的汽水,竟泡涨了我半辈子。

大姨家的吊扇“嘎吱嘎吱”地响,扇叶上那层十年的油垢,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厚重。

“煤矿工人?介绍人到底怎么想的?”表姐一边说,一边把腿往藤椅上一搭,脸上满是嫌弃。我坐在一旁,低头继续缠毛线,大姨在厨房炒菜,铝锅铲刮着铁锅,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人家是正式工,下井还有补贴呢。”大姨提高了声音说道。

“下井?您真打算让我跟个煤黑子过一辈子?”表姐猛地坐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大姨气得把解放鞋往水泥地上一跺,大声说:“林晚,你说说!”我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毛线团“咕噜咕噜”滚到了床底,就像二十一年前那个雪夜,母亲刚去世,大姨也是穿着这双解放鞋把我从产房抱走的。

“我……我觉得……”我紧张地搓着裤缝,纺织厂漂染车间的靛蓝,早就把我的指甲盖染成了紫茄子色。表姐突然凑过来,“明天你陪我去,要是那黑煤球敢动手动脚……”表姐比了个薅 头发的动作。

夜里,表姐的雪花膏香味弥漫在狭小的房间里,熏得人有些难受。她趴在蚊帐里翻着小说,突然踹了我一脚,“喂,你说相亲我该穿哪条裙子?”

“红……红色喜庆。”我盯着掉漆的房梁,小声回答。“蠢货!红配黑,俗得要命!”她一边骂着,一边翻身,竹床被压得“嘎吱”惨叫。她随手一甩,红裙扫倒了煤油灯,火苗差点烧到我床底藏着的铁盒,里面是我攒了半年的四十六块八毛嫁妆钱。

天刚蒙蒙亮,代销社的喇叭就开始播放《亚洲雄风》。表姐站在镜子前往脖子上扑痱子粉,突然“咦”了一声,“你把我的梳子藏哪儿去了?”我默默把牛角梳递给她,梳子齿缝里还缠着她昨天掉的卷发。她对着镜子撇了撇嘴,“就你这闷葫芦样,活该在纺织厂踩一辈子缝纫机。”大姨往我兜里塞了两颗大白兔奶糖,叮嘱道:“机灵点儿,别让梦梦吃亏。”奶糖被体温烘得发软,黏在包装纸上怎么也撕不开。表姐蹬上高跟鞋准备出门时,我正把蓝裙子往布袋里塞,她看见了,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哟,准备替补上场啊?”

国营饭店里,吊扇的叶片上沾满了经年的油烟,每转一下,似乎都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李海局促地坐在掉漆的蓝椅子上,中山装的第三颗扣子系错了扣眼,显得有些滑稽。“要、要两瓶橘子水!”他举手点餐时,袖口“刺啦”一声裂开了一道口子,他尴尬地赶紧把袖子往下拉了拉。

表姐苏梦的红色高跟鞋在桌下又一次用力碾我的脚背,她凑到我耳边,低声说:“瞧他那指甲,煤灰都嵌到肉里去了!”她呼出的热气混合着发胶的味道,喷在我的耳根,让我觉得痒痒的。

汽水端上桌时,意外发生了。李海的手一抖,玻璃瓶“咣当”砸在搪瓷盘上,橙黄的液体溅到了我新换的的确良裤子上。“对不住!对不住!”他慌乱地掏出一块灰手帕,就要往我腿上擦,手帕角上“安全生产”四个红字格外醒目。表姐见状,鼻子里立刻挤出一声冷笑。

我尴尬得脚趾都快抠进鞋底了,可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他的指甲缝,虽然黑,但是却修剪得整整齐齐,就像是用矬子精心磨过一样。我心里不禁纳闷,这个煤矿工人,居然比我们纺织厂的女工还讲究?

“李同志下井几年啦?”表姐突然翘起兰花指,她指尖涂着的丹蔻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就像一个危险的警告信号。李海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回答道:“五、五年零三个月……”话还没说完,表姐就“哎呀”叫了一声,“我头绳断了!”她把塑料发圈往桌上一扔,拎起小皮包就往外冲,裙摆带倒了桌上的醋瓶子。

褐色的醋液在桌上蔓延开来,像是一条难以跨越的河流,把我和李海困在这小小的“孤岛”上。吊扇的影子在李海脸上晃来晃去,他突然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也爱看《渴望》?刘hui芳她……”“她太窝囊。要是我,就把王hu生踹下炕。”我鬼使神差地接了话,话一出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分明是昨晚和表姐抢电视时说的气话。

李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黑黝黝的脸上浮现出两团红晕,就像天边的晚霞。“矿、矿上礼拜发苹果,明天我给你送……”他的话还没说完,表姐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回来,手里晃着一根压根没拆封的头绳,“走!电影要开场了!”

出饭店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李海正用那块“安全生产”手绢擦桌子,擦几下,就偷偷瞄一眼手心,我这才发现,他手心里用圆珠笔记着:我爱喝橘子汽水。

纺织厂下班的电铃刚响,尖锐的铃音在车间里回荡。王彩凤扯着嗓子喊:“林晚!你那个‘安全生产员’又来了!”车间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我的缝纫机针“咔”的一声扎偏了位置。

厂门口,李海像一根沉默的黑木桩,静静地站在那里。他手里提着网兜,里面的三个苹果红得鲜艳夺目。“矿、矿上发的福利……”他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像一台老旧的收音机,时不时卡顿一下。汗水顺着他的安全帽带不停地往下淌,在蓝色的工装上冲出一道道灰色的痕迹。我注意到,他今天换了一件崭新的工装,每一粒扣子都扣得规规矩矩,看起来和上次见面时的局促模样不太一样。

“哟,黑煤球来送温暖啦?”表姐的自行车铃在身后突然炸响。她单脚支地,把太阳镜推到额头上,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这算不算腐蚀工人阶级啊?”李海听到这话,一下子僵住了,就像煤矿门口矗立的安全警示牌,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知所措。

苹果在抽屉里藏到第三天,车间主任突然走过来,一把掀开我的工具箱。“年轻同志要警惕糖衣炮弹啊!”他捏着已经开始发软的苹果,油汪汪的指印立刻印在了果皮上,显得格外刺眼。

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女工们尖叫着挤在传达室里,都在焦急地等待着雨停。这时,李海突然举着一把伞出现在雨幕中。那是一把崭新的伞,塑料膜还紧紧地缠在伞柄上,可他却坚持说是“矿上发的劳保用品”。雨水顺着他的下巴不停地滴下来,连成了一条线,把他工装原本的靛蓝色冲刷得更加明显。

“伞柄……”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的指尖触碰到伞柄上凹凸不平的刻痕。不用看,我也知道是那四个字——“安全生产”。他总随身带着的那块手绢,此刻正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伞袋里,像是一件珍贵的宝物。

表姐坐在车间主任的摩托车后座上,呼啸而过,车轮溅起的泥水泼了我们一身。“傻妞配憨煤,天生一对!”她的嘲笑声混在摩托车排气管的“突突”声里,传进我的耳朵。我紧紧握住伞柄,这时才发现,李海的虎口处结着厚厚的茧,那是他常年握着凿岩机留下的印记,像是一枚枚无声的勋章,见证着他的辛勤与坚韧。

表姐的婚礼在五一劳动节那天,场面十分热闹。厂食堂被布置得喜气洋洋,车间主任穿着西装,站在台上用广播腔朗诵着《致橡树》,台下的女工们感动得热泪盈眶,哭湿了一条又一条手绢。我蹲在蒸笼边剥喜糖,玻璃纸上印着的鸳鸯图案,被蒸汽熏得有些模糊,像是在诉说着别样的故事。

“晚晚!”表姐突然一把拽过我,她婚纱袖口的亮片刮得我脸生疼。她往我手里塞了一团东西,我一看,是那条沾满汽水渍的“安全生产”手绢。“留着当嫁妆吧!”她笑得前仰后合,胸前的绢花不小心掉进了红烧肉里,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李海在食堂后门等我,他的矿工靴上还沾着喜字的金粉。他掏出一个铁皮饭盒,里面整齐地码着六块高粱饴。“矿、矿上发的……”他刚说完,车间主任就醉醺醺地撞了过来,饭盒里的饴糖撒了一地,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黑煤炭也敢惦记纺织厂姑娘?”主任一边说着,一边用皮鞋碾着糖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心里直发怵。李海的黑脸上青筋暴起,他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铁家伙——是一把用矿车轴承改的核桃夹,“咔嚓”一声,夹碎了主任脚边的核桃,那声音清脆有力,像是在宣告着什么。“安全生产,”他的眼睛亮得像矿灯,直视着主任的眼睛,“不惹事,也不怕事。”

婚礼后的隔天,大姨找我谈话。她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手里纳着鞋底,针尖在发髻上蹭了蹭,说道:“黑是黑了点,可煤堆里扒出的金子更经烧。”

我结婚的时候,表姐没有来,托人给我捎来一条鲜红的丝巾。李海用丝巾包着轴承,给我打了一对耳环,坠子是两粒用煤精雕刻的小苹果,小巧又精致。洞房花烛夜,他轻轻替我戴上耳环,这时,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渴望》的大结局,刘hui芳的哭声和矿上夜班的汽笛声交织在一起,忽远忽近,就像我们一路走来的人生,充满了酸甜苦辣。

十年后的一天,表姐抱着哭闹的孩子,突然冲进我家。她当年送给我的那条红丝巾,此刻正系在拖把上,被我用来擦地。李海蹲在院子里,“叮叮当当”地敲着,他正在把废矿车链条改造成小三轮,准备给我们的孩子当玩具。

“离了!”表姐把离hun证重重地拍在桌上,震得桌上茶缸里的茉莉花浮了起来。“会写诗有什么用?连孩子的奶粉钱都拿去赌光了!”她一边说,一边哭,指甲上的丹蔻已经斑驳不堪,就像褪色的喜字,见证着她曾经的美好与如今的落魄。

我默默地递过那条“安全生产”手绢,她接过手绢,突然愣住了。手绢角上绣着的红字,早已褪成了淡淡的粉色,却好像比当年更加醒目,像是岁月写下的无声旁白。李海端着铁皮饭盒走进来,里面还是整齐地码着六块高粱饴。“矿、矿上发的……”他还是那副憨厚的模样,声音里带着一丝局促。

表姐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在饴糖上,洇出一片潮湿的印记。窗外,我们的儿子正骑着李海改造的小三轮,在院子里欢快地跑着,车铃是用煤矿旧轴承改的,每转一下,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在笑着回忆当年国营饭店里那台慢悠悠转着的老吊扇,也像是在诉说着我们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三十年后,当我再次拿起那条洗得发白的“安全生产”手绢,轻轻抚摸着上面已经模糊不清的字迹,才明白爱情哪里需要那些虚无缥缈的风化雪月?两个人相互扶持,把平凡的日子过成矿井下坚实的支柱,你支撑着我,我陪伴着你,这,便是世间踏实珍贵的浪漫 ,是岁月也无法磨灭的温暖与力量。

来源:情浓酒浓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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