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玻璃突然被敲响。裴江树举着餐后甜点站在我们桌前,白衬衫沾着火锅店的烟火气,却比身后霓虹还要晃眼。
他剥虾的手在发抖
虾仁坠进红油汤底
我隔着玻璃看着他的侧脸
突然想起他说要给我剥一辈子螃蟹
而现在他在给苏暖暖擦嘴角的酱汁
哥哥推门进来时
我攥紧了桌布下发抖的手
源自网络
(1)
"晚星你发什么愣?"姜翊把烫好的毛肚夹进我碗里,"不是说想吃火锅吗?"
我盯着对面卡座里交叠的手:"哥,你说要介绍的那个人......"
玻璃突然被敲响。裴江树举着餐后甜点站在我们桌前,白衬衫沾着火锅店的烟火气,却比身后霓虹还要晃眼。
"姜总?"他目光扫过我时瞳孔骤缩,"这是......"
"我妹妹姜晚星。"姜翊笑着揽过我肩膀,"你和小苏也来约会?"
苏暖暖从他身后探出头,发梢扫过他手臂:"学长说新开的火锅店要带我来尝尝,没想到遇到姜总。"
裴江树喉结滚动:"晚星你......"
"邓教授!"苏暖暖突然朝门口挥手,"这里!"
穿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推门而入,碎雪落在他肩头。我听见姜翊倒吸冷气:"邓屿森?你不是在德国访学?"
(2)
"提前回来了。"邓屿森摘下金丝眼镜擦拭水雾,露出眼尾那颗朱砂痣。他目光掠过我时停顿半秒,"姜小姐?"
我攥着餐巾纸的手骤然收紧。三个月前在德国学术论坛,我把他错认成酒店服务生,还让他帮忙熨过晚礼服。
苏暖暖亲昵地挽住裴江树:"邓教授是我们医学院最年轻的博导,特意来指导我课题的。"
"指导到火锅店?"姜翊挑眉。
"顺路。"邓屿森突然在我身边落座,雪松香混着药水味扑面而来,"听说姜小姐要联姻?"
裴江树手中的冰淇淋球"啪嗒"掉在苏暖暖裙摆上。
"对。"我盯着裴江树慌忙擦拭的手,"家里安排的顾明舟,哥说下周见面。"
邓屿森慢条斯理地拆餐具:"真巧,顾家二公子上个月刚给我表妹送过玫瑰。"
(3)
火锅蒸腾的热气里,裴江树突然按住我添茶的手:"你要联姻?"
"不然呢?"我笑着抽回手,"等你从德国回来,跟我说苏学妹的课题更重要?"
他脸色煞白。三个月前机场分别时,他把我抵在值机柜台亲吻:"等我回来就公开。"
可现在他白衬衫第二颗纽扣别着苏暖暖的樱桃发卡。
邓屿森突然把剥好的虾放进我碗里:"姜小姐尝尝,这家虾滑是现打的。"
"邓教授还会剥虾?"姜翊惊得筷子都掉了。
"在德国跟中餐厅老板学的。"他推了推眼镜,"毕竟某些人连螃蟹都不会剥。"
我手一抖。论坛那晚醉酒,我确实抱怨过男友不会剥螃蟹。
裴江树猛地站起来:"晚星我们谈谈。"
玻璃门外飘起细雪,他脖子上还留着苏暖暖蹭的口红印。
(4)
"谈什么?"我站在消防通道里,"谈你骗我说在实验室通宵,其实在陪她看流星雨?"
他眼圈发红地摸我头发:"暖暖她抑郁症复发,我总不能......"
"所以用接吻当药引?"我甩开他的手,"上周三你们在实验楼后门......"
"你跟踪我?"他声音陡然拔高。
"我那天是去送胃药!"我终于哭出来,"你捂着她的眼睛接吻时,我就在梧桐树后面!"
他踉跄着后退,白大褂口袋掉出两张音乐剧门票。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我们约定好回国要看的场次。
"裴学长!"苏暖暖举着糖葫芦跑过来,"邓教授说等会去江边......"
她突然踩到冰面往后仰,裴江树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接住她。我看着他护在她腰上的手,想起两个月前我低血糖晕倒时,他正在给她调试呼吸机参数。
(5)
"姜小姐。"邓屿森不知何时站在拐角,指间夹着没点燃的烟,"令尊托我转交顾明舟的资料。"
我抹了把脸接过文件袋。照片上的男人穿着赛车服倚在超跑前,和学术圈传闻的纨绔公子判若两人。
"他上个月刚为小明星打架进警局。"邓屿森突然说。
我猛地抬头,他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冰:"姜家要的是医疗牌照,顾家图的是你们基因实验室,至于你......"
"邓教授以什么立场说这些?"我攥皱资料,"学术死对头?还是顾家的眼线?"
他突然逼近一步,药水味笼罩下来:"上周三晚上十点十七分,你站在医学院实验楼东侧第三棵梧桐树下,手里攥着胃药和两张过期的音乐剧票根。"
我后背撞上消防栓:"你跟踪我?"
"我在对面解剖室做尸检。"他指尖划过我眼下泪痣,"哭的时候,这颗痣会变成粉色。"
(6)
邓屿森的拇指按在我泪痣上,呼吸间带着薄荷糖的凉意:“你知道尸检房能看到整个中庭吗?”
我拍开他的手后退,后腰撞上灭火器箱:“所以邓教授看了半小时笑话?”
“我在数你擦眼泪用了多少张纸巾。”他突然扯开高领毛衣,锁骨处有道狰狞疤痕,“三年前海德堡医院,有人抓着我的手哭,说要是能重来绝对不学医。”
我盯着那道疤浑身发冷。大三做交换生时,我在急诊室遇到连环车祸伤员,崩溃间抓住过实习医生的手腕。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顾明舟嚼着口香糖晃进来:“姜小姐?老头子让我来接你试礼服。”他拇指擦过我下巴泪渍,“哟,谁欺负我未婚妻了?”
(7)
订婚宴在平安夜举行。我穿着顾家送来的镶钻礼服,看着裴江树作为姜家私人医生站在台下。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粉色信封,是我们曾经写给彼此的十年情书。
顾明舟搂着我的腰切蛋糕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大屏幕跳出几十张照片——他在夜店搂着辣妹注射不明液体,日期是我们第一次相亲那天。
“顾先生解释下?”我甩开他的手,耳坠刮过他脖颈。
邓屿森举着香槟从记者堆里走出来:“需要我翻译德文版检测报告吗?顾二公子静脉注射的可是我们实验室最新禁药。”
顾明舟突然掐住我手腕:“你们姜家早该想到......”
骨裂声和惨叫同时响起。邓屿森拧着他胳膊反剪到背后,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三秒钟,松开我未婚妻。”
(8)
阁楼休息室里,我握着冰袋敷手腕:“你刚才说...未婚妻?”
邓屿森单膝跪地给我涂药:“二十年前姜叔叔给我输过400cc熊猫血,说长大要把女儿嫁给我。”
药棉突然重重按在淤青上,我疼得踹他:“那你还帮顾家?”
“不要动。”他握住我脚踝,“顾明舟表妹是我在德国的患者,三个月前她收到恐吓信,说哥哥要用新型毒品控制联姻对象。”
窗外飘起雪,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论坛那天你醉醺醺闯进我房间,哭着说男朋友连螃蟹都不会剥。”
我猛地想起那个荒唐的夜,我把他当客房服务要醒酒汤,还扯着他领带说灰色瞳孔像银河。
(9)
休息室门突然被撞开。裴江树举着染血的情书,身后跟着满脸泪痕的苏暖暖:“晚星,那些照片是合成的!暖暖可以作证......”
邓屿森嗤笑着打开投影仪。监控画面里,苏暖暖正把注射器递给顾明舟:“学长放心,我会让姜晚星身败名裂......”
裴江树手里的钢笔掉落,在地毯上滚出蓝黑色泪痕。
“呼吸机参数被篡改三次,你真的以为是巧合?”邓屿森调出病历记录,“你护着的小学妹,上个月刚收到顾家瑞士账户的转账。”
苏暖暖突然尖叫着扑向投影仪,被保安拖走时还在喊:“裴学长你答应过永远信我!”
(10)
跨年钟声响起时,我站在实验室顶楼等DNA报告。身后传来消毒水混合雪松香的气息,邓屿森把毛毯裹在我肩上:“怕冷还穿这么少?”
“你怎么知道我在......”
“你十八岁生日偷吃安眠药,躲在解剖室冷藏柜睡觉。”他从保温杯倒出姜茶,“那晚我找了七个小时,最后靠你发圈上的铃铛声找到人。”
我呛得咳嗽:“当时帮我做心肺复苏的是你?”
他忽然摘掉眼镜:“现在认出来了?当年你说救命恩人长得像吸血鬼。”
远处升起烟花,他灰色瞳孔里绽开千万道光。我鬼使神差抚上他眼尾朱砂痣:“邓教授现在要讨债吗?”
他握着我的手按在心脏位置:“讨个结婚证,姜小姐愿意签终身合约吗?”
玻璃窗倒映着我们的影子,楼下传来裴江树沙哑的呼喊。我没有回头,在邓屿森唇间尝到薄荷糖的甜。
(终章)
医学院樱花盛开时,我收到裴江树从非洲寄来的明信片。苏暖暖因投毒入狱,他自愿加入无国界医疗队。
邓屿森在解剖室给我泡红糖水时,电视正在播顾氏集团破产新闻。他忽然从白大褂掏出天鹅绒盒子:“今天宜婚嫁。”
我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笑:“邓教授奉子成婚?”
他握着我的手一起切开标本蛋糕,戒指嵌在巧克力做的解剖刀上:“是二十年前某个哭包给我的临终遗嘱,说下辈子要嫁给我这种会剥螃蟹的医生。”
樱花顺着窗缝飘进来,落在我们第一次牵手时用的解剖台。这次我终于看清,爱情真正的模样。
来源:依海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