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五年前我穿越到沈家庶女身上时,便发现这位嫡妹言行举止,不仅古怪还透着几分熟悉感。
我的嫡妹燕婉娴是京城最离经叛道的女子。
她七岁吟诗名动京城,十二岁在马背上赢过所有王孙公子。
十八岁婉拒了当朝宰相之子的求亲,扬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满京城的人都说她得了癔症。
只有我知道,她没疯。
她和我一样是穿越来的。
只是她不知道,我也是。
......
嫡妹燕婉娴出嫁那日,十里红妆动京城。
她身披红嫁衣,回眸时唇角扬起一抹恣意的笑。
“阿姐,你信我,我定叫母亲为你挑个比萧公子还要好的郎君!”
我垂眸敛笑,掩去眼底的讥诮。
她不知,我也来自千年以后。
五年前我穿越到沈家庶女身上时,便发现这位嫡妹言行举止,不仅古怪还透着几分熟悉感。
她教小厮背乘法口诀,教管家记账用新式算法,甚至极力劝说父亲开办女子学堂。
直到某个中秋夜宴,她醉倚在花树下,喃喃自语。
“家人们谁懂啊,穿越了...”
这时我才确认,她真的是穿越者。
她让母亲将我的庚帖递给沈家,笑得温良,“阿姐,京城贵胄我细细筛了个遍,沈家小公爷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这般清贵干净的郎君,打着灯笼都难找。”
“你若是嫁给他,定能得一世顺遂。”
我听了她的话,嫁给了沈家小公爷沈辞。
新婚之夜,红烛摇曳,他眉眼温柔,望着我珍重宣誓。
“婉宁,山河可鉴,此生我唯你一人。”
婚后我们举案齐眉,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沈小公爷对夫人用情至深。
竟愿为了她终生不纳妾。
成婚次年暮春,我偶然救下红袖阁里被欺辱的玉娘。
她蜷缩在角落,用染血的帕子捂住唇,喘息间道出惊人秘密。
“沈小公爷.....在这儿养了外室,已有三个年头....”
她剧烈咳嗽,指了指后院的方向,“每月初一,他定会来这,那稚童生得和他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夜雨如注,我撑着一把油纸伞匆匆赶去红袖阁。
雕花窗棂里透着暖黄色的光晕,我屏住呼吸凑近,瞬间被屋内的景象刺疼了眼。
沈辞卸了冠冕,墨发随意披散在月白中衣上。
他正握着一个女人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字,素来冷峻的眉眼里满是温柔情意,“眉儿你看,这两个字便念作'团圆'。”
膝头正咬着糖葫芦的孩子,突然扑到宣纸上,肉乎乎的小手按出个歪歪扭扭的墨印。
“爹爹写得不对!团圆要画着三个牵着手的小人才是!”
柳眉儿嗔怪的抬手要去敲孩子的脑袋,却被沈辞笑着圈进怀里。
他亲了一口在她发额上,语气温柔,“好,都听明儿的,我们一起画团圆好不好啊?”
油纸伞“啪嗒”掉在地上,我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原来他声称要去都察院的日子,其实都在这里享受美妾在怀、儿女绕膝的幸福。
等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中,衣衫早已被雨水浇透。
不知过了多久,沈辞带着一身寒气进门。
见我呆坐在烛火下,立刻解下外袍裹住我,“怎么淋成这样,仔细着了凉....”
我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声音冷的像淬了冰。
“着凉了又何如,得了风寒死了才好,不是更如了你的意?”
第2章
沈辞微微一愣,“夫人,你这是....”
“三岁的明儿,每月初一的红袖阁。”我眼眶渐渐变红,嘶哑着嗓音质问,“沈辞,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案上的紫檀木砚“哐当”砸在地上,墨迹如泪晕染开来。
沈辞抬眸,竟是满脸的慌乱。
“阿宁,你听我说,三年前我吃醉了酒.....”
“醉了三年还能清醒的养着外室?醉到连孩子都会喊爹了?”我挥开他伸过来的手,“别碰我,我嫌脏!”
他徒然变了脸色,目光扫过我湿透的裙摆。
“夫人今日可是去了红袖阁?”
“那夫人可曾看见过后院槐树上的鹊巢?雏鸟嗷嗷待哺时,母鹊甘愿风餐露宿,衔虫往返千百回。”
“阿宁,你向来菩萨心肠,定不会看他们母子二人流落在外的,对吧?”
“好个舐犊情深!”我大笑起来。
“沈小公爷可还记得,当年你是如何痛斥那些宠妾灭妻之辈的?”
他身形一晃,一枚褪色的长命锁从他怀中叮当坠地。
“阿宁,稚子无辜啊!你信我,只要你肯让他们进府,我保证...”
我一脚碾在那枚长命锁上,银饰与青砖相碰发出脆响。
“保证什么?像保证此生不二色那样的赌咒?”
沈辞死死扣住我的手腕,眉头紧蹙,“阿宁,我与你成婚这么久,难道你还看不明白我的真心吗?”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腕间霎时间多出几道红痕。
“真心?你每月初一雷打不动个去红袖阁时,可曾想起过对我的真心?!”
沈辞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那枚长命锁仍被我踩在脚下。
我嫌恶的踢了一脚,看它骨碌碌滚进墙角里。
“夫人....”沈辞轻声唤我。
“滚出去!”我抓起手边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沈辞走后,我一个人呆坐了许久。
铜镜映出我湿漉漉的鬓发,恍然间,我忽然想起成亲那日。
那时他小心翼翼掀开盖头,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他剪下两缕青丝,以及那一句“结发为夫妻”,至今我都不曾忘。
我满心的委屈与愤怒,一气之下去找了嫡妹。
“大姑娘,二姑娘来了。”
丫鬟声音刚落,燕婉娴便已掀帘而入。
她素面朝天,随意挽起的发髻松散,显然是从睡梦中匆忙起身的模样。
“阿姐.....”她柔声开口,将我冰凉的手拢在掌心。
“先喝口姜汤。”
热气氤氲,熏得我眼眶发酸。
我咬了咬唇,沉声开口,“沈辞说要接那对母子进府。”
“你应了?”
“我说要和离。”
燕婉娴忽然低低的笑了,“当年我拒婚当朝宰相之子,礼部尚书参我折子能铺满盛京,你猜父亲怎么说?”
“他说燕家女儿,从来都是宁折不弯。”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动静,沈辞的声音混着雨声飘进屋子里。
“阿宁,让我进去说句话可好?”
燕婉娴按住我发抖的肩头,扬声道,“夜已深,雨又大,小公爷还是请回吧。”
“婉娴。”
扑通一声,沈辞竟直接跪在了廊下。
“我与你姐姐终究是夫妻,你这般阻拦.....”
“夫妻?”燕婉娴猛然拽开木门,冷风裹着雨丝卷了进来。
“你与阿姐才成婚多久?你就急着往家里领外室了?”
第3章
沈辞跪在笔直,“稚子无辜,眉儿亦是苦命人,阿宁性子纯良.....”
“好个纯良!”燕婉娴冷笑一声。
“我倒是想问问你,若今日是阿姐在外头养了私生子,你可愿把那孩子抱回来,当成嫡子一样疼?”
他霎时间哑了声,喉结在颈间滚了滚,“这....这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能?”我扶着门框起身,指尖死死抠住雕花木门。
“就因为我是女子,便活该咽下这口血痰?”
“沈辞。”我冷笑出声,“当你在太学挥毫写下《平妻妾论》,痛斥'嫡庶不分则家国不宁',如今倒要亲自乱了这嫡庶?”
风卷着雨丝扑进来,檐下灯笼摇晃不止,将他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阿宁,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可明儿都学会《幼学琼林》了,他总该有个名分才是....”
我冷笑一声,“名分?你三书六礼娶我时,怎么不提这名分?”
“如今沈家祠堂里供着的婚书尚带墨香,你便要我做庙里的菩萨,泥塑金身任人摆布?”
“夫人....”一道怯生生的女声从月光门传来。
柳眉儿浑身湿透,怀中紧紧搂着个三岁稚童,她伸手护着隆起的小腹,声音哽咽道。
“都是妾身的错,可明儿前日高热,梦里都在喊着爹爹....”
我盯着她微隆的腹部,满眼惊愕。
“你有孕了?”
沈辞慌忙起身,冲过去扶起柳眉儿,“两个月前才诊出的....”
我看着他掌心贴在她后腰上,动作自然的像是演练过千百回。
顿时心灰意冷,“沈辞,你不是说当初是你吃醉了酒,才和柳眉儿有了孩子吗?那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阿宁。”他转过头,雨水顺着下颌流进衣领。
“你向来明事理,眉儿这胎若还是男孩,便过继到你名下,往后承欢膝下....”
“砰!”青瓷茶盏擦着他的耳畔砸在地上。
碎瓷迸溅间,我浑身发抖嘶吼道,“收起你的惺惺作态!我燕婉宁不是菩萨,更不稀罕养别人的孽种!”
柳眉儿怀中的孩童忽然放声大哭,指着我大喊道。
“坏女人!坏女人!你欺辱娘亲....”
我望着这闹剧般的场景,突然感觉一阵荒唐。
哪怕我是千年之后的人,竟也逃不过这宅院里最腌臜的戏码。
“沈辞。”
我摘下发髻间的玉骨簪摔碎在他面前,这是他去年送我的生辰礼。
“带着你的美妾和孩子,从侧门滚出去!”
“阿宁....”
“再不走,明日京城茶馆里,必流传出你们的风流韵事。”
卯时三刻,天还未大亮。
银杏便急匆匆赶来,带着哭腔拍门。
“夫人!柳姑娘正跪在大门前磕头,石板上全是血.....”
“由她去。”我望着铜镜里眼底乌青的自己,满心的疲惫。
“去把侧门栓死了。”
“可小公爷他.....”
银杏话音未落,雕花木门被人踹得震响。
沈辞冲了进来,“燕婉宁!”
他眼底猩红一片,“眉儿怀着两个月的身孕,你竟狠心让她跪在寒露里!”
“侯爷这话可真有意思。”我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胭脂。
“昨夜我将你们赶出府时说过什么?谁晓得她会一早跪在燕府门口。”
第4章
“你何时变得如此刻薄 !”他猛然挥臂,将去年七夕我们一起做的胭脂盒摔了满地。
“你当初在慈恩寺替天下百姓祈福,在街边给流民施粥布善的仁慈呢?!”
隔壁巷口的切切私语,从窗棂缝隙中悄然钻进来。
我望着他因暴怒而扭曲的面容,忽然嗤笑出声,“是我错了,就不该心善!不然怎么会落得被外室骑在头上的下场!”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响起孩童尖锐的哭声。
紧接着是柳眉儿哀哀戚戚的哽咽,“明儿别怕,娘亲就算凭了这条命,也要为你讨个公道....”
“你听!”沈辞拽着我的腕子往门外拖,“三岁孩童有什么错,要受你这般折辱?”
“燕婉宁,你若是恨我便冲我来!何苦要这般折磨她们母子!”
我被他拽着朱钗散落,在游廊转角处,狼狈的撞上匆匆赶来的燕婉娴。
她眼疾手快的将我护在身后,鎏金护甲直指沈辞眉心。
“小公爷这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正妻?”
“来得正好!”沈辞松开手冷笑,“瞧瞧你们燕家教出来的好女儿,竟连尚未出世的孩子都容不下!”
燕婉娴瞥见我腕上的红痕,声音徒然间变冷,“这话该我问小公爷!当年太学里讲《礼记》时,不曾教过小公爷'修身齐家'的道理?”
“宠妾灭妻的脏水泼到嫡妻头上,这沈家的脸面真是比城墙还要厚三分!”
门外喧哗声音像煮沸的油锅,隐约间似乎有人在高喊。
“都来看啊!国公府夫人当街虐待外室啦!”
我浑身发冷,指甲深深掐进燕婉娴的月白袖口。
她反手将我颤抖的手紧紧握住,声如碎玉,“银杏,开正门。”
朱红大门轰然打开,柳眉而正抱着孩子跪在青石板上,额角的鲜红的血痕被映得刺目。
见我们现身,她忽然挽起袖子,露出满是青紫的胳膊。
“夫人饶命!昨夜侯爷不过是替妾身多说了一句话,你就....”
围观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有人啐了一口,不平道。
“真是作孽!当家主母竟这般狠心!”
燕婉娴莲步轻移,绣鞋稳稳踩在柳眉儿的裙摆上,“柳姑娘这伤痕瞧着奇怪,不如请太医来验验,到底是鞭伤还是胭脂画的?”
她突然俯身捏住柳眉儿的下颌,语气森冷,“还是要我叫人扒了你的衣裳,让众人看看小公爷的牙印在哪?”
柳眉儿眼底闪过惊恐,怀中的孩童忽然扑腾着踢向燕婉娴。
“坏女人!不准欺负我娘亲!”
“明儿乖。”燕婉娴笑了,“你娘没教过你,冲撞诰命夫人,可是要割了舌头去喂狗的?”
沈辞怒喝一声,“燕婉娴!”
话音刚落,柳眉儿忽然扑倒燕婉娴脚边哭喊。
“二姑娘何必苦苦相逼!你府上那位兰姨娘,不也仗着萧将军宠爱....”
满街哗然中,燕婉娴身形微晃。
柳眉儿见状,猛得抬高声调,对我道。
“听闻谢将军新纳的六姨娘已掌了中馈...妾身入府后,定以夫人为尊,绝不像那兰姨娘,行那越矩之事。”
“啪。”的一记脆响,燕婉娴猛然给柳眉儿一巴掌。
我从未见过婉娴这般失态的模样。
她扯出一抹森然笑意。
“一个娼妓也配议论将军府家事?”
第5章
柳眉儿捂住渗血的脸颊,忽然尖声大笑起来。
“娼妓?将军夫人可知道萧将军在哪?”
“他呀,正在城西北苑抱着兰姨娘听昆曲呢!您当初那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早就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燕婉娴忽然转头看着我,眼底翻涌着的情绪让我呼吸一滞。
那分明是穿越者在这封建牢笼里撞得遍体鳞伤后,独有的不甘和嘲讽。
“婉娴。”我握紧她,才发觉她的手冷得渗人。
“别怕,阿姐保护你....”
这场闹剧以沈辞揽着柳眉儿扬长而去收尾,临走时,他只留下一句“五日后便来接夫人回家。”
燕婉娴回了将军府。
可那日她冰冷的手,和听见兰姨娘时的失态,总萦绕在我脑海。
实在担心她,我挑了个清闲日子登门拜访。
我万万没想到,她竟有了轻生的念头。
还好被我撞见,及时救下。
烛泪滴落,昏黄的烛火仍盖不住她青白的面色。
原本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此刻只剩死水般的灰白。
看着她这幅模样,我拿着瓷勺的手一松,在碗沿磕出颤动的清响。
“若不是我来探望,你当真要为了那个负心汉寻死?”
我盯着她腕间渗血的纱布,不忍道。
“婉娴,你怎么能干这种傻事。”
燕婉娴垂下眸,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羽毛。
“阿姐,你知道兰姨娘昨日做了什么吗?”
“她将萧烬送我的翡翠镯子砸碎了,说要腾库房放她新置的蜀锦。”
“那便砸回去!”我攥住她冰凉的手,“我们见识过天地辽阔,岂能被她们欺负了去。”
燕婉娴猛然抬起头,眼σσψ底泛起水光,“阿姐,你也是.....”
此时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叩门声,沈辞在门外嘶喊道。
“阿宁,我来接你回家。”
柳眉儿甜腻的声音紧跟其后,“夫人莫怪,小公爷这些日子茶饭不思,瘦了许多,妾身看着都心疼.....”
一把推开雕花木门,便见柳眉儿正垫脚为沈辞整理衣领。
隆起的腹部在月白裙衫下格外明显,她语气里都带着刻意的炫耀。
“前日请不少大夫来看过,都说这胎像极稳,定能为小公爷开枝散叶。”
“滚出去。”
我盯着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冷冷道。
沈辞忽然攥着我的衣袖,“阿宁,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只是眉儿如今怀着沈家骨肉....”
“沈家的骨肉,与我燕婉宁何干?”
我甩开他的手,语气冷冷,“小公爷莫不是忘了,那和离书还压在我妆匣里。”
柳眉儿忽然捂脸抽泣,“都是妾身的错,若夫人实在容不下...”
“那便带着你的野种跳井!”
燕婉娴不知何时倚在门边冷笑,语气凉得刺骨,“正好让全京城看看沈国公府是如何宠妾灭妻的。”
沈辞满脸怒容,忽然从抽中拿出明黄卷抽。
“如今江南水患,陛下正为此烦忧,若是此刻知道沈国公府闹出这事,定会斥责我治家不严,降罪于府中。”
“阿宁,你当真要在这节骨眼上闹和离吗?”
江南水患……
我思付片刻,心中有了打算。
“好,我同你回去。”
沈辞如释重负的模样落在我眼中,甚至可笑。
他以为捏住了我的软肋,却不知待江南水患平息之日。
便是我们和离之时!
第6章
回到沈府那日,我便将自己锁在流云阁中,任由沈辞在门外如何敲打都不应声。
柳眉儿被安置在府中偏院,沈辞给她置办了四个丫鬟两个嬷嬷,排场竟比我这个正妻还要阔绰三分。
银杏愤愤不平,“夫人,您瞧那柳姨娘,走路都快仰到天上去了。昨日还让厨房单独给她炖燕窝,说是要养胎。”
我淡淡瞥了一眼,继续翻着手中的话本。
“由她去便是。”
“可是夫人…”
"银杏。"我合上书,语气平静,“去清点一下我们的现银有多少,明日我要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银杏一愣,“夫人这是要?”
“自有用处,快去吧。”
这些年,我背着沈辞做了不少买卖,这笔钱该派上用场了。
次日卯时,我便梳妆打扮,坐了轿子往宫中去。
皇后娘娘见我来,倒颇为意外,“婉宁怎么今日得了空闲?”
我福了福身,“许久未见娘娘,心中挂念得紧。”
"你这孩子,嘴倒是甜。"皇后娘娘笑着让我起身,“听闻你家小公爷近日在为江南水患的事忙碌?”
"是。"我垂眸道,“臣妇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晓百姓疾苦。”
“娘娘,臣妇有个不情之请。”
皇后娘娘挑眉,“说来听听。”
"臣妇这些年,小打小闹赚了些银两,为江南百姓赈灾。"我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银票,“望娘娘笑纳。”
皇后娘娘接过银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可是五十万两银子。”
“江南百姓流离失所,臣妇身为朝廷命妇,理应尽一份力。”
皇后娘娘深深看了我一眼,忽然道:“婉宁,你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我心中一紧,面上却不显,“娘娘何出此言?”
"你素来温和,今日却有些不同。"皇后娘娘放下茶盏,“若有什么委屈,不妨与本宫说说。”
我咬了咬唇,终是跪下道:“臣妇…臣妇想与沈辞和离,还请皇后娘娘帮帮臣服。”
"原来如此。"皇后娘娘恍然,“近日传闻我也有听说,可,夫君纳妾也是常有之事。”
“娘娘,请恕臣妇冒犯,如若可以,您定也不愿陛下后宫佳丽三千。”
皇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也罢,既然你已下定决心,待江南水患结束,我向你替陛下求个恩赏。”
“谢皇后娘娘。”
从宫中出来时,已是午后。
我原想直接回府,却在宫门外遇见了匆匆而来的燕婉娴。
她面色苍白,见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阿姐,你怎么在这?”
"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我打量着她,“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燕婉娴扯了扯嘴角,“萧烬…他要纳兰氏为侧妃。”
我心中一震。
侧妃和姨娘可不同,那是要进族谱的。
“你来宫中是…”
"求皇后娘娘赐和离书,让我和离。"燕婉娴眼中带着决绝,“阿姐,我想明白了,既然他负我,我何必委屈自己。”
我握住她的手,“好,阿姐支持你。”
第7章
当日夜里,沈辞回府时便听银杏说了我进宫的事。
他推门而入,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阿宁,你今日进宫是为了什么?”
我头也不抬,继续绣着手中的帕子,“给皇后娘娘请安,顺便为江南水患捐了些银两。”
沈辞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你捐了多少?”
“三万两。”
毕竟我的嫁妆银两就这些,是不可能让他知道我的私产的。
"什么?!"沈辞猛然站起,“那是你所有的嫁妆银!”
我这才抬起头看他,语气平静得可怕,“沈辞,你既要我做贤妻,那我便做给你看。”
“可是…”
"怎么?心疼了?"我放下针线,冷笑道,“你为柳姨娘置办头面用了多少银子?给她那私生子请先生又花了多少?”
“我那嫁妆,如若能换江南百姓平安,值得。”
沈辞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良久,他才涩声道:“阿宁,我知道你心中有怨,可眉儿她…”
"别在我面前提她!"我猛然起身,指着门外,“滚出去!”
这一夜,沈辞果真没有再踏进流云阁半步。
第二日清晨,银杏匆匆跑来报信。
“夫人!柳姨娘小产了!”
我正在梳妆,听见这话手中的木梳顿了顿。
“小产了?”
银杏点头,“昨夜三更时分开始见红,太医说是动了胎气,孩子没保住。”
我在铜镜中看见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心中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小公爷守了柳姨娘一夜,到现在还没合眼。"银杏压低声音,“听说柳姨娘哭得撕心裂肺,一个劲儿说是夫人您害了她的孩子。”
我冷笑一声,“我在流云阁中足不出户,如何害她?”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可…"银杏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府中下人们都在私下议论,说是夫人您进宫后,柳姨娘便开始不安,怕是被吓到了。”
我放下木梳,在铜镜中看着自己的脸。
果然,在这深宅大院里,任何事都能成为攻击正妻的利器。
“银杏,去准备一份燕窝,我要去探望柳姨娘。”
银杏一愣,“夫人?”
“她既是府中姨娘,我这个当家主母自然要去看看。”
午时时分,我端着燕窝来到柳眉儿的院子。
还未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低声的啜泣。
“都怪我没用,没能保住咱们的孩子…”
沈辞温声安慰:“眉儿别自责,养好身子最要紧。”
"可是夫人她…她昨日进宫,定是向皇后娘娘告了我们的状。"柳眉儿哽咽道,“我一想到可能要被赶出府去,就心慌得厉害,这才动了胎气。”
"胡说!"沈辞语气沉了下来,“阿宁不是那样的人。”
柳眉儿叹息,“夫人恨我入骨,巴不得我死呢。”
我听到这里,直接推门而入。
“柳姨娘这话说得有趣,我若真想你死,你早死了。”
屋内两人都是一愣。
沈辞慌忙起身,“阿宁,你怎么来了?”
"我身为当家主母,姨娘小产,自然要来探望。"我将燕窝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柳眉儿苍白的脸上,“听说你一口咬定是我害你小产?”
第8章
柳眉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勉强支撑着福了福身,“夫人言重了,妾身哪敢…”
"不敢?"我冷笑,“刚才在门外可听得清清楚楚。”
沈辞忙打圆场,“阿宁,眉儿身子弱,你别…”
"我别什么?"我转头看他,“我好心来探望,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沈辞,你明知我昨日进宫做了什么?”
沈辞一愣,“阿宁…我......”
我从袖中取出和离书,“沈辞,等江南水患的事了结,就是我们和离之时。”
“什么?”
“你当真要与我和离?”
这话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柳眉儿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夫人这是…这是何意?我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从未想......”
我笑得温和,“柳眉儿,你给我老实点,如今我尚未与小公爷和离,进了府就给我安分点,若是再有诽谤正妻、扰乱家宅的事,我便有权发卖了你。”
柳眉儿身子一软,险些跌倒在床上。
沈辞脸色铁青,“阿宁,你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整理了一下袖口,“不要犯到我面前来,随你们折腾。”
说完,我转身要走,却被沈辞拉住了手腕。
“阿宁,你变了。”
我回头看他,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是你先变的。”
“既然你选择了她们母子,那就别怪我心硬如铁。”
甩开他的手,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柳眉儿的院子。
回到流云阁,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几日后的夜里,燕婉娴偷偷来找我。
她脸色憔悴,眼中满是疲惫。
“阿姐,皇后娘娘同意了。”
“同意什么?”
"同意我和萧烬和离。"燕婉娴苦笑,“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要我为江南水患捐白银十万两。”
我心中一震,“这…我这......”
我刚想告知她,前些日子我捐了五十万两。
燕婉娴打断我的话,握住我的手,“阿姐,我想明白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能离开那个地方,什么都无所谓。”
看着她眼中的决绝,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那时的她意气风发,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如今却被这深宅大院磨得体无完肤。
“婉娴,你有想过和离之后要去哪里吗?”
她摇摇头,“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决定。
“跟我一起走。”
“什么?”
"等江南水患的事了结,我也要和沈辞和离。"我握紧她的手,“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京城,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燕婉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真的?”
"真的。"我点头,“我们都见识过更广阔的天地,何必困在这一方院落里。”
一月后,朝廷传来消息,江南水患已得到控制,灾民也妥善安置。
沈辞回府那日,神色疲惫,却仍带着几分喜悦。
"阿宁,江南的事总算了结了。"他在我对面坐下,“皇上龙颜大悦,还夸赞了我一番。”
我头也不抬,继续绣着手中的花样,“恭喜。”
第9章
沈辞见我冷淡,试探着道:“阿宁,既然事情都过去了,我们…”
"沈辞。"我放下针线,抬头看着他,“既然江南水患之事已了,签和离书吧。”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阿宁,你还在为眉儿的事生气?”
"不是生气。"我起身走到窗边,“是彻底死心了。”
“你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人,可如今却为了一个外室你是怎么对我的。”
沈辞猛然站起,走到我身后,“阿宁,我承认我有错,可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
“眉儿只是一时糊涂,明儿也是无辜的孩子,你就不能…”
"不能!"我转身,眼中满是坚决,“我燕婉宁宁可孤独终老,也绝不与人共享一个男人。”
“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最后的尊严。”
沈辞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才涩声道:“若我让眉儿离开呢?”
"晚了。"我摇头,“沈辞,有些话一旦说出口,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从你在外面养女人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沈辞颓然跌坐在椅子上,“阿宁,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我给过你了。"我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留恋,“是你自己不珍惜。签字吧,沈辞,别让我恨你。”
就在这时,宫里来人了,来人正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紫菱,她将手中的懿旨递给我“夫人,皇后娘娘让我来知会您一身,您求她办的事已经办妥了。”
“谢皇后娘娘。”我示意银杏给赏银,“姑姑喝杯茶再走。”
紫菱接过银杏手中的荷包,笑着说,“娘娘让奴婢给您带句话,祝您以后的生活如鱼得水。奴婢就先告辞了,还得回去伺候娘娘呢。”
紫菱离开后,沈辞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懿旨,“阿宁,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求的皇后娘娘?”
“我一把夺过懿旨,交给银杏护好,“与你无关,你只要知道,从此刻起,我们已无瓜葛。”
“不,阿宁,你怎么可以说和离就和离......”
我没在理会他,转身离开。
当夜,我便收拾了细软,住进了燕府。
燕婉娴见我回来,眼中闪过惊喜,“阿姐,你…”
我坐在她身边,将懿旨拿给她看。
“这?阿姐,皇后娘娘怎么会......”
“江南水患,我将所有的私产能动用的现银,全捐了。”
“原来如此,你上次进宫见皇后娘娘便是为了此事。”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燕婉娴握住我的手,“阿姐,我们终于解脱了,我们真的要离开京城?”
我看着她,“这里除了带给我们痛苦,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燕婉娴迟疑了一会,“阿姐,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
我轻抚着她的背,“我们来自一千年后的世界,我也不知道。”
燕婉娴哭出了声,“阿姐,那我们…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我沉默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无数次。
可是,我们真的还想回去吗?
第10章
那个世界虽然科技发达,可我们在那里又有什么呢?
穿越前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每天朝九晚五,为了房租和生活费拼命工作。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独得像一座孤岛。
反倒是在这里,我有了燕婉娴这个知心人。
“婉娴,就算回得去,你还想回去吗?”
燕婉娴一愣,眼中闪过迷茫,“我…我不知道。”
“那个世界虽然自由,可我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
"那就不回去了。"我握住她的手,“既然老天让我们相遇,就说明这是命运的安排。”
“从今往后,我们相依为命,去看遍这世间的山水,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燕婉娴点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阿姐说得对,我们不需要依附任何人,我们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创造未来。”
“阿姐,我们何时出发?”
"尽快,我们收拾好东西,夜里出发。"σσψ我摸着她的头,小声的应道。
次日清晨,我正准备出门,却发现沈辞正在门外候着。
他面色憔悴,眼中满是血丝,显然一夜未眠。
“阿宁,你要去哪?我们当真没有可能了吗?”
我淡淡道,“你我已无瓜葛,去哪,你管不着。”
沈辞身形一晃,险些站不稳,“阿宁,我真的就那么让你厌恶吗?”
我看着他,“沈辞,我曾经那么信任你,那么爱你。”
“可你呢?你为了一个外室,亲手毁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沈辞忽然跪了下来,“阿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会让眉儿离开了,把他们娘俩送到了乡下的庄子上去,我发誓再也不见他们。”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他,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沈辞,起来吧。”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对你的爱,早在你选择她们的那一刻死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沈辞撕心裂肺的呼唤,可我的脚步却没有停顿分毫。
当日下午,燕婉娴也和萧烬正式和离。
"从今往后,我们自由了。"燕婉娴看着手中的和离书,笑得有些凄凉。
"是啊,自由了。"我握住她的手,“婉娴,我们收拾一下,明日就离开京城。”
“好。”
第二日,我们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又将身上的金银首饰变卖了一些,换成了银票。夜里,趁着夜色渐浓,我们坐上马车,悄悄离开了京城。
马车行在官道上,我撩开车帘,回望京城的方向。
京城,多少人向往的地方。
可对我来说,那里只是一座囚笼。
如今终于逃了出来,心中只有解脱。
"阿姐在想什么?"燕婉娴问道。
"在想我们的新生活。"我放下车帘,“婉娴,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江南看看。"燕婉娴眼中闪着光,“听说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
“好,那就去江南。”
马车一路南下,我们先在一个小镇上停留了几日。
第11章
这里远离京城,民风确实淳朴,人们见了我们也只是好奇,并不过分打探。
我们租了一间小院,开始了新的生活。
白天,我们会去镇上的集市看看,买些日用品。
晚上,我们就坐在院子里聊天,分享彼此在现代的记忆。
"阿姐,你还记得便利店吗?"燕婉娴笑着问。
"当然记得,24小时营业,什么都能买到。"我也笑了,“还有外卖,动动手指就能吃到各种美食。”
"对了,还有空调、WiFi、手机…"燕婉娴掰着手指数,“那时候觉得这些都很平常,现在想想真是奢侈。”
"不过也有好处。"我看着满天星斗,“这里的夜空多美,在现代哪里能看到这么多星星。”
"说得也是。"燕婉娴靠在我肩膀上,“而且这里的生活节奏慢,不用担心房贷、车贷,不用加班熬夜。”
“最重要的是,我们有彼此。”
住了半个月,我们又继续南下。
一路上,我们见识了不同的风土人情,品尝了各地的美食,也遇到了不少有趣的人。
有一次,我们在一个小县城遇到了一场瘟疫。
当地郎中束手无策,病人越来越多。
燕婉娴想起现代的医学知识,私下里配制了一些简单的药方,竟然真的有效。
消息传开后,整个县城的人都把我们当成了神医。
"阿姐,我们要不要留下来?"燕婉娴问,“这里的人很需要我们。”
我想了想,点头道:“好,我们就在这里定居吧。”
于是,我们在这个小县城买了一间铺子,挂牌行医。
凭着现代的医学知识,我们很快就声名远播,连邻近几个县的人都会特意赶来求医。
在小县城定居的第三年,我们的医馆已经颇有名气。
这日正在给病人诊脉,忽然有小厮匆匆跑来报信。
“姑娘,外面有人找。”
“请到偏堂,我们稍后就来。”
我远远便认出来那个身影,是沈辞。
三年未见,他沧桑了许多。
我和燕婉娴对视一眼,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担忧,我用眼神示意她安心。
我们还未走到偏堂,就见他跑到我面前,“阿宁,我可算找到你了......”
“找我?”我看着他冷笑。
“阿宁,能否借一步说话?”
我看了看燕婉娴,她点点头,“阿姐,我在前面等你。”
说完,阿姐转身离开。
“阿宁,这三年你过得还好吗?”
"很好。"我淡淡回答。
"听说你们在江南开了医馆,救了不少人。"沈辞苦笑,“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
"这些话就不必说了。"我准备离开,“我们已经是陌路人了。”
"阿宁!"沈辞忽然抓住我的手,“柳眉儿和明儿都已经…都已经不在了。”
我心中一震,“什么?”
"你离开京城后不久,她们坐的马车失控撞到了山石上。"沈辞眼中满是痛苦,“当场就…就没了。”
我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阿宁,我现在才明白,失去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沈辞跪了下来,“求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第12章
“我可以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背叛你。”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他,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是三年前,也许我会心软。
但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燕婉宁了。
"沈辞,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永远不可能回头了。"我轻声道,“你好好过你的日子,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阿宁…”
“再见了,沈辞。”
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身后传来沈辞的哭声,但我的脚步却很坚定。
以前的燕婉宁早就死了,不会再为这些情爱而伤心难过。
现在的我很好,有知心的妹妹,有热爱的生活。
转眼,又过去两年。
一日,我们正在医馆里给病人看病,忽然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子。
她怯生生地走进来,“两位神医,我…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姑娘有什么病症?"燕婉娴温和地问。
"不是我,是我娘。"女子眼中含泪,“她得了怪病,县里的郎中都说治不好。”
“什么怪病?”
"她总是说自己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还说一些我们都听不懂的话。"女子哽咽道,“大家都说她疯了,可我知道她没疯。”
我和燕婉娴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猜测。
"你娘她…还说了什么?"我试探着问。
"她说…她说这个世界不是她的世界,她想回家。"女子哭道,“可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啊。”
我心中了然。
又是一个穿越者。
“姑娘,你先别急,我们跟你去看看你娘。”
来到那女子家中,我们见到了她的母亲。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眼神空洞,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高铁…地铁…微信…手机…”
确实是现代的词汇。
"阿姨。"我轻声唤她。
妇人抬起头看我,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清明。
“你…你也是吗?”
我点点头,“是,我们都是。”
妇人顿时大哭起来,“我以为…我以为我是唯一一个。”
“我在这里待了十五年,我好想回家…好想回家啊…”
我握住她的手,“大娘,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里也可以是家。”
“你看,你有这么好的女儿,她那么爱你。”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想念那个世界。”
"想念是正常的。"燕婉娴也走过来,“但我们要学会适应新的生活。”
“大娘,我们都是穿越者,我们理解你的痛苦。但是,我们也要为了爱我们的人好好活下去。”
经过我们的开导,那位大娘开始接受这个世界,也开始珍惜身边的亲人。
送走她们母女后,我和燕婉娴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阿姐,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会穿越到这里?"燕婉娴问。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吧。"我望着满天繁星,“让我们在这里相遇,相知,相伴。”
"说得也是。"燕婉娴笑了,“如果没有穿越,我们怎么可能成为这么好的姐妹?”
"是啊。"我也笑了,“所以说,有时候看似不幸的事,也许反而是最大的幸运。”
夜深了,我们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我想起了很多事。
从穿越到现在,已经过去许多年。
这些年来,我们经历了风风雨雨。
但最终,我们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不是依附于男人的幸福,而是靠自己双手创造的幸福。
这样的人生,也很精彩不是吗?
想着想着,我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们仍然在这个小县城里,救死扶伤,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来源:快乐的阳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