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和丈夫共赴白头,却没想到堂妹因为眼红她,棒打鸳鸯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3-30 08:05 1

摘要:姜岁抽噎着醒来,清浅的琥珀色眸子盈满委屈的泪水,原本明艳的长相也因此多了丝破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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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贼老天,我恨你!”

姜岁抽噎着醒来,清浅的琥珀色眸子盈满委屈的泪水,原本明艳的长相也因此多了丝破碎感。

眼前是干草搭成的屋顶,四周是土砖砌成的墙,视线尽头用木桩围起来的老黄牛正在低头哞哞吃草。

这,似乎是个牛圈?

可她不是住在医院的重症病房里吗?

“嘶……”

随着感官苏醒,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意自身下弥漫开来,强迫姜岁飘远的思绪回笼。

顺着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往上看去,视线最终落到了和她一起侧躺在干草堆上的少年。

少年约莫十九岁,外套胡乱盖住他胯部以下的位置,露出的上半身虽瘦肌肉轮廓却格外分明,过分白净的皮肤仿佛最有艺术感的雕塑,只是腰间和背上许许多多的红色抓痕,莫名增添了几分色气。

阳光穿过纸糊的窗户打在少年的脸上,将他的五官照得无所遁形。

微卷的半长黑发披散在脑后,露出来一张堪称完美的面孔,皮肤白皙细腻,鼻梁高且挺直,骨相上既有西方人的深邃立体,也有中式的清隽周正。

!!!姜岁瞳孔地震。

怎、怎么会是邵野那个魔鬼!

邵野和她算是老乡,他们都在蒙省边境的一个小村落里出生长大。

邵野的母亲是毛熊人,父亲是当地汉人村民,幼时的一场火灾让年幼的他痛失两名至亲,全靠他姑妈饥一顿饱一顿地拉扯大。

这样尴尬的出身,邵野却能凭借着强悍的实力在军营里闯出一片天地,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级军官。

然而,不知道邵野和二叔家的堂妹姜露露到底有什么关系,姜露露在看上她的丈夫后,没少借着邵野的权势给他们夫妻俩使绊子,最后硬生生地拆散了她和丈夫。

她被送进医院的重症病房里后,姜露露还拉着前夫的手来探病,洋洋得意地把他俩的结婚证拍到她的眼前。

一边是与她相伴十多年,自认会白头到老的灵魂伴侣。

一边是与她自小一起长大,关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堂妹。

痛意撅住了姜岁的心脏,就这样她一口气没提上来,咽了气!

思及旧事,姜岁看向邵野时眼中的惊艳逐渐被厌恶所取代,此人就算外表长得跟天使一样好看,坏成这样内心也跟屎头子没差!

以前没机会找邵野报仇,现在人都送到她面前了,她不干点儿什么的话,岂不是很对不起帮她重生的老天?

姜岁刚邪恶地扬起唇角,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邵野怎么看上去年轻了好多?而且他怎么会躺在她身边……还没穿衣服?

姜岁又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

“……啊!”

短促的尖叫声被强行咽下,姜岁惊恐地看着自己身上被撕扯到破烂的里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夜的记忆延迟般地涌入脑海,姜岁这才意识到自己重生了,重生到了她刚满二十岁的这一年,1962年。

这年头啥都是集体的,因为帮大队里养牛有工分赚,他们家也帮忙养了一头公牛。

昨天晚上,姜父让她去牛圈把水壶里的水给牛倒上,水里头掺了配种的药,只等牛喝完次日一早好配牛的。

结果,邵野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赶在公牛前头喝了水壶里的水,姜岁一进屋就被神志不清的对方扑倒在干草堆上,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咳咳咳!”姜岁强迫回忆中断,两只手不停地扇风,企图给燥热的脸颊降温。

不对啊!

上辈子她明明是给牛喂完水出门后,才发现在院外冻晕过去的邵野,好心把他拖进了牛圈里,怎么这辈子邵野自己跑进牛圈里来了?

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煽动蝴蝶翅膀造成的?

姜岁左思右想都没明白这一点。

忽然,腰上的大手紧了紧,少年一下子把姜岁圈进了怀里,面颊紧贴着对方紧实的胸肌,炙热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烫得她不知所措,心脏跟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乱撞个不停。

几乎是下意识的,姜岁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只瞬间,少年好看的脸上便多个浅粉色的手掌印。

清脆的巴掌声像是一个信号,昨夜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纷至沓来,姜岁又羞又恼,果断挣脱开少年的钳制,翻身跨坐上去。

啪!啪!

左右开弓,一巴掌接着一巴掌。

很快,邵野白皙的侧脸就被她抽得通红。

新仇旧恨一起算,姜岁心里渐渐浮现起几分诡异爽感,正要抽个爽,却见下方的邵野眉头一动,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遭了!要是让邵野发现她把他打了,依照对方那个记仇的性子,她、她绝对会被报复死的吧!

姜岁吞咽了口唾沫,赶紧从邵野身上爬下来,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开溜。

“唔……”

随着一声轻吟,邵野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灰蓝色的光芒乍现。

他下意识抬手抚摸着脸颊,火辣辣的疼令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谁,敢抽我大嘴巴子?”

外头。

姜岁慌里慌张地从牛圈跑出来。

因为怕被人发现她彻夜未归,姜岁只顾着慌忙逃回自家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二叔家的门开了,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偷摸进了牛圈。

清晨安然无恙地度过,这让姜岁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饭桌上。

姜父刚去牛圈里转了一圈回来,他满脸喜气地对姜岁道:“闺女,我看你昨晚给牛倒的水都喝光了。今天要是能配上牛,就把家里剩的那块腊肉炖了,再去把你二叔他们一家人都叫过来,晚上咱们一大家子好好庆祝庆祝!”

“……好。”

姜岁低头喝着碗里的苞米面子粥的同时,在心里阴暗地吐槽了一句。

牛能不能配上不知道,反正你闺女是配上了。

早饭刚吃完,院门突然从外面强横推开,大队长带人一窝蜂地涌了进来。

姜父东瞅瞅西瞅瞅,纳闷道:“大队长,不是配牛吗?牛怎么没牵过来?”

“还配什么牛,配牛!”

为首的大队长不耐烦地催促道:“经查,你们姜家两兄弟都有毛熊人的血脉,按照上面的指示需要立刻搬离边境,赶紧收拾要带走的东西吧!”

第2章

五年后。

蒙省呼市城区,一辆驶往城外的吉普车内。

开车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眉清目朗,一身军装,气质干净。他微微偏头,看向副驾驶的男人,“邵哥,等你去红旗公社办完事回来,是不是该把跟我姐的婚事提上日程了?”

闻言,本来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眼睛,一双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厌烦,语气也是冷冰冰的,“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会娶你姐。”

“可、可是邵哥你跟我姐……你们都有孩子了!”

“那只是个意外。”

邵野闭上眼睛,掩饰住其中的复杂情绪。

五年前,他重生到了被人追得跟三孙子似的那一晚。

强撑着快要冻僵的身体翻墙进了姜家,为了取暖他溜进了牛圈里,还喝了水壶里的温水,哪成想竟然中招了。

再之后,他的身体变得不受控制,眼前像是笼罩着一层迷雾,他看不清身下女人的脸,只记得对方呜咽地小声喊他停下来……

女人酥软可怜的声音,时隔五年依旧记忆犹新。

邵野骨感清晰的喉结急速滚动了一下,有些意动,他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克制住自己不要想东想西。

总之,等他彻底清醒过来时,他守身如玉了两辈子的清白就那么莫名其妙地没了,脸也像是被人打了一样火辣辣地疼。

呆愣之际,姜露露推门走进牛圈,说昨晚和他发生关系的女人就是她。

打从上辈子开始,邵野就一直把姜露露当亲妹妹看,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所以只草草打发了姜露露。

原以为这样就完了,可他没想到几个月后会突然收到姜露露从红旗公社寄来的信,信里说她怀孕了,孩子是他的。

那时候他刚入伍不久,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完全没有时间理会姜露露,之后等他好不容易闲下来时,姜露露竟然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来城区找他了!

一开始,邵野并不认为那是他的孩子,但念在上辈子姜露露对他的救命之恩,他还是把姜露露一家人给接到了城里住,给姜露露安排了文工团的工作,想着这样也够补偿姜露露的了。

可随着男孩越长越大,邵野原本坚信孩子不是自己的信念,也不由产生了动摇。

无他。

实在是男孩长得太像他了,和他小时候活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果这不是他的孩子,那姜露露是从哪儿偷了个长得这么像他的孩子?

邵野心情复杂,尤其是当男孩仰起头怯生生地叫他爸爸,他实在不忍心拒绝,只能认下了这个孩子,给他起名——邵安。

至于他和姜露露的婚事?

不可能!他是绝对不会娶姜家女儿的。

鸦睫垂下,遮住灰蓝色的眸中闪过的一抹寒光,死都不娶!

白墙红瓦依次从车窗外略过,一路上的人们或穿着蓝色工装,或穿着各色的蒙古袍,衣着质朴的一如这个时代。

三个小时后,天色已经渐黑。

“邵哥,到地方了。”

姜洄把车停到红旗公社的革委会门口,这才叫醒了闭眼休息的邵野。

邵野从鼻子里简短地嗯了一声,迈开长腿下车,从后备箱里拎下行李,合上车门就要离开。

姜洄忍不住道:“邵哥,真不用我跟你一起留下吗?我可是你的警卫员,应该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

邵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眸光闪了闪,“不用,等我办完了这里的事会打电话让你来接我。趁着天色还没黑透,赶紧开车回城里。”

“是。”

姜洄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违抗邵野的命令,只能发动汽车离开。

.

红旗公社的下属大队,乌素图生产大队。

当地社员主要以游牧为生,一年最少要进行四次转场,所以住所大都是更加易拆卸搭建的蒙古包。

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成片成片的蒙古包四散开来,在月光的映照下顶毡反射出皮革本身的白色,仿佛是点缀在夜空中的繁星,天和地在此刻置换过来。

一处较小的蒙古包内,热浪翻滚。

背对着木门的男人有着精壮的肩膀和宽阔的背脊,高大的身躯蓦地覆盖下来。

女人无力地仰躺在厚实的被褥上,满头黑发披散开来,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见底,明明是再艳丽不过的长相,神情却带着不谙世事的茫然与无措。

清浅的月光映照进来,曼妙的身姿和与男人粗犷的骨架形成鲜明的对比。

“岁岁?”男人嗓音浑厚,似在出声征求对方同意。

“嗯。”

姜岁怯生生地应声,男人庞大身躯投射下来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其中,愈发显得她身材娇小玲珑。

其实,她不矮的,二十五岁的她已经到了鼓一鼓的年纪,一米七二的身高放在这个年代的女性里头算是很高的了。

但她这一世的丈夫海东青是蒙汉混血,标准的蒙古汉子体型,魁梧高大,比她高了足足一个头去,目测身高差不多的有个一米九。

他们……有些不太合适,每次尝试都像是在上刑,以至于结婚多年也未成功。

姜岁双手下意识用力捏紧被角,轻咬贝齿,疼痛令她的泪水盈满眼眶,却还兀自忍耐着。

“……别哭。”

海东青终是不忍,深吸一口气强自压抑住体内躁动的火焰,翻身出了蒙古包。

姜岁暗暗松了口气。

她重新穿好衣服,侧眸看向蒙古包内摆着的另一张木床。

这两张木床还是刚和海东青结婚的时候,他发现她睡不习惯铺着毛毡的地面,用仅有的一些积蓄托大队里的老木匠打的。

现在一张她和海东青睡,一张她的孩子睡。

蒙古包内不大的空间用一块旧布充当帘子隔开,形成了两个更加狭小的空间。

用来取暖的铁炉子紧挨着另一张床,通红的火光映照出那边的情况。

姜岁探头望去,透过帘子的缝隙依稀能够看到木床上隆起两个小鼓包,被子底下是她正在熟睡的双胞胎女儿。

第3章

一瞬间,姜岁的眼神柔软得不像话。

当初他们家和二叔家搬到红旗公社定居后,没过几个月她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在这个年代未婚先孕是件非常非常丢脸的事情,尤其是更加闭塞保守的乡下,她也纠结过要不要打掉孩子。

可是一想到上辈子的事情,她就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上辈子,她跟着阿爸阿妈下放到大队里。

阿爸是大队里的兽医,她平时没少跟着忙前忙后,一次阿爸外出正好赶上社员家的母牛难产,情况危急来不及等阿爸回来,姜岁只好去帮母牛接生。

那是她第一次单独给母牛接生,她按照从前看到阿爸的操作,手伸进母牛体内帮小牛犊子把胎位理正后顺利把它给拽了出来。

一下子救了两条生命,那时姜岁有史以来最高兴的一天,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有用过!

可……乐极生悲,回家后的当天夜里她就发了高热,几天下来是退了升升了退,反复的高热大汗。

上辈子的丈夫黎宇意识到不对,赶紧把她送到城里的医院,一番检查下来这才知道她感染上了布病。

布病,是布鲁氏病菌的简称,一种人畜共患的传染病。传播途径有皮肤、粘膜、消化道……患病的妊娠动物体内的细菌更是成倍的增长,感染率更是高得吓人,甚至哪怕皮肤上没有伤口只要接触到了体液也容易感染,一旦中招就会导致反反复复的发炎,还会引起流产及不育。

那时候还没到七十年代,布病的治愈率没后世那么高效,所以哪怕她的高烧退了,身体还是受到了影响,结婚多年都没能成功受孕。

之后,潜伏在她体内的病毒更是反复发作,以至于才三十几岁就进了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堂妹姜露露也是在那个时候趁虚而入的……

再重生后,姜岁因为上辈子的体质问题一时间忘了自己还能怀孕,直到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怀孕了。

只犹豫了一瞬,她便下定决心要把孩子生下来。

上辈子没有孩子是她最大的遗憾。

这辈子她不为任何人,只为她自己,她也要坚持把孩子生下来!

在发现她未婚先孕后,本就不待见她的阿爸阿妈立刻爆发了,更别说之后还出了那件事……

姜岁敛起眼眸,遮住其中浓郁到化不开的悲痛。

再然后,她就被赶出了家门。

她原本想着去投奔隔壁的乌素图大队的黎宇,却没料到前世的丈夫这时候还没有下乡当知青,她无处可去。

漫无目的地走着,她在茫茫草原上迷了路,还不幸地遇上了饥肠辘辘的狼群,眼瞅着恶狼就要朝她扑来——

‘嘭’的一声枪响,在附近放牧的蒙族汉子开枪杀了头狼,其余的狼见势不妙如鸟兽般一哄而散。

姜岁惊吓之余一屁股坐倒在地,双手撑在草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打从远处驶来了一人一马。

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自然留长的卷发分编为两条小辫子,呈环形垂于两侧肩前,面部线条冷硬且锋利,大开大合的五官,粗犷中却又透着几分别样的狂野之美。

他整个人逆着光,周身都镀上了一层光圈,像是突然降临的天神,悍勇无畏地将她拯救出水深火热之中。

男人虽然瞧着是地地道道的蒙古汉子,但却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他自我介绍他叫海东青,意为‘猎隼’。

海东青是乌素图生产大队的社员,工作是每天带着羊群来这片草原放牧,他不解姜岁为什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这一天姜岁数次徘徊在死亡边缘,已无力承受更多,难得向海东青吐露了心声,在得知她因未婚先孕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后,海东青略作思考后表示愿意娶她,给她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

姜岁很难不动容,深思熟虑后她选择留了下来。

婚后,她的肚子像是皮球一样迅速鼓胀起来,甚至越胀越大,才七八个月肚子就比大多数临产的孕妇都要大,骇人得很。

海东青出于担心请了大队里的赤脚医生徐梦过来检查,徐梦听了胎心说是姜岁怀的是多胞胎,肚子里少说有两个孩子,这种情况她一个赤脚医生可不敢接生,让提前送去医院待产。

见此情景,海东青硬是顶着家里人的不理解,找大队长磨了好一通才借到拖拉机提前把姜岁送去城里的医院待产。

在医院安顿下来没多久她的羊水就破了,被紧急推去产房待产,可是见红好长时间都没生下来,只能顺转剖。

姜岁被打了麻药躺在手术台上,半梦半醒间她似乎看到医生依次从她腹中取出来了三个孩子……

不过,等她醒过来时身边只躺着一对双胞胎女孩,问起医生来也说是她只生了两个孩子,姜岁也权当是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医生还说,她这种情况如果是在乡下生,到时候很有可能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对此,姜岁心里对几次三番救了她的海东青满心都是感激,也想要竭尽全力地回报他。

可是不知为何,一到关键时刻她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害怕,像是瞬间被强行拉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夜晚。

那件事对她造成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以至于一旦男人离她太近,她就会紧张到浑身肌肉痉挛,怎么也无法放松下来,海东青出于怜惜也不忍心伤害她。

这让姜岁内心更加愧疚。

是她……对不起海东青,连妻子的职责都没法做到,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嗒嗒嗒——

听着蒙古包外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姜岁赶紧躺下闭眼,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

吱呀——

男人推开木门,走了进来。

一米九几的身高,光着上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奇异的光泽,精壮的身躯被月光拉出颀长的影子,仿佛是潜伏在草原深处的野兽。

尤其是当他蹙眉盯着人时,侵略性十足,仿佛是即将发起进攻的野兽,随时都会扑出去将猎物拆吞入腹。

姜岁被盯得浑身寒毛直竖,心脏更是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越发逼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姜岁的皮肤上,激起一片战栗……

第4章

生怕被发现装睡,姜岁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就当她以为海东青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跟她生气,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时,她忽然觉得自己的额头被亲了一下,很轻,像是羽毛落到了上面,一触及分。

“岁岁别怕,我永远不会强迫你。”

男人的嗓音低哑满是认真,像是许下一个重重的承诺。

接着,他抱着自己的被子从床上搬下来,躺在铺了毛毡的地面上,再盖上被子就这么睡着了。

床上,听着地面男人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绵长起来,姜岁浓密的睫毛轻颤,心情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睁开眼睛偏头看去,视线触及到海东青那张稳重的面孔时,眼底的警惕如冰雪般笑容,最后化作了春雨般的柔和。

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

也许她是该学着接受别人,迎接新的生活了。

不能再让过去的事情困扰着她,伤害她自己的同时,也伤害了真心爱她的人。

——

紧挨着的蒙古包,比姜岁他们住的蒙古包要大上很多,里头住着海东青的阿爸阿妈和未出嫁的妹妹。

蒙古包内是一个整体的空间,日常起居饮食和休息都在这里进行,不会分隔出多个房间,顶多就是划分出一家人的活动区域和休息区域。休息区域会铺上厚厚的地毯,再盖上用羊毛填充的厚实被子,保暖效果很好。

铁皮炉子里头烧着羊粪蛋,红彤彤的暖意驱散了初春的寒冷,紧挨着火炉睡觉的中年女人热得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中年女人是海东青的阿妈,高佩兰。

她原来是冀省人,父亲是成分非常不好的地主,打土豪分田地的时候被批斗死了,她就收拾东西跑到了蒙省呼市定居,跟当地一个叫巴尔虎的蒙族人结了婚,生下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大女儿蒙语名字音译‘高云’,意为娇艳,嫁到了同公社的另一个大队里,自打有了孩子后回来的次数就少了。

小女儿蒙语名字音译‘高娃’,意思是美丽,今年才十八岁,高佩兰一向疼爱这个小女儿,不舍得对方年纪轻轻就嫁出去,所以跟着他们夫妻俩住一起。

唯一的儿子海东青排行老二,小小年纪就知道帮家里放牧干活,人长得也健壮精神,想要嫁给他的姑娘多得是,高佩兰这个当婆婆的都挑花了眼。可谁知道,一天儿子放牧回来突然领回了个陌生姑娘,跟吃了秤砣似的铁了心地非要娶对方不可。

高佩兰没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娶了这个被下放到隔壁大队的汉人女人。

婚后,高佩兰更是对姜岁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都看不顺眼这个儿媳妇。

此刻——

听着外头又是开门又是关门的折腾声,高佩兰实在忍不了了,猛地坐起身来。

大晚上的不睡觉这个闹腾法子,她作为过来人怎么可能不懂?

高佩兰撇了撇嘴,曾经清丽的面容在草原上风吹日晒几十年后,皮肤粗糙皱巴,颧骨外凸,难免显得有些刻薄,“又生不出男娃子,整天晚上瞎折腾个什么劲儿?”

旁边呼呼大睡的男人被高佩兰吵得下意识嘀咕了几句蒙语,又埋头继续呼呼大睡去了,鼾声打得震天响。

倒是睡在蒙古包另一头的高娃被吵醒了,她坐起身来揉着眼睛问道:“阿妈,怎么了?”

“没事,闺女你继续睡……等等,先别睡!”

高佩兰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道:“娘记得你明天要跟大队里的采买员一起去公社是不?你顺便带着那俩女娃一起去。”

高娃顿时不瞌睡了,她满脸嫌弃道:“带她俩干嘛?阿妈你给的那点儿零花钱我自己都不够用,我可不会给她们买东西!”

“谁让你给她们买东西了?我是让你在公社给她们俩找个好人家。”

“阿妈,你的意思是……把她们卖了?”

高娃不可置信。

她哥跟嫂子疼那俩闺女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能让她们把孩子给卖了吗?

高佩兰白了高娃一眼,责骂道:“什么卖不卖的,说话咋那难听!那俩孩子长得这么好看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不是,我的意思是肯定有人肯收养她们,顺带再给咱们点儿辛苦费。只要没了这俩小野种,你嫂子还不得上赶着给我生大胖孙子?”

那两个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随着孩子长大她越看俩孩子越觉得长得不像她儿子,再一联想到姜岁嫁到他们家还不到六个月就生孩子的事儿,高佩兰很难不多想。

虽说儿子跟她解释过早就跟姜岁好上了,但是谁知道那俩孩子是不是她儿子的种!

这事儿已经横在高佩兰心里头好些年,每当看到那俩小野种都会在她的心头刺上一次,俨然成了扎在她心窝里的一根刺。

尤其是姜岁都嫁进来几年了,肚子一直没能再有动静,这让高佩兰的耐心彻底耗尽。

那俩小野种养在家里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带出去换点儿钱回来呢!

“阿妈,你还真是够狠……很妙啊!”

高娃由衷夸赞道,母女俩相视一笑,笑容是如出一辙的阴险狡诈。

次日一早。

第一缕阳光穿过地平线,整片草原都像是活了过来,乌素图生产大队的社员们开始了每天有条不紊的忙碌。

蒙古包里的海东青先一步醒来,他先是一通收拾,又在火炉上热上早饭,这才叫醒床上的姜岁,“岁岁起来了,我去把马牵过来,你叫孩子起床。”

“哦……好。”

姜岁坐起身来,拍了拍脸颊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乌素图大队里的每个社员都需要工作,她和海东青分配到的工作是放牧,两人要骑马赶着羊群去到远离驻地的丰沛草原放牧,捎上午饭,在外头一待就是一天。

唰——!

姜岁穿好衣裳,拉开搁在两张床中间的帘子,用不大但却足以吵醒美梦的音量喊道:“阿丽娅,斯琴起床了!”

第5章

“阿妈,我还没睡醒呢。再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清脆的童音中还带着几分迷糊。

说话的女娃有着一头毛躁蓬松的棕色短发,五官精致小巧,揉着眼睛半是抱怨半是祈求道。

她是姜岁的大女儿,名叫阿丽娅,性格就和她的名字意思一样活泼调皮,整天风风火火地跑上跑下,活像是一匹顽皮的小马驹。

“你都睡了十个小时了还没睡醒?骗鬼呢!别想糊弄我,赶紧起床!”

姜岁毫不留情地把阿丽娅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揪出来,冷空气一激,阿丽娅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

她不情不愿地接过姜岁递来的羊皮袄子,小手小脚地一边往自己身上套衣裳,一边不高兴地撅嘴,那嘴巴子撅得都快能挂水壶了。

攻克完一个难题,姜岁又轻轻推了推剩下那坨依旧没动静的鼓包,“斯琴?该起床了。”

她的声音放柔了些许。

倒不是姜岁偏心小女儿,实在是斯琴生出来才三斤重,小小的一团像是个小猫崽子,加上她当时难产,大概是在娘胎里待的时间太长,斯琴的一张小脸憋得发紫,要不是护士及时拍了两下屁股差点儿就没气了。

所以这些年一直格外用心地照顾着斯琴,可就算是这样斯琴还是动不动就生病,姜岁对此很是愧疚,觉得小女儿身子骨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对待斯琴这个瓷娃娃难免要更加温柔几分。

“嗯……阿妈。”

被子底下传出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

紧接着钻出来一个小脑袋,五官和阿丽娅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精致漂亮得像是个洋娃娃,只是洋娃娃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高热烧得通红,眼眸中满是水蒙蒙的雾气。

雾气模糊了她的瞳色。

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的眼睛一个是清浅的琥珀色,另一个是纯净到极致的湛蓝色……

几乎是处于本能反应,每当和人直视时她便微微低头,黑色的长发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也遮住了她有别于常人的异瞳。

“阿妈,咳咳……我没事。”

明明自己现在很难受,斯琴却还是懂事地安抚起了大人。

姜岁顿时心疼得不得了。

她将小女儿抱在怀里,抬手试了试额头温度。

还好,不算烫,估摸是昨天跟着她去放牧,吹到风受凉了。

虽说现在已经到了三月份,可草原上风大,天还是比较冷的,小孩子一个不留神就容易感冒发烧。

如果可以的话,姜岁也不想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去放牧。

但是没办法,自打她嫁过来后婆婆高佩兰就不待见她,没少在背地里说她的两个女儿是野种,这样的态度就算高佩兰肯帮她看孩子,姜岁也不敢让对方看孩子。

之前都是她在家里带孩子。

现在孩子渐渐大了,光海东青一个人赚工分养活她们娘仨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姜岁便也找大队长领了放牧的工作,这几个月都是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放牧,她和海东青各自照看一个。

大女儿阿丽娅倒还好,就是皮的没边了,一到地方就跟兔子似的到处乱窜,不是撵羊就是追马,这么旺盛的精力也就海东青能照看得来。

小女儿斯琴,名字是智慧聪明的意思,而她的性格就和她的名字一样,从小就格外地懂事听话,从不哭闹,也不和阿丽娅那么顽皮。

但这孩子打从娘胎出来身体就比较虚弱,动不动就生病,每次出门姜岁都会把斯琴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没成想这样还是中招了。

姜岁拧紧眉头,这个情况也不敢再带斯琴去放牧了。

斯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扬起唇角勉强笑笑,“阿妈,你带阿姐去吧,我自己在家里就行,不用担心我的。”

“这……”

姜岁有些迟疑。

斯琴性格太过软和,她担心光留斯琴在家会被高佩兰母女欺负。

一旁,已经穿好衣裳的阿丽娅,眼珠骨碌碌地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她忙表态道:“阿妈我也不去了,你放心跟阿爸去放牧就行!我留下来照顾妹妹。”

“……那好吧。”

姜岁轻呼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阿丽娅的脑袋,“好好在家看着妹妹,等晚上阿爸回来给你带奖品。”

“嗯嗯!”

阿丽娅点头如捣蒜,目送着姜岁收拾完东西离开蒙古包。

蒙古包内。

阿丽娅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格。

守了床上的斯琴还没一会儿功夫,她就坐不住了,耐心告捷的她在蒙古包内爬上爬下,东翻翻西翻翻,停不下一点儿。

不过,她倒是记得姜岁临出门前的叮嘱,让她今天在家里照看妹妹,如果办得好还会有奖品。

一想到阿爸要送她奖品,阿丽娅心里就抓心挠肝似的痒痒,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奖品就像是吊在驴前头的胡萝卜,让她强压住想要到处乱窜的欲望仍旧留在蒙古包内卖命工作。

吱呀——

忽然,木门从外面打开,走进来了一个长得娇憨可爱的年轻姑娘,她打量了几眼,问:“你们阿妈呢?”

年轻姑娘是海东青的亲妹妹,高娃。

她今年刚满十八岁,因为跟着高佩兰学过汉话和认字,认识不少汉字,分到了给大队采买员当助手的工作。活儿轻不说,时不时地还能坐拖拉机去公社玩,唯一问题就是赚的工分少,以至于挺大个人了,还得爹妈从口粮里挤出一些接济她。

“小姑,阿妈去放牧了。”

阿丽娅不是很喜欢这个脾气暴躁,对阿妈和她们姐妹都不好的姑姑,警惕地打量着对方,“你要是有事找阿妈的话,还是晚上再来吧。”

高娃闻言眼珠一转,咧嘴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未曾深入眼底,“小姑不找你们阿妈,小姑今天要跟着采买员去公社采买,你们想不想跟小姑去公社玩啊?”

早在高娃进门时,床上的斯琴就醒了,她惨白着一张小脸摇了摇头,“不用了小姑,我们哪都不想去。”

阿丽娅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没吭声,虽然她很想去公社玩,但是她今天的任务是照顾妹妹,既然妹妹不去,那她也不去。

高娃好似看不出斯琴对她的排斥,径直来到床边坐下,抬手一摸斯琴的额头,惊道:

“哎呦!你这孩子,烧得这么厉害怎么也不吭声?你阿妈也真是的,你都发烧了,她怎么忍心把你扔在家里的?还是小姑疼你,小姑这就领你去公社看医生!”

第6章

“突突突——”

乌素图大队的仓库门口,随着汉人青年将手摇柄插进拖拉机的插孔内,手臂绷紧用力地摇了十几圈后,原本死寂的铁疙瘩终于活了过来。

拖拉机的巨大震颤声,让周遭围观看热闹的人们惊奇不已。

他们大队的这辆拖拉机都在仓库里堆灰好几年了,要不是去年下乡来的知青中有人会开拖拉机,只怕拖拉机还要继续在仓库里积灰,而他们也得靠着骑马大老远地去公社运物资,风雨无阻,那可是累。

颀长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青年简单擦了把额头的汗,语气不耐地催促道:“大队长,还走不走了?”

人群前头的大队长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旁边站着的吉达闻言急道:“不行!高娃还没到,昨天我就答应好了今天要带她一起去公社的!”

吉达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高高瘦瘦很是精神,他是大队长的侄子,因为从小跟着大队长学了汉话和汉字,所以才能捞着大队采买员这门好差事。

他和高娃从小一起长大,喜欢高娃已经很多年了,就指着这次从公社买件礼物送给高娃跟对方表白呢!

“吉达,就采买这点活儿你自己也能办了,干嘛非要带上高娃那丫头一起?”

身为大队长的赵敏凤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虽是汉人,可因为常年在草原上风吹日晒也跟蒙族妇女一样脸蛋红扑扑的,加上人生得高大健壮,一举一动都透着骨子雷厉风行的气质。

她原来不是本地人,是50年代过来支援边疆建设的支边青年,因为后来跟当地人结婚就留了下来,如今在乌素图大队住了也有小二十年了。

因为是大队里少有懂汉话和识汉字的人,比较方便顺应上面的政策,就当上了乌素图生产大队的大队长。

此刻,赵敏凤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吉达。

要不是半年前,她这个大侄子死乞白赖地求着她,让她给高娃分配个轻松的活计,只怕她也不会点头答应让高娃来当什么采买员助手。

本来嘛,大队采买员这个工作就不累,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跑趟公社,平时再整理整理仓库,吉达一个人就能干得了。现在倒好,还要加上高娃这个吃白饭的,虽然那点儿工分是从吉达那份里头抠出来的。

“婶婶……求你了。”

吉达央求地看向赵敏凤。

赵敏凤脸色不好看,旁边这么多人她也不好直接责骂吉达,只好将吉达拉到一旁,低声询问道:“你小子怎么想的?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用自己的工分贴补高娃?等到年底分了工资,让你阿爸阿妈知道了揍不死你!”

吉达搓了搓手,嘿嘿笑道:“婶婶,我也没打算一直这样,咱们大队不是一直跟隔壁大队共用一个兽医嘛,忙的时候实在倒腾不过来。上次你还让我去公社问啥时候给咱们大队分一个兽医,人家说打算从咱们大队选人去公社学习兽医知识,要是学成了往后就让她当咱们大队的兽医。”

赵敏凤很快明白了吉达的打算,冷笑一声,“你打算让高娃去试试?就她那样的,别再把牲畜给治死。”

吉达干巴巴道:“不会吧……不就是打打针开开药?”

赵敏凤还打算再劝吉达几句。

要知道她就一个闺女,这个侄子是她看着长大的,算她半个儿子,她实在不想看到他这样铁了心的一条道走到黑。

然而还没等赵敏凤开口,人群突然从中间分开,高娃急匆匆地跑来,怀里抱着个女娃娃,身后还跟着个女娃娃。

“大队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见此情况,大家都有点儿懵。

吉达更是不解道:“高娃,你咋把你两个侄女带来了?”

高娃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侄女发烧了,我嫂子那个狠心的不管孩子,我看不下去,打算带孩子去公社的医院看病!”

赵敏凤狐疑地看了高娃几眼,有些不相信姜岁不管孩子的事儿,姜岁和海东青这两口子有多疼孩子,连她这个外人也都看在眼里。

“是吗?”

顶着高娃既是担忧又是害怕的目光,赵敏凤硬是伸手摸向斯琴的额头,触及到的那一刻像是被烫了一下。

“还真发烧了,快!赶紧上车!”

赵敏凤半推半抱地将高娃和孩子送上拖拉机的车斗里头,接着又摸了摸腿边阿丽娅的额头,“你这孩子又没发烧,赶紧回家去。”

阿丽娅谨记姜岁的叮嘱,执拗道:“我要照顾妹妹。”

没办法,赵敏凤又把阿丽娅送上了拖拉机,对着自家缺心眼的侄子是千叮咛万嘱咐,采买的事情没那么急让他优先照看好孩子。

拖拉机在汉人青年的操控下缓缓启动,驶离乌素图大队。

高娃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斯琴,小脸已经烧得通红,紧闭着眼睛时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呓语声,显然是被烧糊涂了。

奇怪,她只是想拿孩子发烧当借口的,怎么还真发烧了?

其实仔细想想能不发烧吗?

本来斯琴的情况是不严重,睡上一觉就能好的,结果被高娃强行抱出暖烘烘的被窝,连衣服都没穿好,只是胡乱用蒙古袍一裹就出门吹风了。

公社。

汉人青年按照来时赵敏凤的叮嘱,把拖拉机停到了医院门口,“你们去吧,我在外头等着。”

吉达跳下车来,伸手先把阿丽娅抱下来,又看向还坐在车斗上的高娃,“高娃,我跟你一起去。”

“不、不用了。”

高娃在吉达的搀扶下从车上下来,她眼神有些躲闪,“怎么好因为我们家的事耽搁公事?我自己送孩子去医院就行,你们先去忙你们的,等会儿来这里接我就行。”

“可是……”

吉达原本还有些犹豫,可实在敌不过高娃的语言攻势,最后还是妥协了。

高娃站在原地目送着两人离开,等到拖拉机彻底离开视线,高娃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阴沉沉的格外吓人。

她直接将怀里的斯琴给放了下来,生拉硬拽地带着两个孩子走到了医院旁边的胡同里。

早有人等候在这里。

上了年纪的一男一女眼神炙热地盯着高娃身后的两个孩子,语气激动道:“这就是你阿妈说的那两个孩子?长得是怪好看的。”

高娃不耐烦地点头,“对,赶紧给钱,孩子就归你们了!”

就在这时,快要烧糊涂的斯琴睁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用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推了一把呆滞的阿丽娅。

“阿姐,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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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云朵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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