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是1986年夏天,我刚刚退伍回到老家,县里的粮站和电业局都来找我了。粮站工作轻松,就是管理粮仓、收粮、发粮,也不用加班,工资待遇还不错。但父亲执意要我去电业局,说是"吃亏是福",长远来看电业局更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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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啥?电业局跟粮站的工资待遇差不多,电业局就是吃亏是福?"我一边剥着玉米,一边嘴里咕哝着父亲的话。
那是1986年夏天,我刚刚退伍回到老家,县里的粮站和电业局都来找我了。粮站工作轻松,就是管理粮仓、收粮、发粮,也不用加班,工资待遇还不错。但父亲执意要我去电业局,说是"吃亏是福",长远来看电业局更有前途。
记得那天晚上,我坐在院子里乘凉,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着这两个工作。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膝盖上那块当年训练留下的伤疤,想起了四年前刚入伍时的情景。
82年入伍那会儿,我还是个毛头小子,连铺盖都整理不好。第一天到新兵连,就被班长吼得脸红脖子粗。
"老刘!这被子叠的是啥玩意儿?像个馒头似的!重叠!"班长王海涛站在我床前,眉毛拧成一团。
我悄悄看了眼旁边战友的"豆腐块",再看看自己的"馒头",只好默默重来。折腾了五六次,班长实在看不下去,蹲下身手把手教我。
"看好了,先这样对角,再这样压平,边要挺括,棱角要分明,得能放一杯水在上面不晃。"王班长手法娴熟地折叠着,"这叫内务整理,部队的基本功!"
刚开始那阵子,想家得紧,晚上听着其他新兵的呼噜声,眼泪不知不觉就湿了枕头。有个老乡张明,比我早入伍一年,知道我的情况后,经常趁着休息时偷偷塞给我家乡带来的辣椒酱。
"老刘,别想家了,尝尝这个,我妈亲手做的。"张明蹲在我床边,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罐子。
那辣椒酱配着食堂的大白馒头,一口下去,浑身都舒坦了。说起食堂,我们连队的伙食还算可以。早上是大锅稀饭配咸菜,白天是馒头加炒菜,有时会有点肉星子。逢年过节能吃上红烧肉和鱼,那叫一个香啊!
"刘子,你小子运气好,赶上咱们连换厨子了!以前那厨子,猪油都舍不得放。"老兵小李边吃边说,"肉都是一人一小块,跟糖果似的,还不够塞牙缝。"
部队里的新兵训练是最苦的。天不亮就得起床,哨声一响,哗啦啦全都翻身下床。先是跑步,然后是站军姿、齐步走、正步走,匍匐前进,单杠双杠,投弹,射击训练...一天下来,腿像灌了铅似的。更别说冬天了,手冻得跟冰棍似的,还得拿枪站岗。
记得有一次冬天站岗,我实在困得不行,眼皮打架,一个不小心就点了头。正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拍我肩膀,吓得我一哆嗦,睁眼一看,是连长!
"刘勇,打起精神来!站岗睡觉是什么后果,你知道不知道?"连长刘福生瞪着眼睛。
我登时冷汗直冒,腰板挺得笔直,大气不敢出。连长盯了我一会儿,转身走了。回去后,我写了整整一晚上的检讨,还被罚站了两个小时的军姿。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站岗打瞌睡了。
慢慢地,我熬过了新兵期,适应了部队生活,还当上了班长。说实话,带新兵比自己当新兵还累。啥都得教,从穿衣叠被到行军打仗,事无巨细。
"刘班长,这个枪栓怎么拆啊?"新兵小王抓着头问我。
"你看着,得先把这个按钮按下去,再往这边拉,动作要轻......"我一边演示一边解释,"记住了,枪是咱们的命根子,保养得好坏关系到战场上能不能用!"
部队的生活虽然辛苦,但也有乐趣。休息的时候,我们会围在一起,听广播,聊家常。连队有个外号叫"胖子"的老兵,人缘特别好,总能从炊事班搞到加餐。
"兄弟们,今晚加餐!"胖子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几个鸡腿。
"你小子又去糖衣炮弹炊事班了?"我笑着问。
"嘿嘿,这叫资源合理配置!再说了,咱们站岗放哨的,不得补补啊!"胖子一脸得意。
最难忘的是84年夏天,我们连队参加军区比武。那个夏天热得厉害,天上一点云彩都没有,训练场的沙子烫得能煎鸡蛋。我们天不亮就起床训练,一直练到月亮挂上树梢。手上磨出的老茧破了又长,长了又破,裤子磨得跟筛子似的。
连长亲自带着我们,反复操练着每一个动作。投弹、匍匐前进、战术动作,一遍又一遍地练。汗水浸透了迷彩服,晒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同志们,咱们连已经三年没拿过团里的第一了,这次比武,一定要拿回来!"连长每天都这么说。
比武那天,我们个个精神抖擞。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连最终获得了第二名。虽然没拿第一,但比往年已经进步很多了。
回来的路上,连长破天荒地带我们去镇上的饭店吃了一顿。那是我在部队吃过的最丰盛的一餐——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还有大碗的米饭。连长甚至让炊事班长给每人倒了一小杯白酒。
"同志们,辛苦了!今天破例,每人一小杯,不许多喝!明天还得训练呢!"连长举起杯子,难得地笑了笑。
那天晚上,我们哼着《团结就是力量》回到了营区,心里美滋滋的。
转眼到了86年,我要退伍了。收拾行李时,看着住了四年的宿舍,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床板上的那块钉子眼,是我第一年不小心锤上去的;窗户旁边的铁架子,是我和几个战友一起焊的,用来晾衣服;墙上的那张全连合影,是去年八一节照的。
战友们给我凑了一本纪念册,每人写了几句话。翻开第一页,张明龙飞凤舞地写着:"老刘,别忘了咱们的约定,三年后在省城火车站集合!"
新兵小王写道:"刘班长,谢谢你教我的一切。要不是你,我连被子都叠不好。你是我见过最负责的班长。"
胖子写的是:"老刘,等你发达了别忘了兄弟们,记得请吃饭!"看得我哈哈大笑。
离开那天,战友们把我送到了营门口。大家互相拍肩膀,说着"有空来玩""常联系"之类的话。上了车,看着渐渐远去的营区,我的眼眶湿润了。心里默默说了句:"兄弟们,保重。"
回到老家,一切都熟悉又陌生。父母老了不少,村子修了新路,增加了几户人家。刚回来那几天,我还保持着部队的习惯,早上五点准时起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洗漱的时候,才三分钟,跟打仗似的。父亲看得直乐:"儿子,这又不是部队,慢点,慢点。"
可慢慢地,这些习惯也松懈了下来。早上可以睡到太阳晒屁股,被子也可以随便一掀就算了。但部队里养成的一些习惯,比如做事麻利、说话直接,倒是一直保留着。
就在我纠结着去粮站还是电业局的时候,我们班副老吴来看我了。他比我早退伍一年,现在在县电力局工作,穿着蓝色工装,戴着黄色安全帽,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老刘,听说你也要来电力局了?"老吴拍了拍我的肩膀,手上的老茧还没褪。
"还没定呢,粮站也在找我。粮站轻松,电业局累。"我实话实说。
"我跟你说,电力局虽然现在累点,但是前途广阔啊!你看现在家家户户都要用电,以后肯定越来越重要。粮站算什么?就是个收粮、发粮的地方,能有啥出息?"老吴喝了口我妈泡的茶,很是笃定地说。
晚上,父亲又找我谈心。他坐在我旁边,点上一根烟,缓缓地说:"儿子,你在部队锻炼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将来有个好工作吗?电业局虽然现在辛苦点,但是技术活,学一门手艺在身上。粮站能有什么前途?再说了,电业局以后肯定会越来越重要,你想想,现在哪家不用电啊?"
我想了一夜,决定听父亲的话,去电业局报到。第一天去上班,穿着新买的工作服,心里还有点小紧张,就像当年刚到部队一样。
电业局的工作确实比粮站辛苦多了。要爬电线杆,风吹日晒的;遇到刮风下雨,电线故障,半夜三更也得出去抢修。刚开始的日子,每天回家腰酸背痛,手上划出好几道口子。
记得有一次,正赶上过年前,村里突然停电。大家伙都在忙着准备年货,结果全停了。我和几个同事顶着大雪去抢修,手冻得跟冰棍似的,但想着家家户户等着用电过年,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父亲说的"吃亏是福"还真没错。这些年电力行业发展迅速,我从一名普通电工做到了班组长,又升为片区主管。而当年那些去了粮站的同学,单位都改制了,有的下岗了,有的被迫转行了。
部队的经历给我带来了许多宝贵财富。那种不怕吃苦的精神,遇事不慌的态度,以及团队协作的能力,都是我在工作中受益的地方。每次带新员工,我都会用当年班长教我的方法——手把手教,反复练,直到学会为止。
有时候做梦,还会梦到在部队站岗的情景,或者是和战友们一起训练的场景。醒来后,恍惚一下,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简单而充实的军营。
"爸,你当年在部队是不是也这么辛苦啊?"儿子上初中那年问我。
"那时候比现在苦多了,夏天热得睡不着觉,冬天冷得手都伸不直。但也正是那段经历,让我学会了坚持和担当。"我笑着回答,看着儿子的眼睛,希望他能明白这个道理。
如今,每年八一建军节,我还会和当年的战友聚一聚。张明当上了运输公司经理,胖子开了个小饭店,连当年欺负我的老兵小李也成了一家工厂的保安队长。我们围在一起,喝着啤酒,聊着各自的生活,回忆当年的峥嵘岁月。虽然大家都已经鬓染霜白,但一见面,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穿着军装的青春岁月。
"老刘,还记得咱们当年站岗的那个山洞吗?"张明问我,眼睛里闪着光。
"记得,那里面可冷了,咱们还偷偷用打火机取暖,差点被连长抓到。"我笑着回忆道。
"还有那次大雨,我们巡逻,你一脚踩进水坑里,水都漫到膝盖了!"胖子哈哈大笑。
"那是什么都比不上84年军区比武,回来那顿饭,吃得那叫一个香啊!"小李摸着啤酒肚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我已经从电业局退休了。回首这一路走来,我始终感恩那段军旅生涯,感恩父亲当年的"吃亏是福"的建议。如今安逸的生活,正是当年吃过的苦换来的。
记得退伍那天,连长对我说:"刘勇,部队教会你的不只是怎么打仗,更是怎么做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忘了你是一名军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牢记这句话。或许这就是军旅生涯给我最宝贵的财富吧——明白了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坚持,以及如何在逆境中前行。
每当看到新闻里现在的军营生活,我就会想,如果能再年轻一次,我还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那身绿军装。因为那四年,塑造了今天的我。
师友们,这个故事最打动你的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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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李德龙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