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我叫吴建国,出生在北方一个叫石门的小山村,家中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个弟弟吴小军和妹妹吴小莉。
那是上世纪80年代初,农村生活还很艰苦。我家的日子更是艰难,因为我娘林巧在我十岁那年得了重病,没挺过那个冬天。娘走后,家里的重担全落在了我爹吴大山身上。
爹年轻时在煤矿干活,一次塌方事故伤了他的右腿,落下了残疾。他只能靠做些简单的篾匠活维持生计,编些竹篮子、筛子之类的东西拿到集市上卖。
“建国,明天你放学早点回来,带弟弟妹妹去山上摘点野果。”爹常常这样叮嘱我,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懂事得早,每天放学后都会去山上捡柴火,摘些野菜回来改善伙食。但再怎么勤快,也架不住那场大旱。
那年夏天,庄稼都晒干了,地里开满了裂缝,一眼望去像蜘蛛网一样。家里的口粮不到冬天就见了底,我们开始靠野菜和稀粥度日。
“爹,我肚子好饿啊。”弟弟小军才八岁,瘦瘦小小的身体靠在门框上,眼里含着泪水。
爹手里的活计一顿,然后继续编着竹筐,声音低沉:“忍忍吧,等爹明天把这批筐子卖了,就给你们买点米面回来。”
“可是...可是我现在就好饿。”妹妹小莉才六岁,已经哭出声来。
爹放下手里的活,叹了口气,从墙角的罐子里掏出仅存的一点红薯干递给他们:“先吃这个垫垫肚子吧。”
看着弟弟妹妹抢着吃那几片干硬的红薯干,我的心像被刀绞一样疼。那一刻,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念书,改变这贫穷的生活。
我爹虽然穷,但骨气硬,从不向人低头。特别是对他的亲弟弟,我二叔吴小山,更是倔强得很。
说起我爹和二叔的矛盾,还得从爷爷的遗产说起。
爷爷在我十岁那年去世,留下了村子里唯一的一栋砖瓦房和一些积蓄。按理说,爷爷的遗产应该由长子也就是我爹继承大部分,然后分给二叔一些。但爷爷却立了遗嘱,把大部分财产都留给了二叔。
“凭什么?就因为我是个瘸子?就因为他能说会道?”爹在爷爷的灵堂前指着二叔怒吼,“爹,你太偏心了!”
二叔低着头不说话,旁边的亲戚都在劝我爹别在这种场合闹事。
后来我爹一气之下,要求对簿公堂。官司打了整整一年,最后法院判决遗嘱有效,大部分财产归二叔所有,只判给我爹一小部分补偿。
那天,我爹从法院回来,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坐在院子里抽了一晚上的烟。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提二叔的事,也禁止我们和二叔家来往。
“记住,不管多困难,都不许去你二叔家!”这是我爹常挂在嘴边的话。
相比我家的窘迫,二叔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他用继承的钱在镇上开了家小卖部,生意越做越大。有时路过他家,能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当时少见的摩托车,羡煞了我们这些小孩子。
每逢过年过节,村里人都穿着新衣服,家家户户飘着肉香,唯独我们家,还是和平常一样,甚至更加拮据。
我爹的性格也变得愈发孤僻和暴躁。他很少和村里人交流,整天闷在家里做他的篾匠活,一有机会就喝酒解闷。
我一度以为,这就是我们家的宿命——永远生活在贫困之中,永远和二叔家老死不相往来。
021988年的冬天特别冷,家里的存粮早就吃完了。年关将至,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年货,唯独我们家,连一顿像样的年夜饭都没法保证。
更雪上加霜的是,爹的老毛病又犯了,腿疼得厉害,整日卧床不起。
那是大年三十的傍晚,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我站在屋檐下看着邻居家炊烟袅袅,传来的阵阵菜香让我忍不住咽口水。
“哥,咱们今晚能吃上肉吗?”小军拽着我的衣角,怯生生地问。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今天是大年三十啊,怎么能没肉吃。你等着,哥去想办法。”
我穿上单薄的棉袄,揣着攒了半年的两块钱,准备去村口的小卖部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点肉边角料回来炖汤。
雪越下越大,我缩着脖子,低头在雪地里艰难前行。经过二叔家门口时,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二叔家门口挂着大红灯笼,院子里停着摩托车,透过窗户能看到屋里一片灯火通明。
我站在门外犹豫了好久,终于咬咬牙,转身离开。爹的话言犹在耳:“不管多困难,都不许去你二叔家!”
村口的小卖部已经关门了,我只好失落地原路返回。雪越下越大,我的脚冻得几乎没了知觉,心里却比脚更冷。
回到家,弟弟妹妹失望地看着我空空的双手,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不忍看我们的眼神。
那晚,我们用家里最后一点米煮了稀粥,就着咸菜,算是年夜饭。
吃完后,我哄弟弟妹妹早早睡下,自己则坐在昏暗的油灯旁,发着呆。
半夜里,我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起初以为是风声,可那声音很有规律,像是有人在门外踮着脚走动。
我壮着胆子,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透过门缝向外看,却只见一片漆黑。
“谁在外面?”我小声问道。
没有回答,只有风雪的呼啸声。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拉开门栓,寒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串渐行渐远的脚印。而在门栓上,挂着一个用草绳系着的包裹。
我赶紧取下包裹,关上门,颤抖着手打开一看——是一块约摸四斤重的猪肉,还带着些温热。
“是谁送来的?”我惊讶地自语道。
猪肉的香味唤醒了弟弟妹妹,他们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肉后立刻兴奋地围了上来。
“哥,真的有肉吃啦!”小莉高兴地直跳。
我赶紧烧起火,切了一小块肉下锅炒香,然后加水炖汤。很快,肉香弥漫了整个屋子,连我爹都被香味吸引,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谁送来的肉?”爹皱着眉头问。
“不知道,挂在门上就走了。”我如实回答。
我爹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大概是村里的好心人吧。”
但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包裹的草绳上,眼神复杂。我注意到那草绳打着一个特殊的结,这种结法在我们村很少见。
那顿意外的年夜饭,成了我们全家最难忘的记忆。肉汤的鲜美,温暖了我们冻僵的身体,也在我心里埋下了一个谜团——是谁冒着风雪给我们送来了这份温暖?
03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家的生活也在慢慢改变。
1991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城高中。这在村里是件大事,连村支书都专门来家里祝贺。
我爹难得地露出了笑容,他从柜子深处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他这些年攒下的钱:“建国,爹就这点本事,供不起你念太多书。但高中这三年,爹一定会想办法供你念完。将来你好好考大学,别像你爹一样没出息。”
我紧紧握住爹粗糙的手,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改变家里的处境。
在县城的学习生活并不轻松。为了省钱,我住在学校最便宜的宿舍,每天只吃两顿饭,午饭就用馒头咸菜对付。晚上自习结束后,我常常在路边摊打零工,赚点生活费。
三年的寒窗苦读没有白费,1994年,我考上了省城的师范学院。全村人都为我高兴,只有我爹眉头紧锁——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不是个小数目。
“建国,要不...你先工作几年,攒够了钱再去念?”我爹犹豫着说。
我正要回答,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村书记带着一个信封来了:“建国,有人匿名资助你上大学,这里是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我和爹都惊呆了。谁会无缘无故资助我上大学?
“是哪位好心人?”爹追问道。
书记摇摇头:“真不知道,钱是托人转交给我的,说是看好建国这孩子,想资助他完成学业。”
就这样,我顺利踏上了大学之路。四年后,我如愿成为一名老师,被分配到镇上的中学任教。
这期间,弟弟小军初中毕业后去了城里打工,如今在一家电器厂当了小组长;妹妹小莉嫁到了邻村,婆家条件不错,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我爹的身体也慢慢好转,虽然还是干不了重活,但精神比以前好多了。我常常把工资的大部分寄回家,让他过得宽裕些。
042001年,我被调到县城中学任教,生活水平更上一层楼。我在县城买了套小房子,准备接我爹过来一起住。
“不了,我习惯了村里的生活。再说,城里空气不好,住不惯。”我爹坚持留在村里,只在逢年过节时来县城小住几天。
2003年春节,我回村探亲。路过村口的小卖部,意外发现门口挂着“转让”的牌子,里面空空荡荡,一片萧条。
“二叔的店怎么不开了?”我随口问路过的乡亲。
“哎,去年镇上开了大超市,生意全被抢走了。加上二叔媳妇得了重病,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只能关门了。”乡亲摇头叹息道。
我心里一震,没想到风光了这么多年的二叔,如今竟也落到了这般境地。
那天晚上,我借口去看望同学,偷偷去了二叔家。二叔家的院子不如从前整洁,门前的摩托车也不见了,只有屋里透出微弱的灯光。
敲了半天门,才听见里面传来缓慢的脚步声。门开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我几乎认不出这是曾经意气风发的二叔。
“建国?”二叔惊讶地看着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快进来,快进来!”
屋内简陋而整洁,二婶躺在里屋的床上,看上去消瘦了许多。看到我,她微微点了点头,眼里闪着泪光。
“你怎么想起来看我们了?”二叔给我倒了杯热茶,手有些颤抖。
“听说您...店不开了,就来看看。”我有些局促地回答。
二叔苦笑了一下:“是啊,生意不行了。你二婶又病了,医药费花了不少。现在就靠些积蓄度日,还好孩子们偶尔会寄些钱回来。”
我们聊了许多,从我的工作到他的生意,从村里的变化到城市的发展。唯独没有提到我爹。
临走时,我悄悄塞给二叔一些钱,他却坚决不肯收:“建国,你的心意二叔领了。你也不容易,还要照顾你爹,这钱你留着用吧。”
看着二叔坚决的眼神,我只好收回钱,但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从那以后,我每年都会找机会去看望二叔和二婶,带些营养品和生活用品,但从不让我爹知道。有时候,我会趁二叔不注意,把钱藏在他家的米缸下或者枕头底下。
二叔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每次都会问:“你爹还好吗?”
我点点头:“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老毛病犯了,腿疼得厉害。”
二叔闻言,眼里总是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好,好,身体好就行。”
有一次,我鼓起勇气问道:“二叔,您和我爹,就真的不能和好吗?”
二叔叹了口气,看向远方:“你爹那脾气,我了解。他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再说,这么多年了,有些结,解不开了。”
我不明白二叔话中的深意,只是感觉二叔对爹,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怨恨。
052005年初,二婶病逝了。我请假回村奔丧,但没敢告诉我爹。葬礼很简单,村里的乡亲都来了,唯独没有我爹的身影。
那年冬天,我接到村书记的电话,说二叔病重,恐怕时日不多了。我二话没说,立刻请假赶回了老家。
回到村里已是深夜,二叔家亮着灯光。推门进去,二叔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形容枯槁。床边坐着几个村里的老人,见我来了,都起身让座。
“二叔,我来了。”我走到床前,轻声唤道。
二叔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后露出了笑容:“建国,你来了就好。”
他示意屋里的人都出去,然后艰难地从枕头下摸出一张泛黄的纸条,递给我。
“这个...给你...看完给你爹...”二叔的声音很微弱,说话时还伴随着轻微的喘息。
我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展开。纸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有些地方已经被泪水模糊,但仍能辨认。
“1988年大年三十,送猪肉四斤。” “1989年春,暗中还清长安家肥料款。” “1991年,送建国上高中学费。” “1994年,匿名资助建国上大学。” ......
一条条记录,从1988年一直到2004年,每一条都写着日期和事情,一共几十条。我看着这些记录,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原来,这么多年来,那个默默帮助我们家的人,竟是父亲最恨的二叔!那个风雪夜里挂在门上的猪肉,那个神秘的资助人,全都是二叔!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哽咽着问。
二叔虚弱地笑了笑:“我和你爹,从小就不和。他刚强,我圆滑,合不来。爷爷临终前立了遗嘱,是真的要把大部分财产给我,但还有一个条件......”
二叔艰难地喘了口气,继续说:“爷爷让我照顾好你爹,因为你爹是个倔脾气,吃不了亏的主。可我没做好,反而让我们兄弟反目成仇。”
“那年打官司后,我想过去找你爹认错,可他不给我这个机会。后来看你们家实在困难,就开始偷偷帮忙。你爹那个人,宁可饿死也不会当面接受我的帮助。”
我终于明白了二叔这些年的苦衷和愧疚。那个特殊的绳结,那匿名的学费资助,全都是二叔的善意,却因为爹的固执而不得不隐藏起来。
“二叔,您别担心,我这就去找我爹,让他过来和您和解。”我擦干泪水,准备起身。
二叔却拉住了我的手:“不用了,建国。你把这张纸条给他看就行。至于他能不能原谅我,那是他的事。做人,问心无愧就好。”
我点点头,紧紧握住二叔的手。那一刻,我感到二叔身上散发出一种释然的平静,仿佛放下了肩上沉重的负担。
06第二天清晨,二叔安详地离开了人世。他走得很平静,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仿佛完成了一件期盼已久的心愿。
葬礼过后,我回到县城,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爹。爹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我回来,笑着问:“这么快就回来了?学校那边没事吧?”
我深吸一口气,坐到爹身边:“爹,二叔去世了。”
爹的笑容凝固了,半晌没有说话。我看不透他的情绪,是悲伤还是麻木,亦或是依然的怨恨。
“他什么时候走的?”最后,爹问道,声音出奇的平静。
“昨天早晨。”我回答,“我骗您说去出差,其实是回去参加葬礼了。”
爹没有责备我的欺瞒,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他临走前...有什么话吗?”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泛黄的纸条,递给爹:“二叔给您留了这个。”
爹接过纸条,戴上老花镜,缓缓地读了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我看到他的双手开始颤抖,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震惊,再到深深的自责。
“这些...都是他做的?”爹声音哽咽地问,眼里已经噙满泪水。
我点点头:“是的,二叔临终前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和您坐下来,喝一杯和解的酒。”
爹捏着纸条的手在发抖,豆大的泪珠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滚落下来。他猛地站起身,走到院子中央,仰头望着天空,失声痛哭起来:“老二啊,你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说啊!”
我从未见过爹这样痛哭,他平时总是那么坚强,那么倔强。如今,在得知真相后,多年来坚硬的外壳终于崩塌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暗中帮我们,而我却...却对他恨之入骨。”爹痛苦地说,“我这个当哥的,真是...真是太不像话了!”
当晚,爹执意要回村里,去二叔的坟前看看。我陪着他回到村里,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眼神中满是愧疚和痛楚。
站在二叔的坟前,爹双膝跪地,从背包里拿出一瓶酒和两个酒杯。
“老二,对不起。”爹声音颤抖着,“这么多年,是哥哥不对。你的好意,我都不知道,还那样恨你......”
他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坟前,一杯自己端起:“来,今天我们兄弟俩,把这杯酒喝了,以后再也不提那些陈年旧事。”
爹一饮而尽,泪水和酒水混在一起,滴落在二叔的坟头。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十七年前的大年三十,一个佝偻的身影冒着风雪,悄悄地将一块猪肉挂在我家门上,然后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回家的路上,爹小心地把那张纸条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他似乎苍老了许多,但眼神却比以往更加清澈。
“建国,你二叔是个好人,比我看得透。”爹感叹道,“他这辈子,走得比我明白。”
从那以后,爹每年清明和二叔的忌日,都会亲自去坟前上香,带上一瓶好酒,和二叔“聊天”。他常常一坐就是半天,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一年发生的事,仿佛二叔就在身边一样。
而我,则把那张泛黄的纸条珍藏起来,视若珍宝。那上面记录的不仅是二叔的善举,更是一个人内心最真挚的情感和懊悔。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二叔当初直接登门认错,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但又一想,以爹当时的脾气,恐怕门都不会开。
也许有些情,需要时间的沉淀;有些结,只能用生命去解开。就像那个大年三十的夜晚,二叔默默将四斤猪肉挂在我家门上一样,无声胜有声。
如今,每逢春节,我都会带着妻子孩子回老家,和爹一起吃团圆饭。桌上必定有一道红烧肉,那是为了纪念那个雪夜里的四斤猪肉,也是为了铭记那份跨越十七年的兄弟深情。
父亲已经老了,但他的眼神比从前柔和了许多。有时候,他会对着二叔的遗像轻声说:“老二,今年的酒,你可得多喝点啊!”
而我,则会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冬夜。
来源:一才体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