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夜已经很深。1月的辽东省,冷得连屋檐下的猫都缩成一团。张闻天,刚熬完一天的公文和会议,像往常一样,拧开了家里的收音机,准备听会儿新闻换换脑子。谁知道,广播声忽然一顿,直接报出他的名字——中央决定,他要担任中国代表团首席代表,去参加联合国会议。换做别人,这会儿兴
张闻天:门外电波起风云
夜已经很深。1月的辽东省,冷得连屋檐下的猫都缩成一团。张闻天,刚熬完一天的公文和会议,像往常一样,拧开了家里的收音机,准备听会儿新闻换换脑子。谁知道,广播声忽然一顿,直接报出他的名字——中央决定,他要担任中国代表团首席代表,去参加联合国会议。换做别人,这会儿兴许要激动或担心,张闻天却只是一愣,眉头微锁,茶杯边上的水珠还在晃动。
其实,就这份任命,张闻天自己都觉得有点突然。他向来是个稳当人,做事前喜欢掂量因由,哪怕一小步也会想明白。但是,现在就像是路口红灯一闪,直接让他拐个弯上了外交这条新路。那阵子的中央也正赶着风口浪尖,外头局势变幻莫测,内部天天开会商量策略。听说,开始时还有人提议让章汉夫去当首席,毕竟是老资格,但资历毕竟还是差了点——毛主席、周总理一合计,还是张闻天更合适。张本人听到消息后,也是哭笑不得。他当时的心里,八成想着:怎么又是我?
可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差事”,国际上的风头一转,代表团的事泡了汤。紧接着,张闻天又被推去做新中国驻苏联的首任大使。你要说,这叫被时代逼着上梁山,也不为过。那几年,他就这么从熟悉的地方事务,一脚跨进陌生的外交场,身份变了,麻烦也变了——以前是和庄稼汉、老干部打交道,现在得和洋人、使节、翻译天天周旋。
张闻天是个把细节放在心上的人。初到苏联,人生地不熟,他把每次宴会、每场会谈的流程都写在小本子上。旁人说这老张太较真了,喝杯茶还得记个会议纪要,但他自己却乐在其中。这些年,许多人都说外交是“西装革履”的事,张闻天私下里却觉得,和人打交道,无外乎“心里有数、嘴上留情、手里有活儿”。在莫斯科的头些天,他常常在使馆的小院里转悠,背着手琢磨中国人怎么在这个地方不掉面子,也不让人觉得是土包子。
当上大使后,张闻天不光要管那些对外关系,还得天天盯着使馆“家务事”。最让他操心的,其实是礼宾。旧中国的老思路,总觉得宴请外宾要气派、要拿出什么“山珍海味”,喝酒也是酒要好、肉要鲜。张闻天偏不信这个邪。他有回对身边人说:“咱们国还穷呢,花天酒地给谁看?真正的本事,是谈出了成果,不是灌别人白酒。”
这话不是敷衍。他入驻外交部当上副部长,把各司工作都细细分了一遍,礼宾司尤其抓得紧。有做事的老同志觉得,吃点好的是给老外面子;张闻天却反问道:“吃出花头来,再好的酒他们也未必喝得惯。咱们靠政策、靠诚意,不靠餐桌那些道道。”偶尔他也有烦的时候,听见后厨准备茅台、河豚,他头都大了,“都是些能要命的事,万一吃坏了肚子,有谁负责?”
这样的朴素和认真,在外交部其实也算难得。很多人都说,张闻天走哪儿都带着点“革命家的苦味”,干什么都不喜欢铺张。这种个性,到了处理国家大事上,却有点“分寸感”。他常念叨:日子再艰难也要体面,招待不能寒酸,也不该糟蹋;给外援也不能逞一时之快,“打肿脸充胖子”最后只会让别人看笑话。他喜欢把事掰开揉碎、分析来龙去脉。周总理也是个直接人,有几次北京的庆祝活动,张闻天苦口婆心劝总理别年年都搞大阅兵,说“没有必要,花钱又伤力气。”最后还真让他把方案递了上去,毛主席听了也直点头。
日内瓦会议那年,张闻天夹在一帮老外交家和西方记者中间,深知中国人要杠起面子,却更得懂得何时低头。坊间有说,那场会他跟人说话可不是软话,各种条款争得面红耳赤。他也不是不懂变通,大事上亮旗,小事上会忍,暗地还逗着外国人聊家乡猫狗,能聊就聊,能让步就让步。有的时候,这种“谦虚自信”,才是中国人真正的气派。
其实,张闻天一辈子没怎么讲自己“外交家”的身份。以前他是书生,后来是地方干部,再后来站到国际舞台,却始终觉得自己该实事求是。他嘴上爱说“调查研究”,心里却清楚:大国崛起未必靠一两场盛宴,而是靠政策底气和底线。不管是给朋友国家点技术援助,还是拉拢新的战略伙伴,他都坚持,“量力而行,不要逞强争胜。”这一套,后来很多人都说是老张留下的“家风”。
其实说到这里,张闻天是不是就显得有点“不近人情”?有时候,我自己也琢磨,如果换成今天的大场面——大宴宾客,人手一杯特级白酒,场面肯定热闹。但张闻天或许只会眯着眼看一会,嘴角还有点不易察觉的笑:“他们喝得兴起,咱心里的秤,得稳。”很多同事年龄比他小,喜欢用排场撑门面,张闻天总是半夜还坐在案台边改文稿,饭也忘了吃。
张闻天后来过得并不轻松,外交线上的压力、过度劳累,还有那种常年被误解、担责任的苦楚,多少也让他有点老迈。他是打心眼里不喜欢浪费的人,无论是在苏联住使馆,还是回北京改部门,都拗得很。老家人说他“心小”,家里人偶尔会埋怨:“你怎么总是那么严,吃点好的都不行?”但张闻天其实没什么话,他只说,“咱们的事情,讲究得体。”
十年干下来,张闻天这一套或许不是最讨巧的,但别人提起来,还会想起他那些“老派规矩”:不贪功、不逞强,讲原则又留余地。如今想想,那个深夜,广播里突然点了他的名字——谁料外面风云又变,最后他却在外交舞台上写了自己人生的一份章。
后来,张闻天的名字在中央评语里,总被提到“调查研究”“和平外交”“量力而行”。有些话听着像总结,但细嚼起来,未尝不是一代人的折痕和心事。我们时常问,中国的外交应该是什么样子?要体面、要节俭、要自信、还要懂得变通。张闻天的许多话,如今听来,还是有点“老味”。但外头再风光,屋里的收音机,有时候才是命运转折的地方。
后来的故事有多少也许还讲不完,也有人说他的做法太“岁月静好”,缺少一点激烈。但也许,在一代又一代变局中,能留下一句“量力而行,办事得体”,也算是对这个世界的小小回声吧。
来源:历史那些事呀
