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赶紧开门,看见他提着个纸包,脸上满是关切:"听说雪儿身体还没恢复好,我给她弄了点好东西补补。"
"浩子,你在家吗?"门外传来岳父粗犷的声音。
我赶紧开门,看见他提着个纸包,脸上满是关切:"听说雪儿身体还没恢复好,我给她弄了点好东西补补。"
打开包裹,两只粉嫩的猪蹄躺在油纸里,散发着新鲜的肉香。
"这是我特意挑的,"岳父神情严肃地嘱咐,"一定要炖够三个小时,放生姜去腥,先用热水烫一遍。记住了吗?这个很重要,千万不能马虎。"
我点头应下,心里暖暖的。
可我万万没想到,当我把猪蹄交给妈去处理时,一场家庭风波正在酝酿。
我叫陈浩,今年二十五岁,刚刚当上爸爸三天。
这是1992年的春天,我们住在北方的一个小城里。
妻子王雪比我小两岁,生完孩子后身体特别虚弱,奶水也不够。
我们家是个四合院,我和雪儿住东屋,弟弟陈军和弟媳张丽住西屋,妈陈桂香一个人住北屋。
这几天我心里一直很焦虑。
雪儿生孩子的时候出了点状况,失血比较多,现在脸色还是很苍白。
医生说她需要好好补身子,不然恢复会很慢。
可是家里条件有限,我一个月工资才八十块钱,除了日常开销,也买不起什么好东西给她补。
弟弟陈军比我小三岁,在纺织厂上班,工资比我还少。
弟媳张丽才二十岁,怀孕已经五个月了,肚子越来越大。
妈对这个未来的孙子特别期待,每天都要给张丽做好吃的。
相比之下,对雪儿的关心就少了很多。
"浩子,你在家吗?"门外传来岳父王大山粗犷的声音。
我赶紧起身去开门,看见岳父提着一个纸包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
岳父今年五十岁,个子不高但很结实,常年的屠宰工作让他的手臂特别有力。
他的脸被风吹日晒得很黑,但眼神很温和。
"爸,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坐。"我让开路让岳父进屋。
"听说雪儿身体还没恢复好,我就想着给她弄点好东西补补。"岳父一边说一边脱鞋,"这孩子从小身子就弱,生完孩子更要好好养着。"
我心里一暖。
岳父虽然话不多,但对雪儿真是没话说。
王大山是我们这里有名的老屠夫,干了快三十年了,对各种肉类的品质看得比谁都准。
他在肉联厂工作,每天凌晨三点就要起床杀猪,一干就是一整天。
虽然工作辛苦,但收入在我们这个小城里算是不错的。
他把纸包放在桌子上,小心地打开。
我看见里面用油纸包着两只粉嫩的猪蹄,看上去特别新鲜。
"这是我今天特意挑的两只猪蹄,给雪儿补身子用的。"他指着包里的猪蹄说道,"你看这颜色,粉嫩粉嫩的,这是昨天刚杀的那头母猪身上的,肉质最鲜。"
岳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在猪蹄上轻轻划了一下:"你看,这肉多紧实,一点都不松散。好猪蹄炖出来的汤最补人了,雪儿喝了保证身体恢复得快。"
我接过猪蹄,感觉份量挺重的,看上去确实很新鲜。
"谢谢爸,雪儿知道了肯定很高兴。"我真心感激地说。
岳父摆摆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但是浩子,你要记住,这猪蹄一定要炖够三个小时,还要放几片生姜去腥。雪儿体质偏寒,这样炖出来才补身子。"
他的语气特别认真,让我不由得重视起来。
我从小就知道岳父对肉类的要求很严格,从来不会随便说话。
"好的爸,我记住了。"我点点头。
"还有,"岳父又补充道,眉头微微皱起,"一定要先用热水烫一遍再炖,这样能去掉血沫子。记住了吗?温度要够高,水要开得很滚才行。"
"记住了,先用热水烫,再炖三个小时,放生姜。"我重复了一遍。
02岳父听了我的话,又强调了一遍:"浩子,这个很重要,千万不能马虎。
炖的时候火候要掌握好,先大火烧开,然后小火慢炖。生姜一定要多放几片,我怀疑这猪..."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好像意识到什么。
"怀疑什么?"我好奇地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猪蹄需要特别处理一下。"岳父摆摆手,"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岳父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就好。雪儿现在正是需要补的时候,这猪蹄炖好了,保证她身体恢复得快。我当了这么多年屠夫,什么肉好什么肉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
说完这些话,岳父又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他临走前还特意说:"浩子,要是雪儿喝了汤还是不舒服,你就告诉我。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我拿着猪蹄,心里暖暖的。
岳父对雪儿真是没话说,连猪蹄都要亲自挑选,还要专门跑一趟来送。
我想起刚结婚的时候,岳父就对我说过:"雪儿从小就体弱,你要好好照顾她。"
我回到屋里,雪儿正在床上喂孩子。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棉睡衣,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还是很苍白。
看见我拿着猪蹄进来,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是爸送来的吗?"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听得出很高兴。
"对,爸说这是特意挑的,让你补身子。"我把岳父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了一遍,包括他反复强调的烹饪方法。
雪儿听了,眼圈有些红:"爸对我真好。自己舍不得吃,总想着我。"她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妈早就去世了,爸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现在还要为我操心。"
"是啊,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不能辜负了爸的一片心意。"
我坐在床边,轻抚着她的头发,"爸说了,按他的方法炖出来的汤最补人了。"
这时候孩子哭了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雪儿要喂奶,我就拿着猪蹄去找妈。
走出房间的时候,我心里还在想着岳父刚才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反复强调烹饪方法?不过既然他这么有经验,按他说的做肯定没错。
妈陈桂香正在厨房里忙活,听见我进来,头也不回地问:"雪儿怎么样?奶水够吗?孩子哭了吗?"
"还是不太够。"我把猪蹄放在案板上,"妈,这是岳父特意送来的猪蹄,给雪儿补身子用的。他说一定要炖够三个小时,还要放生姜,先用热水烫一遍。"
妈转过身看了看猪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她拿起猪蹄掂了掂:"确实挺好的,王大山眼光不错。"
"岳父特别强调了做法,您一定要按他说的做。"我又详细地重复了一遍岳父的话。
但是我注意到,妈的眼神有些闪躲,好像心里在想着什么事情。
她把猪蹄放回案板上,漫不经心地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做的。不就是炖个猪蹄吗,还能有多难。"
03"妈,您听清楚了吗?一定要按岳父说的方法做。他说这个很重要,不能马虎。"我又强调了一遍,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听清楚了,你去忙你的吧。"妈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做了这么多年饭,还不知道怎么炖猪蹄?"
我看着妈的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妈今年五十八岁,在家里一直说一不二。
她对雪儿的态度一直不算太热情,总觉得雪儿娇气。
相比之下,她对弟媳张丽就好得多,总是说张丽懂事,会照顾人。
"妈,岳父说这猪蹄炖好了对雪儿身体特别有好处。"我再次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妈显得有些烦躁,"雪儿那边还有鸡蛋呢,营养也够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不太舒服,但想着妈做了这么多年饭,应该没问题,就回房间陪雪儿了。
走回房间的路上,我路过西屋,听见弟媳张丽在里面说话:"军子,我这几天总想吃点有营养的,肚子里的孩子闹得厉害。"
"想吃什么?我去买。"弟弟陈军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应该多补补。人家都说怀孕的时候要多喝汤。"张丽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
我听了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张丽确实需要营养,但雪儿现在的身体状况更差啊。
下午的时候,我要去医院看看雪儿的检查结果,临走前特意到厨房看了看。
"妈,猪蹄炖上了吗?"我问。
"炖上了炖上了,你快去吧,别让医生等。"妈催促着我出门,显得有些急躁。
我走出家门,却发现厨房里静悄悄的,连一点炖肉的香味都没有。
我心里有些疑惑,但想着可能是刚开始炖,味道还没出来。
走在去医院的路上,我脑子里想的都是雪儿的身体。
这几天她的脸色一直很苍白,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医生说产后虚弱是正常的,但恢复的时间因人而异。
像雪儿这种本来就体质弱的,恢复起来会更慢。
在医院里,医生给雪儿做了详细检查。
"恢复得还行,但是营养要跟上。"医生看着化验单说,"特别是要多喝汤水,这样奶水才能足。蛋白质和铁质都要补充。"
"医生,什么汤比较好?"我急忙问。
"猪蹄汤、鸡汤都不错,关键是要炖得烂一些,好消化。"医生说,"还有就是要注意保暖,不能受风。"
我想起家里的猪蹄汤,心里踏实了不少。
岳父挑的猪蹄肯定是最好的,按他的方法炖出来的汤一定很补。
"雪儿,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就是要多喝汤。"我握着雪儿的手说,"等回家就能喝到爸送的猪蹄汤了。"
雪儿虚弱地笑了笑:"真想快点喝到。这几天总是没胃口,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事,喝了猪蹄汤就好了。"我安慰她说。
傍晚六点多,我从医院回来,一进门就闻了闻,奇怪的是厨房里还是没有肉香味。
这个时间,按道理猪蹄应该已经炖了好几个小时了,怎么会没有味道呢?
04我心里有些纳闷,难道是我闻觉出了问题?我特意走近厨房仔细闻了闻,确实没有炖肉的香味,反而有一股普通的饭菜味道。
"妈,猪蹄汤好了吗?"我走进厨房问。
妈正在洗碗,听见我问,身子明显僵了一下:"还...还在炖着呢,再等等。"
我看了看炉子,上面确实有一个锅,但是火很小,而且锅盖下面冒出的蒸汽也不多。
"妈,这火是不是太小了?"我伸手想去揭锅盖看看。
"别动!"妈急忙阻止我,"炖汤不能老揭盖子,这样香味都跑了。"
我觉得不对劲,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回到房间,雪儿问我猪蹄汤什么时候能好,我只能说再等等。
晚上九点多,我再次去厨房催妈。
这次我直接揭开锅盖,里面只有半锅清水,根本就没有猪蹄的影子。
"妈,猪蹄呢?"我的声音提高了不少。
妈被我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拿去洗了,马上就放进去炖。"
"洗了这么长时间?"我满腹疑惑。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弟弟陈军和弟媳张丽说话的声音。
"丽丽,今天这猪蹄汤真香,你多喝点。"陈军的声音。
"嗯,确实很香,怀孕了就是要多补补。"张丽的声音听起来很满足。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转头看向妈,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妈,您把猪蹄给了弟媳?"我压着火气问。
妈低着头,不敢看我:"我...我想着张丽怀着孩子,更需要营养。雪儿有鸡蛋面条就够了。"
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血往上涌:"妈,这是岳父特意给雪儿的,您怎么能私自给别人?"
"都是一家人,给谁吃不是吃?"妈声音有些颤抖,"而且张丽娘家什么都不管,全指着咱们家呢。"
"可是岳父特别交代了做法,您按他的要求做了吗?"我想起岳父反复强调的话。
妈的脸色更白了:"什么做法不做法的,不就是炖猪蹄吗,都一样。"
"不一样!"我的声音有些失控,"岳父说要炖三个小时,要放生姜,要先用热水烫!"
"我...我给张丽做的时候时间有点急,就简单煮了一下。"妈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感觉心脏狂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岳父那么有经验的屠夫,为什么要反复强调这些细节?肯定有他的道理。
"妈,您到底煮了多长时间?"我紧紧盯着她。
"大概...大概半个小时吧。"妈吞吞吐吐地说。
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岳父说要炖三个小时,妈只煮了半个小时,这差距也太大了。
正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了张丽的呻吟声。
"哎呀,肚子好疼..."
接着是陈军紧张的声音:"丽丽,你怎么了?"
"肚子疼,还想吐..."张丽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我和妈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会是..."妈喃喃自语。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张丽开始呕吐,陈军在拍门求救:"妈!快来!丽丽不行了!"
05我们赶紧跑过去,看见张丽趴在床边吐得厉害,脸色发青,肚子还在剧烈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陈军。
"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开始肚子疼,然后就吐了。"陈军急得团团转。
妈看着张丽的样子,脸色越来越白:"会不会是猪蹄有问题?"
"什么猪蹄?"陈军不明白。
我赶紧解释:"妈把岳父给雪儿的猪蹄给丽丽炖汤了。"
"那有什么问题吗?"陈军还是不懂。
这时候张丽又是一阵剧烈的呕吐,还开始拉肚子,人已经虚脱得厉害。
"快送医院!"我大喊一声。
我们手忙脚乱地把张丽送到医院,医生看了情况,问了饮食后,初步判断是食物中毒。
"今天都吃了什么?"医生问。
"就是猪蹄汤,还有一些普通的饭菜。"陈军回答。
"猪蹄是哪里来的?怎么做的?"医生继续问。
我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医生听了皱起眉头:"如果猪肉有问题,确实需要高温长时间处理才安全。你们只煮了半个小时,很可能没有完全杀死细菌。"
医生给张丽做了详细检查,确诊是急性食物中毒,好在送来及时,但因为她怀孕,治疗比较麻烦。
"现在最担心的是对胎儿的影响。"
听到这话,妈直接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泪止不住地流:"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陈军得知是因为妈没按岳父的方法做猪蹄导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妈,您为什么不按人家说的做?"
"我...我以为都一样,没想到会这样。"妈哭得更厉害了。
我心里也很难受,但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张丽和孩子的安全。
在医院的走廊里等待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岳父当时说话的神情。
他不是随便说说的,他是有多年屠宰经验的老师傅,一定看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这样反复强调烹饪方法。
我给岳父打了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
岳父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就担心会出这种事。"
"那头猪刚死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眼睛有点发红,呼吸也有些急促。"岳父的声音很沉重,"
我怀疑可能感染了什么细菌,所以才特别交代要高温长时间炖煮,还要放生姜解毒。"
"什么不对劲?您为什么不早说?"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也不太确定,就是凭经验觉得有问题。"岳父说,
"正常情况下这种肉是不能卖的,但肉质确实很好,而且雪儿需要补身子,所以我才拿来给她,但必须要按我说的方法处理才安全。"
我听了心里一沉,怪不得岳父要反复强调,原来是有这样的原因。
"那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我有些埋怨。
"我怕吓到你们,而且按我的方法处理应该没问题的。"
岳父的声音充满了自责,"是我考虑不周,应该说清楚的。"
不久岳父赶到了医院。
06看见妈的时候,他的脸色很难看,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愤怒。
"陈桂香,我特意交代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岳父的声音很冷,没有一点温度。
妈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厉害:"我...我以为都一样,没想到会出这么大事。王大山,你骂我吧,都是我的错。"
"你以为?"岳父的声音提高了,在走廊里回响,"我干了这么多年屠夫,会随便说话吗?我要是没有把握,会把那种肉给雪儿吃吗?"
周围的其他病人家属都看了过来,妈被说得无话可说,只能继续哭。
岳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军:"我早就看出你偏心,没想到偏心到这种程度。雪儿刚生完孩子,正需要补身子,你倒好,把给她的东西转手就给了别人,还不按要求处理。"
"我...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妈小声说,声音几乎听不见。
"为了这个家?"岳父冷笑一声,"你这是害了这个家!要是张丽真出了事,要是孩子保不住,你这个婆婆怎么做?陈军怎么办?"
陈军这时候也开了口,语气很严厉:"妈,您这次真的做错了。不管怎么偏心,也不能不听人家的话啊。人家是专业的,说的话肯定有道理。"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就是想着张丽娘家不管她,我心疼她,想给她补补身子。"
"心疼可以,但要用对方法。"陈军的声音有些哽咽,"您看看现在搞成什么样了?"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妈能认真听岳父的话,如果她不偏心,如果她能负责任一点...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病人现在醒了,但身体很虚弱。"医生说,"这次中毒对她的肠胃系统造成了很大损伤,以后都要特别注意饮食。"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医生说的话又让我们的心提了起来。
"胎儿目前看起来还稳定,但这次中毒可能会对发育造成影响。"医生说,"需要密切观察,而且接下来的几个月孕妇都要格外小心。"
"医生,住院费用大概需要多少?"我问。
"这次住院至少要花好几千块钱,而且后续的调养也需要不少钱。"医生说。
好几千块钱,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相当于我们家大半年的收入。
我做工人一个月才八十块钱,陈军更少,只有六十多。这笔钱对我们家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来想办法。"岳父说,脸色沉重,"这事因我的猪蹄而起,我有责任。"
我赶紧摇头:"爸,这不是您的错,是我妈没按您的要求做。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病。"岳父摆摆手,"我去想办法筹钱。"
妈听了更加难受:"都是我害的,本来想给张丽补身子,结果差点害死她。这钱应该我来出。"
"您拿什么出?"陈军有些生气,"您一分钱工资都没有。"
07这话说得妈更加难堪,她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接下来的几天,张丽一直在医院里调养。
医生说她这次中毒很严重,毒素已经伤了肠胃,以后都要特别注意饮食,不能吃任何刺激性的食物。
妈每天都去医院照顾张丽,一刻也不敢离开。
她给张丽喂饭、擦身、倒尿盆,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
她心里的愧疚让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头发也白了不少。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她逢人就这么说,眼圈总是红的。
张丽虽然还很虚弱,但心里并没有怨恨妈。她知道妈是好心,只是做错了事。
"妈,您别太自责了。"张丽虚弱地说,"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
妈听了眼泪又流下来:"丽丽,都是妈的错。妈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
陈军对妈的态度也变了,话明显少了很多。
以前他最听妈的话,什么事都先问妈的意见,现在却经常皱着眉头不说话。
"妈,您以后能不能别总是偏心了?"有一次陈军忍不住说道,"这次的事说明,偏心不一定是好事。"
妈听了,眼泪又流了下来:"我也不想偏心,就是觉得张丽娘家不管她,我心疼。"
"心疼可以,但不能这样做。"陈军的声音有些严厉,"您看看现在搞成什么样子了?差点出人命!"
我在一旁听着,心情也很复杂。
妈确实偏心,这是事实,但她也不是故意要害张丽的。
她只是想当个好婆婆,想照顾好未来的孙子,只是用错了方法。
一个星期后,张丽终于出院了,但医生说她需要在家静养至少一个月,而且不能吃任何刺激性的食物,连稍微咸一点的菜都不行。
"以后的饮食要特别注意,最好以清淡为主。"医生嘱咐道,"这次中毒伤了肠胃,恢复起来需要很长时间。"
这次的医药费最后花了三千五百多块钱,把家里的积蓄全部用光了,还向邻居和亲戚借了一千多。
为了还这些债,我和陈军都要加班加点工作,岳父也把自己的积蓄都拿了出来。
妈为了这件事内疚了很长时间,对张丽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生怕再出什么问题。
她每天都要问张丽想吃什么,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妈,您别太累了。"张丽看着憔悴的妈说,"我现在好多了。"
"不累不累,照顾你是应该的。"妈摇摇头,"都是妈对不起你。"
而我对妈彻底失望了。
不是因为她偏心,偏心这个毛病她有很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了。
让我失望的是她不负责任的态度,是她对别人话语的漠视。
岳父特意交代的话,她居然没有认真对待,差点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浩子,我们搬出去住吧。"有一天雪儿对我说,声音很轻。
我点点头。
雪儿的月子因为这件事搞得一团糟,本来应该安心休养的时间,却被这些事情搅得不得安宁。
现在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脸色依然苍白。
08岳父知道我们要搬出去的想法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他特意又送了两只猪蹄来,这次是他亲自下厨炖的。
"这次我亲自做,保证没问题。"
岳父一边炖一边说,脸色很沉重,"雪儿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要好好补补。这次的猪蹄是我特意挑选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他在厨房里忙活了整整三个小时,严格按照自己之前说的方法:先用开水烫,再放生姜,小火慢炖。
整个过程他都亲自监督,一刻也不离开。
喝着岳父亲手炖的猪蹄汤,雪儿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汤很香,也很清淡,没有一点腥味。
"还是爸做的好喝。"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眼中含着泪水,"谢谢爸。"
我看着她,心里也很难受。
这本来应该是她坐月子期间的营养汤,却因为妈的私心和疏忽,让她错过了最需要补身子的时间,还差点害了别人。
一个月后,我们搬到了离家不远的一套小房子里。
房子不大,只有两间屋,但至少清静,没有那些是是非非。
妈知道我们搬走的消息后,哭了好几天。
她来过几次,想看孙子,但我心里还有气,招待得不太热情。
"浩子,妈知道错了。"她红着眼睛说,声音很小,"妈以后再也不偏心了,再也不乱做主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错确实是错了,但有些伤害已经造成了,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掉的。
信任这种东西,一旦破碎了,再想修复就很难了。
张丽的身体恢复得很慢,怀孕期间的那次中毒对她影响很大。
医生说她以后的体质可能会比较差,需要长期调养,而且生孩子的时候也可能会有风险。
而这一切,本来都是可以避免的。
如果妈按照岳父的要求去做,如果她不偏心,如果她能负责任一点...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晚上张丽痛苦的呻吟声,妈惊恐的表情,还有岳父失望的眼神,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那种绝望和无助的感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件事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有些人的好心可能会变成害人的刀子,有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可能关系到生死安危。
专业的话要听,有经验的人的建议要重视,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小聪明就觉得什么都懂。
岳父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每一句都有深意。
妈的偏心也不是简单的感情问题,而是关系到家庭和睦、甚至生命安全的大事。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小看任何一个细节,也再也不相信所谓的"都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每件事都有它的原因。
岳父的话要听,妈的偏心要管,家庭的关系要平衡。
这些道理,都是用血的教训换来的。
而那两只猪蹄,也成了我们家永远的痛,永远的教训。
来源:博学天空BfHzz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