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每个人都是父母眼里的唯一。每个人都是父母心头的天才。微信刚刚流行时,微信圈里都是为人父母拍摄孩子的点滴进步。我的孩子是天才,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背诵《滕王阁序》,学会了唱歌……满满当当的幸福。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SUPERMAN五哥
每个人都是父母眼里的唯一。每个人都是父母心头的天才。微信刚刚流行时,微信圈里都是为人父母拍摄孩子的点滴进步。我的孩子是天才,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背诵《滕王阁序》,学会了唱歌……满满当当的幸福。
磊子永远记得儿子第一次背出《春晓》的那个清晨。四岁的轩穿着粉红兔子睡衣,晨光透过梧桐叶在他脸上跳动,稚嫩的童声在客厅里打着转儿:"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那一刻,他觉得儿子是上天赐予的星辰。
这颗星辰在求学路上确实璀璨。小学毕业典礼上,校长亲自将市外语初中的保送证书交到轩手里,红色绸带映得他胸前的三道杠愈发鲜亮。初中三年蝉联年级前十,高中直升省重点时,教导主任拍着磊子肩膀说:"老哥,等着收清华通知书吧。"
但流星陨落也来得悄无声息。
高二期中考后,磊子凌晨三点发现轩蜷缩在阳台角落,月光照着他被泪水浸透的演算纸。"爸,函数图像全在眼前打转,我睡不着觉..."儿子的声音像被揉碎的枯叶。磊子的耳畔有了脚下玻璃甬道破碎的细小声音。从那天起,父子俩的书包里总装着登山杖。
他们踏遍嵩山七十二峰。在峻极峰顶看云海吞没山峦时,轩突然说:"原来站在最高处反而看不见来时的路。"磊子把保温杯递过去,枸杞在滚水里沉沉浮浮。高考放榜那天,轩的成绩刚好够着郑州师范的分数线,磊子却觉得这比任何荣誉都珍贵。
命运的玩笑在四年后再度上演。当那个戴着眼镜的漂亮女孩出现在家门口,自称是轩的高中同学时,磊子闻到了暴雨将至的气息。女孩说话时总在转笔,银灰色钢笔在她指间翻飞:"我在北大等你。"这句话像咒语,当晚轩房间就亮起彻夜的台灯。
焦虑症复发的第七天,磊子终于冲进满是套卷的卧室。在满地药盒中间,轩正用美工刀在手臂刻倒计时。刀片坠地的脆响里,四十二岁的男人轰然跪倒,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孩子,咱们不追星星了行吗?每一个人都热爱星辰大海,这种带着附加条件的表白根本不是爱。你喜欢的是她的学习好和北大光环。可是,孩子你知道吗?这样的女孩别人也喜欢啊。爸带你去看真正的星星。"
深夜的老君山巅,银河倾泻在相偎的父子肩头。轩忽然指着天幕轻笑:"以前总想当最亮的北极星,现在觉得做颗天狼星也挺好。"磊子把儿子冻红的手揣进自己棉衣口袋,二十年前那个背诗的小男孩似乎又回来了。山风掠过经石峪残碑,把"知足常乐"四个朱红大字吹进星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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