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白云,曾是影坛红极一时的美男子,晚年却客死他乡,遗体无人认领。他的一生,比电影还残酷。
文|徐 来
编辑|徐 来
白云,曾是影坛红极一时的美男子,晚年却客死他乡,遗体无人认领。他的一生,比电影还残酷。
阳光炽热的夏威夷檀香山,一名华人男婴呱呱坠地。
1917年出生的杨维汉,祖籍广东大埔,却在美国、东南亚与中国之间辗转成长。
后来成为演员白云,是一个典型的“海漂”传奇。
他会说普通话、英语、马来语,甚至会唱多地的地方戏。舞台是他的天地,语言从不是障碍。
早年,他在新加坡演出话剧,辗转来到上海,赶上了中国电影刚刚起步的黄金年代。
他有个外号——“东方华伦天奴”。
别管谁给起的,这个绰号在1940年代的上海影坛非常吃香。
俊俏的脸、干净的眼神、利落的嗓音,加上在大银幕上那点不动声色的“深情”,让他迅速成了票房保证。
那时候的上海影坛,被苏州评弹味和文艺腔包围。
白云却不靠声腔。他演《三笑》,演《西厢记》,演《鸳鸯蝴蝶梦》,眼神里有戏。
观众说:“那人一看,就觉得他心里头藏着故事。”
他的成名没有走捷径,不是谁的亲戚,也不是唱戏出身,是靠剧场打磨出来的。
他对台词要求极严,不吃字幕,不念提示卡。
甚至到了后来香港发展,仍然坚持“讲得清、说得准”,哪怕语言环境全变。
而他确实红过。红到什么程度?当年中影公司出了头牌,上海滩影迷掀起“白云热”。报纸追踪、杂志连载,甚至还有粉丝“以他为原型”写小说。
然而,战争来了。他从上海撤退北平,又转到重庆,出演抗战题材影片。那是他人生的第一个转折。他的演艺轨迹开始漂移。
1947年,他到香港,开始与邵氏公司合作,接拍《唐伯虎点秋香》《胭脂虎》等商业片,也自导自演,市场变化太快,风格老派的他逐渐跟不上年轻一代的节奏。
时代从不等人。一个俊俏的小生,终归会老。随着新面孔登场,白云的名字开始从海报边缘掉队。
他努力维持,但演技与容貌都无法永远保持巅峰。
又试图转型,做幕后,做导演,甚至参与投资拍片,观众的注意力已转移。白云仍然敬业,却渐渐失去了票房魔力。
20年里,他演了超过60部影片,却换不来一个能让他晚年靠着安稳度日的“代表作”。
那个白衣翩翩的白云,在银幕上的每一步都从容。生活没有配合他的节奏。
他想站在时代的风口,可风太猛,他没站稳。
白云不是不懂爱情,他只是太擅长吸引爱情。
他年轻时眉清目秀,风流倜傥,穿起西装比海派小说里的男主角还像。很多女演员主动靠近他,不少富家女甚至“倒贴”。
他的第一段婚姻,是和富家千金罗舜华。
那是一次门当户对的结合,白云当时在电影圈风头正劲,罗家人对他不算嫌弃,还很欣赏。
两人的婚姻没能走远。一个演艺圈的男人,一个传统家庭的女子,生活观念差异巨大。
两人育有一子,可感情破裂,最终还是离了。儿子跟着母亲去了英国,白云与这个孩子的联系也越来越少。
第二段感情是他一生中最轰动的恋情。他与京剧名旦言慧珠的结合,几乎惊动整个戏曲界。
言慧珠是谁?她是梅兰芳的弟子,在梨园界是位女神级人物。而白云当年在电影界的影响力,也堪比流量王炸。
这两人走到一起,简直像是戏剧和电影的世纪联姻。
他们的婚姻却只维持了短短50天。
有人说是性格不合,有人说白云依然风流,更大的原因在于两人生活方式和情绪表达完全不同。
言慧珠性格刚烈,白云又太会应酬。结婚不到两月,白云便再度被曝和其他女星来往密切。
言慧珠愤怒至极,几次威胁跳河自尽。白云也不是善茬,一次在剧场后台说出“她配不上我”这样的话,彻底激怒了言家。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连亲友都不好再插手。
第三任妻子,是台湾女演员白兰。比他小二十岁,一个在片场认识的小花旦。
婚后两人搬去台湾,想重新开始生活。白云那个时候已经失去了名气,也没了资源。
他试着拍片,也试着教语言,开口讲课还是一口正腔普通话,可学生越来越少,连生活都难维持。
这段婚姻持续了十多年,却也在现实中慢慢崩解。
白兰年轻,想演戏,想热闹。白云疲惫,只想清净,两人长期分居,最终走到尽头。
三段婚姻,三个不同类型的女性,白云都抓不住。
也许他太自信了,认为情场如戏台,台词好、形象好,观众自然掌声响。但现实不是舞台。爱情不是剧情。
他说过一句话:“观众喜欢我,可我身边的人不再信我。”
这句话像是反过来的讽刺。他在人前越光鲜,在人后越孤独。
每段婚姻结束后,他都试图重新站起来。
他照镜子时,仍然习惯摆出戏中人物的表情。他还会背当年《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对白。
观众走了,家人走了,他一个人站在空舞台上,连掌声的回音都听不见。
白云到台湾,是一场没有掌声的转场。
他原以为那是重启。他想在台湾演戏、执导,甚至开一间自己的语言学校。可是时代变了,观众不再看他,片商也不再找他。
只好另找活路。有人请他去做配音,有人请他教英文,他都接。
他说:“我能讲十几种方言,教外语不难。”可赚钱太难。
站在教室里讲语法,台下只坐着三四个学生。
他曾是票房保证,如今却只能靠一小时200台币度日。
白云又想做生意,开了一家酒吧,名字叫“东宫”,挂着自己年轻时的剧照。
坐在门口迎客,自己弹琴助兴。
起初有点噱头,老影迷来光顾,可时间一长,谁还记得那张脸?顾客越来越少,生意渐渐亏损。
他开始借钱,朋友劝他收手,他不听。
他想翻身,想证明自己还行,可身边的人都在远离。
有些朋友不回电话,有些干脆搬走了。大家都知道白云老了,赔不起。
他晚年一个人住在台中一间小公寓里,家具老旧,厨房乱糟,仍习惯穿得整整齐齐,每天洗完脸,头发往后梳,用镜子看半天才出门。
他怕见熟人。他说过:“现在看见人,别人会说‘你怎么成这样了’。”他宁愿独处。他一个人去公园,一个人买菜,一个人喝闷酒。
他不再演戏,却仍背台词。他常在屋里对着镜子背《西厢记》的对白。他的表情依然精准,只是声音不再清亮。
到了1981年,他病倒了。医生告诉他:癌症。
他没多说,回家自己查字典,看癌症术语,理解后,没告诉任何人。他怕被人看笑话。
他开始每天喝酒,早晨喝,夜里也喝。
他说:“不喝,就想太多。”朋友劝他看病,他笑笑说:“看病贵,治不好。”
日子越来越孤僻,有人去看他,他不开门。
甚至连前妻白兰也再没出现过,熟人说,白云已经“快疯了”,一天到晚和老照片讲话。
他没有留下遗言,只留下一封信,内容很短,写着:“人生如戏,我演得累了。”
1982年8月27日,台中日月潭,一名64岁的老人被人发现倒在岸边,身旁有空药瓶。
警方调查后,才确认这名男子叫杨维汉。可没人认尸。新闻短短一句:“一名老年男子疑似服毒自尽。”
没有亲人来,也没有朋友出现。
尸体被台中市公所处理,草草下葬在鱼池乡第十二公墓。
墓碑上只写了“杨维汉”,没有更多信息。连“白云”两个字,也没人提。
他走得太安静,安静得不像曾经的影坛红人。熟悉他的人听闻后,才知道他早已过世多日。他的前妻、子女、圈中人都沉默了。
演员工会最终出面处理,他们为白云立了新墓碑,补刻了“白云”二字,也请来几位影人做简短追悼。
没有鲜花,没有媒体,只有几句悼词。
那块新墓碑,比他人生的任何奖杯都来得迟。
白云的一生,从来没有真正安稳过,红过,也失败过,受过追捧,也被冷落。
说过自己“在戏里永远年轻”,现实却给了他最老最孤独的结局。
演了一辈子的角色,最后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一场最绝望的演出。
留下的,是一代影人的孤影,是那些早已退场的银幕记忆。
现在去看他墓地的人,越来越少。
大多数人记得的是《唐伯虎点秋香》《三笑》里的风流书生,却不记得那个晚年蜷缩在台中小屋的老人。
这不是一场悲剧,这是一个时代的落幕。
参考信息:
《白云:从红极一时到台中无声落幕》,搜狐新闻,2023年8月
《“东方华伦天奴”的最后时光》,Wikipedia人物条目《杨维汉》
《她和白云只维持50天婚姻,最终一个人喝醉死在日月潭》,凤凰网历史频道,2022年7月
来源:小喵侃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